第 8 部分(1 / 2)

六宮 未知 5998 字 2021-02-13

前回說到顧家琪冷眼旁觀侯府新人蔡氏與王雪娥爭斗,覷機促成蔡氏與顧照光好事,待蔡氏得孕,她更是處處避讓,事事尊孝,把個姨娘妾室抬得跟當家主母差不離。

蔡氏小心翼翼一段時間後,試探性地把教女紅課的針線婆子叫到自己那屋做活,大著膽子把人多留兩天,見小姐那邊沒有反應,蔡氏定了心,托辭大夫所言孕期不易勞累,請示侯爺夫婦後,把教導嫡小姐的琴藝課給停了。

再後來,其他書畫棋藝什么的功課,也一步步地取消了。

搞定容園內部人事,蔡氏開始滲透顧府外的夫人關系網。因為池太師的關系,文官夫人這派不容易走通,蔡氏走的是武官夫人這路,即趙夢得、夏侯遜這些人在宣同的妻妾。

大家坐在一起聽戲打牌聊聊天,關系就活絡了。

個中最出彩的便是程四娘,她因生為南方人,不慣北方食物,府里養著個江南廚子,聽聞蔡氏有喜,主動把廚子送予顧夫人,一舉博得蔡氏最大歡心,連程四娘出身她最惡的商戶也視而不見。

程四娘咸魚翻身,成為新總督夫人的知心手帕交。

趙夏程三女緊緊地環繞在蔡氏周圍,這撥人馬正好和程夫人是死對頭。兩邊現時僅是斗斗嘴,真刀真槍卻是不能夠的,大家都等著蔡氏肚子里那個娃。

若生女便罷,若一舉得男,那宣同各家內宅妻妾斗這戲就有得瞧了。

然則,蔡氏腹中r還沒落地,顧家嫡子酈山侯府的嫡長孫先痊愈亮相,並立下諾大的軍功。

顧家齊的驚艷現身,好比晴天一道霹靂,把眾人打得頭昏眼花,腦中一片空白。

這位可是酈山侯老侯爺夫人認定的侯府接班人,滄州李家的金外孫,別說蔡氏這個懷孕的「獨妾」,就是被顧照光當成心頭寶的阿南小姐都是不能夠與之相提並論的。

各家震動,容園首當其沖。

金管事一得信,就親自領了人布置打點趕造好的總督府,迎接小少爺。

其他婆子丫環報信的報信,使錢活動的活動,都想改投一個好門庭。要知道,侯府派她們照顧小小姐,那是沒辦法。當時,顧家琪是侯府少爺唯一康健的孩子,縱使她是池越溪生的不討她親娘歡喜,眾人看在總督爺的面上,把她當侯府小小姐悉心教養。

現在顧家齊傷好了,誰還管個池家生的孽種。沒幾天,容園里年輕丫環壯實家丁都走光,只剩下幾個老婆子,多見冷清。

蔡氏急,頂著肚子,端著一蠱綠豆湯,巴巴地找上顧家琪,問候小孩冷暖是表,說動小孩帶她入住總督府是實。

青菽譏諷,跟個癩哈巴狗似的到處鑽褲d。

青蘋脾氣好,也對蔡氏皺眉頭,蓋因蔡氏先前做的那些事,實在討人嫌。

蔡氏見嫡小姐的丫環不待見自己,擺出獨妾威風,屏退一應侍候人等。

她低聲道:「小姐,您還不知道個,齊少爺命金管事收拾總督府了。」

顧家琪還是一臉懵懂。

「旁人都知此事,只您這小姐不知,您還不明白什么意思?」蔡氏神色關切又擔憂,再帶一點打抱不平的憤色,「齊少爺這是不准您住總督府,」她大大地嘆氣,「他根本是不打算認還有您這么個親妹妹了。」

「姨娘多慮,」顧家琪嬌憨道,「哥哥素來疼愛阿南,斷不會如此行事。這些個話日後不要說罷。青靈、青虹,扶姨娘回房。」

「姨娘還會哄你不成,你可知李夫人是何人害死——」蔡氏急色道,竟不顧三七二十一要與小孩說李、池、顧三人恩怨,證明其所言非虛。

「阿南。」顧家齊在綉房口出聲,清清瘦瘦,還是個面癱。青蘋青菽左右打著水晶簾子,對蔡氏的忿色都明明確確地顯在臉上。

顧家琪跳下凳子,撲到兄長懷里撒嬌:「哥哥,阿南都聽說了,哥哥果然最最厲害。」

顧家齊邊哄小孩,邊用厲眼掃過蔡氏。

蔡氏在嫡少爺出聲剎那,就已驚白了臉,待對上眼,竟嚇得虛脫軟膝,翻倒了綉墩。顧家琪聞聲,驚叫丫環,快叫大夫。

好在蔡氏胎養得好,沒大礙,大夫囑咐了些事,背箱離去,蔡氏由忠心婆子相護,驚魂焦慮睡去,容園小虛驚了結。

待人心定,顧家齊吩咐青蘋青菽,收拾小姐東西,回總督府。

顧家琪阻止,道:「哥哥,爹爹說過年送阿南去大伯家,以後都不回來,還是不要搬了。」

「好端端的,」顧家齊眼神晦暗危險,問道,「為何要去大伯家?」

「爹爹說阿南要跟大伯母學規矩。」

顧家齊沉吟,道:「也是,你該學學規矩,省得成天爬樹搗蛋。」

「哪有,阿南都很乖,不信,哥哥問青蘋。」

兩兄妹笑笑鬧鬧,顧家齊留在容園用飯,菜色豐富,配小妹親手調的開胃羹,顧家齊用了兩碗香牙米飯,一口一個贊。飯廳里只聞二人快樂對答,丫環婆子們也是眉開眼樂,和和美美才是福哩。

顧家齊離園時,與金管事說了幾句話,金管事把事情報給總督老爺,顧照光讓金管事約束蔡氏,管好她那張嘴;經金管事敲打,蔡氏就躺下了,飽滿自得的神氣迅速衰敗。

心病壓在那兒,卻是誰也沒法兒開解的。

月余,景福宮中李太後懿旨,蔡氏照料顧照光父子有功,同入京受賞。旨意傳到容園,蔡氏病頓時好了大半,剛爬起來,就聽人說,顧照光以她有孕不宜遠行,替她免了上京恩典。

蔡氏懨懨地栽倒,再沒起來身。

顧家琪可不願見到她像小玉鳳一樣受驚落胎,叫人說好話勸蔡氏,又把仆婦全數推到她那院落,日夜守著。

十九回顧氏回護蔡氏鬧啼笑皆非(下)

卻說顧照光安排女兒進京,遠離其母,眾人打點小姐行李忙。

王雪娥也備下許多東西給小孩,這日,她到容園,正好撞見青蘋青菽。

王雪娥笑問:「阿南可在房里?」

青蘋馬上道,她去通稟一聲。

剩下二人對視一眼,王雪娥遞上食籃,道:「這湯多燉半個時辰,再端給阿南喝。」

「謝夫人,還該添多少炭?」借著交拿食籃之際,青菽小聲把蔡氏撒潑意圖拐騙小姐手里錢財的事說了個遍,「前兩天她又說到要夫人手里的鞋廠子賬目,不給她就嚷不生孩子死了痛快省得受氣。您真是沒瞧見她那嘴臉,我聽了都恨不能打她幾個嘴巴子。」

「多加兩匙炭。」王雪娥撫撫發鬢,笑容款款,「等著,看她還能得意多久。」

「沒有別的法子嗎?」青菽微擰眉,憂愁道,「今早她又鬧,小姐給她兩千銀就安靜了。照這樣,總督爺給小姐的那點私房錢都給她掏干凈了。」

青菽還待多說,這時,青蘋、阿南身影出現在樓廊處,王雪娥使了個眼色,青菽雙手捧牢食籃,輕快道:「好嘞,婢子這就去廚房看著火,保准不誤事兒。謝夫人,您在這兒稍待片刻。小姐馬上就來。」

「姑姑。」顧家琪歡快地叫了聲。

王雪娥趕忙迎上去,憐惜護著小孩免受冷風吹,道:「天冷,你做甚還親自下來接?」

「誰叫姑姑不自己進屋,還要青蘋傳話。」

「你那個蔡姨娘規矩大著,姑姑可不想哪里做得不對又讓她肚子不舒服!」

「姑姑不生氣嘛。」顧家琪扯著她的袖子撒嬌,王雪娥展顏一笑,抱起小孩回樓內。青菽趁機告退,提著小食籃走往廚房,青蘋接過小丫環手里大小紙袋,跟進樓里,放在桌旁,知趣地退下。

王雪娥環視暖閣周遍,見一應物事都是齊整干凈,知兩丫環沒偷懶,臉上冷意緩和許多。

顧家琪倒了茶,王雪娥接過熱茶,溫度正正好入口,燙燙地暖人冷腸,她笑誇道:「阿南真個細心體貼,以後也不知哪個有福氣地討了阿南去。」

「姑姑取笑阿南。」小孩子眼睛眨巴眨巴看著姑姑,卻礙著閨禮沒有伸手。

王雪娥又是一笑,把紙袋子推過去,捏捏小孩的鼻尖,道:「跟姑姑還裝樣子,還不快穿上試試。」

顧家琪歡呼叫聲,不掩急切的心情,快速取靴盒,脫下絨球毛皮鞋,套上新制的高筒牛皮靴,系好靴帶,再跑到屋角,騎在小木馬上,邊玩木馬邊炫耀似地問:「姑姑,姑姑,你看。」

王雪娥臉帶笑容,看小孩兒穿新靴玩得快活,下意識地嘆聲道:「若是個男孩兒,該多好。」

「姑姑,你說什么?」

王雪娥回過神,失笑,招呼小孩兒換試小羊皮靴子,有不盡之處,盡管說出,她好叫人改。

顧家琪逐一試過,合腳地全留下。

收拾紙袋時,王雪娥像是想起什么,從中找出一個楠木匣,丁寒青托她帶的:「他還道來不及與阿南辭行,要回家鄉接父母,這是臨別贈禮。」

顧家琪頓時棄靴不管,急急打開盒蓋,里頭是套精工細磨的連彈火統,三排特制銅鐵彈丸。

王雪娥輕笑,道:「算那小子有良心,不虧大哥推薦。」

「最重要的是姑姑好吶,」顧家琪抱著人,甜甜地笑,「謝謝姑姑。」

王雪娥撫著小孩的頭笑得溫柔,放下茶碗,又取出一方銀盒,里頭是五萬兩銀票。她道:「也不知那個蔡氏有沒有為你准備,京里的管家婆子都是勢利眼,沒銀子不辦事。阿南只管塞錢,不夠給姑姑寫信。」

顧家琪推辭,王雪娥態度強硬,說不了幾句話,她就急著回營地,如今這姑娘是大忙人,豬場鞋場一刻都離不了人。

送王雪娥下樓,顧家琪重新回到小桌邊,拿起精鐵曲式火銃,直接塞進靴筒里,在房間里跑步磨擦感覺,嗯,需要一副槍套。

她抽出曲銃,放回原位,捧起木匣往里間走,掂著木盒忽覺重量不對,她以匕首劃開夾板。

盒底有一套白金制地的女子配飾,色澤光黃,鑲嵌紅玉翡翠,但是,它們的造型相當奇特。

顧家琪略有所思,她解下配件上的玉端頭重新裝置,幾分鍾後,一把貴重金屬打造的新式手槍現形。她舉槍做勢瞄准木窗外的花骨朵,無聲地開槍,手感不錯。

槍形小巧精美,秀雅高貴,讓她想起美麗的白朗勃左輪手槍。

她在盒子里翻了翻,只有兩梭白金彈丸,別無線索。

顧家琪笑了笑,何必管這人是誰,這般仔細作為足見好意。她取來寬腰封,往里頭塞銅金彈頭;又把新的白金首飾隨意扔進梳妝台,縫槍套。

隔天,丫環們為小姐梳妝穿衣。

青菽拿起錦帛腰封時,低呼一聲:「好沉。」隨即像是想明白了,把東西遞給青蘋,叨念,「小姐,青菽再綉幾個漂亮厚套子,您進京了可以天天換,叫誰也瞧不出。京里啊,可不比咱們這兒,這值錢的飾物可得自己收緊,扎眼。」

青蘋給小姐系好紅玉腰帶,再打結絡,啐了聲:「就你話多。」

青菽吐吐舌頭,這不是怕小姐不懂那些貪財鬼的心思么,她見飾盒里有樣新的紅玉翡翠白金頭簪,覺得配新衣,道:「小姐,用這新簪?」

顧家琪微示意,青菽送上新飾。

青蘋輕梳頭,挽好發,接過新簪c上,青菽舉著銅鏡讓小姐看周身形態,誇道:「謝夫人出手就是闊氣,這副身當方真正襯小姐。」她翹著手指頭,把蔡氏送的瑪瑙玳瑁小耳釘扔進首飾匣,落在金鐲珠鏈里,幾不可見。

「瞧姨娘那點兒眼界。。。」青菽是逮著機會,就不忘埋汰蔡氏一頓。

青蘋瞪她幾眼,青菽微吐小舌,快手快腳地從外頭端進早點,服侍小姐用餐。

飯後,青蘋青菽相陪縫皮套,顧家琪讀了一會子書,聽到外院小廝傳報青菽,總督爺回了。顧家琪剛邁出綉閣,顧照光已踏上小樓,吩咐仆役抬小姐行李上馬車。

「青菽,去備些吃食,爹爹怕是沒用早點。」青菽輕快地應了,青蘋悄聲道,她去囑咐眾人小心安置箱具。二人從邊梯下樓,另一側,透過珠簾已能瞄見顧照光的身影。

「阿南,爹爹抱抱。」顧照光抱起女兒,拿青茬下巴逗小孩。

顧家琪咯咯笑著躲,父女倆一個笑呵,一個惱躲,互動來到底樓小廳。青菽青蘋已備好熱食,顧照光大口用了些,問膝上女兒丫環近期作息。

幾人對答正熱鬧,院外傳來女子尖細的喧嘩聲。

顧照光不快地皺眉,青菽手腳麻利,一瞬跑到外頭看究竟,返身時,道:「呂嬤嬤說姨娘身子不爽,請總督爺過去瞅瞅。」

「讓她安生歇著。」

顧照光不痛快,等行李全都裝上車,抱起女兒直接啟程。

馬車從容園出發,到新總督府接來顧府少爺主仆車行,再到宣同軍營,與大部隊會合。

王謝夫婦與兒子早在軍門前等候,顧家琪探出頭,揚手相招,謝天寶也綻開笑臉,背著個大包袱,揮手叫小南。兩孩兒相親相笑,只叫人羨慕年少。

顧照光讓兩小孩與夏侯夫人同車,托她照顧。

夏侯夫人笑說保管不少一根頭發,夏侯遜領總督看他打點的行帳,顧照光不時點頭,頗為滿意。夏侯遜不由地把兒子拎過來,道有這臭小子一份功勞。

仨人邊查看,邊對談,改變些許守衛的安排。

最後,顧照光去看妻子。

他與池越溪久未逢面,恍然一見,簾內女子青絲黃羽,還是那林間少女,嬌妍如花,天真爛漫。他不由伸出手,想撫那夢中才得見的玉顏:「你瘦了,溪兒。」

池越溪以小桌打開他的手,道:「我死了,你更稱心。」

顧照光緩緩收回手,仍是痴望,道:「我以為你會開心,你終於可以回京。」

「滾。」

顧照光嘆息一聲,放下車簾,轉身走向馬隊之首,跨馬時見蔡氏在路邊瑟瑟發抖,瘦削見骨,瞧起來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走。他怒喝:「老賀,怎么回事?」

車夫上前回話,蔡氏憂心總督與小姐飢腸轆轆,特意來送點心。

顧照光罵又罵不得,走過去,拎過食盒,放到女兒所在馬車,頭不回地吩咐道:「好了,回去。」

豈知一轉身,蔡氏已硬生生拖著羸弱身子骨,走到池越溪那輛車前,說也給夫人准備了吃食。韋婆子掀簾叫她滾。蔡氏固執,一再說請夫人賞臉,見車內無動靜,竟跪了下去。

顧照光大步走過去,喝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啊,拿孩子開玩笑?!」

蔡氏取出一碗桂花蓮子湯,雙手過頂磕拜,道:「夫人未曾飲過妾氏一杯茶,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見,還請夫人飲此湯,認下妾氏入顧府。」

原來是為那杯過門的敬禮茶,莫怪這般堅持。顧照光奪過湯碗,一飲而盡,道:「好了,我認了,回去。」

蔡氏全身癱軟在地,滿臉驚懼,色白如雪,隨即顧照光手中碗摔落,身形不穩,面呈死黑,他強壓毒素:「你,你為何?」

「。。。為什么,為什么不帶我進京,太後娘娘都下旨要我進京。」蔡氏初時不敢答,後來就像豁出去似地喊出她的委屈她的心忿,「她算什么?她憑什么搶走我的誥命?她早該死了。她死了你就不會離開我。」

顧照光舉手要一掌擊斃此女,殺他可以,要殺池越溪除非踩著他的屍體。

他激動,內息不穩,摔倒。

「大人!」「總督!」眾人驚呼,夏侯遜抓起湯碗一聞:砒霜。

聞此劇毒,眾人驚慌失措,手忙腳亂,像無頭蒼蠅般找不到方向。

池越溪聞車外動靜,探出身瞧,見顧照光被自己的新妾毒殺,痛快地哈哈大笑,這就叫報應。王雪娥臉罩霜,目含淚,一腳將她踢進車里,冷喝道:「大人要有事,我要你全家陪葬!」

韋婆子被她的狠話給嚇得倒在車里不敢吭氣,顧家琪下車,叫大家鎮定,想辦法催吐,再煮牛奶、綠豆湯解毒。謝天放叫王雪娥扶住義兄,兩人一起聯手給總督催吐;夏侯遜指揮眾人當場生火燒水,等軍醫來了下葯方。

「賀叔,帶姨娘回院子,喝葯安胎。」

「這惡婦毒害大人,不能輕易饒過。」眾親兵目睹妾室親手謀害他們敬愛的總督,只想把人撕成碎片剁了,還給她安胎,打死了喂狗才好。

「不是,我不是,不是我。。。」蔡氏顛三倒四,裙下已滲出血,她身子弱,今次情緒波動數番,當場動了胎氣。

顧家琪對眾人道:「蔡姨娘是罪不容赦,但她肚里有爹爹的孩子,等爹爹醒了再行發落。」

想自家總督僅有一雙兒女,親兵們只能嘆大人妻妾子女命不旺多難。軍醫來後,見催吐得當,寫下養生解毒葯方,得休養;倒是蔡氏,保胎不易,軍醫說只能是盡力。

二十回郎騎竹馬青梅笑坐看流年(上)

話說景帝六年底,宣同魏軍大勝北夷,三英揚名,魏帝專旨,顧氏、丁氏、夏侯氏夫婦進京聽封。

念及蔡氏有孕旅途不便,顧照光留她在宣同。

蔡氏進京受阻,嫉殺池越溪,顧照光反受其累,赴京路上莫名遭毒難。

待脫離危險,顧照光聽聞蔡氏胎兒難保,冷淡之至,道:「送她去靜雲庵。」

「爹爹,祖母盼這孫兒好久了,只要爹爹肯原諒蔡姨娘,蔡姨娘沒個心思,孩子說不定能保下的。爹爹,不要讓祖母老人家失望嘛。」顧家琪語氣軟軟地勸說,手里一邊輕舀葯匙,吹氣喂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