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部分(1 / 2)

六宮 未知 6002 字 2021-02-13

好的院子里;他們卻住外堡。」他不無懊惱道歉,「以後不會了。」又堅持道,「你答應的,陪我抓魚。不能拖明天。」

不長一句話,情緒都變三回。

顧家琪微微搖頭,放出幾分疲乏的神情,道:「我累了。」

排骨小孩神情放松,立即托抱起認定的人r抱枕兼玩伴,他個頭並不顯,因此,女孩展開的裙擺、絲絛、腰帶結等全拖在地上,走兩步,就踩到絲帶。

顧家琪吃吃地笑,排骨小孩沒什么多余表情,道:「我會長個兒的。」

說完,他腳一蹬,整個人躍起,再尋下一個落腳點,兩人就這樣縱躍到山腳。

圩九回人面桃花對寒浪學前教育(下)

春天里的山湖,清新而動人

排骨小孩把人小心地放到歪脖子樹下,淌水前,不放心地囑咐:「不准走的,我真地會殺了你的。」

顧家琪不雅地翻個白眼,動手撿柴禾生火。

排骨小孩放松,解衣。

顧家琪看著光溜溜的小孩,還是一把又干又瘦的黑排骨,她不由道:「你平時不吃東西嗎,怎么能寒磣成這樣?」

「你餓了?馬上就好。」排骨小孩入水,如春雨潤物,悄然無聲;須臾,湖面下探出一截小腦門,安安靜靜的,唯有他手里那條滑溜活潑的大草魚,搖頭擺尾甩出水花聲。

湖面波光粼粼,閃耀美麗,可惜水里的少年不輕狂,不放縱,毫無青春年少的恣意飛揚。

「給。」

顧家琪還沒回過神,排骨小孩已輕輕地踏上湖岸,那條可愛的魚已經變成切成整齊的一段段,並被串在削凈的樹枝中,只等上火烤。

好吧,這孩子雖然沒情趣,但還是蠻會體貼人的。

「快穿衣服。」顧家琪撥了撥火,見他不動,才醒覺他在等她幫他穿衣服,理由很正,他看不見。顧家琪草草幫他擦干水,再胡亂套衣服,穿好後並不太整齊,但凌亂才是少年人的天性么。

她自己找樂,也就視而不見小男生趁著她主動靠近的時候吃小豆腐。

烤好魚段,顧家琪塞一串放到他手里,排骨小孩搖頭:「我不吃。你吃。」

「過敏?就是吃了這東西會全身發癢起紅疹的意思。」

排骨小孩想了想,道:「我從來沒吃過,不知道會不會過敏。」

「那試試,味道不錯。」

排骨小孩就著她咬過的地方,把魚r吃進嘴里,腮幫子微動。

顧家琪問他味道怎么樣,排骨小孩回道:「就跟親你一樣。」神情閃動,無光的眼直盯著她的嘴,一副渴望的模樣。

聞言,顧家琪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很好,很強大。

「你平時吃什么?」顧家琪神色如常地撇過臉,邊翻火上魚串,邊問道。

「水蛇干,田鼠r,生蟑螂。」

顧家琪表示很不能理解,秦家堡要什么山珍海味沒有,非要吃蛇骨鼠r,不是說這兩樣東西不好吃,但略略改善食譜,比如說大泥螺、小河蝦就不錯么。

忽地,她回過神。

「不是叫你多吃魚r新鮮蔬菜的嗎?」顧家琪忍不住在他的耳邊,近乎用吼的聲音質問。

排骨小孩很委屈,噘嘴道:「都有葯。」

在皇城時,起先靜妃不管他,宮女們拿來的食物都或多或少加了別的宮妃下的葯;後來,到芳林殿,蘭妃專門在他的三餐里下葯,是為控制他;外面,博遠侯府下葯,是聽從蘭妃命令。

久而久之,排骨小孩就什么都不吃了。

也難怪他說,里面和外面都一樣。

顧家琪的怒意不由地飛散開去,嘆息道:「是我沒考慮周全,累你受苦。」

「那你是不是該補償我?」排骨小孩很高興地問道,一派他很好打發的模樣,只要一個親親就夠了。

顧家琪不由地頭大,這孩子怎么就想著這事兒;想想他的黑眼圈,勉強理解。

她飛快地啄了下他的臉頰,耐著性子跟他說,他愛吃的那三樣東西沒有營養,提供不了他成長所需的大量營養,特別是他習慣於地道黑暗生活,忽然走在陽光下,更需要各種維生素補充改善體質,夜盲症狀方能消失。

「吶,根結找到了,記得多吃胡蘿卜狼桃(西紅柿)。」顧家琪瞅瞅他的小身子板,「還有多喝牛奶羊奶,煮沸了吃。」

排骨小孩很乖巧地點頭,顧家琪失笑,動動蹲麻的腿腳,起身回走,排骨小孩踩熄火,快步跟上,問道:「明天還下山玩嗎?他們不會來煩你,我平時很聽話,他們只反對剝人皮的事。」

「那你定地方。」顧家琪沒為難人,直接道。

排骨小孩眉梢一動,淡淡地歡喜,小心地收斂;探了探手指,見她沒反對,直接握住,兩人慢慢往回走,蜿蜒直上的泥路,潔滑發白,長滿濃綠鐵紅的灌類植物,盡頭迎春花芍葯怒放,春色,干凈,明麗。

顧家琪刻意地詳細描述田園風光,排骨小孩一直靜靜地聽著,然後c了句嘴:「剛才是瑞香花,帶金邊最好。不是落地金錢(花名)。」

「瞎子就要有瞎子的樣子!」顧家琪惱羞成怒喝道。

排骨小孩笑,神情很是愉悅的樣子,淡淡道:「我鼻子又沒壞。」

顧家琪暗暗腹誹:果然一點都不可愛。

回到臨東園,兩人道別。顧家琪回房間,秦嶂已等候多時。

他見過禮,開門見山道:「顧小姐,見過堡里諸位芳客,想必應該明白,此時形勢危急,已不容鄙堡再推脫。還望顧小姐以大局為重,早做定奪。」

「什么大局呢?」顧家琪拈起桌邊的小點心,咬了口,淡淡調侃道,「唔,莫非是皇帝陛下終於給要秦小姐下聘了?」

秦嶂還是很嚴肅,完全看不出他聽到這句話後的心里活動。他道:「鄙堡在千方百計地保護五皇子,並保護他的權益。如果顧小姐繼續無視亂局,恐怕其他世家將不得不被迫改為支持皇帝陛下。鄙人以為,這也是顧小姐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顧家琪放下點心,微微思索,道:「你的意思,我們的大魏的皇帝陛下,不知道四海皇庄背後有多位世家掌控的秘密?」

「從皇帝陛下貿然對酈山侯府下手,但戶部卻不能調出足夠糧餉供應帝國軍團,鄙堡判斷,李太後並未能將此情況告知皇帝陛下;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證明,景帝陛下繼承大統為謀逆。正因為如此,其他世家股東已決定守住這個秘密,效忠真正的皇嗣。」

秦嶂很冷靜地點到即止,顧家琪點點頭,道:「找個時間,把事情定了。」

秦嶂露笑意,道:「顧小姐義薄雲天,鄙人代全天下黎民百姓謝過顧小姐仁善。」

「不敢當,畢竟我是假慈悲,比不上你們,真仁義。」顧家琪涼涼地嘲弄,秦嶂臉暗紅,再抱拳,告辭。

夜幕落,秦堡主抽了個空,來看望隨手帶回堡的傷員。

順帶地用誠意表明,他們絕對是真誠地與顧家掌財權的後人,真心合作。

秦家堡堡主,名空,字東萊,年經瞧來不過三十五六歲,墨色繭綢直衫,戴紫檀羅漢珠,通派氣度是正統儒家教養出來的溫文儒雅,卻也難掩出身富貴的雍容奢華。

借著撥弄燈芯,顧家琪放下美人紗燈罩,飛快地輕瞄一眼。

一張削瘦但還算清峻的病容,眼眸精亮,神容y郁又強勢,眉峰間藏著殺伐果決的霸氣,秦家堡這位現代當家也的確是關中霸主,他把秦家堡在秦嶺以西商路,向南擴展,並全部壟斷,讓以江南織造起家的皇商虞家都俯首稱臣,並與北方商盟平分秦嶺線南北商市。

宣同十八府的財老虎見到這位秦堡主,必得恭恭敬敬地尊稱一聲:魁爺。

此刻這位與酈山侯府九子顧遠山齊名的男人,就坐在顧家琪的前面,低調又神秘。

顧家琪對他很有興趣,通俗點講,她想釣這位商界霸主,不管是基於他的錢與權還是因為他這個人。如果是在現代,她會找個合作案套近乎,或者,打聽他的行蹤愛好拿對方的電話號碼,三五個來回,他們可以進行更深入的交流。

可惜的是,滿打滿算,她才八歲,所謂的成年人游戲顯然行不通。

更可惜的是,這個時空只有從事特種行業的女子,才能行春風一度的風流事兒。

可惜,實在可惜。

「顧小姐。」秦東萊的聲音低沉,聲線頗有磁性,很有酒吧男女調情時那種低調的性感味兒。

「秦爺請說。」顧家琪微笑,心里再嘆,連嗓音都這么迷人,這年歲、這時節真是杯具。

「顧小姐深明大義,能放下成見與本堡共度難關,秦某代本堡上下謝過顧小姐。不知顧小姐今後有何打算?」秦東萊的問題四平八穩,很平常。

顧家琪靦腆地回道:「小女子也在發愁,可否請秦爺指點則個?」

秦東萊淡然,道:「顧小姐謙虛,景帝五年,宣同米市一戰,讓我等驚為天人。」

「這也多虧了貴堡有嚴寬這樣出色的人才,」顧家琪同樣捧贊對方一句。

「在此之前,顧小姐應從未接觸過經紀算術。」秦東萊清清淡淡地看著她,似從她的眼里看出什么奧秘。

顧家琪很坦然地回望,直言道:「有的人,過奈何橋時,忘了喝孟婆湯。」

「請相信秦家堡誠意相邀,顧小姐有什么想法,可以大膽地說。」秦東萊雙手交握,靜然想望,笑紋淡淡,神容不迫,恰到好處,一點也不受她言不達意回答的影響。

顧家琪笑,以秦東萊的地位身份,能與小孩平輩相談,態度不可謂不禮賢下士,但她知道一件事,過早亮底牌者,輸家。她回道:「說起來,小女子一直生在北方,倒很想到南邊看看,聽說西子湖畔,風光很美。」

秦東萊看著她,眼神銳利了些,神情深沉了些,顧家琪淺笑回望,大大方方,不躲不閃。

「鄙堡急需顧小姐這樣的人才。」秦東萊直接邀請。

顧家琪還是笑,道:「秦爺,縱然小女子有萬般想法,也得看病問診,方能對症下葯。」

秦東萊微頓首,認為她的要求合理,沒接觸實際就誇誇而談,反叫人看輕。秦東萊的決定痛快又大膽,他邀請顧家琪先管查內帳,凡有不足,可直權改動。

顧家琪起身行禮,微笑拜謝他的信任。

到此時,兩人間的氣氛已經緩和許多,秦東萊擺手,讓她不必多禮,他問道:「顧小姐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言。」

這回是讓她提報酬,給秦家堡辦事,秦家必然不會虧待。當然,對於有特殊才能與貢獻的人,秦家還能提供些額外好處,比如幫她弄死殺父仇人之類的事,不比碾死一只螞蟻更難。

顧家琪笑拒,從從容容道:「小女只需一個有保障的身份。」

確切地說,她要一個障眼的身份,能讓她自由地做些事。頂著欽命要犯的名頭,實在是寸步難行。

秦東萊回道:「那么,秦某將收故人之女為義女,身份同秦某親子親女,秦氏遺囑上也會有顧小姐的份額,並繼承秦家堡部分家業。」

按說條件極好,但顧家琪已受夠裝小孩,哪怕被人當作怪異,她也要提出自己的要求。此事無關風月。

她問道:「秦爺的妻室,可有同樣的權利?」

「說起來,確是秦某妾室的身份,更方便行事。」秦東萊思索後,道好:擇日與眾宣告。

顧家琪暗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難怪能穩居關中。

秦家堡的少爺小姐,至少得十二歲以後方能介入家族事務。

若是秦家堡的姨太太,則無此限制。畢竟,要做姨太太的硬件都是夠的。

兩人再談了些瑣碎事,秦嶂在外請堡主,顧家琪送客,秦東萊起身時,身體微晃,似力不逮,也有可能是錯覺,至少他離去時,步態既穩且重。

小三月送茶進屋,就著月光看到秦家堡主人真容,到小姐前頭喳喳:秦堡主粉好看、粉好看,比戲台子上的俏書生還好看。

顧家琪笑倒。

圩八回小窗風雨磨人腸清平樂事(上)

卻說秦堡主納妾的決定,在秦家堡掀起軒然大波。

秦堡主要收個孤女玩小妾養成,沒人會管他荒不荒唐。但是,這個人選不行。人說了,顧家琪的小命是七夫人救的,大家也沒奢望小姑娘能報恩,最起碼一條,不能恩將仇報。

「哦,夫人救你一命,你不思圖報,還過來撬七夫人的牆角,做人不能太無恥。」

「這丫頭片子的品行打小就壞了,現在就懂得用美色耍手段,誰知道她日後會如何折騰。」

秦家堡要的是穩定,和睦,團結,這種來路不明的妖娥子,絕對要一棒子打死,以絕後患。

秦家堡群情憤慨,連顧家琪的貼身丫環救主大功臣小三月,也是日夜苦口婆心地勸:「小姐,咱不能恩將仇報:七夫人還懷著恩公的兒子呢,萬萬不能因這事讓她傷心。」

顧家琪扯著手絹,哀哀凄凄地抹眼角,扮可憐,道:「我一個姑娘家,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秦爺要收我,我還能推卻不成?左是恩,右是恩,我能如何?」

三月抱住她痛哭,可憐的小姐,命運坎坷,卻生得如此美貌,實在不幸。

她哭訴道:「小姐說的是,男人要喜歡上這張臉,那真是沒法子的事。萬般罪都是咱們女兒擔了。」這丫頭想來想去,忽然覺得小姐生得好是福氣,給秦爺看中更是好上加好,要不然,小姐孤苦一人,身無長才,傷愈後,該何去何從。

「三月,我、我的命好苦啊。」顧家琪抱著丫環痛哭,千金小姐淪落至此,有冤不能伸,有仇不能報,真是比黃連還要苦。

外頭傳來一聲輕咳,三月低叫秦爺來了,她松開小姐,飛快地抹干淚,還勸小姐千萬不要違逆秦爺,他要做啥便由他,如此方有好日子。

「三月,你去沏壺茶來,我和秦爺說說話。」顧家琪用手帕輕壓眼角,柔柔弱弱地說道。

秦東萊坐定後,道:「我貪圖美色你弱女反抗不能,我是歹人你好無辜,你還命苦?」

顧家琪當聽不懂話中挖苦味,柔聲道:「我爹有個姨娘,平素我三定五省不曾少,爹爹與她相敬如賓不曾輕慢,衣食無缺,仆婦隨侍,真正富貴閑人,卻能堂而皇之詔告眾人她命比紙薄,苦不堪言。我與她同樣孑然一身,想來應該也算是苦的。」

「委屈你了。」秦東萊不是很真誠地回了一句。

「是我思慮不周,怪不得秦爺。」顧家琪大大方方地把岔子的因由拉到自己身上,男人是絕不會出錯的,有錯,那也是女人誤事。

這話秦東萊受用,正正神色,取出一沓文件,主要是四海皇庄股東權利義務行為准則之類的說道,秦東萊正和顧家琪解釋條款,讓她先熟悉股東這個身份要知道的東西。

忽聽秦嶂在外傳報:七夫人要生了。

本是大喜,卻是生早了。

內堡說,七夫人是因救了條中山狼氣憤難耐,情緒過激,穩不住胎。

這消息將在秦家堡里挑起何等事端不言而喻,秦東萊重捶案角,怒容滿面。七夫人是他愛妾,那孩子的到來兩人都是歡喜的,卻因家宅不寧致小兒早產,是以生氣,但還不至於如此喜形於表。

蓋因叫顧家琪看了場笑話,秦東萊覺有失顏面,方大怒。

三月送來茶水,神色不安,只怕秦堡主要遷怒自家小姐,磨磨蹭蹭許久,方退下。

這一打岔,秦東萊收好怒意,冷靜自持,道:「如此形勢,顧小姐有何良策?」

顧家琪放下茶碗,戚然道:「秦爺喜得鱗兒,早把小女子忘到腦後,你隨意將我打發了便是。」

「也好,避鋒芒,明轉暗,出奇不意,一舉擊破。」

顧家琪裝模作樣地抹抹眼角,長泣一聲:「只怨君生太早,我生遲;否則,何須如此。」

秦東萊淡笑,盡管顧家琪給他扣上不好聽的名聲,他卻覺得小姑娘這般鬼靈精怪很有趣,都讓人忘卻她本來年歲,可平輩而交論。

「你好好看,記熟。」他囑咐一句,起身,隨秦嶂去愛妾七夫人處。

數個時辰,整個秦家堡都得到喜訊:七夫人平安誕下一個男嬰,重三斤二兩,是為秦東萊唯一活著的男嗣。舉堡歡賀。

秦東萊一直留在七夫人的園子里,直到她緩過勁。

七夫人雖然傷心傷身,卻也沒把這事兒歸罪那無名孤女,反是同情她遭遇,進勸堡主,喜歡就留著養著。七夫人這招以退為進好,秦堡主不僅寵她更勝從前,直接給新生的三少爺數十萬貫的家財賀生,還送愛妾兩個牧場。

秦堡主又借著七夫人早產一事,狠狠處治了堡內的悍仆。秦家堡百年富貴,有錢養人,叔長輩寵愛的老仆甚多,活到七老八十的很正常,所以,奴大欺主的事兒也多了。

眾人見堡主動大怒,七夫人又當受寵,不敢當面捋虎須,反對納小狐女為妾的聲浪低隱;人人注意力重又放到博堡主寵愛的要事上,只要自家主子也生個一男半女的,就能跟七夫人一樣,八面風光,橫著走都不是問題。

這當中以年紀輕的九夫人、十夫人、十一夫人會費心思,三人中又以十夫人為急。

十夫人娘家姓程,也就是宣同十八府地頭蛇財老虎程大勝的大女兒程蕾。按說,程大勝與皇商虞家枝纏根結的,這嫁女怎么也不能嫁進秦家的。

但是,程夫人好生養,連生三女,再一舉得男。

這事在普通人家可說是稀松平常的事兒,不就程夫人略略受寵,哪家女子不是連生三五個的,窮人家還有直生十多個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