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部分(1 / 2)

六宮 未知 6009 字 2021-02-13

顧家琪卻知道這件事不是顧家齊束手就擒,就可以結束。

在魏景帝的計劃里,還要有一個能夠踐踏顧家齊尊嚴的男人,來接受他的所有。

果不其然,驛站傳報,京中官道上,邊關八百里加急戰報送進金鑾殿。

北夷再犯邊境。三十萬鐵騎,來勢洶洶。今日武將們到西直苑正是商議如何應對南北邊敵,現在緊張軍情,一切從權。

朝庭頒發新的任命:夏侯雍出任宣同總兵兼總制延餒寧三邊,簡稱為提撫總督。

原顧照光的軍職與軍權,現轉移給皇帝的親信。

至此,魏景帝的計劃畫上句號。

這也是顧家琪的計劃。

彼時,顧家琪痛恨顧家齊天山一刀之恨,迂回地變相抬舉夏侯雍,這是期望魏景帝用這個棋子來打擊顧家少爺。

如今,她與顧家齊和解。

也許是因為福嘉肚子里的孩子,也許是因為她根本沒法兒恨顧家齊,也許沒有也許,只因為他是她的哥哥。

所以,她不能容忍顧家齊背負不該是他承受的罪孽,一無所有地死去。

李太後不會救他,在關乎到自己地位權利的時候,李太後是不耽於放下矛盾,與皇帝兒子暫時合作,拿下這個族孫侄輩,鏟除所有不利因素。

因為,酈山侯府的軍權關系著皇族一個驚天秘密。

李太後、魏景帝謀殺先太子,奪來皇位,卻被先帝知曉,留下遺旨,傳位皇太孫,並把邊關軍權交給顧家,令他們守護皇太孫,待其年長,憑皇旨擁立為帝。

魏景帝這個帝王,對各種政治y謀天生敏感,當年他除掉顧家,等他從巨大勝利感中清醒,慢慢察覺出顧照光輕易赴死內情不簡單,乃至他登基當年顧照光夜闖玉軒殿迅速離京背後真相也極其復雜。

待到袁振道破秘密,魏景帝立即收網。

要除掉那個擁有先皇遺旨的皇太孫,首要奪回宣同軍權,奪軍權關鍵在黑化顧家人。

這仨件事,魏景帝幾乎同時做到了。

無孔不入的朝庭鷹爪的監視網挖出關昶關靖南侯這人的軍功,來路有問題。像是有人白送給他的。再接著深挖,又找出一條切實證據。

據靖南侯府的老仆人道,關靖南侯是抱養的。關昶小時候被炮彈擊中整個人變成r疙瘩後,老夫人驚恐而死,死前嘴里說什么對不起太子爺托付。

但這只是其中一個煙霧,真正的皇太孫另有其人。

先太子陣營有人背叛,把最重要的事告訴給皇帝太後。

李太後把兩兄妹留在宮里,是要問出先皇遺旨或皇太孫下落。

顧家齊一問三不知,太後因而把顧家琪放出宮,看看她會跟什么人接觸,好順藤摸瓜逮人。

她一出宮,顧家齊就出事。

聽著別人一遍又一遍地說,他是怎么殺死自己的親妹妹,不知道那個可憐的少年當時心有多痛。

是誰,究竟是誰,捅破兄妹相殘的真相。

顧家琪越想,頭越痛得厲害。她隱隱察覺到有一外呼之欲出的名字,會讓她痛苦,她不願相信,所以,她難受。

她臉色太差,身邊隨從一致決定先把她安置在就近的京中別院。

顧家琪坐在那兒,面目y沉,整整兩個時辰不動不說話。鴛鴦珠玉冬蟲夏草擔憂不已,人她們跟在她身邊,就算當日顧家琪被請出秦家堡,也沒見她如此恐怖。

「你們,去把三月叫來。」顧家琪終於有了決定。

鴛鴦珠玉驚詫,還是照吩咐進宮帶出小丫環。三月身上都是面粉,小圓臉上可愛地沾幾點粉末。她笑問道:「小姐,什么事這么急啊?我在跟鍾嬤嬤學蒸桂花糕呢,等我學會,三月天天做給小姐當點心。」

顧家琪招手,三月靠近,疑惑地問道:「小姐,你怎么了?臉色很不好,別是中暑了。」

「沒事,」顧家琪伸手給三月擦掉她臉上沾的白面粉,聲音不自覺放低,「三月啊,你很喜歡衡安公子,是不是?」

三月臉轉羞紅又顯出怒氣,道:「本來是喜歡的,但他也是壞人,欺負小姐。三月再也不要喜歡他了。」

顧家琪眼酸酸地,看著這天真的小姑娘,淚水差點奪眶而出,她吸吸鼻子,放松收緊的喉嚨,問道:「三月不喜歡大少爺,希望小姐早點嫁人,你都和衡安公子說了?」

「說了,」三月眼神變了變,擔憂地看著小姐,抱著她的胳膊,「小姐,是不是大少爺對你做了什么?咱們快逃,小姐,咱們快逃,逃到大少爺找不到咱們的地方。」

顧家琪捂住嘴鼻,轉過臉,深深地吸了吸,她啞聲道:「三月啊,大少爺也是可憐人。他被人騙了,從小就被最親近的人騙,他這些年都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他不是故意要刺這里,」她指胸口處,看進她的眼里,「你知道他有多可憐,他把親爹當成仇人,其實他最仰慕自己的親生父親,他的劍法學得很好,使出來跟他爹一樣精妙絕倫。

可是,再也沒人誇他了。

他也很愛自己的妹妹,就算在最恨她的時候,知道妹妹夜時怕鬼,會哄著她睡覺。他其實心腸很軟很軟,只要他妹妹肯叫他一聲哥哥,他什么都能放棄。他嘴里說著恨不得妹妹快死,一知道妹妹被人欺負就急得跟什么似的,去找人拼命。」

「小、小姐,你、你說這些干嘛?」三月狐疑。

「我這是在告訴三月啊,有的人骨子里很壞很壞,卻人人說他好話;有的人長著一張壞臉,其實,心腸很好很好。」顧家琪又幫三月理了理發卷,斂了情緒,叮囑道,「你要睜大眼睛看清楚。」

三月不安地用力點頭,顧家琪淡淡地笑,推她去休息,明天要早起。

翌日,顧家琪讓三月穿了身鮮艷的秋裳,親自挑了根玉簪別好,領著可愛的小佳人到卞府。

顧家琪拉著三月闖進去的時候,卞氏兄弟與兩妯娌正在吃早餐,卞留安的兩個妾室在旁邊侍候。看到闖入者,卞氏兄弟先站起來,各自擋在女眷前面,生怕這一大群硬闖進府的人對她們不利。

顧家琪淡淡道:「衡安公子,你我的婚約,還是有效的吧?」

這話實在叫人無法回答,秦廣陵探出身,道:「顧念慈,你有事就沖著我來。」

「我是朝庭正式冊封的酈山公主,卞夫人,你不行禮已是大罪,又兼出言不馴,足夠挨板子的了。不要有下次。」顧家琪眼微轉,再問卞衡安同一個問題。

卞衡安唇微動,在卞留安阻止他之前,點頭。

「衡安公子,那你也承認,你娶二妻,是為背信棄義了?」

「公主要仲卿如何賠罪,請明示。」卞衡安直言道。

顧家琪把三月推上前,道:「我這丫環傾心愛慕於你。你收了她,你我之事,再不追究。」

其他人未語,三月先叫起來:「不要,小姐。」

顧家琪沒看她,三月跪下來抱著她的腿哭求:「三月再也不敢了,小姐,求求你,不要不要三月。」

「三月啊,」顧家琪目光平視,情緒內斂,淡淡道,「小姐希望你一直一直都像現在這樣天真可愛,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小姐也希望自己能夠永遠地保護三月。不過,跟著我,太危險。就算你什么都不懂,他們還是不肯放過三月。

小姐很沒用,三月,你跟著衡安公子好不好?他答應過,會真心待一個姑娘,愛護她,保護她,永遠讓她開心。」

三月哇哇大哭不要,她不要。

顧家琪由她哭鬧,微擺手,身後隨從抬進三十二抬嫁妝。

她對卞府的人說道:「我也不知道該送多少,以後每年我會讓人送一萬銀補貼三月。」她轉向三月,吩咐道,「給卞公子、卞夫人磕頭,敬茶。」

鴛鴦珠玉遞上准備好的茶盤,三月哭叫不願意:「小姐,小姐,三月做錯什么了,你說啊,三月改,三月改。」

秦廣陵一向喜歡三月,不忍見她這樣哭求,道:「你這做什么,三月待你一向忠心,你這樣的惡人有這樣的忠仆,不好好珍惜還拋棄她,你該天打雷劈。」

「不許你罵小姐,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三月哭叫,忽地,她想起來,急爬到小姐身邊追問,「小姐,是不是因為大少爺的事?三月以後再也不說大少爺壞話,三月天天給大少爺請安,小姐,我求求你——」三月邊哭邊重重磕頭。

卞衡安忍不住道:「那事與她無關,你若要怪,就怪我。是我把你兄長之事報於朝庭。你不要為難於她。」

顧家琪眉眼不興,淡然道:「你既知是你對不起她,望你以後好好待她。」

三月頂著血印額尖,喃喃道:「大少爺的事,衡安公子報給朝庭,」猛然,她眼在放光,看向卞衡安,然後打自己嘴巴子,「我為什么要多嘴。為什么要說,小姐明明吩咐過忘掉的。」

顧家琪閉了閉眼,掩去眼中傷痛,邁步跨檻。

三月牢牢地抱住她的腿不讓她走:「小姐,你不要走,三月不是存心的,我只希望衡安公子多多憐惜小姐才說的。我怕大少爺再害小姐,小姐~」

隨從拉開她,並攔住她,顧家琪的身影消失在卞府圍牆外。

三月頹然,倒地。

枯四回夢難成,恨難平老姜最辣(一)

顧家琪轉道直接去了大理寺,擂鼓,鳴冤,告御狀。

新大理寺丞,卞衡安。台上台下,兩人對望。顧家琪晃頭笑,果然是魏景帝才做得出的事。

卞衡安理理官帽,維持著平靜面色,坐下來接接狀紙。

顧家琪來是為顧家齊弒父案翻案,這時候打官司,沒有律師,只靠訟師一張嘴。顧家琪自己既當原告,又兼自我辯護之責。

能證明顧家齊無視顧照光求援命令的人證,謝天放及康州守城傳令官。傳令官作證,他接到僉事謝天放的求援要求,但是,顧家齊拒不開城門接應顧總督,令顧照光力戰而死。

顧家琪提出質疑:「敢問大人,一個為權利地位女人背叛兄弟,為錢財不惜欺師滅祖的無恥之徒,品行如此卑劣,誰能夠證明他說的是真話?他既做得出勾結外虜出聲五萬弟兄的事,誰能證明他要求打開城門接應的命令是在救人,而不是引賊入室?!」

謝天放冷笑,他就知道這姑娘會拿這一點攻詰,但,他們早已料到並做反擊工作。

卞衡安性格溫吞,但此人講原則,重道義,秉性剛直公正。不然,魏景帝也不會把他放在這個位置,好在未來的西直苑武將謀刺案中,至顧家齊於死地。

此時此刻,顧家琪說謝天放此人人品有問題,他的證供不足以采信。

卞衡安必然要細查清楚,以便再下定論。

魏景帝把他放在這個位置,真是擺得再對沒有。

卞衡安道這位謝大人是六扇門總捕頭,高風亮節,黑白兩道都是稱頌的。他的證供絕對信得過。這回連沉默的顧家齊都笑起來。

顧家琪拿出幾份證供,首先是鬼面軍師洛江笙和北夷部族聯盟頭子然赤的對話記錄,兩人在談顧照光之死。然赤遺憾平生對手早死,洛江笙拍馬p同時追問細節;然赤坦然道,有人送信給他,在某時某刻發起總攻,他必然纏住顧總督,讓然赤發出必殺矛擊。

另有幾位戰場逃生士兵的供詞,道顧總督為救謝天放被一根北夷長矛刺中要害。令他們奇怪的是,當時謝天放不應該沖向那個地方,以他的武功也不是避不開。因為謝天放是顧總督的好兄弟,他們歸結於謝天放偶然的失誤。

謝天放反詰,夷的證詞不足為據。

卞衡安翻看記錄後,要求他對長矛的來處、四將當時所處位置再做闡述。

謝天放大怒,卞衡安神情平靜地讓小吏把證據拿給被告看,上面赫然加蓋有北疆錦衣衛千騎(密探)的消息傳遞印,皇帝親筆批言及存檔章。

副本證據來自朝庭特務機構,並非偽造。

謝天放抬眼皮看對面一眼,聲音平穩地復述當日顧照光中矛情形,他說有點草率,很多細節與死里逃生的士兵的記述不符。卞衡安仔細,一個個細節反復推敲,讓謝天放大感不耐,情緒起伏不定。

他一個練武人,本不會如此,偏他與顧家琪面對面,小姑娘時不時地冷冷加兩句話挑刺,謝天放想冷靜都冷靜不下來。

「好像,應該是西北邊來的。這個方向。」謝天放比劃道。

卞衡安平靜地問道:「謝大人可確定?」

謝天放回神,若長矛出自西北邊,應該正面穿顧照光身體而過。他要改口。

顧家琪不屑地反問道:「大人,他已難以自圓其說。還需要再盤問嗎?」

謝天放怒地捏拳,卞衡安既是聰明人,也懂得世故,沒有再問下去,翻開新證據環節:一封天山老祖死前寫的親筆信,信中道謝天放勾結官府攻打天山殺本門門徒,他令告全武林人士,叛徒謝天放,天山門眾見之者殺。

後面是天山派門錄,類似族譜,上面謝家父子名字已然全被勾劃。

謝天放本想說這些都是偽造的,顧家琪的梨花宮已經收編天山門徒,怎么胡編亂造都由得他了。

但武林人一重道義,二重師承。謝天放若不是做了大逆不道的事,他既是天山首徒,又與天山老祖孫女育有一子,天山派無論如何也不會把他從門派名錄里除去。

卞衡安確認這份證據的真偽後,簡單問謝天放是否承認此事,然後揭過,再看最後的證據:一方白娟,一面有墨線數根,顧照光留給女兒的藏寶圖,觸目驚心地印上一個褐(血)手印。

顧家琪講完當日天山後舍發生的事,指著謝天放道:「大人,你也是練武之人。這人的氣海x被刺破後,即使重練武藝也能夠查出來。」

只要查他身上要x的舊傷痕,即可知他是否為錢財謀害故人之女。

謝天放勃然大怒,若沒有前面的疑惑,謝天放還可借口說自己曾經為人重傷掩蓋,他連證人都布置好了。

但是,顧家琪先把他定位在一個不可信的位置上,旁聽的人十成里已信了七八成。卞衡安為慎重,必然是要親自查驗的。

顧家琪這時又慢悠悠地好整以暇地調侃道:「若說這是公傷,什么人證就請出來吧,謝叔叔。」

那不屑一顧的淡然神態,在告訴謝天放,他能比她有錢,比她有勢力嗎?他請來的人證,早已倒戈,不要垂死掙扎,笑掉全天下人的牙。

謝天放此人,據說與顧照光是鐵打的兄弟,尤勝骨r親兄弟。這孽障就結在王雪娥身上,謝天放深愛師妹,為她能做任何事。

他那寶貝師妹卻愛有婦之夫顧照光,為那個滿身劣跡的男人可化鬼為魔;王雪娥棄他而去,謝天放歸罪顧照光之女,這里頭的因果關系超乎人想象,約莫只有謝天放自己才知道。

顧家琪斷他一生執戀,毀他武功,這仇恨真是像天一樣高像海一樣深,現在又毀他新生活,不把她殺死不足以消心頭之恨。

他怒起,掌擊顧家琪,打算將她立斃在公堂之上。

事急突然,顧家齊、卞衡安、鴛鴦珠玉等人不及救。卻見一道藍黑身影從圍觀人群中躍出,和謝天放對一掌。

謝天寶倒退數步,嘴里吐血,擋在顧家琪前,懇求道:「爹,你就放過小南吧。」

謝天放滿額青筋直突,道:「孽子!」

六扇門總捕頭當堂逞殺,要殺原告,這事真是對大魏律法的最大踐踏,外面議論紛紛。卞衡安看堂上劍拔弩張的,連敲驚堂木。

顧家齊無視軍令案的重要人證就是謝天放,其他都不足以論。

卞衡安沒有把案子推後,他當堂宣布因證據不足,顧家齊弒父罪名不成立。不知道是他做事本就如此不拖泥帶水,還是彌補對堂下女子的此許虧欠,這個先不說它。

卻說卞衡安擬好案錄後,遞交刑部尚書。

這種案子三法司就能決斷的,但涉及宗室、皇族、軍部等諸多因素,沒人敢越矩裁定;尚書推到內閣那兒,內閣又遞到皇帝前頭。

魏景帝不知出於什么心理,大概是看顧家琪垂死掙扎比較有趣吧,也就很痛快大方地朱批,同意翻案。大理寺接到批復,即刻撕掉八面牆上的舊文件,張貼上新案內容。

枯四回夢難成,恨難平老姜最辣(二)

這事兒定後,顧家琪隔日又趕大早去擂鼓鳴冤。

她遞狀控訴京中流言傷害她的名譽,通俗點叫姑娘閨譽,她要向有關人員索要精神賠償。被告是顧家琪的人隨手從酒樓茶館拎來的,是不是朝庭的密探不重要,都是殺j給猴看,有代表有典型就行。

雖然魏時沒有閨譽受損賠償一說,但顧家琪受御封酈山公主,屬王侯公勛層面。

市井流言對她的傷害,可歸於大不敬之罪。

如果不是拿到公堂上來講,顧家琪指使家仆把這些散播流言罵她的人當街打死,也不會有人說什么。

對於這種民事糾紛,卞衡安采用的辦法是調解雙方矛盾。

顧家琪要求這些人每人出一文錢,並背著「我錯了」的紙條,站在各大酒樓、茶館、飯庄、驛站要道前,示眾三個月。

這點事,大理寺丞就能決斷,抄報上級備案就好。

案子斷完,聽審百姓回去熱議「閨譽賠償說」,真是新鮮。一時間,大街小巷的三姑六婆都被威脅,再說三道四就到官府告你侵害名譽罪要你賠錢。

之後,顧家琪又去擂鼓,這回告秦家堡散播不實流言,侵害她的名譽。

秦家和她的那些事兒,一言半語哪里說得清楚。顧家琪只讓人送口信給卞府大公子即卞家家主卞留安,若不想她和秦廣陵對簿公堂,丟盡秦卞二家臉面,盡管無視這次狀告。

她不是追究婚事變卦,但擋不住世人好八卦的熱鬧性子。

她的威脅還是有點力度的,秦家意思性派了個大管事,老熟人曹富春,作為秦家代表做原告。

雙方出示人證時,顧家琪好手段,短短時間內,她竟把秦家堡的七夫人秘密請到京城,為她作證。

七夫人她已知顧家琪是秦家最大的債權人,只有老夫人那樣的人物才不怕得罪顧家琪。七夫人卻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