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部分(1 / 2)

六宮 未知 6061 字 2021-02-13

輩子的脊梁骨!啊?」

叭叭叭,老人家不單抽打池家三位官太太,更抽便服裝的二皇子。

池家媳婦趕緊攔說這是二皇子打不得;池老太太潑口大罵,打的就是他們天家人!皇子怎么了,皇子就能任意調戲良家女任意玩弄不負責任搞大女人肚子就甩啊。

這都哪跟啊,老太太約莫上了年紀,腦子犯糊塗,把魏景帝干的那點事都套到他兒子身上。

二皇子的侍衛想過來阻攔吧,顧家琪的人道,可別驚到老太太,不小心病就復發的。把太師的老母弄中風,這些侍衛還想不想要腦袋。因而,二皇子就被當成無良的浪盪子,當眾被老太太抽打,還不敢還手。

京中大寺廟,再怎么冷清也少不了游客,不大會兒,就有一圈人圍著看熱鬧,既震驚中風的池家老太太中氣十足,又笑這池家人果然都是好張揚的性子,爆家丑都要爆得天下皆知。

顧家琪看差不多了,扶著帷帽上前,輕聲細語地勸老太太消氣,三位長輩也是好意。

池老太太吐痰呸,拿藤杖指著三個跪地討饒的兒媳喝道:「你們都給老太婆收起花花腸子,當年老太婆就說過,誰敢把池家子孫嫁入皇家,就滾出池家!老三家的,你自己走,還是老太婆趕你走,你自己掂量著辦。」

潘氏貴為一品重臣太師之妻,又是東宮太子妃的娘家長輩,在京里貴婦圈子里地位那是既貴且重,人人敬三分。池老太如此不留情面地拿忤逆家法說事,臊地整張臉都沒地兒擱。

顧家琪又低低耳語相勸,池老太太看看人群,再呸一聲,道回府再收拾你們。

「丫頭,你是沒吃過老太婆家幾頓飯,但老太婆還認得這人心是怎么長的。」池老太握著小姑娘的手,音量不減地說道,「聽老太婆一句勸,咱們嫁j嫁狗都不嫁皇家人,啊,老太婆給你做主,挑個好的。也算給你那牲畜生母,做點補償。」

顧家琪的臉和聲音都擋在厚厚的帷綢里,外人不知她答說什么,只看到池老太太歡歡喜喜地離開相國寺,小姑娘的婚事應該都由老太太拿主意了。

池太師很高興老母親寺廟一頓抽,毀了二皇子的j計;但是,池老太太當眾放話要潘氏滾回娘家,照辦吧,這叫打太子妃的臉;不照辦,那就是不孝。更讓太師頭疼的是,池老太給小姑娘挑女婿,不要媒婆,她要自己一家家上門挑。

哦,這事的驚人度,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池太師很頭痛,他想勸勸老母親,但被家人所阻,就由著老太太吧,趕緊把那小禍根嫁出去,再不嫁,他們都要被老太太活活打死了。

三位老爺還可以借上朝辦事躲過去,家里女眷孫小輩兒的全天候挨揍,老太太吃飽睡醒就打,照三餐打不誤。

池太師的鼻梁還隱隱地痛呢,便采納了全家人意見,酈山公主婚事交付池老母c心,讓其他人去爭個夠。

消息放出,全京城聞風而動。

大家雖然不能酈山公主為正妻,但已統統把家里室外通房全都處理干凈,以最情深意重的姿態等酈山公主遴選。這緊張慎重架勢,可比皇家公主選駙馬那會子更上心,規模也更宏大。

這會子不要太子二皇子兩頭費心,這些高門大戶人家為自家名聲,也不約而同地出聲說,小姑娘年紀小,家里又沒長輩管教,被人騙稀里糊塗地做了些糊塗事,也難免的嘛,骨子里還是好的,懂得孝順,敬重長輩,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如果小姑娘是個跟她娘一樣的惡東西,能讓池太師的八十老母從床上爬起來,不辭辛勞地為她張羅婚事。京城誰人不知為了池家門風,池老太太當年差點兒燒死池越溪明正宗法。

池老太太不畏皇權據理力爭大義滅親的壯舉,那都是給收進貞節烈婦志錄里,放在官府邸報上校刊發行的。

老太太是嚴苛,但魏國上下誰人不豎拇指說聲好。

沒有規矩何成方圓。放到哪朝哪代都對這樣敢於維護風氣的老母親大書特書,大贊特誇的。

京城的清流志士,穩重的老中青臣子們,不管是皇帝黨,還是太後黨,對池老太太都是無比敬而禮之的。

金鸞寶殿里的皇帝是個荒唐的無道德君,整個社會更迫切需要如池老太太這樣剛正無畏的衛道者。如同言官列諫君王,流芳千古;老太太捍衛綱常,德載史冊。

在這樣的氛圍下,京城人自發地站在崇文門大道上等池老夫人出門挑孫女婿,人們等這位傳奇老太太病愈一聲吼,等看她手里那根敢在大相國寺鞭打皇子的紫藤杖,等著她那一身浩然正氣驅散滿城的烏煙瘴氣。

老太太如同凱旋歸京的大英雄,受到人們發自內心的擁護與熱情歡迎。

池老太太有點受寵若驚,要知道,早幾年,池家老太出門,大家不說厭棄,至少也是鄙夷取笑池家人又開始丟人現眼。

如今人們說,池老夫人不愧為一朝重臣太師之母。

長街上,有人問池老太太吃了什么靈丹妙葯,能有這樣好的精神頭。

非常安全又是大家亟待知曉的問題,池老太看一眼和她同樣中風靠輪椅行動的同輩人,道都虧了那丫頭。池老太想起自己年老受的苦,就捶胸,說著家門不幸招那么個惡鬼,拾掇著人害她,要她活活疼死餓死渴死。

「老妹子啊,你真沒見老婆子那會子的慘樣,就跟扔在y溝里一樣發臭發爛活受罪。真是一言難盡。那丫頭,是把我收拾整齊了才招太醫,還給我那三個不肖兒媳婦遮臉面,」池老太提起至今不肯認進門的顧家女,說她好的,「每天侍候著我,三更半夜的不睡熬葯試葯,有心,是真有心。小輩的心好,老太婆也不虧她,給她找個好婆家。大妹子啊,你要有好人選,也給我薦薦,家世什么的不重要,要緊的是人品好。」

池老太太親自現身說法,還有什么可說的呢。

酈山公主沒被重視家風門風的池老太打死,卻得到維護與寬恕,足可見此女心性與品行還是可圈可點的。

美玉有暇,終究瑕不掩瑜。

「老太太,謝謝你,謝謝你說我們總督小姐好。」人群里有人沖出來,那個截肢的茶館青年,邊抹眼角,邊給池老太磕頭。

那些記顧總督好的,受過顧家恩惠的,都出來跪謝池老太的仗義執言,跪滿半條街。

另半條街旁觀這一幕的人,想起顧家姑娘,是兩任妻子都被皇帝玩弄、還被皇帝指使閹黨誣陷通敵身死沙場、仍恪守君臣之義的宣同總督顧遠山的女兒,是當日權重如許都沒有起兵造反的忠義酈山侯府出來的稚女,是不惜聲名也要救兄長出囹圄的堅強弱女。

她怎么會主動去犯那些錯?!

分明是被人害的。

朝庭制造的冤案也不是一起兩起了,潑顧家臟水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人們憤慨地謾罵東廠太監頭子只手遮天錦衣衛屍位素餐魏景帝昏庸無道罔顧倫常,滿京城人要求朝庭撥亂反正還予顧家公道。

民意如洪水,非一人之力能違背。

皇帝再能,在此形勢下,也控制不住眾志成城的意志。

魏景帝下旨,殺在顧家冤案中專權弄術、草菅人命、偽造證據的汪大德(虞派)等為首的六個大太監。

這位說一不二的大魏天子,整個皇朝的主宰,名符其實的帝國獨裁者,永遠地執著年少時的怨懟,不能忘卻顧家對他尊嚴的曾經踐踏,忘情地針對顧家,意圖徹底消滅酈山侯府對他對皇朝的y影。

他拿顧家子女的私德做文章,踩顧家人;卻被他和老情人一手導演殘害的池老太太反踩死。

這件事,如果真要形容,那就是景帝的帝王威信喪失殆盡前的垂死掙扎,掀起的小波紋被洶涌澎湃的大浪拍死在沙灘上,再也起不來。

也叫:自毀長城。

(曲線倒皇帝,真不是容易干的事。)

枯五回浮生只合尊前老門當戶對(一)

前回說到顧家琪因妄入京城身敗名裂,在此逆境中,她起用一個眾人都想不到的廢棋,再次反將皇帝,這一次,終將其牢牢釘在恥辱柱上,再也不能對顧家聲威做任何文章。

皇帝通j臣妻陷害忠臣掀起的帝王失德危機,樂安錢庄導致的皇權信任危機,池老太引發的朝綱秩序危機,國庫永遠空虛,邊境戰火永遠不熄,皇帝永遠不知納諫悔改,朝野這些情緒累積到一定程度,最終釀成:宮。

朝臣齊齊請奏魏景帝主賢,由東宮太子監國掌權。

不然,這天下沒法兒治理了。

面對跪滿殿的非暴力不合作的群臣,魏景帝沉默地宣布:罷朝三天。

從此後,魏景帝就一直呆在西直苑養病,奏折什么的,就由太子處理了。朝庭顏面大損,要做出補救。

太子得攬大權,更換一批老持穩重的清流派官員,頒布一系列利民撫民安民政策,朝堂上涌現一種新氣象。

李太後下旨,請池老太太進宮,聊聊家常。

池老夫人以病身纏身不能沖撞貴人為由,推卻。跟太後聊生兒育女經,本是池老太盼了一輩子的榮德,現在卻不要,顧家琪問原因,池老太嗤笑,看看太後千歲教出來的兒子,她跟這種人,不是一路的,沒得聊。

顧家琪大笑,身邊隨從也笑得快意。

過後,景福宮、景陽宮、景泰宮三宮齊齊下旨,封老太太為德真夫人,階位一品,賞賜無數。

池老太叫三個兒子上書朝庭,她做的是天下婦人都同樣在做的事,卻沒養好兒子也沒管好媳婦,害死朝庭忠良,不能為天下人楷模表率,無功無勞還有過,不敢受封。

隨著這三本辭恩奏折上去的,還有池家三位老爺的集體致仕請求。

趁著這時候朝野贊美老太太的關頭,辭官,池太師還能保留一點孝子的名聲。等到池老太效應淡落,池家三位官老爺必然受言官攻詰。與其如此,不如自己主動走,從根本上全面鞏固東宮正統優勢。

東宮太子握著池家長輩的手,感激涕流,老太師這都是為了他啊。

池太師同樣流露出君恩深重臣甘腦塗地無以回報的切切神情,感謝東宮對他的信任,又囑托他要遠離小人選賢納諫等等。太子覺得他不能沒有太師,希望以後還能與太師聊朝政大事獲得太師的指點,池太師道竭盡臣所能。

該說的該交代的整完後,眾人回府。

三位老爺辭官,卻是池家親眷都沒有想到的事。要是知道會導致這樣的結果,她們怎么也會頂著寧貴妃的壓力,對老太太好一點。

老太太聞訊後,道也好,省得死後無臉見池家祖宗。

身邊婢女不明白,池老太藤杖一指,讓她們看池家內院的富麗景象。雖非鋪金磚鑲白玉,但整個池府都經過翻修,雕梁畫棟,名花奇草遍地;滿府女眷個個綺羅軟緞,塗香脂抹珠汾,金翠繞滿身,丫環婆子無數,好一副權貴人家氣派。

「她們哪來的錢?」池老太神情里有一種看透的通達光芒,她道,「不是貪污受賄,就是昧的良心財。做官做到這份上,不如回家種地。」

池家有多少田產地契家底她最清楚不過,那點官俸加皇家賞賜,要養這么一大家子,要拿去疏通關系,要做人情回禮,哪里夠。池老太當年也想做點小生意,能幫襯兒子減輕負擔。

經歷過就知道別人塞來的錢,燙手。

池老太不能毀了兒子前途,就斷了投資的心思,平日里精挑細算緇珠必較,管著家里姑娘素凈,舊衣淡食,不貪慕虛榮,好讓兒子們做個干干凈凈的好官。

多少官員對百姓伸出手,都是始於內院女人要求的一根珠花簪,一塊佩玉,一塊絲絹上。

她給兒子們說過,幫他們守後院,最後還是沒守好。

兒子因「罪」辭官,也不枉然。

這話傳到前院,三個兒子羞愧,領著自己房里有女人,到老太太前磕頭認錯。

池老太太也不打他們了,兒子兒媳年歲也不小,都有兒有女,該自己管自己,她不可能管他們到死。總歸,她是要死在他們前頭的。

池家眾聽這話進緊地表態全聽老太太的,哪個不肖盡管打。池老太卻沒興趣管教他們,她還要出門給丫頭看人呢。

給池老太太牽線是寧國公府的夫人章氏,即池老太前兒媳寧氏的嫂子。按說這兩親家關系壞了數十年,章氏不可能幫池老太,打通京城的貴婦圈子。

但是,她是寧曉雪的母親。

寧曉雪是章氏中年得女,打心里疼寵放在手心里嬌養,就算不是奔著皇家媳婦的位置去,那也是要給她尋個世間最好的人家許嫁。

美好的姑娘卻毀在那個白眼狼池越溪手里。

章氏必然是要斗死池越溪和她的姘頭,幫襯救女兒出苦海的酈山公主,既是做人的基本道義,也是打皇帝臉的最好法子。

因此,章氏就和池老太太說上話,老太太年紀大,不可能真地滿城跑挑人;就由著章氏出面,先看好人,再帶老太太去鑒定,最後再由酈山公主自己過眼。

章氏心意之誠,不比嫁女兒那會子少。

王侯公勛世家里歪瓜劣棗多,章氏能從中挑出鳳毛麟角之輩,池老太還是比較認可章氏的心血,但,沒有最好的。

不知不覺,時間來到這年十月,京城早早地降溫。這天,池老太回府叫池家女眷們集體去外家做客。這表示她找到一家頂滿意的人家,讓小丫頭去看看人,要鍾意,就定下了。

眾人坐馬車到地,舉頭看門楣,卞府。

冬蟲夏草鴛鴦珠玉臉都綠了,池家女們笑,真是現世報。

這自然不是章氏挑的,而是池老太自己看中的。秦老夫人帶著丫環婆子群迎出府,池老太太很有興致地打招呼:「大妹子,老太婆來討茶喝了。」

秦老夫人道歡迎,親親熱熱地迎池老太進屋。

聽說,這兩位魏朝數得上份量的老婦人一見如故,姐妹感情急劇升溫,最好坐同個熱坑剝蒼生納鞋底嘮大嗑。

人有點多,大廳里顯得有些擁擠,卞府管家忙招呼仆人添案椅。

池老太看著屋里屋外忙活,攙著秦老夫人的手道:「見笑,這丫頭啊,每次出門都帶大群人,要是站得端,行得正,沒做過虧心事哪怕人家找麻煩。我這么教訓她,也聽話,肯拿錢出來做好事。

前大門那兒,那個黑心的人販子市就是她叫人端掉的,還有成名館那兒的惠民房平石路,什么中風老人免費診療館,都是她出錢整的,多的,我都記不清。

有回啊,我就刁難她,怎么沒聽人說你做善啊。你猜她怎么回我,她做事只要問心無愧,又不要人家記她名。

我心里聽著舒坦,瞧瞧,這就是顧遠山的女兒,心胸眼光都和平常姑娘不一樣。」

人都還沒坐下來,池老太已經說上了,她扶著秦老夫人的胳膊,道:「她以前做過錯事,不過,現在肯改,大妹子你大人大量,別往心里去;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小孩子年紀小不懂事走錯路也是有的。」

秦老夫人笑點頭:「俗話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池大姐,來,先喝口茶,家里孩子自己炒的,味醇香清。」

池老太笑呵呵,接過茶碗品贊,兩位老人挨著相鄰的大椅坐下,卞府女眷也陸續出來會客,和池家女眷說上話。程夫人和太師夫人聊得有勁頭,李香凝、秦廣陵和池家幾個孫媳婦聊蘇綉,另有兩個仆女人攙扶著一個女子盈盈彎腰見客,眉眼柔順,獨帶一身歲月沉淀後的優雅貴氣,分外出眾打眼。

她便是池老太太的前三兒媳,寧氏,原寧國公嫡孫女,身份曾經一等一的金貴。

如今么,女惡母辱,寧氏下堂後棲居娘家,侄女寧曉雪的事揭發後,寧氏沒臉繼續住娘家,兩傍居秦家。寧氏長輩兄弟和秦家結過親,秦家小輩還稱她一聲寧姨,寧姑。

池老太當沒瞧見這人,秦老夫人道:「大姐,給老妹子個面子。」

「大妹子,咱說好了,今天不說不高興的事。」池老太放下茶碗,叫顧家琪到她們前頭,「這里又沒外人,戴勞什子紗巾,快摘了,見見長輩。」她笑對秦老夫人道,「這丫頭的眉眼啊,隨她老子,大氣;這人品中,跟顧遠山一樣,有情有義,你瞅瞅,該訓就訓,小姑娘就要靠人教成器。」

顧家琪福了禮,笑道:「老太太您又要拿我打趣,大家都要笑話了。」

「你聽聽,誇她還受不起。」池老太心情好地笑道。

秦老夫人笑應,道:「是,這丫頭模樣周正,百八里地兒都沒得挑的。」

池老太給誇的臉笑成一朵花,接著道:「要不說得靠人教,她老子好,養出來的閨女也好。」又跟秦老夫人賣弄,「我這病花銀子更花心思,這丫頭近身侍候,從沒皺過眉頭。老太婆自己有兒子養老送終,也不貪她孝順,都沒嫁人,該多給自己打算才是正經。

她卻說,還是我給您侍候著吧,您這脾氣哪個吃消得起。

這話不中聽,可這丫頭實在是為我好,太醫都要我戒燥戒發火,老太婆一輩子脾氣都這樣,哪里忍得住,虧她在旁邊點襯著,能讓老太婆多活幾年。

心眼好,真地沒得說。」池老太強調道,秦老夫人嗯嗯笑說她有福氣,池老太直接轉入正題,「也不能讓她一直跟著老太婆,把自己給耽誤了。老太婆厚臉,想讓大妹子幫忙給她說門親。」

秦老夫人神情不變,笑問道:「不知大姐相中哪個?」

「就小的那個。」

秦廣陵一下子上起來,秦老夫人收笑,看向她神色淡淡的,叫她坐下,不許對長輩無禮。秦老夫人看一眼跟前的顧家姑娘,道:「只要他們年輕人說好,我不反對。」

「乃乃!」秦廣陵沒有坐下,咬著唇委屈不甘地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