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部分(1 / 2)

六宮 未知 6011 字 2021-02-13

顧家琪很想淡然地表示,她對這種空口白話的威脅無感。

但秦廣陵的泄憤之語實在過於天真幼稚,竟讓她忍不住笑起來。司馬昶可沒她厚道,當場譏笑:「真是威風,本世子就等著見識秦家的厲害之處。」他咕哩古怪地笑得歡,把個驕傲的秦廣陵激得滿臉通紅,氣得說不出話。

司馬昶再輕笑,嘲弄秦廣陵的無力。

下不來台的秦廣陵,氣到極點,忍不住委屈巴巴地喊道:「爹,你看他們!」

秦東萊和泡茶寡婦眉來眼去交流正好,聽到女兒如此不識趣地一聲叫,冷淡的面容,道:「青青,秦家人就算要輸,也要輸得不失風骨。你先退下。」

秦廣陵眼里全是難堪的淚水,沒有滑落,也足夠她憋屈。

秦東萊側頭與他帶來的泡茶女低語數聲,俏寡婦推脫幾番,因為著急而露出聲音,清麗綿柔,這個在韶華之年的女子有一副勾人的好嗓子。

「不行,不行的,我做不來的。」俏寡婦再三推卻,秦東萊卻表示很簡單,他一說,她就會。

秦東萊帶著笑意,叫人拿來紙筆,他口訴,俏寡婦書寫,大意是秦家將歸還不法所吞並的相關商行。

「新,新字怎么寫。」俏寡婦提著毛筆,拘謹地自言自語。

「立木斤,」秦東萊提示道,俏寡婦還是寫不出,秦東萊嘖一聲,把筆抓過來,自己寫起來,俏寡婦恍悟地原來這樣寫,用崇拜地靦腆地目光看向對方,他就是她的天。

秦東萊給她全然信服仰望的神情激得豪氣萬丈狀,他原自持身份不願親筆書寫這種形同認輸賠罪的條款協議,但此刻,全然沒有抗拒,刷刷地幫俏寡婦寫全,並蓋以秦家堡令印,傳於各大佬過目,徹底了結秦家c手干預魏朝立儲之爭引發的更大危機。

顧家琪興味十足地看著對面兩人互動,忽地感受到另一側的專注視線,她移過目光,卻是秦廣陵在盯她。

顧家琪沖她微微一笑,秦廣陵冷臉地不客氣地轉過頭,似乎和她在同一個房間都是一種屈辱。

九十二回聯翩萬馬來無數紅塵滾滾(二)

卻說秦廣陵莽撞惹出大禍,秦東萊又一次出面給她收拾殘局。

樂安魏商大會後,秦東萊作東,宴請幾個素有交情的商界大佬,希望這些人看在他面子上忘了不愉快的事,不要為難一個小後輩。

為表誠意及對大家伙兒的尊重,秦東萊還把顧家琪、司馬昶兩人留下來。

海酈兩人都給秦家臉面,其他人掂量掂量,能留下來的都留下來,喝完賠罪酒,秦廣陵招的這事兒就算了結。

秦東萊是這么希望的,但不代表秦廣陵這么想,她認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口氣憋在心底,等到賠酒宴會結束,她頭個沖出會所。

人人都以為她年紀輕心氣高從來沒受過這憋屈,因而逃離去找個安全的地方獨舔心傷。

秦廣陵偷偷回頭,自得地笑,就是要這個效果。

她回到自己的落腳處,問侍女:「程夫人,請到了嗎?」

侍女心然微點頭,簾掀起,程夫人卞氏,也是秦廣陵的丈夫姑子,福福態態地走出來,笑道:「青青,這么急找我來,是有急事?」

秦廣陵摒棄左右道:「確有急事。大姑,你可知那個秦曠是誰的孩子?」

程夫人猶疑,表示不解:「不是說秦堡主在外撿的孤兒?」

「當然不是!」秦廣陵氣沖沖地回道,「他是顧念慈的孽種!」

程夫人大驚失色,喃喃怎么可能。

秦廣陵心里滿意,表面上依舊氣憤嚷道:「怎么不可能,我早告訴你們,她喜歡的是我爹,我爹把她趕走,她就伙同外面的人吞了我們秦家。她這種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人什么事做不出來。

如果說是其他人,我多一個弟弟少一個弟弟無所謂。

但如果是顧念慈的那就絕對不行!」

秦廣陵這么說,程夫人和程四娘多年交手,神經敏感地注意到這句話,微微抬起眼眉。秦廣陵正是要她明白重點在什么地方,她繼續說道:「顧念慈告訴所有人,她不要生海世子的孩子。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因為她早把海世子抓在手心里,她要怎么樣就怎么樣,不管她生不生孩子,海世子都不會舍棄她。

但是,我爹不同。

我爹根本不聽她擺布,她沒有辦法,兵行險招想用這個兒子把我爹困住。大姑,你說她生得花容月貌,丈夫又是一等一的有權有勢,樣樣順著她,事事以她為尊,她做甚想不開要跟我爹這個比她大好幾十的老男人糾纏不清?」

「秦、家。」程夫人失神吐露出兩個字。

秦廣陵眉梢微跳,鎖住程夫人的視線,微笑道:「看來大姑也是清醒之人。」

程夫人不甚自在的耷下眼皮,隔斷兩人之間的控制與反控制,低語道:「大小姐有何吩咐?但說無妨。」

秦廣陵笑容更見柔和舒暢,她欣賞程夫人的識實務。

她們之間本來就該是這樣,程家是秦家的一個下家,程家應該仰望秦家,程家是仆秦家是主!

秦廣陵用著上位者特有的腔調拿捏道:「怎么做,還要本小姐教么?」

她上前,幫程夫人整整有些松落的發髻與步搖,用耳語般的輕音道:「程家四房太太為何多年無子,大姑,您心里一定比任何人都清楚。」

程夫人臉微微白了白,道:「您放心,那位小少爺不會威脅到大小姐的地位。」

秦廣陵笑了,道:「那本小姐就等程夫人的好消息了。」

程夫人豐碩的身子微微顫抖,半垂著頭,道:「只求大小姐一件事,我死不足惜,但我女兒、外孫子(女)無辜。請大小姐看在我即將為您除去心腹大患的份上,在秦堡主前未求情免他們死罪,善待他們。」

「好,我答應你。」秦廣陵肯定地回道。

程夫人微微傾身行禮,佝僂著肩背慢慢踱出這處秘會地。

秦廣陵心情痛快,叫侍女拿酒,她要為顧念慈要死的兒子喝上一大杯。

侍女心然遞上酒壺,猶豫了下,勸道:「小姐,真地要這么做嗎?」

「你不是都看到了,她那樣地羞辱我!」秦廣陵平淡地灌下一口酒,嗆紅了臉,又壓不住的憤慨怒道,「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會一直以為我好欺負。」

侍女心然吞吐道:「可是,秦堡主若知曉,定然發怒。於小姐不利。」

秦廣陵自酌自飲,笑道:「放心,等他知道,事已成定局。再說,又不是我動的手,跟我發什么火。」

侍女心然還欲再說,秦廣陵不耐地揮開她:「讓我安靜一會兒。」

心然無奈退下,秦廣陵一人留於內用酒澆愁,頃刻,她醉了,喃喃低叫:「阿璧、阿璧,你在哪里?」

卞衡安回來時就聽到秦廣陵在胡亂地醉言醉語,他微偏頭,低低道:「下去,拿解酒茶。」

侍女和小廝退下,秦卞二人如何解這無解相思局不提。

卻說程夫人得命,被迫對秦東萊現在的掌上寶珠秦曠動手,想到海酈秦三面的手段,程夫人心里都發怵,但為了女兒程蕾及她的孩子的將來,程夫人咬牙斷心中猶豫,布置一番,等待最終結果。

話分兩頭,小曠這孩子,打出生就住在南邊海島上,雖說四面環海,環境有點單調,但是,他所享用的一切事物都是最好最頂尖的。

即使他出島,遠行不便,秦東萊也沒在吃穿用度的規格上消減半分,全都比照島上的標准來辦,全然一體王孫的通派。

這樣富貴奢華的置辦,其實讓很多人眼紅,據秦家堡的老人說,就是當年最寵秦廣陵之時,秦東萊也沒有這般鋪張,可以說,不在同個檔次上。

聽到這種話的人都暗暗道:當然,女兒賠錢貨一個,哪能跟能承香火的兒子比。

仆人們肯定了這位小少爺的地位與身份後,對小曠的照顧那是愈發地上心,絲毫不敢馬虎。什么好的精細的都先統統滿足了曠少爺,其他全靠邊。

好比說,程蕾的三個孩子就受到仆眾有意無意地忽視。

程蕾會生養,脾氣好,育有兩子一女更添福氣。本來仆役們肯定上這位十夫人的孩子繼承秦家家業的,全都盡心盡力地拱著她,討好她。但是,事情壞在她的娘家上面。

程氏這個娘家,實力一般時能幫襯程蕾在秦家堡後院固寵固地位;但實力一旦超出秦家底線,並與他人合謀侵害秦家利益時,程氏這個娘家就是一刀,在程蕾背後狠狠捅了她一刀。

程蕾在秦家堡的身份地位就微妙起來,連帶著影響了她的三個孩子也挨白眼。

秦二叔那幫人就沒少嚷嚷,要把內應程蕾和她的孩子趕出秦家堡。

為解這困局,程蕾沒少跟娘家溝通,但她一介女流,怎么能阻止得了程大勝的野心。程大勝干脆都把她寫的信給退回,讓她不要再寫。程蕾又去求母親。程夫人說這次樂安商會,程父、秦爺都會到,讓女兒把握機會。

程蕾把孩子都帶到樂安,想著用孩子化解秦程恩怨。

誰知道,多年不見,秦東萊身邊不僅多了一個知心貼意的俏寡婦,更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曠。這下,事情沒解決,反而更糟糕。

仆人們馬上意識到,程蕾徹底失寵,那三個孩子就是尋常的庶子庶女。

前面說明,秦家堡能養人,養出來的仆人膽子肥大,都能爬到主子頭上撒野。程蕾剛進秦家的時候,沒少吃這些老仆的苦頭。現在,老仆們一確定程蕾翻不了身,馬上就發作,先是給程蕾臉色看,再來就是缺衣少食克扣用度,最後,干脆沒了。

程蕾要是當場發作脾氣擺氣勢,老仆們就會譏諷,你娘家那么有錢,還吃什么秦家米糧,叫娘家給你錢自己買不就得了。

她若是找管家告狀,老仆們會說,東西送到曠少爺那兒了。等有新的再給補上。

程蕾自己受苦沒什么,可憐三個孩子從天宮落到泥地,這樣落差怎么受得了。程蕾心疼孩子們受委屈,又不能當著孩子的面哭出來,沒少跟程夫人及身邊貼心人泣訴。

程夫人那么爽快地答應秦廣陵,也自有這部分原因在里頭。

在程蕾以為這種苦沒個盡頭時,有那么一天,新落宅里的所有老仆都失去了蹤影。

程雷遣丫環一打聽,秦老夫人那頭要過六十六壽,秦蘇大管家抽人不是怕人手不夠,而是有些細節上的安排要由這些老仆來做,秦家堡上面的人才能放心滿意。

秦家老仆撤了,秦廣陵撒錢招了批新人進宅。

這些人待程蕾這房比小曠那邊要好,程蕾就是再不懂事,這時候,也看明白了。要說她不竊喜那她就不是母親了,但想到隨之而來的災難,程蕾就心慌,她找來母親,讓卞氏去勸勸秦廣陵,別犯傻,跟顧家琪對著干沒好處。

程夫人微微笑了笑,摸摸女兒圓潤的臉,神情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程蕾心慌,忽而靈光一閃:「娘、娘?難道,是——」

「蕾蕾,是為娘對不起你跟珊珊姐妹倆個。」程夫人的嗓間略顯憂傷低落,原來她是多得意,兩個女兒各有好歸宿,哪知到頭來,連女兒的命也保不住。

「娘、娘,」程蕾阻止地叫道,「收手,你萬萬不能跟他們去做對頭啊,娘。」

「你安心把孩子養大。我托了大小姐照顧你們母子,」程夫人低語,「她要是翻臉,你就帶孩子找你弟弟,昭兒現在,懂事了,能獨當一面,必能保你們母子四人無憂。」

程蕾淚泣不止,緊緊拉住母親,程夫人卻堅定地拂袖而去。

程夫人走得急,出月亮門時,沒留意到對面路上有人來,兩人幾乎撞在一起。程夫人定了定神,扶住那人:「對不住,我走得急,沒瞧見。讓我看看,沒撞上哪兒吧?」

「哎,親家母,您真是客氣,誰都有個沒留神的時候,哪里這樣緊張。」巧的是,與她相撞的正是錦娘。錦娘笑了笑,挽住自己的食籃,又說道,「本該和親家母多說幾句,不過,我們少爺挨不住餓,我先把這蛋羹送去,回頭咱們再聊。」

看著對方手里的特色食籃,程夫人神色幻了幻,擠出笑道:「怎么是你在做這些事?」

錦娘把掉落的劉海勾回耳後,笑容自然地說道:「她們都忙,我就給搭把手。」

程夫人聲嚴色厲,道:「這怎么成,一府有一府的規矩,她們這般懈怠,連累你沒時間照顧小曠,那是要出大問題的,到時候該怎么辦?!誰來負責?」

「沒、沒這么嚴重,」錦娘給她嚇了跳,「我們小少爺很乖,不會亂跑的。」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程夫人罵嗓越來越不像話,挽著錦娘,拍著她的手背,推她向前走,「你快回去,那些丫頭不敲打敲打,不像話。」

錦娘千恩萬謝地走了,程夫人看著自己的手,身形不自然地抖動,哆嗦。

程夫人不是頭回做這樣的事,但怕成這樣,就像第一次害人一樣,實在是因為這次的對手,太強大。

她怕顧家琪的報復。

九十二回聯翩萬馬來無數紅塵滾滾(三)

卻說程夫人及秦家人誤以為小曠是顧家琪與秦東萊生的孽種,為秦家家產故,兩邊合謀暗害。就在程夫人用一種赴死般的心情等待最終結果時,有人來報:堡主回來了。

程夫人臉色驚懼,刷地雪白。

她慌里慌張去找秦大小姐,不是說秦堡主被引開了么,怎么在關鍵時候回來,是不是誰走漏了消息?

秦廣陵冷瞟她一眼,低斥道慌什么。她整整妝容衣飾,一派自然地迎向父親。

秦東萊臉色肅冷,沒有理會女兒的問安,帶著人徑直奔向小曠的院落;秦廣陵故作鎮定,跟在後面;程夫人神情不安,臉色變來幻去,生恐被抓個現行。

院落里並沒有孩子,錦娘手捏著喉部,困難地呼吸,她倒在地上,努力向外爬想要呼救卻不能夠,旁邊是打翻的裝蒸蛋的食籃。秦初上前把蛋羹和籃子撿起檢查,發現毒不是下在蛋碗,而是來自錦娘的手。

下毒之人心思縝密,知小孩的吃食有專人檢查,便將毒下在外物器皿。

錦娘因為喚不動新來的丫環,自行取食,東摸摸西碰碰,無意中就把毒帶上手,經她的手碰過的東西也會染上毒。小孩若吃了她端的食物,必死無疑。

這個計劃不可謂不周詳,一旦實施,秦廣陵的眼中釘之一小曠絕對活不了。

問題是,現在院子里只有一個毒發中的r母,並沒有孩子。

秦初及其他人迅速救治錦娘,控制毒素謀奪她的性命,以求能夠從錦娘嘴里問出些線索。秦東萊側轉身,冷冷掃視府宅里的人,用不帶一絲感情的冷酷聲音問道:「小少爺呢?」

沒人知道。

秦廣陵頂住父親凌厲的冷光,很是設身處地為小曠著想,很急切又很坦然地喝令隨從:「還不快去找!找不到,你們都別想回來了!」

仆人們一轟而散,急急地東尋西找叫「曠少爺,出來啊。」「小少爺,你在哪兒啊。」

秦東萊冷淡地站在那兒,秦廣陵沒和父親對視或者說什么「建設性」的話,她走到秦初那兒,道需要什么,盡管說,務必要把錦娘救活,一定要把凶手繩之以法。

秦初和十八騎成員控制住錦娘體內毒素蔓延,嘗試想喚醒錦娘,但因毒太霸道不能成功。秦初走到秦東萊旁,行個禮,低語解釋,短時間內,從錦娘那兒是問不出東西的。

程夫人聽著這話,心神微安。

忽地,她又聽秦初建議道:「堡主,屬下以為可從源頭查。」

程夫人的臉白了又白,在秦東萊銳利的冰冷視線中,冷汗不由自主地從額頭滲出。

秦廣陵不著痕跡地踢程夫人,擋斷兩人交結的視線,關切地問道:「長姑,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是不是給惡人嚇到了?」

程夫人干咽著,喉嚨動了動,模糊地應了聲,確實是給有人敢在秦府下毒的可怕事實嚇到了。

秦東萊語道:「親家母受了驚,先去歇息吧。」

程夫人擠出虛弱的笑容以謝,在丫環的攙扶下,踉蹌離開現場。

秦廣陵見父親臉色有所緩和,擺出關切的神色,挽住父親的胳膊道:「爹,您別急,這么多人一起找,必能尋到的。您身體不好,別急上了火,青青推你回府先歇歇。」

秦東萊拂開她的手,淡淡地看這個疼入骨的女兒,d察的目光讓堅定的秦廣陵都不覺有點亂,她努力揮去這種不安的心情,笑問道:「爹,您這樣看青青,是不是許久不見想女兒了?青青也好想爹。」

「青青,你是爹最疼的孩子。」

秦廣陵羞甜的一笑,又膩向父親,道:「青青知道,青青一定會努力,打理好秦家,重振秦家堡的威名,不叫爹失望。」

秦東萊接著說道:「不管你做錯什么事,爹都能原諒你,惹出什么麻煩,爹也會幫你擺平。」

「青青知道,青青以後都不會再叫爹c心啦。」秦廣陵撒嬌似地賣乖。

「爹以為這就是疼愛你的方式,」秦東萊帶著悔意道,「沒想到卻害了你。」

秦廣陵女兒態的笑容斂住,本能地覺得這話里有更深沉的含義在里頭。她馬上保證道:「爹,您放心,青青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胡為,叫爹頭疼了。」

秦東萊淡淡道:「太遲了。」

秦廣陵愣住,秦東萊用一種對陌生人似的口吻,道:「以後你就留住京里,不用回西嶺。」

「爹、爹。」秦廣陵不明所以,又慌亂,叫道,「爹,青青不明白,您這是什么意思?」她擠出的笑里帶著濃濃的疑惑,「青青怎么能不回西嶺,西嶺是女兒的家啊。」

「我和你乃乃,已經決定,讓秦丹(八叔公之孫女)那一房接繼秦家堡。」

秦廣陵目瞪口呆,秦東萊這一舉措意味著讓權,將秦家主權讓給旁系,也等同於由庶出一脈接替嫡系。這種情況,只有在嫡系沒有繼承人的時候才會發生。

「爹,您、您這是干什么,」秦廣陵語無倫次,這個沖擊太劇烈,她沒辦法子承受,她干笑又急切地說道,「女兒又不是沒有生下嫡子,就算您不滿意青青,也可以選青青的弟妹啊,那可全是爹您的親骨r,怎么就選了不相干的人。八叔公功勞是大,那秦丹卻不知什么來頭,怎堪重任?」

「有秦初在,秦丹必然能擋起重擔。」終歸是疼愛一場的女兒,秦東萊還是給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