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阿成選的。」安之素說道。

「阿成是誰？」外婆又把葉瀾成給忘了。

安之素從善如流的介紹：「是我老公，是您外孫女婿啊。」

「哦哦，對，外婆又忘了。」外婆想了起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問道：「阿成怎么不來看我？」

「他過兩天就來了，我在這兒住幾天陪您，等他來接我。」安之素說道。

「好好，那你多住幾天，外婆想你。」外婆高興的很，又問道：「那阿成會打麻將嗎？」

安之素抽了抽嘴角：「應該會吧。」

「會打麻將好，等他來了陪我打麻將。我覺得我打麻將的時候腦子最清醒，醫生都說我快好了呢。」外婆高高興興的說道，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反正一直糊塗著。

安之素知道那是醫生安慰外婆的，笑道：「好，等阿成來了讓他陪您打麻將，他可有錢了，我們合伙贏他的錢。」

「嗯，外婆再把贏的錢都給你。」外婆有一塊錢都想存著給自己的寶貝外孫女。

安之素鼻尖都酸了，小時候就是這樣，媽媽給外婆的錢，外婆總舍不得花，全都留著給她，就怕媽媽給她的零花錢不夠，她想吃零食又沒錢買。因為這事媽媽還跟外婆吵架，讓外婆不要這么溺愛她，可外婆才不聽，轉頭又會把錢偷偷給她，還叮囑她別被媽媽發現了。

那樣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唯一慶幸的是外婆還活著。

安之素跟外婆說了一會話就找個借口出去了，保鏢奉命寸步不離的跟著她，一起去了安博遠住的地方。

安博遠住在一棟別墅里，他像是早就猜到安之素會來找自己，已經在家里泡好了茶，連護士也被他打發了出去。

「來了啊。」安博遠微微一笑，招呼她坐下喝茶。

「我不是來喝茶的。」安之素挑了個距離安博遠最遠的沙發坐下，也沒有去端他給自己倒的茶。

安博遠放下了茶杯，長嘆一聲道：「爸爸謝謝你救了爸爸一命。」

「你別想多了，就算是個陌生人需要輸血我也不會拒絕的。你若真想謝我，就請離我外婆遠一點。」安之素冷淡的說道。

安博遠握著茶杯的手收了收：「我只是想多陪陪她老人家。她現在並不認識我，你不用擔心。」

「我沒辦法不擔心，她的腦子一會好使一會不好使，說不准那一會就想起你了。要不是因為你，外婆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要對她還有一丁點的內疚就不該來打擾她。」安之素聲音沉沉的說道，現在任何有可能傷害外婆的人都是她的「仇人」。

安博遠傷心的垂下了頭，他的頭發里多了不少白頭發，聲音也更加讓人心軟：「為什么不肯給爸爸一個彌補的機會，你也好，你外婆也好，爸爸只想彌補你們。」

「彌補？」安之素只覺得可笑：「如果你的彌補能讓媽媽活過來，能讓外婆好起來，我可以給你十個乃至一百個機會，可你能嗎？你能讓時間倒流嗎？傷害已經造成了才想來彌補，不覺得晚了嗎？」

安博遠無地自容，一雙眼睛里只剩下深深地內疚：「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媽媽，也對不起你外婆，更對不起你。」

「我要的從來不是你的內疚和懺悔，也不是你的對不起。」安之素的內心面對安博遠的懺悔沒有任何波瀾。

「那你想要什么？爸爸可以把命給你，只要你肯原諒爸爸。」安博遠急切的問道。人只有死過一次才能看清自己的本心，他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後很多事情都比以前想的更明白了，看的更透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