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看出了她的不安，卻沒有揭穿她，嗯了聲道：「別太勞累了。」

夏寧點點頭，埋頭喝茶，不敢與蘇夜的眼睛對視。

飯菜沒有等多久就上來了，夫妻倆沉默著開始吃飯，大多數時候兩人都是如此，不像葉瀾成和安之素，安之素喜歡說話，吃飯的時候也會不停的找葉瀾成說話，飯桌上總是安靜不下來，那雖然很不符合食不言的禮節，但卻出奇的溫馨。

夏寧心里裝著事，胃口也就不怎么好，一碗飯沒有吃完就放下了筷子。

「吃飽了嗎？」蘇夜問道。

夏寧點了下頭：「我想去趟洗手間。」

「去吧。」蘇夜頷首。

夏寧起身走出了包廂。

蘇夜緩緩放下了筷子，拿出手機，下意識的想打電話查查夏寧上午在檢察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但號碼找了出來後，他又改變了主意，將手機按滅，重新裝回口袋里。

他想等夏寧親口告訴他，而不是什么事都需要通過第三人來知道。

他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可他想試試。

洗手間。

夏寧進了洗手間，卻沒有進隔間，她並不是真想上洗手間，她只是想出來調整一下情緒，她怕讓蘇夜看出什么來。

在洗手間里待了一會，夏寧感覺好受了一點，這才重新走出來，站到洗手池邊上，打開水洗手。

她垂著頭，專注地洗手，並未察覺從男洗手間里走出一個人，站到了她旁邊的洗手池前，打開水，和她做著同樣的動作。

洗干凈了手，夏寧關了水，從旁邊抽出一張擦手的紙巾擦手，面前有一面鏡子，她朝鏡子里的自己看了過去，本想看看自己的臉色是不是很差，結果卻看到了另外一張臉。

時間仿佛靜止在了這一秒，視線也仿佛靜止在了那張臉上。

夏寧有點想不起來自己有多久沒有看到過這張臉了，記憶中的臉與現在看到的臉有著很大的差別，曾經清雋地五官變的深沉而鋒利，曾經清澈地眼睛也變的深邃而犀利。

這……還是左昂嗎？

夏寧既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

明明還是那張臉，卻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了。

那雙眼睛從鏡子里看著自己，就像自己看著他一樣，可夏寧卻覺得他的眼睛像一把刀，莫名地給她一種危險的感覺。

可那雙眼睛里又帶著笑，是那個久違的笑，跟記憶中的一樣，帶著陽光，但又有所不同了。

「好久不見。」

兩雙眼睛在鏡子里對視十幾秒，而後，夏寧的耳邊終於想起了一道聲音。

夏寧的脖子僵硬地轉向了那張臉，僵硬的就像機器人一般，仿佛身體失去了自主控住。

她的視線終於越過了鏡子，與記憶中的眼睛對接到了一起。

「好久不見，夏夏。」那人又開了口，露出了一抹久別重逢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