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1 / 2)

菜刀溫暖 未知 5953 字 2021-02-13

「靜也是我的夢中情人,我要永遠把她供在我的心里,而不是供在我的床上。」

「呸,別c旦了,你丫裝什么孫子呀!」眾口一辭,像氣急敗壞的男生小合唱。

溫暖也覺得自己挺孫子的,所以喝光了整瓶龍舌蘭,以至於老廢得開他的車送溫暖回靜的家,一路上溫暖吐的一塌糊塗,而靜卻不顧污穢瘋狂熱吻,令老廢嘆為觀止,

「我從來沒見過這么不講衛生的愛情。」

第二天中午,燦爛的陽光刺在臉上,如千萬根小針,又一次把溫暖從頭痛欲裂中扎醒,他驚異的發現,自己甜美的枕在靜的臂彎里,正與靜泊泊的淚眼相對,天哪,一切又回到了。

「你怎么沒睡?」

「睡不著,好不容易你在我這兒過夜,想多看看你,說不定哪天你就不要我了。」

「我不會的,除非你不要我了。」

」我一想到有一天我會失去你,大家形同陌路,就難受的想死。」

「你別老這樣自殘好不好,……。」

「溫暖,我想有個你的孩子……你別擔心,我要是再懷孕了,就不告訴你了,我會找一個有錢人結婚,去國外,給孩子一個最好的成長環境。我可以永遠都不告訴他你是他爸爸。」

「別呀,別嚇唬我。」

這種生活令人崩潰,

溫暖對自己極其失望,他真害怕自己其實早就瘋了而不自知。溫暖一遍遍在心中幻想著自己自殺的畫面,舉起槍對准太陽x,嘭的一聲,一了百了。這很病態,因為他知道自己並不具備自殺的勇氣。

菜刀溫暖第四部分(1)

溫暖覺得有必要再跟菜刀好好談談。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回到家里,菜刀罕有的擺出橫眉冷對。

「一幫人一起喝酒,喝大了,去了秦大家,」溫暖在菜刀面前撒不了慌,她有火眼金睛,第六感特強。

「你不要騙我,還記得大學時咱們發的誓嗎?可以不愛到永遠,但永遠不要互相欺騙。我真的不想揭穿你,但事情就是這么巧,今天早上我的朋友看見你的車,停在他們院里,以為我在那,給我打了電話。」

「……」溫暖積蓄著勇氣,

「你覺得咱們倆這樣有勁嗎?」

「沒勁。」

「我不想騙你,我知道我也騙不了你,但是你知道了又有什么意思哪?」

「還是那個女孩嗎?」

「還是,一直都沒變」

「她真的愛你嗎?」

「真的,她是一個非常好的人,善良純真,因為我而得了病,但從沒向我要過一分錢。」

「好吧,我成全你們。要我跟孩子搬出去嗎?」

「我把房子和錢都留給你,我搬出去住,每個禮拜回來看孩子。」

「我最近要跟朋友合開一家美容店,需要一筆資金,以後我會還你的。」菜刀說話干凈利索。

「不用還了,我的錢就是你的錢。別的沒什么,只是可憐了我的孩子。」

溫暖抱起女兒放在自己腿上,一轉眼,她又長高了。女兒的眼睛美極了,像一面鏡子照出了成年人的齷齪卑劣。溫暖無比驕傲的看著自己的孩子。

「寶寶,想爸爸了嗎?爸爸特想你。」

「當然想了,你一出門我就想你,想得都快暈倒了……我現在都……會自己吃飯……喝水了。」

「真厲害,長成大孩子了。去,給爸爸倒杯水去。」女兒捧起溫暖的大杯子晃晃悠悠的跑到飲水機旁,接了滿滿一杯。

「你不用擔心孩子,她已經夠幸福了。我們母女會過得很開心的,我也會告訴她爸爸有多愛她。」菜刀無比堅強。

一切將重新開始,我將再一次變成窮光蛋,溫暖對自己默默說道。

一聲可怕的尖叫穿透了空氣,孩子滿臉是血。她手捧大杯子想跑的快點,結果腳下一絆,額頭磕在茶幾的玻璃上。

溫暖和菜刀同時箭一般沖過去。

小孩的皮膚太嫩,額頭皮膚裂開一個大口子,露出里邊粉紅色的r。她持續發出高頻慘叫。

「天哪,怎么辦!?」溫暖覺得天旋地轉。

「快,快,送醫院。」菜刀抱起孩子就往外跑。溫暖連闖紅燈帶超速沖到兒童醫院,他的手一直在發抖。

到了醫院,醫生說要縫針。溫暖不敢進手術室。菜刀抱著孩子進去。聽著女兒一聲聲的哭喊,溫暖懺悔著。幻覺中右手舉

起左輪槍,頂住太陽x。

手機鈴響了,是靜。

一聽她的聲音溫暖頭就大了,很明顯靜又喝多了。

溫暖告訴過靜他拒絕跟酒後的她說話,但靜酒後總是堅持說她酒後才敢說出心里話。

「干嗎呢,在家陪老婆吶?」靜的語氣有點挑釁。

「你怎么又喝大了?」溫暖的語氣有點嫌惡。

「我在昌平陪妞玩呢,我沒喝大,我很清醒,我很清楚你對我是怎么回事。」靜的語調在提高。

「我對你怎么回事?」

「你不愛我,你什么禮物都沒給我買過,妞說一個男人如果愛你,就會為你花錢。」

「是嗎?妞那個傻比的話你聽著比較順耳,我說的話都是廢話。」溫暖突然很傷感。

「妞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真的為我著想,不像你。」

「好吧,你想要什么?」溫暖覺得自己是在跟妞妞對話。

「你給我買一套房子,很普通的就成,我想跟你有個家,不用你天天陪我,隔三差五的來陪我住一天就行。」

「我現在沒錢了,給你買不了房子了,這樣吧,我明天先給你十萬,你看行嗎?」

「這就是你付給我的價錢嗎?你覺得我付出的一切就值十萬塊嗎?」

溫暖覺得倆人像在菜市場討價還價。

「不,你給我的,我這輩子都還不起你,這是給你養身體的,或者你可以拿這錢去旅游,散散心。以後我還會再給你錢。」

菜刀溫暖第四部分(2)

溫暖想象著靜正在心算的樣子,萬念俱灰。

他知道他們倆完了。當天使開始撥打算盤的時候,你還能說什么呢?

「你明天能給我取十萬嗎?」溫暖的錢一向都由菜刀掌管,所以他不得不告訴菜刀實情。

「她不是說不愛錢嗎?你們不是說是真愛嗎?」菜刀幸災樂禍的嘴臉。

「她沒問我要,是我自己要給的,我們分手了,她身體不好,最近不能工作。」

「反正是你的錢,你願意給誰就給誰,我不管。」菜刀揚長而去。

第二天溫暖往靜的存折里打了十萬塊錢,然後撥通了她的電話,

「今天有空的話,去銀行查一下你的卡,我打了點錢進去,這幾個月你就不用工作了,好好養養身體吧。」

「謝謝你,」

「不用……你還好吧?」

「挺好的,身心俱好,」電話里傳出靜對身邊人的咯咯盪笑。

「哎,我說你別摸我的腳嘛,討厭……」

「嗯……好吧,……那我看咱們以後就不用見面了。」

「也別打電話了,再見。」

溫暖的心徹底碎了,感覺就像自己親手s殺了美麗的天使。十分鍾後他給靜發了一個短信:

得知你身心俱好,很為你高興,以後我就不打擾你了,如果什么時候你不開心了,再給我打電話。

靜再也沒有來電話,溫暖一直等著。他猜她應該過得挺開心。

錄音工作進入到錄唱階段。『不高興unhappy』失蹤了,有的人說他死了,有的人說他進監獄了。溫暖對這些消息似乎很麻木,他覺得自己就像行屍走r,只有在錄音棚里怒吼的時候才活著。

錄音棚里來探班的人很多,大家探頭探腦如同在探大猩猩。溫暖一律橫眉冷對。

他在棚里自顧自聲嘶力竭。透過落地玻璃,松井在外面控制室里認真的挑毛病,旁邊坐著一些來歷不明人士。

「溫暖,唔,感覺很好。但是我覺得你的可以更悲一點…」松井嘴里艱難的迸著中文詞。

「萬萬不可,我已經夠背得了,不能再背了!」溫暖說完這話,突然聽見耳機里傳來一個女子放肆的浪笑。

「外頭什么的干活?笑什么?都給我出去。今天灑家謝絕參觀。」溫暖這些天原本就沒好氣。

那邊廂笑聲更甚且夾雜著一句嘟囔,

「拽什么呀,沒有這個必要吧?」

「c」溫暖奪門而出,」你丫找打吶吧?!」

等待溫暖的是一張驚人年輕美麗的臉,上面都是不服氣。

「嘿,還敢罵人,我長這么大還沒人打過我呢,你打一個試試?」

「嗨…。」溫暖一看見這張充滿銳氣的臉就兀自氣餒了,

「還是個孩子嘛,我先不打你,留待後人吧…。你是什么情況?在這兒干什么,趕快回家,不然你爸一會真該打你了。」

「這棚就是我爸開的,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也管不了。」

溫暖竟無語凝噎。只能尷尬地轉身跑回棚里接著唱。

溫暖是個完美主義者,他對自己和別人要求都很苛刻。整整錄了八小時,才錄完這首歌。歌者和聽者的體力都嚴重透支。

早上五點,溫暖精疲力竭回到家,剛剛昏過去,手機就響了,

他像犧牲前的烈士一樣,匍匐掙扎著摸索到手機。

「歪,老溫嗎?」電話里一個女子的哭聲。

溫暖心中一動,「誰?」

「我是寧寧,你快來吧,秦大要跳樓……」

媽的,

溫暖恨自己為什么沒關手機

「你先別哭,告訴我怎么回事。」

「秦大他打我……。還要跳樓,現在正站在窗台上,我嚇死了……你勸勸他,要死也別死在我這兒……」

「我c,寧寧你怎么說話哪,你讓秦大接電話。」

溫暖心說,你丫就該打。

「外,溫暖,哥們不想活了,」秦大一把鼻涕一把淚。

「你丫沒事吧,我還不了解你,你不會跳樓的。不要自欺欺人了。」

溫暖太知道秦大了,像他這樣自戀的人拿槍著他跳他都不會跳。

「我沒事,就是傷心。我老婆說她不愛我,是因為她嫁給了我。我從來沒對一個女人這么好過。可是她不要,她就是要跟別的男人混。我真想死啊……」秦大嗚嗚咽咽。

菜刀溫暖第四部分(3)

「好吧,你在家等著,我一會來接你,」

一個小時後,神志不清的溫暖接了氣色萎靡的秦大坐在永和豆漿吃油條。秦大的腳旁放著一個大旅行箱。那是他現在的全部身家。寧寧曾對溫暖說過,如果有一天秦大和她離婚,她會讓秦大身無分文的,因為她是學法律的。

看來她沒白學。

秦大看上去已經平息悲傷,他恢復得很快,就像職業演員下到後台一樣。

「哥們就是想不通。我出差三天,寧寧帶一小模特回家住了三天。讓老錢目擊到,打電話給我,我質問寧寧,丫居然很坦然的承認了。回到家里又被我撞見,丫居然當著我的面還跟那男的……令人發指啊。丫天天在外面造,經常夜不歸宿,要不就歸別人家了,有時候還讓人打的遍體鱗傷。兄弟,我他媽太慘了,把綠鋼盔都帶上了。」秦大的神情酷似祥林嫂,秦祥林。

「你丫真是有病,受虐狂,要是我早抽丫了。」溫暖由於缺乏睡眠變得很狂躁。

「我打過她,沒用,第二天又是中午十二點回家。我沒辦法,我離不開她,丫一脫光衣服,我就會原諒她。」秦大愈發哀怨。

「變態。」

「你能借我點錢嗎?我已經跟老錢借了二十萬,全給寧寧了。我現在身無分文。」

「要多少?」

「三萬。」

「沒問題,我給菜刀說一聲,你直接找她拿吧。」

「兄弟,你對我真好,我算知道了,女人不可靠,只有哥們才是真的。」秦大一只手搭在溫暖肩上,

「別假客氣了,你丫給我帶來的麻煩還少嗎?」溫暖把秦大的手挪開。

「別忘了,靜可是我給你帶來的。」

「快別提了。」

「你跟靜還聯系嗎?」

「好久沒聯系了。」

「你丫算是把靜給毀了,我聽說,丫現在和一哥大住在一起,胡三兒,胡漢三,你聽說過嗎?開夜總會的,我c,美女與野獸。」提起靜,秦大又開始來精神了。

「那不是挺好的嗎?胡漢三有錢呀,靜應該過富裕的生活。」

「好什么呀,聽牛哥說胡漢三比他還沒文化,對女人特粗暴,這下靜可慘了。」

「靜那暴脾氣,一般人也降不住。」

「什么降不住,據說胡漢三給靜下了葯,強把靜給辦了,都懷孕了。這孫子可是黑白兩道。你丫當心啊。」

「別c旦了,我們什么事沒經過,又不是小孩了。」

「哥們,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對你說,可就是開不了口,我覺得對不起你。」

「你丫對不起我的事太多了,你就說吧。」溫暖正在往嘴里送包子。

「我辦過靜。」秦大居然有點扭捏。

「我知道。」溫暖艱難的吞咽著那個包子。

「你怎么知道的?靜讓我發誓不告訴你,說要是你知道了,她就不活了,所以你千萬別跟靜提這事。」秦大很詫異。

「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嗎?」溫暖回過頭來看著秦大。

「那天你讓她來我們家,我們倆都喝大了。她把衣服脫得精光,還吃了安眠葯,白花花的,滿屋子跑,我實在扛不住。不過靜真是愛你,一邊做a一邊哭,還抽自己嘴巴,說我對不起溫暖,把哥們都搞崩潰了。過了兩天,她又來找我,一進門什么都沒說,就和我做a,完事了說,你能借我點錢嗎?我說沒問題,你要多少?她說只要兩百,有急事去外地,不夠錢買機票。我想多給點,她不要。我說你為什么不找老溫要錢,她說,我餓死了也不會問老溫借錢。丫對你是真痴情,還有一次,就是你們分手以後,我在酒吧碰到她,她已經喝得很大了,說你揚長而去,任她在雨地里哭了整整一夜。我陪她喝到天亮,然後送她回家……一共就這三次,我發誓。因為後來你們就又好了。」

「第三次是六一兒童節前後嗎?」溫暖的腦子開始運算。

「你怎么知道?好像是五月底吧。」秦大一頭霧水。

「戴沒戴避孕套?」溫暖的表情很古怪。

「沒帶,你問這干嗎?」秦大頭上的霧水更濃了。

他很不安,因為溫暖沒有勃然大怒。

溫暖愣住了,他能說什么呢,波波沒有騙他。唯有保持沉默,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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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刀溫暖第四部分(4)

秦大尷尬的笑了笑,唱起了游擊隊員之歌。

王府井大街

腦子一片空白,

溫暖獨立冷風中,看著人流往來。

他感慨自己對人的認識完全建立在一相情願之上,從一開始就把他們想象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殘酷的是,他們往往不是他所以為的。

有一種理論很有意思,說所謂的愛情其實只是自戀,愛人是一面鏡子,通過這面鏡子,你照出自己的各種高尚品質,因為你的潛意識里渴望自己偉大。

溫暖和靜至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潛意識里都有強烈的自毀意識。喝完了酒,靜渴望與自己的愛人同歸於盡。溫暖則只想著如何把自己干掉。

溫暖有時很自戀,更多的時候很自責。他認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從小命運就把他給毀了。因為生活里的打擊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撲面而來,連綿不盡。他為他生命中的所有不幸,矛盾和罪惡自責,但他又故意的墮落,因為墮落有墮落的快感。

溫暖在街頭自己長大。他從小就被迫獨自面對世界,並進行自我教育。從來沒有人教過他生命的意義,也沒人教過他該如何生活,甚至沒人教過他怎么刷牙。

耳邊突然響起悠揚的笛聲,仿佛柏油馬路間淌出泊泊清涼小溪。

一位牧童佇立街頭。身穿藍粗布衣,斜挎綠書包,神色恬淡,閉目沉醉。瘦小的身軀仿佛站在巨大的舞台上,王府井鴉雀無聲,人們駐足傾聽。干涸的城市變得綠意昂然。

溫暖驚異於這一美景。更可貴的是沒看見收錢的帽子或飯盒。

小牧童的笛聲有如天籟,在鋼筋水泥間繞來繞去。他覺得自己的雙腳突然騰空而起,仿佛飛向自由。

兩個戴著臂章的彪形大漢,一邊一個夾過來。神色肅穆,一言不發,架著他雙臂迅速飛去,牧童始終閉目微笑。

人們重又變回瘋狂的老鼠,似乎什么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