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1 / 2)

希特勒傳 未知 6285 字 2021-02-13

「太高興了!他像老友一樣問候了我。還照顧我。我多么熱愛他呀!」

然而,不到24小時,戈培爾又在北方參加地方長官會議,公開反叛黨的中央組織。他被派往北方的目的,是要協助斯特拉塞爾草擬黨的綱領,以便把元首從「反動的」慕尼黑集團的手中解放出來,使他向左派靠攏。綱領要求將土地收歸國有,把大農庄分配給無地的農民,對各公司實行國有化。這份綱領於1926年1月24r至25r呈j給了在漢諾威舉行的兩天長官會議。會議開得非常激烈,這主要是由於希特勒的代理人戈特弗里德·弗德爾的突然出現引起的。在戈培爾看來,他是「資本和利息的奴仆,是通貨升值的騙子,又是運動的主要綱領的起草人。」

據斯特拉塞爾的哥哥說,這些地方長官,除羅伯特萊伊孤零零一人外,對新綱領一章一節地進行了投票。對一切均持反對態度的弗德爾最終說:「無論是希特勒還是我本人,都不會接受這個綱領。」

與會者提醒他,他不過是個客人,但他仍堅持己見。當他宣布希特勒反對馬克思主義者關於將皇室財產予以沒收的要求,說它是「猶太人的欺騙」時,他被轟了下去。戈培爾猛地站了起來,忿怒地攻擊了慕尼黑領導集團。他要求將希特勒開除出黨,除非他擺脫他們的影響。這個最後通牒竟出自不久前還稱「我多么熱愛他!」

的人口中,這似乎是件怪事,但,它也可能正是「熱愛」的產物,因為他堅信,慕尼黑那幫官僚正把希特勒引向毀滅之途。

不管是何種情況,弗德爾關於這次分裂大會所作的匯報,卻最終使希特勒采取行動。2月14r,星期天,他將黨的領導人全部召至班貝格。坐在這次秘密會議席位上的北方代表,頗有不安之感。在數量上,南方代表占絕對優勢,而希特勒一踏上講台,就主宰了大會的進程。他前來班貝格時,思想上就有所准備。他明白黨面臨的問題是什么,也知道自己的領導權已受到威脅。所以,他一開始便開誠布公地說明,他是元首,是運動的核心。在納粹黨內不允許存在議會式辯論,不再搞什么民主程序。他不允許有分裂派別存在。每個地方長官,每個黨員都必須保證效忠元首,而且只效忠元首一人。

他未攻擊斯特拉塞爾或戈培爾。他未犯這種錯誤。也許,是他的直覺告訴他——兩人都對他忠誠,他們只不過是想將他從施特萊徹和埃塞爾之流身邊引開罷了。他來班貝格的目的,並不是要羞辱北方g部,而是將他們引上正軌。他用左派的語言圓滑地攻擊了左派,然後為矛盾的雙方提出了一個新概念,作為折中。他讓黨跳出政治圈子,將它納入迷信領袖的神話。他說,黨原來的綱領,「是我們的信仰和意識形態的基礎。對它進行篡改,將(意味著)背叛對我們的思想懷著信仰死去的人們。」

換言之,國家社會主義是宗教,希特勒是它的耶穌。在統帥府前被釘上十字架致死、從蘭茨貝格監獄被釋放後得到復活的希特勒,再次崛起,領導黨和國家達到振興的目標。

北方g部未料到希特勒的演說會如此犀利,都吃驚不小。戈培爾前來班貝格時,原以為可將希特勒誘入左派,現在,他既不贊成他們的立場,也不對此進行辯論。相反,在黨的領袖問題上他只有一種選擇:反對或接受希特勒為元首。希特勒若被否定,那將意味著黨的末r,斯特拉塞爾簡短地、神精緊張地作了回答。他失敗了。戈培爾呢,除喊了幾句口號外,一句話不說,只在r記里寫道:「我心痛呀!」

希特勒堅信,班貝格的創傷的愈合只是個時間問題,而黨也會變得更加強大、更加團結,於是,他便起程尋找財政援助。2月的最後一天,他獲准在漢堡頗有名氣的「大西洋飯店」的「1919年國家俱樂部」發表講話——因為這不是公開的群眾集會。他的話——表明他在蘭茨貝格學到了很多東西——不是針對狂熱分子,而是針對德國的公民。他放棄了在皇冠馬戲場使用過的風格,以心平氣和的規勸開始演說。他說,德國在大戰中之所以會失敗,原因在於馬克思主義;赤s分子企圖奪取國家政權,現在,他們仍繼續主宰德國的政治。不到一小時,他便贏得了聽眾,他靠的不是感情或煽動術,而是哲理;不是種族主義,而是愛國主義、財富和繁榮。

然而,一談到馬克思主義,他的風格便變得強有力了。「在斗爭中,總有一方屈服——若不是馬克思主義被廢除,就是我們被廢除。」

他號召舉行群眾運動,無情地對赤s分子進行攻擊。「正如人們只能用解毒劑解毒一樣,這種運動只能依靠人們的拳頭,只能堅決地按照這種辦法行事。勝利只能靠誰的頭殼較硬,誰的決心較大,誰的理想較偉大來決定。」

對上層社會的聽眾而言,這番話雖是一塊難於消化的硬r,卻博得了「暴風雨般的掌聲」他說,為了取得勝利,這個運動必須像馬克思主義那樣不容分說。「這是毋庸置疑的:我們認識到,若馬克思主義取得勝利,我們便被毀滅,不會有別的結果;但是,若我們取勝,我們便毫不留情地將馬克思主義連根毀滅。若不將其最後一份報紙摧毀,不將其最後一個組織瓦解,不將其最後一個訓練中心關閉,不將最後一個馬克思主義者改造過來或鏟除掉,我們絕不罷休!對於我們,中間道路是絕不存在的!」

這是異常出s的演講。它表明,在奪取國家政權的激烈的合法斗爭中,希特勒終於在尋找具有最廣泛基礎的支持。他也沒有忘記,盡管召開了班貝格會議,但他並未完全控制住自己的黨。他開始將自己的魅力轉向反對派的兩位首腦——格里戈爾·斯特拉塞爾和戈培爾。3月初,斯特拉塞爾投降了(雖有嚴重的保留)他致函他的追隨者,將其綱領全部收回。

4月,希特勒專程前往慕尼黑,為的是爭取戈培爾。在作了兩天元首的貴客後,戈培爾興奮得晚上睡不著覺。第3天,希特勒領他參觀了黨的總部,然後單獨與他談了3個小時(「妙極了」重新論述了班貝格會議的各個論點。戈培爾聽得津津有味,一步一步轉向希特勒的信仰一邊,最後一舉投降。

我們提出問題。他作了絕妙地回答。我熱愛他。社會問題、相當新的前景,他全考慮出來了……在所有問題上他都使我安下心來。無論在哪一點上,哪一方面,他都是一條漢子。他如此熾烈,堪為我的領袖。我向比我偉大的人物,向政治天才屈服!

他興高采烈地離開了慕尼黑(「再見吧,慕尼黑!我非常愛你!」

不但原諒了他過去的罪過,而且誓作魯爾區的地方長官。

在使斯特拉塞爾和戈培爾歸順後,希特勒再次北上尋求經援和鞏固其在北方左派黨員中的地位。「五一」節那天,他在施威靈在漢堡東面約60英里的市政廳內向一群秘密前來聽講的熱情的聽眾發表了演講。到下午2時,大廳內已擠滿了來自阿爾托綱、漢堡、不耒梅、呂貝克和呂納堡等地的國社黨人。《漢堡新聞報》報道說,在希特勒抵達時,那里響起了」足令牆壁倒塌的」樂聲。

希特勒在此之前已學會了使用體姿。據米勒恩·施安豪森說,這是歐洲最負盛名的預言家兼星宿學家埃利克·丁·哈努森傳授的結果。據說,兩人曾在柏林一社會名流家中會過面。哈努森開口便說:「如果您真的想步入政界,希特勒先生,那您為何不學會講演?」

哈努森是身軀語言大師;他向希特勒解釋說,希特勒並未利用動作加強他的語勢。據米勒恩·施安豪森說,在此後幾年,他們常作簡短的會見,哈努森不但將演講技巧傳授與他,還教他如何選擇同仁。然而,直到1932年底,他才首次為希特勒占卜——他自己也一命嗚呼。

(4)1926年春,希特勒提出了一條原則,那就是,運動的樞紐中心是慕尼黑的地方黨組織,它應領導全國。這樣,他便完全控制了納粹黨。這條原則在5月22r貝格勃勞全體黨員大會上得以通過。在這里,作為至高無上的元首希特勒,被賦予這樣一種權力,那就是,他有權挑選或罷免任何一個地方長官或下級領導人。這就意味著民主程序的全部終結和對元首原則的完全盲從。為以防萬一,希特勒堅持宣布,原來黨綱中的25點是不可修改的。他如願以償了——現在,黨的意識形態由他一人統管。

在內心深處,戈培爾已完全傾向希特勒一邊,但在表面上,仍忠誠於斯特拉塞爾——此人對元首仍抱有懷疑。6月10r,戈培爾在r記中寫道,如他仍能保持「絕對獨立」作為希特勒的代表,他只願前往柏林。然而,只過了兩天,他便願意接受任何邀請了。「那時,我就不會虛擲光y了。現在,一切以他的決定為准。他要我嗎?」

待他們再次會晤時,戈培爾已使自身處於欣喜若狂的對英雄崇拜的心境中了。

希特勒仍是一個親愛的同志。他是一條漢子,你無法不喜歡他。此外,還有他那至高無上的思想。在他那顆執拗的腦袋中,你常常可發現某些新東西。作為一個演說家,他絕妙地將手勢、動作和語言和諧地融於一體。天生的鼓動家!與他共事,你能征服世界。只要讓他自由行事,他就能動搖腐敗的共和國的根基。昨天他最妙的警句是:「為我們的斗爭,上帝夠保佑我們的了。他的最美的禮物就是對我們的敵人的仇恨——我們也全心全意地仇恨他們。」

7月份,在魏瑪舉行的黨代會上,他幾乎使所有的敵對派別和解了。會址之所以選在這里,是因為圖林根是希特勒被允許公開演講的少數幾個州之一。他的主要演講是在代表大會的最後一天(7月4r)作的,而且更富於感情而不是政治。「深奧而神秘」戈培爾寫道。「幾乎像福音。與他一起,我們膽戰心驚地從生活的深淵邊沿走過。講的無所不包。謝謝上蒼給了我這樣一條好漢!」

希特勒走下台時,掌聲雷動,歡呼聲持續了好幾分鍾。然後,希特勒身穿不合身的軍衣,打著綁腿,站在敞篷小車的後部,檢閱了3500名(殷勤的戈培爾將這個數字擴至1.5萬)沖鋒隊員。沖鋒隊員們右手行著舉臂禮,列隊走過——步伐有點不整。

盡管怨聲未絕,而納粹黨黨員人數尚不足4萬,這次值得紀念的代表大會這樣結束,也是夠威武雄壯了。此時此刻,數字並不使希特勒發愁。在德國,此時的納粹黨是最小的政黨之一,但它是鐵拳,他的鐵拳。此後,他便回到貝希特斯加登,一方面為完成《我的奮斗》的第二部,另一方面也是為完成建黨的最後任務再振旗鼓:將他在魏瑪拋出的咒符變成對全國各地黨的組織的武斷地控制。

在這一努力中,有一個人他是想聘用的:約瑟夫·戈培爾。希特勒退居深山後,戈培爾曾進山探訪,更深地為希特勒所迷。「他像個孩子:和平、善良、仁慈;像一只貓:多謀、聰明、靈巧;像一頭獅子:咆哮、雄偉、高大。一個伙伴,一條漢子。」

7月25r,即他在貝希特斯加登的最後一天,最終的轉變來到了。「再見吧,我的奧貝薩爾茨貝格!」

當晚,戈培爾寫道:「這些r子是我道路上的里程碑!一顆明亮的星星救我出了苦海!我永遠是他的。我最後一絲疑雲消失了。德國將生存下去。希特勒萬歲!」

希特勒讓他焦急地苦等了兩個月。後來,當他證實自己要去柏林時,戈培爾興奮得揮筆寫道:「定局了!柏林!萬歲!」

就阿道夫·希特勒而言,這多少是個勝利。表面看來,在將斯特拉塞爾接納進黨的高層組織後,希特勒已與他握手言和,然而,斯特拉塞爾的才g與能量依然是對元首原則潛在的威脅。斯特拉塞爾在柏林是設有總部的;把戈培爾派往柏林,希特勒實際上是把斯特拉塞爾的前貼身秘書變成了他的對手。

11月7r,戈培爾起程前往柏林,朝通向權力的走廊前進。無論對於他個人還是在政治上,他都是朝新生活前進——他撕毀了與一名叫埃爾塞的姑娘的婚約;與她的戀情曾如疾風暴雨。在國社黨星座中徐徐升起的一顆新星,怎么能與一半是猶太血統的姑娘結發,或同床共枕?

到那年年末,黨員人數幾乎達到5萬。由赫斯任秘書,施霍茨任司庫、波勒任秘書長的黨的工作機關,效率頗高(這一時期的黨員數字是不可靠的。施霍茨故意將黨員按順序編號,使由於退黨或開除出黨所帶來的損失含混不清)另外,地方長官和領導人也不斷呈j令人迷惑的報告,這樣便無需將全部黨費上繳給總部。黨的工作機關開始時只有3輛汽車和25名工作人員,現在呢,它正在迅速壯大。這是個國中之國。設有外j部、勞工部、工業部、農業部、經濟部,內務部、司法部、科技部和新聞部。黨的輔助組織也已建立或准備建立:希特勒青年團、婦女同盟、教師同盟、律師同盟,以及醫生同盟。

黨的最重要的肢體是沖鋒隊。在魏瑪代表大會期間又新建了8個支隊,借以證明沖鋒隊是納粹黨不可分割的部分。與此同時,在元首的直接指揮下,地方和區域的沖鋒隊進行了協調。為了適應他的合法的新政策,希特勒挑選了「天生的組織家」和嚴於律己者弗朗茲·普弗費爾·馮·蘇羅門負責主持這一合法的非軍事x組織的工作。「為了從一開始便使沖鋒隊不具任何秘密組織的x質」希特勒寫信給普弗費爾說:「不應該將它隱藏起來,而應該在光天化r之下游弋,以粉碎它是個秘密組織的種種神話……這樣,我們今天反對政府的斗爭就不致具有某個社團在采取復仇行動的x質;它是個世界范圍內的偉大運動,是反對馬克思主義及其結構和幕後c縱者的一場戰爭。我們並不需要一二百名忠心耿耿的密謀者;我們需要的是千千萬萬為我們的世界事業而戰斗的狂熱的斗士……我們必須向馬克思主義者表明,街道未來之主人是國家社會主義,就像國社黨某一天終將變成國家的主人一樣。」

沖鋒隊的正式制服是褐衫褐領帶。采用這種顏s純屬偶然;這種制服原是為德國在東非的駐軍縫制的,因未被采用,所以可以大量買到。

1926年末,《我的奮斗》第二卷出版了。本卷的副標題是「國家社會主義運動」是以黨向慕尼黑起義提j25點綱領那天以來的歷史為基礎寫成的。它有點像歷史,而不是自傳。自馬基維利(1469—1527,意大利政治家和著述家——譯注)以來,關於政治,很少出現過如此實用的論述。而希特勒關於宣傳和組織的觀點,對只具有街頭斗爭水平的人們來說,是頗有實用價值的。他對群眾心理的分析表明,他是研讀過幾年前在德國出版的弗洛伊德的《集團心理及自我分析》一書的。「集團極易輕信」弗洛伊德寫道,「也易受影響。它缺乏批判能力,對它,未決是不存在的。集團之感覺總是極簡單和被誇大,所以,它不知何謂懷疑,何謂未決。」

威廉·麥克杜戈爾和古斯塔夫·勒·邦也曾表述過類似的原則,但他們的著作尚未譯成德文。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希特勒竟要維也納的一位猶太人指教:演講者如欲左右群眾,他必須「誇張,將同樣的觀點反反復復地重復」弗洛伊德也指出,群眾是「偏執的,但服從權威……它對其英雄提出的要求是力量甚至暴力。它要求受人統治和壓迫,要求懼怕它的主人」希特勒從他的同胞那里取其所需可說是典型的。他把弗洛伊德的理論與他的思想聯系起來,鑄造出一種可怕的武器。

希特勒的這本書也表明,他已劇烈地改變了其對外政策。戰爭結束時他深信,法國是德國的主要仇敵,在1920年7月的一次講演中,他甚至曾說過,一旦猶太人被逐,就與蘇聯結盟。現在,過了6年後,在第二卷的倒數第二章中,他承認把法國當作主要敵人是錯的,完全反對重新再戰。國社黨的對外政策必須改變,他說,就是說(著重點是他加的)「要在這個地球上為德國人民取得有權得到的土地」幾頁後,他把話說得更加露骨:「我們要繼續600年前未竟之業,停止德國人無止境的南遷西走,將目光朝上轉移,盯住東方的土地」所謂東方,主要指蘇俄。他攻擊說,蘇俄「在猶太人桎梏下」業已淪陷,命運已把德國挑選出來,征服這塊以猶太人為患的土地。

擴張主義歷來是德國的夢想。1906年,克勞斯·瓦格納寫道:「每個偉大的民族都需要新的領土。它必須向外國領土擴張。它必須用刀劍的威力驅逐外國人。」

希特勒的貢獻在於他將此與反猶主義聯系起來。他說,民族的疆界已不再由皇室決定。今天的情況是,」

冷酷無情的猶太人正為統治各民族而斗爭。除非使用刀劍,否則,沒有一個民族能將猶太人的黑手從其脖子上除開。」

所以,靠了刀劍,他便能消除猶太人的威脅,消滅法國、俄國和馬克思主義,把德國和r耳曼人的理想推向前列。自從在帕斯瓦爾克醫院里看見幻影以來,靠其特殊的、無系統的、幾乎具有靈感的方法,經過7年的探索,他終於得出了這個結論。

赫斯帶著這本書去見豪斯霍弗教授,問他是否可在他的刊物上評論一下?豪斯霍弗看了這本書後「頗不高興」尤其是(因為他妻子是猶太人)對希特勒的種族主義的惡罵。他也看不出他的生存空間理論與希特勒的征服東方論有何聯系。「我那時覺得」他後來回憶道,「它好像是專為盅惑人心而寫的、轉瞬即逝的許多書籍中的一種。非常明白,本書的來源與我無關。」

希特勒對全書作了深思熟慮後,向弗蘭克承認,他不是一個作家。「寫作時,我常常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