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部分(2 / 2)

說著連連磕頭,砸在地上砰砰作響,叫人看著心生不忍,漓天頎眉峰輕蹙,冷道,「起來,回去就說禮物王妃已經收下,傳本王的話,汗王委實有心了,去吧!」

那小廝得了性命一般,立時撒腿飛奔而去。我無奈看向漓天頎,卻見他勾唇沖我一笑,「人家一片心意,莫要辜負了『『『『『『」

我瞪他一眼,再不理他,同汝南王施禮道別後,便轉身坐回馬車,隨手將那錦盒往角落里一丟,只不去看,也無心想看。

漓天頎在我身旁坐定,目光在我臉上逡巡,他不說話,只一瞬不瞬望定我,忽而微微一嘆,唇邊斂去笑意,「你這樣沖動倔強,叫我如何放心離開『『『『『『」

「離開?你要去哪里?」

突如其來地,身子猛然一震,我大驚失色抬眸看他,心中竟是一陣恐慌,沒來由的恐慌。

「我隨你去,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都要隨著你去,你休想撇下我一個人,休想!」

我咬牙切齒,仰面狠狠看他,目中義無反顧。無需細問,已然明白他即將要做的事,他說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他早已籌謀好了一切,他要孤身犯險,他要撇下我一個人,他要『『『『『『

眼眶驟然濕潤,抬眸望定了他,怔怔無語。

漓天頎動容,伸手將我攬進懷中,在我耳畔低低道,「傻丫頭,你既然明白我要去做什么,就應該知道我不可能讓你跟在我身邊吃苦!乖,不要任性,我只不過離開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很快你就能再見到我!」

「吃苦『『『『『『你說吃苦?」臉色霍然一變,我一把死死環緊他的腰身,再抬頭時已淚眼朦朧,「你到底要去做什么?為什么會說吃苦?為什么?」

他輕嘆一聲,修長指尖輕輕撫觸我的面頰,忽然正色,「七弟領兵在滇南平亂已有數月,原本諸事順遂,我軍屢打勝仗,不料前日卻傳來補給軍糧被人暗中劫持的消息。如今七弟那里糧草匱乏,再拖下去,待得這消息傳遍軍中,軍心必亂!我已奏請父皇不日親自押運糧草前往滇南,助七弟一臂之力,而父皇『『『『『『已准了『『『『『『」

我靜靜聽著,垂下眼睫,心中揪緊,只覺悵然若失,「滇南『『『『『『你還是要去滇南『『『『『『」

「不!」他攥緊我的手,凝眸灼灼看我,「要去滇南的不是我,而是蕭綦,我此行『『『『『『另有去處!」。AK小說最好的網

浩盪離愁白日斜(1)

夜色濃黑如墨,月華清寒,透窗瀉了一地銀白。我趴在水池邊,身子浸在一池溫暖水中,雙眼微闔,似睡非睡。霽雪自一旁將茉莉香片,芫荽,玉蘭花瓣均勻灑進水中,一室水汽幽昧,暗香氤氳。

漓天頎知我素喜浸浴,大婚之前便著工匠專門在王府修建了這一處涑玉池,平日派專人打理,只為我一人所用。池用紋石為質,暗槽引水,雕壁鏤花,琉璃蓋頂,奢華繁復至極。涑玉池剛一建成,民間百姓便有了「天池洗凝脂,涑玉覆流雲」一說,描繪他們心目中那位從來一身白衣卓絕,眉目無情的冷血王爺對未進門的側室極盡寵溺,惟妙惟肖。

月光穿過鏤空窗格悄然鋪灑在我的肩背上,我只懨懨趴著,一動不動,烏黑長發漂浮在水面上,宛若無根的浮萍,幽幽隨波逐流,一如我此刻的心情,浮浮沉沉,空空盪盪。

霽雪輕嘆,「小姐其實不必太過擔心,王爺足智多謀,文武雙修,相信他日一定會安然無恙地歸來!」

我抿唇笑笑,不置可否,垂眉淡淡道,「你自去歇息,讓我一個人靜靜呆一會兒。」

語畢闔目不言,霽雪了解我的品性,知道多說無果,便悄然退了出去。一室里漸漸只剩下水聲,安靜而沉郁。

仿佛過了很久很久『『『『『『耳畔倏然傳來刻意壓低的腳步聲響,由遠及近。我慵懶回眸,沖來人莞爾,笑靨如花。

「再泡可就泡得皺了,小心變丑『『『『『『」他勾唇寵溺一笑,無盡,一瞬間迷離了夜色。

我落寞低頭,「丑又怎樣?美又如何?君為花醉,花為君開。你這一走,我再美再丑,又給誰看?」

他低低一聲嘆息,伸手將我自水中拉起,輕輕帶進懷中擁緊,任我一身水漬將他的錦袍沾濕。

「你還是不肯釋懷么?我不是說過,很快你就能再見到我,只是短短的一個月『『『『『『」

「說得輕松!你讓蕭綦將五千人盡數帶去押運糧草,自己只身獨闖突厥王庭,那樣會有多危險你知道么?你讓我怎能『『『『『『」話音陡然窒住,我含淚忿忿偏頭,再不理他。

想要掙扎脫身,卻被他用力環緊,再也動彈不得,我哽咽,在他懷中淚如雨下,「他們都棄我而去了,我只剩下你一個,你若再要出事,叫我該怎樣活下去?漓天頎,你聽好,一個月後,你若是沒有毫發無損地出現在我面前,我『『『『『『我便會恨你入骨,恨你三生三世,恨你『『『『『『」

話音未落,他已俯身下來,將我一應怨懟與心傷盡數封在他唇齒之間,兩人的氣息於侵略與抗拒間深深交融。我的身子愈加綿軟顫栗,再也無力掙扎,只任由他強勢深吻索求,眸色漸趨迷亂。

喘息聲漸漸沉重,他將我攬倒在身下,沿著我的寸寸肌膚嚙咬吻噬,似要烙下只屬於他的印記,永不磨滅。涑玉池邊,兩人的軀體糾纏,難分難解,耳鬢廝磨間,有熱氣呵在耳畔,「你等我『『『『『『等我回來『『『『『『」

我哽咽點頭,驀然伸手攀緊他的肩膀,情欲凜冽如潮,洶涌埋沒彼此。月光如洗,滿室春色,一夕情動,抵死纏綿『『『『『『

(木木的話:最近幾章過於平實,自兩人大婚以來過多專注於他們之間的情感描寫,情節上未有太大起伏『『『『『『接下來,會有各種明爭暗斗漸起,木木會更加努力,請列位看官繼續支持,木木拜謝!另:如無意外,最近都是一日兩更哦!)

浩盪離愁白日斜(2)

東方破曉,曙光熹微,五月的清晨忽然下起雨來,如針如線,連綿不絕。

我自夢中醒來,渾身只覺酸軟無力。忽然想起昨夜,竟是那般放縱自己死死摟著他的頸項不肯松開,就像一個放肆任性的小孩,不斷大膽地索取與糾纏。他被我的青澀引誘惹得瘋狂不能自已,仿佛烈焰熊熊燃燒一般,讓我一次又一次地墜入迷離,幾乎整夜未曾合眼,只在天快亮時緊擁著他倦極沉沉睡去。

耳根一陣灼燙,我伸手,枕畔卻是一片冰涼,心中陡然驚跳,我猛地坐起身來,眼眶一紅,擁著被子赤著腳急急便要下床。

「別動,快回去躺好!」

熟悉的嗓音傳來,漓天頎疾步上前,將我按回床上,修長手臂一攬,連人帶被子將我圈緊在懷中。我抬眼怔怔看他,深深吸氣,拼命忍住淚水,良久,方哽咽道,「我以為『『『『『『我以為你趁著我睡熟已經走了『『『『『『」

「傻瓜『『『『『『『」他輕嘆一聲,手上微微使力,低眸在我耳畔失笑輕道,「這還是從前那個天也不怕地也不怕莽撞倔強的忠靖侯么?」

「誰說我天不怕地不怕了?!」我負氣瞪他,「我怕苦,怕熱,怕癢,怕蟲子,怕『『『『『『」

語聲頓住,我仰頭,突然伸手沿著他英挺好看的下頜曲線輕輕摩挲,久久舍不得移開。沒有把話說完,是因為那一句太不吉利,我堅信你一定能夠安然無恙的歸來,一定能!

「我會乖乖等著你回來,到了那一天,你若敢少一根頭發,我便拔我自己一根頭發,你若要有一處傷口,我便刺我自己一處傷口『『『『『『清兒一言,十馬難追!」

漓天頎只是淡淡笑著看我,一瞬不瞬,仿佛怎樣也看不夠,「好,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我不在時,萬事切不可魯莽!我已叮囑過葉三爺,讓他留在你的身邊,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是這個人『『『『『『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在的時候,他會以長輩的身份替我好好照顧你,有他在你的身邊,我行事時便再沒有任何的顧慮,王府的暗人亦會在暗中保護你。眼下唯一能讓我擔心的,就只有你,待會不要哭也不許哭,你記得,為了你,我一定會很快回來,毫發無傷地回來!」

『『『『『『

依依不舍送別了他,只覺一顆心好似沒了著落,緊緊地揪著。此去滇南,路途遙遠,兼之時日無多,只能不分晝夜地趕路。待得一到南北岔路口,漓天頎便會喬裝易容,攜心腹一路向北,直奔大漠,伺機悄然潛進突厥王庭,預備掀起軒然大波。而蕭綦則親領五千人馬押運糧草南下,補給滇南漓天燼平亂大軍。這一切的一切,除了我與葉三爺等幾人清楚知曉,外人都只道是漓天頎親自督糧遠赴滇南,再無其他。

揪心難耐時忽然想起梅家兩姐弟還在汝南王府,忙遣人接了回來,兩人一見到我,便又叫又跳,又摟又抱,一番熱鬧團聚倒也讓我一時忘卻了憂愁煩惱。

然而隨著日子漸趨平淡,有一件事卻躍然台面,那便是上朝。自大婚以後,我雖然偶爾進宮面見帝後,卻只為閑聊家常,宣武帝在我面前亦絲毫不提及朝事,畢竟又是帝師又是兒媳,以這樣的身份再站在朝堂上,他與我都將尷尬,所以未有傳召的日子里我便在王府苦苦醞釀辭官的折子。

如今的我,只是漓天頎的妻,這一輩子,只想安安心心陪他直到終老。前路縱然曲折多舛,只要有他在我身邊,縱然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亦會義無反顧地陪他一一闖遍。

因果循環,輪回展轉,世間的一切恐怕真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宿命,從來就沒有一人能夠安然脫身。

我想,就算過了很久很久,我應該還會偶爾記起曾經有這么一天,記起有這樣一個人,她竟是以如斯決絕的姿態闖入我今後的生活,從此在我的心上刻下累累傷痕,歷盡數番艱難方能夠愈合。

也許,這就是我的劫難。過去的種種從來就未曾結束過,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剛剛拉開帷幕『『『『『『AK小說。想百~萬\小!說來AK小說

花自飄零水自流(1)

漓天頎離開的第三個晚上,我慵然斜靠在那片梔子樹下淺斟慢酌。

仰面望向頭頂,夜色中的梔子花美得驚心,數不清的白色花瓣在月光照耀下折s出淡然柔和的暖光,花粉的醇香氣息撲鼻而來,熏人欲醉。

春已暮,花將殘。我呆呆凝望著一樹花團錦簇枝繁葉茂,不知不覺間已飲了數杯入腹,面上紅暈滿頰,腦中忽然閃過杜甫的一首《新婚別》,一邊想著,口里不由隨興淺吟,「君今往死地,沉痛迫中腸『『『『『『羅襦不復施,對君洗紅妝『『『『『『」

正沉浸在詩中意境無法自拔時,忽有王府下人畢恭畢敬走上前來,俯首躬身不敢看我,口中兀自唯唯諾諾,「啟稟王妃,汝南王府來人說是有要緊事,請您這就移步前廳。」

聞言皺眉,此時已為夜半,更深露重,若非事情重大,汝南王又豈會在這個時候派人前來傳話。思及此,我霍然起身,不顧腳下些微虛浮,大步往前廳奔去。

剛一踏進門檻,小桃已跌跌撞撞撲至我腳邊,雙眼哭得紅腫,仰面驚惶看我,泣不成聲,「王『『『『『『王妃,求您救救二小姐,救救她『『『『『『」

我擰眉俯身一把將她拉起來,疑惑問道,「別哭,二姐她到底怎么了?生病了還是受傷了?」

小桃猶自抽噎個不停,我自她斷斷續續的抽泣里漸漸聽出個大概來,慕瑬嫣竟於昨天夜里無端失蹤了『『『『『『

「既是昨夜失蹤,為何到現在才來通報?」我厲聲斥她,心中驚怒交加。

自從嫁給漓天頎搬出了汝南王府,便覺那邊事事皆有贅慢,先是二姐和親一事獨獨瞞著我一個人,如今連她無故失蹤這么大的事也要整整隔上一天才來向我稟報。原本就是寄人籬下,名不正言不順,果然還是一直沒有真正當我作一家人。

小桃嚇得怔住,「昨日晚飯時老爺與小姐因為和親一事不知何故吵了起來,兩人不歡而散,小姐一氣之下跑回嫣然閣,把所有的下人都趕了出來,說是要一個人靜一靜。我們都是第一次見小姐發那樣大的火,好像『『『『『『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很『『『『『『很可怕『『『『『『於是便再也沒人敢去打攪她。後來我見房內燭火滅了,以為小姐已經安歇,便自去休息。誰知『『『『『『誰知今天一整天,房內始終沒有動靜,晚飯時老爺忍不住叫下人將嫣然閣的門硬是撞了開來,竟發現『『『『『『竟發現『『『『『『」

「發現了什么?」我不耐,蹙眉冷道。

「小姐房間里整整齊齊沒少一樣東西,只窗戶大敞著,屋內空無一人。老爺說,小姐怕是『『『『『『怕是被人給擄劫走了。」

「爹報官了么?」

小桃拼命搖頭,急道,「不能報官不能報官!小姐冰清玉潔,還是個未出嫁的黃花閨女,這要是傳了出去,叫她以後還怎么做人!老爺也是實在不知該怎么辦才好,忙叫我來找王妃。求王妃救我們家小姐,求王妃『『『『『『」

雙膝一軟,砰然跪地,小桃連連向我叩頭,末了,竟咬牙怒道,「都怪那該死的汗王,明知我家小姐不願意嫁給他作妾,竟使出這卑鄙下流的法子將小姐強擄了去!」

「別胡說!」我冷冷打斷她,「無證無據,你憑什么說是突厥人做的?」

小桃一愣,面有異色,忽又閃爍其辭,「除了那人還能有誰?就連老爺也是這么想的!小姐平日里深居簡出,最近能夠扯得上關系的就只剩下這個什么汗王了。想想當初王妃您也曾幾次三番被賊人擄去過,小姐又不像王妃您會武功,您被擄時尚且無力反抗,何況這些突厥人個個如狼似虎,柔弱如我家小姐,被他們擄去還有命好活么『『『『『『」

我抿唇不言,心中卻有怒意漸生,一口一個「我家小姐」,竟似將兩邊關系撇清,全然不顧我如今依然還是汝南王的三女兒,她的三小姐。

二姐那樣一個柳枝似的人兒,如何調教得出這般伶牙俐齒咄咄人的侍女來,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我靜靜望著她猶自口不擇言,漸漸一副不知輕重的模樣,面上一凜,冷道,「我現在便去驛館找突厥汗王對峙,若不是他們干的,惟有報官這一條路好走!」

花自飄零水自流(2)

子時,夜深人靜。

酒意上來,倒覺得有些睡眼惺忪,我站在郊外的十里亭中靜靜等人,一旁葉翌斜坐在美人靠上掩面直打呵欠,忽然眯眼睨我,「王妃為何不直接去驛站找人,偏要在這荒郊野外里等?」

我抿唇一笑,「三爺是真不知道呢『『『『『『還是假裝糊塗?和親一事非同小可,我若直接跑去皇家驛館追究,穆勒執意不認的話,我又能拿他怎樣?而一旦事情傳揚出去,屆時被他們反咬一口,說汝南王府為了不讓女兒遠嫁塞外,編了個謊言將我二姐藏了起來,外人面前便是我們理虧,那樣不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我們本就無證無據,再加上對二姐的下落百口莫辯,若因此被定下個欺君之罪,那可是要被誅九族的『『『『『『」

葉翌目中晶亮,以手支頜倚在木欄桿上,面上卻是慵懶神色,忽地淡淡笑道,「葉某愚鈍,王妃說的極是!」

我嘆氣,「這件事唯有在暗中查探,否則一旦鬧大,便成了兩國之間的事,眼下也只能期盼王府派出的暗人能夠盡快把人找到了『『『『『『」

葉翌輕輕點頭,沉吟半晌,斂容低道,「王妃可是有心事?」

聞言心中一震,我抬眸靜靜看他,抿唇不答。

自王府悄然出發來至此處,一路上,我一直在心里面推敲,穆勒如今表面上要裝出與汝南王府交情甚深的樣子,只為了令宣武帝生疑,那便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做出這樣的事,對他先前的計劃根本不利。

轉念又一想,如若照我方才的那番話來看,此舉也確實能夠輕易將汝南王府置於險境,頎王府自然便會受到牽連,那么穆勒也就並不是沒有動機。只是小桃雖然句句言之有理,卻又分明有事隱瞞,並未完全說出實情,可見二姐被擄一事遠非表面上看的那樣簡單。

究竟孰是孰非,也唯有當事人自己才最清楚了。

這樣想著,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一道黑影,矯若游龍,倏然掠近。我一驚,轉身看向來人,不是一身黑衣神秘長身挺拔的穆勒,又會是誰?

周身忽有淡淡殺機現出,冰寒透骨,我忙擰眉輕道,「無妨!退下!」

穆勒負手含笑颯然走近,灼灼看我,語帶玩味,「坊間傳言頎王極其寵愛新娶進門的慕家三小姐,令天下無數女子心碎『『『『『『如今看來,他果然有夠緊張你!」

我冷哧,「王爺怎樣待我,與汗王沒有任何關系!」

「誰說沒有關系?」他忽然凝容,「天下女子心碎只為一人,而本王心碎亦只為一人,你當真就這么狠心?」

「夠了!」我冷冷打斷他,「巧舌如簧,那你為何定要娶我二姐為妃?」

「原因為何你不是已經知道了么?」

忽又冷笑,無限嘲弄,「中原果然復雜,人人心機詭譎,活在他們中間,你又怎會開心?不如隨我前去大漠,蒼茫天地,朗朗日月,襟懷坦盪,我自逍遙!」

心頭微微一顫,好一個「襟懷坦盪,我自逍遙!」

他何以知我若此?

花自飄零水自流(3)

我冷眼看他,內心已然波濤洶涌,只強自壓抑,咬唇不語。他迎著我犀利審視的目光,也不閃躲,劍眉微蹙,眸色深幽,竟似無比認真。

沉默良久,我低眉避開他銳如鷹隼的凝視,冷道,「要怎樣做你才會放過我二姐放過汝南王府?」

穆勒微怔,忽然俯身向我迫來,面上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