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疏反問:「允哥有戀愛腦?」
「咔噠」門動,陸允信牽著江甜露面那一刻,余聲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
陸允信熟視無睹,先給晏疏介紹:「江甜。」
江甜笑著點頭。
輪到余聲,陸允信直視室友,嘴角勾了點弧度:「這是我女朋友,江甜。」
一字一頓。
江甜笑著不知情,其他幾個都知道,這是陸某人在回當初余聲說「甜姐兒太可愛了」「甜姐兒唇形適合接吻」的禮。
余聲也應下,待兩人落座後,問蔣亞男:「我可以和你換個位置嗎?我想挨著江甜坐。」
蔣亞男還沒開口。
「不可以。」陸允信微笑。
蔣亞男自然是歉意地望著余聲,余聲臉色不好看:「我就奇了怪了,為毛老子當初在寢室說兩句,你甩那么大臉色,我好不容易心動一姑娘,一個月茶不思飯不想,你說談就談……」
「我就心動這一個姑娘。」陸允信毫不避諱。
江甜臉紅。
余聲一噎,蟹煲點上來也不想吃了,他問江甜:「陸允信有什么好,我給你說,這人巨龜毛,巨潔癖,巨強迫症,對人不溫柔不體貼不細心——」
陸允信:「對你溫柔體貼悉心只能說明我有問題。」
余聲孜孜不倦問江甜:「他有我懂女孩子分得清口紅色號包包新款?」
陸允信也來了脾氣,問馮蔚然:「你給我說那個詞叫『婦女之友』還是『地暖』?」
「中央空調!」余聲自己接,「浪子收心最浪漫,允哥你懂個毛,表白了嗎!」
「羨慕嗎。」
「沒有燭光晚餐沒有玫瑰禮物能叫表白?」余聲嗤。
「不告訴你。」
「你有心?」
「關你屁事。」
「……」
眼看這兩人幼兒園水平的□□味沖上了,江甜趕緊扯了下陸允信,示意他少說兩句,然後臉上掛著不自知的赧然,對余聲道:「我喜歡他挺多年了……」
陸允信拿過不少大獎,聽這話,第一次溢出點得勝的傲氣。
馮蔚然和蔣亞男「嘖嘖嘖」,余聲神色垮下,最後,他吊兒郎當拍著陸允信,話卻是對著江甜說:「以後他對你不好,大江大河夜里白天隨時找我。」
陸允信反掄他一掌,幾人笑作一團。
余聲和晏疏一開始便知道,陸允信和他們不是一類人,不僅僅是性格和,而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的感覺,不過又有什么關系呢。
明瑛寄的零食他們吃了,雖然比起兒子,明瑛更喜歡兒子陽光開朗的室友。陸允信夜不歸宿,他們謊也幫忙撒了。
嘴上連天懟,余聲看著江甜和馮蔚然一起打游戲,陸允信在旁邊默默給她剝蟹、剝蝦、蘸醬,江甜習以為然眼神都沒給一個,余聲心里反而發笑……
情書不接,聚會不應,多少人要電話號碼冷邦邦說「不認識」,他陸允信也有今天,呵。
陸允信帶著江甜約室友吃飯,很快成了校園廣播熱議緋聞。
余聲平素最愛八卦,對這個話題卻是緘默不言,甚至極有保護性地列到了禁止討論的紅-正-專條目里,加之陸允信長期不在學校,江甜和林琅一起上課也低調,兩尊大佛的粉色泡沫很快淹沒在忙碌的六月里。
江甜要准備工管和金融兩個專業的期末考試和期末論文,周一到周五幾乎從早到晚待在自習室,有什么數學或計量相關的問題,就拍照發給陸允信。
對方一段語音過來,江甜基本明了,偶爾調戲也不追問。
因為陸允信同樣不悠閑。
之前方築喬遷宴上,李振知道陸允信和徐蕾談崩,若有若無給他引薦過恆舟老總。之後,盛藉和恆舟對接了需求和案子,奈何恆舟大方向的東西做太多,「建設特色社會主義」風格的策劃修十幾次,都對不准陸允信他們想要的科技感。
眼看六月中旬就是發布會,時間不到十天。
自打臉重新找徐蕾,或者將就,都是下下選。
世光「看世界」樣品圖越推越熱。術業有專攻,taxi一群年輕人智商加起來快破四位數,卻連產品主題和包裝設計都定不了。
焦頭爛額到周六。
江甜和蔣亞男下樓買下午茶,新來的實習生進來喊:「允哥,有個奇怪的人指名道姓要見你。」
「小姑娘奇怪的形容詞用得可不好聽,」來人摘下口罩和墨鏡,蓄低聲線,「不過你人漂亮,說什么都對。」
來辦公室燈光從旁傾泄,落得來人一張臉半明半昧,來人眉梢一壓,唇角起笑,一股讓人討厭不了的風流從眼波里漾出來。
實習生站在桌旁,「啊」地尖叫,捂嘴又垂下。
來人朝她微微傾身,忽然而至的距離讓實習生身體僵住,來人卻沒碰到她,隔著二十公分的安全距離,把購物袋放到桌上,然後抽了張紙巾。
實習生剛松一口氣,來人抬手,下一秒,紙巾輕輕覆在她唇角。
「你的口紅……好像花了。」嗓音溫醇,如同紙巾緩慢摩挲唇角的觸感。
實習生撞上距離很近、深邃而含著倜儻笑意的眼神,幾欲眩暈。
………
而樓下,江甜和蔣亞男正往回走。
上電梯前,江甜收到條短信,把奶茶朝蔣亞男手里一塞,「我有事出去一趟,」手卡在電梯即將合上的前一秒出去,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