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上周伯克利畢業典禮,陸允信毫無征兆出現在自己面前更動容。
是陸允信啊。
是自己喜歡了好多好多年,現在也好喜歡好喜歡的他啊。
也是再也見不到的,學生的他,校園的他啊。
六月,江甜陪毛線走了許多古剎,自然包括自己曾經瘋狂想去的蘇杭一帶。
說來也奇怪,人家求佛拜菩薩都是保佑自己或自己家人。
江甜想毛線好、施夫人早日松口或者早日找到其他合適的角膜。逐步淡出公眾視野的毛線則是想著江甜和陸允信好,永遠幸福快樂,相攜到老。
兩人走走停停,在好幾處古跡都碰到一個老太太。毛線嘴滑,第一次搭訕時,知道了對方是交大教授。
第二次搭訕,江甜研還沒考,便被預錄到了交大古建築系的研究室。
江甜還是感覺不可思議:「真的這么輕松?」
「我早認識你啊,我兒子,掛科王知道吧,還有啊,」老太太湊到江甜耳邊,神秘兮兮道,「我們這專業要前景沒前景,要錢景沒錢景,都快斷子絕孫了……招生自然是香火為上。」
路過的小沙彌聽得含混,嚴肅地皺起濃眉:「本廟不允許自帶香燭火機。」
三人哈哈大笑,陽光從百年菩提的縫隙灑下,在地上形成一處處銅錢狀的光斑。光斑隨風搖晃,這幾個月來壓頂的陰霾好似隨之驅散。
暑假過得很快。
八月底,又從鬼門關游了一遭的施夫人撥通了江甜電話,指名道姓見毛線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