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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了心愛你 未知 5956 字 2021-02-13

台北的秋雨長的令人生厭,恍若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

「死鴨子嘴硬!」快手大嘆。

一個人倘若對季節變換都失去了知覺,是不是如行屍走r般死了大半?現在的雷神似乎就是這樣。

不行,他要想法子把雷神弄回意大利才行,在那里至少能振作他的精神。

下定決心,快手豎起風衣地領子尾隨雷飛而去。

第八章

意大利

西西里島

向來平靜的赤色響尾蛇總部塔台一反平常從容調度的情況,上至控制台,下至引航員全枕戈待旦地眺望著遠方天空的黑點。

監控直升機起降是他們的工作,原本是稀松平常的事,但今天,卻非常的不一樣。

「老天,他那樣有辦法順利降落草坪嗎?」塔台長喃喃自語。

自一個鍾頭前塔台接到請求降落的申請後,他們就看見這架隸屬快手的直升機在半空盤旋,更糟糕的是它盤旋的樣子像個顛顛倒倒的醉漢,有時是三百六十度大回轉,有時對塔台來個俯沖,弄得人人自危,尖叫四起,生怕下一次直升機便要栽下來。

「快手,你搞什么鬼,機表上快沒油了,再不迫降飛機要掉下來了。」被急急召來的國師大皺其眉。

直升機上的通訊器一直是開的,朔大的風聲和快手含混不清的聲音傳來:「你以為我不想……呃……該死的,在這里繞得頭暈腦脹……」

國師聽這麥克風,心中的疑竇更深,因為他聽見「互毆」的聲音,有呻吟聲、抱怨和咕嘟咕嘟的水聲。

老天,他們究竟在直升機上搞什么?

「快手——」

「別催魂了,你總的讓我擺平這頭醉鬼,才能專心開飛機啊——」

余聲未了,接著是塔台人員的慘叫聲,因為直升機側著螺旋槳直撲向他們——

冷汗未捏,幸好直升機在千鈞一發之際掉頭而去。

國師受夠了,他猛地抓住通訊對講機。

「快手,我命令你五分鍾內下來,要不然我就沒收你的駕照,讓你永遠沒辦法飛。」

他最痛恨飛機,管他什么機,只要在天上飛的他都避之唯恐不及,現在他居然得站在這里臨危受命,不第是跟他的意志力挑戰。

他下定決心,只要那爛駕駛一落地,他一定叫人拆了他的命根子,下次看他用什么來脅迫他的安全。

「雷神,對不起嘍!」通訊器里傳來快手的喃喃低語,接著是好大一聲的重物撞擊聲,終於一片肅靜。

之後,直升機恢復它原有的降落姿態,在最短時間內有驚無險的停在機坪上。

「怎么回事?」未等螺旋槳停止,國師已經沖向前,對著一身勁裝的快手質問道。

「別吼,我的頭還在疼呢!」他腳步蹣跚,以雙手捂住耳朵,臉上俱是疲憊之色。

「這些是什么——」國師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開的足以塞進一顆j蛋。

機艙里,除了呼呼大睡的雷神外,還有一堆各式各樣的烈酒。

「別想棒槌杵在那里,來幫忙啊!」爛醉如泥的雷神重得像頭豬,他一個人沒辦法搬動。

「快手,你又故伎重施了?」國師的語氣不佳。

幾個月前他也曾被類似的手法制住,現在,他又惡劣的如法炮制,真是不可原諒的罪行。

但雷神不像他痛恨飛機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快手為何要灌醉他?

「一言難盡,先幫我擺平這家伙吧!」快手也沒好氣。

只見他嘀嘀咕咕的也不來幫他一把,干嗎?

國師不甘願的接手,撲鼻而來的是沖天的酒味。

「該不會你也——」快手竟也一身酒味——這兩個玩命的笨蛋!

「我說過別吼。」他努力搖頭,使自己看起來清醒一些。「這混蛋精得像只鬼,我不陪酒根本灌不倒他。」雷神的酒量一級棒,他不得不承認。

為了順利把雷神帶回來,他使出渾身解數,真可謂賣命演出了。

「我好像把你的頭擰下來。」國師懷疑他的腦部構造塞的是泥漿。「你就一路灌他酒?」

「是啊!」這是他能想出來的最好方法了。

「豬頭!」國師嘆息。「兩個醉醺醺的酒鬼——要弄昏他只要給他吃顆安眠葯就行了,你沒想到這點吧?」

他敢打賭快手不會舉一反三的想到這么簡單的問題。

天才和白痴是在一線之隔沒錯,他是機械天才卻也是常識白痴。

「咦,這么好的法子我怎么沒想到?」快手搔頭。

國師無可奈何的拖著雷神往前走,交給手下。「送他回靜室休息。」

手下們領命而去,他回過頭來找尋快手,赫然看見原先還活蹦亂跳的快手早已咕咚倒地。

國師又嘆氣。

遇上這些問題家伙,十條命都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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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手昏睡兩天兩夜後才醒來。

「赫,你們怎么全到齊了?」他懶洋洋的打呵氣,一頭銀灰色的長發都還沒來得及梳理,l著胸只著一件棉質長褲,神情慵懶而迷人。

赤蛇總部三面環水,高聳的古堡又分為好幾座,他們個人各據一方,有事相商才會飛車到總部所在,平時每個人都在世界各地,所擁有的住宿點其實和旅館的感覺差不多的。

這幢內部裝潢像維京人時期的堡壘就是快手在赤蛇總部的住宿點。

此刻,有人或坐或聊天,待他一出現,所有的視線全沖著他來了。

給自己泡了杯香濃提神的咖啡,他四肢伸展,前幾天的疲倦都不見了。

「哎,別凈顧著喝咖啡,我們可不是沒事跑來看l體的。」一身牧師打扮的牧師打破原有的寂靜。

「又沒人叫你們來,自認是大忙人的人可以先走沒關系,我這里也沒東西招待客人。」咖啡下肚,快手的腦子又恢復正常的運轉。

這些家伙肯定是國師召來的。

「你少踐得像二五八萬似的,雷神那家伙是怎么了?y陽怪氣的,亂不對一把的。」國師迫不及待地問,這問題已經擱在他心上好幾天了,再不追究要發霉的。

「他醒來了?」

「他有金剛不壞之身,早八百年前就醒了。」國師對總部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人呢?」快手急忙把咖啡杯放回桌子上,作勢要跳起。

「瞧你緊張的,有人看他往海岸去了。」牧師大皺其眉。

「該死!你們怎么不找人跟著他?」快手飛也似的抓起衣服往外沖。

牧師揪住他。「到底怎么回事?」

「沒時間解釋了,先把他找回來再說。」丟下令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話,快手疾劍般s了出去。

所有人雖然不知道事情始末,看見快手那焦灼的臉也知道事態嚴重,眾人交會一瞥只可意會的眼神後也隨即飛掠出去。

奇形怪狀的岩石下是峻峭的海平線,平時風嘯浪急,絕不會有人傻得往這里來。在國師的命令下,整個總部的人全傾巢而出,地氈式搜索雷神的蹤影。

快手從不做大驚小怪的事,他行事自有一套理論哲學,在他眼中是刻不容緩的事,國師自然也體會得到其中的嚴重性。

十分鍾後,有手下來報告,已找到雷神。

「他在什么地方?」快手的聲音里有著放心的意味。

那手下模糊著一張莫名其妙的臉。「雷先生在花苑的大樹下睡著了。」

偌大的一個人,有必要那么著急嗎?還出動了所有的人,不過,主子做事,他們這些下人是很難理解其中的真諦的,只要照辦就沒事了。

「睡——」快手從沒這樣驚慌失措過,他放心的表情鐵定很蠢,因為他眼見大伙不以為然的神情。

他清清喉嚨,「就讓他睡去,但是派兩個人守在他身邊,一有動靜就來向我報告。」

「快手,你最好給我們一個充分的理由。」國師沉聲道,若不如此,恐怕他們所有的人會拆下他每一根骨頭當筷子。

「唉!」快手一p股坐下,也不管自己身在哪里。「說來話長。」

「撿重點說。」「說……」眾人七嘴八舌,壓抑不住的好奇心一股腦出籠了。

快手一五一十把他知道的部分全說了出來。

眾人面面相視。

愛情的事,他們根本c不上手。

「我倒想看看那女孩。」有本事把雷神整得七葷八素的人畢竟是少數。國師好奇心頓聲。

即使是當年的李琳也沒有這等能耐。

「我也要。」牧師野心太大。「我要把迷途的羔羊帶回主人身邊。」

「我的事不用你們c手!」大伙商量的正熱烈時,雷神無溫的低語突地打破一切。

「嘿……雷神……」他不是大夢周公去也?

雷飛清瘦的臉依舊冷漠,整體而言看不出有何改變,唯一明顯的就是唇畔那抹若隱若現的笑容已不復可見。

「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一想到那揪人心扉的名字,他依然心痛。

揮去她步步近的鮮明影像,雷飛扭頭便要走。

面對一群好友,他才明白自己的傷口還沒結痂,要坦然面對他們,他還做不到。

看著雷飛躊躇離去的背影,大地更顯肅穆。

良久。

「我一定要去會會那個把雷神變成這樣的女人。」

他們不發一語,卻不約而同地在心中下了這個決心。

鏤著希臘神話的浮雕,以及高科技的玻璃纖維,使得原先不夠明亮的古建築滿室生光。

拜占庭和諾曼底風格相混的室內,整整一面牆嵌著幾十部電視,舒適的旋轉椅和流線型的辦公桌前坐著一名黑發少年。

門被無聲息地推開。

安東尼沒有回頭,聲音卻從椅後飄來。

「你回來了,雷神。」

「嗯。」雷神走向精致的櫥櫃,拿出一瓶年代久遠的波本和水晶杯。

「一早就喝酒?」安東尼旋過身,展露出一張巧奪天工的臉。依舊是手工背心,絲質白衫,完美的像壁畫中的人,飄逸而不真實。

「口渴。」

安東尼揚眉不發一語。

「我想把『天涯海角』四長老交待的任務接回來做。」望著水晶杯中冒泡的冰塊,往日徘徊在他身上的沉沉暮氣仿佛消失了。

「你是說『尋找一首詩』那件案子?」安東尼也耳聞四長老出了這則怪題目。

「不錯,它原來是我的。」

「是在你到台灣之前吧?」安東尼也知道這件案子已經轉移至快手手中。

「那混球堅持不讓我出任務。」雷神一口氣喝掉杯中的y體。

「我也覺得不合適。」沒有人這么喝酒的,除了自殺的人外。

雷神凶惡地攢眉。「那么,給我另外的任務。」

「你在逃避?」別看安東尼年紀輕輕,人情世故他可十分透徹。

「他們那些頑劣分子又饒舌了?」雷神怒道。他們懂不懂什么叫隱私!

「沒有,他門口風守得緊,我是從別處聽來的。」他是幕後c縱者,既然要c縱一切,理應無所不知。

「我不想讓自己變成酒鬼。」多日以來,他說出第一句由衷之語。

「我想——」安東尼沉思道。「你的問題症結在台灣,任務的話,等你把事情告一段落再說。」

他什么都知道。

雷飛拿著杯子的手抖了一下,他飛快地又注入更多的酒。「給我任務!」他固執己見。

安東尼清湛若海的眸閃過十幾歲孩子不該有的老成。「你再不回去,她的命可保不住了。」

「什么?」雷飛黑瞳圓睜,一半波本酒全灑了。

「我建議你駕直升機回去,這樣既快又省時,因為對方已經開始采取行動了。」安東尼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痛苦從他冰冷的眼盈溢出來,杯子發出吱吱的破裂聲。

「別弄壞了我的酒杯,它們全是十八世紀的寶物呢!」安東尼風馬牛不相及地吩咐。

「問題出在哪兒?」他想不出來誰會對她不利。

雷霆?不可能!一霎時他已經過濾了所有的可能性。

真是個頑固的家伙!安東尼嘀咕。「有一張武器設計圖——」

安東尼沒機會把話說完,因為雷飛已經明白。

「好,孺子可教!」粲然一笑,他又回到面對熒幕的原先姿態,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晶晶,歇一下啦!你已經修了一整天了,不煩哪!」藍琦硬從韓冰晶的手里奪過畫筆和顏料,強迫她休息。

「我不累。」

藍琦j貓子亂叫一通。「你的心不在身體里怎么會累?小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幾天沒睡覺了?」

「我不困。」那是實話,她不想睡覺,一點睡意也沒有。韓冰晶張著眼,如秋水的瞳如今浮上幾許紅絲。不過幾天工夫,她瘦了一大圈。

她不清楚自己的身體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就是不肯睡。

漫漫長也無從打發,她只好修畫,修完了一張又一張,不過幾天工夫已將藍琦帶回來的畫全動過手腳,如今架上的是最後一幅:盧梭的「戰爭」。

「你好久沒接工作了,為什么?」她反問藍琦。

藍琦啼笑皆非。「姑娘,你這一發狠把我一年接的案子全做完了,你不會也要我跟你一樣徹夜不眠的動腦筋去偷畫吧!?」本來她是最反對藍琦從事這一行的人,怎么現在全走樣了?

「對噢!我真是糊塗了。」她敲了下自己的腦袋。今天她應該考慮在工作室加班,那里有的是修不完的原圖,這樣她就可以不必睡覺,也不用擔心因睡不著而無事可做了。

韓冰晶的神情忽地輕松下來,隨之脫下工作裙。「我該准備去上班了。」

她的生活已回到原來的軌道,該上班的時候上班,該吃飯的時候她也很努力的加餐飯。在外表,她和常人無異,可藍琦卻十分不放心。

「晶晶,你還是不願意把心接告訴我?」藍琦問了無數次,得到的回答卻是千篇一律的雷同——

「我看不出來自己有什么問題。」她還是這句老話。

「得了,心病要心葯醫,我是無能為力的。」藍琦不明白明明兩個相愛的人怎會變成這樣的結局。

韓冰晶翩然微笑,笑意里卻是滿滿的苦澀。「不要我。」

唉!誰你了?迫韓冰晶的罪魁禍首可是另一個死心眼的人吶!

心里才犯嘀咕,門鈴卻如預期的響了。

門外果不其然是雷霆。

「你還真准時。」藍琦忍不住諷刺他。

「冰晶呢?」他早練就百毒不侵的不壞之身,一顆心只系著伊人。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藍琦沒好臉色給她。事已至此,他再殷勤也挽不回什么了,藍琦曾明說暗示。旁敲側語,只差沒有指著雷霆的鼻子叫他死心,他卻風雨無阻地開始接送韓冰晶上下班,而且越做越起勁。

即便每天澆他一桶冷水,雷霆仍風雨無阻地出現。

「我不是說過,請你不要再來了。」韓冰晶換上套裝,也看見門外的雷霆。

雷霆頂著他一貫溫文的笑。「再不走要遲到了。」

所有的推辭和拒絕全用盡了,韓冰晶實在無力再說什么,她只好走了出去。

「哇!好累。」合上門,藍琦大嘆其氣。

她是旁觀者,目睹這場愛情游戲都覺得疲憊了,更何況處在漩渦中心的男女主角。

她歸納出一個結果——就是愛情是累人的玩藝,還是單身好。

韓冰晶忍著讓雷霆送她到門口,一句話也不說便轉身走開。

雷霆凝視她的背影許久才把車開走。

聽見遠去的引擎聲,韓冰晶終於吁出長氣。這樣的日子要熬到什么時候才會結束?

要到工作室之前必須經過長長的走廊,為了保護古物起見,除了展覽場所不得不設燈光外,故宮的其他部分都盡量避免使用燈光,因為燈光會加速古物的氧化、破壞。所以長長的走道比一般室內都幽暗些。

「噓!不許叫,否則就給你好看。」

韓冰晶悚然一驚,她感覺到有異物抵住她的腰。「你們——」

「閉嘴!」高壯的男人挾住她立刻往後退。

「你要錢我可以給你。」

「我不要錢,只要你把圖交出來。」男人刻意壓低語調,避免讓人認出他來。

「圖?」她腦子一團漿糊。「你說什么?」

「少裝蒜!」他把抵在她腰際的東西移至頸子,一股火辣辣的熱y立刻自韓冰晶的脖子淌下。「合作點,小姐,看你長得不賴,不想頂張大花臉上街見人吧?」

「我真的不知道你要什么?」窺了隙,韓冰晶猛力朝他下t踢過去。

今天高跟鞋穿對了!

男人爆叫出聲,韓冰晶三步並成兩步的迅速往外逃。

這年頭,變態特別多,逃到人多的地方才有活命的機會。

她拼了命的往外跑,顧不得看路,忽地撞上經過的人,那人被她一撞,結實的反彈,韓冰晶立刻跌了個四腳朝天。

她勉強爬起,長發卻也被人牽制住,疼的連眼淚都快冒出來了。

「臭女人,敢跑,瞧老子怎么整治你!」男人發狂地拉扯她的頭發。

韓冰晶抵死不從,也不管自己會不會受傷,立刻拳腳想向。

那男人嫌煩,一腳便朝她肚子踹去。

他沒見過這么頑強的女人。

韓冰晶幾乎可預期自己被那一腳踹飛的情況——但,沒有,她瞥見他的手被另一個男人牢牢握住,難懂分毫的卡在上方。

「你想做什么?本大爺的事你最好少關!」男人看不清管閑事人的真面目,只能低級的恫嚇。

來人不語,手一使勁,呈拋物線的甩了那個男人,他往後飛的身子正好掛在大樹的叉梢上,眼冒金星,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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