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1 / 2)

次葉疾恢饋!?br /

那人請我坐下,端出一杯茶,說:「那您是謙虛了,不過您要真不知道也不要緊,我告訴您,這香爐上雕的,是種鬼,他們都叫這東西『禁婆』,這東西的來歷就說來話長,你要真有興趣,我就給你說說?」

我一看有戲,忙裝做很想買的樣子,點點頭,他給我做了等等的手勢,把那香爐從櫥窗里拿出來,放到茶幾上,我一下子就聞到一股奇特的香味傳了過來,不由驚訝,他嘿嘿一笑:「這個香氣很特別吧?」

我問:「什么香料在里面?」

他把香爐蓋子一打開,我看見有一塊小小的黑色石頭,我一愣,他得意地一笑:「這塊就是禁婆的骨頭,這香味,叫做骨香。可是個好東西,你睡覺的時候放在邊上,包你睡得舒坦。」

我突然就覺得有點惡心,問:「這禁婆到底是什么東西?聞她的骨頭來睡覺,太缺德了吧。」

他笑笑說:「禁婆是一個很大的概念,就相當於一個不好的東西的總稱呼,那里的人,生了病或是受了傷,都說是禁婆害的,你要說她是什么東西還真不好形容,實在要說的話,可以說她是一個惡鬼。」

「哦,那這就是她的骨頭?」我皺了眉頭問,「這東西哪里來的?看這蓋子上的海屎,好像是個海貨啊。」

那人呵呵一笑:「您還說你不是行家,不錯,這東西是一個漁民一個網撒下去撈上來的,不過物以稀為貴,雖然有點海屎在上面,這價錢也可是不便宜。」

我身上錢根本不夠,於是嘆了口氣說:「可惜,我這個人好全品,這海貨我是不要的,你要真想賣,不如把里面這塊骨香賣給我?」

那人臉色一變,賠笑道:「那怎么成,你把這骨香買走了,我找誰買這香爐去啊?」

我看看這東西上面略有灰,知道肯定放了很久沒賣出去,這種東西太冷門了,買下來不好轉手,一般買來投資的人都不喜歡,亂世黃金,盛世古董,賣不出去的東西,店主自然也不會再花心思打理,我搖搖頭,反正這東西我買了也沒什么用,等一下我把那棺套拿出來給他一看,他要是能聯系到個買主,這東西讓他送給我也成,想著一笑說:「那行,咱先不談這個,我給你看樣東西。」

說著就把玉棺套拿上來,露出一個角給他看,這是不是行家,看表現就知道了,他一看臉色就變了,二話不說又把那玉棺套塞回去,然後起身把鋪子的卷簾門給拉了下來,把我那杯茶倒了,給我換了另一杯上來,我一聞,c,上等的鐵觀音啊,看來我算是上了一個檔次了。

他擦了擦頭上的汗,說:「不知道這位手藝人怎么稱呼啊?」

我一看,這人果然不是單純的古董販子,反應這樣快,一眼就看出這東西是倒出來的,也不由要表示一下,客氣地一笑:「敝姓吳,老板怎么稱呼?」那人說:「您叫我老海就行了,那吳師傅,你這東西,打算出手,還是讓我看看?」

我說:「當然是出手,這東西,放在身邊有點燙手。」

他在房間里來回走了幾下,問:「全不全?」

我點點頭:「一片都不會少你的,剛出鍋,還熱火著呢。」

他坐來下,輕聲說:「那吳師傅,我是個爽快人,我敢說你這東西,這整個英雄山,就我敢收,不過這東西我再正兒八經的和你抬杠也沒必要,寶貝是講不來價格的,你就和我說個心里話,多少肯放,我給你打個電話問問我朋友去。」

我想了一下,心說怎么樣也要來個一百萬,大奎家里得給個三十萬,潘子住院最起碼也得二十萬,那胖子早就留了話,東西賣了錢給他匯過去,這樣一個人也就分個十萬多點,想起自己用命搏回來的,不由又覺得太少。不過三叔說了,倒斗就是這樣的事情,不然為什么倒了一個又一個,你倒一個斗帶出來的東西再珍貴,這沒人買還是垃圾,所以太好的東西他都不拿,拿了也賣不掉。

我估計著一百萬差不多了,對那老海做了個一的手勢,他不由一喜,我一看有點郁悶,難道報低了?他拿起電話,躲到角落里輕聲打了個電話,打完後開心得臉都紅了,說:「成了!成了!吳師傅你運氣好,這東西還真有人等著要,這一百萬不高,二百萬不低,我給你報了個一百二十萬,你看怎么樣?」

我一聽,心說鬼知道你報了多少,說不定翻了一倍給人家報了過去,不過已經比我預計的多了二十萬出來,心里還是很舒服,笑道:「那您那份,還是老規矩?」他笑了笑,說:「不瞞您說,那邊已經多預備了點給我,這一百二十萬您就收好,看你這一頭傷的,這東西倒出來不容易,你要記得我的好,下次有這種東西,就別往別人家問了,直接送我這兒來,你要多少價,我都給你往上抬個百分之二十,要知道,我背後的主顧,可是大大的有錢。別人不敢收的東西,他都敢收。」他看我有點著急的樣子,忙說,「您坐一會兒,我給你預備錢去,這一百二十萬,別看我這鋪子小,賬上還不缺,我先墊給您。」

我一聽,這口氣還真大,俗話說的好,三十六行,古董為王,還真不假,看來這家伙手頭上還是有點門道的,忙說:「等等,那這禁婆爐?您要不給我也折個價格?我一並就拿了去。」

那人嘿了一聲,甩手道:「這個您喜歡就拿去,算我送您的,不瞞您說,這東西我收來就五塊錢,剛才扯那么多那是套您呢。」

三個小時後,我懷揣巨款,心情好到天上去了,回酒店的時候都不想正眼看那門衛,後面還有人議論,這小子是不是中五百萬了,你看那眼睛笑得睜不開了。我整理一下錢後,把所有的賬先結了,又到醫院交了潘子一個月的代護費用,給胖子打了錢,然後鄭重地把自己那一份,連同三叔欠我的,全部轉到了自己的卡里。心里總算舒坦了。

這接下來的幾天我找了個當地的漂亮導游,到我濟南各個地方都去兜了一圈,不過我從杭州過來,看人文景看多了,越看興致越低,後來干脆就去找了個釣廠釣魚去了,這幾天是我活的最安逸的時候,不過人有點賤,這安逸了,竟然開始懷念倒斗時的那種刺激了。

廢話不多講,這樣糜爛的生活大概過了有個把星期,我從釣廠回來,剛一進門,就聽見電話在響,我在這個旅館的電話只有三叔知道,以為他的事情弄出眉目了,忙接起來一聽,對方竟然是一個陌生的男人,他第一句話就是:「你認識不認識一個叫吳三省的人?」

我聽他的語氣比較急,忙回道:「認識,怎么說?」

那人說道:「他失蹤了。」

我一聽就呆了,忙問:「那個,什么叫確認失蹤?」

那人說道:「他所在的船只與陸地失去聯系已經十天了,你和他是什么關系?」

我說:「我是他侄子。」

他說道:「那你能不能盡快趕到海南?」

第七章女人

對方是一家規模很大的國際海洋資源開發公司,所謂海洋資源開發,其實就是根據對現存的各種航線信息和史料記載進行分析,來推斷某些沉船的位置,並打撈沉船物資。

這種行為很像職業的海洋盜墓者,但是其行為又是合法的,因為在公海中發現的失事船只的資源,有相當比例可以為尋得者合法繼承。當然其資源是否來自公海,根本無法考證。

這樣的企業分兩種,一種是打撈現代沉船,將尚未完全腐爛的船身解體拍賣,或者將獲得的資源出售;二是打撈古代的沉船,將上面的古董出售給收藏家或博物館。

這家企業屬於後者,即以古代沉船為主要目標,它有很多考古顧問,每一個工程都需要大量考古和海洋方面的專家花兩年或三年的時間來完成,而他們的所得也非常豐厚,所以擁有大量的先進儀器和船只。

而三叔為了盡快找到那個海底墓x,以擔保的形式,向這個公司借用了設備與人員,並以這個公司的名義,派出了一支五人的臨時考察隊。這本來是一樁很合算的買賣。沒想到船開出去才五天前,他們後勤部門與考察隊船只的聯系就中斷了。

他們一直等待了四十八小時,最後只有派人到失蹤的海域搜索,結果一無所獲。而失蹤前三個小時最後確定的信息是,三叔和其他兩個考察員,已經進入了海底古墓。

他們來找我的原因,是三叔在臨出發前,和他們說過,如果出現意外,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幫忙。

那個人在電話里說:「現在我們還無法確認古墓里面的情況,不知道這三個人生死,所以我們准備再組織一支隊伍,進去看看,因為我們這里大部分都是紙上談兵做理論的,我們希望有一個經驗豐富的向導。最低限度,必須幫他們找到墓x的確切位置。」

我聽到他把向導這兩個字說得非常重,似乎是在暗示我他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不由有點保留,但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必然要親自去一次,只好行緩兵之計道:「你們那邊具體什么情況我也不清楚,要不等我過來再說。」

對方說:「好的,請你越快越好。」

我掛掉電話,決定馬上就出發,匆忙收拾了一下東西,便讓酒店給我預定最早去海口的班機票。我去過一次西沙,知道如果要到真正西沙群島的范圍,至少要飛機、車、船三種交通工具一起交替上。

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我馬不停蹄地趕路,也沒時間胡思亂想,只是不停地祈禱,事情不要向最壞的地方發展。第二天中午,我的飛機抵達海口,他們公司已經派了一輛車過來接我。

來接我的人姓劉,他對我說,這次他們公司高層非常重視這件事情,因為與三叔一起失蹤的一個人,是一個高層的公子,而這次的項目又是在南中國海實施的,不能張揚,所以要尋找民間人士。

我一開始還沒明白民間人士是怎么一回事,後來才想明白,不覺得好笑,不過這個劉師傅只是個普通司機,也不知道更多的細節,我和他聊了一會兒,卻發現車竟然開到碼頭上了。

我莫名其妙,這個時候一個中年人走過來,問:「是不是吳先生?」

我點點頭,他打開車門,說:「請跟我來,船馬上就要開了。」

我十分迷惑,說道:「船,開什么船?不是送我去賓館嗎?」

他搖搖頭說:「時間太緊急了,我們必須在七個小時內趕到那個地方,在十個小時內完成這個行動,不然那里就會進入半個月的風季,到時候沒有海上支援,情況更麻煩。」

我一聽他們自作主張,就覺得有點不舒服,不過事關三叔的老命,我也沒別的選擇,只好嘟囔了一聲,背起行李跟他走,到了碼頭,他指了指一只非常老舊的七噸鐵皮漁船說:「就是這里,我們這次的配船。」

我以為他在開玩笑,他無奈地解釋道:「沒有辦法,我們在那一帶的大規模搜索已經引起邊防的注意了,不得不做一下偽裝,你放心,船上的設備已經是最先進的了,航行絕對沒有問題。」

說著船上就有人把我的行李接了過去,他用本地話和船上的漁民說了幾句,然後和我握了握手說:「船上的一些事物由寧小姐負責,她就在你後面,祝你好運!」

他們做事情的效率太高,我還沒有跟上節奏,他已經快步的離開了,我轉過頭,正看見一個穿緊身潛水服的年輕短發女人打量著我,她看我好像很無辜地站在那里,不由失笑,招了招手說道:「跟我來。」

第八章變天了

我跟她進了船倉,里面放滿了一堆一堆的東西,幾乎連放腳的地方也沒有,看來他們准備地十分急促,所有的物資還沒有來得及搬進貨倉,就胡亂的扔在入口處。我邊走邊觀察,發現主要是潛水設備、大型儀器、食物、繩子,其中氧氣瓶又占了大多數。

我們穿過這些貨物,到了連通著機械室的後倉,這里橫七豎八的擺著幾張板床,上面鋪著已經油得發黑的毯子。其中一張床上坐著一個有點發福和禿頂的中年人,滿臉油光發亮的,看見我進來,很神經質地站起來和我握手,說道:「幸會,幸會,鄙姓張。」

我對這人第一印象不好,不過出於禮貌,我還是和他握了一下,他那一雙手倒是非常有力,看樣子以前也從事過體力勞動。

寧小姐向我介紹說:「張先生是我們公司特別請來的顧問,是專門研究明朝地宮的專家,這次主要負責這個海底地宮的分析。」

我對正統的考古界並無太多興趣,也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不過看他面露得意之色,只好說道:「久仰。」

那禿頭很誇張地擺了擺手,說道:「專家不敢當,大家研究研究而已,只不過我運氣比較好,碰巧發表了幾篇論文,小小成就,不提也罷。」

我從來沒見人這樣說話的,都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話,只好說道:「您過謙了。」

他很吃這一套,又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問我:「不知道吳先生這次是作為什么身份被請來的?恕我直言,似乎吳先生研究的學科比較冷門,或者是我孤陋寡聞了,我還從來沒在考古雜志上見到過吳先生的大號。」

這幾句話分明是想貶低我,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心的,我這個人脾氣不好,聽到這些幾乎要發作,可一想到自己才上船不久,環境還不熟悉,只好壓住火氣,沒好氣地說道:「我專攻挖土的。」

我的語氣已經很不善了,可他竟然沒聽出來,哦了一聲:「您是建築師?難怪,原來不是我們一個圈子內的,不過我們也算是半個同行,你蓋活人的房子,我研究死人的房子,我們還是有交集的嘛。」

我一聽哭笑不得了,看來這人說話雖然不靠譜,但是也不算那種陽奉y違的人,拍了拍他說道:「我不是建築師,我是挖掘工人,你研究的死人房子,要我先挖出來才行。」

說了這話我就有點後悔,我本來還沒答應他們要親自下斗去,現在那邊的情況不明,凡事還要等我實際看了再說,想著又補充道:「不過到時候挖不挖,還要看情況,如果情況不允許,想挖都挖不了。」

他沒聽出我的弦外之音,還一個勁地給我遞名片,說什么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以後去北方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幫忙,我看他和我見面不到兩分鍾就搞得十幾年交情一樣,估計再聊下去就要去結拜了,忙岔開話題,向那女人打聽出事海域的情況。

那個女的相當干練,她把幾個事情一列,我就知道了個大概。

原來三叔當時也無法確定那個海底墓x具體方位,他只找出了四個有可能的區域,一個一個去找,後來肯定是給他們找到了,但是失蹤船的最後一次報告比較簡短,並沒有提到他們最後確認的海域是哪一個,所以現在我們也得一個一個找過來。

他們的計劃是從離得最近的一個仙女礁開始找起,然後到永興島補給一些物資,再到七連嶼附近的其他三個海域去,中途停留不超過半個小時。至於尋找的辦法,西沙的海水非常清澈,光線好的情況下目視入水可達三十多米深,而且海地水流活動平凡,沒有流動性很強的海沙,所以幾天前的盜d,應該不會被掩蓋住。

這艘船的漁老大本身對於那幾片海域也非常熟悉,我們這些外行人在水面上看的水底都是一個樣子的,但是在他們眼里每片水域的水底都有自己的特色,只要海底發生一些地勢的變化,他就能看出來。

我從那個女人的談話中發現,她對於水底的這三個人仍舊生存有著很大的信心,不知道這種盲目的信心是從哪里來的,當然,我也希望承她貴言,三叔在海斗中一切平安。

那張禿頭看我和那女人談得投機,把他一個人撂在一邊,大概有點不爽,自顧自睡覺去了,我看這個人年紀已經到中年,脾氣還像小孩子一樣,不由好笑,真是一百年不死都有新聞,不知道相處下去會不會融洽。

想著,船一震,後面的漁老大起錨開船了,船的晃動開始劇烈起來,因為是老舊的船,不僅僅是左右的搖晃,還有一種不規則的前後搖擺,好像置身在搖籃里一樣。我十幾個小時的舟車勞頓,被這么一晃,倦意襲來,就打起了哈欠。那女人十分知趣,就讓我自己好好休息,我也老實不客氣,的確是累了,躺下就睡著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船已經行駛到海中央,我透過窗向外面望去,發現才一個囫圇覺的工夫,已經變天了,整個大海好像一下子變成墨綠色一樣,太陽消失在大片的烏雲里,光線透過那些雲塊的縫隙照s下來,在天上形成了一幅巨大的金絲版畫,同時也在海面上撒下一片金鱗,上下交相輝映,十分壯觀。

不過好景不長,烏雲很快便連成一體,擋住了所有的陽光,大海一下子變成了駭人的黑色,海浪翻滾起來,船隨浪擺,當我們在浪谷的時候,海水是在船舷的上面,就像即將被巨浪吞食一樣,非常恐怖。

我看到船夫們緊張地跑來跑去,加固著固定物資的網繩,雖然非常急促,但是船老大的臉上並沒有畏懼的神情。

我在城市里待慣了,看到這情景只覺得興奮異常,想去甲板幫忙,上去之後才知道根本不是想的那樣,在現在這種情況要在甲板上站穩腳跟,不是反應快就可以,你必須對海浪和船非常熟悉,知道這次傾斜之後下次傾斜是在什么時候,事先做好准備。我顯然沒有這么高的水平,走了幾步後,不得不抱住一塊突出的鐵環。

這個時候,有幾個船員好像看見了什么東西,開始叫起來,我聽不懂閩南話,順著他們的手指看去,隱隱約約看到船的左側,高起的海浪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