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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碗孟婆湯而已。

話不投機半句多!永瑜抬腿要走,卻剛剛打開門就意外地對上笑盈盈的胤祉——四哥就是在要娶這個晴公主的時候變得不正常的!

永瑜氣急了也不打招呼,繞過他就走,胤祉卻在擦身而過的時候輕笑了一句:「你想要你要不起的東西,沒關系,但是你要想清楚,你能不能付出失敗之後的代價!」

「什么意思?」永瑜停住腳步皺眉盯著「她」。

「晴兒」輕啟嬌唇,笑得美麗,聲音很輕:「世宗憲皇帝對兄弟的手段……好好想想。別忘了,除了永珹,你還有兩個親兄弟呢。」

世宗皇帝……?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那位「皇瑪法」,但是從史書那剛硬冷酷的文字中也深深了解了,他的皇瑪法是怎樣的人,有怎樣的手段。

永琛的性子跟書上寫的世宗皇帝……其實真的很像、很像。而且,他若是跟世宗皇帝一樣,韜光養晦……

明媚的陽光下,永瑜生生打了個寒戰,快步走出了履親王府,腳步有點踉蹌。

「三哥……你又何苦激他,」胤祐苦笑著看著那個年輕的身影,「他還是個孩子啊。」

「爺是在救他!」三爺「嫵媚」地瞪了一眼,「要是現在他動手,無關痛癢,老四最多圈了他還能給米給糧好好養著;要是他以後一個不小心真的壞了老四的大事,你我都清楚,老四可不是會心疼孫子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永瑜不是壞孩子~

話說作者當初寫到這里的時候也才反應過來胤祐=永珹……

☆、公告(加3.9新公告)

{因為六十八章的問題有大大提出異議,作者寫的那不叫洗白吧,只是想借他們的嘴讓他們自己承認而已,畢竟這事當年滿洲皇族沒有人承認的,還總叫囂以仁德治天下,比前明諸皇帝要好得多。

為了防止偽更的假象,作者再過一個小時修文,作者自己這里會保存好原件,大家要罵的話我也不介意。}

{}內是3.8的

【苦逼的作者忽然接到任務要有事了,存稿交給可愛的室友妹紙,一天三更,十點准時,但是評論不會回復了,請各位諒解。

作者歸期未定,但是文文的存稿是夠的,大家不必擔心,祝各位看文愉快!!】

【】內是3.9的

☆、胤禩的第一把火

新官上任三把火,在胤禩看來,新月的事只是熱身而已,現在,他該真的出手了——至於他出手會不會讓小四子弘歷「忌憚」上他的皇阿瑪,胤禩表示——胤禛沒瞞他,「永琛」的勢力早就可以隨時篡位了,但是一來現在不是解決外部的事的時候;二來小弘歷做的還勉強在他先帝爺預想的路子上;三是新帝登基肯定有一系列事兒得重新安排,不如現在先打好基礎。

這天,循親王福晉抱著自己乖乖的小綿爵,到筠妃莫愁的儲秀宮來了,兩個女人把年紀差不多輩分卻差了一輩的兩個娃娃放在一起逗了一會兒,康熙爺不得不裝著小孩子陪他表面上的小叔叔實際的重孫子在一旁玩,心里萬頭草泥馬奔騰——老八你要是不告訴朕一些有價值的事情,朕回去、朕回去……就不理你了!

——可憐的康熙爺,莫名其妙低了輩分連「處置」兒子都沒辦法了。

好在,八爺沒有讓的皇阿瑪失望,扯了一會兒育兒經之後,終於帶著完美的笑容進入了正題:「淑雲聽說,筠妃娘娘不止是個俠女,還是個才女,不知道能不能幫淑雲看一看這些『詩作』呢!」

莫愁說著「只不過識幾個字罷了」,還是很給循親王福晉面子的拿起了那所謂的「詩作」,哪知道才翻了幾頁手就劇烈地顫抖:「淑雲,你這些、這些是什么?」

胤禩保持著讓人舒服的笑容:「是淑雲以前做姑娘時,閑來無事寫的一些詩作。」

手里拿著個小搖鼓的康熙爺悄悄探出頭:老八搞的什么東西?一只小手忽然摸上他的頭,把康熙爺嚇了一跳——原來是小永珺正搶他那個搖鼓呢!

朕的東西也是你能搶的?康熙正想瞪一眼,卻忽然覺得跟自己重孫子計較太掉身份了,想了想還是把搖鼓給他了,當然,他沒照鏡子,要不然就會驚愕地發現,鏡子里那個氣鼓鼓的一臉肉痛的娃娃是誰?

莫愁緊張地不停絞帕子,目光不停地在屋里四處飄渺,胤禩笑道:「娘娘放心,淑雲已經做好了准備,不會有人過來的。」

胤禩拿來的是什么東西?當然是他「做姑娘時」,在江南跟天地會紅花會白蓮教周旋的時候收集的一些資料,上面赫然記著莫愁的名字和經歷——曾經天地會一個小頭目的青梅竹馬!

莫愁平復了一口氣,警惕地看胤禩:「莫愁不知道福晉的意思。」

胤禩優雅地坐下來,很有「孝心」地替莫愁倒了一杯茶:「娘娘不必緊張,淑雲可是一心為娘娘好,要不然,淑雲早就把這些東西交到皇阿瑪那里去了。」

莫愁沒有接那杯茶,而是繼續警惕地瞪他:「十福晉,莫愁承認,莫愁曾經確實是天地會的人,如果你想把這些交給皇上,莫愁也不能阻止。當初是循親王和福晉接莫愁入宮的,這份情,莫愁記在心里,無以回報。但是福晉請記住,莫愁只是個貧賤的漢女,跟滿洲戴佳氏沒有任何關系,福晉請不要在莫愁這里白費力氣!」

——天地會?康熙爺眯起了眼睛,小小的手拖住肉肉的下巴,倒是個陌生又熟悉的名詞呢——永珺,別再啃朕的胳膊了!

為了方便說話,胤禩把奶娘都遣下去了,所以康熙爺只能無奈地看著自己的手臂被自己的重孫子弄得都是口水。忍、忍、忍,朕忍,為了能搞清楚老八在干嘛手里還有什么勢力,朕忍了!

胤禩自己津津有味地喝茶——小弘歷真的挺寵這個筠妃的嘛,賜下的茶都是上好的貢品!等莫愁一番大義凜然的話說完,胤禩才笑笑:「娘娘真的誤會了,若真的是為了戴佳氏的事情,淑雲自然會去找忻母妃,怎么會來麻煩筠妃娘娘您呢?」這個莫愁還不笨,能想到自己想通過她入手忻貴妃,要是以前,他還真是這個目的。不過忻貴妃的總督父親早就死了,而那個叔叔因為謀害貴妃下獄了,戴佳氏其他的人也不大成氣候,自家先帝爺去敲打敲打就行,不必自己再從內宅下手。

「那福晉來到底是干什么?」莫愁不解了。

胤禩一手輕輕低敲了敲桌子,兩個粘桿處的暗衛無聲無息地落在了他身後——莫愁嚇了一跳,這是什么身法,她居然一點都沒看清楚?

「淑雲來只是為了兩件事,非常簡單的事。」胤禩慢條斯理地豎起手指,宛若還是前世那個運籌帷幄的八賢王,「第一,淑雲想問問,娘娘對天地會、白蓮教這些反清組織到底是怎么想的?」

莫愁抬起眼睛跟他對視,良久才道:「他們嘴里都喊著反清復明,但是真正的反清復明人士很少,大部分都是別有所圖的人。」

「看來娘娘對他們的內部運作也很清楚啊!」胤禩贊賞地笑笑,「娘娘也是個果斷的人呢,道不同不相為謀,娘娘發現他們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就立即與他們斬斷關系了呢!對了,皇阿瑪和紀大學士遭過一次囚禁,應該是娘娘你救了他們吧!」

「莫愁只是覺得,他們的那些口號那些說法並不能給百姓帶來什么好處,但是皇上是個好皇上。大清的滿人和漢人還是不平等的,但是大清百姓的日子,比前明末年已經好多了。」說開了,莫愁反而已經有點不害怕了。

「好,娘娘果然是女中豪傑!」胤禩心道自己果然沒看走眼,「有娘娘這番話,淑雲就放心了;接下來是第二件事,淑雲聽說娘娘那晚在翊坤宮勇擒刺客,對娘娘的身手非常好奇呢,不知道娘娘肯不肯一展身手,讓淑雲飽一飽眼福呢?」

「你……只是為這兩件事?」莫愁看著粘桿處的暗衛遞上來的長劍,有點不確定。

胤禩抱起康熙爺哄了哄,看樣子真像一個慈愛善良的母親:「當然,淑雲說了,淑雲是為了娘娘好,絕沒有為難娘娘的意思。」

——老八你還是這般坑死人不償命啊!雖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八兒子想干什么,但是康熙爺已經看到那非常熟悉每次看見就會非常頭疼的招牌狐狸笑了!

看了看那兩個武功不知道比自己好多少倍的暗衛,莫愁抿了抿嘴唇,一把接過劍,劍走高山流水,腳下瞬息萬象——胤禩看得津津有味,康熙爺也在心中贊嘆:好劍法!

很快,莫愁一套劍法結束,極其英姿颯爽地奉劍還來,卻沒有人接,胤禩對著其中一個暗衛笑問:「你看看,跟你們有什么不同?」

那個暗衛聲音毫無起伏:「江湖人講的是道義,奴才們講的是忠誠。」

短短一句話,已經讓胤禩明白了,淡淡嘆了一句:「江湖事,果然要江湖了啊!」

康熙眼中精光一閃——原來老八打的是這個主意啊!這也太大膽太離經叛道了吧……要是前世他一定氣得一腳踹上去了,但是現在的康熙爺很淡定,他想知道,他的八兒子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呢?

「江湖人講的是一個道義,一個一言九鼎,」胤禩像模像樣地給莫愁揖了一個江湖禮,「娘娘完成了淑雲的兩件心願,淑雲也信守諾言,此事就此揭過,淑雲不會再提。寶劍贈英雄,皇阿瑪憐惜娘娘的好身手准許娘娘佩戴武器,這把寶劍就送給娘娘吧!」

莫愁愣愣地看著胤禩抱著綿爵走了,對著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半晌也沒明白,十福晉這是來干什么的呢?

胤禩可不打算讓她現在就明白,他只是抱著綿爵親了一口那軟綿綿帶著奶香的腮幫子:「綿爵,阿瑪帥不帥,是不是比你皇阿瑪更厲害?」

康熙爺手舞足蹈地反抗著胤禩的「調戲」——什么阿瑪皇阿瑪的,朕是你們的皇阿瑪!

就在八爺在宮里大展拳腳的時候,先帝爺也開始自己的「工作」了,不過,他現在在一個前世根本不會去的地方——從前康熙九貝子胤禟的府邸,現在和碩和蘭公主的公主府。

胤禟胤俄正在盤點這個月的進項,和珅不簡單啊!雖然胤禟一開始對這個雍正要他帶的人沒什么好感,但是用了一個月就徹底轉變了態度。看著那整整齊齊的賬目,看著那被教訓的服服帖帖的管事們,看著那布置得優雅高貴的鋪子,九爺心臟都要停跳了,人才啊,難得的人才啊!為什么偏偏先給老四招去了——九爺郁悶極了,更是以「教導」為名一個勁兒地壓榨和珅大美人給他賺錢,能多用一天是一天!

和珅本身就要辦戶部一份差,侍衛一份差,四爺私底下一份差,現在還要幫著這位自稱「九爺」的公主殿下賺銀子,已經忙得像個陀螺了——不過他很高興,他借著和碩額駙海蘭察在軍中的威望,把和琳送去軍營好好歷練了;蘭馨公主雖然舉止有些奇怪,但是還是能教他不少東西的。

這些都是四爺給自己的機會啊,被當成苦力的和珅反而越發地尊重胤禛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胤禛上門,九爺立即戒備全開,但是問出的話卻很讓人無語:「你這么快就要把和珅帶走?不行,再借爺——借本公主使兩天!」

胤禛淡淡地看著在一旁抽嘴角的和珅,揮揮手讓他先下去,再讓自己的人把一個大箱子抬上來:「我是來找胤俄的。」

——啊?九爺傻了,指著自己鼻子楞乎乎的胤俄也傻了。

☆、武器控

「老四,你、你……你來找爺什么事?」到底上輩子的陰影太深,被雍正爺這黑漆漆冷颼颼的眸子一盯,胤俄嚇得舌頭都不利索了,胤禟則是把他護在身後,一臉戒備地看胤禛。

胤禛自進了門一口茶都沒喝到,不過他也不指望這兩人會招待他,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來:「胤禩已經決定留下來跟我在一起。」

胤禟再不甘心也沒辦法——你們孩子都生了,還能不在一起?

胤禛淡淡地把話說下去:「所以,我可以安排你們做事了。」

——你這是什么邏輯?

胤禟的手攥成拳,胤俄氣得嘴都歪了,但是最終兩人還是只能「惡狠狠」地拋下一句:「雍正,你要是敢對不起八哥,爺不會放過你!」

胤禛還是冷颼颼地對著胤俄,一邊的小太監趕緊打開了胤禛帶來的箱子,和蘭公主府的兩個主人看了一眼,頓時都全身顫抖——胤禟是嚇的,胤俄是興奮的。

整整一個箱子的各種冷兵器熱兵器啊!匕首、長劍、厚背刀、火槍、火銃……胤禟牙齒都打顫了——老四這是干嘛,給下馬威嗎?

胤禛拎出兩把一模一樣的火槍遞給胤俄:「選一把。」

見胤俄眼睛里閃著光芒但是還是滿臉遲疑地看著自家九哥,胤禛有點好笑:「這里每樣東西都有一模一樣的兩件,你都可以選一件。」

「你知不知道私造兵器,尤其是火器是什么罪?」胤禟都有點咬牙切齒了,一把攔住已經躍躍欲試的胤俄,「你別忘了你現在可不是皇帝!」

胤禛無所謂地看著他,語氣一點起伏都沒有:「我暫時還不想把弘歷拉下來。」

胤禟看著他雲淡風輕的樣子,慢慢冷靜下來,懷疑地問:「你是說,你這輩子想要那個位子?」

胤禛還是那副樣子:「若是弘歷先動手,我也只能動手了。」

——動手?想起弘時,胤禟打了一個寒戰,心道做老四的兒子真慘。

胤俄早就忍不住了,一把搶過兩把火槍,放在耳邊彈一彈聽一聽,卻皺起了眉。

「怎么了小十?」果然,比起弘歷,胤禟更在乎自家小十。

胤俄找個了靶子試槍——當然不是雍正爺了,前世他是很想的,但是現在……總不能讓八哥做寡婦,綿爵和嬋兒沒阿瑪吧?

靶子不遠,在兩把槍射程之內,是以都命中了,但是槍響的聲音完全不同,命中的時間也不同,胤俄的眉毛皺得更緊了,把一把槍嫌棄地丟給胤禛:「這是什么破玩意!」

「這把是我讓胤祁仿制的鄂羅斯的槍,那把是法蘭西的。」胤禛看了看兩把槍,「果然還是法蘭西的更好。」

「不是更好,」胤俄嫌棄地都不想看鄂羅斯那把槍了,「是根本不能比!」

「哦,為什么說根本不能比?」胤禛的問話帶著淡淡的笑意。

胤俄難得地侃侃而談了,指著手里法蘭西的火槍的槍口說:「你看,這把槍槍口整齊,射擊的時候發出的聲音比較低比較小,這證明它彈葯集中,射擊精度高,速度快,卡膛炸膛的可能性小。可以這么說,要是兩把槍同時去崩一匹跑得很快的馬的馬頭,這把可以正中目標,那把則很可能打到馬腿!」

胤禛聽得津津有味,胤禟則是驚了——他的小十什么時候對武器這么有研究的?

胤禛淡淡地笑了,指著地上的箱子:「繼續。」

胤俄也不跟他客氣,直接低頭去淘寶,老四這家伙不厚道,帶來的東西有一半都是次品!

胤禟都快目瞪口呆了,胤禛淡淡地解釋:「前世你跟胤禩……去了之後,他就悶在府里研究這些東西了。」目的當然是「弒君」,成功的可能性當然是沒有的,是以他知道之後只是抽抽嘴角,沒有計較。

「你想干什么?」胤禟更警惕了,他知道胤禛肯定是有目的的。

「胤祁年紀也不小了,手上的事情要慢慢傳給年輕人了。」胤禛覺得這話有點別扭,「而且,胤禩和你都清楚,胤俄根本不能上戰場。」雖然海蘭察是一名猛將,但是剛好在海蘭察得勝還朝時候穿過來的胤俄……讓他去玩陰謀詭計的兵法,不如直接給他一刀干脆。

「你到底想干嘛?」胤禟忽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你也要跟二哥一樣,弄火器營?」

「不是,」胤禛一口否決,「我要讓八旗都配上火器。」

……胤禟默了,這是只有當過皇帝的人才能說出來的話。

「胤禟,火器生意,你敢不敢做?」胤禛忽然問他,一雙眼睛黑漆漆但是很亮。

胤禟剛想說「你瘋了吧」,不過轉而想想這樣也不錯,反正看老四這樣子像是胸有成竹的,八哥在那里也不怕他再對自己下手,也干脆放松身子仰在椅子上,一副「談生意」的模樣:「只要你不抄爺的鋪子,爺沒什么不敢做的。不過,爺憑什么要替你賣命?」一雙桃花眼危險地挑著。

見胤俄已經很快選出了一箱子武器中的「良品」,胤禛從袖中拿出一疊東西:「這個夠不夠?我只要兩個旗的火器,其他的都歸你。還附帶一件事,我可以把胤俄調離兵部。」

胤禟驚愕地看著那厚厚一沓的面值最小是十萬兩的銀票,已經不敢去數有多少張了,只是不停地咽口水,眼里滿是閃爍不安:「老四……你去洗劫國庫了?」

胤禛淡淡睨他一眼:「怎么可能。」他可不是監守自盜的人。

胤禟仔細摸了摸銀票的厚度,像下了什么決心似的一把把銀票揣到懷里,壯士扼腕視死如歸道:「老四,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弘歷那邊你擋著。」

「沒問題。」胤禛答應得也很爽快,「我只有一個條件,你買回來給大清士兵的火器,必須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歐羅巴人可是很會藏他們的秘方的。」

「你別小看爺!」套別人的祖傳秘方什么的,九爺我最擅長了!

胤俄也湊過來,難得有點腦子:「不過老四,你買那么多火器要放哪里?」

胤禛看他:「一部分送到台灣,一部分送到四川,這個是我跟二哥的事,你們不用操心。剩下都是給你拆的,你愛拆多少隨意,不過,拆完之後,你要把設計圖紙給我。」

胤俄愣了半天才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要我畫圖紙?」

「雍正十年,你在你府里改造的那把普魯士火銃很不錯。」

胤俄氣得鼻子都差點歪了:「你果然派人監視爺!」

胤禛只是看他——若當時不是胤禩胤禟已經死了,他知道胤俄這個傻乎乎的直性子是絕對不會幫他的,他上輩子就去找他了。

胤禟把自家十弟指著胤禛的手按下來,一副談完生意占了便宜的吊兒郎當樣:「老四,錢有了——那人手問題……?」

胤禛答得很快:「你們等一個叫富察皓祥的人的消息。」

「好,爽快!」暗自盤算這次要進賬多少的胤禟喜滋滋地答應下來,跟皇帝做生意,果然沒壞處啊!

胤禛點點頭,最後說了一件事:「買火器的事,可以透露一點給和珅,但是不能讓他全知道。」

胤禟當然點頭——這畢竟是要殺頭的事,他怎么也不能放給外人做啊!

順利談成一筆「生意」的胤禛離開府邸,讓人給胤褆遞了消息——第二天,和碩額駙海蘭察從兵部調到工部,一個笑得冷颼颼的管事恭敬地給他安排了一個單獨的工作間,里面除了幾個金毛的洋人,就都是各種各樣的火器!

胤禟知道後直搓牙花——老四,你該不會已經把小弘歷架空了吧,怪不得你到現在都不廢皇帝呢,廢不廢已經沒區別了啊——小弘歷,你也太沒用了吧!

胤禛「算計」了八爺最寶貝的九弟十弟,回來當然要如實招供了,八爺知道之後當然是生氣了,整個人跨坐到先帝身上,「惡狠狠」地說:「爺答應幫你,但爺沒答應把小九小十給你折騰!」

胤禛欣賞著八爺氣得通紅的臉蛋,心情很好:「他們是不會離開你的。」

胤禩伸手去掐他脖子:「小弘歷那邊你看好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哼哼……」難怪他擔心,倒賣火器,可是重罪中的重罪!

胤禛一把把人拉下來,一個翻身壓在他身上,笑得曖昧:「放心,就算是為了你,我也不會送他們去冒險的。」

被身上的人吐出的溫熱氣息弄得臉紅無比,胤禩才反應過來,連忙推他:「干嘛,現在是白天,你不會是想白日宣……」說了一半的話被胤禛吻了回去。

看著「父母」戰況激烈,一旁嬰兒床里的康熙爺黑線不斷——老四老八你們是不是忘記朕還在這里了?你們要是讓朕看到什么不該看到的……

聽著胤禩已經發出呻吟了,康熙爺終於決定破罐子破摔不要面子也不要里子了——綿爵小阿哥忽然哇哇大哭起來,那悲愴響亮的聲音把床上兩個不負責任的「父母」嚇得身子一僵,胤禩滿臉通紅地推開胤禛,胤禛則是冒著黑氣,讓奶娘趕緊把這個打擾他好事的小子抱下去。

被抱下去的康熙爺一邊幸災樂禍一邊想,嗯,沒想到前世看起來最笨的十兒子也還有點本事呢……不愧是自己的兒子啊!

……對了,好像忘記問一件事了,老四你哪來那么多錢的?

作者有話要說:胤俄的特性出來

☆、宣州藝人

小十被雍正抓去壓榨了,寂寞了的胤禟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把小十賣掉了吧?還是賣給了上輩子的死對頭雍正皇帝。

女扮男裝去看鋪子的九爺看了看手邊的茶杯——茶葉放多了,水溫略燙了點,茶杯也不是自己最喜歡的。哎,還是小十最知道爺的喜好,別人泡的茶哪里比得上啊!

氤氳而上的熱氣中,福態嬌媚的和蘭公主托著小臉想額駙,越想越嘆氣,連前世今世最喜歡的算賬點銀子都提不起興趣了。

「九爺!」一個伙計過來了,難掩興奮,「您要找的那位宣州徐老匠人到了!」

「真的?」胤禟眼睛一亮,立刻提起了精神,要知道,他的書畫鋪子已經籌備好久了,就是因為一直找不到合適的老工匠,買了的店面都快空了半年了。

這些老工匠,可不是一般的工匠,他們那手藝,可以說叫一個「絕」字。揭畫、織畫、粘黏陶器……破舊的古董到了他們手里,不出半個月,就能煥然一新。

此等人才最為難得,尤其是胤禟點名要找的這家姓徐的老工匠,家傳手藝傳了上百年,但是脾氣也古怪——東家非得親自去請,還得對他老人家的脾氣,要不然,再多的錢也不做。

這對做了一輩子生意的胤禟自然是不難的,況且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胤禟從胤禛上輩子「忘記」留給弘歷的小金庫里訛了一枚南宋朝徐家最出名的先祖刻出的私章,還弄了點進貢的煙草,讓人帶到宣州去。果不其然,徐老頭兒一看到這枚印章就眼睛發亮,第二天就收拾東西屁顛屁顛地上京了來找「九爺」了。

「哦,老先生,您不僅會揭畫,還會『貼畫』?」胤禟饒有興趣地聽著老人家摸著胡子得意的炫耀。

「那是!」徐老先生眯著眼睛抽了一口小蘭花,開始悠悠地回憶,「這『貼畫』,可比揭畫還麻煩,揭畫是把一張畫變成兩張;貼畫,是把兩張畫變成一張,但是這兩張連在一起的時候,誰也看不出來,可是只要用刀子輕輕一挑,前後兩張畫就分開了!哎,好些達官貴人都讓老朽來貼畫,藏他們的珍藏啊……對了,老朽還貼過一幅乾隆爺的真跡呢!」

貼過小弘歷的真跡?胤禟端茶的手抖了一下,幾滴茶水濺出來。就小弘歷那手臭字,不會讓能模仿各位大家筆法的老人家看笑話了吧?

「老人家,您怎么確定,是乾隆爺的真跡?」胤禟裝作很好奇地問。

徐老先生嘿嘿笑了,聲音壓低:「九爺……不對,九姑娘,您是行家,老朽不瞞您,干咱們這行的,經常要跟那些個達官貴人打交道……不認得當朝皇上的字,那哪有飯吃啊?」

胤禟為那句「九姑娘」糾結了一下,不過還是更關心小弘歷的「真跡」的:「這是,老人家果然好眼力。對了,您貼的那幅畫,是什么?」

「是幅……」徐老先生湊近胤禟,故作神秘,「是幅寫了艷詩的畫,應該是皇上送給哪個女人的定情信物。老朽至今還記得那首詩,叫什么『雨後荷花承恩露』……」

「什么?」聽到「艷詩」,胤禟還在心里偷笑老四的好兒子,但是聽到具體的內容,胤禟嚇著了——怎么會是那幅畫,那不是那個「還珠格格」帶進宮的嗎?

「老人家,那您還記不記得,您在那幅畫後面貼的是什么?」

老先生皺皺眉,有點驚訝:「九爺,您該清楚,干這行有這行的規矩,貼畫時候後面那東西是被一張很薄的紙覆起來的,咱們匠人不能偷看的。」

「哦,對不住。」胤禟趕緊親自給老人家作揖,然後讓管事好好招待老人家,「徐老先生,很抱歉,我有點事,您先放心住下,鋪子的事咱們過幾天再說。」

徐老先生點點頭,其實他有點後悔,不該一時得意忘形把那事說出去的——要知道,一個女子能在這四九城里開這么大的鋪子,背後沒有貴重之人……誰信啊?

胤禟回府之後立刻換回了和碩公主裝向宮里遞牌子了,坐在馬車里的胤禟還在盤算這件事——要是那個老人家說的是真的,那事情就絕對不簡單。

小燕子,還有那個據說是雍正親孫女的夏紫薇,她們背後肯定還有別的秘密。胤禟雖然不算跟胤禛和解,但是一方面胤禛現在是他親親八哥的「男人」,另一方面,他就怕這事兒是針對整個皇族的陰謀。

——就小弘歷那腦子,被人算計的話,他家九叔是絕對不會奇怪的!

小弘歷被算計沒什么,估計只要不死連老四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但是出了私生女已經夠丟人了,萬一再出別的事,恐怕他們皇家的臉面恐怕就要被丟光了!

胤禟先到了坤寧宮請安,然後就要去咸福宮,但是被胤禎拉住了:「九哥,四哥還在辦公,八哥也為那個筠妃的事出宮了,現在咸福宮沒人的,你有什么事啊?」

胤禟看了看眼前這個「小丫頭」,忽然一伸手掐上了他的腮幫子:「你個臭小子!」

「九哥,疼、疼!」可憐的小胤禎眼淚都要出來了,跟「蘭馨」略顯福態的容貌不同,不幸從延禧宮那位娘娘肚子里出來的十四爺遺傳了那怎么吃都吃不胖的羨慕死人的體質,瘦瘦的小臉被這么狠狠一捏,當然疼得要飆淚了。

而胤禎雖然身手比胤禟好多了,但是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跟哥哥動手啊——要是他敢動手,三個結果,最好的是被四哥念死;其次是被八哥整死;最差是被太子爺收為「男寵」……

「九哥,你捏我干什么啊,我又沒得罪你……」胤禎揉著自己發紅的小臉,很是哀怨地瞪了胤禟一眼。

胤禟笑得冷颼颼的,頗有胤禛那冷臉的效果:「乾隆十二年小弘歷南巡的時候,你就在濟南看風景吧?」

胤禎用手指點著下巴想了又想,才一臉黑線:「貌似吧……記不得了。反正小弘歷對爺這個叔叔是圈也不是,用也不是,爺最好四處游山玩水,沒事兒別回四九城。」

「你怎么也是小弘歷的親叔叔啊,他在濟南被人算計了,你這個叔叔居然一點兒都不知道?」胤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要不是十四那張小臉還頗有點哀怨之美,絕對不是只欺負一下就夠的。

十四爺差點咆哮了——你以為爺這個「親叔叔」,有什么立場去管小弘歷的事?不過九哥說……小弘歷在濟南被人算計了?

「該不會是那個……夏雨荷?」十四爺反應還是很快的。

九爺陰陰地笑了,尖尖的指甲一下一下地劃著桌面,看得十四心驚肉跳,:「哼,爺這次可要好好笑話老四,他的粘桿處去了濟南一趟,這么重要的事都沒查出來。哼哼哼哼,野燕子那個假女兒是小弘歷明著認的,不過夏紫薇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可是咱們的先帝爺默認的……」

胤禛回來後,胤禟跟他說了這件事,很滿意地看到——先帝爺臉徹底黑了。

九爺可是逮著機會就給他找不痛快的:「哼,還不謝謝爺,要不是爺找著了這么個知情人……對了,你在大明湖畔給那個夏紫薇修的宅子要建好了吧?哈哈哈,老四啊老四,爺怎么不知道你是這么心軟的人?」

胤禩暗中掐了胤禟一下:「小九,別說了。」

「四哥,你說這事兒……會不會跟那些反賊有關?」胤禩畢竟跟他們周旋多了。

良久,胤禛才淡淡吩咐:「把那東西先拿來。」

「什么東西?」胤禟跟胤禎非常好奇地等了半天,才等到一個盒子——里面正是那夏雨荷的扇子和畫。

「乖乖,」胤禟嚇得一身冷汗,「小弘歷周圍的人都被你換了?」

胤禛抬眉:「有什么問題嗎?」

胤禟剛剛略贏一局,但是此時還是知道該識相的,連忙擺手:「……沒問題。」

胤禛把畫遞給他:「弄開。」

——你把爺當你下人了?不過看著八哥一副很擔心的樣子,胤禟還是咬咬牙,接過宮女手里的濕毛巾,在指甲上輕輕沾了點水,然後沿著那畫的邊緣細細劃開,果然,從雨後荷花圖後面揭下了一層蓋著白膜的宣紙。

白膜是一次性的,這也是為了防止匠人偷看,不過胤禟很沒心理負擔地直接扯開了——

「——天哪!」胤禎倒退了好幾步,指著紙上的字,滿臉的驚愕。

動手的胤禟是最震撼的,看清了之後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去,還好胤禩把他扶住了,不過因為兩人都太震驚,相互扶持著還踉蹌了好幾步。

連胤禛都保持不住面癱臉了,怔怔地盯著那張紙,良久才黑著臉咆哮:「好你個弘歷!」

「小九,這事兒你別管了,十四你也是。」胤禩反應過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讓自己的兩個弟弟撇清關系,「尤其是你小九,你畢竟是異姓王的公主,要是沾上這事兒,說不清的。」

胤禟青著臉,後怕不已的連連點頭,完全不記得自己之前因為發現了這個秘密,挫了老四的銳氣有多得意。

粘桿處的小太監都快跪不住了——什么事把這幾位爺嚇成這樣啊,他們都嚇成這樣,那奴才……畫上的字他是一眼都不敢看的。

胤禛忽然一把奪過扇子,擺弄了幾下果然又發現一個暗槽,從里面掏出了另一張紙。

胤禟跟胤禎都很好奇,但是誰也不敢湊上去看,胤禩卻上前,沒有看紙只看胤禛:「四哥,怎么樣?」

胤禛淡淡把紙給他:「若這信上說的是真的,倒是比最壞的可能性要好多了。」

什么叫比最壞的可能性好多了?那到底是壞事還是好事啊?

胤禛想了想,收起兩張紙讓小太監先把扇子和畫送回去,然後開始敲打兩個弟弟:「胤禟、十四,這件事你們千萬不能告訴十三和胤俄,尤其是十三,他現在畢竟是蒙古人,要是扯上這件事,可能……我也保不住他。」

胤禎聽到自家四哥說「十三」的時候盯著自己,非常別扭,但是他也知道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而且背後牽扯到得問題太深太多,還是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你們先回去吧,這件事有我跟四哥呢。」胤禩看著兩個被嚇得不輕的弟弟,有點兒心疼,親自送他們回去,當然路上還是要好好叮囑一番的。

粘桿處的小太監已經回來了,很沒存在感地跪著,良久才聽到自家主子的吩咐:「你親自去濟南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接到夢斷上~

☆、青蓮格格

粘桿處被主子訓斥了——這么大的事兒居然沒查出來,害得爺被九弟笑話!

整個粘桿處的人都很郁悶——爺啊,九爺知道那事兒純粹是走在路上被金子砸的概率,您怎么能把這種事也怪在我們身上呢?

化悲憤為動力,這次粘桿處非常效率,很快就把事情查了個水落石出,不過可憐的小太監去匯報的時候,身子顫抖得可憐極了——親娘哎,雖然咱們暗衛就是查那些個見不得人的事的,但是這是皇家辛密中的辛密啊……

濟南的夏家也是非常又名望的家族,夏家二老這代有一兒一女,但是女兒不叫夏雨荷,而叫夏薔薇。

睿親王多爾袞的五代玄外孫女,東莪格格的四代孫女,瓜爾佳氏玉荷,借著乾隆南巡的機會,到了濟南,通過計謀使夏家二老收自己為養女,化名夏雨荷,為乾隆擋了刺客的致命一刀,並與乾隆「一見鍾情」,甚至主動被乾隆拋棄,再去招惹一些乾隆的對頭。目的之一,是把他們收集來的為多爾袞翻案的證據交給乾隆——當然,還有另一個目的,讓「重感情」的乾隆虧欠,讓乾隆愧疚,讓皇太極一脈百年之後再次負欠多爾袞一脈,為的就是為先祖向順治皇帝討一個公道。

但是這件事泄露了——八旗中,有多少人希望澄清多爾袞案,就有多少人希望多爾袞萬劫不復。尤其其中還牽扯到正藍旗與正白旗上三旗下五旗的百年恩怨,這暗中窺伺的一雙雙眼睛,在得知玉荷懷了乾隆的孩子,而且診脈還是個男孩的時候——矛盾徹底爆發了。

不過這件事誰也不敢放到明面上做,一部分人保護玉荷,並把這消息透露給了孝賢皇後,所以孝賢皇後親自派人來接這個「夏雨荷」;但是孝賢皇後卻沒有找到人,因為瓜爾佳氏玉荷已經被各家派來的殺手追殺得逃走了。

玉荷走的匆忙,苦心收集的證據更不能落入敵手,只能將東西留在了夏家。夏家不知其中有關多爾袞的秘密,但是知道此事牽涉到皇家非同尋常,而玉荷已走,便只能將東西自己暗暗留下了。

後來,玉荷被殺死了,連帶那個剛剛出生的小皇子。十八年後,她的妹妹青蓮接下了姐姐留下的任務,誘騙夏家的小姐的夏薔薇。

夏薔薇因為愛上了一個書生,珠胎暗結卻被對方拋棄,夏家無奈,只能將這個女兒剔除於族中,給她在大明湖畔造了一座宅子。但是夏家二老一死,夏薔薇貪婪的哥哥就賴掠奪妹妹的房產,當時夏薔薇已經纏綿病榻,為了給唯一的女兒夏紫薇一條活路,她拿出了玉荷留下的東西——紫薇,娘這么多年一直在等的,你的爹,就是當今聖上。

……

其實,給多爾袞翻案不是什么難事,八旗不至於這么大動作——但是那畫後面的證據太明確太詳細了。

或者說里面大多是罪證,順治皇帝栽贓誣陷多爾袞的罪證!

一幅畫當然放不下那么多罪證,畫里只是一個清單,但是那份清單上列的東西讓他們看著就心驚,掌握在瓜爾佳氏青蓮手上的證據,不僅有開國八大鐵帽子王及其後人的按了手印的證詞,甚至還有順治皇帝蓋了玉璽的密旨!

這說明什么?這說明,青蓮身後的力量已經強到他們不可想象了,若是此事借著給夏雨荷之事而鬧出來,那後果不堪設想——更讓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是,那個玉荷,是被太後派來的人殺死的!

胤禛狠狠拍桌子,破口大罵:「那個賤人,這種事是她能管的嗎?懷著龍嗣的多爾袞的後人被她這個當朝太後殺了,就是有理也變成沒理了,她是逼著那些人反嗎?」

「四哥,」胤禩卻難得地替那個那個「情敵」說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睿親王多爾袞是大清入關以來有實無名的第一任皇帝,欽佩他願意跟著他的人那是不能想的,幸好當時睿親王並無親生兒子,只有一個女兒東莪格格。現在,要是真有個流著多爾袞血脈的皇子……那八旗里,尤其是那些大世家,多少都會有些想法的。」

「四哥,現在,弘歷有個私生女的事已經鬧出來了,那個紫薇也來了這兒,若是他們想借著這件事揭出來……就怕八旗人心動盪啊!」

胤禛對著那份折子看沉思了整個一個時辰,才抬頭看靜靜盯著他,一點兒也沒有不耐煩的八爺:「小八,我得去見見那個青蓮。」

八爺抱著手臂,早就看穿了他不打算帶自己去,給了他一個「想都不要想」的眼神,擠了他半個椅子坐過來,把折子合上:「我不跟你去,你確定你能搞定?」

胤禛皺了皺眉:「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胤禩瞪他,「她還敢對咱們下手不成?四哥,別怪弟弟說句實話,這位一看就是個聰明且傲氣的人,弟弟真怕你這個死板的破性子把人得罪了把事情談崩了。」

胤禛也沒有生氣,看了他良久,才無奈地挑了挑眉:「好吧。畢竟,八弟那玩弄人心的本事,四哥絕對是甘拜下風。」

胤禩很得意:「論果敢剛毅,殺伐決斷,弟弟確實比不過你,但是這拉攏人的事兒,弟弟有信心比你處理的好。」

但是到約定見面的那天,兩人換了衣服拿了牌子就要走,但是卻不得不「哄孩子」:「綿爵,乖,跟妹妹玩兒,阿瑪跟你皇阿瑪出去有事。」

康熙爺一雙小手死死抓著胤禩的衣角,嘴巴嘟得高高的,不管胤禩怎么哄就是不放——這種事,朕還不放心給你們去做呢,朕得親自看著!

可是康熙爺啊,您老人家連話都不會說,能幫上什么忙啊?

嬋兒小格格倒是很乖地在一旁玩一串珍珠,單手拿著,從第一顆開始數,數了一圈又一圈,興致勃勃,樂此不疲。

胤禛無奈,只能過來幫忙拉開小兒子,可是沒想到自己的衣角也淪陷在「兒子」的手里了:「綿爵!」胤禛的冷臉對他前世的幾個兒子是絕對有效的,就是叛逆如弘時,也會被這帶著寒氣的威壓嚇得瑟瑟發抖。

但是這是康熙爺啊,老爺子死死抓著死死回瞪——哼,老四你個臭小子敢瞪你皇阿瑪!

奇怪了,綿爵一直很乖啊,今天怎么這么不聽話?

不過八爺還真沒往換芯子的方面去想,畢竟康熙爺的偽裝還是很成功的,兩個人跟著個小奶娃娃拉拉扯扯半天,還是不敢用勁,就怕傷著了小家伙那骨頭都還是軟綿綿的小胳膊。

最後,非常無奈,兩人只能抱著不聽話的「兒子」去了,反正那個女人膽子再大也不敢對他們動手的。

康熙爺趴在胤禩的肩膀上揉眼睛,心里非常得意。

這次不是在龍源樓,畢竟要見的人身份太特殊,龍源樓是弘晝的地方,宗親貴族太多,還是有點不安全的。

這是胤禛置辦的一處小庄子,是粘桿處的據點之一,今天是第一次用。

那個讓雍正爺和八賢王都帶著幾分忌憚的女子已經來了,優雅而謙恭地坐在客座上,見他們進來,翩然行禮:「青蓮見過循親王和福晉。」

「青蓮格格?」胤禩將康熙爺塞到胤禛手里,走過去拉著那個女人仔細看,越看越忍不住驚嘆,「真是難得的好氣質。」

青蓮淡淡一笑:「青蓮不敢,青蓮只是一個普通的民女,可不敢妄稱什么格格。」

「睿親王多爾袞的後代,怎么能不叫格格呢?」胤禩笑著把她拉過去給胤禛看,「哎,這氣質,這容貌,咱們家的公主也沒幾個比得上的。」當然,那幾個偽公主不算。

青蓮不著痕跡地推開胤禩的手,挑起如黛的細眉:「福晉這么說,是想治青蓮一個死罪?」

「哪里,青蓮格格『什么都沒做』,我可找不到一點兒理由給格格定罪呢?」胤禩捂著嘴笑看胤禛,「是不是,王爺?」

胤禛知道他沒讓自己回答,只是冷冷地說明情況:「那些東西皇阿瑪沒有看到,現在在本王的手里。」

青蓮一點兒都不驚訝:「青蓮也猜到了,畢竟,水太深了,魚兒就看不見了;青蓮也沒打算讓皇上這么快就知道這件事,只是想提醒皇上,他本該還有一個兒子。」

「青蓮格格,您口中的『魚』指的是畫里的東西,還是皇阿瑪?」胤禩一開始是和善的笑,但是最後三個字明顯帶著陰氣。

青蓮卻一點兒都不害怕,反而饒有興趣地走過來看了看小綿爵:「王爺,福晉,青蓮不想跟你們兜圈子。青蓮的目的你們也都猜到了,就是要替我先祖多爾袞翻案而已。二位有什么條件或者疑問,盡管說吧。」

胤禩給了胤禛一個得意的眼神——怎么樣,沒人能在爺嘴皮子底下占便宜。

「翻案簡單,皇阿瑪已經在做了,信郡王一脈在乾隆二十七年就追封了。」胤禛冷冷的目光掃射過去,「但是你希望給你先祖要回的,不止是睿親王這個鐵帽子王的封號,還有『成宗義皇帝』的追封吧?」

「王爺,您想多了。」青蓮淡淡笑了笑,「若是青蓮有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那封信……青蓮早就改了。」

「流落在外的皇子,那就是私生子,認回來的可能性都不大,你又何必冒這個險。」胤禛毫不客氣得揭穿她,「不如直接明說了是死了,還能引得同情與憤慨。」

「……沒錯,青蓮是想要回先祖該得的,錯了么?」青蓮忽然冷笑著反問,「您放心,青蓮是東莪格格的後代,青蓮之所以等了這么多年,就是為了等到現在——東莪格格這一脈只剩青蓮這一個孤女了,就算粉身碎骨,也沒什么可怕的了。不過討一個真真正正徹徹底底的說法而已,又沒有嫡系子嗣繼承,這有什么問題。」

「當然有問題,當年八旗因為睿親王一案矛盾不斷,翻案可以,但是若是做的太過,八旗將會失和。不僅如此,恐怕到時候順治皇帝這一脈都會遭到懷疑。到時候,天下都會動盪。」胤禛干脆把話挑明。

「那我被順治開棺戮屍的先祖就要受這樣的委屈?青蓮放肆,但是青蓮可以說,順治皇帝是我先祖立的,大清一大半的江山是我先祖打下來的,我先祖活著的時候,順治那個小皇帝只有一個象征意義而已!王爺,福晉,錯了的事,只因為百年的『習慣』,就要讓它徹底錯下去?」青蓮冷冷地看著兩人,「青蓮既然敢來這里,就是做好了准備的。」

胤禩見氣氛凝重了,立刻打圓場:「格格,我們從來沒有懷疑過您的實力。我跟王爺現在也明白了,當年睿親王被開棺戮屍,無人敢諫,不是因為睿親王沒有忠誠的下屬——恰恰相反,他們都在暗中保護睿親王唯一的血脈,應該就是您的太祖母東莪格格。百年過去,我跟王爺都相信,這一支一直隱藏在八旗內部的力量只強不弱,要不然,您怎么敢單槍匹馬的來這里——恕淑雲說句不中聽的話,王爺要是今天在這里殺了您,明天就會有人造反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公告:作者暫時飛了,我代為發存稿,回復一般不回,請見諒

放心,不會讓她坑的,要不然就把她趕出宿舍做真正的土貓~~~~~~~~~

☆、賣包子

青蓮越發地覺得自己不能小看這個福晉,握著的手緊了緊,才問道:「那王爺跟福晉此來,是想跟青蓮說什么呢?」

「很簡單,各退一步。」胤禩笑了笑,「睿親王案皇阿瑪一直都在關注,證據嘛——畫里的那些足夠。但是希望格格和您背後的那些忠義保節之士點到為止,也給先去的人一個面子,別真的弄得陵墓里的順治爺下不來台。」

「那青蓮有什么好處,我先祖就這樣受委屈?」青蓮顯然不打算接受這樣的條件——當年的案子,順治是徹徹底底的恩將仇報,完全是栽贓了「莫須有」的罪名,她絕對不接受!

「一個皇子。」胤禛很快接上,對上青蓮不可思議的眼神,胤禛緩緩地解釋,「一個除了皇帝的位置可以得到一切尊榮的皇子,一個與睿親王豫親王一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並且可以世代保護兩家的皇子,如何?」

這件事可不是兩人事先商量好的,應該是先帝爺的「突發奇想」,但是胤禩很快反應過來胤禛的意思,連忙接上:「是啊,格格請想想,您背後的勢力雖然不小,但是說不好聽的,那些都是見不得人的,放到明面上說就是蓄意謀反。再說了,您的外甥當年枉死了,您難道不覺得痛心嗎?」

青蓮抿著嘴,滿臉的懷疑:「皇子?哼,大清的後宮是連著朝堂的,哪家的皇子願意莫名失了繼承權還跟睿親王扯上關系的?循親王您嗎?可惜您是中宮嫡子,您就是願意,青蓮還不敢呢。而一般的皇子,說實話,青蓮,看不上。」

「歸給你姐姐的自然是聰明的,自然是有能力重振睿親王一脈的輝煌的。」胤禛淡淡地看他,身上的威壓讓青蓮更加的忌憚,「這是本王能退讓的底線。」

胤禩捏捏小綿爵的臉,似乎很隨便地說著:「淑雲就不信了,當初因為怕惹起八旗紛爭而放棄皇帝之位的睿親王,會希望看到他當年好不容易聚攏的八旗粉碎。而且,能在睿親王失勢之後還保著他的後人的,那是何等的忠心啊,格格就忍心給他們安一個謀反的罪名?」

青蓮咬著嘴唇,想了又想,最終嘆了口氣:「……青蓮能信你們嗎?」

胤禩看了一眼胤禛,淡淡笑了:「他……以雍正皇帝之名保證;我……以愛新覺羅胤禩的名義向格格保證。」

「……你們?」青蓮就是再聰明也難以想象這種「奪舍」的事,不禁倒退了三步,清秀的面龐第一次失了冷靜。

「你可以再好好想想,若是覺得這個交易值得做,就派人到這里通知朕。」胤禛說完就拉著胤禩走了。兩個人都不想承認,雖然他們剛剛表現得很勝券在握,但是心里著實捏著一把汗的。

康熙爺的小臉蛋也沉著——雖然這是最好的辦法了,看樣子老四老八也確實把那個青蓮格格給鎮住了,但是就怕那個女人太執著太想不開……

胤禩擦擦額頭的冷汗,已經快笑不出來了:「四哥,她真不愧是多爾袞的後人啊,要不是你轉的快,她再問幾句,就是弟弟也沒詞了。」

胤禛也嘆氣:「這是最後的辦法,本身我不想提出來的,但是沒想到那個女人那么難纏,而且,居然布置得那么嚴密,沒給自己任何退路,簡直就是破釜沉舟了。」

「四哥,你當真要把福康安給他們?」胤禩皺起眉,有點擔心,「你不怕他們把福康安拉過去?」

「反正一開始也是這么打算的,讓夏雨荷過明路子封妃,把福康安記在她名下。以福康安的聰慧,應該知道自己該怎么做。」胤禛的臉繼續嘆氣,「不過這樣也好,要是福康安背後沒有其他的勢力,那他跟傅恆就更扯不清了。再說,咱們都清楚,福康安……不說繼承權,就憑他那個娘,明面上來說,他是根本連皇子的身份都不該有的。」

「四哥,你說,那個玉荷是不是故意死在太後手里的?」胤禩猛然想到一個可能。

胤禛沉默良久,才嘆氣:「……誰知道呢。」反正,都是一個從十九年前就開始設計的局。

秘密是需要用秘密去交換的,四爺八爺交出了「奪舍」的秘密,為的就是換青蓮手上那些真正的「證據」。

青蓮的答復也很快——她要親自看看,先帝爺和廉親王想給她的姐姐「抱養」一個什么樣的「兒子」。

得知居然是私生子,青蓮有點兒氣憤——他們把睿親王的嫡系後人當什么人了?但是轉念想想,她也明白胤禛的意思——記在多爾袞後人名下的這個孩子,絕對不能威脅到皇位。要不然,不僅皇室動盪,八旗也會動盪。

所以,她只能親自去看看那個孩子,看他是不是當得起東莪格格的玄孫。

福康安今天幾乎是被「攆」出宮的,小家伙想著循親王那冷臉,不禁有點兒怨念——王爺您這是發的什么瘋啊,幾袋子桂花糕還要我親自出宮去買?

胤禛給他指定的買桂花糕的鋪子有點兒偏遠,在郊外的一個小作坊里,福康安順著小路彎彎繞繞才終於找到了冒著青煙的小磚房。

順順利利地買了怎么看都沒看出花樣的桂花糕,福康安多買了一份,邊走邊悠悠然然地往嘴里扔——沒覺得比宮里的好吃啊,循親王這是什么奇怪的口味啊!

青蓮的人已經在他後面跟了好一段時間了,就等他一會兒走到林子里好下手,但是小家伙居然繞到了護城河那邊。

跟蹤的人著急又郁悶,看了他的動作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吃桂花糕吃了一臉渣滓,去洗臉的啊。

青蓮也跟著,看著蹲在河邊有點胖乎乎普通的小孩子,抿著嘴唇,似乎很是不滿。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噗通」一聲,青蓮一驚——哪里還有人的影子?

別是掉河里了吧?青蓮跟幾個隨從連忙去看,但是水面上只漂浮著一件被水草勾著的外袍,不見了人影。

「把衣服撈上來!」青蓮連忙喊著,隨從們立即找樹枝,就在這時,一只手猛然從衣服下面伸出來,一把抓住了青蓮的腳——

「啊!」青蓮猝不及防,被整個抓進了水里,嗆了好幾口水才發覺脖子上冰冰的——一把鋒利的匕首。

「讓他們退開!」一手抱著一截粗壯的枯樹浮在水上的福康安把青蓮擠在岸邊,另一只手拿著匕首,毫不留情地架在青蓮的脖子上,再深一點兒,那白皙的脖頸就要血花四濺了。

隨從們看著自家格格居然被人劫持了,不是一般的心驚膽戰,卻是青蓮還算鎮定,揮揮手:「照他說的,退開。」

「不用退太遠,就到小爺我看得到的地方就行了。」福康安冷笑著,「很好,走到那幾棵樹旁邊,把自己的腰帶解下來,衣服脫光了扔過來!」

——什么?青蓮愣了一下,下一個反應是趕緊捂臉,清秀俏麗的臉頓時染上了紅暈。

「怎么,小爺我可冷得很,你們不照做,是不是要我脫你們家小姐的衣服?」

「你敢!」其中一個大塊頭氣得都快冒煙了,但是福康安可不客氣,拎著捂著臉僵住的青蓮跳上了岸,一手還持著匕首一手用的胤礽甩鞭子的方式——把自己的腰帶順著樹甩了一圈,然後往青蓮身上系。

「你!」青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他捆上了,但是雙手不敢妄動——因為那刀子還狠狠地抵在她……胸口上。

「快脫衣服,還是逼我脫你家小姐的衣服?」福康安一下子挑掉青蓮旗袍上的一顆扣子,在青蓮羞憤欲還手之前,又把刀子抵上了她的脖子。

「你竟敢對小姐無禮……」那些個隨從各個都眼睛血紅,恨不得來活撕了這個小子,但是,為了主子的安全和名節,只能異常恥辱地開始……脫衣服。

一件件衣服扔過來,青蓮的臉已經是血紅色的了,兩手捂著眼睛,身子不斷地顫抖。

「不錯不錯。」福康安抵著刀子,很滿意地欣賞著一眾男子的身材,順便用腳把一件件衣服踹到水里去跟自己可憐的外衣作伴,滿意地看著除了自己那被掛住的外衣,其他的衣服都直接順流而下。

眼見那堆男人身上只剩內褲了,福康安邪笑著挑挑眉:「繼續啊各位,我可說了是『脫光了』。」

「你!」一眾漢子縮著膀子,臉上也都是血紅色。

「不要侮辱他們!」青蓮還捂著臉,語氣卻很堅定,「我跟你走,你不要再侮辱他們。」

「你跟我走?」福康安好笑地用刀背劃了劃她細嫩的脖子,「抱歉,此等『艷福』我可消受不起!」

「不得對小姐無禮,我們……脫!」不得不說青蓮身邊的人確實很忠心,即使被侮辱到這個份上,他們最關心的還是青蓮的安危。在領頭的漢子一聲令下之後,所有人都開始糾結地……脫內褲。

青蓮全身都在顫抖,指縫里可以看到晶瑩的淚水。

……弄得我跟個欺負良家婦女的色狼似的。

福康安覺得自己非常無辜,也沒看戲的心情了,趕緊用腳挑起一根腰帶再次圍著樹甩了一圈,把捂著臉的青蓮就以這個姿勢捆住了胳膊,終於終於收回刀子,對著那邊□的幾個全身通紅的男人吹了個口哨:「別說小爺我欺負你們,是你們先跟蹤我的。說實話我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們想干什么,小爺我叫富察福康安,冤有頭債有主,別找錯門了。至於你們小姐……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全身濕漉漉的福康安一把撈起自己的外袍,往身上一套就這么大搖大擺地走了——笑話,那群光著身子的男人難道還能這么追他嗎?

至於被捆在樹上的青蓮怎么辦……福康安表示,那是那堆沒衣服的男人該關心的。

不遠處的馬車里,胤禩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四哥啊四哥,這……」

「我不該把他放在坤寧宮的,我忘了二哥在那里……」胤禛扶額,看著那群光溜溜的男人對著早就被流水帶離一段距離的衣服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趕緊召來一個下屬,「拿幾件衣服給他們……等他們穿好了再放青蓮格格。」

「這下好了,福康安是把青蓮給徹底得罪了。」胤禩揉揉發脹的太陽穴,雖然覺得這小子給他們出了氣很爽,但是還是很擔心,「哎,這可怎么是好。要不然,四哥,我們考慮一下其他人吧。」

被胤禩抱在懷里的康熙爺卻打了個哈欠,已經放心了——經過這一場,那個青蓮格格是「要定」福康安了。

「那是她自找的,我可是提醒過她那臭小子的本性是蔫壞蔫壞的,她還要用這個法子試探,這不是存心給自己找不痛快嗎?」因為「關心三弟」也跟過來的胤褆撇嘴,「不過爺得說清楚,這扒人衣服的下作法子絕對跟爺沒關系,那是只有保成才教的出來的。」

胤禛看了看青蓮那還帶著點嫣紅的臉,猜的倒是跟康熙爺一樣:「……她可能不會不要福康安。」

果然,青蓮安撫了自己的隨從之後,就到胤禛的馬車這里來了。

「抱歉,格格受驚了。」胤禛這語氣淡的忍不住讓人懷疑他一點兒誠意都沒有。

青蓮卻沒計較,反而問了一個問題:「幾位爺,青蓮不懂,他剛剛是怎么藏在水底下的?」

胤禛的粘桿處在高處看得分明,所以胤褆對自家三弟的身手和機敏還是滿意的,得意地笑了笑:「很簡單,把木頭跟石頭系在一起,抱著跳下去,聽到你們過來的動靜再把連著石頭的帶子切斷,再有那件衣服做掩護,自然就能浮上來把格格拉下去了。」

「是嗎……」青蓮沉默了一會兒,淡淡苦笑,「天家皇子果然不能小覷。」

「那你是同意了?」胤禛完全不在對方面前顯示自己有哪怕一點兒的情緒波動。

青蓮輕輕點了點頭:「青蓮只有一個要求,私生子一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姐姐名下這個皇子,青蓮希望他至少是『干干凈凈』的。」

「沒有問題。這么聰明可愛的孩子,咱們也不忍心讓他受委屈。」胤禩笑得雲淡風輕,心里一塊大石頭才終於落了地。

胤褆看著自家八弟這自信柔美的笑容,聽著那句「聰明可愛」……黑線滿滿的,心里忍不住吐槽——小八啊,你說這話不覺得太違心了嗎?那分明就是個狗都嫌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搞笑小劇場:

得知皇帝要把自家三兒子接到宮里去住,家里人的反應……

傅恆喜上眉梢啊喜上眉梢:「來人啊,快把康安的東西收拾一下,今天就送到宮里去!」

福靈安也跟在後面殷勤地幫忙——他可不希望這小子再呆在家里,每次永琮來的時候這小子都笑得很猥瑣,讓臉皮薄的永琮幾天不讓自己近身。

「福隆安」則是差點仰天長嘯了——為毛讓這小子住坤寧宮,爺就在坤寧宮當差啊!

看著所有家人都忙忙碌碌不知疲倦地幫自己整理東西,福康安不禁有一種自己要被掃地出門的錯覺——他沒這么不受待見吧?

胤褆過來敲他的頭:「你啊,你個臭小子就是個狗都嫌的!」

「汪汪——!」富察家養的兩頭經常被自家三少爺喂青菜的大狼狗叫的尤其歡。

☆、九公主

「綿爵真聰明!」終於解決了最麻煩的危機,八爺這才有心情回來「玩」寶貝兒子。當然,康熙爺那不斷掙扎的肉呼呼的小胳膊小腿被他有意無意地無視了。

胤禩跟胤禛不同,孩子最少的他是很疼愛兒子的,尤其是越來越發現綿爵很聰明——在一般孩子只會翻身只會坐的時候,綿爵就已經能爬來爬去了;而且吃喝拉撒從來不要人操心,有什么要求一定會先哭幾聲,叫奶娘過來的。

既然綿爵聰明,四哥就可以更放心地要那個位子了吧?何況現在為了安撫八旗,連福康安都送出去了——這可憐孩子就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況下被賣了。

胤禛現在關心的可不是該什么時候篡位的事,女兒控的先帝爺放下手中乖乖的小女兒,湊過來把綿爵拎走,自己摟住胤禩:「哼,希望不要想弘歷那么胡鬧。」

胤禩怒了:「爺的兒子怎么會像那個臭小子!」他沒發現胤禛黑著臉只是因為吃醋而已。

康熙爺也怒了——朕怎么可能像那個混蛋孫子!

胤禛湊過來親親胤禩:「別老抱他,我會吃醋。」這個臭小子奪走了胤禩不少注意力。

胤禩臉紅了,一把推開他:「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死皮賴臉!」

胤禛看著那紅紅的臉蛋,心情很好,康熙爺則是已經習慣兩個兒子在他面前秀恩愛了,完全無視之後去想另一個問題——朕什么時候才能說話啊!

哥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阿米豆腐——嬋兒小格格樂呵呵地玩著「皇阿瑪」親手給她做的小風鈴,很滿意很高興,攤上一個嚴兒子寬女兒的皇阿瑪真好。

咸福宮還是如每天一般和諧歡樂,可是胤禛不知道,在咸福宮外面,有一個探頭探腦的瘦弱的身影,一雙陰鷙的眼睛緊緊盯著咸福宮的大門,因為太瘦而突出的喉結滾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決定,該是進去的時候了。

忽然,一只手從假山後面伸出來,把他揪了過去,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笙兒?」那個人影,也就是永璐,驚訝地看著自己白凈瘦小的小妹妹。

九歲的九公主笙兒狠狠瞪了他一眼,望了望咸福宮的方向,壓低聲音:「你想去做什么?」

「我……」永璐看了看咸福宮的方向,有點心虛。

笙兒的聲音更低卻更狠了:「你別太看得起自己,你不過是個才十多歲什么都沒有的貝子而已,里面那個是什么人,你以為你去『投誠』,他就會記你的好?咱們額娘這些年得罪坤寧宮得罪很了,你以為他能待見你?」

永璐被問得啞口無言,半晌才說:「……反正他討厭額娘,我知道不少額娘的事,可以幫他扳倒額娘,只要他願意把你從額娘手里救出來。」

笙兒被這個哥哥氣得眼睛都紅了,一把把人揪到假山後面不醒目的涼亭里,恨不得一巴掌甩上去了:「哥哥啊哥哥,你想沒想過,十阿哥,循貝勒,循親王,他能穩步高升,難道他真像宮里傳的那般,不過是個死守規矩不知變通的庸才?皇後娘娘不得皇阿瑪寵愛,但是這么多年一直屹立不倒,你以為皇後就是好相與的?這次皇太後和鈕鈷祿家倒台,皇後娘娘收回宮務,咱們額娘降位,不過是那個人一步一步算計好的!如果他的目標真的是皇位,不出兩年,永琪一定會倒台,永瑜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永璐急了:「正是這樣,我才要去找他!總比等他成功之後來找我們算賬的好!」

「笨蛋,你對他而言根本是沒有用的,既然沒有用,他為什么要賣你人情?」笙兒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你怎么還不明白,哥哥?」

永璐默默別開眼睛,他知道自己不算什么,十哥未必會記他的好,可是——憑什么額娘為永琰做的一切,要他們來承擔?

「哥哥你記住,你現在是婉妃娘娘的孩子。婉妃娘娘與坤寧宮沒有什么嫌隙,你會被帶到她那里,應該是皇後娘娘給婉妃娘娘的恩典。既然如此,那只要你低調做人,與延禧宮脫離關系,永琛和皇後就不會對你下手。」

「那你怎么辦?」永璐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滿臉堅決的妹妹,「我不能不管你!」

笙兒輕笑一聲:「我?我現在要去咸福宮,賣皇後娘娘和永琛一個人情,這樣,以後我跟你都會有好日子過。」

「你?你要做什么?」永璐心中猛然升上一種極為不好的感覺。

「你放心,我去過之後,額娘就不會再給我吃那種葯了,咱們的十哥也會牢牢記著我的好,說不定,妹妹還能撈一個固倫公主的頭銜呢!」笙兒淡淡地笑了。

「你——」永璐猛然搖頭,「你是想替七姐姐去……不行,我不同意!」

「七姐姐也是咱們的親姐姐,不過她的命比咱們好多了,既然如此,妹妹為什么不再幫幫她?總之我是個厄運纏身的,姐姐能逃脫苦海,也是值得妹妹高興的。」

「不行!」永璐死死拽著笙兒,「咱們大清公主去蒙古從來都是慘死的,我不能讓你去!」

笙兒淡淡看著他,忽然手中一動,永璐猛然感覺自己的腰部麻了一下,然後就倒在一邊,一下子也動不了。

笙兒還是那淡淡的眼神,甩出手里的針收回荷包里:「笨蛋哥哥,你以為這次我不去,我就能逃過和親蒙古的命嗎?而且,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喲,看不出咱們的九公主還是深藏不露的呢!」忽然一個宛若天籟的聲音傳來,笙兒身子一滯,立即轉身行禮:「笙兒見過和孝姐姐。」

在假山後面偷聽了半晌的正是牽著胤祚的胤礽和胤褆,三個皇子同時看向笑得不懷好意的福康安——這就是你讓咱們來看的「好戲」?

福康安伴了個鬼臉,嘿嘿詭笑——能發現這么個好玩的公主,不枉他日夜注意延禧宮啊。

見半跪的小女孩的身子不斷顫抖,胤礽不由起了憐香惜玉的心,給胤褆一個眼色:「福隆安,還不把十四貝子送回婉妃娘娘那兒去,睡在這里會著涼的。」

「奴才謹遵公主吩咐!」胤褆像模像樣地行了一個禮,在太子爺暗罵「下流」中綻開「猥瑣」的笑,然後把永璐拽起來拎走了,笙兒有些急,但是不敢說什么。

「九妹,咱們好好談談吧。」胤礽笑得燦爛極了,甚至說的上傾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