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1 / 2)

侯衛東官 未知 4645 字 2021-02-13

劉維再三追問,確定這五千真是私人的錢。他認真打量侯衛東,道:「你叫什么名字,高長江給我介紹了,沒有記住。」

「我叫侯衛東,沙州學院法政系畢業,參加縣里的公招考試。如今分到青林鎮工作,駐上青林工作組副組長。」

「你在下面等一會,我把圖紙給你。」劉維臨行前,再次問道:「你私人出了這錢,萬一鎮里不認這筆賬,你的錢就打水漂了。」

侯衛東道:「只要公路修通了,還怕沒有錢。上青林山上資源豐富,石灰石、煤炭都是錢。我們工作組在路口放一根竿子,收過路費,一年也能把這一萬多元錢找回來。」

劉維對山上的情況很了解,道:「你說的是實話,上青林的石頭無論是做片石還是做碎石,品質都極佳,到時開石場應該能賺錢。」

在等待劉維之時,j通局大門口進來一輛皇冠車。等車停穩,劉坤從皇冠車前門下來,他穿著筆挺西服,手里提著包,走到後車門,彎著腰將車門打開。樓上快速跑下來好幾個人,一個高大胖子快步走上前,道:「馬縣長,歡迎到j通局視察。」

侯衛東站在j通局小院子的角落里,看著馬縣長、胖子以及劉坤一行,趾高氣揚地上了j通局辦公大樓,心道:「劉坤當上了馬縣長的秘書?」想到自己在青林山上的遭遇,對比著劉坤的風光,他心里仿佛被針猛地刺了進去。

等了十來分鍾,劉維下了樓,將圖紙j給了侯衛東,小眼睛不停地眨,道:「這是從山下公路到獨石村的圖紙,你們拿到以後就可以開工了。獨石村到場鎮以西的圖紙我保存著,我是先小人後君子,拿錢來取圖紙。」

劉維上樓就變了卦,把侯衛東氣得跺腳,卻也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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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一室(1)

出了j通局,侯衛東心情壓抑到了極點。他抱著圖紙,用公用電話給小佳打了一個電話。

侯衛東和小佳一般在下班以後通話,上班時間侯衛東很少打電話s擾小佳。此時他特別想找人傾訴,破例打了電話。小佳正准備陪著園管處領導向建委步海雲主任匯報工作,接到電話以後,匆匆說了句道:「我正忙著,改天再說。」就掛了電話。

聽到小佳冷淡的聲音,侯衛東如站在懸崖邊再被人踢了一腳,心情晦暗無比。他如行屍走r一般來到了汽車站。到了車站已是六點半了,最後一班到青林的車於十分鍾前發車。

侯衛東抱著圖紙茫然地走出了車站,剛從車站出來,就聽到一聲招呼。

一身紅裙的段英高興地道:「侯衛東,真巧,你是才從青林鎮進城?」得知是誤了班車,她馬上道:「到我家里去吃飯,我今天買了魚,正愁一人吃不完。」

侯衛東心情低落著,接受了段英的邀請。

回到家里,段英到里屋換了廠里發的薄絲衫,問道:「你有什么不高興的事情,愁眉苦臉的?」

「事事不順心,想做點事真是難。」

段英安慰道:「青林鎮雖然艱苦,卻是出領導g部的地方。沙州人大主任高志遠就是青林鎮出來的g部,我相信你一定能夠脫穎而出。」

「什么脫穎而出,不過是安慰我。你沒有到上青林去過,那里和八十年代初沒有什么兩樣,連公路都沒有通。」侯衛東就向段英談了自己修路遇到的種種困難。

段英聽說侯衛東借錢去j圖紙費,很是驚訝:「怎么能用家里的錢去修路,修路是一個無底d。你家里條件雖然好,也永遠填不滿這個缺口。」

侯衛東滿懷著信心去修路,在第一個關口就遇到了障礙,幾乎沒有人理解他的做法。他咬牙堅持道:「既然開了頭,我就一定要做下去,否則,我在青林鎮永遠抬不起頭。」

兩人坐在一起慢慢地聊起了畢業以後的煩心事情。

段英臉上充滿了憂愁,道:「我和你不同,你父母還是個依靠。我的父母都是臨江縣陶瓷廠工人,這幾年效益不好,廠子倒閉了,我不僅不能依靠他們,還得幫著他們。」

「這幾年企業破產越來越多,你要想辦法調出企業?」

「我和你一樣,在益楊無親無故,談何容易。」

聊了一會段英的事情,話題又轉到了小佳身上。段英道:「小佳是獨女,她的母親想她留在身邊,這可能是她們反對你們的主要原因。你能力這么強,肯定很快就能在益楊縣打出一片天地,到時找機會調到沙州去,他們就沒有反對意見了。」

「真要做事,才知事情不好做,每一件事都不容易。」侯衛東一直堅強的心終於有一絲疲軟,道:「三年回到沙州,現在感覺很是遙遠。」

聊了一會,段英去做菜,她拿著小竹筐出來,道:「給你個任務,剝蒜。」

侯衛東在家很少做家務事,但是家中每逢吃魚,劉光芬總會讓他剝蒜。到了段英家里,仍然擔任起剝蒜之職,他駕輕就熟,不一會就剝了一堆。段英做了一盆當前很流行的酸菜魚,她手藝不錯,酸菜魚s、香、味俱全,侯衛東聞到香味接連咽了好幾下口水,誇道:「沒有想到你手藝這么好。」

段英站在門口穿皮鞋,回頭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都是出來的。」

不一會,她雙手提著一袋子啤酒回來。侯衛東沒有想到她是到樓下買啤酒,趕緊接過來,道:「不知是誰發明了酒,我在上青林喝怕了。」

同居一室(2)

段英道:「人生難得幾回醉,今天我們兩個傷心人也好好地喝一杯。」

半瓶啤酒下肚,段英就有了醉意。她抹著眼淚開始講起了她和男朋友之間的種種往事:「當時只要他開口,我就會跟著他到湖北。可是他臨到畢業也沒有提出讓我分到湖北的要求。現在我總算明白了,別看他長得和高倉健有幾分相似,可是內心卻沒有一點男人的氣概。找工作是他父母一手c辦,他根本沒有勇氣向父母提出我的事情。」

說這話時,她臉上有著自嘲的微笑,侯衛東卻從中看到了深深的痛楚。果然,笑容沒有保持多久,段英的眼淚如濟南的泉水一樣「突、突」地向外涌出來。畢業是愛情的墳墓,這是大學校園的流行語,雖然很流行,但是只有親自體會才會有真切的痛感。

喝完一瓶酒,段英已經醉得厲害,在椅子上坐不穩。

侯衛東將她抱上了床,她身體剛靠在床頭,「哇」地吐了出來。

「美女吐出來的東西,一樣惡臭難聞。」侯衛東捂著鼻子,端來水盆,讓她又吐了幾口。吐完過後,端來水杯讓她漱口,她閉著眼睛,無論如何也不開口。

折騰了一番,段英總算沉沉睡去,平躺在床上,滿臉緋紅,胸膛濕了一片。紅裙子此時貼在胸前,豐滿的輪廓顯露無遺,還露出小半截雪白的胸口。侯衛東正值青春年少,且有了的經驗,看到如此誘人的美人醉景,忍不住血脈賁張。

准備離開之時,侯衛東意外地發現段英的大門是老式掛鎖。進入房間以後,要從里面才能將門拴住。若是侯衛東離開,房門無法鎖住,看著毫無知覺的段英,他無奈之下又回到房間里。

侯衛東將y台上豎著的一張竹制涼床搬進屋里,擦g凈以後,坐在竹床上看圖紙。到了十二點,段英還是未醒,侯衛東看得累了,在竹床上睡著了。

段英今天早上醒來之時,看到睡在竹床上的侯衛東,吃了一驚。很快就明白昨夜是喝醉了,雖然醒來之時,在床上的姿勢很不文雅,小半邊胸膛露在外面。可是身上衣服完整如初,這說明侯衛東並沒有趁著酒醉占便宜。

睡夢中的侯衛東,臉上帶著純潔的笑容,輕微的呼吸聲很是清晰,望著這個沉睡的青年男子,段英心房里一陣陣溫暖。正看著,他翻了一個身,正面躺著,下身隆起蒙古包,段英不禁嚇了一跳,目光卻再也移不開去。她眯著眼,假裝還在睡覺,偷看著竹床上英姿勃勃的男人。

與醉美人同居一室,讓侯衛東春夢連連,醒來以後,睜開眼,看見段英端著稀飯包子從門口走了進來。侯衛東猛地發現下面已經豎起了帳篷,連忙坐起來掩飾住腳前的尷尬。

經過了昨晚之事,兩人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面對面坐著,說著閑話。

侯衛東喝了一口稀飯,咬了一口包子,問道:「今天你不上班嗎?」

「我們廠是輪休,今天我休息,這是益楊老字號,老街包子,特別好吃。」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侯衛東,段英心中泛起一陣柔情。有一個男人在屋里,這屋子才有家的味道,否則就只是一間宿舍而已。

吃完早餐,侯衛東抱著圖紙與段英揮手告別,段英借口出去買菜,將侯衛東送到了汽車站。

段英在侯衛東上車之時,道:「祝上青林公路早r修好。」

侯衛東一只腳已經踏上了車,回過頭,自信地道:「我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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貸款買圖紙(1)

顛簸了三個多小時,到了青林鎮。侯衛東抱著圖紙急匆匆地回到了青林場鎮,一通大汗之後,他昂首挺胸地回到了小院子。

侯衛東興沖沖去找高長江,得知高長江帶著劉阿姨去了益楊縣醫院,滿心歡喜變成了焦急。等到第二天,高長江還沒有回來,他自作主張將三個村的支書和主任通知起來開會。

當看到只有到獨石村的圖紙,尖山村和望r村的頭頭臉s就變了。任憑侯衛東講得唾y橫飛,四個人都無動於衷。

散會以後,侯衛東納悶地問秦大江,道:「唐桂元他們幾人前幾天的積極x很高,今天我把圖紙拿回來了,他們這副表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秦大江嘿嘿笑道:「事情就是出在圖紙上,公路圖紙只有獨石村的。他們兩個村出錢出人出力,如果修到了獨石村就不修了,尖山和望r就是白費勁了。」

上青林獨石村、老場鎮、尖山村和望r村是從東到西依次排列,設計中的公路是從東邊的獨石村上山。過了老場鎮,才到尖山村和最西邊的望r村,由於距離遠,尖山村和望r村不少村民對於修路漠不關心,少數村民還有抵觸情緒,不願意出錢或是出工。還有的望r村的村民想從西面的望r村上山,這是由來已久的東部和西部之爭。唐桂元、賀合全等人見到只有獨石村的圖紙,肚子里自然就打起小九九。

侯衛東壓根沒有想到這一點,道:「大家說好的事情,怎么能說變就變,難道對我沒有基本的信任?」

秦大江道:「前幾次修路都是j公拉屎頭節硬,說得好好的,結果說變就變,他們兩個村是不見鬼子不拉弦了。」

侯衛東苦惱地道:「如果把全部圖紙取回來,還得要一萬元,我不好意思再向家里開口,三個村能否先湊一些。」

「讓三個村出人、出力、出田土都可以,出錢就難了。」

侯衛東惱羞成怒地道:「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公路修好以後,最大的受益者是全體村民,惹毛了,大家都不修了。」說了這話,他馬上意識到此語不對,道:「秦書記,這條路我一定要修,你得支持我。」

秦大江出了個主意,道:「侯老弟是工作組副組長,找基金會貸個一萬塊錢。我估計他們還是要買賬,只要貨款下來,我們就可以開工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上半年才貸了兩萬元錢來修房子,再貸款,恐怕基金會黃永革不會同意了。」

侯衛東二話不說,馬上就去找基金會的白春城。

白春城、習昭勇、李勇、胖娃正在李勇家里打麻將。侯衛東先散了一圈煙,又站在背後看他們打了一會牌。趁著白春城自摸之時,將貸款一萬元用於修路的事情提了出來。他滿心以為,憑著如此熟悉的關系,白春城應該不會拒絕。

誰知白春城聽了此事,半天沒有說話。他摸了一張九萬,重重地敲在桌上,結果被李勇糊了,白春城道:「狗r的,單調都能和牌。」

習昭勇看到侯衛東尷尬地站在一旁,道:「白豬兒,侯大學是耿直人,辦的是正事,這事行不行你得說個話。」

白春城這才叫苦不迭地道:「基金會貸款利息高,要辦抵押,而且一萬元以上黃永革要簽字,侯大學只要有黃永革的簽字,我馬上就辦。」他瞅了瞅侯衛東兩眼,又道:「修路是政府的事情,這事和你侯大學根本沒有關系,何必瞎c心。」

侯衛東被白春城當面拒絕,心中頗為憤怒,暗道:「平時你好我好,到了關鍵時候不幫忙,算什么朋友。」

貸款買圖紙(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