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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舉的男人 魏叢良 10288 字 2021-02-13

第十七章

懷孕後的趙船本就容易疲倦,再者也因他腹中的孩子,顧項城也不敢多弄,待彼此都舒爽了之後,他便從那已變得松軟濕潤的開合出緩緩的退了出來,抱起昏昏欲睡的趙船進了浴室洗凈。

顧項城看著趙船那張被溫熱的水汽蒸著終於有些紅潤的臉,平日里淡然的目光漸漸變得充滿著占有欲,指尖劃過趙船柔軟的臉頰,輕輕在上面戳了戳,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坑印子。

長在顧家,從小就被嚴厲家規所束縛的顧項城,年少時是從來都未想過自己長大後自己的人生竟然會如此。

可就算是被生養十幾年的父親賣掉,又或者是被注s變異基因變成獸型時的痛苦,這些大抵都比不上,在他看到趙船孕有怪物時的失措。

趙船……這個人從來都是被他留在心底的,一絲一毫都不曾表露過,少年時光的青澀所帶給他們的那種甜蜜,都被顧項城牢牢封鎖,那是他的珍寶,從來都只有他才能夠開啟摩挲。

可,這份最珍貴的記憶,卻不知不覺被他染上了一筆黑墨。

從研究院逃離的這段記憶他想不起來,就連趙船說他變成狼型,顧項城他也記不起來,可這並非是簡單的失憶,他一丁點的印象都沒有,這就像是顧項城從未參與這些事一樣,或者說……參與這些事的人並不是他。

研究院建設在地下,一到早晨,燈便會自動打開,趙船眯起眼,朦朦朧朧的看著白熾燈亮堂的光線,他抓起床被,從床上坐起來,薄被從他的身體上滑落,像白色宣紙般暗淡的膚色上密密麻麻散落著男人霸道的痕跡,特別是他後背處那張充滿艷色的女臉紋身,生生被顧項城的大手勒出了淤紫色的烙印。

趙船全身都在酸疼,他磨磨蹭蹭的從床上爬起來,拾起落在床邊的衣衫,披在了身上,此時他突然聽到門外傳來顧項城隱隱約約的聲音,他看去,房門是虛掩著的,從開合的縫隙里,他看到顧項城正在和錢塞說話。

錢塞便是那日站在胡重溫身邊的男子,和這里的變異體似乎關系並不好。

他站的遠,只正能看清兩人的身形和模模糊糊的一些聲音,而當趙船剛剛走近些,顧項城便察覺了,他哽住了聲,揮了揮手,讓錢塞離開。

顧項城打開門,皺眉看著只穿著一件衣衫便站在地上的趙船,「我去幫你拿衣服。」說完,他便三兩步走到那簡單的衣架子前,拿了衣服,看架勢竟是要親自動手給趙船穿衣服。

「你……別動,我自己來穿啊。」趙船被他扯著手,像個幼童般被服侍著,他不自在的躲開著。

可是顧項城卻不容他所動,原本一向淡淡的臉上,突然撇了撇嘴,鼻尖皺了皺,生硬道:「你是嫌棄我嗎?」

「哎……」趙船一愣,連忙苦笑道:「我怎么可能嫌棄你呢!」說完他倒是不敢再動了,乖乖的展開四肢,方便顧項城的動作。

也罷,顧項城想當家長就讓他去吧!

顧項城聽到趙船的話,則氣順了許多,他把趙船身上原本披著的皺巴巴的衣衫給扒開,拿過一件新的上衣,慢條斯理的替他穿上,只是在看到趙船背後那片顏色艷麗繁復的紋身時,他的動作頓了頓。

趙船只聽顧項城在他耳後模糊的嘀咕了一句,那聲音太輕了,他聽不太清,只覺得耳廓有熱氣拂過,讓他的脖子縮了縮。

顧項城來到趙船跟前,他低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雪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扣住那一枚小巧的紐扣,專注的看著替趙船扣上扣子。

待上衣穿好,顧項城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他輕輕呼了口氣,卻見趙船尷尬著臉,他眨了眨眼,「怎么了?」

趙船咬著下唇,扯了扯衣擺,臉上滿是無奈,「你沒看見我下面還是光著的嗎?」

顧項城「啊」了一聲,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忙道:「你等一下,我這就給你穿……唔,抬一下腿,這只?不是……是這只腳……」

趙船一邊忍受著抬起腳,底下涼颼颼空盪盪的尷尬,一邊有些疑惑的看著顧項城明顯增多的表情,這還是顧項城嗎?

當然這種疑惑他也只持續了一會兒,因為很快,顧項城的表情又變回了那單一的節奏。待衣服都穿好後,顧項城退後一步,淡淡的掃看著趙船,「衣服穿好了,就去梳洗一下,和我去食堂。」

等到趙船神清氣爽出來後,顧項城正靠在他門外的牆壁上,呆呆的看著白牆,趙船走到他身邊,有些疑惑,「你在看什么?」

顧項城站起來,走到白牆下,手指輕輕點在上面,「這面牆里被放了半個手掌厚的鋼板,裹著水泥,堅硬無比,憑我一個人是沒辦法從這里逃出去的。」

「你的意思是?」

「也許,我在這里認識了誰,是那個人幫助我離開的,可惜……我什么都不記得了。」顧項城輕嘆,手掌指尖突然刺出黑色的硬爪,在白牆之上,生生劃開了四五厘米厚的痕跡。

趙船驚訝的看著他的手,顧項城則握緊拳頭,那硬爪便立刻縮了回去,「成為變異體之後,實力

強大的便可以隨意把身體的一部分變成獸形,在發泄情緒上,很管用不是嗎?」

趙船張了張嘴,默默的把顧項城的手緊緊握住,顧項城的手微涼,拽在手里很舒服,趙船吸了口氣,道:「可是這是有代價的,顧項城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死了,而我還活著,我會如何?」

「因為強大的實力,所以就要短命,這樣的代價,對自己,對旁人,都是太殘忍了。」

「可你又不是別人。」顧項城垂下眼,纖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眸子,低低落落的,看不清他的眼神,可趙船卻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什么,要說的又是什么。

「而且因為……有了你,我從未覺得自己會死。」

趙船呆呆的看著顧項城,他白生生的臉上徐徐浮上兩抹粉色的紅暈,顧項城抿了抿嘴,突然俯身,在他的唇上輕輕啄了啄。

「我會等著你把這個小怪物生出來的,我不會死,我會一直……」他頓了頓,挪開眼,輕輕咳了聲。

……

在研究院內,等級分化是極其明顯的,這里就如同監獄一般,只是披上了一張好聽的科學院外皮,內里,變異體就是犯人,研究者便是獄警,而胡重溫則就如同監獄長般的存在。

在此等級分化下,又有變異體之間自行的依照實力進行的排名,而在顧項城離開研究院之前,他一直是這里最厲害的……變異體。

所以,當王回歸後,這些變異體們又是會如何?

這日嚴燕朝睡了個大晚,自從他成為變異體之後,有很多習x都開始改變,他以前是名律師,嚴謹自律是他的生活習x,從來都不會晚起的他,自從融合獅子的基因之後,就成了變異體之中最懶散的了。

除了吃飯,其余時間,他都是在睡覺休息,有時候又或者只是僅僅坐著,什么都不做。

而這天當他,慢悠悠的晃盪到食堂時,看到自己常坐的桌子被人先占領了,嚴燕朝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那是他的領地啊……為什么這兩個人坐著了。

趙船的早飯吃的很清淡,只喝了一碗稀粥和一個**蛋,反觀顧項城,則是頓頓r類,就連早飯也是。

當人類融合了獸類基因後,似乎一些習x也會慢慢改變,趙船看著這些油膩的r食,覺得有些反胃,顧項城察覺到了他的變化,慢慢停下了進食,用紙巾擦了擦嘴角,趙船有些不好意思,「你不吃了嗎?」

顧項城「嗯」了一聲,說:「需要的熱量已經足夠了。」

正說著,突然從天而降一只巨大的海碗重重的坐落在了桌上,大碗里是十幾塊厚實的大r塊,還有四個炸的金黃的荷包蛋,末了底下竟然還舀了大半碗的米飯,趙船愣愣的看著這碗足量的大碗……現在還是早餐時間吧!

「喂,你們是新來的吧,這塊地方是我的,給我讓開。」

嚴燕朝單腳踩在一側椅子上,一手按著桌子,微扯開嘴角,臉上竟是跋扈的神色,他俯下-身琥珀色的眼微微眯起,警告著這兩個侵入他領地的外來者,就像是蓄勢待發的雄獅。

顧項城抬起頭,潔白的臉上沒有其余的表情,他只掃了眼前這個男人一眼,而後側臉,看向旁座那個唯恐被波及的變異體,「他是誰?」

小卒子嚇了一跳,瞄了一眼嚴燕朝,發現對方正氣勢洶洶的朝自己瞪來,臉上的皮r都顫抖了幾分,他磕磕巴巴的說:「那是我們新來的……王。」

大抵是每一群無聊的人中,都得分出一個上下高低,最強的人就是王,就是這群人的主心骨,就是擁有特權的人,以前的顧項城是如此,如今的嚴燕朝大概也是如此。

就算他是個一天有十幾個小時都睡在自己房間里的懶貨,可他是王啊,是最強的人啊,沒有人會和他反抗,沒有人敢違背他,不過這些人中可不包括顧項城。

顧項城輕「哼」了聲,緩緩站起來,臉上竟然也帶著隱隱的興奮,趙船見了,連忙起身,「顧項城,我吃飽了,我們走吧。」

顧項城一頓,原本蓄勢待發的身體瞬間恢復了平靜,他看向趙船,視線在他的肚子處愣了愣,抿嘴,有些懊惱。

狼的領地意識也是極強的,在對於入侵者的這點上比之獅子毫不遜色,可就算是如此,在好勝心與家庭伴侶之間,他們的選擇依舊是伴侶。

顧項城緊跟著趙船,他在其身後小心翼翼的護著,就怕哪個不長眼的變異體突然撲過來,傷害到了他。

被完全忽視了的雄獅非常憤怒,他想要沖過去,卻在看到那個被護著的男人聳起的肚子時,靜默了,突然他拽過身邊小卒子的衣領,惡聲道:「那個人是誰?」

已經被波及的小卒子用哽咽驚恐的哭音磕磕絆絆說:「那是……那是我們以前的王啊!」

……

回到房間,趙船就難受的把裹著的布帛取了下來,那白色的布帛上已經沾上了他x部分泌出來的r-汁,顏色有些渾濁,趙船也沒仔細去看,把布帛放在了一邊,他輕輕舒了口氣後,突然察覺,顧項城竟一直專注的看著他。

趙船有些尷尬的套上衣衫,匆忙的遮掩住自己畸形的身體,有些不自在。

可顧項城似乎沒察覺到他的尷尬,反而是拾起了趙船褪下的布帛,手指輕輕沾了沾那上面殘留的r-汁,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n味。」說罷,竟然還放在嘴邊要添上去似的。

嚇得趙船趕緊把他的手給拽住,「你做什么啊?」

「味道很香,我想……嘗嘗。」顧項城看著被趙船緊握住的手,輕松的掙開了,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趙船的頰面上,留下了個小小的坑印子。

趙船被他的話臊的臉紅,他都不知道該怎么答應了,呆看著顧項城,只覺得這個男人似乎又有些反常了。

「你別這樣。」趙船躲開了他欲往下的手,可顧項城卻不以為然,他眼竟泛起了幽黑的綠,他的唇蹭著趙船的臉頰,軟軟的癢癢的,讓人有些把持不住。

趙船有些難堪的往後縮了縮,顧項城緊跟其上,他似乎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磨磨蹭蹭的折騰著趙船就范。

顧項城的手悄悄的滑了下去,撩起趙船的衣擺,探入,順著細膩的皮膚慢騰騰的來到了那因為吸出r-汁後而消去不少的x上,一手便能握住的r,此刻沒有了干硬的腫塊,r-頭也不復干癟,反而是濕潤柔軟,像一手握住了一塊綿軟的r,他捏了捏上面圓潤的r-頭,薄唇蹭著趙船泛紅的耳廓,喉嚨里發出咕嚕嚕的聲音,竟類似於野獸的低吟。

趙船呆站著,無措的承受著,雖然心里不想,可敏感的身體卻猶如干草一般被零星的火苗點燃沸騰。

顧項城見他身體已不在緊綳僵硬,滿意的勾起嘴角,眼角上揚,趙船蹙眉,看著他這變幻的表情,呆了呆。

他趴在顧項城的懷里,衣服被撩起了大半,一只r還被男人握在手里,這模樣實在是難看,他閉起眼,輕輕的喘氣,問道:「顧項城,你為什么那么喜歡搶n黃的毛線球?」

「……嗯?」突然聽到趙船問題的顧項城皺了皺眉,他抿起嘴,眉毛挑了挑,腦海里慢慢浮現出那只大貓的樣子,還有被搶走玩具時那炸毛的模樣,頓了頓,顧項城眼里閃過一絲玩味,慢慢松開趙船,沉吟:「我還是喜歡蠢一點的貓。」

趙船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拽著自己的衣服,一手捂著肚子,慢慢的後退,「你……不是顧項城。」

「我怎么可能不是他,而且我還是更為真實的他,不過若是硬要把我和他分開的話,或許你可以叫我的小名……城城。」男人眨了眨眼,鼻尖皺了皺,嘴角上揚。

……

有很長一段時間,當趙船還是牛郎,需要為生計出賣r體時,他曾想過,顧項城之於他究竟是怎么樣的存在。

他記得他從學校退學時,他被趙母趕出家門,趙母就站在門口,看著他跪在地上,他哭著喊著,祈求母親能夠理解原諒自己,因為他真的是喜歡顧項城,他不是變態,也不是怪物,他只是單純的喜歡著一個人。

可趙母不理解,就算是趙船把頭磕破了,她也不理解,她只是轉過身進了廚房,舀了盆水,倒在了趙船頭上,然後對他說,「你啊,就算是洗的在干凈,也是臟的,你還是快走吧,我這里容不下你了。」

就因為這句話,趙船的心就徹底涼了。

後來,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否是趙母的孩子,可走都走了,斷都斷了,這些勞什子血緣也無關了。

而他那時,唯一想要明白的便是他對於顧項城究竟是何種存在。

可顧項城從來都不會說,他與顧項城在一起時,大部分時間都是那種r體的關系,然而盡管是這樣,趙船依舊是甜蜜的,似乎只要抱著顧項城,他就覺得做什么事都是心甘情願的。

可那個時候,顧項城卻一聲不吭的走了。

他被學校退學,被趕出家門,睡橋洞被人打時,顧項城通通都不在。

而那么多年過去,當他再次見到顧項城時,他的怨與憾都還在,就算所有的誤會都解開,這份遺憾的心情也是無法彌補的,他們之間漏掉了那么多年。

可,還是該說「幸好」的,幸好他沒忘記顧項城,幸好他們又見面了……

幸好,他愛的人從來都只是顧項城。

那么,眼前這個男人,又是誰?

他深深的看著那雙幽綠的眼,他想起了那個失憶懵懂,把自己當成狼在月光下嚎叫的男人。

那個人也是顧項城,可卻又不是,那個人被自己取名叫「城城」,是自己養過的一條狗的名字,那個人喜歡搶n黃的毛線團玩,喜歡趴在陽台上看月光,那個人是另一個顧項城,他叫……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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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顧小攻第二人格 城城 這個名字莫名的想讓我笑,作者對於城城也出來湊熱鬧感到很疲軟啊(口誤,是疲倦)

第十八章

「趙船你忘記我了嗎?」

顧項城……又或者可以稱為城城的男人,蹙眉,兩道眉峰間聳起了溝壑,嘴角下揚,輕輕皺了皺鼻尖,很不開心的模樣。

趙船呆呆的看著顧項城的臉,瞬息萬變之間竟做出了那么多神情,說實話,以前趙船還以為顧項城是面癱,除了抿嘴勾唇之外的表情似乎什么都不會了,可沒想到換成了城城竟然是這么生動。

城城見趙船不理自己,便俯下-身湊近了些,他的鼻尖與趙船的臉頰只有半指寬的距離,彼此的呼吸都撲在了臉龐上,趙船的嘴唇略微干澀,下唇起了死皮,干巴巴的皺著,城城愣愣的看著他有些泛白的嘴唇,咽了咽,而後伸出舌頭舔了上去。

濕潤柔軟的舌尖輕輕卷起趙船干燥的嘴唇,他嚇了一跳,猛的往後退縮,重心不穩,竟是要摔倒在地,嚇得城城連忙撲過去,把他牢牢的抱在懷里。

「你嚇死我了。」城城喘著chu氣,緊緊的勾著趙船的腰,趙船高聳的肚子被他壓的有些難受,他動了動,憋著聲音道:「你離遠些,我肚子有些難受。」

城城放開了手,趙船便撫m著肚子,肚子里的孩子因為趙船受到了驚嚇此刻也不安分的動著,在肚子里揮著他的小胳膊小腿的,攪得趙船有些頭大。

可城城卻十分驚喜,他驚奇的看著趙船圓潤的肚皮上微微凸起的一塊小拳頭似的地方,他抬起頭,兩眼亮晶晶的問:「我可以m一m他嗎?」

「恩……可以。」趙船被顧項城的這張臉給震住了,他反應遲鈍了一秒,才堪堪答應。

城城小心翼翼的用指尖輕輕碰了碰自己的肚皮,只輕輕一下,便快速的縮了回去,城城驚喜的笑開了花,他又看著那小拳頭又換了個位置,於是便循著這小怪物的動作,一點點的碰著觸著。

趙船呆呆的看著他的動作,又聽城城輕輕的問道:「我可以聽聽他的聲音嗎?」

趙船「啊」了一聲,還未來得及反應,城城便摟住了他的腰,臉親昵的蹭了蹭他的脖子,一路滑下,兩手撐在趙船身體兩側,他的耳朵緊緊地貼在趙船的肚皮上,一動不動的認真聽著他肚子里那小怪物的動彈聲。

那小怪物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屬於母親的氣息,有點像是那個想要把他殺死的家伙的氣息,可又似乎不像。

小怪物在趙船的肚子里利索的翻了個跟頭,腦袋頂著趙船的肚皮,小腿不停的蹬著,他感受到了這次的這個氣息是帶著好意,想要親近的感覺。

小怪物覺得很新奇,他又翻了個跟頭,用初長成的小腳踢了踢軟軟的厚膜,便只覺得那份親昵歡快的氣息又濃郁了,他感受著這份甜蜜的氣息,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手腳不自覺的蜷縮起來,羞答答的不再動了。

城城趴著又聽了半響,直到小怪物不在反應後,他才有些失落的抬起了頭,可似乎還有些不甘心,又用下巴蹭了蹭趙船的肚皮。

趙船只覺得肚皮上被磨得癢癢,伸腿抵住了城城的腹部,讓他遠開些。

城城卻不依,單手握住了趙船的腳踝,自趙船懷孕後,就瘦了許多,就連腳踝看起來似乎也是脆弱易折的,城城的手指輕輕扣住他的腳腕,大約只覺得這太細了,又不放心的挪了挪,移上去了些。

順著腳腕一路往上,指腹摩挲著趙船的小腿,原本簡單的動作,卻不知不覺變味了。

趙船看著城城不知不覺眯起的眼,打了個哆嗦。

他想起了那個夜晚,黑狼尖銳的牙齒、鋒利的爪子,與之那chu-壯的分-身。那個時候駕馭著這具身體的人格該是城城,是他在嗅了石蓮花後,強-暴了自己。

「你放開我。」

此時趙船已經退無可退了,他的背脊抵在牆面上,手里緊拽著床單,警惕的看著城城。

見他這模樣,城城撇了撇嘴,松開了手,卻還是不舍得的又蹭了蹭,在作罷,「你不喜歡我嗎?」他單膝跪著,蹲在趙船跟前,就像個被大人討厭了的孩子,臉上滿是委屈。

趙船輕輕的「嗯」了聲,看著他,沉沉道:「我只喜歡顧項城,你要是能夠回去,就快點讓顧項城出來。」

「為什么?明明你以前對我很好的啊。」

「因為那個時候我以為你是顧項城。」

趙船見他傷心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顧項城知道你的存在嗎?」

「他不知道我的存在,每次我出來時,他都以為自己是睡著了。」

城城的手掌蹭了蹭趙船的臉頰,揚起嘴角,眼角微微眯起,「要說啊,這個世上大概就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我的存在了。」

「那么從研究院里逃出去的也是你?」

城城點點頭,食指勾住了趙船的大拇指,見他沒反應,便心里竊喜了下。

「你是怎么做的,顧項城說,若是沒有研究院里面的人,是g本逃不出去的。」

「研究院里有個叫錢塞的男人,他的愛人被一個獸化的變異體殺死了,我就對他說,我可以替他報仇,但條件是送我出島。」

「研究者不能處決變異體嗎?」

「可以,只是那個變異體非常珍貴。」城城歪著頭,扯開嘴說道:「那個變異體獸化後是一條藍色的人魚,我記得我把它殺死的時候,他滴下的眼淚、流出的鮮血都是藍色的,非常漂亮。」

「那時,胡重溫發現這條人魚死了,都快氣炸了。」城城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他見趙船不說話了,便又蹭了過去,勾著趙船大拇指的食指動了動,討好著他,「我不想那么快回去,你讓我在呆會兒吧 。」

趙船剛想說話,就聽門外傳來的聲音,是胡重溫讓人來叫趙船過去檢查身體的,這邊城城聽了,立刻就起身去開門,笑著歡送趙船出去。

城城咬著趙船的耳朵輕聲說:「我在呆會兒,等你回來了,我保准還你個完完整整的顧項城。」

等趙船走後,城城便從趙船房里出來了,他走到門前那面白牆上,看到牆面上深刻的抓痕,輕抿起唇,嘴角若有若無的彎了彎。

……

嚴燕朝吃完了一大海碗的早飯之後,就開始晃盪到了圖書室,研究院的圖書室里十分冷清,變異體都不喜歡來這里,不論是沒文化還是上過幾年學的變異體在研究院里都似乎極為抗拒這些來自外界的信息。

他們呆在這個折斷他們翅膀的牢籠里,其實每個人都深深的害怕,他們知道自己的死期,他們也知道自己必須依靠研究院才能活下去,於是……他們便任由自己變成一具行屍走r,任由研究院差遣。

可這其中也總有一些新來的,還抱有著一絲希望的變異體,而嚴燕朝就是其中一個。

嚴燕朝以前是個律師,他一直是個恪守法律的好公民,雖然在對人對事上有時候囂張了些,可他覺得就這點小缺點也沒差吧,然而沒想到在他打贏了某場官司後,還沒得瑟幾下,就被人打暈裝了麻袋,醒來時,已經完成了基因實驗的初步注s。

手背撐著下巴,嚴燕朝看著書頁上的字跡,他晃了晃腦袋,嚴燕朝覺得自己似乎融合了獸類基因後,大腦就不夠用了,這才剛看幾行字,就想睡覺了。

他抹了抹嘴角邊的口水,眯起眼,看著書頁上的文字跳舞,昏昏沉沉的欲睡。

突然跟前「啪」的一下,嚴燕朝打了個哆嗦,琥珀色的瞳孔瞬間豎起,他怒視著眼前的人。

城城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手指蜷縮著撐在桌面上,身體微微傾俯身,幽綠的眼仿佛看穿了嚴燕朝全身的弱點。

……接上文

早在很久以前,城城就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作為這具身體的副人格,他無法隨時輕易的出來,而是只有在顧項城心里有所想,卻無法辦到時,他才會代替他完成。

城城就像個影子,或者說他本就是顧項城所有欲-望發生的影子,他的存在,大抵只是為了為顧項城鋪路.

從很早開始,便是如此。

城城第一次的覺醒是在顧項城九歲的時候。

那時,顧司令對於顧項城的教導便是嚴苛無情的了,顧項城常常會因為多說一句話,少做一件事,而被顧司令責罰。

顧司令對待小少爺的苛刻,連帶著家里家外的人都知道了,他們覺得顧項城這個孩子是不討喜的,也因顧司令的原配有早早的死了,便想著法子塞著女人給顧司令,顧項城的小媽就是其中的一個,學歷高嘴也甜,最後終於是讓顧司令動心了,娶了她續弦。

可這小媽對顧項城卻不好,表里表外都是一套,常常會在顧司令在外時,便依著顧司令定下的家規,變著法的去整治顧項城。

要說她這么討厭顧項城的原因也就是,顧項城在第一次見到她時,冷著臉說了句「賤人」,當時顧司令就給了顧項城一巴掌,而這女人的臉色也變了。

這種被人捏著整治的日子實在不好過,終於有一日,這小媽把他母親的照片扔在地上後,顧項城忍不住了。

在顧司令嚴厲的教導下,顧項城所要鍛煉的自然還有其身體素質,可他再怎么鍛煉,也不過是在同齡人中稍顯一籌,在這個年長自己二十歲的女人面前,他的推搡與拳頭,g本是不被放在眼中的。

顧項城被他的小媽退下了樓梯,他從階梯上一層一層的滾下去,磕破了腦袋,蹭傷了臉,一條胳膊還斷了,可是顧司令知道後,卻是又給了他一巴掌,一句安慰的話都不說,而是冷看著他,說他,目無尊長。

顧司令沒讓他去醫院,而是讓家庭醫生來給他包扎,說是,他太讓人難堪了,傳出去丟臉。

那夜,他一個人蜷在被窩里,眼淚一滴滴的往下落,他不敢哭出聲來,只抽泣著咬著下唇,打著噎,輕輕的哽咽的喊著他母親的名字,那個因為生他而死的女人,那個他從未見過的媽媽。

也就是那夜,城城從這具哭泣的身體里清醒了過來。

那天晚上,城城循著記憶,來到了小媽房間的門外,顧司令因為常常會有公事處理,與她的房間是分開的。而這樣也方便了城城的行動,他定定的看著緊閉的房門,扯開嘴角,而後又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待過了一月後,顧項城的身體完全康復後,城城便再次出來了,依舊是夜晚,只不過這次不同的是,他拿了食用油和一盒火柴。

小瓶的食用油與打火機,都是他放學回家時,在路上的商店里購買的,盡管顧司令家有專門司機,可他卻從不會讓顧項城坐,用顧司令的話來說,孩子的驕奢是從小養成的,他絕不會讓顧項城養成如此。

不過這也是方便了城城。

那天晚上,城城來到小媽的門前,他看著緊閉的門,任由自己內心的怨憤放大,再也不用壓抑的心情讓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種感覺,就像是饕餮被關在籠中,飢餓了上萬年之後,再度降世於世間一般。

他扯開嘴角,緩緩的打開門,把油倒在了床邊,他看著小媽熟睡的臉,牙齒相磨,吐出了「賤人」,劃開火柴,扔了下去。

之後……城城是被顧司令從被窩里給生生拽出來的,火勢蔓延的很迅速,很快就燒到了城城的房間,顧司令抱起他,便往外跑,可城城卻掙扎的跳了下來,拿起了桌上母親的照片,才跟著顧司令跑了出去。

那夜之後的第二日,當顧項城睜開眼醒來時,便發現自己身處異地,而那個對他刻薄的小媽也被燒成了重度燒傷。

那是城城第一次的覺醒,卻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嚴燕朝從圖書室里出來時,左眼腫的烏青,用城城的話來說,「你這只眼看著讓我討厭。」

作為新晉的王,身上的每一處傷痕都是底下那一群小卒子所隨時關心的事。

某個大膽的小卒子偷偷的瞄了一眼嚴燕朝泛起淤青的左眼,不巧又看見了嚴燕朝缺了一角的門牙,咽了咽,因為好奇作祟,他抱著不死也殘了的心態,問道:「老大,你……你的牙怎么了?」

自從門牙缺了一角之後,嚴燕朝的舌尖總是不經意的去舔,此刻聽他問,他的臉色實在難看,y沉著臉,黑壓壓的俯視著小卒子,昂起下巴,緩緩道:「吃飯時磕到了,怎么了有意見!」

小卒子嚇得腿都軟了,彎著腰畏畏縮縮的不敢說一句話。

嚴燕朝鼻孔出氣,罵罵咧咧了一句,便轉身走了,小卒子驚訝的看著他雄赳赳的背影,又不禁疑惑,自己剛才聽到的話,老大的牙缺了角,和前任「王」有什么關系?

……

錢塞在一旁記錄著趙船身體的各項指標,他這幾年來一直呆在胡重溫身邊做事,慢慢下來,也從原來的一個小助手變成了胡重溫身邊不可缺少的助理,原本這種記錄的工作已經不用他來做了,可是趙船身體特殊,各項身體指標的記錄都是不可有絲毫的差錯。

「胎兒比昨天更加活躍了啊!」胡重溫一番檢查下來,意味深長的看著趙船。

趙船當然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不過他心里實在對胡重溫沒有好感,對胡重溫的話也是視若無睹,每日只按照行程完成檢查後,等助手替他換上自己的衣服後,他便要走時,胡重溫卻又叫住了他。

「趙船,和我去看樣東西吧。」

胡重溫把眼鏡摘下,一雙細長的眼微微眯起,瘦削的兩頰堆起了褶子,趙船剛想說「不」,一旁的錢塞便打開了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該往這邊走了。

顧項城曾說研究院便是地獄,只有死人才會進來的地方。

這些天,趙船來到這里,其實只看到了研究院的表面,他以為自己知道了全部,他以為這個看似安靜的研究院並不可怖,可他卻未料到原來自己的認知是那么淺薄,他其實從未深入了解過這里的每一層。

那些垂死掙扎的人類,那些因為基因注s而活生生痛死的人類,那些暴走獸化被處決的變異體,他們的死寂怨憤游盪在這里的每一層,那些哀嚎……從未停止過。

而胡重溫帶趙船去看的則是研究院里最令人戰栗的地方,未知怪物的孕育之地,染有鮮血的溫床,痛苦與絕望最為密集的悲鳴之地。

趙船驚懼的看著玻璃牆內形態各異的畸形人類,「這些人……」

胡重溫走帶他的身側,他把目光緩緩地從趙船臉上移開,細長的眼角勾起,徐徐道:「這些都是和你一樣孕有變異體孩子的人類,你們前期的反應幾乎是一模一樣,惡心孕吐、身體的消瘦、初r的分泌,可後期卻是截然不同。」

胡重溫頓了頓,看向趙船,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你也許是生,可他們卻是必死無疑。」

「待兩個月後,他們的肚子將會高高聳起,胎兒快速的長大,無節制的吸食著母體的生命力。」

胡重溫的手指輕輕彈了彈一面玻璃牆,趙船看去,只見一個女人痛苦的靠在床上,這個女人的肚子碩大,與之消瘦的身體成了詭異的對比,而女人似乎連稍微呼吸都顯得困難。

「那個女人就快死了。」胡重溫慢慢劃過玻璃,指甲摩擦過玻璃面,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這個女人對於物種實驗雖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不過好歹也是個數據。」

趙船皺眉,垂下眼,可他還是忍不住顫抖,他的腿像是灌了鉛一樣,緩慢沉重的跟在胡重溫身後。

「還有一樣好東西要讓你看看。」胡重溫咧嘴微微露齒,腳步輕快的走在前面。

他們來到了一處血跡斑斑的玻璃牆前,趙船抬起頭,只看了一眼,便僵硬在了原地。

胡重溫瞥了他一眼,勾起唇,緩緩道:「趙船,你要知道,你現在的命是握在誰的手里。」

「你肚子里的不是你的孩子,而是個隨時會爆發的定時炸彈,也許你會一時錯覺,但是請你別輕易的相信這些,神經細胞剛剛長成就懂得吸食母體生命的怪物,他們永遠都不會理解你的這份愛心……」

「所以,別和我作對,我和你說話,你好好應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