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1 / 2)

麻哥帶著幾名戰士像蛇一般爬到田壩上,無聲無響地摸掉了兩個游動哨。高軍武立即帶著戰士們從黑夜中突然殺出,驚醒過來的敵人連槍也來不及放便送了命。不少日軍和克欽人被剌刀捅穿,腦袋被手榴彈砸碎時還在夢中。

一場干脆利落的夜襲戰!日軍火化兵和克欽人被干凈利落一個不剩地干掉,包括5名美國空軍官兵和李樹正在內的43名中國戰俘被成功解救,第1中隊無一傷亡。天亮之前,高軍武等人成功從日軍接合部穿過,泅過色當河,全部回到了橋東師部。

當李樹正團長和高軍武同時出現在戴安瀾跟前時,高軍武受到了表揚,而對丟失陣地淪為戰俘又被戰友解救歸來的李樹正,戴師長的態度非常嚴肅。

他盯著李樹正,掩飾不住的痛惜:「李團長,就因為你的優柔寡斷,處置失當,損失了上千名弟兄。同古戰局嚴重惡化到如此地步,弟兄們身陷險境,都是你這一重大疏忽造成!」

李樹正心里早就愧疚之至,無奈之余,只得說道:「師長,當時的情況是……我真以為他們是手無寸鐵的緬甸老百姓吶!」

戴安瀾神色嚴峻:「日本人用同樣的手段對付過騎兵團,為什么沒有成功,而你就上了當?」

戴安瀾此處說的「同樣的手段」是指前一天早上,日軍及緬j百余人化裝成當地土著,在牛車中暗藏槍械炸彈,企圖經色當河橋頭混入城內。被騎兵團查出,當即全部殲滅。

李樹正也表現得像個真漢子,身子一挺說道:「卑職丟失了陣地,讓這么多兄弟送了性命,萬死難辭其咎,我只要求師長能最後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我李樹正親率工兵團去把飛機場奪回來,不成功,便成仁!」

戴安瀾兩道劍眉倏地豎起:「那不是勇敢,是愚蠢,蠻干,是想讓全團弟兄都陪著你去送死。」

中國遠征軍第四節(3)

李樹正一把從桌上抓起手槍,「嗒」地頂上火,痛切大呼:「樹正踏出國門之際,便巳發誓精忠報國,早做好血灑疆場,光宗耀祖的准備,可萬萬沒想到竟然鑄成這等大錯,軍法當誅,樹正絕非貪生怕死之徒,可惜不能再助師長殺敵,師長保重!」話音剛落,他將槍口對准自己的太陽x,陡地扣動了扳機……

戴安瀾一聲驚呼,制止的手勢停在空中,一縷鮮紅的血從李樹正額角流下,圓睜的雙目顯出死不瞑目的遺憾,高大的身子緩緩委頓於地。

靜默良久,戴安瀾走到他身邊,沉痛的蹲下身子,為他撫合上雙眼,嘆了口氣,回頭對身邊的士兵說:「好好安葬李團長。」

日軍占領距同古6公里的克永岡機場後,每天從這里出動飛機,肆無忌憚地貼著同古城的房頂和樹梢飛行,對同古四周的防御工事,不分晝夜地轟炸掃s。守軍陣地上的泥土被炸得像是被犁過一樣蓬松,日軍的坦克掩護著步兵不斷發起攻擊。屍橫遍地,血浪滔天,戴安瀾卻始終指揮200師傾力死戰,守軍陣地一直屹立不動。

1天,2天,3天……掰著指頭數固守的日子,所有血染征袍,傷痕累累的官兵全都望穿雙眼,援兵!援兵!他媽的援兵跑到哪兒去了?!

中國人英國人的援兵杳如黃鶴,日本人的援兵卻相繼趕到了。

竹內寬將軍怎么也沒想到,他的大軍會在同古遇到了他入緬以來最為猛烈的抵抗。

他很快便從戰俘口中了解到,阻擋在他前進道路上的,竟然只是中國的一個師,也就9000多人。

這讓他大為震驚,中國的一個師怎么會有如此頑強的戰斗精神和如此猛烈的火力?給他的部隊造成的傷亡前所未有,鏊戰巳逾10日,報上來的損失數字令他心驚r跳,全師團傷亡官兵巳經超過5000人,平均每天損失四五百人,這仗,怎么會如此難打?過去在戰場和紙糊的人兒一捅就破的中國軍隊,怎么突然變成了金剛之身?

心高氣傲的竹內寬將軍終於品嘗到失敗和羞辱的滋味,日本南方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在電報中對他作戰不力進行了一番申斥後,還給他派來了一支強大的援兵。

日本援兵的到來,同古戰局一夜之間發生逆轉。

奉命增援200師的新編第22師在廖耀湘的指揮下也在一路攻擊前進,卻遭到日本人的有力阻截,進展艱難。200師與新22師彼此槍炮聲可聞,卻遲遲無師。

當一輪新的太陽從山岳的晨霧中蹣跚升起時,日軍同時從東、南、西三面向同古城展開了最猛烈的攻擊,槍炮聲再一次響徹同古。

一撥撥日軍像蝗蟲般擁向城區,攀房爬屋,與中國官兵爭奪制高點,敵人的坦克車與裝甲車也轟隆隆地開進了城區,與中國官兵展開了激烈巷戰。

坦克轟鳴著向頑強無畏的中國士兵沖去,殷紅的鮮血四處飛濺,冰冷的鋼制履帶沾著中國士兵的血r向前滾去。危急關頭,中國人紛紛組織起敢死隊,身上捆著10幾枚手榴彈,向坦克隱蔽接近,然後一躍而起,拉響手榴彈與敵坦克同歸於盡。

日本人象永遠也消滅不完一般,不斷襲來……

戴安瀾奉命堅守,已經 過去1周多了。

28日上午,特務大隊2、3中隊相繼歸來,同樣奉命趕回來的戰車團和他們一起堅守在橋東面的河堤上,對西岸每一個出現在他們視線中的日本人s擊。

旱季里的色當河比雨季里窄了許多,也淺了許多,兩岸l露的河灘幾乎比河面更寬。河水發綠,不少地方幾乎成了疑固不動的死水,河面上,漂浮著污穢的亂草雜物和浮屍。AK小說txt小說上傳分享

中國遠征軍第四節(4)

日軍在對東岸實施猛烈轟炸後,組織了敢死隊沖上大橋,在特務大隊和戰車團組成的密集火網下,頭上纏著白帶子的日軍敢死隊員上一批死一批,無一生還。

為配合對大橋的奪取,日軍還將汽車上的發動機拆下來裝在木船和竹筏上上,臨時改裝成「土汽艇」,滿載士兵向東岸沖來,雖然有不少沖上了東岸的河灘上,卻很少有人能夠再進一步爬上東岸的河堤。戰斗進入了持續的膠作狀態。

這窄窄的一道小河成了日軍的地獄之門。一次次驚心動魄的自殺性沖鋒,都以在河灘上鋪下一層新鮮的屍體而告終。

但是,這天深夜日軍的沖鋒幾乎就成功了,借著濃濃夜色的掩護,他們不僅沖上了東岸,還差點兒攻進了師指揮部,導致師部與各陣地的通信一度中斷。戴安瀾手持輕機槍,沖到前沿,直接面對日軍指揮戰斗。幸虧特務大隊和騎兵團緊急派兵馳援,才一起將這股日本兵一個不剩地殲滅在河灘上。

面對中國軍隊的頑強防守,久攻不下的日本人想出了一個毒招。

29日天亮不久,從色當河大橋日軍占據的橋西陣地上突然走出了一大群赤手空拳的人,大約有200來人,其中既有被俘的中國士兵,更多的則是緬甸華僑。中國人走在前面,手持機槍步槍的日本人則跟在他們後面。而且,一邊往前走,還一邊著中國士兵和華僑大聲喊:「都是自己人,不要開槍!都是自己人,不要開槍!」

守在橋東陣地上的中國官兵一聽就愣了。他們喊的全都是中國話,戰友同胞啊!這可怎么辦?

高軍武一看急了,媽的小鬼子,正大光明地較量不過,居然使出了如此y狠的招!

看到這群人離自己的陣地越來越近,邵青陽更沒轍了:「這他媽的咋個整?我們總不能打自家弟兄和華僑啊?」

高軍武畢竟腦子轉得快,馬上對巳經急得上了火的邵青陽說道:「我組織幾個弟兄一齊喊『就地卧倒』,弟兄們再開槍打後面的鬼子。」

「好,就這么整!」

高軍武低聲吩咐了身邊的幾個戰士後,手一揮,突然整齊地大喊:「就地卧倒!就地卧倒!」

被俘士兵和華僑一聽,「噗啦」一下全趴在了橋面上。

邵青陽一聲大吼:「弟兄們,打它狗日的!」

橋頭陣地上的各種輕重武器一齊開火,打得後面的鬼子七歪八倒,槍聲一停,趴在橋面上的中國士兵與華僑立即起身向著橋東飛跑,日本人的槍跟著就響了,中國士兵和華僑被打死不少,但總算有100來人活著跑進了橋東的陣地,中國官兵的武器,再次響起。

烈日如火,中國遠征軍自進入緬甸以後就沒有下過一滴雨。在這烘爐般的溫度里,瘧疾和痢疾開始使雙方的死亡人數增加。而更為嚴重的,是缺水的威脅。色當河就在眼前,離得遠的大約有100米,近的則的只有六七十米。但是,對彼此雙方的士兵來說,即便想從河中取哪怕是一滴水,也必須以生命作價。

邵青陽覺得自己的精神完全垮了,他手下這幫時常讓他引以為驕傲的士兵整天趴在工事里,吁吁喘息,虛弱得幾乎不能用步槍對敵人s擊。

「大隊長,還有煙么?給我一支。」麻哥彎著腰,跑到邵青陽身邊。

邵青陽有氣無力地掏出揉得皺巴巴的半包煙卷遞給他:「拿去吧,我還有幾包。」他的嗓子眼里像塞進了一把沙子。

麻哥突然悲哀地說道,「看樣兒,我們……這回都得死在這里了。」

中國遠征軍第四節(5)

邵青陽道:「死……就死吧,那么多弟兄都死了,還在乎多我一個。咳,媽媽的,喉嚨里火苗亂躥,日本人要讓我先泡在河里喝個夠再朝我開槍,我都願意。」

再無精神說話,邵青陽仰靠在壕沿上,閉上了眼睛。正午時分,烈焰當空,瞳仁里跳動著一個個迷離的光團。他注意到唯有高軍武明顯地比所有人都來得強壯。這個他眼中天生的軍人,已經完全找不到學生氣的樣子,全然是個成熟的鐵漢子了:臉頰和脖頸被熱風和烈日吹曬成黑色,起了皺紋,一張闊而厚實的嘴,裂開了無數條小口子,像大鋸拉過的痕跡。他走起路來很急速,有如虎跳。

29日這一天曙色初起的時候,老天突然y沉下來,天邊甚至響起了令人振奮的雷聲。戰場出人意料地開始了寂靜。雙方的士兵似乎都培加珍惜這一點充滿希望而且難得的寂靜。

但是,一種前所未聞的臭味四下飄散,逐漸充斥了整條戰線。這是長時間曝曬於太陽下的數千具屍體散發出來的惡臭。緬甸的旱季熾熱如火,呆在戰壕工事里的士兵整天猶如呆在上了汽的蒸籠里,一動不動,也是揮汗如雨,而那些散卧或是堆積在河灘、大街、以及各個工事前的雙方士兵的屍體,則給生者帶來了麻煩……粘乎乎,滑膩膩的惡臭一刻不停地向著雙方陣地漫涌而去,使人吃不下任何東西。密密麻麻的紅頭綠蒼蠅四處飛舞。可怕的瘟疫巳經開始流行,每一個士兵都為之恐懼。

惡臭與瘟疫決不偏袒任何一方。在這樣的情況下,西岸日軍橋頭陣地首先出現一個手執紅十字小旗的軍官,向著大橋中央走來。過了不一會兒,東岸中國遠征軍橋頭陣地也出現了同樣手執紅十字小旗的軍官,他們面對面神情嚴峻地進行談判。

協議很快在口頭上達成了,由雙方士兵組成各自的安葬隊掩埋陣地前沿的死屍;安葬隊員一律只穿褲衩;河堤工事里的士兵不准把頭伸出胸牆之上。雙方的談判軍官都鄭重地以軍人的榮譽對協議的執行作了擔保。

簡短的停戰差不多是超現實主義的。

但這個並不嚴謹的協議雙方均未嚴格執行。當安葬隊員下到河灘後,工事里冒出了無數刺刀和士兵的腦袋。緊張不安的氣氛籠罩了色當河兩岸的陣地。

拿著鎬,提著鍬,一隊隊渾身上下僅穿著一條褲衩的士兵爬出戰壕,無聲而忐忑不安地向著河灘走去。

高軍武的第一中隊也參加了安葬隊。那情景真象是一次奇特而場面宏大的人體展覽,那么多著身子的人在鋪滿腐屍爛r的河灘上蠕動,胖的、壯的、瘦的、高的、矮的……走在前面的士兵突然歡呼起來,呼隆一聲向著色當河跑去。所有的安葬隊員全亂了套。

高軍武狂喘著奔到河邊上,看見長長的河灘巳經卧滿了的身子,所有的人都把頭伸進了河里,象干渴巳久的牛一樣狂喝暴飲。喝夠了的,則用手把河水往頭上、身上猛澆。他們顯得那么痛快,那么興高彩烈。

對面的日本人也大呼小叫地沖到了河邊,滿河一片水花。

高軍武不顧一切地趴了下去,他的腦袋、胸膛、肩膀全泡在水里……啊,水,涼津津賽若甘露般的水啊!他毫不顧被上千只手攪起的泥腥泡沫,拼命地喝了個夠。

當他昂起頭來,看見了對面滿地躺著的日本人,他們也同自己一樣有著毫無區別的四肢、腦袋和身子……啊,人!難道母親忍著巨大陣痛生下這些著身子的人,就是為了讓他們長大後相互殘殺嗎?人是多么的可親可憐而又可憎可恨!

高軍武喝夠了,肚子脹得象個壇子,再多一滴水也會溢出來,但他仍然浸泡在水里。他舍不得離開水,離開水給他帶來的巨大。沙子柔軟軟如綿,水流輕拂皮膚,感覺是那樣的甜蜜舒坦而鮮明。

陡地,他的瞳孔發直,跳了起來,緊靠在他身邊的,是一具早巳腐爛的日本人的屍體,巳經腫脹得象皮球一樣,手和發泡的面孔是烏黑的,頭皮被揭掉了一大塊,里面爬滿了白生生的蛆,一股粘稠的屍水正向他剛才喝水的地方流去……

啊,哪兒才只這一具屍體呀!沿著河灘的淺水中幾乎都是死屍,活著的人卻毫不忌諱地趴在死人身上象痛飲法國香檳似的痛飲著河水。

頓時,他的胃里倒海翻江,把剛才喝下去的河水,「哇哇」地吐了出來。

這也是一種瘟疫,頃刻間滿河灘到處都有人在嘔吐,在呻吟。

終於,河灘上的喧囂結束了,人們又回到了慘烈的現實之中。安葬隊員四下散下,一部分人首先用鎬和鍬在河灘上挖掘出一個個巨大的坑,其他的人則把屍體搬運到坑邊,再扔進坑里。

「我再也不能吃東西了……我完了……今後無論再好的東西……也充滿了腐屍的惡臭味!〃古良吃力地抓住一具屍體兩只腳踝,哀哀地對高軍武嘮叨。

高軍武目光呆滯,抓住屍體的雙肩機械地往前移動。此刻,他覺得自己也好象變成了一具猙獰丑陋的腐屍。

傍晚的時候,最後一具屍體被扔進坑里。這時一聲槍響打破寂靜,微弱的槍聲比睛空霹靂更震懾人心。在這萬分不安的時刻,所有河灘上的人除呼吸外,停止了一切活動。空氣凝固了許久,再沒有聽到第二聲槍響,於是才明白是哪一位冒失鬼的槍走了火。大家緩過氣來繼續完成了余下的工作。當河灘上再也看不見一具屍體後,他們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工事里。

兩分鍾後,某個地方一支步槍開火了,戰場上又再次響徹了槍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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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遠征軍第五節(1)

連日輪番轟炸,同古已經淪為一片焦土。

傷員在不斷增加,葯品供給卻幾乎告罄,彈葯也開始缺乏。日本人源源不絕的往上沖,攻勢不但不減,反而越來越強了。

承諾堅守同古,必須堅守,無論如何不能退卻!

戴安瀾沿著彎彎曲曲的戰壕,巡視著自己彈坑累累的陣地。連日激戰使這位威風凜凜的少將師長此刻看上去疲憊不堪。他巳經兩處負傷,胳膊上包扎了綳帶,姜黃色的呢子軍服被彈片撕開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染著血漬的襯衣來。

一個可怕的消息傳來,自私自利的英國人終於拋棄了中國盟友,他們倉惶撤退,根本沒有通知中國人,就把同古側翼暴露給了日本人。

緊接著又收到消息,西面的南陽火車站失守——日軍第18師團從馬來亞火速趕到同古參戰,正是他們攻下了南陽火車站。日本援軍的不斷投入,大大改變了戰場的態勢。

孤軍奮戰了12天的200師官兵傷亡巳逾3000人,彈葯將盡,給養不繼,三面被圍,巳經陷入即將全軍覆沒的險境。

一場同樣硝煙彌漫、決定200師存亡和決定著戴安瀾生死的爭斗在遠離同古的軍部展開……

緬甸三月的清晨,霧藹繚繞,白色的霧氣掩蓋了戰火摧殘後的滿目狼籍,依依的顯露殘存的秀麗與安靜祥和。

15集團軍司令官飯田下令發給士兵每人一聽繳獲的英軍的牛r罐頭作早餐,他希望今天一舉拿下同古,結束這場持續了十余天的戰斗。

飯田對重慶政府的200師有著特殊的仇恨,恨不得生吞了戴安瀾。這支中國的精銳部隊在血戰昆侖山之時擊斃了他的小舅子中村正雄,面對即將任由自己蹂躪的失敗者,他的心中充滿了亢奮感。

在經過一場地毯式的密集轟炸後,密密麻麻的日本軍隊向同古合圍過來。

防御陣地象每次發起進攻時一樣靜悄悄的,沒有動靜,日軍越越近,依然沒有聲音,不見任何動靜、人聲,日本人開始膽戰心驚,放慢了速度。

除了幾聲零星的爆炸,同古城一片寂靜。

疑惑不定的飯田舉著望遠鏡徒勞的張望。一個讓他幾乎合不攏嘴的消息傳來:同古已是一座空城,200師不知去向。

飯田呆呆的望著霧氣還未完全散盡的戰場,良久回不過神來,腦海中不停盤旋:馬上就將全軍覆沒的200師飛到哪里去了?

這一切,來自於杜聿明的堅持。

此時,200師已經順利撤出同古,秘密渡過色當河,開赴耶達謝了。

戴安瀾可能想象不到,同古大戰在前方打了12天,史迪威和杜聿明就在後方天昏地暗的吵了12天。

史迪威一味督促廖耀湘抓緊進攻,與戴安瀾匯合,打算實現會同第6軍、第66軍與英國人一起向日本人發起猛攻,一舉收復仰光,再籍此將日本人全部趕出緬甸,所以堅持要200師固守同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