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部分(1 / 2)

功能 和功能!太史慈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飛花輕夢竟然無功而返!

兩人的眼神在剎那間對視在一起,似可撞出火花。

心有所感下,兩人再次縱馬上前。

武功到了兩人這種境界,用過的招數就沒有再用一遍的價值了。

所以太史慈出了自己的第四槍,火舞流風!

一剎那間,空中盡是銀槍劃過的殘痕,擊向趙雲。

這一刻,太史慈好似千手觀音!那銀槍已經盡得天地之妙,正如天無縫,地無缺,海無歇,風無止,火無休。

可剛、可柔、可疾、可緩、可動、可靜……

趙雲此刻根本不能有r眼去分辨太史慈的槍法,手中的銀槍光閃如虹,吞吐開闔之際,又飄逸,又凝重,好似一條軟帶,輕柔曲折,飄忽不定。

太史慈的槍是玄之又玄,趙雲的槍是眾妙之門。

兩個人只不過是天地中的滄海一粟,可是卻在兩人的銀槍中變化出了一花一世界的美妙宇宙。

驀地,槍影失去。

這雪原由燦爛趨於平淡。

兩人對視。

趙雲微笑道:「兄台,你可夠了?」

太史慈哈哈笑道:「又非要分出生死,如此住手恰到好處,正如酒醉七分,才是動人,若是再打,只怕你我都再沒有機會在品味這人世間精彩了。」

的確,再打下去便是同歸於盡的局面。

趙雲緩緩閉上雙目,臉上露出了驚心動魄的神采,顯然是在回味剛才的一戰。

太史慈卻扛著長槍,仰天凝視:這是趙雲,那么戰神呂布呢?

呂奉先,你可知道此刻我是多么的「想念」你啊!

蒼天又開始下雪。

良久,太史慈才反應過來,收起銀槍笑道:「子龍兄,小弟東萊太史慈。」

趙雲轉過頭看看此刻還在發呆的許褚,心知是這人透漏了自己的身份,又對太史慈微笑道:「我想也是你,可以在槍法上與我常山趙子龍並駕齊驅的只有你東萊太史慈了。」

兩人酣戰至此,彼此相互珍視,立時引對方為自己的好友。太史慈尤其對趙雲那種絕不卑躬屈膝、英雄見慣亦常人的氣度所滿意。

談笑風生,並肩而行,策馬回城。

許褚這莽漢卻湊了上來,太史慈為兩人作過介紹後,笑道:「仲康怎么會和子龍兄打了起來?」

許褚老臉一紅,尷尬起來,期期艾艾不肯說話。

,趙雲在旁邊苦笑道:「那里有什么原因?不過是在酒館中不小心互撞了一下肩膀,仲康兄覺得小弟力量不錯,就扯著小弟要到城外大打一場。」

頓了一頓道:「畢竟對手難得。」

許褚是直爽之人,聞言一擺手道:「子龍兄客氣了,我許褚並不是你的對手,不過,嘿嘿,今天你的槍法我可是看了個一清二楚。他日你我再戰一場就不知道誰輸誰贏了!」

趙雲微笑道:「好。」

許褚大喜道:「一言為定!」

趙雲點頭,太史慈在旁大樂:這許褚還真是能死纏爛打,不愧為「痴」!

城門遙遙在望。趙雲停下馬來,對太史慈依依不舍道:「趙雲還要回盧府,就此別過。」

太史慈這才知道公孫瓚在盧植的府中停留。點頭道:「若是子龍有閑,可到劉府找我,找時間咱們多聚一些時日。」

趙雲皺了皺眉,嘆了口氣。旋又解釋道:「子義兄千萬別誤會,小弟並非不願意與子義兄和仲康兄相聚,只是……」欲言又止,顯是有難言之隱。

太史慈當然對趙雲的想法心知肚明,那公孫瓚剛愎自用,以趙雲這樣的人才當然會過的不開心了。

自己當然非常想要招攬趙雲,但眼前不是時候,看來唯有日後緩緩圖之,打定主意,太史慈拍了拍趙雲的肩膀,理解道:「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古今英雄哪有幾人不寂寞?」

趙雲聞言,巨震抬頭,不能相信地看向了太史慈。顯是被太史慈說到了心里。

太史慈看著這在歷史上的蜀漢軍團一直不大受重用的常勝將軍,心中生出感慨,微笑道:「子龍也不必傷感,和氏璧也並非是人人識貨,但終有大放光彩的一天,所謂『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子龍兄只不過是少了那陣『送我上青雲』的借力東風。」

趙雲何等樣人?哪能聽不出太史慈的弦外之音,無奈自己對自己的為人是心知肚明,現在讓他舍棄公孫瓚,只怕他做不到,此刻聞言點頭道:「趙雲曉得子義兄的意思了。他日有緣,必來相會!」

太史慈大喜,心知趙雲如此說,這事情就成了一半,連忙解下自己那把怪異的長劍,遞到趙雲手中道:「今日一戰,太史慈受益匪淺,可惜此身別無長物,無以為贈,這把長劍伴我多時,便送給子龍兄留作紀念如何?」

趙雲接過長劍,眼中閃過驚異的神色,顯然是從長劍中看出了太史慈武功的奧妙之處,點頭道:「見此劍如見子義兄!」

太史慈大笑道:「我知子龍是守信之人!」

趙雲也不答話,一策馬,閃電般離去。

太史慈看的悠然神往。

常山子龍,「守」絕天下。

第一部第四卷第九章何氏

太史慈睜開眼時,天已大亮。側耳聽去,外面竟有了一兩聲小鳥的叫聲。

到底是春天了!也不知江南的紅豆是否開始有人采摘。

太史慈精赤著身子坐了起來,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回首看去,卻見劉璇這佳人正在甜甜的夢中,玉體橫陳,擁被而眠,嘴角猶掛著無比幸福滿足的笑意。

太史慈愛憐地俯下身去,吻了一口這依然童真宛若少女的嬌妻。

想起昨天的種種遭遇,不由的啞然失笑,不知是否被昨日蔡文姬的恬淡自如的態度弄得獨自氣苦無處發泄,又或是與趙雲的一戰激起了滔天戰意,昨晚在床榻之上與劉璇不知大戰了多少了回合,弄得這心愛的人兒連連求饒、疲倦欲死,偏又無限的滿足。

不過自己卻得到了恰到好處的放松,今早起來,精神百倍,出奇的神清氣爽。

要是在青州,此刻自己只怕已經陷入到大量的公務中而不可自拔,不過眼下在洛陽自己尚算是閑人一個,只怕睡到太陽落山都無人理會。

也好,偷得浮生半日閑,難得今日無事,想起曹c這老朋友,覺得應該去拜訪一下,連忙穿好衣服,又為劉璇弄好被子,免得她著涼,若是被自己開門的風吹得起癬就不妙了。

待一切收拾停當後,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才出門,就看見自己的兩位大舅哥兒滿臉的氣急敗壞從走廊處匆匆而過。看樣子是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太史慈心中大奇,連忙跟了去。

才看見兩兄弟進了那天招待賓客們的大廳,就聽見里面傳出了摔擊東西的聲音,還有就是劉寵那老狐狸怒氣沖沖地聲音:「辭官!辭官!老夫無能,那里還能做得了這朝中大員嗎?真真氣死老夫!」

太史慈在外面聽得目瞪口呆,不知道這一向以沉得住氣著稱的老狐狸怎么發了這么大的脾氣,不知道是誰惹著他了。

自己還是小心為妙,所謂「雷霆之後,常有暴雨」。

嘆了口氣,太史慈走了進去。

劉寵一見太史慈便道:「子義你來得正好,這洛陽是沒有辦法呆了,你如在洛陽無事,倒不如帶著璇兒早早離了這里,回到你那片青州樂土。」

太史慈知道這老人在氣頭上,所以這些話算不得真。坐了下來默然不語。

說話間,劉府的大大小小的重要人物廳里廳外占了不少,管寧和郭嘉當然在在其中。

太史慈正要招呼他們過來,卻見郭嘉眼珠一轉,叫過來一個小丫鬟,低聲吩咐了幾句,後者聞言點頭,匆匆而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隨後管寧和郭嘉兩人施施然來到了太史慈的身邊坐了下來。

劉寵還是氣沖沖不說話,弄得滿地的人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魚下做了那莫名其妙的代罪羔羊。

太史慈以眼神詢問劉繇,後者見狀,頹然嘆了口氣道:「子義只怕還不知道吧?昨日皇上的病剛剛有所好轉,今天就召開了早朝,弄得大家不明所以,誰知道就在今天的朝會上,昨晚連夜進京、剛剛取的葛陂大捷的有功之臣下軍校尉鮑鴻被那閹賊趙忠和張讓聯手弄進了死牢,三日後就會被問斬。」

仿佛怕太史慈聽不明白,劉繇又補充道:「這個鮑鴻實則是我們清流一系的人物,在文人中頗有威望,素來與本初公和曹孟德交好,在西園八校尉中更是互為聲氣,對十常侍同仇敵愾。哼,說是三日後問斬,可是一時常侍的手腕兒,還會等那么長的時間嗎?只怕鮑鴻此刻已經凶多吉少了。」

太史慈明白過來,原來是這么回事,看來十常侍是借鮑鴻討伐黃巾軍不力的事情來打壓清流一黨的人。這事情發生在前晚袁紹欲闖宮見駕之後,明顯有報復之意。

不過這么有什么奇怪的,宦官和清流之間的斗爭從來就沒有停過,而且總是以清流的流血犧牲而告終,劉寵為官多年,又非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有什么值得郁悶的?

劉岱在旁接口道:「哎,子義大概有所不知,老爺子不是為這事情生氣上火,而是因為咱們的大將軍何進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令老爺子忍無可忍。」

這一句話,馬上挑動了劉寵的滔天怒火,站起來高聲道:「大將軍不知道怎么想的!難道還看不出這事情是針對滿朝的忠臣,要殺j儆猴嗎?難道當年梁冀大將軍的故事還要上演一遍嗎?」

言罷,氣呼呼地一p股坐在了座位上。

劉繇嘆道:「這事情剛一在朝會上提出,便遭到眾大臣齊齊反對,其中以咱們老爺子的老朋友、現在的太尉馬日磾反對的尤為激烈,不過沒有大將軍的支持,這些努力都是白費。像我們這種掛著名的議郎,那是什么朝中大事都議不了的。」說到此處不住的搖頭。

就在這時,原本應該在床上做著美夢的劉璇卻一付小女兒的裝扮來到了大廳上,一見劉寵那怒氣沖天的樣子,馬上使出渾身的本事,扭股賽糖般對著劉寵連哄帶逗,弄了大半天,這劉寵才算是笑了一些氣。

太史慈轉頭看向郭嘉,後者仿佛早就知道太史慈有此動作似的,向他微微一點頭,意思是劉璇是他著人找來的。

太史慈心中暗贊,果然是鬼才郭嘉,竟然可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可以看出劉寵對劉璇寵愛非常,安慰劉寵的最好辦法莫過於此。

如此的心細如發,難怪會算無遺策。

終於劉寵的火氣消了,在劉璇的陪伴下向後堂走去。

劉璇臨走時還不忘得意洋洋地掃了眾人一眼,就好像幼女剛剛幫助父母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要迫不及待地顯示似的。

看的劉繇和劉岱搖頭失笑。

待劉璇的美目落在了太史慈的臉上時,又羞又喜地狠狠的瞪了太史慈一眼,眼角眉梢有說不出的風情,令太史慈這昨晚剛剛與之顛鸞倒鳳的枕邊人感觸尤深。

太史慈頑皮心起,故意用自己的右手撫了一下自己的左肩,做出皺眉低呼狀。

劉璇一見,俏臉通紅,顯是想起了昨晚忘情時在太史慈的肩膀時留下的那一口櫻桃狀的牙印兒。

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太史慈,低頭去了。

眾人也紛紛散去。

太史慈站起身來,對郭嘉和管寧笑道:「小雪初晴,不若陪我走走?」

兩人心知太史慈對自己有話說,心領神會下隨太史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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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來到劉府,尚是第一次到後花園來。

此刻百花正水的香甜,只有梅花精神抖擻的傲然獨立。

管寧折下一枝梅花,笑道:「現在比我和主公來臨淄時要暖和多了,那時候只要離開了火爐,便好像做不成人似的。」

郭嘉的身體一向不好,打了個寒噤,點頭道:「還算好了,總比那宮中的十常侍強,他們是無論在什么季節里都做不成完整的人。」

太史慈和管寧聞言一怔,旋即狂笑,管寧還好些,太史慈簡直就有點笑的喘不上氣來。管寧抹著眼淚道:「奉孝,你莫要逗我。」

郭嘉卻一本正經道:「我何嘗說什么來?這事情要是讓何進大將軍聽了,包管人家一點反應都沒有。」

太史慈和管寧面面相覷,不知道著事情怎么就拐到了何進的身上。定定看向郭嘉,後者嚴肅道:「昨晚主上不是說了嗎,何進大將軍是『一刀斬斷是非根』的屠戶嘛!我常想這十常侍下面空空如也是否是何進將軍的手筆呢?」

太史慈兩人這才明白這個沒正經的郭嘉仍然在逗兩人發笑,自然又是一陣轟然。

管寧喘笑道:「奉孝這話雖然不正經,但卻說出了關鍵的地方,何進大將軍到底不是清流,只怕朝中的王公大臣們表錯情了。」

太史慈聞言訝然,想不到這兩位身在局中的古人也可看穿外戚的真面目,實在是難得。

郭嘉接口道:「幼安兄言之有理,想那何進大將軍不過是屠戶出身,這事情在本朝見只是聞所未聞,試問這種出身怎可能在朝中得到別人的真正尊重呢?」

太史慈贊賞地點點頭,一擺手示意郭嘉接著說下去。

後者侃侃而談道:「照我看來,前晚那派人假冒小黃門、通知各個大臣皇上病重的人就是咱們的何進大將軍。因為這樣做對他才是最有利的。」

太史慈雖然沒有郭嘉那么才思敏捷,但也是一點就透的人,看看旁邊點頭不語,正在思索郭嘉的話的管寧,接口道:「奉孝言之有理。若我是何進將軍,也會明白自己在朝中的不尷不尬的地位。」

管寧若有所思道:「我亦覺得奉孝的話大有道理,要知洛陽現在的各種勢力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中,十常侍的權力來自於皇上和太後,要知本朝多年以來一直是幼主登基,太後臨朝,現在皇上身體大為不妙,待百年之後只怕便是這何皇後主持朝政了。」

太史慈點頭道:「子憑母登、母以子貴,歷來皆然,皇子辯身為長子,身登大寶再自然不過,聖主年幼、太後識淺,若是沒有宦官的幫助,只怕新主的王位會做的不大安穩。我朝不乏此例。」

郭嘉含笑道:「正是如此,不過宦官也會因為皇上和皇後的信賴把持朝政,就像現在的十常侍和以前的五侯。」

頓了一頓道:「宦官最軟弱時莫過於新主登基那一刻,那時也是王公大臣誅殺宦官的最佳時刻,只是宦官一死,那何進大將軍如何自處呢?」

太史慈摸著自己的下巴,失笑道:「這才是最好玩兒的地方,清流們一方面鄙視毫無見識的何進,一方面又不得不依靠何進,因為何進大權在握,只有他才有能力在洛陽消滅掉十常侍。可是咱們的何進大將軍也不是傻子,心知肚明一旦十常侍被消滅掉自己的利用價值就沒有了,手中的權力早晚會被朝中其他的世家大族所奪走。」

管寧輕笑道:「何進是何許人也?不過是一個憑借妹妹大富大貴的暴發戶,跟袁氏家族、楊氏家族、孔氏家族這等人家比起來,不知差了多少。以前的外戚馬氏、竇氏,哪一個不是經學大家?如此才可在朝中煊赫數代,何進就沒有這個資本了。」

郭嘉和管寧一樣,明顯對何進表現出了看不起的態度,悠然地踢了一下腳下的積雪,漫不經心道:「所以我若是何進,消滅十常侍的事情最好是拖著,自己兩頭做好人,著才是如魚得水,左右逢源之道。」

頓了頓道:「如此一來,何進明里是積極宣稱要消滅十常侍,暗地里卻一直手下留情,甚至在扯清流的後腿。如果發現十常侍過於猖狂,那就給十常侍找找麻煩,比如肆意擴大皇上的病情,然後挑動清流和十常侍的斗爭,最後再自己出面做好人,弄得雙方都對他心存感激。豈非大妙?」

管寧大搖其頭道:「否、否、否,這計策實則比奉孝你三天沒有洗過的腳還要臭。」

郭嘉大感尷尬,瞥了一眼在旁邊竊笑不已的太史慈,連忙轉移話題道:「幼安兄說的極是,此等計策只有何進這屠戶才能想得出來,大概他把朝政當成了可以用小恩小惠收買的到他那里買豬r的主顧了吧?」

管寧傲然道:「這等小計謀,在我青州的市場上叫賣的小商小販倒是常見。不過,這樣的生意怎可能做的大?」

太史慈聞言訝然,這段日子以來,太史慈發現這個管寧越來越關注商業了,盡管還是一付輕視的態度,但對商業重要性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認識。尤其是弄出那個新五德終始說之後。

難得呀!

郭嘉笑道:「所謂『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咱們的皇上都可在宮廷中開辦市場,自己扮成客商叫賣,何進大將軍買『豬r』給朝中的大臣和十常侍時多給個三兩五兩的,豈非也是忠臣的表現?」

管寧也撐不住笑了,嘆道:「這才叫門當戶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