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部分(1 / 2)

功能 和功能!就在這時,營帳外親兵近來稟告,說袁紹的從事田豐來訪。

陶謙微微一愣,馬上明白這個田豐的到來肯定與太史慈這個共同的敵人有關。連忙有情。

不半晌,田豐昂然而入。

陶謙這人眼光毒辣,看人一向很准,所以他決不會因為田豐的瘦小枯干而有半點的輕視,反而被田豐的沉凝氣度所吸引。

陶謙的這種看人的方式在三國時代其實很難得,因為這時代人分外喜歡「以貌取人」,否則「鳳雛」龐統就不會四處碰壁無人重用了。

分賓主落座後,陶謙也不客氣,直接切入到正題道:「先生此來莫非是為青州刺史太史子義?」

田豐微微一愣,旋即贊嘆起陶謙的膽識和心思。

要知道現在與太史慈勢成水火的人袁紹而非陶謙,而明眼人一眼也可看出陶謙對太史慈頗為忌憚,否則也不會選擇不與太史慈同行而要在這里多耽擱幾日。但畢竟陶謙在現在為止和太史慈仍然是合作的關系,陶謙心中到底要如何對付太史慈別人並不了解。

在如此的情況下,袁紹和陶謙的合作就多了許多的障礙,對付太史慈的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可是陶謙剛才的一番話卻徹底的打消了田豐的顧慮,只此一句話,田豐就知道陶謙已經視太史慈為眼中釘r中刺了。這樣一來,雙方談起「買賣」來就可無所顧忌。

不過田豐還是留了個心眼,不願意完全相信陶謙,誰知道這是不是太史慈和陶謙之間聯合起來玩的反間計?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小,畢竟陶謙不可能拿自己的地盤開玩笑,但還是小心為妙。

田豐此時對太史慈已經忌憚非常,對於一切與太史慈有關的事情他都會考慮再三,否則必將是錯恨難返的局面。

回想昨天的一戰,這個太史慈每一步都深藏不露,一旦發現他的意圖的時候就已經無力回天了。

所以田豐小心翼翼道:「陶大人快言快語,田某佩服,只是田豐不敢在背後說長道短、議論別人的是非,早就聞聽陶謙大人和太史將軍關系融洽呢!」

陶謙一愣,不明白對方為何把球又踢回到自己的這一面,但馬上想起了自己和太史慈那種在表面上非常和睦的關系,連忙道:「我和青州刺史太史子義只不過是一點生意上的來往,如此而已,田先生有話不妨請直說。」

田豐暗罵一聲老狐狸,因為陶謙的這番話等若又把問題塞了回來,但不過已可肯定,雙方現在在太史慈的態度上可謂是不謀而合。

想到這里,田豐呵呵笑道:「陶謙大人在明知故問了,不若這樣,我們還是談談徐州現在城陽郡和東莞郡的剿匪問題如何?」

陶謙聞言大訝,不由得仔細盯著田豐看了兩眼,越發的不敢小看對面的這個其貌不揚的文士,因為田豐的這番話在表面聽來好像對陶謙關懷備至,生怕他徐州境內不太平似的的,但實則等若在說陶謙其實非常忌憚太史慈,即便是太史慈對袁紹不滿而且別具野心,但畢竟要有個先來後到,太史慈絕不會放在陶謙不收拾先去對付袁紹的。

這田豐實際上就是擺出了一副不怕你不合作的樣子。

陶謙想到這里,肅容道:「有勞先生掛懷了,徐州背面的泰山流寇實在是令人頭疼,我看太史子義也未必能一戰成功,不若這樣,若是本初公可以施以援手,老朽感激非常!」

這番話說得實在是冠冕堂皇,不知道的還以為雙方多么的憂國憂民呢。現在兩人的話語實際上是各打算盤,這時代的人做什么事情分外愛找義正嚴辭的借口,現在兩人心知肚明雙方要聯合起來對付太史慈,不過誰也不願意在話語中露出來,以免日後授人口實。

誰知道在對付完太史慈後,雙方的關系是何走向?

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所在現在不妨把黑暗的事情做得光明一些,在後人看來,也是一件美事。

正因為如此,田豐才絲毫不會怪罪陶謙說話的拐彎抹角,反而大喜笑道:「若如此,我看不如令我家大公子袁譚出兵渤海,繞道徐州如何?」

陶謙眨著狡猾的眼睛拈須笑道:「何必繞道?徐州戰亂,天下為之不寧,若是本初公可解此浩劫實在是徐州百姓之幸事,太史子義又非是不近情理之人,應當理解徐州百姓望本初公如嬰兒之盼父母的心情,定會大開青州之門,令袁譚公子從渤海經樂陵而穿樂安再到徐州的。不知田先生以為然否?」

這番話說到田豐的心中去了,因為這絕對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樂安原本就離臨淄不遠,若是袁譚可長驅直入,那么對臨淄的威脅可謂非常的巨大。

田豐並不指望青州真的能把州門開放,因為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愚蠢到看不出這其中的企圖,田豐只是需要一個借口打擊太史慈的聲望,令天下人對太史慈產生不屑一顧的感覺。

因為若是青州軍不允許袁譚的軍隊通過就等若不支持袁譚軍幫助陶謙剿滅徐州匪徒,進而就可散布謠言,指責太史慈派出大軍圍剿匪徒多日未竟全功,定是對徐州居心叵測。

這種道義上的損失在三國這注重道德的時代比之吃了任何敗仗都要慘痛。

田豐並不准備去攻打青州,因為短時間內袁紹還不具備多線作戰的能力,不過袁譚的軍隊在青州的邊界集結可令太史慈生出警惕之心,因而不敢輕舉妄動。如此一來,袁紹軍在冀州的活動就會輕松得多。

想到這里,田豐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對陶謙道:「如此最好,不過還請陶謙大人修書一封,邀請我家大公子出兵救援,最好是言明要路經青州……」

陶謙痛快地答應了。馬上伏在案上開始寫起了書信。

田豐眯著眼睛看著陶謙,心中卻想著郭圖那面事情辦得怎么樣了,雖然田豐不喜歡郭圖的為人,但對其辦事能力還是很欣賞的,更何況郭圖要對付的人本來就並非自謀之輩,劉岱還是很好挑撥的。

而且對待劉岱根本就談不上合作,只不過是一種利用而已。

最好因為劉岱的事情而挑起劉氏宗族與太史慈之間的矛盾那就最理想了。若是郭圖那里夠成功的話,田豐還有第二套對付太史慈的方案。

田豐想到這里,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劉岱營帳中。

郭圖現在的確很輕松,其實要挑動劉岱的怒火實在是很簡單的事情,他這次來其實是打著安慰劉岱的名義來的,還帶來了不少的糧草,美其名曰是袁紹絕對不能看著劉岱這為國為民的諸侯餓著肚子。

如此一來,劉岱對袁紹當然是感激涕零,卻絲毫不知道這些糧草其實就是袁術運來分給他、卻又被袁紹以喬瑁的名義扣押的那部分。

不過在這樣的氣氛下,郭圖說的某些話就很輕易地打動了劉岱。

順著糧草的話題,郭圖當然開始安慰劉岱,也自然就「無意」中提到了喬瑁。這種行為無疑是火上澆油,再在郭圖明里是勸告、暗里是挑撥的「勸慰」下,劉岱對喬瑁的怨恨達到了最頂點。變成了一個隨時都可以點著的火葯桶。

郭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只要劉岱在沖動下做出什么事情來,那么他就絕對有把握挑起劉岱和太史慈之間的矛盾,雖然知道太史慈上當的機會可能微乎其微,但只要劉岱這蠢人上當就足夠了,早晚會把太史慈拖下水去。

要知道兗州一亂,對太史慈的青州影響極大,太史慈要向外擴張勢力,兗州本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兗州一亂,夠太史慈喝上一壺的了。

至於說直接挑動劉岱和太史慈的爭斗無疑是不現實,就算劉岱再傻也可以看出袁紹准備利用兩人之間的矛盾打擊太史慈了吧?

雖然太史慈和劉岱頗為不和,但不要忘記劉氏宗族和太史慈之間有著很大的共同利益。

尤其是太史慈和劉氏宗族的婚姻關系更是把兩者牢牢地綁縛在了一起。郭圖豈會去觸這個霉頭?

劉岱哪里知道郭圖的圖謀,只是一個勁兒地在那里氣得要死。

劉岱的那個狂妄到極點、也愚蠢到極點的手下王肱卻沉不住氣了,當年他在黃縣被太史慈等人起了個倒仰,心胸狹窄的他當日就發下毒誓,日後若有機會令那幾人落在自己的手中,定要百般羞辱,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其實喬瑁的兒子喬肅當時其實並未對這位王肱有什么過分的舉動,只不過不滿王肱的行為、有幾句言語上的沖突而已,不過這也令王肱無比的憤恨。

不過事情的發展令王肱對這件事情漸漸絕望了,不說別的,單就是這個當日渾身寒酸的太史慈現在已經是手握重兵割據一方的封疆大吏,其實他這個從事所能對抗的?

說實話,太史慈不把他抓來下酒就算是萬幸了。

而此刻有一個報復喬肅的機會,王肱豈能不興奮?雖然這僅僅是喬瑁而已,但只要一想到喬肅日後那喪父之痛的面孔,王肱覺得什么都值了。

故此非常心急道:「主上,這事情郭圖先生說得對,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個喬瑁簡直就是把我們當成不出氣兒的死人。定不可放過他!」

劉岱其實對此建議頗為心動,不過他也非蠢人,現在國難當頭,若是他先挑起了諸侯內訌,實在是會遭到天下人的唾罵,這一點他不能不考慮。

郭圖仿佛看穿了劉岱的內心,又加了一把火道:「刺史大人,你也不必上火,其實我家主公現在為你送來糧草就是擺明了態度,您盡管可以放手施為,不必顧忌那么多。」

這一番充滿了暗示性的鼓勵的話語立刻令劉岱有種吃了定心丸的感覺,熱血立時上涌。卻沒有仔細想想郭圖這番話中帶著模棱兩可的意思,劉岱還以為袁紹會始終站在自己的一邊,卻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人家的一顆棋子罷了,可以想見,一旦劉岱出手對付了喬瑁,袁紹馬上就會要多遠躲多遠。

「我家主公現在為你送來糧草就是擺明了態度」。哼,到底擺明了什么態度,那可就是解釋權歸袁紹又或者郭圖所有了。

郭圖還嫌不夠,故作恍然狀道:「小人先前胡言亂語了,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刺史大人大人有大量,即便不看別的,就看看喬瑁的兒子與大人的妹夫、青州刺史的關系,大人對喬瑁大人的任性胡為也應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太史慈名字的出現徹底令劉岱失去了控制,一雙細眼血紅起來,長久以來對太史慈的種種不滿在這一刻被徹底的郭圖勾了出來,尤其是和喬瑁連在一起,就更令劉岱惱火。

郭圖心中暗喜。

劉岱抬起頭來,對郭圖道:「郭先生不必再勸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請回去告訴本初公,我對盟主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請先生回去轉達我劉岱的這番話。」

郭圖當然早就料到是這種結果,只不過沒有想到自己的目的會達到的那么容易。既然已經無話可說,郭圖就起身告辭。

當袁紹聽完了田豐和郭圖詳細的匯報後,不禁仰天長笑,狀極快慰。

在營帳眾人無不賠笑。

許攸眼中閃過嫉妒之色,不過這事情和他毫無關系,所以有話也無處說。

田豐趁著袁紹高興,便把自己對付太史慈的另外一個主意拿了出來,對袁紹笑道:「主公,我還有一計可令太史慈更加顧此失彼。」

袁紹此時心情大好,笑道:「計將安出?」

田豐笑道:「現在冀州境內盜匪四起,黃巾軍的余部黑山賊於毒、白繞、眭固等人橫行不可當。不過始終缺少安身立命之地,若是現在他們知道了東郡太守喬瑁被殺死的消息後……」

這話一說出來,就連郭圖都忍不住叫妙道:「這計策當真可行!」

許攸也滿是酸味兒道:「若是東郡太守喬瑁被殺,黑山軍一定會趁勢占領東郡,那時候這場熱鬧可有的看了。」

一直不願意動腦筋的淳於瓊皺眉道:「這與太史慈有什么關系?」

郭圖暗罵了一聲愚蠢,表面上笑道:「淳於將軍問得好,這正是這計策的關鍵,以劉岱的性格在殺死了喬瑁後一定會自己任命一個東郡太守,不過他身為兗州刺史,這點名義上權力還是有的,自行任免官職倒也還說得過去,不過他派出的這個人很有可能被早到一步的黑山賊殺掉。」

田豐接口道:「那么這種情況一出現,劉岱必然不能忍受,一定會與黑山軍大干一場的,而輕敵冒進是劉岱的最大軍事缺陷,一個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在這種情況下,太史慈怎會置之不理呢?」

說到這里,眾人全都明白了田豐的意思,紛紛叫妙。

因為這等若自己不費一兵一卒就把太史慈拖入到兗州的戰爭泥潭當中,而且劉岱又與太史慈不合,所以到時肯定令太史慈頗為難受。至少劉岱就絕不會領太史慈的情。更何況還有袁紹手下的一干人等對其進行挑撥,若是太史慈和劉岱還可維系下去親戚的關系,那才是奇跡。

一方面要保住兗州進而控制兗州,一方面還要協調好與劉岱之間的關系,無論哪一點想想就令人頭疼。

同時渤海的袁譚和徐州的陶謙配合行動,要拖垮太史慈並非是難事。

田豐最後補充道:「最好在太史慈回到青州前實現這個主意,這樣一來,太史慈連青州都沒有回去機會,那么袁譚公子在青州的活動就更加有把握了。

袁紹聞言,連連點頭,看樣子是完全地興奮起來,起身道:「兗州、徐州、渤海三面一齊行動,哼,我就不相信太史慈可都應付得來。」

眾人巴結地笑了起來。開始忍不住算計著未來的輝煌戰果。

而此時,在返回青州途中的太史慈絕沒有想到日後竟會有如此多的麻煩在等著他。

山雨欲來風滿樓!

第一部第六卷第十二章對策

三日後,返回青州的途中。

中原的天氣一天比一天暖,燕子呢喃,小雨傾斜。

不過太史慈的心情卻像天空中壓得很低的雲層一樣高不起來。就在剛才,從還未散去同盟軍那里傳來了消息:劉岱殺死了喬瑁。

太史慈難過的不是喬瑁的死,而是自己的疏忽。

一直以來,太史慈始終把劉岱殺死喬瑁當成了必然發生的事情,而且一直抱著看客旁觀的心理不去理會這件事情。但現在事情發生了,太史慈才驚覺原來自己也會被卷入其中。

據太史慈所知,現在東郡太守橋瑁一死,東郡馬上就會被一直縱橫不倒的黑山軍所攻擊,兗州馬上變得不安穩起來,這對太史慈絕對不利。

所以太史慈現在十分的猶豫,到底要不要現在掉轉行軍方向直奔東郡而去,若是從穩定青州的目的來說,這是絕對必要的;但太史慈卻覺得這也是間接地幫了劉岱一個大忙,為他掃平兗州的異己勢力。

若是別人,自己大可以厚著臉皮在占領東郡後賴著不走,但劉岱不同,這老小子是自己的大舅哥,做什么在大面上都得過得去才行,最關鍵的是劉氏宗族因為他太史慈的關系現在在青州有著無比的影響力,若是自己與劉岱的關系一個處理不好,馬上就會引起青州的動盪。所以太史慈現在頗有投鼠忌器之感。

哎,要是郭嘉在此就好了,定可為自己分析出來這事情對自己的利弊得失,不過現在這也只能想一想了。

看著太史慈皺眉的樣子,聞訊而來的廖化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良久,太史慈長嘆一聲,覺得非常頭疼,高順此時正掀簾而入。

太史慈看見高順,心中舒服了一點。

自己還未說話,高順卻面色凝重道:「真未想到,大公子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太史慈點了點頭道:「現在這事情已經發生,多想無益,我現在想的是我們到底要不要出兵東郡,控制這種混亂的局面?」

高順聞言大惑不解道:「主上可否告訴屬下為何我們要出兵東郡?」

太史慈聞言驚覺,這才想起黑山軍攻擊東郡的事情應該還未發生,高順當然不明白自己的意圖了。

不過自己可說這件事情是歷史上千真萬確發生的嗎?那豈非成了未卜先知,不把別人嚇著才怪。

太史慈腦筋急轉道:「這是為了防止黑山軍趁火打劫,攻占兗州。」

高順等人恍然,紛紛點頭。這事情就像是徐州現在正在進行剿匪戰一樣。畢竟諸侯出兵在外,各地潛伏已久的黃巾軍余部就會乘勢而起。

當然徐州的情況就比較特殊了,陶謙有能力剿匪,不過他卻不想耗費自己的實力,才有了請太史慈出兵剿匪的事情。而且還惺惺作態裝模作樣出兵參加同盟軍,仿佛抽空了徐州的軍隊般。

不過這事情正中太史慈下懷,否則太史慈當時實在是沒有出兵謀奪徐州。面對陶謙的請求,太史慈樂得裝糊塗,仿佛像一點也不知道陶謙的意圖一般痛快地答應了。

當然現在陶謙一定會為自己引狼入室的行為感到非常的後悔。

但太史慈現在無暇顧及陶謙的感受,他現在關心的是東郡問題。

不過在太史慈解釋完為何要出兵東郡的原因後,高順更加感到奇怪地看了太史慈一眼道:「屬下還有一事不明,還要請教主上。」

太史慈點頭示意要他問。

高順沉聲道:「主上勿怪屬下多言,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反正屬下在初聽此消息的時候感到非常的震驚,想不到大公子竟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說罷轉過頭來看向其他人,廖化等人聞言無不紛紛點頭,表示深有同感,太史慈聽得莫名其妙,不明白高順說這些有何意義。

高順又道:「可是屬下卻從主上話中聽不出吃驚的味道,仿佛早就已經料到會有今天這種事情發生似的。」

太史慈心中好笑:這有什么,難道我就不能把吃驚藏到心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