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部分(1 / 2)

功能 和功能!隨著鮑忠一個個命令的發出,鮑信手下驚慌失措的士兵漸漸鎮定下來。看得鮑勛心中一穩,心知還有一戰之力。

另一處的鮑信此時卻暗暗焦急,自己剛才就覺得不對勁,可是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現在已經是悔之晚矣,現在自己這面完全被眼前的這些黑山軍拖住,這些黑山軍的數量原本就在自己沖鋒的士兵之上,戰斗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語,要不是自己和許汜、王楷兩人身先士卒浴血奮戰,此刻早已經敗了。

誰知張燕此時卻幽靈般的出現,從自己進軍方向的兩側更是涌出了兩倍於己方軍力,在這一剎那,鮑信就知道自己中了張燕的詭計,那名劉岱的手下一定是張燕蓄意放出的,目的就是為了誘騙自己和張邈,可笑自己還以為兵貴神速下可與在金鄉城內的劉岱來一個內外夾擊,一句擊退張燕,誰知聰明反被聰明誤,叫張燕擺了一道。

正在鮑信懊惱不已時,剛才涌出的眼前這些也不知是弓箭手還是步兵的黑山軍的那片密林中,又一股不下於一萬人的黑山軍部隊沖了出來,幾乎是清一色的長兵器,一下子就把鮑信完全包圍,宛如天狗吃月亮般一口一口地銷蝕著鮑信的軍隊。

鮑信只感周圍壓力驟增,身邊自己的士兵更是慘叫連連。

這新加入的生力軍完全彌補了因為酣斗半日而體力驟減的同伴的逐漸衰退的戰力,每個人都強勁有力把雙手中的重型長武器狠狠地刺向鮑信士兵的身體,完全是一派奮不顧身地拼死打法,鮑信軍的士兵經過剛才的惡戰早就已經身心俱疲,此刻別說躲閃的力氣,就是格擋開對手手中武器的力量都力有不逮。悶哼聲中,一個個虎口爆裂,鮮血長流,酸軟無力的手腕和那膩滑難以凝固的鮮血更是令鮑信軍的士兵抓不住手中的兵器,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兵器探入到自己的身體中,帶出一灘灘鮮血和內臟。滿眼怨毒的離開了這個有著無限留戀的世界。

雙手持長劍的黑山軍此時更是如魚得水,在同伴們手中那化作一條條好似烏龍出海的長武器的間隙中,一個個縱掠如飛,欺身而上,在縫隙中收割著鮑信軍士兵的性命。

驀地,鮑信聽見許汜一聲大吼,其中帶著幾多痛楚,顯然是吃了暗虧,連忙一槊攔腰斬斷一名黑山軍的身體後,把滿臉鮮血的面孔看向從剛才開始一直與自己並肩奮戰的許汜,發現許汜的肩頭c入了一支長矛,長矛的主人此刻已經頹然跪倒在地,肩頭上的斗大頭顱已經飛到了半空中,顯然是在刺傷許汜後未來得及抽身而退,就被因為受傷而暴怒不已的許汜一刀削飛了腦袋。

鮑信還未來得及關心,許汜則顯出了硬漢本色,伸出粗壯的左手一把把那支右肩上的長矛帶著自己的鮮血拔出,但終因忍不住而痛得大吼一聲,一拉馬韁繩,胯下戰馬的前蹄一下子踢在了此刻還跪在許汜面前的無頭屍體上,屍體被踢得橫著飛了起來,撞在了正要蜂擁而上想要趁許汜受傷痛下殺手的黑山軍的士兵的身上,對面四名收勢不及的士兵立時變成了滾地葫蘆。

在鮑信另一側的王楷也好不了多少,這人一貫好勇斗狠,打起仗來向來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兩敗俱傷的風格,戰到此時,死在他長矛下的黑山軍士兵數都數不清,可是他身上的傷口也不會比他殺死的人數少多少。他身邊的敵人無不把最凌厲凶猛的招數招呼到王楷的身上,可是王楷連看都未看,毫不在乎自己身上受的傷,似乎自己身上的傷根本微不足道,無論對方使出什么招數,都會被王楷以更為凌厲凶猛快捷的方式殺死。他的瘋狂深深感染了身邊的士兵,每個人都變的癲狂起來,弄得凶猛的黑山軍亦一時莫奈他何。

無奈實力相差太多,王楷身邊的戰士一個個浴血倒下,殺得性氣的王楷又因為過於向前,身後本來已經越來越少的士兵再也無法跟上他的步伐,王楷終於變成了孤軍奮戰,這令黑山軍大喜過望,紛紛圍了上來,從四面八方向王楷水銀泄地般無孔不入地向王楷攻擊。

王楷的頭盔早已經不知道掉到何處,蓬亂的頭上宛如蒸籠冒著騰騰的熱氣,雙臂早已經酸麻的沒有了知覺,手中的長矛卻依然閃電般的刺出,如鐵桶般守住自己的身前身後。此時他早已經進入到盲目的殺戮狀態中,對眼前的一切人和事都已經到了一種不聞不問的麻木狀態。

驀地,對面一名手持長刀的敵人被王楷長矛貫穿前胸,口噴鮮血頹然倒地時,不甘心地揮動了一下手中長刀,無意中削斷了王楷戰馬的後蹄,王楷在戰馬的哀鳴聲中跌落到地面上,一躍而起,失去了戰馬的高度優勢的王楷用手中的長矛來了一招橫掃千軍,一名立功心切的敵人被王楷的長矛抽擊中了自己的脖子,立時頸骨斷裂而死,那另一名敵人則是被打斷了自己的左腿,倒在地上痛得嚎叫打滾。

王楷哈哈大笑,卻覺得後背一痛,低頭看時,一截雪亮的劍尖從自己的胸前透出,王楷狂吼一聲,猛然轉身,竟然借勢折斷了偷襲者手中的厚背長劍,那劍手一愣時,喉嚨已經被王楷一把抓住,一陣窒息中,這名黑山軍士兵已經雙腳離地,被重傷的王楷用單手捏住脖子提到半空中,身體沒有了半點力氣,在直翻白眼中對王楷一陣無力的拳打腳踢,便放棄了掙扎。

王楷此時卻口噴鮮血,才只一會工夫,他的身體已經被人從四面八方c入了十幾件兵器,王楷大吼一聲,怒目圓睜,左手仍然緊緊扣住那死去的黑山軍士兵的喉嚨,右手則倒拖著那把殺人無數的長矛,死後屹立不倒。

黑山軍的士兵在一種異樣的震懾中,一起高高地把王楷的屍體抬到半空中,然後一起抽回兵器,王楷的屍體倒在地上,旋即被一名不知名的黑山軍士兵上前一劍剁下了他的頭顱,他的屍體再也無人看上一眼,漸漸冰冷,更被隨意踐踏。

王楷的死看得鮑信眼角都瞪裂了,心中更是涌起了無限的殺機和憤怒,許汜看著王楷這自己昔日與自己嘻笑怒罵言語不禁的好友轉瞬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無頭屍體,心都痛的扭曲起來,大吼聲中早就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被人用長劍砍斷了自己夾在馬腹上的右腿,那長劍更深深地刺入了許汜戰馬的肚子,戰馬狂怒起來,在原地瘋狂地他騎馬蹄來,沒有了右腿的許汜跌落在地,被自己的戰馬活活地踩死,變成了一堆面目全非的r泥。

狂怒中的鮑信反而變得十分冷靜,在看到身後自己的弟弟已經遠遠地變陣為錐形之陣,心中已有計較,便雙腿夾馬,怒馬狂奔,擺動手中長槊,利用戰馬的速度優勢一連殺死十一個黑山軍的士兵。一下子打開了一個豁口,高聲喝道:「我們撤,和張邈將軍會合!」

一旦撤到後面,嚴陣以待的鮑忠定會給眼前這群仇敵一個教訓。

張燕看見鮑忠方面戰局的變化,口中「咦」了一聲。轉頭對於毒道:「想不到這個鮑信還有如此的本事,若是讓鮑信重回本陣站住陣腳的話,即便我們會贏,也會有很大的損失,更何況還有那青州軍不知何時到來,我們更應該速戰速決,於毒你現在發動沖擊,給我馬上沖垮鮑信的戰陣,不可給他反擊的機會!」

於毒領命,暴喝一聲,好似驚雷,向前狂奔,身後的騎兵和兩側的伏兵好似三道洪流,轉瞬匯合在一起,在於毒的帶領下發動了沖擊。

鮑勛默默算計著弓箭的s程,驀地喝道:「放!」士兵們如臂使指般把手中灌注了所有生的希望和仇恨的弓箭狂s而出,好似蝗蟲。

於毒的軍隊相應的產生變化,兩翼的士兵好似一道閘門合在了弓箭的最前方,人人高舉盾牌,把根本就沒有經過瞄准的弓箭紛紛擋下。只有少數的漏網之魚才從盾牌與盾牌的空隙中掉了下來,刺傷了步兵的皮r,不過早已經沒有了什么殺傷力。

趁著鮑信方面士兵手忙腳亂的上箭的時候,於毒已經領著收起了盾牌的步兵蜂擁而上,而騎兵則只是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著,顯然不想給鮑信方面弓箭手殺傷自己的機會。鮑勛也知道現在放箭只是徒勞無益罷了,根本不可能給對方帶了什么實質性的傷害。但這么做卻可以限制於毒軍隊的進軍速度,可以為自己父親撤回本陣贏得寶貴的時間。只要自己父親回到本陣就可伺計突圍而出,別謀良策救援金鄉。

可惜於毒不會給鮑勛這個機會,於毒雖然是莽漢一個,但多年的沙場經驗還是令他本能的反應出鮑勛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大聲催促步兵的移動速度,迅速地接近在鮑勛的命令下結成的三個錐形之陣。

鮑勛知道此時若是再不出擊,只怕於毒的軍隊一上來,己方就會被於毒的軍隊完全的淹沒。一咬牙,對自己的叔叔鮑忠道:「叔父請在這里掠陣,小侄去去就來,定要把於毒的人頭獻給父親!」鮑忠還未來得及反應,鮑勛已經掉轉馬頭,准備沖鋒。

「弓箭手後撤,轉向老將軍方向,對老將軍身後的黑山軍進行拋s!騎兵隨我來!步兵也要跟上!」

在士兵的轟然允諾中,鮑勛帶領著一萬人,開始了一次自殺性質的沖鋒。

於毒沒有想到對方在鮑信還沒有來得及撤回本陣的情況鮑信軍中還有人可如此冷靜機智的判斷形勢,這種棄卒保車的眼光和犧牲精神令於毒這敵人也不由得暗贊一聲。一擺手中長刀,軍隊迅速變陣,後面的騎兵迅速地出現在軍隊的最前方。

「只殺不降!」滿臉凶相地看向正在向自己迅速地移動中的鮑信軍的於毒的嘴中只是惡狠狠的蹦出這四個字來。

「只殺不降!」「只殺不降!」「只殺不降!」……黑山軍吼聲連天中,在於毒的帶領下,巨浪滔天般的沖向了鮑勛和身後的一萬人。

先是雙方的騎兵進行了的碰撞。在馬上將要相互撞擊上的時候,雙方的騎兵個個在馬背上盡力的伏下自己的身體,把自己手中的武器極力地向前挺出,雙腿更是把自己胯下的戰馬夾得緊緊的。戰馬感應到主人的心意後在短短的距離中紛紛把自己的速度加到極致。

雖然張燕軍隊的數量遠遠多於鮑信軍,但終究是流寇,沒有太多的騎兵,而且張燕不可能在第一次沖鋒中就派出所有的騎兵,所以相比較一下,雙方不過各有兩千多的騎兵投入到戰斗中,饒是如此,大地也為之深深地震撼。狂怒的馬蹄、騎士的吶喊、閃亮的武器燒灼著每個戰士的神經,熱血可使得每個人都忘記生命中其他的一切事情,此時此地,唯有手中的兵器與自己永恆相伴。

雙方的騎士悍不畏死地進行了一輪沖擊後,許多騎兵被對方挑於馬下,血光四濺中雙方隨後跟上的其他兵種加入了混戰。

失去了沖擊力的騎兵此時更像是一個個小型的戰斗堡壘,步兵們圍繞著為數不多的騎兵展開殘酷的廝殺,黑山軍更是借助騎兵居高臨下的高度優勢以多欺少的攻擊著鮑信軍,轉眼間,鮑勛帶領的一萬士兵已經傷亡過半。

力大刀沉的於毒在馬背上更是成了所有鮑信軍士兵的噩夢,他在呼吸間就如同吃飯般輕而易舉地把二十多名騎兵斬於馬下。不服氣的鮑勛在對上於毒後更是被殺的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功,盔歪甲斜、帶浪袍松,渾身熱汗直流。

一時間,黑山軍占盡了上風!

第一部第九卷第九章勝負(六)

於毒木無表情地向鮑勛連攻六刀,角度刁鑽,取的皆是常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這於毒外表粗豪,但招數卻非大開大闔,相反卻猶如玉女穿梭一般的細膩,但在細膩中卻又不失凌厲剛猛,詭異的速度中自有一種獨特的霸道在其中,果然不愧是黑山軍的名將,名不虛傳。

這時被於毒殺得無力還手的鮑勛則展示出了驚人的悠長體力,若是換了別人,只怕早已經被於毒斬於馬下。

雖然鮑勛是初經戰陣,沙場經驗更是少得可憐,但他本身就有成為不弱於於毒者這等高手的戰將的資質,所以才可撐得住於毒這一陣狂風暴雨式的進攻,更從其中學到了不少的經驗,但是畢竟已經失去了先機,即便現在於毒莫奈他何,但鮑勛也不會在支持多長的時間。鮑勛帶領的一萬人更是損失慘重,此時已經剩不下三千人,只怕再過不了多時,鮑勛就是全軍覆沒的局面。

不過鮑勛這種自殺性的行為效果也很清晰,於毒大軍的進攻速度被明顯的放慢。這為鮑信的回軍贏得許多的時間。

鮑信喘著粗氣回到本陣,身後的士兵分在兩邊從面前的錐形之陣繞回本隊,避免盲目逃回中自己沖撞了本軍的陣形,給敵人可乘之機。

面對鮑信方向的士兵開始拼命地正在追擊鮑信的黑山軍s箭,最初與鮑信交戰的黑山軍本身就是弓箭手,並無防御的武器,後來從密林中出現的黑山軍更是清一色的長武器,當然不會有什么盾牌,遇見這陣箭雨後,登時被s倒了不少,在同伴的慘叫聲中,黑山軍的弓箭手再一次拿起了弓箭,開始和鮑信軍隊的弓箭手對s。手持長武器的士兵則稍向後撤,再一次集解人馬,從整陣形,准備下一輪的沖鋒。

一時間,這一面的鮑信軍和黑山軍進入了僵持階段。

鮑信卻知道眼前的勢均力敵不過是一種假象而已,這個張燕果然厲害,不但擅長於以逸待勞,而且更能在戰斗中靈活運用速度,使出種種方法令對手疲於奔命徒勞無功,那種種看似破綻的地方無一不是陷阱,就比如現在,自己雖然回來了,可是自己的兒子鮑勛卻又陷身與於毒的戰陣中,眼前的形勢實則和剛才根本就是沒半點的區別,只不過自己回來了,這是保住了己方的主帥,會給軍心士氣帶來莫大的鼓舞,更給突圍帶來了幾多希望。問題是要鮑信不顧自己的兒子獨自離開,鮑信是否忍心?

鮑信舉目四望,看到黑山軍還有許多的兵力沒有投入戰斗,心中慘然,知道即便是自己回來此次突圍而出,活著回陳留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也罷,和自己最心愛的兒子死在一處,又可為國捐軀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但在這之前,一定要讓張燕付出相當的代價才可行。

這時的鮑信已經是一心求死,心中更是充滿了對張燕的莫大仇恨,已經聽不清楚耳邊張邈對他的苦苦哀求聲。雙眼緊緊地盯著於毒的方向,好半天才高喝道:「對方只殺不降,我們怎么辦!」聲音高亢之極,即便是在這金戈鐵馬的戰場上,敵我雙方也聽得一清二楚。

鮑信軍的士兵先是一愣,旋即不約而同高聲吼道:「死戰!」「死戰!」「死戰!」……

鮑信喝道:「唯有死戰,我們才有活命的機會,昔日霸王項羽破釜沉舟,以一當十,以少勝多,殺得天下雄兵之首秦軍丟盔卸甲,難道今日我等大漢堂堂官軍還奈何不了一個小小的黑山軍嗎?」一番話,說得在場的士兵無不熱血,躍躍欲試,就連張邈的臉上也現出剛毅之色,顯然被鮑信的一番話說得豪氣迭生。

鮑信知道現在自己做的只能怎么多,實際上正向他說的那樣,現在四面皆敵,根本無處可退,倒不如死戰,這樣或許還可沖出一條血路來,眼見己方將士被自己說的振作起來,一擺手中長槊,高喝道:「這一仗務要打出我大漢官軍的堂堂之名、赫赫之威來!」言罷沖鋒。

張燕一見鮑信回到陣中沒有半分的猶豫,反而組織軍隊向於毒軍進攻,馬上就明白了鮑信的心意,一擺手,身後的鍾鼓聲震天響起。黑上均馬上從那簡單的聲調中明白了主帥的意圖,大吼著收縮包圍圈,那三角形好像被擠壓的海綿開始急劇向內收縮。迅速地向鮑信軍靠攏。

鮑勛此時已經支持不住,口鼻之中都被震出了鮮血,仍然苦苦地抵御者於毒的進攻。於毒表面漫不經心,但心中卻極為驚訝和惱怒,顯然是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員小將這么難纏,竟被硬生生把自己纏在此地,剛才好多次在自己凌厲迅猛的殺招下化險為夷,逃出生天。

就在這時,於毒聽見了張燕收縮包圍的鼓聲,臉上更是顯出氣惱地神色,顯然對自己沒有把對面的鮑勛斬於馬下耿耿於懷,不由得加緊了對鮑勛的進攻。在於毒狂風暴雨似地進攻下,鮑勛終於力竭,被於毒一刀劈中手中武器的七寸處,腫脹的雙手經不住高壓,終於虎口爆裂中,兩只手腕被活生生的折斷。鮑勛悶哼一聲,才待夾馬轉向,卻見於毒那快得好像可劈斷流水的一刀已經攔腰斬來,自己根本就是避無可避,唯有暗嘆一聲,心中叫了一聲「別了父親」,便閉上了雙眼,只剩下那等死一途。

只聽「當」的一聲,耳邊響起了於毒冷冷的聲音:「來者何人,於毒刀下不斬無名之輩!」「某乃鮑忠!於毒賊子看刀!」

鮑勛睜開眼睛時,卻見自己的叔父已經和於毒戰到一處,自己的父親已經從士兵的手中接過自己已經跌落在地的武器,旋即遞到自己的手中,父子兩人相視一笑,,也不答話,便大喊一聲,向此刻在幾招之內就把鮑忠殺得叫苦連天的於毒方向殺去,一切盡在不言中。

此時的戰場已經分不清敵我雙方,完全陷入到了短兵相接的大混戰中,弓箭這種遠距離武器已經失去了意義,人人均是舍命相搏。

黑山軍征戰多年,早已經無家可歸,根本就是亡命之徒,更被張燕訓練得對生死無比的漠視,對敵時只把對方當成是宿世仇敵,毫不留情;鮑信軍方面現在則是人人清楚今日將會難以幸免,早就放開了對死亡的恐懼,所以完全被激發出生命的潛能,無所不用其極的殺敵。

鮑信軍的弓箭手沒有黑山軍那么好的近身搏斗的本事,就采取背後偷襲的方式,用弓弦在背後套過正與自己同伴交戰的黑山軍的頭顱,把那細細的弓弦狠狠地勒住敵人的脖子,當然更多的弓箭手只能用單薄的長弓弓背抵擋敵人的進攻,在數倍於己的包圍中被敵人迅速地放倒在地,然後被亂刃分屍。

鮑信軍的士兵在混戰中雖然展現了不弱於黑山軍的實力,但終因為人數和體能以及經驗配合的關系敗下陣來,隨著更多的士兵的倒下,鮑信軍根本沒有辦法形成有效的還擊,長槍手早已經被沖散,沒有辦法形成強大的移動槍林進行沖陣,長戟手則因為沉重的長戟頭而轉動不靈活,還沒有橫掃幾下,便被那些黑山軍中的長劍手欺到近身開膛破肚。

寥寥無幾的騎兵更慘,在失去機動性後,被步兵團團包圍起來,面對著無數的兵器,只能極力地擋開從四面八方而來槍林劍雨,用手中的長武器妄圖在臨死前收割多一些生命,算是為自己多拉幾個陪葬的。

就連張邈和劉翊這兩個文臣也拿出了長矛,在身邊親衛的保護下奮勇殺敵。

於毒此刻卻有點吃力,對面的這三個人現在已經形若顛狂,自己雖然仍可取勝,名但卻要大費周章,眼前的三人那個拿出來和他單打獨斗都非其對手,但是現在聯手出擊,又是舍命相攻,還真是有點麻煩。

正在這時,一支冷箭凌空而至,無論是力量還是准頭又或者速度均令人驚異,這一箭直接貫穿了正在向於毒劈出三刀的鮑忠的右肋,出其不意下,鮑忠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傳遍了全身,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跌落地面昏死過去。雙目盡赤鮑信大喝道:「小弟!」

身形輕盈剽悍的張燕旋風般出現在了鮑信和鮑勛的面前,剛才那只冷箭就是他的傑作。

鮑信暴喝道:「張燕,你竟在背後是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漢?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根本就是卑鄙無恥的y險小人!」

張燕仰天長笑,然後木無表情地看向鮑信道:「鮑信,在你們的眼里,我們這些因為吃不飽飯而鋌而走險的農民哪一個不是卑鄙之徒?難道老老實實接受你們的壓迫和愚弄就是正人君子了嗎?更何況你鮑信不管怎么說也曾經是西苑八校尉之一,應當早已見慣戰場上千變萬化之道,兩軍對壘時,唯一的目的就是殺死對方,那管得用的是什么武器和手段?哼!即便你說得對,難道你等三人圍攻於毒將軍就是謙謙君子所為嗎?莫要說出來笑人了,既然你我已經為敵,何必有半點婦人之仁?生死有命,要怨只應該怨他學藝不精,與我何干?」

鮑信被張燕的一番言語說得啞口無言。

於毒在一旁喘了一會氣,平和過來,此刻不耐煩道:「燕帥,不用和他那么多的廢話,帶我一刀把他斬於馬下,那就什么仁義道德都不用講了!哼!還君子小人,吃飽了肚子最重要,其他都是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