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2 / 2)

誰在躲貓貓? 未知 6145 字 2021-02-13

她該怎么辦?

范桃花不知道的是,當她一鎖上門,電話卻在此時鳴響起來,她自然是聽不見,而電話卻響了好久好久……

隔日。

從醫院回來就看見阿新和他那一群兄弟等候在她家門口,范桃花呆了;再看見他們手中的那一大桶汽油,她簡直無法相信他們將會采取的行動,放火燒房子嗎?

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眼中還有王法嗎?

當他們高高地舉起汽油作勢欲往她家潑去,她連忙沖向阿新邊扯開喉嚨大叫:

「住手、住手!你們這一群土匪、強盜!」

「小妞,要我們住手很簡單,只要你把這張契約書給簽了,我們馬上走人。」

阿新冷笑著從懷中拿出一張紙跟筆道。

「我們不賣都不行嗎?你們不要太過分了,把我急了,我是會報警的。」一把奪過契約煮門,她憤憤地撕成兩半,完全忘記此舉會給她帶來危機;她火了,真的、真的火大了。

「報警,哈哈哈……」

阿新仰天大笑,隨手就給她一耳光,當場打得她頭一歪,右臉頰腫起,嘴角流出鮮血。

這一耳光打得她耳朵嗡嗡作響,腦袋更是混沌不清,而火辣辣的右臉頰痛得她眼淚直流。她抬起頭瞪著阿新,他眼中噬人的眸光讓她心一顫!

「給臉不要臉,既然敬酒不喝,你想喝罰酒,我不給你一點厲害瞧瞧,你當我阿新是卒仔。倒汽油。」阿新臉一沉,冷冷地下達命令。

「不要!」她驚恐地大叫。

「不要?那就乖乖地簽字吧,范小姐。」阿新微微一笑,彎身拾起地上被撕成兩半的契約書就遞至她面前。

「不要!」

一揮開眼前的契約書,她赫然驚覺自己的舉動又會惹怒眼前這個喪盡天良的流氓,但已來不及,他的拳頭正對著她揮過來,她害怕地閉上眼睛……

「住手!」冷如刀般的嗓音在阿新的拳頭正要碰到范桃花的身體時響起。

阿新的手硬生生地收回,只因那聲音的主人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而這感覺讓他相當的不舒服。轉過頭,他頓時震懾於對方不怒而威的氣勢,特別是那雙眼,冷冽得像是寒冬中的霜雪,犀利得像要將他千刀萬剮般。他不禁哆嗦地暗吞一口口水。

范桃花簡直無法相信白口己耳中所聽見的聲音,真是他嗎?她遲疑地轉過頭,下一秒鍾,她已拔腿沖向他——江子麒;可是她並未成功,阿新鐵一般的手臂大力地緊抓著她,痛得她一界叫連連。

江子麒一走下轎車,就看見心愛的人被一個流氓模樣的男人給狠狠地打了一耳光,他的心頓時怒血;還來不及沖上前,那男子竟猶未知足地想痛揍她瘦弱的身軀,他才慌忙大聲斥道。更想不到那男子會扣住她不放。

「放關開她!」江子麒簡直怒不可遏,尤其在看見她紅腫的右臉頰和嘴角的血絲,他的心頓時凍結成冰;這個男人竟敢如此欺負她,他饒不了他。

「小子,看你穿得人模人樣的,我勸你最好少管閑事,否則休怪我們對你不客氣。」阿新冷笑著上下打量他,一身名牌的穿著與打扮,讓人看了著實刺眼,不過眼前這男人想必亂有錢一把。更不可思議的是,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森冷倨傲的氣質,硬是將他給比了下去,有沒有搞錯?他可是高雄北區的大流氓,這家伙了不起就是有幾個臭錢,他沒道理在氣勢上會輸給他。

「放開她,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看著她惹人憐愛的臉蛋一副凄慘的模樣,江子麒就心疼得想痛扁眼前這該殺千刀的男人,想到這五天來她過得是怎樣的日子,他就難過得心神俱裂,饒是千刀萬剮都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為了盡速將手中的case移交給郭靖海,這四天來他忙得昏天暗地、焦頭爛額,好不容易終於趕過來找她,幸好一切還來得及,否則他無法原諒自己。

「哈哈……」阿新仰頭大笑。這個身穿名牌的男人居然威脅他!?他可是每天在拳腳中過生活,這個不自量力的家伙!

驀然,還未看清楚事情是如何發生,下一秒鍾,他的右臉頰已被眼前的男人給狠狠打了一耳光,而他緊抓住的范桃花已被攬入那男人的懷里。

「子麒……嗚……」被擁進熟悉的溫暖懷中,范桃花哭著緊緊摟抱住江子麒。她安全了,有他在她可以放心了,這群流氓一定會遭到法律的制裁。

「別哭,我會保護你的,小不點。」擰痛了心,他亦緊緊地擁抱住她。原以為她只為父親的病情煩憂,沒想到還會牽扯到黑社會,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大被人賞了一個大鍋貼,做手下的自然不能視若無睹,只見那群兄弟紛紛放下手中的汽油桶,迅速地包圍住相擁的兩人。

「小子,你好大的膽子,你活得不耐煩,敢在太歲頭上動土,c家伙。」邸

「不想活的是你們,我勸你們識相的話就趕快走,我的司機已經報警,相信警察很快就會趕來,到時……哼!」江子麒連眉也未抬一下地瞄了他們一眼,所有心思還是放在已哭得一塌糊塗的范桃花身上。

「警察又怎么樣?只要我們跟老板說一聲,警察也奈何不了我們。」被打腫右臉頰的阿新狠狠聲明。這個臉他可是丟大了,眼下不扳回一城,這個恥辱會永遠伴隨著他,他還當什么老大。

「老板?原來你們是受人主使,我倒想聽聽你們老板是道上哪一號人物,居然連警察都罩得住。」江子麒聞言好奇地一挑眉。

「小子,說出來嚇死你,我們老板就是大名鼎鼎的安康集團董事長江子麒!」阿新一字一字說明,相信這個名牌小子絕不可能沒聽過這三個字。

「江子麒?」江子麒一呆,隨即反應過來說:「你要胡亂編個人名也稍微探聽一下,江子麒怎么可能會跟你們這種人扯上關系?」連他江子麒本人都不認得,還敢冒認是他的手下;再說,安康集團從不和黑道人士打招呼,更遑論是他?

「誰說我亂說,我們可是奉了江董事長的命令來收購土地。」阿新惱羞成怒地說明。

江子麟一震,眼眸冷冷地直對上阿新,然後有所領悟地問道:「陳森進叫你們來的?」

阿新不甘示弱地回瞪,可不知怎地,他硬是氣短了一半,實在是這男子的眼睛冷得完全沒有一絲人味。他那冷冰冰的噬人眼眸,令阿新開始覺得害怕起來,這小子該不會跟他一樣是黑道人物?而在聽到他的問話之後,他震了一下;他的委托人的確是陳森進,可除了他之外並沒人知道,這小子到底是何來頭?

「我在問你,你沒聽見嗎?」懷中猛然僵直的身軀讓江子麒臉一沉。該死!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而他只心急地趕到范家,卻忘了這里正是他在高雄預定收購的土地范圍內,如今,他該如何跟她解釋?這一切看來僅只一個巧字能形容,好巧啊,巧得他都不知該如何是好,巧得一切全脫了軌道……

「不錯。」

「識相的就給我滾,我不想再看見你們。」江子麒冷斥道。而懷中看著他的水眸好冷好冷,冷得他一陣心悸,冷得他膽顫不已。

「我們走,不過明天我還是會來的。」那男子的聲音冷得連空氣宛若都凝結成冰,這一刻阿新完全不敢漠視他話中的威脅。再說他連他的委托人都能准確無誤地揭露出來,還讓他在措手不及下被打了一巴掌,看來這男子絕非泛泛之輩。好漢不吃眼錢虧,在不明對手的身分下,他還是識相點。阿新大手一揮,轉身走人。

「桃花……」那群流氓一走,江子麒不安地叫了聲。她空d而冰冷的眼神讓他霍然頓口,不祥的預感更是揪緊他不安的心。

那一聲叫喚,也喚回范桃花的記憶。父親滿c導管的身軀躺在病床上,母親神情呆滯的蒼老模樣,還有被流氓砸成滿目瘡痍的家園……她原本安樂祥和的生活,

一夕間全走樣,而這一切的一切全是他一手造成,只為了她家的土地。就只為了一塊土地毀了一家人,而她還愛上他。老天啊,這是對她的懲罰嗎?只因她愛上一個不該愛上的人,但這樣的懲罰未免大嚴苛了吧?

「放開我。」心好冷,他的擁抱更讓她冷不堪言。

「桃花,我可以解釋。」江子麒沒放開她,反而更加緊抱著她。他知道如果一放手,他們之間原本不穩定的情感就完了。對她,他早已愛得無法自拔,放下的感情怎收得回來?老天啊,這是對他的懲罰嗎?在弱r強食的商場上,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所以他過往的行事總是不擇手段,難道他錯了嗎?若真是天罰他,為何給了他愛情又要收回呢?

解釋!?這兩個字像針一般刺痛她的心窩,像火一般燒怒她的眼睛,這五天來的恐懼、害怕、擔憂到面對流氓的威脅,緊綳的神經再也承受不住,她瘋狂地大叫:

「你還要解釋什么?說你不要這塊土地,說你不認識阿新,還是說你完全跟這件事情無關?」

「桃……」他想再說些什么,可看見她歇斯底里的模樣,此刻的她壓根不可能聽得進他的解釋。事實上,他的確也無立場跟她解釋,因為安康集團需要這塊土地,盡管他並不認識阿新,但整件事情他卻不能置身事外;可是,他愛她呀!他不願失去她,但他還能挽救什么?

「你走,我不想看見你!」范桃花大叫,試圖推開他。

「桃花,別這樣,我……」

「你還想說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父親這後半輩子都得坐在輪椅上?他才五十一歲而已。還有我母親,自從我父親住院後,整個人都恍恍惚惚,她連我是誰都沒有感覺,你知不知道?」截斷他的話,她忍不住哭泣訴說著自己的遭遇。這五天來她的生活就像是掉進地獄里,而他卻是把她推入地獄的人。她恨他,可她又愛他……天哪,這是怎樣的情懷?愛恨交織的感覺宛若要撕裂她的身心。

江子麒呆若木j地頓口。她的父親難道是因此而……他不敢想像她父親發病的原因,但答案卻像圖畫般一幕一幕在他腦海上演。他的心冷了,他還想挽救什么?他能挽救什么?這一切是徹徹底底完了,他的愛情……苦澀地一笑,他松開手。

「我恨你!長這么大,我從來沒有恨過一個人,但今天……我恨你!」看著他毫無表情的臉,恨意瞬間凌駕於愛之上,忿恨的話語很自然就脫口而出。范桃花轉身往家里跑去。

「桃花……」他正想往前追去,甫走一步又停住。她恨他!他已沒法挽回這段愛情了嗎?看著她的身影隱入一扇鐵門後,就像他和她之間真的關上一道門,他似乎該死心了。

提著保溫壺,范桃花像往常般踱向病房,只是對未來旁徨無助的心情,此刻已轉換成無盡的傷痛和自責。

「范小姐,請你過來一下好嗎?」經過護士站,護士叫住她。

「護士小姐,有事嗎?」停下腳步,她看著她。

「范小姐,你父親前天開刀的手術費和住院這段期間的醫療費用,如果你手頭方便的話,麻煩你先支付好嗎?還有,你父親後天還要再動一次大手術,所以……」護士為難地說明。開腦手術向來是一筆大費用,對小康家庭的人來說可就是一筆天文數字,而范家看來並不富裕。

「護士小姐,那需要多少?」范桃花一怔,緊張地問。這五天來她凈顧著守候在父親身旁,完全忘記要繳付醫院費用,而這費用……

「包括後天的手術費,差不多要七十萬左右。」

「七十萬!這么多?」范桃花被這金額嚇了好大一跳。父親只是個普通職員,薪水只夠家里的生活費,幾乎沒有多余的閑錢,如今……她上哪去找七十萬啊?

「范小姐,我們這里是私立醫院,沒有健保補助;再加上從外國聘請來的腦科醫生可是腦科權威,葯物全都是用最好的,所以這費用當然不便宜。」護士忙不迭地解釋。瞧范桃花的樣子,八成是沒錢,但同情歸同情,醫院的費用可不是她能決定;再說若每個病人都像她這樣,醫院遲早要關門大吉。

「我……我知道了,我明天會拿過來。」范桃花點點頭,然後轉身走向病房。

打開門,就看見母親仍呆呆地坐在病床前。她輕手關上門,像往常般將保溫壺放在病床旁的茶幾上,通常她會試圖和母親說幾句話,今天她卻沒有那個心情;她必須想辦法籌到七十萬。可,七十萬哪,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一時之間她要上哪去籌這七十萬?她家無親無戚,她的朋友經濟狀況和她沒啥差別,她總不能去借高利貸吧?

高利貸!?她的心猛然一震,和流氓打交道,不,她不敢。那還有什么能讓她立刻擁有一大筆錢?對了,安康集團要購買她家的土地,那個阿新說多少來著,是六百萬吧,但父親就是因為要保護祖屋而腦溢血住院,她怎么能跟仇人屈服?可不這么做,她一個弱女子要上哪去籌七十萬?天啊,她該怎么辦?

「媽,j湯我放在這,我有事要先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明知道母親不會有任何反應,范桃花仍是不放心地提醒,方走出病房。

一走出病房,她就茫然了。她根本沒有任何頭緒,該上哪找錢?可父親的病情卻是輕忽不得、迫在眉睫,她該如何是好?真要去借高利貸嗎?一旦借了,她該拿什么償還?

思緒翻轉千百回,沒一個正解,她停住茫然的腳步。

不知何時,她已走出醫院大門,亮晃晃的陽光多刺眼,腦袋-陣暈眩,腳步隨即踉蹌一下。她穩住虛弱的身子。這五天來她幾乎沒得飽睡,醫院、家里來回跑,昨天更是忙著收拾被砸得一塌糊塗的家而未睡;但這個節骨眼上,她不能昏倒,她必須想辦法籌到七十萬,否則她的家真的會完蛋,所以她絕對不能昏倒!

極力張開昏眩的眼眸,無論如何她必須撐下去,直到她籌到七十萬……看來她沒得選擇。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深怕自己會後悔,一坐進車內即忙不迭地說明目的地;計程車迅速駛動,她的腦海卻是一片空白……

直到身在安康集團高雄分部公司她才驀然回過神來。走向服務台,她深吸一口氣。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需要六百萬,為了父親,犧牲祖屋是值得的。雖說這一切全是安康集團一手所為,但現實是殘酷的,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小姐,我要見江子麒,麻煩你幫我通報一下好嗎?」緊咬著下唇,她緩緩說出來意。

「江董事長!?」服務台小姐一呆,董事長突然來高雄分部,這個女孩怎么會知道?

「不方便的話,陳經理也可以。」她干嘛要找他!?她這個白痴,她恨他,不是嗎?所以她直接找陳森進就行了。

「小姐,你有預約嗎?」仔細地端詳范桃花,服務台小姐公事化地問道。

「沒有,但是他會見我的。我姓范,是為了土地來找他,他會見我的。」范桃花焦急地聲明。

「這位小姐,不是我不幫你通報,實在是董事長正在陳經理的辦公室開會,所以就算要通報也得等會議開完,我不能擅自作主,請你諒解。」

看來她是不可能幫她通報。

「小姐,那請問一下,陳經理辦公室在幾樓?」

「十二樓……小姐、小姐……來人,快攔住她!」服務台小姐一說,就看見范桃花沖向電梯,偏巧電梯正好有人走出來,她忙不迭扯開喉嚨大叫,卻仍為時已晚,看著她沖進電梯中。

一沖進電梯,范桃花迅速按下關上電梯和十二樓的數字按鈕,一顆心卻是七下八下地狂跳著。事已至此,她不能回頭,她必須見到陳森進,拿到六百萬,然後她和安康集團再也毫無瓜葛,一如她和他……

擰痛了心,電梯在此時抵達十二樓。她甩甩頭,希翼甩去心頭揪結的情緒。甫走出電梯數瞳,三個警衛從另一部電梯走出來,她心慌地忙向前方經理室跑去,不

過才跑了幾步就被警衛給一左一右鉗制住。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見江子麒,我要……」眼看經理室近在咫尺,范桃花不禁絕望地叫喊。

「哪來的瘋婆子?江董事長豈是你要見就能隨意見的。」警衛大力地拽著她,往電梯走去。

「放開我,我要見江子麒,我……」使出渾身力氣,她拼命掙扎叫喊。

可嬌小的她哪敵得過這兩名孔武有力的警衛,就這樣,她一步一步被拖進電梯中。

「外面在吵什么?難道不知道董事長在開會嗎?」經理室的門在范桃花被拖進電梯中時打開,一名穿著深藍色西裝的男子氣急敗壞地走出來。

「蕭副理,對不起,來了一個瘋婆子,口口聲聲吵著要見……」警衛嚇得臉一白,當場一五一十地稟告。

「陳經理,我要見陳經理!」范桃花趕緊把握這難得的機會,截斷警衛的話叫喊。剛剛才說她恨他,偏偏在緊要關頭她的腦海全只有他,她真該死!她不該還愛著一個害她家破父病的壞人。對,他是壞人,所以她不該要求見他,畢竟這件事有陳森進就能作主!

「陳經理他五分鍾前已經被解雇了。警衛,把她帶走,我可不想下一個就輪到我。」蕭副理沒好氣地揮揮手。陳森進的下場他可是心有余悸,悲慘的是他還得接手他留下來的爛攤子,他幾乎可以想見自己將會有的下場;而現在開個會都不得安寧,他簡直不敢再回想江子麒適才的臉色。媽呀,他在冬天吃冰淇淋都沒這么冷徹心肺,而光江子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