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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權傾天下 未知 6407 字 2021-02-13

我便乘了步輦,太監和宮女們簇擁著輦駕前去。嫵修容盧紫萱所居綉芳宮甚為遠僻,道路僻靜無人,只聽秋蟲唧唧,令人倍覺秋意漸濃。綉芳宮外冷冷清清,步輦自輦夫肩頭徐徐降下,亞蘭上前來扶著我的手。遠遠看著廊下一個小宮女依著廊邊的石柱子坐在石階下正在打盹。亞蘭要上前叫醒她,我搖了搖頭,繞過那小宮女往里面走去。正在這時候,門前的簾子被掀了起來,里面走出一人,見是我,慌忙的就要轉身進去回話,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不用了,本宮自己進去!」我徑直向里面去了,窗屜被下了一扇,外面的芭蕉舒展開烏沉的綠葉,簾影透進一條條極細淡的金色日光,烙在平滑如鏡的澄磚地上,綉架上綳著月白緞子,盧紫萱正一針一線綉出葡萄鸚鵡,鸚鵡的毛色極是絢麗多彩,足足用了三十余種絲線,針法亦極為煩瑣。偶然抬起頭去,望著火紅的茶花,眉間微蹙,那樣的長日寂寂,花影無聲,煩惱的卻是如何為綉架上的鸚鵡配色。「藍若,你先下去睡吧,我想再銹會,有事我會叫你的」盧紫萱聽著聲響,以為是丫頭又回來了,便輕聲說道。「妹妹的活計可真鮮亮呢」我笑西西的走到她身邊,「娘娘,貴妃娘娘」盧紫萱聽著我說話的聲音,站起身回過頭來,匆匆的就要行禮,我趕前一步攙住她,「妹妹不必多禮!」盧紫萱又忙讓我到紫檀雕椅上坐了,「藍若,還不快去給貴妃娘娘砌茶來」她回頭吩咐剛才那個宮女道。「慢著」我笑著示意亞蘭把一個細長的白玉瓶子拿上來,遞給她,「妹妹,這是新上貢的武夷山大紅袍,姐姐來得急了,也沒帶什么禮物,就拿這個沖茶喝吧。」盧紫萱聽了,有點驚喜又有點惶恐,這武夷山大紅袍產於武夷山天心岩,統共四棵茶樹;年產茶量六七兩,跟了貢鮮的漕船送進京城,千里的水路,尋常的三桅帆船吃足了風,也得十天半月。貢鮮的漕船一路都是嚴限著時辰,遇風則用帆,無風則用纖,每日需行兩百里水路,不過六七日即趕至京城。所以那舉世無雙的武夷山大紅袍,送至京師時仍可新鮮如初。因為產量少,所以歷來只供皇帝專用,內宮嬪妃亦少得封賞。見我微笑著沒有收回的意思,她手指微顫的接過瓶子來,口中喃喃:「這實在太貴重了,臣妾怎么受得起。」一打開瓶蓋,清新的茶香似水銀一般,無孔不入,直浸到人的每一個毛孔里去。據說開過茶的屋子,好幾日不散那種幽幽的香氣。我點頭道:「素來知道妹妹是個品茶高手,贈與妹妹正好相得益彰。」「娘娘厚愛」盧紫萱臉色生起幾朵紅暈,她臉色本有些蒼白,淡淡的幾許紅暈仿佛一抹妖嬈桃色,落了嫵媚於冰肌玉骨,格外地動人。「貴妃娘娘請到我的茶室來」她轉身請我隨她去了東邊的暖閣。幕紗重重送著微風,半邊灑著點點枝葉斑駁的光影,清涼而幽靜。當中擺著張雲杉古樹根雕茶桌,桌上一套紫砂八瓣瓜棱形茶具流線圓潤隱有光澤,可見是有人常用的。四面架上放著各色精巧的封口玉瓷小壇,保存著不同的茶葉。「看來宮中傳聞果然不錯,妹妹這里可真是讓本宮大開眼界」我逐一看著紅箋寫的茶名。「這些都是不能入眼的茶葉,哪里能和娘娘宮中的茶葉相比?」盧紫萱答應著取了茶中最粗者填在盞底,次用細末填於中層,稍粗之茶撒在其上。「可惜本宮這樣的俗人,只能是牛嚼牡丹」我在對面的蒲團上坐了下來,與她相視一笑。待茶入了茶甌,盧紫萱便提起一旁小火爐上燒著的執壺,抬手懸壺高沖,注水入內。強勁的水流使茶葉在甌中轉動起來,熱力直透甌底,茶香散開,頓時溢滿了凈室。盧紫萱靜看著清水逸出甌口,手執茶筅將飄浮在茶湯表面的泡沫輕柔擊拂干凈,茶中色澤漸開,層層珠璣磊落,明凈生輝,一芽一葉一旗一槍,浮沉舒展光亮鮮活。她卻不急,用青花透亮的蓋子蓋在甌上,再提銚淋遍外壁。水氣沿著茶甌渺渺繚繞,稍會兒,盧紫萱放下執壺,素手挾住茶甌口沿,食指抵住甌蓋的鈕,在茶甌的口沿與蓋之間露出一條水縫,一個「關公巡城」,將茶水注入弧形排開的各個小茶盅,待茶水剩得少許,再一點點滴到各杯中,使得茶色濃淡均勻。我觀杯中茶色橙黃明亮,聞茶之香氣飄溢馥郁,輕雲淡生,華采煥然。輕啜一口,岩韻十足,齒頰留香,香高持久而不脫原茶真味。「好茶!」我脫口贊賞道。盧紫萱亦淺嘗了一口,笑了起來,她本來嬌小,一笑更是靨生雙頰。本書由瀟湘小說原創網首發,請勿轉載!

第6章冷宮(三)]

「妹妹」我擱下手中的茶盞,眼神清透的看著低頭品茗的盧紫萱,「今日我來,想來你也覺得蹊蹺,對嗎?」「啊?不,貴妃娘娘迂尊降貴,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盧紫萱放下茶盞,長而密的睫毛忽閃著,她眸子那樣晶瑩透亮,就像最飽滿的兩丸黑水銀。「妹妹,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們女子進宮來就是想要光耀門楣的,以前妹妹對林宛如、現在對沈貴妃百般討好不都是想以此在宮中得到庇護的力量嗎?」我直言不諱的說道,盧紫萱耳廓忽然一熱,手一抬,那茶在齒間一轉就吞下去了,根本辨不出什么滋味。「可惜這一年多來,妹妹苦心經營,竟然沒有遇到一個明主,和靖貴妃雖然對你客氣,可是她是個聰明人,怎么會提拔一個潛在的對手呢?否則,依你的人才,不會還住在這綉芳宮。」我從花瓶里折下一朵大麗菊,臉上卻浮出個莫測的微笑。盧紫萱臉色微窘,擺弄著手中的綉帕,低頭不語。「我和你說這么多,無非就是要你考慮清楚,是繼續跟著別人,還是……」手中柔軟的花瓣拂過臉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見她睫毛輕輕的顫抖,仿佛黑蝶的翼,知道她心中猶豫,狀似無意的伸手從她薄涼的水袖上掠過,輕聲開了口,像是對她,也像是對自己說:「其實,我和你一樣,都是在這後宮掙扎求生存的人,想在這權利場中生存下去,就不可能左右兼顧。如果顧得哥情,便會失了嫂意,除非你自己能創造出同樣勢力鼎立其中。」「我既非艷蓋後宮,又非才高八斗,要得到皇上青睞,恐怕還的得勞煩姐姐!」盧紫萱再次抬起頭時候眼神堅定,抄起紫砂壺給我重新沏了一杯,淡定的笑著,我也不退卻,舉杯為敬,道:「我知道你的顧慮,不過成者為王敗者寇,很多事情要賭了,才知道是輸是贏!」「願供娘娘驅使!」盧紫萱一口飲干手中的茶水。兩人正說笑著,藍若匆匆進來,跪在地上:「貴妃娘娘,主子,儲秀宮燕昭儀來了!」「啊」盧紫萱不知燕紅蘿會在這時突然來訪,燕紅蘿是沈貴妃心腹,要是被她瞧見我和她在一起就麻煩了。盧紫萱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慌張的看著我,「別慌!」我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鎮定。伸手就從發髻上抽出一支九龍簪,狠狠的往地上一摔,簪子上鑲嵌的東海明珠滾了一地,顆顆精光璀璨,又站起身來袖子一拂,滿滿的一杯茶打翻在我的碧綃長裙上,我怒氣沖沖的就往門外走去,亞蘭小跑著跟了上來,剛走到宮門口,就看到一個窈窕的人影在幾個宮女的簇擁下遙遙的走了過來,我臉色一沉,冷哼一聲,回手就給了旁邊的盧紫萱一耳光,「啪」的一聲清脆,門里門外的人都驚住了,盧紫萱捂著紅了半邊的臉頰不明所以的看著我,我一邊偷偷的向她使眼色,一邊冷哼一聲:「好個不識好歹的賤人!」盧紫萱本是聰明伶俐人,見我向她使眼色,立刻順勢跪到地上,緊咬齒,低泣道:「臣妾愚昧,冒犯了貴妃娘娘!」那藍若到也會察言觀色,在旁邊急得要哭似的對盧紫萱道:「好好的,主子怎么就把貴妃娘娘給得罪了呢?」盧紫萱也不說話,只是緊擰著手中的綉帕,上面綉的一只粉蝶都被拉得變了形。燕紅蘿見情形不對,忙不迭的跑過來,向我福了一福,道:「貴妃娘娘,何事如此惱怒,不知道紫萱妹妹做錯了什么?」我滿面怒容,先冷哼一聲,才拉著燕紅蘿道:「燕昭儀你說說,本宮好心和嫵修容說說話,她開始親熱地和本宮談心,誰知說著說著,就變了臉色,將一碗滾燙的茶向我潑來。」說著話,我惱怒的指了指碧綃長裙,果見碧綃長裙上一片淡黃色的茶水痕跡。「幸虧我家主子躲閃得快,要不然傷了主子貴體,你小小一個修容擔待得起嗎?」亞蘭半跪著用手絹擦拭著裙上的水漬,一邊冷眼斜睨著跪地不起的盧紫萱。盧紫萱聞言,一張俏臉更是煞白,越發稱得塗著胭脂的紅唇似乎滴出血來。燕紅蘿聽我這么說,沉吟一會,就賠笑道:「想是紫萱妹妹一時失了手也說不定,貴妃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她這次吧!」我見她這樣說,一時到也發作不得,冷笑道:「好,這次就看在燕昭儀面子上饒你這次。不過,本宮的九龍簪因此摔壞了,這是皇上恩賜的寶物,統共沒有幾支,你可得陪本宮一支。要不然皇上問起來,本宮也保不住你!」說完話,也不看盧紫萱,板著臉就上了等候在宮門外的步輦揚長而去。「妹妹,快起來,已經入秋了,跪在磚地上,受了冷氣可不好」燕紅蘿見我走遠了,才伸手扶起盧紫萱來,用手絹撣去她裙上的塵土。因為跪得久了,盧紫萱有些腿腳發軟,一個站立不穩,藍若慌忙扶著她往內室走去。待到軟榻上坐定後,燕紅蘿瞧見地上摔碎的九龍金簪和滾了一地的東海明珠,眼底掠過一絲笑意,卻仍是一幅可惜的樣子道:「妹妹,不是我說你,但凡有什么,你也忍忍,怎么就把這位皇帝面前的紅人給得罪了呢?」盧紫萱心里好笑,卻只是以帕拭淚,並不答話。侍立在旁邊的藍若邊指揮小丫頭把地上收拾干凈,一邊忿忿不平道:「昭儀娘娘並不知道原委,那庄懿貴妃今天突然造訪,拉著我家主子說長道短的,無非就是想拉攏我家主子。您是知道我家主子的,一向對沈貴妃娘娘忠心不二,哪里聽得進去。想不到那庄懿貴妃看著溫柔,卻是位潑辣的主兒,見說不動我家主子,就要使詭計陷害我家主子,那茶水和簪子都是她自己摔的,卻賴到我家主子頭上,要不是昭儀娘娘來得巧,想必我家主子已經……」藍若說著說著,就紅了眼圈,索性坐到腳塌上嗚嗚哭泣起來。盧紫萱也轉過身去,用手絹蒙著臉,無聲的抽泣起來。「哎喲,我說你這丫頭,瞎嚷嚷什么呀,也不擔心隔牆有耳,瞧你把你家主子都弄哭了」燕紅蘿瞪了藍若一眼,坐到軟榻邊軟言勸慰著盧紫萱,「妹妹,想必是你無意中言語沖撞了貴妃娘娘,娘娘才會有此舉,再說了,貴妃娘娘身居高位,肯指引教誨妹妹,也是妹妹的福氣,是娘娘的恩寵啊!」盧紫萱被她這番話說得哭笑不得,冷笑道:「我盧紫萱是正室出身,在家也是呼奴使婢慣了的,我卻不明白,一樣是伺候皇上的人,一樣是皇上的奴才,我又憑什么被她冤枉。」燕紅蘿慌地往窗外一瞧,一把握住她的嘴:「我的小姐呀,姐姐就知道你脾氣直,也該有個避諱才是,這話叫人聽去了怎么了得?」盧紫萱不屑道:「怕什么,大不了一死!不管她怎么威利誘,我就是不領她的情。」燕紅蘿笑著拉過她的手,「妹妹對娘娘的忠心,娘娘一定會知道。你放心,但凡有娘娘一日,也擔待你一日,這簪子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姐姐回報了娘娘,自然給你解決。她雖然得寵,不過這宮里主事的到底還是娘娘!」

翌日,燕紅蘿一早就到了出雲宮,剛進門,就見春蘭正踩著高凳摘芙蓉花,忙賠笑道:「春蘭妹妹,怎么你親自摘花呢,小心摔著。」春蘭見是她,扶著樹下來道:「原來是燕昭儀來了,給燕昭儀請安,奴婢手里捧著花,不便行禮了。」燕紅蘿一心只想回報盧紫萱的事,剛要開口,就聽見沈貴妃在屋里喊道:「叫你摘朵花,怎么摘到燕昭儀身上去了,春蘭你好得閑啊!」春蘭伸伸舌頭,碎步跑了進去。燕紅蘿跟在後面,瞧見沈貴妃正梳頭,穿著織金的宮裝,一頭青絲挽成了梅花髻,一邊c著根龍鳳金簪,就等著這幾朵芙蓉花了。沈貴妃伸手接過芙蓉,自己對著鏡子小心地簪上,淡淡道:「別跪了,又不是外人。」燕紅蘿謝了恩,起身笑道:「臣妾來看娘娘裝扮好沒有/」沈貴妃斜睨了她一眼,似是不悅道:「有什么事就說吧。」燕紅蘿賠笑道:「是這樣的,嫵修容她……」沈貴妃點點頭,「平時到沒有看出她有幾分烈性,你替本宮再好好觀察觀察,若是可以,到也能提拔提拔。」「臣妾知道了,只是眼下重華宮那位直著要九龍簪,可是嫵修容並拿不出來。」「這是自然,九龍簪是皇上的恩賜,後宮里也只有我和她有,小小一個修容怎么敢奢望?」沈貴妃笑了,伸手從鏡台上的象牙嵌寶首飾盒子里取出根金光璀璨的簪子來遞給燕紅蘿,「你拿去給嫵修容,她為我得罪了宇文月華,我這做主子的到也不能辜負了她一片心意!」

ps:今天只能上傳這么點,這幾天月夜得了感冒,頭疼得很,寫得也慢,下次更新就直接貼在這後面。本書由瀟湘小說原創網首發,請勿轉載!

第7章立後之爭]

晚膳過後,窗外下起了雨來,淅淅瀝瀝,卻仍是掩不住後宮次第的燈火,似一顆顆明珠淌在雨牆上,風雨瀟瀟的輝煌。亞蘭領著兩個年青女子和一個小太監進來,跪在腳地上,「奴婢綠櫻,檀雲、小喜子給主子請安!」三人一起磕頭道。「是你們?」我一聽名字,從紫檀錦紅海棠軟榻上翻身起來,只見下面跪著的不正是昔日服侍過君綰的幾個奴才。手指微顫,眼光從糅合了軟金絲和孔雀翎的地毯掠到綠櫻有些干枯的布滿繭疤的手上,輕聲問道:「你們,素日在哪里當差?」「回主子,自從瑞昭媛過世之後,他們便被發配到辛者庫為奴。」亞蘭在一邊回話。「也罷,你們如今就在這里安心做事吧,以前的事情就忘記了吧!」我重新躺下來,宮牆上雕刻了壁花,灑了金粉的大朵牡丹一簇一簇的映在泥紅牆上流光溢彩,讓人如在夢中。

愈漸寒涼的秋風吹得殿前梧桐樹枯葉紛飛,驀然,一只雀兒撲棱棱飛去,沖破了雨幕。亞蘭一掀盤金彩綉綿簾,走了進來,後面跟著一個披著斗篷的宮女,仔細一看竟然是盧紫萱。「貴妃娘娘吉祥!」盧紫萱脫下斗篷行禮道。「妹妹不必多禮」我親熱的起來扶了她一同坐到軟榻上,「昨日的事,姐姐只是情急之舉,妹妹千萬別生氣。」盧紫萱垂首坐著,細密的劉海曳出一點y影擋住了眼睫,「瞧娘娘說的,紫萱知道娘娘這么做只是為了讓沈貴妃更加信任紫萱,娘娘的苦心,紫萱感激不盡。」說著,從寬大的烏金雲綉衫袖籠里抽出一支錦盒來,緩緩遞到我面前,打開一看,里面赫然是一支九龍簪。我笑意吟吟的拈起那支簪來,「可見她是有幾分相信了,竟然舍得把自己的簪子賞給你。」盧紫萱點點頭,我抬頭看看窗外,已經是漆黑一片了。「妹妹,如今你身份特殊,在我這里也不宜久留,以後我若有事找你,就會吩咐人在宮門外只懸掛一個宮燈,沈貴妃在宮中耳目眾多,你萬事要格外小心才是」我拉著她的手,小聲叮嚀著,她會意,一抄手撈起了帽子,將俏臉遮住大半張,福了一福退了出去。「主子,你真的相信嫵修容?」待盧紫萱走後,亞蘭悄聲問道。「信與不信有那么重要嗎?不過是彼此利用而已」我隨手把九龍簪遞給亞蘭,拿起小銀剪子修剪供在桌上的一品赫紫蟹爪菊花,「我瞧她比那顏紫俏要好些」邊說著,手抓住一枝耀眼的旁枝「喀嚓」整枝剪掉扔在地上,「這菊花花枝太多,反而養分不足,連累了整棵菊花都長得不好,不如剪掉旁邊多余的小枝,只留中間粗壯點的。」一回頭,正好在銅鏡里看見那個模糊的人影,嘴角泛起一絲嘲弄的笑容,原來我也有這樣詭計的時候。

我斜坐在小床邊看著佑兒、清兒熟睡的小臉,濃黑的睫毛密密的蓋住眼簾,皮膚白皙吹彈可破,紅紅的小嘴微微撅起。厚厚的棉簾輕輕被人掀起,我以為是亞蘭過來了,對她輕聲道:「你看,佑兒、清兒出落得多水靈,往後啊不知我們金陛朝哪家的閨女才能配得上?」亞蘭並沒有回答,只是走到我身後,我繼續道:「但是皇子、公主都是皇上指婚的,趕明兒要是皇上不高興了,給他們指了個丑八怪的河東獅,那他們可有得煩了,成日就象這樣嘟著嘴生氣!」「噗!」身後一聲輕笑,我一驚轉過身去,卻是李君宇。「三郎!」我正要行禮,他把手指放在嘴前「噓」了一聲,「你看朕這兩個孩兒這么玉雪可愛,哪里會娶丑八怪,你呀,居然連朕也一起編排!」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勾了勾孩子飽滿的臉頰,我大窘,低著頭,「都是月華不好,三郎恕罪!」李君宇笑意更隆,一手挽過我摟在懷里,「朕要罰你,罰你每晚都陪著朕!」我的臉頓時紅透了,雪白飽滿的耳垂,絲絲纖細的血脈在肌膚下若隱若現,李君宇只覺得渾身燥熱,一口含住我的耳垂,他的呼吸那么近,蹭過我的肌膚,讓我一陣心煩意亂,雙手抵著他的胸口,他有些意亂情迷的抓住我的手,「月華,你想要什么朕都依你!」「那,月華可要為兩個孩兒向你這父皇討個封了」說罷,酡粉灑白花的袖掩住唇,輕笑出聲,笑意嚶嚀糾纏在他的耳畔發梢,展轉嫵媚,眼波盈盈一繞,仿佛春風乍起吹起無限漣漪。他只覺得心中「怦」得一跳,天地間涌起無盡心潮,盡融在這一雙眸中。他便有了痴色:「好好,朕答應你便是。」得到這句承諾,手里一軟,倒入他的懷里。

祥慶五年十月二十六日,皇帝頒旨內務府:庄懿貴妃所生二子李元佑、李元清,賜封為賢親王與禮親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