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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權傾天下 未知 6369 字 2021-02-13

躍起,短劍翻起往小螺刺去,劍到中途卻又變招,竟斜斜刺向了我。劍身暗黑在夜色中只帶起迅急的風聲,不見絲毫光芒。突如其來的變招出人意料。我躲閃不及,此時靳汨奮力用身擋我面前,短劍「嗤」的一聲送入了他的胸膛。靳汨咬牙忍痛反手一推,沖小螺嘶聲呼道:「護娘娘離開!」小螺抓住我的手飛身往院外躍去。黑衣人首領冷哼一聲,拋起一把劍s去。兩人身在空中,小螺再無力躲閃,我只感覺眩暈,那還知道背後有劍飛來。在這電光般閃動的瞬間,小螺抱住一個轉身,劍「嗤」的一聲s中了她的胳膊,「小螺」我驚叫一聲,看著她傷口冒出的汩汩鮮血。小蘿白著臉,硬生生拔出劍來,還手一擲s中了院子里一個黑衣人。此時院子里的靳汨已經是付偶頑抗,小螺也身受重傷,帶著我跌了下來。「主子,快走」她拼命推了我一把。「想走」牆頭上躍下幾個黑衣人把我和小螺團團圍住,小碌子、檀雲、綠櫻和受傷的靳汨從門里被押解出來。黑衣人首領眼睛直視過來卻比冬日的江水還冷,我不覺打了個寒戰。「娘娘若是要走,只怕他們都活不了!」黑衣人首領劍尖一指身旁眾人獰笑道,「你想怎么樣?」我反到不怕了,「鏘」一把劍扔到我腳下,「娘娘自裁以後,我們自然放了這些奴才!」「不可!」靳汨和小螺同時叫出聲來,小碌子他們眼中簌簌落下淚來。我心如刀割,橫豎一死,不如自己來個痛快,免得受辱人前。我一只飛箭s中了劍身。我心一橫,猛的拾起劍往脖子上一放,突然對那黑衣人首領一笑,月光下那朵笑容如綻放的優曇花,美的驚心動魄。黑衣人首領愣住了,「你說過的話可要記住!」我一字一句的說道。剛要舉劍自刎,一只匕首s中了劍身,我手一麻,劍掉落地上。「好大的膽子,天子腳下居然敢劫掠人質」竹林中跳出四五條黑影。黑衣人首領一驚,來人這么多,他卻沒有發現,想是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手一揮,與身後的殺手一擁而上與後來者戰成一團。我冷眼瞅著他們分神之際,拔下頭上的鳳簪往離我最近的挾持檀雲的黑衣人眼睛刺去,「啊!」那人慘叫一聲,丟下兵器捂著臉在塵土里翻滾著。「賤人,納命來!」旁邊挾持小碌子的黑衣人見自己同伙受傷,眼睛里騰出火來,舉劍向我刺來。「主子,快走!」小碌子卻出其不意的回身死命抱著那人的腰往牆邊沖去,靳汨和小螺見此時機也拼命相搏,場里場外頓時亂成一團。「找死!」被小碌子抱住的黑衣人不耐的一掌披下,小碌子頓時口吐鮮血,卻依然死不放手,「主子,快走啊……」檀雲熱淚盈眶,一咬牙,也不去看受傷的綠櫻,拉著我的手往竹林深處跑去,「抓住她,別讓她跑了!」後面飛快的跟來幾條黑影。「當當當」寂靜的寺院里鍾聲大作,想是廝殺之聲驚動了廟里的僧人。「不好,放火!」黑衣人首領竭力向對手攻出一劍,往後跳出幾步,命令道,正在酣戰的黑衣人紛紛跳出戰圈,往四處奔散。而那對手似乎也無心戀戰,追尋著我往竹林里沖進來。「快,抓住她立刻殺了她!」我蹲在一堆亂石後面,淚眼婆娑的捂著嘴,看著那幾個尾隨的黑衣人向穿著我衣裳的檀雲奔去,「主子,快走,快走,您一定要活下去,要活下去!」檀雲蒼白的臉,堅毅的眼神在我面前走馬燈似的旋轉。「著火了!著火了!」隱約聽見鑼聲,著火了,莫非是那幫殺手放的?夜風吹來我一個寒顫,想起檀雲的叮囑,抹去眼淚,站起來拼命往相反的方向跑去,驚慌之下不擇路,加上竹葉茂密,光線灰暗,腳一滑跌到在地,頭撞在土中一塊巨石上,一陣巨痛暈了過去。

普濟寺前,黑衣人聚到一起,其中一個在首領旁邊附耳低語,半晌,那首領露出滿意的微笑,抬頭看看越來越旺的火勢,一揚手眾人消失在夜色中。「回稟主上,人掉下山崖了」竹林中一個人影匆忙奔進,「什么?」饒是黑夜之中,他也仿佛能感覺到主上的出離憤怒,「不,她這么倔強,不會那么容易死的」在四處找找」那為首之人命令道。待手下眾人散去後,他自己也找起來。終於在一片不起眼的亂石後找到了昏倒的我,瞧著我嘴角一動,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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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芳蹤]

「你說什么?」正在御書房和幾位親貴大臣商議疫症善後事宜的李君宇突聞噩耗,身形一頓,牙齒格格作響,整張臉孔都幾乎變了形,鼻息咻咻,忽然俯下用力揪住那執事太監的衣襟,聲音嘶啞的吼道。那太監嚇得渾身發抖,如篩糠一樣,只覺皇帝雙目如電,冷冷的注視著自己,結結巴巴的答:「成、成郡王命人來急奏,普濟寺失火,皇後娘娘受襲,已經……已經跌落山崖!」「月華!」宇文方慘嚎一聲,身子一軟往地上癱去,後面幾個大臣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他是真的急痛攻心了,好不容易養了個爭氣的女兒,如今卻……完了,什么都完了!沒有人注意到旁邊的李君信聞言更是臉白如紙,踉蹌著後退幾步,後腰撞到一張幾上,才住了腳,一雙明亮的狹長鳳哞水霧升騰。啪!紫檀御案上的一疊奏折和注了茶水的玉盞被李君宇用力地拂到了地上。「皇上息怒!」「派去守護的殿前軍干什么去了?」那執事太監顫抖的答道:「據成郡王派來的人說,那群刺客武功高強,有備而來,漏夜襲擊,守衛官兵大都殉職只有一個侍衛重傷僥幸存活,王爺發覺支援時為時已晚,皇後娘娘她……為保名節,不受辱人前已經跳崖自盡,普濟寺也被刺客縱火焚燒,傷亡慘重,王爺自己救人也負傷在身,現已經回府療傷。」聞訊趕來的殿前都指揮使沈墨海匆忙跪到地上磕頭如搗蒜:「皇上息怒!皇上恕罪!」「恕罪?朕的皇後她……,兩百守衛居然只逃脫一個,你叫朕怎么相信?」「皇上開恩!皇上恕罪!」跪滿一地的太監宮女還有沈墨海沒有一個不在發抖。「皇兄,皇後洪福齊天決非短命之人,或許混亂之間僥幸逃脫他處也說不定。不如……不如就由臣弟率人前往仔細搜查,一來查詢刺客蹤跡,二來或許能尋訪娘娘下落」李君信眼底盡是血絲,李君宇有些怔仲的看著他,過了半晌,方才道:「此事朕交給你。」李君宇咬牙切齒,面孔幾乎猙獰得變形:「皇後被人謀害,你要替朕將這個元凶找出來,哪怕食其r,寢其皮,亦不能消朕半點心頭之恨。」李君信掌管京畿衛,事雖涉宮闈,但在京城出了這樣謀刺之事,亦屬他的職守。李君信默然行禮,意示遵旨,李君宇在殿中踱了兩個來回,猛然止步,性躁如狂:「一旦追查到主使之人,即刻回奏,朕要親自活剮了他!」

「太後娘娘,大人傳話來說障礙已經掃除,娘娘可高枕無優矣」沁芳姑姑等左右無人時,在太後耳邊低聲說道,太後只是揚了揚眉,輕輕吹了吹上面的浮葉,細瓷白蓮花茶碗剛送到嘴變,又放下,「放心?一日沒找到她的屍首皇兒就不會死心,你傳話出去,讓他吩咐手下在山崖下仔細尋找。只是,行蹤要格外小心,信兒已經領兵去了,千萬別露了行藏。」說完,才喝了一口,有點微苦,又抬頭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沁芳,「還有什么話?」「還有一件,大人說殺進守軍帳的時候,那些軍士早被其中一個內鬼用麻醉葯放倒了,咱們的人進去時,那人正在每個人補上一劍,想是要趕盡殺絕,卻不料被咱們的人撞破了,白白揀了個便宜。只是大人覺得事有蹊蹺,怕是除了咱們之外還有另一伙人也想動手。」太後往殿外看了看,只見碧藍碧藍的天,通透如一方上好的玻璃翠。只聽簾外隱隱有蟬聲響起來,陽光也暖暖地照到殿中的大金磚上。她想了想,說道:「告訴大人,不必再去深究了,只要他們不知道咱們的底細就行。」

「王爺,靳侍衛傷到肺部,加上失血過多,要調養好至少需要一個月以上時間,而那位姑娘就要嚴重些,臂上傷口極深,出血不止,恐怕……」太醫院院使姚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愁容滿面。「姚大人,他們都是極忠心之人,一定要盡全力醫治」李君信沉聲道,又回頭向躺在榻上的靳汨安慰道:「「你們好好休息,太醫會盡力救治你們的。」李君信表情嚴峻,他剛剛才從死里逃生的靳汨和小螺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經過,駭人的是那夜想要行刺的和想要救人的照情形判斷,竟然不止一路人馬。月華,月華,你到底在哪里?他的心緊緊的揪成了一團。

「刺客有十數人,武功很奇怪,看不出路數門派。」

「刺客對琅牙山地形很熟悉,對守衛的巡查路線、換班時間都了若指掌!甚至是伏擊時所潛伏的y暗處,都是預先知道的。」

「守衛軍里有內鬼。」

「刺客達到目標馬上撤退,決不戀戰;受傷者一律咬毒葯自毀屍身,一點線索沒留下,是個紀律嚴明的組織,他們在行動前就熟悉了皇後的行蹤,資料准備的很充分。一定有熟知宮中內情的人提供。」

御書房里,李君宇已經在御案後坐了近一個時辰,他面前攤開的是信親王遞進來的急奏,上面的內容字字驚心,想不到皇宮的殿前軍里也有人被收買,先就來了個窩里斗,難怪不堪一擊,要不是那侍衛命大,只怕就真是神不知鬼不覺了。這事明顯是後宮嬪妃爭斗以及她們身後的勢力相互傾軋所至。他既痛且很,痛的是如今月華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恨的是他的朝廷、他的後宮居然還有這么多不受他掌控的勢力,他們竟敢謀刺皇後,難保他日不想要朕的皇位。哼,朕又豈是這些凡夫俗子所能擺布的,如果這樣,那真不要坐這真龍寶座了,朕偏不順著你們的意思走,好叫你們知道朕的手段!李君宇就這樣僵直於龍椅之上,強耐住一陣陣想要殺人的戾氣,盯著剛沏上的一盞茶,直到不再有熱氣冒出為止。他伸手把那茶盞端在手里,感受著青花細瓷的冰涼。「皇上,讓奴婢給您換杯熱茶吧」一直默默陪伴在旁邊的楊文簡開口道。」「文簡,你說朕對月華那么好,朕能給予的全都賜給她了,現在她這樣,是不是朕害了她?」李君宇垂下眼瞼盯著簇簇叢叢的蠅頭小楷上。楊文簡聽他如此說,眯住眼思索了幾分鍾跪在丹陛之下道:「奴婢曾經在書上見過一句話,用在皇後娘娘身上恰好不過。」「哪句話?」李君宇的目光仍舊停留在奏折之上。「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李君宇聞言眉宇緊緊的蹙到一起,眼角不停的抖動。「皇後娘娘天資聰慧,絕色傾城,世所罕見,想來嫉妒她的人也不是沒有的」楊文簡繼續道。李君宇業火無名升起,他的手重重拍到御案之上,白色的龍紋扳指瞬間碎成了幾塊,散在指間,「即使有風,那也只能是朕!」

在皇宮內城西邊不遠處,跨過護城渠河上朱雀橋,就是高門土族雲集的烏衣巷,這里繁華昌盛,金粉樓台,鱗次櫛比。李君岳的王府就隱於其中,青磚黃瓦,朱紅大門,與其他權貴豪門裝飾奢華、占地廣闊的府邸相比並不出眾,這也是他刻意如此。我自那日被他救回府中後,一直昏迷未醒。每日高熱不退,如此一連數日,連葯汁都灌不下去了,請了京城幾個名醫來看,都說是不治了,誰知李君岳卻不知從哪里另外找來一個妙手神醫來,日夜醫治,什么針灸放血、煎湯送葯全都做齊,到得第五天上居然奇跡般退了高燒。那神醫細細診脈後,又開了幾個方子,果然漸漸調養起來。只是我自昏迷中蘇醒後,竟似喪了心智一般,只是自稱痴兒,常對左右奴婢道:「這是何處?你們快快送我回家去。」周圍人見我如此,小心翼翼道:「姑娘,您是在這里養病,等病好了,就可以回家去了。」我道:「姑娘?誰是你的姑娘?讓我回家作甚?」如此顛三倒四,說是神智全失。奴婢們不敢造次,稟明了李君岳再請了那神醫來診視,妙手神醫向我問了半晌話,方才去向李君岳道:「王爺,姑娘是頭部外傷過重,怕是患了失魂症。」「失魂症?」李君岳奇道。「前朝葯書上有載,患失魂症者,往往頭部受外力創傷,雖然僥幸不死,但過往記憶全無。人皆怪之曰『失魂』。這失魂症的症狀,與姑娘目前的症狀,倒是甚為相似。」妙手神醫道。李君岳聽得此言,雖是前所未聞的罕見之症,只問:「可有法可醫?」妙手神醫道:「此症老夫亦是首見,此病非經脈之症,若非神力,凡葯只怕無靈。」李君岳嘆息道:「天命如此。」從此,對服侍我的幾個奴婢只聲稱我是他母親遠房表親,因家遭變故所以接來此處休養。待我大好,他又上奏皇帝,說久慕江南風光,想在離京回防駐守營州之前南下江南一趟。皇帝念他鎮守邊關多年,勞苦功高,很快准奏。翌日,他就帶著我乘坐一艘三層樓船順著漕河南下而去。

水中九曲回廊延伸,連著立在湖中心的凝翠亭。廊前隔幾步便懸著盞青紗明燈,一直通往亭中,映入清水暗波,幽幽然溫柔盈岸。我獨自往湖中走去,四面深夜靜謐。夏日微風薰然,穿枝過葉迎面撫來,碧色荷姿,或有含苞待放,或有迎風展顏,凌水依波,娉婷綽約。我沿著凝翠亭的台階邁下幾步,坐於臨水之處望著月影發呆。佑兒、清兒你們可好?自從那日醒來後發現被困於李君岳手中,因為不知道他是何居心,所以只得假裝失憶,如今我已離開京城多日,宮中信息一概全無,憂心如焚,卻還要裝傻充楞,著實辛苦。伸出手去,月影在指尖盈盈一晃,伴著漣漪碎成金光片片,幽然盪向湖心。忽然之間,寧靜的夜里響起悠悠簫聲,我詫異抬頭,看到不遠處與凝翠亭相連的白石拱橋上,瀟灑立著李君岳。白衣,長橋,玉簫,眼前是十里碧荷,天上是月華如練,他的眼中清波盪漾,湛湛溫柔似水。清亮的簫音自李君岳唇間飄然婉轉,時而悠揚低訴,時而清高淡逸,時而跳脫歡悅,時而柔情無限,似水月清光交織成了一張柔柔的網,流瀉在瀉玉湖上。簫聲余音裊裊,悠然沉寂,李君岳目光籠住我清幽的眸子,隔著夜色深深凝視。看著他和李君宇相似的眉眼,我越發思念自己的骨r,沒有什么是拋不下的,唯有他們是我真正血脈相連的親人,我不能放棄他們。臉上淺淺清愁,心間利刃交織,和著淚水徐徐滑落,跌碎在湖水中,激起道道苦澀的縠紋。李君岳含笑緩步穿過回廊,走至我身前,月影清亮斜灑兩人之間,朦朧處他俯身低頭,輕輕抬手撫上我的臉龐,手中溫暖拭去了冰涼的淚痕:「痴兒,想家了么?」從我醒來後,他一直這樣喚我。我無語,生怕話一出口就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他低聲說道:「你可知道,你比這月色還要美?」我猛然後退扶住欄桿,眼底驚起碎裂的傷痛。李君岳微微愣愕的時候,我返身沖出凝翠亭,一步也不想再停留。他看著我遠去的背影,抬起手來,上面似乎還殘存著脂粉的香氣,他喃喃道:「痴兒,我真不想把你送還給皇兄。江山與美人,我該何去何從?」

「人生運命各不同,但求屹立天地……」

我頹然停筆,將箋紙緩緩握起,揉作一團。案前已經丟了幾張寫廢的,仍是靜不下心來,我有些惱恨地將筆丟下,伸手用力磨墨。一方圓雕玉帶硯被磨得「哧哧」作響,墨痕一道深似一道,圈圈溢滿了一盞,我的動作卻越來越慢,逐漸地平緩下來。

送爽齋里,香木寬廊垂著碧色紗幕,微風一起,淺淡的花紋游走在荷香之間,攜著湖水的清爽,門後擋著黛色灑金屏風,其旁透花清水冰紋盞中植了紫蕊水仙。白石綠葉,玉瓣輕盈,悄然綻放著高潔與雋雅。室中擺設處處隨意而透著清貴,李君岳正看著京中快馬送來的密報,雖然他人在江南,可是心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朝堂,每日都有飛騎送來加急文書,事無巨細的向他匯報朝堂甚至是後宮的一切。都過去一個多月了,皇帝堅持不懈的派人馬四處尋找皇後的下落,當然也就沒有為她准備後事,對外只宣稱皇後身體不適到寺廟靜休,對內卻是擋不住幽幽眾口,上至嬪妃,下至宮女太監無不私下議論紛紛,可是自從議論此事的祥麒宮的幾個奴才被皇帝下令當眾烹殺之後,一時鴉雀無聲,宮中人人視此事為禁忌,害怕那把屠刀哪天落到自己身上。此外皇帝格外降旨封右相宇文方為定國公,其子宇文毓擢升為殿前都指揮使,真是滿門榮寵,舉朝矚目。那救駕有功的侍衛靳汨官復原職,仍然是殿前副都指揮使,而和靖貴妃之兄沈墨海雖還在殿前軍里當差,卻被皇帝以教導不善、治下無方為由貶為普通帶刀侍衛。聽說貴妃為此向皇帝求過幾次情,卻被皇帝以後宮不得干政為由申訴了一頓,從此再無下文。後宮還是以貞妃代理六宮事。最讓他奇怪的是他的四弟信親王李君信,據探子回報,他這一個多月來晝夜不休,幾乎把京城內外、附近百里之內細細梳了個遍,可是那群刺客就象人間蒸發似的無影無蹤。信親王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沉穩內斂之人,若說只是職責所在,那他也盡力了,為何如此拼命?想了想,腦中靈光一現,難道他也是……齋中靜到了極處,地下的百合大鼎里焚著瑞腦香,幽幽不絕如縷,散入暖閣深處。過了良久,李君岳方大笑起來。本書由瀟湘小說原創網首發,請勿轉載!

第14章江南畫師]

日日夜夜我都在無盡的思念和混沌中度過。

清晨,我喝下苦澀的葯汁,似毫無所知覺。午後,我漫步於別院的庭園花圃之中,若有所思。小果兒常常問我:「表姑娘,您在想什么呢?」小果兒是李君岳的別院管家在本地為我買的一個小丫頭,才十一、二歲,說話不甚清楚,有種傻氣的可愛。當她這樣問的時候,我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淡淡笑過,都是不能啟齒的。

「表姑娘,您穿什么去游西湖啊?」小果兒如此問我時,我突然莫名發笑,李君岳今日帶我出門游西湖,同行的還有他的幾個愛妾,那我算什么呢?我隨口答應道:「就穿前日裁縫送來的那套碧綃裙吧。」「好啊,裁縫送來,表姑娘都還沒有上身呢!」小果兒從紅木衣櫃里取來衣裙幫我穿了起來,極淡的碧色裙擺層層盪開,閃著荷葉新展之色,上衣是同色輕紗羅衣服,籠在我細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膚上。「表姑娘,多么美啊!就象畫上的仙女一樣,我還沒有見過這么好看的衣裳。」小果兒驚叫著說道。我被小果兒誇張的表情引得發笑,少女總是這樣快活,再美的衣裙也換不來。對著菱花銅鏡,我叫小果兒給我梳了個雙鬟,畫的是極淡的遠山黛,雙頰不過略施朱色。烏雲似的發上簪了幾串雪白芬芳的茉莉,此外再無多余飾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