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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權傾天下 未知 6388 字 2021-02-13

次日,宇文毓受封雲中郡王,封地在雲州。皇帝還特意在京城內城的烏衣巷親賜了一座富麗堂皇的郡王府,准他帶劍入宮,賞皇城內騎馬。同時下發的還有一道賜婚旨意,將紫陽郡主指婚給他,擇日完婚。無論怎樣看,他都是年輕一輩中的第一寵臣。在聖旨頒布的當晚,宇文方和宇文毓父子奉旨謝恩,到鸞儀宮中與皇後同進晚膳,又過了一個時辰才出宮回府,沒有人知道這對天下最尊貴的父女、兄妹到底談論些什么。

《天朝史。元帝本紀》第二十五卷。

祥慶七年五月,後兄車騎將軍宇文毓提出辭表。後父右相相宇文方奏曰:「陛下以外戚高位,嫌議者謂天子以私後家,臣請陛下三思。」皇帝對曰:「朕任官必以才,不者,雖親亦不妄授,若才,朕必不棄也。夫緣後兄文武兩器,禎故將之,公等孰不曰然?」本書由瀟湘小說原創網首發,請勿轉載!

第5章寒毒]

六月,遠處已經隱約有了蟬聲,暖閣的窗紗前幾日新換了例貢上用雨過天青色蟬翼紗,輕薄如煙,竹影透過窗紗映在書案上,案上的博山爐里焚著香,那煙也似碧透了,風吹過竹聲漱漱,像是下著雨。北窗下涼風暫至,書案上臨的字被吹起,嘩嘩一點微聲的輕響。我和嫵昭儀盧紫萱、蘇采女正在窗下閑話家常,挽翠突然領著秦嬤嬤行色匆匆從外殿進來,還未跪倒在地,秦嬤嬤已然淚痕滿面,「皇後娘娘……兩位小殿下他們……不好了。」「什么?」手中的白瓷冰紋茶盞「當啷」一聲摔了個粉碎,青碧的茶水濺滿了我的湖色百褶裙,「娘娘!」嫵昭儀和蘇采女都嚇得站了起來,不知所措地望著我。我甚至沒有再問秦嬤嬤的話,忽的站起來,推開擋在面前的嫵昭儀,腳步踉蹌地向宮門外走去,「主子!主子」後面恍惚是亞蘭的聲音,可是我等不了她們了,此刻恨不得肋生雙翼,飛到南宮,佑兒、清兒,你們千萬不要出事……

還未奔到南宮,遠遠地就聽到「嚶嚶」的哭泣聲,心頓時一陣緊縮,眼前發黑,站立不穩,要不是一手扶住宮牆,只怕此刻就要滑倒在地。「主子,小心!」小螺到底練過武,腳程快些,趕到我身後扶住我。「主子,兩位殿下洪福齊天,一定會沒事的。」小螺握著我的手,鼓勵著我。「快,我們進去。」我點點頭,三步並做兩步沖了進去。佑兒、清兒所居的飛羽殿,宮女、內侍軌了一地,正惶惶然,見我進來,趕緊讓出一條道來,我一眼就看到杏黃紗帳里蜷縮的兩個小小人兒,一陣刺痛,撲過去。佑兒、清兒圓圓的小臉已經沒有了昔日紅潤光澤,蒼白得毫無血色,大熱天里身上蓋了幾床棉絲被,小手小腳還是冰冷,全身不停的抽搐,眉毛緊緊地擰著,嘴角流出一絲涎沫,我再也忍不住,幾乎是撕心裂肺地哭出來:「佑兒!清兒!」「皇後娘娘請保重鳳體!」身後有規勸的聲音,「姚大人、安大人,兩位殿下到底是什么病?」趕來的亞蘭問著跪在榻旁的姚靖和安凈琪。「回皇後娘娘,微臣等趕到的時候,發現兩位殿下脈象紊亂,面色發黃之外,全身冰冷,似乎是……」兩人對望了一眼,卻沒有把話說完。「是什么,快說!」我忽地一下坐起來,雙眼通紅的盯著兩人,心中隱隱有絲不祥的預感,這不會是生病,昨日我看見佑兒、清兒的時候,他們還都很活潑,即使招了風寒什么的,也不會發作得如此迅猛。大概是我的表情有些駭人,明顯的感覺到地下的奴才們瑟縮了一下。「微臣等想到有一種症狀和小殿下差不多,只是還不敢肯定,需要……」姚靖說著,抬頭看了看我的臉色。「要什么快說!」我心疼孩兒,催促道。「回娘娘的話,臣等還需要兩位殿下的一滴血y做個試驗,放能確診。」安凈琪答應著。「只要能保他們平安,區區一滴血算什么?」我皺眉道。姚靖見我不反對,連忙和安凈琪用銀碗盛了一碗溫熱的清水來,我捉住佑兒、清兒的左手,安凈琪用一根細細的銀針刺破他們的中指,擠了一滴血碗中,只見那血一入水里,「呲」地一聲輕響,冒起幾縷白煙,被風一吹,很快消失不見。一見此,姚靖和安凈琪二人面色一沉,對望一眼,暗暗搖頭,我心里警覺不妙,正要問話,安凈琪突然象是不死心似的,將手中沾染著血y的銀針湊到一根燃燒的紅燭上,本來明黃的火焰變成了詭異的淺藍色。「皇後娘娘,兩位殿下是……是中毒!」姚靖面色慘白。「你們說什么?」一聲怒吼從殿門處傳來,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劉福安領著李君宇趕來,後面還簇擁著一堆太監宮女。「你們再說一次?」李君宇面沉似水,大步進來,一把揪住姚靖的衣襟。「回,回皇上,兩位殿下是中了毒!」「我的孩兒!」我象被人潑了冷水,手腳冰涼,半晌才慘叫一聲,往後一倒暈了過去,「皇後!」「月華!」隱約聽到幾聲驚呼……

「母後!母後!孩兒好冷啊,抱抱!」黑暗中佑兒、清兒擠在我身旁,伸出藕節似的小手要我抱。我一手一個摟著他們坐在我膝蓋上,「你們的手怎么這么冷?來,母後給你暖暖!」我小心地把他們冰冷的手放在胸前的衣襟里。「母後,好難過!孩兒好疼啊!」清兒突然拼命的扭曲著小身子,張大嘴「呵呵」的呼氣,「清兒,你怎么了?不要嚇母後。」我緊緊的抱著他,旁邊的佑兒也跟著慘叫起來,兩人的表情越來越痛苦,掙脫我的懷抱在地上打滾,一聲慘過一聲,漸漸地停止了掙扎,癱在那里……「佑兒、清兒。」我大叫一聲,坐了起來。「月華,你沒事吧?」床邊一個暗沉沙啞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回頭一看,不正是皇帝?一想到剛才的噩夢,我渾身一機靈,一把抓住他的描金綉龍的衣襟,顫聲道:「三郎,佑兒、清兒他們……他們怎么樣?」「月華,太醫院的十位太醫正在全力搶救,他們不會有事的!」李君宇別過頭去,不敢與我對視。我沒有再問下去,只咬了唇深深地垂著頭,「我要去陪他們!」說著,就要下床。「月華,太醫說你受刺激過度,要多休息。」李君宇拉著我的手,「三郎,有什么比母親陪在孩子的身邊,更能讓他們安心的?你別攔著我,我要去,一定要去。」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月華,你不要任性,相信我,他們不會有事的。」他的眼中滿是無法遮掩的傷痛,還有無盡的憤怒。所有種種,化作冰涼一片,投在我的身上,便是寒冷。「不會有事?」極度的悲痛催垮了我的理智,我怪笑了幾聲,「如果皇宮大內是安全的,那為什么昨天還好好的他們,今天就會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生不如死?」「月華,我也不想這樣!」李君宇站了起來,雙手扶在花梨木圓桌上,背著我的肩一下一下地抖動著。「對不起!」我看著他的背影喃喃道,卻沒有絲毫退讓,「三郎,就讓我任性一次吧。」說完,再也不看他,轉身向外走去。「主子,讓奴婢扶著你。」亞蘭見我出來,扶著我依舊向飛羽殿走去,天色已經擦黑了。

飛羽殿里一片忙亂,跪著太監宮女們早被清了出去,連秦嬤嬤、等也不見蹤影,只留了幾個忠厚可靠、手腳伶俐的侍侯著,幾個太醫在小小的織錦軟榻旁忙亂不堪。我並沒有上前打擾他們,只是默默地坐在奴才搬來千瓣石榴紅木椅上,兩眼卻死死的盯著那兩個小人,大殿里繚繞著一股苦澀的葯香。悄無聲息的殿內沉默得可怕,一陣風過,檐角懸掛的紫金銅鈴空靈的響著,我的心似乎也飄到很遠的地方。不知過了多久,安凈琪跪在我面前,「皇後娘娘,臣等用大內秘制的大還丹雖然暫時可以暴住兩位殿下的命,可是無法解毒。」殿里的青銅燭台上燃燒著粗根紅燭照得室內通亮,燭油沿著青銅架滑落,未及多遠就又凝固住,層層疊疊,鮮紅一片,姿態猙獰,讓這蠟燭的眼淚看著頗為觸目驚心。我指著他,手指微顫,開口,聲音卻平靜的不是自己,「你說,他們是中的什么毒?」安凈琪飛快的看了我一眼,低下頭去,恭聲道:「臣曾經在醫聖樓歸遠的《毒葯品鑒》里見過這種毒的記載,名為子露風疸,是一種寒毒,為百年前鬼醫張子橋所創,中者全身泛黃,入骨髓關節,每天「子」「午」兩個時辰發作,中者很難忍受,卻不會即刻死去,往往在被生生折磨一個月後才會全身血脈結冰而死。以為這種葯太毒辣了,所以——所以有很多人是自殺死的。」「你們聽著,如果救不了朕的皇兒,你們十門上下所有人等,都一起去陪他們吧。」李君宇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進來,伸手按住我顫抖的手,語氣溫和,但在眼瞳深處,卻是夾雜著絲絲怒氣和徹骨冰冷。眾位太醫心里一哆嗦,腦里迅速掠過『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就在眾人惶恐不已的時候,已經升為御醫的方驊膝行而前,恭聲道:「回皇上、皇後娘娘,剛才安大人所言非虛,微臣也在太醫院收藏的《毒葯品鑒》里見過,因為這葯著實y毒,所以自從鬼醫被正派人士圍剿而死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這種毒葯露面了,所以大多數為醫者都認為它已經失傳了,想不到……不過,此毒並非無葯可解,據醫書記載,只要能得到天元聚魂丹和天心石,就能起死回生。」「哦?那天元聚魂丹和天心石你們可有辦法?」我一聽有葯可解,稍微松了口氣。姚靖手擼著頜下花白的胡須搖頭道:「雖然有解,可是解葯難得。這天元聚魂丹是鬼醫張子橋花費50年精力用百餘種奇異葯草配千年雪蓮千年靈芝煉制成的靈葯,有起死回生之用。可是自從張子橋身死之後,他的秘葯便不知所蹤,有人說是在那次圍剿中毀了,也有人說是他的徒弟謝三帶走了,眾說紛紜。而那天心石是產於昆侖山星宿海上的稀有寶石,可以克制寒毒,卻是可遇不可求,也曾經有好事者尋遍昆侖山星宿海卻一無所獲。」「哼,朕就不信以全國之力還求不得這解葯!」李君宇悶哼了聲。「難道一絲線索也沒有嗎?」我焦急萬分,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希望,卻這么快就破滅了。一直沉默的老太醫陳三復想了想,慎重的開口,「老臣年輕之時,曾經游歷西南一帶,在青城山下曾聽聞當地百姓說起在山上隱居著一位先生,自稱是鬼醫傳人謝三,醫術出神入化,能活死人、r白骨。只是行蹤飄渺,而且性格古怪,每答應醫治一人必要取求者最寶貴的東西做代價。老臣當年在山中苦苦尋覓三月有余,卻始終不見謝三蹤跡,當時以為是鄉人造謠,所以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現在想到,也不能辨真假。」「有線索就不要放過!」我轉身對李君宇道,「三郎,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要試一試。」「對!」李君宇伸手輕摟了我一下,「朕立刻派人去。」說完,思索了一會,摘下腰帶上的九龍令牌,招來楊文簡,「你帶這令牌去信王府,把兩位皇兒的情況告訴皇第,再傳朕口諭,著他執令牌到內務府上駟院里挑選幾匹大苑良馬,即刻起程去青城山尋神醫謝三,不得有誤。」「三郎!」一聽是派子彥去,心里柔軟的地方痛了一下,這里的情況要是他知曉,該是如何?以他對佑兒、清兒的疼愛,必定如我一般五內具焚吧?「你放心,那大苑良馬乃是進貢的汗血寶馬,日行千里,子彥做事一向妥當,這事只有派他去,朕才放心。」李君宇輕拍著我的背,安慰道。「那天心石怎么辦?」我仰頭問道,李君宇掃視了群醫一眼,「方太醫,你也到上駟院去選幾匹馬,就由你帶人前去昆侖山附近尋找吧。」「微臣尊旨!」方驊叩頭道。「如若尋不到,你也不必回來見朕。」李君宇冷冷的開口。

康寧宮,太後聽完沁芳姑姑的報告後,遍道:「如此說來,哀家那兩個皇孫怕是凶多吉少了。」「正是如此,也不知道是哪個下的毒手,連這樣小的孩子也忍心……」沁芳姑姑想到奉太後之命前去探望兩位小殿下時的情景,不由得唏噓不已。太後輕輕嘆了一口氣:「你還記不記得,哀家剛進宮侍奉太子時,曾經在宮中無意聽到先成帝和先華貴太妃的一段對話?」沁芳姑姑想了想,道:「奴婢記得。」「當時景穆皇後已薨,華貴太妃寵冠六宮,成帝要另立華貴太妃為後,華貴太妃說的那一句話你可還記得?」沁芳姑姑答道:「奴婢當然記得,當時您還說過,能說出這句話,倒真是個心思玲瓏剔透的人兒。成帝要立華貴太妃為後,華貴太妃卻說:『皇上欲置臣妾炭火其上乎?』」太後微微一笑:「宮里的女子百般算計,哪里知道在這後宮里,三千寵愛在一身,其實就好比架在那熊熊燃著的火堆上烤著。捧的越高,嫉妒的人就越多,自然就招惹禍事。皇帝一味的專寵某人,自然就有其他人忍不住,所以這後宮里夭折的孩子也特別多。」「太後娘娘,要不要查查……」沁芳姑姑低頭問道,太後搖了搖頭,「不必了,雖然哀家也心疼那兩個皇孫,可是既然遲早要和他們的母後撕破臉來,就順其自然吧。」她凝望著寶藍福壽綉松鶴的宮裝上織錦夾雜的金線,那燦爛的金光,慢條斯理伸手捋順了襟前的流蘇。

自那日佑兒、清兒蹊蹺中毒後,李君宇下令把所有服侍皇子的宮女、嬤嬤一律羈押刑慎司,又調來重兵重重保衛飛羽殿,除太醫外,任何人沒有聖旨不許出入。我因為心疼兒子,索性免除後宮晨昏定省,暫時搬到南宮的飛羽殿日夜看護,連帶把服侍自己的一干心腹下人也帶了過來。每日看著太醫用葯吊命,雖然不能幫上什么忙,卻是哪里也不想去,只想靜靜的守著兒子,一時也顧不得審問關押的一干人,只是吩咐常山好生看管著,不容外人與他們接觸,太醫們用盡大內御葯房名貴葯材,勉強保得佑兒、清兒命在,只是每日子、午二發作時痛苦難耐,掙扎不止,每每大聲哭泣,胡話不斷「母後……父皇……孩……孩兒要死了。」我不記得有多少次為他們哭得肝腸寸斷,李君宇每日除了在御書房批閱奏折之外,大多時間也和我一起守著他們,看著兒子備受折磨,錚錚鐵骨也不免心酸落淚。

時間一天一天地流逝,我的心也一點一點提了起來,心慌意亂,不知所措。於是命人在偏殿里造了一座精致的小神龕,供奉的葯師佛是蘇采女親自從薄仁寺求來,托了亞蘭送來的。我委婉地告訴李君宇余下的日子要夜夜念佛,求神明庇佑,所以不能再侍寢了,他似乎有些黯然,但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叮囑我一定保重身子,每日里依然來看望兩個孩兒,只是回到祥麒宮就寢。我夜夜跪在神龕前的蒲團上,在蓮花香蠟和蟠龍香的圍繞中,安靜而虔誠地誦著《葯師琉璃光七佛本願功德經》,佛家箴言,一字一句,深刻心間,便感到平和豁然,但始終覺得,似有大石重重地壓著我心底的什么,有些喘不過氣來。子彥和方驊兵分兩路,已經有五日了,卻毫無消息。一想至此,便如亂刀絞著五腑六臟,直痛不可抑。更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懼,背心里竟虛虛的生出微涼的冷汗來。碧璽數珠遍不由得在手中加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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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解葯]

「王爺,我們已經在這青城山里尋了整整五日了,怎么還不見那個什么謝三?莫非真的只是傳聞?」李君信帶著德保微服離開京城後,一路快馬加鞭,只用了三天就到了蜀中青城,按照老太醫陳三復提供的線索,以及在當地百姓口中探聽的消息,又因著山路崎嶇,只得把大苑寶馬寄在山下的館驛,撇開了大道,專走田野,旋展開輕身提縱之術,疾奔而行,晝夜不停的山中收索。如此過了幾日,德保不免有些心浮氣燥,抬頭望了望明晃晃的日頭,在心里罵了句娘。李君信心里惦記著兩個孩兒,盡管天氣酷熱難當,到也無心留意,只是悶頭趕路,未幾,便來到一片異常荒涼的所在,一座破落的茅草屋,上面c了一支大大的白布酒幡,四周生滿了雜樹、野草。此時正是炊煙裊裊,一股飯菜的清香飄來,德保的肚子「咕嚕」幾聲,這才想起天未明就起身尋訪,還沒有吃早飯呢。「德保,前面有個店家,我們去那里歇息一下,也進些飯食。」李君信雖然心急如焚,可是他也是一個體貼下屬之人,知道這幾天德保跟著他在深山里到處尋訪,都累得夠嗆。「王爺,這里位置偏僻,怎么會有店家,還是小心的好。」餓歸餓,德保還是很警惕。李君信點點頭,住了腳仔細打量。小小的三間茅舍,前面搭了個簡單的茶寮,旁邊有個花圃,一個面帶菜色的青衣少女正彎腰整理花草,西邊的小土丘上,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伯手持鋤頭正在擺弄一片草蔓,似乎正在采葯。「王爺,你看那位老人家是不是謝三?年紀好象也差不多?」李君信心念一動:莫非他真是鬼醫的徒弟?於是上前恭恭敬敬地一鞠,朗聲道:「請問這位老伯,可知這山中是否有位謝三前輩隱居?晚輩李君信有要事相求。」誰知那老伯絲毫不理李君信等人,只是埋頭擺弄葯草,李君信連問幾聲,竟好象聾啞一般。李君信心里拿不准,也不好再問,向德保使了個眼色,幾人退後商量道,「依我看這人八成是謝三,你看怎么辦?」德保想了想,「王爺,江湖高人往往做事出人意表,雖然我們有幾分疑心,可是他不承認,我們也不好點破,如果硬來只怕會犯了大忌。」就在二人不得其法時,茅屋里出來一位村姑打扮的青年女子,向他們道:「幾位客官,我爺爺耳聾,你們可是要吃飯喝茶?」李君信見村姑問起,只好上前,向那村姑作揖道:「我們兩個連日趕路口渴,想討口茶喝,順便用點飯。」那村姑笑道:「客官請進,我們這里地方簡陋,平時也只是一些進山采葯、打獵的人歇歇腿,飯菜粗糙,千萬不要嫌棄才好。」

德保偷偷拉了拉李君信的袖子,李君信卻伸手在背後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