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1 / 2)

丟不掉的男人 未知 6276 字 2021-02-13

「所以你看,這世界上不管是什麽事情,總都得有個理由!……可是現在你告訴我,為什麽我偏要去喜歡男人──而且是你這麽個混蛋!」

徐強這才聽出尹家凱竟又要開始鬧了,而且他瞅著他臉上的表情,看出了這回是真的!──可話說回來,尹家凱哪次甩他又不是認真的呢?

喜歡又討厭,討厭卻偏偏又喜歡,連他自己也幾乎是一樣的。

他感到一真心慌,連忙急急忙忙咽下了嘴里的東西,將餐具一丟,伸了手便要抓尹家凱,但是對方卻抽走了手,y沈著臉,說出「所以我們就到此結束吧」後,尹家凱便迅速起了身。

等到他踢開絆腳的椅子追了出去,卻已經到了車水馬龍的大街上了。

寬闊的馬路上,因為是十字路口所以正擁塞著。

「尹家凱!」徐強在後面大聲地叫著他的名字。

穿過橫亘的車流,大步朝對街走去。交通警的眼皮底下,一些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司機惱怒地對他按了幾聲喇叭,但是連同徐強的聲音,他一並充耳不聞。

在人行道的欄桿旁,徐強終於追上了他,執拗地抓住對方的臂彎。

再沒有什麽退路,不得不重新面對他,尹家凱突然有些退縮。

他狠狠地甩開了對方的手,有些顫抖地朝後抓住馬路的欄桿,鋼筋鐵管冰冷的的觸感一直從掌心傳到了身體內里,寒峭的風卻不知道打哪個方向吹來,明明四周都是聳立的高樓大廈,卻還是刮得人心冷。

「你他媽追上來干什麽啊?……和男人在一起,被壓在底下,很開心嗎?就那麽,你怎麽就那麽賤啊?!」

「那又怎麽樣?尹家凱,你他媽原來就怕這個麽!」

「你根本就不懂……」尹家凱眼眶一緊,低下頭,咬牙道,「你知道人家干嗎把同性戀叫gay麽?那是因為可以找樂子!可我他媽跟你鬧在一起一點也樂不起來!……──跟你一起,我不開心,你懂麽?」

「c,你講什麽洋話!我是不懂!可我才管不了這麽多!我就知道跟你搞我開心!」

「你他媽聽不明白人話啊?你開心我不開心!看到你的臉,我就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好!你既然講不聽的話,那就一起死!」

那冥頑不靈的男人輕松地這麽說著,一把便扯了他的手臂就要往車道上拖,似乎剛剛才松動的車道上立刻又傳來一連串的剎車尖嘯。

尹家凱一個趔趄跌在地上,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一貫來的流氓個性。

仿佛這才發現自己不管說什麽,在對方的無賴面前通通會變得蒼白,尹家凱不由得怔忡看著對方洋洋得意的眼睛,頓時有種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的荒唐的感覺。

正如大貓說的一樣,天地很大,能相遇的人卻很少,這個世界上的確有「緣分」這兩個字存在的,只可惜遇見的偏偏卻是「孽緣」。

即使是這樣也要去珍惜麽?想抓在手里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只是給自己一個理由去開心,有時候就如同賭博一般。

何必保持理智?閉上眼睛笑,放縱欲望,有時候正是人的本性。義無返顧,就算結局也許是粉身碎骨,也能心甘情願等到毀滅之後再慢慢地把自己拼湊回來。

所以認定了一個人,就生死由命了!

大貓打那次跟尹房東挑釁之後,自覺做得有些過分,所以對尹家凱的私事也不敢過問什麽。

只是對於徐強雖然現在還是客廳族但可以光明正大地來去對方的房間的特權還是忍不住八卦地覺得好奇。

尹家凱冷冰冰一個人,他甚至記得以前自己開玩笑的碰觸也會被拂開,那樣一個有心理潔癖的人,竟然會縱容別人爬上自己的床還沒踢得對方不成人樣,如果不是把那人完全當自己人,還真沒別的解釋了。

而奇怪的是,從那兩人千分疏遠的臉上,還真感覺不出什麽熱戀的樣子。不像自己跟陳,分了後再合所以萬分珍惜,現在只要撞在一起,就算是去樓下買包煙也是形影不離的狀況。

而比較離譜的事更有,就像今天,意外地聽到有個gay吧里今晚上有元宵派對,尹家凱竟饒有興味地表示想去,而對方眼神里那玩票的意思讓他感覺頗不是滋味。

拗不過只能同意,但之後卻後悔個半死。

會混圈子的,想當然都是些想找樂子的寂寞人群,可像尹家凱這樣的,卻根本就是去自虐的。

陳順便說了句,尹家凱你有伴的話帶去一起可能比較好,對方卻扔下一句,那小子混不來這種地方的!大貓愣怔地看著他臉上那抹有些吊兒郎當的笑容,心下卻不由啐,你媽不也一樣。

想雖然是這麽想,但是還是第一次上gay吧的尹家凱卻沒有半分拘謹,想到尹家凱本來就混慣類似的地方,大貓剛開始還沒覺得怎麽樣,只是在尹家凱一邊抱怨著那些歌舞二人轉什麽的真是沒勁然後跟一個剛勾搭上的穿一身黑的男人要先走一步時,他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那人長得雖然頗為稱頭,可看那皮衣皮褲滿耳朵滿脖子叮叮當當的打扮,連陳也不禁訥訥道:「尹家凱搞什麽?那人搞不好是皮革幫(這里指會做sm的人群)的……」

大貓不由得想去扯他,這時剛回過頭來的尹家凱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咧嘴一笑,「沒事,別擔心。」

怎麽說也一起住了這大半年,大貓怎麽可能真不擔心,等尹家凱走後,他實在無心再玩,拉了陳也要走人。

回到家,房間里一個人影也沒,陳只坐了一會兒他家里就來了電話。

大貓送走他後覺得口渴,飲水機剛好空了,於是只得灌了水來燒。他打開電視,茫茫然地將腦袋枕在客廳沙發上,突然發現一個人等水開的感覺相當難熬。陳現在不知道到沒到家?那小子還真是忙啊……嘲諷地這麽想,然後又覺得才分開不到半個小時便開始想對方的自己更加悲哀。

將近十一點房門才被人從外面打開,大貓探頭去看,不意外是徐強。過年回來,這小子便報了個夜校,搭地鐵通勤,白天也在附近找了份建築工地的活,一整天就看他苦哈哈地過著,偶爾打照面時也經常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反觀尹家凱一派紈!子弟玩世不恭的樣子,成明顯對比。

換了室內拖鞋,簡單地回應了大貓的招呼之後拖著腳進浴室,不久便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等出來時連打了三個噴嚏。大貓回頭看他,身上無所顧忌地穿著尹家凱的浴袍,濕漉漉的水珠順著薄薄的黑發滴落進領口,明顯的鎖骨往下,是結實緊綳的胸肌,這男人果然還是有點本錢的。

大貓提了水壺,幫他沖了杯白開,將一個小包倒了下去,遞給他道,「紅糖姜茶去寒,最近挺流行的!」

男人猶豫著沒接,只默默將披在肩上的毛巾往頂上挪。他那被蒸汽熏得有些紅的臉和帶著點迷惑的眼睛都讓大貓覺得有些想要親近,便一躍而起,拉了他在身邊坐下,塞了茶杯到他手里,搶過他的毛巾,盤腿揉他的濕發。

徐強大概真的累了,只囁嚅著閃了閃,最後還是由他殷勤了,靠到沙發背上,嘬了口茶,閉了眼睛。

大貓一邊心想這小子還真是一點防備都沒有,一邊眼睛則直朝對方那半敞開的胸口瞄。隱隱約約半個暗紅色的乃頭,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看起來竟有些腫大,旁邊更甚至有好些細碎的紅印子,大貓認出那是咬嚙出來的淤痕,忍不住就脫口道,「看不出來你們還挺激烈的嘛?」

徐強剛開始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然而一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麽後,便不自在地拉了領口想躲,大貓按下了他,笑笑說,「你緊張什麽?我又不是在笑你,只是有些意外。我真沒想到,直的人瘋起來,竟然比同的還要瘋。」

徐強聽他這麽說,咬了咬嘴,過了好一會兒,才忸怩道,「貓,憑你旁人的立場看,尹家凱那小子對我是怎麽個意思?」

「尹家凱那小子只是嘴硬,」大貓哼了一聲,嫉妒道,「其實當你是個寶吶!」

「……」那樣明顯是調侃的話,徐強卻並沒有反駁,只是沈吟著低下頭,喃喃道,「真是寶他就不會那樣糟踐我了……」

大貓沒聽懂也沒聽清,只是微覺得這男人最近古怪兮兮的,也不再理會,笑了笑,繼續替他擦頭發。

之前還以為要到後半夜才能回得來的尹家凱到家時其實才剛過午夜,本來就是個夜貓子的大貓還賴在客廳看午夜場電視,徐強不好意思趕他,便占了沙發那一頭睡。尹家凱邊換拖鞋,邊皺眉地看向他們這邊,看到他這副郁悶表情,大貓忍不住嬉皮笑臉地輕聲揶揄道,「原本是想打野食,但到底放不下家里這口子吧?」

尹家凱回了個哼笑,「干卿底事?」

大貓自討沒趣有些不甘心,挑釁地伸手去撩徐強的前襟,按了按對方因為受冷而有些硬挺的茹頭周圍道,「明明都搞成這樣了還裝,你兩小子真他媽不坦率!還是說這叫情趣?」

「毛葳你想留條命就別動我的人!」尹家凱眯起眼睛,上前一步拉起還渾然不察發生什麽事了的徐強,扇了他一記將他鬧醒,便拖進了自己房間。

大貓則是到這時才發現對尹家凱有些玩笑是開不得的,微有些後悔,所以愣怔在原地好一會兒沒轉過彎來。

一進房間尹家凱立刻落了鎖,扯著徐強一把丟在床上。著那床再軟,被這樣的力道摔過去,也發出好大一聲響。徐強卻仿佛沒有痛覺似的,只微微皺了下眉便也就過了。

余下尹家凱居高臨下看著他,冷聲道,「你他媽學不學的乖啊?明知道大貓他是個同的,你就沒一點防備麽?」

「應該不會怎麽樣吧?」徐強揉了揉眼睛,帶了些慵懶說,「尹家凱,我今天實在累得緊了,所以一時間忘記你交代的了……」

他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尹家凱一個巴掌打翻了過去,尹家凱反手壓住了他,欺上前去就咬他的嘴巴,邊恨聲道,「忘記!你敢忘記?你是我的人,你想做什麽我都任憑你,可就是不許別人碰你!徐強你是我的,我二十萬買的你。」

「尹家凱求你別提這個了……」徐強有些難堪,哀求道,「那錢我遲早會還你的。」

「就算還了你還是欠我的!」以為他是想跟自己撇清,尹家凱心下一絞,頓時扭曲了張臉,伸手死力掐他下巴,朝他吼道,「毀了人衣服的錢也得還十倍!你欠我的東西還多著呢!所以你一輩子都還得是我的人!」

徐強白了臉,想分辯什麽卻又不敢說出口,連日來的經驗讓他對尹家凱有了莫名的畏懼感。

過了年關回來,在自己再次糾纏住這個男人之後,兩人間的關系便漸漸明朗,尹家凱雖不再時不時就想甩他,卻慢慢表現出他專橫的一面。

徐強一直都覺得尹家凱向來都是那種想得到什麽就能得到什麽的人,所以也許他本對任何東西的態度都不執著,而一旦有想要的東西,占有欲便比平常人要強上很多。

雖然自己上夜校是尹家凱支持的,還出了錢,但對方卻與自己約法三章,不准結交朋友,不准與人多話,不准接受殷勤。霸道的單方面禁制雖然是明顯的不平等條約,但是自從跟了尹家凱後反正暫時也不想要與人有什麽過密的交際,所以便接受了下來。

偶爾他也會對此覺得窩火,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當面不滿的話,尹家凱肯定便會扔下自己,卻又不禁滿心悲傷。他不太明白這種感覺。以前與女人交往,身體里涌動的是滿滿的熱情,常讓他愉悅欣喜。而現在卻完全不同,苦悶,壓抑,想到被尹家凱用嘲諷的眼睛注視著,胸口便有些發緊。

也許這便是情感的兩面,一面熱烈沖動,另一面卻軟弱被動。而以前的他完全不能想象被另一個男人壓在身下而產生的性別倒錯的顛覆感。那種感覺雖然教人覺得窒悶難耐,但不可否認的卻可能恰恰是因為如此,才會在大部分時間里都伴隨著從前未曾經歷過的瘋狂快感。

只是這種感覺既離譜又讓人無法完全掌控,尤其是情人的性格又是如此的反復無常。

像今天便是,一回家後便覺得疲累到睜不開眼睛,才會因此忘記了防備大貓,可對方卻露出了不可饒恕的神情。

「今天去參加那種聚會,原本還覺得沒什麽意思,不過倒是意外學會了比較有趣的東西呢!」

尹家凱從櫃子里找來一條領帶,抓了他的手過來,穿過手腕慢慢抽緊。隨後是衣服被完全褪開,在糾纏住腕部後將整件浴袍都拉到了床柱上綁住,他不由得抬頭去看,尹家凱冷冷注視著眼里看不到一絲溫度,這讓他有些害怕。雖然是室內,但房里沒有開暖氣,所以便有寒氣直透進全身各個毛孔內。

尹家凱解下了自己腰上的皮帶,並抽出來,在對方更加疑惑的時候將它繞過了徐強的胸膛,胸圍顯然比腰圍更要厚上一寸,尹家凱在最末一節系上鎖後,胸口立刻感到了異樣的窒悶,而冰冷的搭扣剛好貼在茹頭上方,邊緣更壓進了r里,徐強忍不住呻吟地扭動了一下。這種半調情的折磨尹家凱在這一個多禮拜里用得很多,翻著花樣地鬧他,起初還非常厭惡,卻在每次看到因此而露出開心表情的尹家凱,便從不再過度反抗到了開始習慣。只是尹家凱的意思卻似乎恰恰在於想看到他痛苦的表情。

「跟你一起,我不開心……」

尹家凱也許不知道他這句話也可以傷人吧,所以他這時才會想要忍氣吞聲地討好對方。

只是所有的方式里他其實最不喜歡的是被束縛住行動,因為如果那樣的話,自己就不能在高c的時候去擁抱尹家凱了。那是自己在意識到在兩人關系里漸漸失去男性尊嚴後唯一能夠自我安慰的地方。

除此之外,最近他更是漸漸有被尹家凱豢養的感覺。事實上就算沒有約定,他也不可能與別人有什麽過深的接觸。從前在人前根本不可能去在意坦胸露臂的自己,現在卻如女人一般對暴露身體覺得敏感,因為在失去遮掩後的身體上,到處都有愛欲的痕跡,不單只是胸口,腰側更甚至私密處,那種被對方用牙齒細細咬嚙過時留下的高熱和麻痹的感覺,至今還如影隨形地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因為疼痛而眼眶泛紅的自己,和會因為高c而含淚的尹家凱,偶爾都讓人覺得瘋狂而不真實,於是那些留在身體上的痕跡便尤其顯得珍貴。

尹家凱似乎也同樣這麽覺得,他喜歡伸手去撫摩對方l露出來的身體,臉、脖子、胸膛和手臂都看得出在長期暴露在日光下,泛著蜜糖的色澤,而小腹與大腿間卻呈現出令人意外的白皙,包裹在細三角的內k下,屬於男性性征的鼓起的輪廓,尹家凱並不想去看它,想到這些都曾經映在另一個女人的眼底,便覺得無法忍受,他抬起了他的大腿,用力將徐強朝後折了起來,胸膛上的束縛被猛地抽緊,徐強「啊!」地叫了一聲。尹家凱按緊了他的p股,那里同樣白皙,掰開之後露出的那原本屬於排泄口的孔x,因為連日來頻繁的倒錯使用而呈現出鮮豔的色澤。

尹家凱欺了身上去,這次和往日不同,他突然覺得沒有做任何前戲的必要,於是直接將外體往那細小的口里狠心塞進去。雖然那地方早被開發得徹底,但畢竟還是無法自行濕潤。即使較以前可以容易地進去,但過程並不順利。

「尹家凱……」只c到一半,男人便悶悶地叫了他的名字。他張了張嘴巴,努力地低頭去看身體互相銜接的地方,曲起的臂彎似乎是想要拿手來接唾沫來潤滑,但無奈行動卻被束縛住了,於是只發出了困獸般低沈的呻吟聲。

他的s處同樣在不住地喘息。括約肌因為被用力向外拉扯而抽搐個不停,卻偏偏保持著吮咬的力道;雙腿不堪忍受緊張的情緒以至於失控地抖動,卻只能僵硬地半屈服著,然後連腳趾都拼命蜷縮起來……整個身體一邊似乎要失去抵抗的力量一邊卻緊緊吸附住對方的樣子讓人感覺如女子一般y盪而妖媚。

然後便漸漸有細細的血絲從交h處滑了出來,沾染到尹家凱的男物上。鼻端似乎飄過淡淡的血腥之氣,伴隨著那看起來有些殘忍的景象,讓尹家凱頓時有些發怔,不過也只是微停頓了一下之後,他便又再次朝里捅了進去。

「哇啊啊──」被壓在下方的徐強失聲哀號出聲,顫抖的嗓音漸漸因為喉口的干澀而變得模糊不清,「痛……啊啊……」

尹家凱看著他因為疼痛而變得濕潤的眼睛,茫茫然地露出了悲喜難辨的表情,「就是要你覺得痛……」

「奶……乃乃的……」徐強嘶啞地哭泣了。

尹家凱將他的整個腦袋狠狠攬進了胸窩,在開始穿刺前的那一剎那壓抑著聲音道,「你惱我也無所謂……我要你記著,現在這痛……那是我給你的!」

過了冬即是春。

今年的天氣有些異常。忽涼忽暖的溫度,攪亂人正確的感官。

當真是亂穿衣的天氣,直到在躊躇不去的冷氣團完全銷聲匿跡之後,才有了些許正常的溫度。

四月之後便提前進入梅雨季,連公寓樓下信箱里定期放進來的報紙,也散發著一股潮濕的霉味。

說著忌諱人浮於事,從上半年開始,公司便在金的主張下開始大刀闊斧地裁員。余下的也進行了一些相關的人事變動,尹家凱在沒有被事先通知的情況下,撤去了原先副理的頭銜,調職到了相對來說清閑了許多的外事部門,雖然也可以算是平職,但從昔日一些直隸屬下的不平聲中也察覺出了冷凍的意思。因為另外取代了自己原先位置的得到晉升的,正是一直因為開朗和謹慎並存的個性而天生有著好人緣的陳。

車和房子的貸款都還沒有還清,所以尹家凱並沒有什麽理由如初入社會頻繁跳槽的新人一般拋棄這份難得的工作而選擇維持自尊。只是必須選擇忍氣吞聲的這件事還是傷害到了他的驕傲。

而當前能夠讓他得到喘息的空間的,大概就是與徐強擁抱時的體溫了。雖然那是個遲鈍到會在他朝他囁嚅坦白的時候說「騙人吧!尹家凱你長得那麽好,那女人一定是瞎了眼才會打壓你。」的男人。不過那一瞬間,他還是覺得分外感動。

三月底尹家珍來了電話,當她確認了兩人現在果然正處在同居狀態時,沈默了好一會兒。

「凱子,你們這樣真的好嗎?」尹家珍向來強勢的聲音帶上了一些疲憊,「人家夫妻倆原本是可以合回來的,卻被你這麽硬生生c一腳進去……」

尹家凱答不上來,不過他卻清楚這個什麽說什麽都已經太晚。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每當下班回家後,下意識第一件事就會是去確認那個人有沒有在房間,等到他想起對方此時正在上夜課時,那瞬間來的失落感便讓他不得不重新外出去買醉。而刻意不帶鑰匙並拖延到午夜回來的原因就是可以在進門時能看到那男人微帶著睡意的臉。因此常常會忘記這房間里還有另外一個房客,而在玄關時就按住來應門的對方當下就干起來。

就那樣一個原本毫無媚骨的男人,卻竟然讓他覺得怎麽也無法要夠,實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偶爾徐強也會想要與他說說工地里或是班級上的事情,尤其像他現在就讀的這種補習班,年齡參差不齊,也來自各行各業,就算被自己硬是扣了不平等條約,對那個自初中中途輟學後便再沒有繼續念書的徐強來說,聽在耳里看在眼里的一樁樁一件件也想當然是非常新鮮有趣的。

不過每當對方想要帶起這個話題時,自己總是很快地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事實上尹家凱並不是不了解他的心情,只是,每當他覺得對方因為講那些事情而露出笑容時,便不由得會覺得寂寞萬分。

即使像現在這樣的狀況,這個男人仿佛還是不屬於自己的,想到這里,他就覺得煩躁不安。

他也知道這樣並不正常。

在年末的時候兩人便已經互相表露過心跡,所以這樣的寂寞其實是非常沒來由的。

但是他還是覺得害怕,就仿佛在游戲的時候抓不住手中氣球的孩子一樣,感覺到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