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2 / 2)

今天,二十多年後,到了自己眾叛親離,窮途末路之時,希萊姆才開始明白了師傅當年說的話真正的含義。

我只是用y威折服手下,我的部下,並不是心服口服地跟著我的,他們只是害怕我。而雷茲卻不同,在塞爾巴托,雷茲仁義之名就和他的拳頭一樣的出名。

否則,有那么多人背叛我,事先我卻一點風聲也不知道。仁者無敵,好一個仁者無敵。希萊姆悲哀地想著。

「不過城主放心,不管自么說,我們也是主仆一場,決不會出手對付你的,這也是我們背叛你時和雷茲談的條件,總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靈木笑嘻嘻地說,這家伙,以前一直是希萊姆身邊的一條巴兒狗,任由希萊姆打罵,希萊姆在內心深處一直很瞧不起他,把他當成玩物般地隨意擺弄。當這條狗發現了雷茲。法比爾這個更好的主人時,立刻就背叛了希萊姆。

希萊姆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這些人,還算有點良心,他自嘲道。

「就算是死,我也拉雷茲做我的墊背。」眾叛親離,孑然一身,悲奮莫名之中,反而激起了希萊姆早已消失多年的豪氣和斗志。

「雷茲。法比爾,你敢和我單打獨斗嗎?」希萊姆不禁捏緊了手中的焚城槍,就算是所有的人都背叛了我,可是我的手中只要有這桿焚城槍就夠了。

「城主若能接我十招,我就放你走。」雷茲。法比爾雙手負於背後,那雙世上無人敢對視的眼睛泛著寒光,冷冷地看著希萊姆,他的雙拳在背後捏得緊緊的。

「不必了,雷茲,你不要瞧不起人!」希萊姆吼道,一生的心血,在一天之內輸了個精光,現在的他,早已萬念俱灰。

「我已五十歲了,不可能再象年輕時那樣白手起家,東山再起。」

希萊姆終於明白,在塞爾巴托數百年來的戰國時期,出現過那么多赫赫有名的強者。為什么他們在力量的火並中慘敗之後,都選擇了力戰而死或自盡的結局,卻不肯逃走以便將來東山再起的原因了:他們不是不能,而是不願,從零開始,再來一次白手起家,實在是太累人,也太難了!此時就算是雷茲肯放他走,他也絕不會逃走的。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轟轟烈烈地死去。

「好,就憑你這句話,有資格死在我的手上。」雷茲緩緩地舉起了他的雙拳,他的嘴角上,依然掛著那副自信的微笑。

「我們之間的決斗,只要一招就夠了!」希萊姆平靜地說道。

「燃燒吧,我的靈魂,以我的生命,化為我無窮的力量,燒盡這世上的一切!」

「烈火焚體」

希萊姆雙手緊緊握住焚城槍,詠唱著霸道無比的咒文,身上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寸血r,在詠唱完咒文的一瞬間,被他用霸道無比的手法,激發出每一分的潛力;每一點的生命力,都轉化為最強悍的火勁,注入焚城槍之中。

此時的希萊姆,整個人象火一樣的燃燒了起來,是真真正正的燃燒起來,人槍合一,化成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球,放s著讓人不敢靠近的高熱。在距他的十步之內的人,除了雷茲以外,全都忍受不了這股撲面而來的熱氣,遠遠地退開去。

希萊姆化成一團火焰,連人帶槍,s向七步遠的雷茲,那情景,有如紅日從天上墜下一般。

這一招,就是焚城槍法的最後一招,「玉石俱焚!」

火雲城城主希萊姆,使出他一生中最燦爛的一擊。

這一槍,有如傍晚即將落下的夕陽,固然美得動人,卻也是最後的輝煌。

這一招,希萊姆勝,雷茲死,他也死。

希萊姆敗,他還是要死

六步,紅日s到距雷茲六步遠的地方,灼熱的氣勁迎面撲來,吹得雷茲身上的披風呼呼作響,滿頭的金發全都揚了起來,捋向後腦。拳皇雷茲,挺直了胸膛,瞪圓了眼睛,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接近的紅日。

五步,雷茲腳下的枯草冒起了輕煙,竟已被灼熱的火勁烤焦了,拳皇依然不動如山地立在那兒。此時他的眼睛里放s出興奮無比的光芒,那神情,就好象一個在海邊玩耍的孩童,突然在沙灘里撿到了一塊最美麗的貝殼。

四步,雷茲終於動了。那雙舉在胸口的雙拳動了起來,他的右拳只是微微一晃,就已收到了腰際,左肩隨著右拳的回縮而微微地向前傾。幾乎就在他的右拳收到右腰的一瞬間,高高揚起的披風,向後捋動的頭發,已落回原位,四面的疾風熱浪,就在這一刻平息了下來,平靜得象不波的井水。

三步,雷茲收到右腰的鐵拳終於打了出去,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清楚地看清他的鐵拳從右腰打出的軌跡,他的這一拳動作,平平淡淡,世上的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可是這世上卻沒有一個人可以比雷茲做得更流暢,更自然,更瀟灑。整套動作,就算是用行雲流水,渾然天成來贊美,也毫不為過。碩大的拳頭,在空氣中劃出一道清晰的弧線,迎向擊來的紅日。

二步,當紅日來到距雷茲二步遠的距離時,雷茲的鐵拳,正是去勢將盡未盡之時,此時,正是雷茲這一拳力量最強的一瞬間。

拳槍相交,拳皇的鐵拳,擊上了紅日中稍微突出來的一點,焚城槍的槍尖。

希萊姆的這一擊,代表了他炎系力量最強的一擊,充滿了火的力量。而雷茲的那一拳,朴實無華的一拳,卻同時包含了風、火、水、土、光明、黑暗這六種屬性的力量。

這一拳,雷茲給他取了個很好聽的名字:拳傾天下。

※※※※

「世界是由風、火、水、土這四大元素組成的,每種元素又同時具有黑暗和光明這兩種屬性。所以,這世上的任何武功都離不開風、火、水、土、光明、黑暗這六種屬性,雷茲,你想專攻哪一種屬性的力量?」

八歲的雷茲。法比爾,當年拜在天武尊者門下時,天武尊者這么問他,天武尊者在第一次傳授新收的徒弟武功時,他總是要這么問他們。

「這六種屬性的力量,哪一種最強?」雷茲抬起頭望著威嚴的天武尊者,自己剛拜了不足三天的師傅。

「這六種力量各有千秋,互相克制,並沒有誰強誰弱之分。」天武尊者回答道,對於這個新收的徒弟,他感到有些驚訝,過去他所收的十二個弟子,在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都是直接地回答他,而不是主動發問。

「火代表暴烈剛猛,水代表輕柔靈動,土代表沉穩踏實,風代表無形無相,光明代表永恆不變,黑暗代表詭異多變。」天武尊者繼續說下去,他已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雷茲想學的東西是什么了。

「這么說,火的優點就是水的弱點,土無法做到的事情,風卻可以輕易做到,光明與黑暗各走極端,每種屬性的力量都有優點,也有各自的缺點,一種力量的優點,往往就是相對應的另一種力量的缺點,師傅我沒有說錯吧?」雷茲仿佛一點也不怕師傅似的,在一代武學大師面前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不錯。」一代宗師也對雷茲的見解感到驚異,八歲的男孩,能有如此見識,只能用天才兩個字來形容。

「既然都有各自的優點,也有各自的缺點,要是能夠同是使出這六種魔法力量,那就沒有缺點了。」雷茲開口說道。

「那是不可能的,這六種力量互相克制,根本不可能同時溶合在一個人的身上的。」

天武尊者對雷茲的勇氣感到贊賞,但也覺得他的天真得可愛。

「誰說的,有一種生物就可以做到這一點。」八歲的少年,對師傅的話展開質疑。

「哦,那是什么?」天武尊者再次有了驚訝的感覺,他是越來越欣賞這個新收的徒弟了。

「三頭黃金龍。」雷茲回答道,「三頭黃金龍可以同時使出代表六種不同屬性的魔法,它行,為什么我們就不行呢。」

天武尊者愣住了,他被他的徒弟給難倒了。「你說的或許沒錯,可是這樣的武功,還沒有人創出來過。」他雖然被徒弟問住了,但還不至於不懂裝懂。

「沒有出現過未必就表示不會出現。」雷茲說,「這六種屬性的力量,我都要學。」

「既然沒有人創出過,那我就自己去創。」雷茲高高地揚起了他的頭。

好大的胃口,望著心比天高的徒弟,天武尊者現在對他的看法已不再是欣賞那么簡單了。

結果,雷茲。法比爾就真的開始同時學起了代表六種屬性的武功心法,風、火、水、土、黑暗、光明六種力量,他要通吃。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起初,天武尊者對此只是毫不在意,任由雷茲自己去做,一個人,可以學會代表不同屬性的魔法力量,可是要他一招之內同時使出六種屬性不同的力量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年青人,總是好高騖遠,就讓他吃些苦頭吧。

但是,八年之後,天武尊者就不得不承認自己錯了,十六歲的雷茲,終於找出這六種力量間的相互聯系,創出了可以同時使出六種魔法力量的心法——皇龍驚天訣。

此時的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武功之高,已超越了自己的師傅。

那一年,在雷茲十六歲的生日那天,天武尊者把他逐出了門牆。

「你是人中之龍,皇者中的皇者,你不應該留在我的身邊,那會誤了你一生的。」

天武尊者對跪在自己面的徒兒說,他的心中充滿了欣慰。

「老師……」要離開養育自己多年的師傅,雷茲也不忍,但他沒有哭,雷茲一生中從未哭過,因為他是皇者。

「男兒志在四方,離開這兒,到你喜歡的地方,用你的一雙鐵拳,去打出一片江山,你會創造出一個神話,一個不可戰勝的神話。」

這是天武尊者對自己徒弟最後的教導,隨後,他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自己的女兒珍妮,交給了雷茲,長笑而去。

※※※※

拳槍交擊,時間在拳槍交擊的一瞬間凝定了下來,此時,藏於紅日之中的希萊姆露出了他的真身,手持著焚城槍,一動不動站立在雷茲的面前。

時間再次運轉。

一股颶風由拳槍交擊處有如滔天巨浪般地往四周傾泄。

四周觀戰的數百人,全被這股颶風吹得東倒西歪,滾成一團,就連雷茲的四個好兄弟,也被吹得搖搖晃晃地立不住腳。

只是,讓人感到意外的是,當希萊姆使出「玉石俱焚」的時,四周圍的空氣有如煉鋼爐一般的炎熱無比,可是這股颶風,力量雖然猛烈強大,卻不帶絲毫的熱氣。

這是因為,雷茲的那招拳傾天下,已將槍上炎的力量全部吸納包容。

當在一旁觀戰的眾人抬起頭時,現場,只剩下了舉著伸直了的右臂,有如日不落山一般高大巍峨的雷茲。法比爾的身軀,以及那桿槍尖頂著雷茲鐵拳的焚城槍。

當!

焚城槍失去了主人的支持,落到了地面上,化為無數的碎片,成為第三十一件毀在雷茲拳下的神兵。

玉石俱焚,火雲城城主希萊姆,擊出這一槍時,身體已經被體內的火焰焚化,一點不剩。

幾年來一直不哭不笑不怒,毫無表情的卡魯茲,望著雷茲這驚天動地的一拳,他的面皮也輕輕地抖了一下。

「該回家了,珍妮和雪麗還在等我們呢,不要讓他們久等啊,卡魯茲。」雷茲收回鐵拳,轉向終於有了表情的卡魯茲,笑著對自己的好兄弟說。

「我們師兄弟多年不見,也該好好地敘敘舊了。」拉奧摟著斐歐納的肩膀,眼睛卻盯著全身被黑暗所籠罩的卡魯茲,臉上流露出興奮的神情。

彼斯堡的上空,一只只的禿鷲在天上盤旋著,今天,他們又可以飽餐一頓了。只是,這是它們在這里最後一頓的美餐了。

第十三章光明之刃

落入恨水河的影風,順著嘩嘩的河水一直逃了足足有七八里遠,這才在一個水流較平緩的河套停下來,上了岸。剛剛從水中鑽出來的影風,站在水邊,運用起炎系的魔法力量,將身上濕透的衣物中的水分蒸干。

「總算逃出來了。」

影風四肢張開,成大字形地躺在枯黃的草地上,微微地喘著氣。

與一心求死的希萊姆不同,影風還算年輕,不過三十來歲,他認為自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現在,影風只想向北逃得遠遠的,他計劃躲到塞爾巴托地區北部的魔法師聯合會控制的地盤去,等待機會,再圖報復。

腳踩在地上的聲音響起。

有人!

影風心中一動,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他回頭一看,只見身後站著一個綠發藍眼,雙耳尖長的少年,他的身上穿著一件僧侶的外袍,看來是個少年的修士。

少年的雙手抱在胸前,臂彎中夾著把似刀非刀,似劍非劍,有如一把扭曲了的鐮刀一般的兵刃,刃身如水,透體雪亮,映著正午的陽光,有如十五的圓月一般的耀眼。少年臉色嚴峻,兩眼象利劍一般地死盯著樣子有點狼狽的影風。

雖然不知少年手中的拿著是什么兵器,影風卻一眼就看出來,這把奇怪的彎刀是他見過的最好的神兵。

「你是水鏡城城主影風?」少年盯著影風的臉問道。

「哼,正是本人。」雖然現在成了喪家之犬,可是原來呼來喝去的習慣還沒有改掉,影風大聲答道。

來者不善,影風一眼就看出來,眼前的這個少年,是擁有精靈族中獨角獸變身力量的新人類,但影風並不怕這個少年。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現在雖說是虎落平陽,可是對方r臭未干,還嫩得很,能有多少本事?

「那你就死定了!」

少年眼中寒光一閃,殺機一現,他不是別人,正是十賢者的兩個徒弟之一,年齡較少的西蒙。哈爾格特。

西蒙手中所持的神兵,就是十賢者在三頭黃金龍龍谷中屠龍時困住三頭黃金龍時所用的神兵之一——映月。

映月形態怪異,是十賢者中的力賢者,根據西蒙的武藝的特點專門為他鑄造的。當映月在西蒙的手中揮出時,影風很快就明白西蒙手中的兵刃為何要鑄成為何如此古怪的形狀的原因了。

映月在西蒙的手中,舞出一片寒光,將已處於風獸變身狀態的影風籠罩在內,速度快得嚇人,就連以快出名的影風,也自嘆不如。

「叮!」

映月鉤與影風手中的鋼爪不斷地交擊,影風一口氣擋了對方從九個位置攻過來的三十七擊,心膽俱寒。

在整個塞爾巴托,除了以狠辣無情出名的卡魯茲以外,根本就沒有人可以和影風比速度,但現在,影風不得不承認,又多了一個人了。

但這並不是讓影風驚懼萬分的主要原因,

快,變化就少,這是無法避免的物理限制。可是對手剛才的三十七擊,動作飄忽不定,詭異難測,根本不受「快變化就少」這個物理原理的限制。

這是因為,西蒙是利用手中兵器彎的特性,化圓為直,巧妙地借助兵刃奇異的形狀在揮動時產生的不同於平常兵刃的慣性,溶入自己的身法和招式變化之中,才能產生這種違反常理的效果。

映月在他的手中,就象是握在死神手中的奪命的鐮刀,忽左忽右,可前可後地向影風發動驟雨狂風似的搖撼狂攻,記記快如閃電,招招奪命,一連三十七擊,影風竟無一次反擊的機會。

幸好影風手中的兵刃是一對精心打制的鋼爪,揮動時的力臂要比對手的彎鉤短了不少,移動的距離也要少得多,所以封堵對手的攻擊也較容易些,否則的話,影風真不知剛才的那數十擊自己能不能接下來。

盡管如此,可是只接了三十七擊,影風就覺得好象和人打了三百七十招一般,從精神到r體都疲憊不堪。

西蒙停止了攻擊,立於一旁不動,似乎是為對手留個喘息的機會。

影風趁這個機會,退到一旁,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手上套著的千錘百煉的鋼爪,已現出無數的裂痕。

「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殺我?你是誰?」影風問道。

「我叫西蒙。哈爾格特,來自北方的魔法師聯合會,十賢者是我的老師,我殺你,是因你作惡多端,所以該死。」望著已處於下風的對手,西蒙的眼里閃過一絲不屑。

西蒙有一個習慣,當他要殺一個「壞人」的時候,總要告訴「壞人」他壞在哪兒,為什么該死。

「十賢者?」難怪,這世上,也只有十賢者,才能鑄出如此出色的神兵,才能培養出如此出色的弟子。影風的一顆心此時已沉到了地下,現在,不光雷茲的人要殺他,連魔法師聯合會的人也不放過他了。「喪家之犬!」影風不禁想到了這句話。

「三年前,發生在天雨城的七女連環j殺案,是你做的吧?」西蒙說完殺對手的理由,不等對方回答,抖了抖手中的映月,站在他對面的影風,竟感到四周的光線也隨著映月的抖動而跳了一下。

他殺的人不多,可是每個被殺的人,都是十惡不赦的惡g,而影風這樣的四處jy婦女的「j魔」,正是他最痛恨的人。

「光之利刃啊,化成我無敵的長劍,斬破黑暗的時空吧!」

西蒙最擅長的魔法力量是光明魔法,隨著咒文的念動,嵌在映月鉤把手上的光明紋章開始起了反應,發出銀色的聖光,「光劍斬!」

西蒙雙手緊握著映月,高高地舉過頭頂,銀色的刃身,放出比十個太陽加起來還要耀眼的光芒,蓋過了塞爾巴托天上的紅日,隨著手臂的揮動,一道白虹從映月上發出,劈向對面的影風。

影風的速度並不比西蒙遜色,他完全可以在西蒙詠唱咒文發動攻擊前的一瞬間逃走,因為詠唱咒文是需要時間的。可是就在他打算這么做的時候,影風突然發現,自己的腳象生了根似的動彈不得。

怎么會這樣?就在影風嚇得魂飛魄散之時,充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