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部分(1 / 2)

功能 和功能!

「出發!」虎特發出帶著哭腔的命令,矛尖指向了前方。在那一刻,我們倆的眼淚已經流干。

嗒嗒作響的馬蹄聲淹沒了咚咚的鼓聲,一萬一千匹戰馬聚集在一起,排成整齊的三角形攻擊的陣式,形成一道奔騰的鐵流向前滾動著。戰馬的鐵蹄震撼著天空,就連掛在西邊的殘陽也被這股鐵流沖擊得晃動個不停。

塵土在飛馳著的人馬左右兩方飛揚著,厚重的鐵甲發出了單調的碰撞聲。

我們在回家的路上奔馳著。

大地就在腳下,命運就在掌中!

決定我們六萬人命運的不是正義,也不是皇帝,而是我們手中的武器。

第七章血色黃昏

獸人的營地越來越近,借著西邊的殘陽,可以清楚地看到嚴陣以待的獸人的隊伍,站在獸人陣營最前列的,是一排一手持大斧,一手持厚盾的熊人戰士。

一千步,八百步,五百步,二百五十步……

已進入了弓箭的s程了。

「放箭!」隨著隊列中指揮官的一聲令下,一萬一千名鐵騎擎出大弓,搭上羽箭,弦聲響動,一萬一千支羽箭化成一萬一千只蝗蟲飛向空中,s向獸人。

盡管有堅實的盾牌抵擋漫天的箭雨,仍有大量的羽箭送入獸人的隊列中,引出一聲聲為人送終的慘嚎。

前排的騎兵只來得及s出一支箭,就已了進入獸人遠程兵種的s程。獸人中精壯的擲斧戰士朝我們投出了短斧,擲矛兵擲出了短矛,不時有人從馬背上跌落,騎兵的慘喝和戰馬的悲鳴不斷響起。

兩軍越來越接近,二百步,一百五步,一百步,前面幾排的騎兵已收起了弓箭,換上了長矛。他們壓低了身子緊貼在馬背上,長矛水平地指向前方,帕爾斯平原上立刻多了一道波濤起伏的海浪。

後排的騎兵依舊在放箭,和獸人的遠程攻擊手對抗著。

鐵流組成的狂濤呼嘯吶喊著沖向用鋼鐵和血r鑄成的堤岸,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距離越來越近,我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清前排的獸人那因緊張興奮而劇烈起伏的胸膛。

「殺!」

幾千張嘴在同一時刻發出了同一聲的怒吼,沖在第一排的騎兵借著強大的前沖力,用長矛輕易地刺穿前排的獸人護身的盾牌,扎入他們堅實的身體中。卟哧卟哧濺起的紅光比五月的鮮花還要艷麗,身體被d穿的獸人的慘嚎與戰馬的嘶鳴聲連成一片,就像潮水拍打岸堤一般連綿不絕。

同樣是用鋼鐵和血r之軀鑄成的防波堤馬上對這股鐵流發起了反擊。排在第二排的獸人趁著第一排的騎兵的前沖勢頭受阻的一剎那猛地突向前來,笨拙粗重的狼牙棒准確無誤地將戰馬的前肢一一打折。在天上盤旋的雷鳥也趁著鐵流受阻的那一刻從空中俯沖而下,用他們那銳利的尖爪將馬背上騎士的腦殼活生生地抓碎。

從馬背上跌落下來的騎兵們根本就感受不到跌落的疼痛,因為隨之而來的呼嘯聲已讓他們再也不知痛苦為何物。而剛剛敲碎了騎兵腦袋的獸人戰士們還來不及把沾滿血汁和白漿的兵刃舉起,第二波的鐵流已洶涌無比地當頭壓來,再次將他們淹沒在紅與黑的海洋中。

我的戰馬在第一波的攻擊中就折斷了前蹄,雖然在沖鋒的時候我用手中的長矛挑飛了無數飛斧和短矛,可是我也無法抵擋住從四面八方攻來的專剁馬腳的兵器。

從馬背上掉下來的我比其它情況相同的騎兵們要幸運得多,身後龍翼的幫助我及時地以戰斗的姿態離開馬背,比一般人強得多的龍戰士的力量讓我在和獸人的近身格斗中獲得了更多的生存機會。

逆鱗很鋒利,但我還是覺得殺起人來太慢,太鈍。獸人強壯的身體比魔族具有更強的忍受痛苦的能力,在驍勇方面卻過之而無不及──明明被我一劍削去雙腿,可是這些家伙卻還能趴在地上用力抱住我的大腿不放,用牙齒咬我的腳r;肚皮都被破開了,卻一手捂著流出來的腸子,一手卻仍然持著大斧朝我猛砍。

「如果不用魔法,在近身格斗方面獸人天下無敵!」這句話一點也不假,就算只是把劍刺入他們的皮粗r厚的身體,費的勁也要大許多。

沖得太快,失去了魔法師的支持,激烈得沒有使用魔法空隙的近身r搏戰,那些從馬背上摔下來沒死的騎兵在地上根本就不是這些獸人的對手,除了我以外,落馬的騎兵們幾乎都被獸人殺了個精光。

但獸人的優勢只是相對於從馬背上跌下來的騎兵的──騎兵們胯下的戰馬在高度上抵消了獸人的一部分近身格斗的優勢,而騎兵高速突擊時威不可擋的沖擊力,坐騎躍起時的「踐踏」攻擊,都給獸人帶來極大的殺傷。

兩萬人就擠壓在長不足三百米,縱深不過百米的狹窄空間里絞殺著,兵刃的寒光在陽光下奔竄閃爍,化作貫穿雲層的電光,所到之處都卷起了混濁的火焰,掀起了一片血色的腥臭。

這種你殺我,他殺你,我又殺他的相互對殺的戰斗並沒有持續很久,緊跟在鐵騎後面的步兵已趕了上來,在夾雜在步兵隊伍中間的魔法師們的支持下,戰局出現了一邊倒的傾向──由於獸人和魔族是分開來駐扎的,他們得不到來自魔族魔法師的支持,獸人不會魔法的弱點在這個時候暴露無疑。在聖光系的支援加強型魔法的幫助下,力量大增的騎兵劍士們更是殺得人數上本就處於劣勢的獸人潰不成軍。而原先在天空中逞威一時的獸人的空中王牌──雷鳥,面對著大地精靈弓箭手精准得嚇人的裂風弓,也失去了原先不可一世的銳氣,不是被s落就是嚇得遠遠地飛到高空躲起來了。

當我手中的逆鱗砍倒第四十一個獸人的時候,先頭的騎兵已將獸人整條防線打通──和高度集中的人類部隊比起來,獸人的防線只是一扇並不太厚實的門板。

在獸人防線幾十米寬的斷面上,已再也找不到半個敵人。

「突破了!」身邊的騎兵們興奮地喊著,被堤岸堵住了的鐵流迅速地從這個破口處瘋狂地涌出。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但這一切只是剛剛開始。

風之大陸上最偉大的軍事家漢尼拔曾經說過:對突圍的部隊來說,最危險,最困難的時刻並不是他們突破包圍的過程,而是他們突破敵人防線,生路就在眼前的時候。因為這時整支軍隊只想著逃走,已完全喪失了斗志。

右翼的號角聲響起,就在這一刻,魔族的第四,第五兩個軍團加入了戰場,對我們的右翼發動了攻擊。

第八章破襲

比武打斗,最忌諱的事情就是腹背受敵。同樣,行軍打仗被敵人兩面夾擊也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被騎兵截成兩段的獸人部隊現在就一左一右地分布在我們軍隊的兩側,而魔族的部隊又從我們的右翼發動了攻擊。

「兵分兩路,分而擊之!」面對這種情況,如果有將領下了一個這樣的命令,一定會被人罵作是不負責任的飯桶指揮官,但現在統率全軍指揮大局的奧維馬斯就下了這么一個命令,而提出這種做法的人則是虎特。

唯一不同的是他這么做是我們事先計劃好的,因為這種情況也是我們早就預料到的。

「在那些繞到我們背後的七萬敵人趕回戰場之前,我們的兵力比敵人要多,並不怕被敵人兩面夾擊!」虎特解釋道。

「這樣做是很愚蠢的,兩線做戰是兵家大忌,何況情況隨時會變成三面受敵,因為那七萬人隨時會趕回來。」羅蘭德毫不客氣地指責道。

「不一樣,第一,這是我們有意為之的,和倉促下這個命令不一樣,每個兵團分工到位,大家知道自己該干什么,不會亂成一團;第二,當時獸人的部隊已被我們打得七零八落,對我們的左翼的威脅不會很大;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對於羅蘭德的指責,虎特毫不在意,嘴唇飛快地動著,一條一條地列出了他的理由。

「我們擁有騎兵,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騎兵?我知道你對騎兵運用得很好,但我想你打算怎么做?」羅蘭德問道。

「獸人的防線很長,也很薄,我們的騎兵集結在一起,一次沖鋒就可以突破了。」

「突破敵人的防線並不難,關鍵是我們這幾萬大軍如何平安地穿過這個缺口,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圍城必闕』的戰術,敵人只要不斷地在我們的側翼和尾翼發動攻擊,就可以把我們的部隊消滅在逃跑過程中。」虎特和羅蘭德的爭執是那次短會中唯一的一次爭執,我們就是通過這次爭執定下了整個突圍的方案。

「通過缺口的只有我手下的騎兵,也只能是騎兵!騎兵不怕被人咬尾攻擊,因為兩條腿是跑不過四條腿的。」虎特自信地答道,那次會議的焦點人物不是我也不是奧維馬斯,而是這個新任的騎兵團長。

「只有你的騎兵?」眾人一起發出了疑問。

「是的,當我們突破獸人的防線後,這個時候魔族的增援部隊應該已向我們的右翼發動攻擊了。我就帶領全部的騎兵突到外圍,繞到他們的背後,從後面襲擊他們!」

「背後給他們一刀?」羅蘭德說道。

「不錯!」虎特微微一笑答道。

「好主意!我同意你的意見!」羅蘭德稱贊道,他的身份地位都要比虎特高出許多,但他從不以此壓人,更不會為了所謂的面子而不顧一切地死硬堅持自己錯誤的意見,這亦是我們後來能合作得很好的原因之一。

※※※※

「沖啊!」一萬騎的騎兵就在我們的右翼受到攻擊時瘋狂地從獸人防線的缺口處涌了出去,那個情景就像河堤決口,洪水傾泄而下時一般壯觀。

決堤的洪水是任何力量都阻擋不住的。同樣,當一萬鐵甲騎兵集結在一起發動沖鋒時,想靠側面的狙擊就把他們攔住那只是痴人說夢。只是一頓飯的功夫,虎特的鐵騎就已消失在缺口處,唯一留下來的,就是愈來愈遠的蹄聲。

當虎特的騎兵消失在視野里的時候,魔族第五軍團和第四軍團的部隊已沖入了第八軍團的陣地,展開了慘烈的白刃戰。在長達一里的戰線上,幾萬把白晃晃的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銀色的鱗光,而抵擋來自左翼獸人部隊攻勢的任務則由娜依秀的第一兵團擔任。

就在這一里長的戰線的頭頂上,空氣劇烈地放電著。在帕爾斯平原的西面,陽光明媚,晚霞如錦;而在我們的上方,風起雲涌,烏雲密布,雷電交加,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黑紗,光線在短短數息的時間里一下子暗淡了許多。

這是因為交戰雙方的魔法師不斷地運用魔法,從大自然中提取力量,破壞了四大元素的平衡,從而產生了異變。

魔法就是運用自己的力量和大自然的力量產生共鳴,當數千名魔法師同時詠唱同一種元素魔法咒文,同時向大自然提取力量,同時施展同一種魔法時,對自然環境的影響更加的恐怖。

這里是平原,地勢開闊,既沒有可燃的樹木也沒有水,土系的魔法適合用在沙漠且不擅長攻擊,黑暗系的反噬力太強了,所以空氣系的攻擊魔法成為雙方魔法師的不二選擇。兩邊的魔法師現在使用的都是殺傷力極強的連環閃電魔法。當千余名黑魔法師同時使出一招連環閃電的時候,其威力可以在瞬間消滅數千人的軍隊。

盡管這招魔法的威力非常可怕,卻幾乎沒有對交戰雙方的士兵造成多少殺傷。因為有矛就有盾,空氣護盾這種抵御連環閃電的防御結界可以輕易地御開閃電的攻擊。

因為交戰雙方頭頂上都有著一堵無形的牆,這堵牆就是雙方魔法師布下的防御結界,抵消了魔法攻擊的效果。

但平衡只是暫時的,兩邊的魔法師都在拼命地積蓄能量,彼此間的攻擊都被對方的結界擋住了,但能量卻依然存在著,並且在不斷地增值,只是被結界壓制在一個無形的空間里。魔族和人類軍隊之間的陣地上,就像是放上了兩顆能量在不斷提升的炸彈,當某一邊的力量減弱,破壞了平衡,炸彈就會被引爆。

我並沒有跟隨著虎特的騎兵一起突圍,而是穿過半個戰場來到部隊的右翼參加戰斗。我並不擔心部隊的左翼,獸人的軍隊現在被我們一分為二,人數上處於劣勢,加上缺乏魔法師的支持,防守左翼的第一兵團就足以抵擋他們的攻擊。

第八軍團的情況現在只能用亂字來形容,到處都亂糟糟的,魔族,獸人,新人類,三大種族的戰士們夾雜在一起,扭成一團胡亂砍殺著。

這兒的情況並不是很妙,殘余的獸人部隊已和魔族軍隊會合在一起,再次聯起手來,又成魔獸聯合之勢。最糟的是由於雙方的魔法師都在同一時刻施展同一種魔法,高度集中的魔法凝聚力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磁石,將戰場上的所有魔法力量全都吸走,從而造成了一種奇異的環境──除非你放棄個人單獨使用魔法,加入雙方正在拼命施放魔法對抗的魔法師行列中去,陪他們一起施展同一種魔法,否則你絕對無法使用別的魔法。

這種被魔法師們稱作「磁石效應」的環境,幾乎把整個戰場變成了另一個死亡大三角。失去了騎兵,近身格斗又無法施展魔法,獸人的優勢再次顯現出來,而人類中力量最強的魔法劍士的威力卻大打折扣。在魔獸聯軍的擠壓下,第八軍團的防線不斷地收縮變形著。

幸好這次突圍時我們采用的是密集排列的布陣方式,嚴格規定相鄰兩個步兵的間距不得超過一只手臂的長度。雙方軍隊的戰線的接觸面雖然很廣闊,可是縱深斷面卻不足五米。魔獸聯軍和人類部隊的戰事其實只發生在雙方軍隊接觸面的表層,大量的軍隊都集中在戰線的背後c不了手。更重要的是,獸人軍隊陸戰的超級王牌──比蒙巨獸兵團並沒有出現在戰場上,否則在這種因「磁石效應」而難以自由使用魔法的環境下,帝國軍隊這邊的情況會變得更糟。

所以魔獸聯軍雖然在近身格斗上占了優勢,卻不能很快地攻入帝國軍隊的陣地,只能是一點一點地往里滲透。

密集排列的陣式很利於防守,但弱點也很明顯,一旦部隊崩潰了,士兵向後潰逃的時候就會擠成一團,互相踐踏。但只要我們能支撐到騎兵從敵後發動突襲的那一刻,那勝利就屬於我們的了。

我在縱貫戰場的戰線邊緣由南向北一邊砍殺一邊尋找有價值的大目標。殺死敵人的主將可以令對方的士氣崩潰,我在尋找著敵方的高級將領,希望能夠想和他們單挑。但人海茫茫,又一片混亂,想要找到象阿爾法這樣的大魚又談何容易。

我不知道這是我今天殺死的第幾個敵人了,我只知道逆鱗刺入他的身體里時,透過逆鱗劍身傳來的肩胛骨咯滋咯滋破碎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親切,而對方的慘喝由於和周圍戰死者的慘叫聲太接近,反而聽得不太清楚。

我把逆鱗從一個剛被我刺穿身體的魔族體內拔出,身體迅速地貼上前去,不等對方倒地,右手已一把抓在對方剛被我刺了一個大d的傷口上,將他整個人舉了起來。

「卟,卟!」這是刀槍砍入肌r的聲音,我把手上的這人做為盾牌,擋住了其它地方向我攻來的四件兵器。

臉上一熱,手上的這個人臨死前吐出的一口熱血噴到了我的臉上,我這時才注意到,手上的這個人是一個身體較矮小的藍魔。我抓在他傷口處的右手也成了一只染滿人血的血手。

我把手中的屍體當做暗器丟出去,將兩個向我襲擊的敵人壓倒,然後殺死另外兩個人,最後再干掉剛剛從地上爬地的另外兩個。

為了鼓舞士氣,打擊敵人,我沖在最前頭,用最殘忍的手段將擋在我面前的魔族獸人殺死。或砍掉他們的腦袋,或扭斷他們的脖子,每個死在我手上的敵人幾乎都是肢體不全。我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剛從血池里撈出來一樣,身體不停滴著血──大部分都是敵人濺到我身上的,我每前進一步,地上都會留下一個帶血的腳印。

背後的龍翼和身上的暗黑龍之鎧都早已被鮮血染成了亮麗的紅色,我全身上下都是血,有自己的,更多的是敵人的。天快要黑了,在昏黃的光線下,我一閃一閃的金色的眼珠令我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從地獄里出來的惡魔。

逆鱗在我的手上興奮地顫抖著,每一次的橫掠豎砍都會激起成排的血浪。在奪去了兩百多條生命之後,這把邪劍在我的手中釋放著紫色的光芒,每吞噬一條生命它都興奮異常。

「這把劍好邪,爸爸你一定用他殺過很多人吧?」

「是的。」

「多少人?」

「很多!」

「很多又是多少?」

「很多的意思就是數不清。」

「爸爸,你第一次殺人時有何感覺?」

「說不清楚,很痛苦,也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