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部分(2 / 2)

「老大,部隊要出發了!」就在我們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該死的波爾多在外面猛敲著門壞我的好事。

「我知道了,別叫了!」我不滿地朝屋外吼了一起,外面立刻鴉雀無聲。

「安達,希拉,還有梅兒,我要走了,你們等我回來。」我收起剛才玩世不恭的姿態,正容對三女說道。

「這個你帶上吧。」安達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東西遞給我,那是一個三角形狀的小荷包,上面系著一根紅頭繩。

「是護身符嗎?」我用手捏了捏荷包,有種沙沙的感覺。

「是的,里面裝的是姐姐的頭發。」希拉解釋道。

「安達……」我的心中涌起一股熱流,感激的說道。

「別說了。」安達伸出右手按在我的嘴唇上,「要回來,我們等你。」

安達溫和的微笑讓我不禁想起了那個小村庄,那個春意綿綿的雨夜。

「為了你們,我會回來的。」我發誓道。

※※※※

風變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怪風代替了原先狂吹不止的大風。有一陣,沒一陣的暴雨也夾在風中當頭澆向我們,豆大的水滴打在臉上,落入脖子里,涼颼颼的。烏雲遮住了陽光,百步之外已看不清人臉。

前路一片黑暗,但並非沒有光明。在西邊盡頭,天空白茫茫的一片,時不時地可以看見從天上擊下的雷電,白色的閃光撕破了黑暗,將天與地連接在一起。

突襲部隊在風雨默默地行走著,每個人都身著黑衣,用布包住了口鼻,只有兩只眼睛露在外頭。風雨用泥水在我們的身體上抹上了一層黑色的偽裝,濕漉漉,粘乎乎的。當西邊的天空也被黑暗吞噬的時候,我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近八萬人的追兵現在就擠在一個緊挨著高山的小盆地里,在平坦得沒有多少起伏的帕爾斯平原上,這里是這方圓幾十里地內最適合大兵團避風的地方。正因為如此,所以當我們定下夜襲這個計劃的時候,這里也就理所當然地成為了魔族將會駐扎的假想地,而情況也正是如此,他們的合作讓我們省去了許多煩心的事。

趕了一天路的魔族部隊正忙著鋪設營帳,生火做飯,安頓好坐騎,為即將到來的暴風做好准備,絲毫沒有發覺到殺星已經接近。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連行走都變成了極為困難和痛苦的事情,更不要說騎著馬四處亂逛了。一路過來我們都非常地順利,居然沒有遇上過半個敵人的警戒部隊。

風暴將在深夜從西面登陸,自然而然的,我們也就選擇了魔族營地的西面作為突破口。一千人的突擊部隊拉成一條長長的單列縱隊,趴在潮濕的草原上,與地上的泥水融為一體。浸在泥水里的滋味很不好受,但大家都默默地忍受著,等待著,等待著風暴為我們吹響行動的號角。

等待是煩人的,時間在等待中總是過得特別的慢。風暴就是怕了什么似的,遲遲不肯到來。趴在我身邊的波爾多開始不耐煩起來,一根一根地拔著地上的青草。

「這樣要等多久啊?老大?」波爾多抱怨道。

「慢慢熬吧!」我心不在焉對波爾多說道,對付這種煩人的等待最好的方法就是胡思亂想,我的思緒早已飛到了安達她們的身邊,飛到了那個平靜祥和的小山村里。

「安達她們現在一定是正在為我祈禱吧,等這場戰爭結束,我們回到風都之後,我就向皇帝要求辭去一切官職爵位,帶上她們回到那個小村庄里,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我開始構築起未來山村生活的美景:我為安達畫眉,為希拉梳頭,看羅莎為我一人表演的艷舞,與雪芝一起賞月觀花,順便再教她一些床上格斗的技巧,和幾女一起在床上胡鬧,把安達她們的肚子全都搞大,生下一打的孩子……

時間就在我編織美夢的時候飛快從身邊流過,不知過了多久,格魯巴的叫聲和耳膜的刺痛驚醒了我的美夢,來自西海岸的颶風終於到達了。

「轟!轟!轟」

狂風帶來的聲響就象是攻城錘撞擊著城門般震耳,壓得我的耳膜都欲碎裂,風擠壓著我後頸上的r,將它們堆成一層疊一層的皺紋。在風中人根本就直不起身子來,因為只要一直起身子,背後傳來的巨大壓力就將我們的身體向前猛推。

在狂怒的大自然面前,人的力量顯得那么的脆弱。

「該行動了!」我從泥水爬起來,半跪著身子,發出總攻擊的命令。在大風中順著風向前跑,有種飛起來的感覺,一千人貓著腰,借著風力,滑翔般地潛入了魔族的營地中。

對於防范夜襲,魔族並不是沒有絲毫准備的。他們在營地附近布下了好幾個結界,可是在惡劣的環境下,結界早已被大自然的力量破壞無遺,起不了半點的作用。

我們順風而來,黑暗是我們的掩護,遮住了我們的身影;風沙是我們的盟友,掩蓋了我們的腳步聲。營地里亂槽槽的,風把所有較輕的物品全都卷上了天,軍營里的魔族雖然沒有睡著,卻都在忙著保護帳篷行李不被大風吹走,根本就沒有發現敵人已經潛入了他們的營地中。

趴下,拔刀,揮刀,砍!

單調的風鳴聲中添加了新的音節,在短短的數息的時間里,這個世界一下子多了成百上千個殘疾青年。

刀再揮,再砍,熱血飛濺,殘疾青年的數量又翻了一番。

我們這一千人成為跑到別人家里四處作怪的壞小孩,到處破壞,制造混亂。為了最大限度地將混亂擴散到整個軍營,幾乎所有人用的都是「地趟刀」法:趴在地上,見到腳就砍。壞孩子們的手腳動個不停,嘴巴也沒有閑著,一千張大嘴一邊砍殺一邊怪叫著制造謠言惑亂軍心。

「我們中埋伏了!」

「我們被包圍了!

「周圍全是敵人啊,快逃啊!」

在帝國建立之前,人類和魔族雜居在一起,雙方共用同一語言,所以人類和魔族之間的語言溝通不成問題。

斷了腳掌,少了大腿的魔族痛得在地上嚎叫著,打滾著,整個軍營立刻成了炸開的馬蜂窩,人們互相碰撞著,踐踏著,到處都是驚呼與慘叫。

在這種大風的天氣里,對著風頭人根本就睜不開眼睛,更何況是在一片黑漆漆的深夜。暴風造成的小混亂在人類的催化下很快就變成了大混亂,面對著時不時地從地下冒出來的黑刀子,魔族根本就無從抵抗也無法抵抗,因為他們現在全成了瞎子。敵我雙方其實都看不見東西,但人數不過一千人的人類部隊在這個時候反而占了人少的便宜,只要閉上眼,趴在地上,握著刀子的右臂反復地做鍾擺運動,總能砍到幾個「木樁」。偶爾遇到敵人的抵抗招架時,早有准備的人類士兵立刻就聰明地大叫起來:「不要打!是自己人!」然後趁著對方發呆的一剎那就是一刀。

這次追擊我們的敵人中也不乏會閃光球,光明術之類照明魔法的魔法師。不過當他們的手上凝聚起一個照明閃光球的時候,這些「黑暗中最醒目的人」立刻就成了大地精靈弓箭手裂風弓下最好的獵物。縱使在大風的環境,大地精靈弓箭手的准星仍然是高得嚇人。

在這種敵我難辨的情況下,一些聰明的魔族認識到只有先下手為強才是讓自己活命的硬道理,他們開始不分敵我地攻擊著身邊的人。可惜這種沒有目標的攻擊准星實在太差了,誤傷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一百——因為我們這一千人的夜襲部隊全都是象蛇一樣地貼在地上專攻下三路,只是必要時才抬起半個身子。站著的人亂舞大刀所能砍中的也只有自己人而已,當晚魔族近三萬陣亡人員中,超過一半的人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下。

在黑暗中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殺到哪兒,反正見人就砍准沒錯,趴在地上作戰樣子雖然難看了點,卻基本上沒有什么危險。那晚我也不知道砍了多少條人腿,我只知道我的身邊慘叫聲一直持續不斷。砍人雖然過癮,但是也要付出一點代價的:因為趴在地上,在黑燈瞎火中我也不知讓敵人踩在腳下多少次了,藍魔和美杜莎也就罷了,最慘的就是遇上那些蠢笨的牛頭怪。在混亂中被幾百斤重的牛頭怪一腳踏在背上,骨頭都會碎掉的,恐怕我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讓別人「踩」在腳下的龍戰士了吧!幸好不是惟一的,和我一起參戰的波爾多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有他做伴,就算是被老爸罵沒出息也有一個陪罵的。

颶風來得快,去得也快,只刮了半夜風就過去了。風吹走了所有可以吹走的東西,留給魔族的卻是無盡的噩夢。而且在天亮之前,這個噩夢還將持續不斷地做下去。

久違的太陽在無數魔族的千呼萬喚中終於慢慢吞吞地從東邊探出了一點頭皮,微弱的光線總算讓人可以勉強看見自己的手指。但對於魔族來說,光明並沒有帶給他們希望,而是更多的y影,更多的恐怖——暴風過後就做好突擊准備的人類騎兵,在天明前的那一刻朝魔族軍營發動了沖鋒。

面對著洶涌撲來的鐵流,被夜戰折磨了一整個晚上的魔族士兵立刻就作鳥獸散,朝各個不同的方向逃亡。但這正中人類騎兵的下懷,兩條腿怎么跑得過四條腿,戰馬的鐵蹄毫不留情地將他們再次踐踏在逃跑與追擊的過程中。

虎特的騎兵是從北面發動攻擊的,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y謀。他象趕鴨子似地將殘余的魔族部隊向南趕,將他們送入另一個陷阱中:趁著風停的契機,羅蘭德率領著精銳步兵早就在魔族營地南面二里的地方設下了一個大大的口袋陣。南北夾擊,以逸待勞,一下子就將往南逃竄的魔族吞了下去,只有向東西方向逃竄的部隊才算幸運地躲了這一劫。

這一戰黑龍騎士團大獲全勝,斃敵四萬余人,俘虜四千人,徹底解決了後顧之憂,我們回家的路已經走完了一半。

第二章隔閡

颶風過後,碧空如洗,湛藍如水,和用無數死屍做裝飾品的大地相比,天空純潔得就象是不染塵埃的凈土。

「波爾多,娜依秀,拉茲,沒死的話都給我出聲!」

當戰斗結束的時候,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在被摧毀的軍營里游盪著,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喊著這幾個人的名字。一夜的惡戰,加上今早又被虎特的騎兵用「梳子」梳了一遍,營地里到處都是散落的腳掌大腿,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殘疾青年就更多了,這全是「地趟刀」戰術的傑作。

「老大,我在這呢!嗚,好痛。」波爾多的聲音從右邊傳過來,我轉過頭望去,發現一個臟得象泥猴一樣的人正扭動肢體費力地從死人堆里爬起來,這個人除了一雙閃動的眼睛還算干凈點外,全身上下都是泥,仿佛是剛從泥漿中鑽出來的泥鰍。

「瞧你現在的樣子,哈哈……嗚……」望著波爾多臟兮兮的樣子,我指著他的鼻子大笑起來,卻不小心牽動了昨晚新受的創傷,胸口一陣疼痛。

「還笑我,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波爾多以碧落槍為拐杖拄著挨到我身邊。

「累死我了,讓我扶一下。」波爾多用左手勾住我的脖子,把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我右肩上。

「啊,別這樣!」連路都走不穩的我哪里馱得動這條百余斤重的肥豬,兩腿一軟,身子向後一仰,兩人一起向後跌了個四腳朝天,滾倒在爛泥之中。

「嘿嘿,波爾多,記住我們現在的樣子,將來也許用得著。」我和波爾多肩並肩地躺在被血水染紅的泥漿里,懶得連身子也不想移動半分。

「這有什么用處啊,老大?」波爾多不解地問道。

「萬一哪一天我們倆身邊的美女太多,想把她趕走又不忍心的時候,我們就打扮成現在這副樣子,絕對能夠把她們通通嚇跑的。」我笑著對波爾多說道,波爾多臟兮兮的象只泥猴,我想我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兒去。

「哈哈哈,好主意,不過美女我是從來都不嫌多的。啊,對了,老大,」波爾多象是想起什么似地,轉過頭來問我道。

「昨晚你怎么用的是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啊?為什么不用龍戰士的力量?」

「嗨,那天我過度使用黑暗魔法,腦部的龍之魄受損,暫時不能運用龍戰士的力量了。」我向波爾多解釋道。

「什么?那現在怎么樣了?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一直瞞著我們?」波爾多聞言一驚,連忙關切地追問道。

「告訴你?這十天來你們斗志全無,我要是說了的話不是添亂嗎?」

「那現在你的情況怎么樣了?」

「還好,等過了月圓之夜,應該就可以恢復龍戰士的變身能力了,再等幾天吧。」我回答道。

「不過你那招心靈風暴的反噬力實在是太可怕了,以後最好還少用為妙。」波爾多好心地勸道。

「還有以後啊?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用這一招的。」我對波爾多說道。

「怎么了?」

「那一招非要有堅強的意志力才能使出,我這次差點精神分裂,心靈上已出現一處破綻,以後絕對不能使用這招,否則必定發瘋發狂變成一個喪失理智的瘋子。」我老實向波爾多坦白道。

「這么嚴重?」波爾多驚呼道。

「當然了,這次沒有發瘋實在是運氣好,打死我以後也不用這一招了。」我心有余悸地說道,同時也感到惋惜,失去了特色魔法,以後和強者交手時將會吃虧不少。

戰斗在中午時基本結束,虎特的騎兵結束了對敗兵的追擊。打掃戰場的時候,我們在死人堆里發現了一具敵方高級將領的屍體,死者的右腳腳掌被剁掉了,衣服上布滿了腳印,他是在亂軍之中被人活生生地踩死的。

經過俘虜的指認和屍體上發現物件的查證,此人正是追擊我們的第九軍團的軍團長,路西法十三世的弟弟羅西·路西法。

「這就是所謂的第三魔將嗎,死得也實在是太冤枉了。」站在屍體面前我得意萬分地嘲弄著,羅西兩眼瞪得老大,一副死不甘心的樣子。昨晚這一戰大捷,參加突襲作戰的「壞孩子」僅損失了四百三十七人,而且多半是被人踩死或者是在亂軍中被魔族胡亂砍殺時死於瞎貓碰死老鼠的幾率下的。

「就算是漢尼拔重生也不過如此吧。」看到昨晚的戰績,雖然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貨色,可是我仍然禁不住有些飄飄然起來。

「這么多天來受了這么多的窩囊氣,這回總算出了口惡氣了。」波爾多高興地說道,打了勝仗,大家都很高興。娜依秀和拉茲兩人正在邊上接受治療師的療傷,他們兩人身上的傷不輕,事實上昨晚的夜襲部隊,除了我和波爾多以外,活下來的人都只剩下半條命了。

「這次打了大勝仗,繳獲了大量的糧草補給,最珍貴的是得到了好多坐騎,這對我們實行第二步計劃非常的重要。」剛剛從戰場上撤退下來的虎特也興奮得滿臉發紅。

「白蘭度在哪?我需要他為我們重新做一個合理的行軍表,現在沒有了追兵的威脅,行軍方式該改變了。」奧維馬斯依然保持著他一貫冷靜,勝不喜,敗不憂,這就是他的性格。

「找到了,找到了,這就是我要的東西!」就在這時,白蘭度抱著一堆地圖,興沖沖地跑過來。

「找到什么寶貝了,我們向導先生?」波爾多笑著問道,向導是大家給白蘭度取的新外號。

「阿沙尼亞的大地圖,魔族版的!」白蘭度有些情緒激動地說道。

「這有什么好高興的?」波爾多不解地問道。

「這點你就不明白了。」白蘭度笑著解釋道,「魔族和帝國的戰爭打了三百年了,我們手中的地圖都是一兩百年前的舊貨,錯誤非常的多。地圖上標注的河流,山川,城市和實際上的地理位置的出入極大,有的地方甚至偏差了一百多里。」

「哦,是這樣啊。」波爾多摸摸腦袋,做出個明白了的神態出來。

「這個地圖是路西法十二世時期做的,精確度要比我們原先的那份高多了,原來的可以扔掉了。」白蘭度說道。

「啊……這樣吧……啊!」我打了一個哈欠,廝殺了一夜,現在手軟腳軟,連腦筋也懶得動了。

「奧維馬斯,打掃戰場的事就由你來處理吧,以後的行軍路線,你們幾個人先商量決定吧,我現在要先去睡一覺。」我說著又伸了一個懶腰。

「什么?」

包括羅蘭德在內,所有的人都露出愕然的神情來。

「難道我休息一下都不行嗎?這十天來我費盡心血,絞盡腦汁苦思如何擊敗敵人的良策,就差沒有油盡燈枯了。現在事情全都解決了,這種j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煩我了吧?」我問道。

「行軍可不是j毛蒜皮的小事哦。」羅蘭德不滿地說道。

「就因為不是j毛蒜皮的小事我才先要去休息的!」我辯道,「我一晚沒睡,現在腦袋里全是漿糊,神志不清的人不能指揮軍隊,這是比利亞叔叔說的。」提到比利亞叔叔,大家全都沉默下來,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間相對無語。

「我先去睡一會兒,傍晚的時候你們把商量好的結果做個總結交給我。」我打破沉寂說道,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兩匹格魯巴喘著粗氣,拉著滿滿一車的糧食,載著我慢吞吞地朝黑龍騎士團的營地駛去。這次夜襲戰大勝全勝,部隊從魔族手中繳獲了大量的補給物資,最珍貴的,就是得到了近二千匹的格魯巴,以及幾百輛運糧的糧車。有了這么多的交通工具,部隊實行長途奔襲,奇襲尼爾斯城的計劃也勝算大增。由於對未來再次燃起了希望,十多天來一直綳得緊緊的神經隨之放松下來,加上搖搖晃晃的車廂,車轆咯吱咯吱的聲音的催眠作用,不知不覺地,我躺在運糧車上遁入了夢鄉。

「喂,達秀,快醒醒啊,喂!」才睡了沒多久,希拉的呼喚聲把我從夢中搖醒。

「唔,好困,別打擾我了!」我揉著惺松的眼睛很不情願地從爬起來。

「你又臟又臭,這兒又這么熱,洗個澡再睡吧。」希拉一手拉著我的手,一手捂著鼻子說道。

「安達呢?」我慢慢吞吞地爬下馬車,落地時還差點跌倒。

「姐姐剛才來過了,看到你睡得正香,交待了幾句就走了。」希拉把手往遠處一指說道,「她正在那兒為昨晚夜戰新增的傷兵療傷呢。」

「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