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部分(2 / 2)

「這東西,是哥哥送你的小禮物,現在別打開,回去在你媽媽面前打開。」

盒子里裝的,正是麗安娜皇後送給希拉的首飾,以我現在的身份,和皇後見面實在很不方便,借小公主的手將項鏈還給她,是最好的辦法了。

小公主並不明白我的心機,很高興地點著頭,並信誓旦旦地發誓說絕對不會現在打開。

船開了,小公主站在碼頭邊上,朝我猛揮著手。望著她逐漸淡去身影,我長嘆了一口氣,對一個天真的小女孩玩這些手段,我真的是太卑鄙了。然而當我轉過身時,我卻很惱火地發現,碧姬阿姨正和奧拉皇帝肩並肩地站在船的另一邊,皇帝的右手還很親搭在碧姬的肩膀上。

「混蛋!」

我在心里暗啐了一口,這個場景要是從前我還勉強可以忍受,但在知道了父親、皇帝和碧姬他們的三角關系之後,這情景卻令我惱火到了極點。

「別高興得太早了!老爸,當年你失去的東西,我一定會幫你奪回來的!至少,你得不到的,別人也非想得到!」

在希拉她為我准備的行李背包里,還放著父親日記的最後一本,這次我特地把他帶了出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讓它落入碧姬的手中。

這是件致命的武器,但如何讓他發揮作用,我還需要一個幫手。

要破壞皇帝和碧姬間的關系,波爾多是最好的幫手,可惜他現在不在。我把目光移向周圍,希望能找到需要的幫手,在他們身邊的不遠處,如月獨自一人立在船頭,迎著河面吹來的輕風,緩緩用手指梳理著那頭減短了的金發,嘴角邊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

看情景,對於皇帝和碧姬在一起,如月在心理上是接受的,顯然她並不是我需要的幫手。不過另一個人卻進入了我的視線:拉古斯,那個特務頭子,父親的昔日好友,此時卻故作不在意地靠在船舷邊,裝模作樣地看著河邊的風景,可是他那修得很漂亮的手指甲,正用力地摳著木制的欄桿。

我找到我需要的人了。

※※※

在四艘戰船的護衛下,皇帝的御舟雷茲號啟航了。雷茲號長五十米,為五層甲板結構的樓船。被船上的侍衛領到自己的房間時,我感到又有些不對勁了。皇帝和碧姬的住處被安排在最上一層,小克里斯汀和喬西、迪卡尼奧被安排在第三層,第二層為皇帝的貼身侍衛所占據,做為隔離層使用。而我的住處,居然被額外安排在了第四層,遠遠地和碧姬阿姨的居所隔離開。這也就罷了,最奇怪的事就是,如月的住處,居然安排在我房間的隔壁。

替我的領路的侍衛是個多嘴的家伙,我裝做詢問似地套了他幾句話,輕易地就查出安排這一切的主使者。

「房間的環境不錯啊,棉被是新換的,有股太陽的氣味。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河邊的風景,很好!賞你了!」

我塞給了侍衛幾個金幣,得到獎賞之後的他更加眉開眼笑。

「當然了,這一切都是公主殿下安排的。她特地交待過了,不能怠慢了侯爵大人您的。」

「公主?奇怪,她不住在最上層,怎么住在我隔壁?」

「是啊,我也很奇怪啊,公主殿下房間本來是安排在陛下隔壁的,但昨天她對我們說那個房間要讓給克勞維斯公爵大人……」

「碧姬阿姨就住在皇帝的隔壁……滾蛋!如月,你在想什么!」

我心里微怒,繼續打探道:」最上一層,還有空房間吧?」

「有啊,可是公主殿下說怕打擾了陛下休息,叫我們給她另外安排住處,隔壁那間是她自己親自挑的。」

侍衛一臉阿諛的表情,也難怪,如月有意要住在我的隔壁,在這些小人物眼里,還以為她對我有好感,為了和我約會方便才這么做,但實際的真實目的,實在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當然不會蠢得認為如月有意地讓我住在她邊上是為了向我示好拋媚眼,也猜得出如月把碧姬和自己的父親住在一塊的險惡用心。我知道自己得趕快行動了,否則當年奧拉皇帝大清早從碧姬的房間里出來的那一幕,很快就會在這條船上再次上演的。

※※※

上船的第一天,我過得不很不舒服。如月父女約了碧姬,在甲板的最上層露天用餐。三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下面的侍衛在一旁站崗,把其它人都遠遠地被隔在一邊。我不知道他們在談些什么,不過我遠遠地看見,如月很親熱地坐在碧姬的邊上,和碧姬有說有笑的不知談些什么,三人間不時地爆發出陣陣歡快的笑聲。在我聽來,這些笑聲實在和針刺一樣——現在我已無法容忍我最敬愛的碧姬阿姨,會和我最討厭的奧拉皇帝之間發生任何親密的接觸。

我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在肚子里組織了一大堆說詞,傍晚的時候想單獨和阿姨見見面,可是那些侍衛卻攔住了我,說什么公主有命,沒有陛下的召見,我們不得隨意去打擾皇帝休息。

「什么打擾皇帝的休息啊,應是皇帝和阿姨的約會吧!」

好不容易熬到了阿姨下來,找了我們幾個年青一代的龍戰士閑談的時機,和碧姬的關系已拉得極近的如月,卻像討厭的蒼蠅般粘著碧姬不放,一點也不給我和她獨處的機會。我曾想過在晚上偷偷地潛到碧姬的房間里去,可是每當我想行動時,我總能感受到背後有一雙銳利的眼睛,正時時刻刻地注意著我,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令我無法動彈。

我知道那是誰的眼睛,而且更清楚那雙眼睛的主人,完全有這個實力阻止我想做的一切事情。

我被限制得死死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皇帝和碧姬阿姨越走越近……

情況越來糟糕,上船的第二晚上,皇帝突然把我們所有人都召去,在船艙內的一個小舞廳里,舉行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舞會,舞會的內容是:慶祝碧姬收干女兒。在這條船上,能成為碧姬收到干女兒的人,只有一個,誰都知道她是誰。

出現在舞會場上的如月,一改從前的男裝打扮,難得地在臉上施了點脂粉,抹了淡淡的口紅。頭發叫侍女特別梳理過了,因為曾經剪發明志,她的頭發只留到脖子根處,後腦勺的頭發做成燕尾狀,向外微翹,搭在衣翎上。額前留了幾縷流海,為她本就美得驚人的臉添了幾分清新之氣。白色的腰帶,拖地的百折長裙,配合她高挑的身材,除去高雅迷人氣質外,同樣也是美艷動人。連喬西和迪卡尼奧這樣的家伙都看得目瞪口呆。如月坐在碧姬帝身邊,小鳥依人般地靠在她懷里。碧姬什么話也沒有說,只雙手放在如月的頭上,手指梳理著她頭發,她正小心翼翼地為如月編一個新的發式。奧拉皇帝則端端正正地坐在她們對,棱角分明的面孔略顯古板了點,倒也是個不善表達自己父愛的慈父的表情。

什么晚會宴會舞會啊,眼前的情景,根本就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家庭聚會,我被如月父親女倆咄咄人的攻勢激怒了,可是卻不敢發作出來。

「可惡的丑女人!我怎么沒有發現,以前你雖然討厭,但還沒有象現在這般惡心!」

如月現在的樣子艷麗動人,要是從前我也會忍不住偷偷地多望她兩眼,但現在看來,只不過是一個塌鼻吊眼的巫婆,正在我面前故作風s地做著賣弄風情。我怒火中燒,小克里斯汀這個笨蛋卻還不知死活地在邊上火上加油。

「好感動哦!你瞧阿姨看公主的那個眼神,好溫暖啊!阿姨失去了個女兒,她一直都很傷心的,現在這個缺憾終於得以彌補了!」

我冷哼了一聲,心里暗罵道:

「有什么好感動的!只不過是某個邪惡的女人,利用阿姨的母性,來達到自己罪惡的目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當年狗皇帝用卑鄙的手段從老爸手里搶走了碧姬阿姨,現在她的女兒又故伎重施了,父女倆都是演戲的天才!」

哥里德爾這個老家伙也笑道:」公主的母親達琳,從前和碧姬可是好朋友哦。碧姬這十多年來,只有在她去世時,才返回風都城一次的。」

可恨的是,波爾多不在,我又是個外人,想發作也沒有理由,還得裝模作樣地在一邊為如月的表演鼓掌助興,心里的那種窩囊感,就更是別提了。到了最後,我實在無法再忍受下去了,掩飾地打了一個哈欠,借口累了需要休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沒猜錯的話,皇帝這么做,是要為正式迎娶碧姬做准備和心理鋪墊。今晚這里並不需要我了,再待在這兒,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但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我也一樣不得安寧。船上不比在陸地上,盡管隔了好幾層的甲板,在寂靜房間里,仍然可以清楚地聽見上層的人跳舞歡鬧的腳步聲。我得趕快想出對策,不能再等了,也不能再拖到所羅門要塞,靠波爾多來阻止碧姬阿姨了。

我盤腿坐在船上,逆鱗平放在雙腿上,我在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冷靜,冷靜,千萬要冷靜,絕對不要感情用事蠢事,這一年來我在戰場上能夠不敗,就是因為我比誰都冷靜。

「如月,一直以來我以為你除了武藝之外是一無是處,現在看來,我真是低估了你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們父女倆將她奪走。阿姨,她是我父親的,也是我的,我不會讓你奪走她的!」

我靜坐了很久,努力地調整著呼吸,可是卻怎么也無法靜下心來。一些已經淡化了的童年往事,又慢慢地浮上心頭。

我童年的惡夢,始於我五歲那年。有一天,當我正在家附的一個沙坑里陪著兒時的伙伴玩沙築城牆的時候,父親突然來到了我身邊,他對我說男孩子不能整天就懂得玩泥沙,我得學做正經事了。

他給了我一把竹子削成的劍,然後開始教我武藝。起初幾天,出於好奇,我學得很認真,可是當我手被竹劍磨出水泡,肌r因為過度運動而酸痛時,我很快就厭煩了這種枯燥地擺姿勢蹲馬步,來來回回重復不斷的橫砍豎劈。

只初只是責罵訓斥,最後演變成g棒交加,為了我專心一致,他扔光了我所有的玩具。母親並不支持父親這種粗暴的教育方式,她曾嘗試著阻止,但一向很聽母親話的父親,在這件事上卻寸步不讓——現在我明白了,父親都是為我好,他害怕我重蹈他當年的覆轍。義父雖然也不支持父親的行為,卻也鞭長莫及,無法管到我家里的事,只能愛莫能助。

記得有一年的冬天,風都下了一場沒膝的大雪,我那心靈已有些變態的父親,剝光了我的衣服,只讓我穿了一條貼身的短褲,把我整個人埋進雪堆里,要我憑自己的力量對抗寒——這種事從小到大,他做了無數次,他說這叫冬練三九。那時我大概只有六七歲吧,小時候的事情,年齡太小,時間我記不清了,我只知道那是父親第一次把我埋進雪里。

年幼的我很快就冰冷的雪凍得全身麻木,對於我的求饒,父親很殘忍地坐在一邊,不肯加以施救。只有在我快暈過去的時候,他才發善心地給我一記竹鞭子,讓我清醒一些,不讓我睡著。

那是惡夢般地一天,我在心里不停詛咒著,祈求著。我好希望上天打雷,把這個惡魔般父親活活地打死,也希望上天能為人派下個天使,將我從這個寒冰地獄中解救出來。

上天沒有落下個爆雷,卻派了個拯救我的天使。迷迷糊糊中,我突然聽見了吵雜的人聲,父親似在和誰激烈地吵架,接著我就被從雪堆里挖出來,一個非常溫暖柔軟的軀體抱住了我,等我的神志清醒一點的時候,我發覺自己已處在一間很溫暖的房間里,有人正為我檢查身體。

「這孩子的凍傷很嚴重,四肢差點就廢了!基斯簡直瘋了,這是他的兒子啊!」

「別說了,都是我的錯!克里斯汀,快救救這孩子吧!」

「凍傷的人得把身體回暖了,才用回復魔法的,不然反而有害。姬娜,你還是象先前那樣,貼身抱著他,把他的身體捂熱了,我才能治他。」

在模糊的記憶中,我只記得當時好象碧姬是脫了衣服,用胸口的體溫,替我回暖,我的臉,就這么緊緊地貼著阿姨柔軟的茹房上。那時我是個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臉貼著阿姨的茹房時是什么感覺,早已半點記憶不剩,我只知道阿姨的胸膛是世界上最舒適,最溫暖的地方,恨不得一輩子都待在那兒。

在那神智模糊的一天里,我依稀記得有人抱著我,哄我,在我耳邊低唱著兒歌,還翹開我緊閉的牙關,喂水喂葯。後來有人還把一團很柔軟的東西塞進我的嘴里,一些味道很奇特的汁水流了出來,味道非常地甜美。

「當時,碧姬阿姨該不會是用她的奶水喂我的吧?可惜那時太小,什么都忘記了……」

當年的事,無知的我並沒有有心去記憶,現在突然拾起這個片斷,也只能在記憶庫找到一些模糊不清的痕跡,後來我是怎么重新落入父親的魔掌里的,已再想不起來。唯一還記得的就是阿姨懷里那片溫暖,舒適的天地。

「阿姨是我的,我不會讓你們父女倆把她搶走的,絕對不會的!」

我抓起逆鱗,狠狠地劈了下去,將木制的床沿砍掉了一角。

第四章父親的畫

第四天,思慮了許久之後,我決定冒一次險,找拉古斯這個特務頭子問話。拉古斯的房間位於甲板的第二層,離碧姬住處的直線距離也不過十來米。就在當天下午,我挑了個最合適的時機,找到了拉古斯。

「哦,是你?」

進去時,這個特務頭子手里拿在著一塊白毛巾,在本就很干凈的桌子上擦拭著,從父親日記中我知道他是個有潔癖的人。

「來找我?有什么事?沒事我們還是不要隨便私下見面的好!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當然聽得他的弦外之音,點了點頭道:」是有點事了!」

我拿出父親的日記本,遞給這個特務頭子。

「看來你都知道了?那還來找我干什么?我只是別人的一條狗,幫不了你什么的!」

接過日記本,拉古斯翻了翻,目光在最後一頁上停留了幾秒,又丟還給我,繼續擦他的桌子,臉上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我不是要叔叔幫我什么,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這最後一頁,好象還不大全,我想知道後面的故事!」

拉古斯的臉色變了,擦桌子的手也停了下來。

「真是麻煩,基斯,你的壞習慣可真不少,給我留下這么多的麻煩!」

他在嘴里咕嚕了一句,丟下了手里的白毛巾。

「你真的很想知道下面的故事?」

「是的,這樣我才好決定以後該怎么走!」

「以後該怎么走?你又能走到哪里去?」

「誰說我不能走到哪里去的?我有能力,也有自信去做我想做的事!」

對著拉古斯,我舉起了拳頭,示意地擺了擺。特務頭子長嘆道:

「基斯,你死了也就罷了,還給我留下這么大的麻煩啊!好吧,我告訴你……」

「等一下!」

我打斷了拉古斯的話,手指朝四面的木板牆壁指了指,拉古斯會意地點了點頭。

我在前面帶路,領著拉古斯向船尾走去。經過碧姬房間下方的時候,我停了下來,美美伸了一個懶腰。我感覺碧姬阿姨現在就待在我頭上的房間里。

「嗚,拉古斯叔叔,坐了幾天船,身體不運動,骨頭都快酥了!」

我有意地把聲音放大了幾倍,雖然隔了層木板,但以碧姬現在的力量,應當是可以清楚地聽見的。拉古斯是帝國的特務頭子,阿姨很關心我,突然發現我和他混在一起,就算知道他和父親間的關系,應該也會悄悄地過來察看的吧。

「誰叫你整天都待在房間里,去陪小克里斯汀研究一下魔法,或者到河里游泳,釣釣魚,也是不錯的選擇。」

周圍有少侍衛,他們雖然都是拉古斯手下的人,肯定也少不了如月皇帝安c的耳目,特務頭子以為我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也裝腔作勢地替我掩飾。

「釣魚?這個就別提了,小時候釣過幾次,釣到的魚還不夠買餌料的錢呢!」

「那是因為你沒有耐性,年輕人,性子燥,修身養性,你還要好好學學呢!」

說話的時候,我暗暗地把身體的靈覺得升到極限,關注頭上一板之隔碧姬的動向,我只感應到了她體內龍力輕微的波動。我暗叫可惜,如果我擁有銀月之眼的特色技,這時候就可以通過碧姬的心跳和呼吸頻率,就可以大致地確定阿姨是不是也運足了力量在偷聽我和拉古斯的對話。

「給你這么一說,我也有點手癢了,一起去釣上一會兒吧!」

我朝頭頂看了一眼,邁步向前走向船尾,拉古斯緊跟在我的身後。

我和拉古斯靠在船尾的欄桿上,兩根魚桿靠在欄桿上,長長的魚線斜斜地沉入水底,船向前運動著,沉入水底的魚鉤帶著魚餌被水沖刷得直往後跑,拉得魚線筆直筆直的。

「這樣也能釣魚,真不敢相信……說正經事吧,叔叔!後來的故事呢?」

垂釣的技術,我是爛得一塌糊塗,今天我釣的人不是魚,而是人。看樣子特務頭子還沒有查覺我的詭計,他雙眼死盯著河面,一直在沉思,來到這兒後,他一直就沒有說話。

「我真不想說!」

半天,他才用痛苦的表情冒出這一句。

「不說也得說,我已經知道了一大半了,什么都知道不如什么也不知道,知道一半不如全知道,叔叔,你不說也得說了!」我提起魚桿,發現鉤上的魚餌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是被魚偷嘴吃掉了,還是被流動的河水沖跑了。

拉古斯靜靜地看著我做完這一次動作,當我換了個新魚餌後,重新將魚鉤投入水中後,他也把順著把目光移向遠方。已經入秋了,天氣還算溫暖,但河岸兩邊的樹木已輕微地顯示出衰敗的痕跡,蔥蔥的綠葉中間,偶爾也夾雜著一兩片衰敗的色彩。

「那幅畫很多年前已經停止畫了,我不想有人把他再畫下去了!」

「畫?什么畫?家里是有老爸的一些存畫,不過好象沒有畫了一半的作品。」

「有的!基斯的最後一幅畫,他只畫了一半就走了!」

「什么畫,在哪?」

拉古斯轉過頭,把臉對著我,將我從上到下地仔細看了一遍。

「就在這兒,你就是基斯沒有畫完的畫!」

「我?」

※※※

「你父親的日記沒說完的故事,其實是這樣的……他去找姬娜那天,我也跟去了。就在姬娜的家門口,我們撞見了小奧。當時小奧的神態,我一眼就知道他昨晚在姬娜家過夜了,基斯也看出來了,結果……」

「老爸他拔出劍沖了上去?」

「是的!那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死大戰,完完全全不顧昔日的情誼,每一劍都是想致對方於死地的狠招!」

我想象得出那一戰的情景,兩個男人為了共同所愛的一個女人,反目成仇,刀來劍往,血水飛濺,到處一片血紅。

「結局呢?」

「基斯敗了!」

答案我早就猜出,但從拉古斯低啞嗓子里說出來,還是那么地沉重。

「本來基斯都快勝了,你們家族的劍法,走的就是快狠辣的路子,那天他那瘋狂的心態,使得他超水平地將這些特點發揮得淋漓盡致。小奧根本就抵擋不住,身上中了好幾劍,最後連殺神也被挑飛了。」

「那他是如何翻本的?」

「當時基斯像瘋了一樣,一心想殺小奧,連姬娜在一邊喊叫喝止都不聽。但誰都沒有想到,就在他刺出最後一劍的時候,小奧居然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