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部分(1 / 2)

功能 和功能!

希拉同樣也在嘆氣道:

「萊恩夫人他們,如今是一個勁兒地在皇帝!這些人……怎么說他們呢,天真的理想主義者?」

雪芝疑惑道:「你怎么這么說他們?那些人的主張,聽起來好像還真是那么一回事,看樣子像是好事啊!」

「就是嘛!那個狗皇,啊,是陛下,過去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誰也管不了他,權力好像確實太大了……」

受我影響,羅莎提起皇帝時,時常也會帶個狗字。

雪芝和羅莎,畢竟是出身平家庭,對這種政治上的東西,不像我和希拉般從小耳濡目染,有著敏感的觸覺,她們也和雅格麗那群請願者般對皇帝抱有幻想。

我瞧了波爾多一眼,本想聽聽他的意見。卻看到波爾多正抓著一張報紙猛看,目光落處,竟是最後一版的八卦新聞欄目,我不禁氣不打一處來。

而我的姐姐梅麗婭也一樣沒有發表意見,她只是聳聳眉毛,示意我們繼續說。

希拉道:「連羅莎和芝芝你們這般從不理會國家大事的人都認為萊恩夫人他們的主張是對的,所以才會出大事啊!你們多想想,限制皇權,對陛下來說這意味什么呢?而且,你們沒有發覺嗎?萊恩夫人他們那伙人,現在正越來越鑽進牛角尖里,越來越不顧現實!」

說到這里,希拉把目光投向我,詢問的眼神在望著我,意思是說:你是不是該去提醒她一下?

「不!」

我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拒絕道:

「我才不想攪這趟渾水呢!對我來說,沒有什么比我的家人更重要的了!現在說什么我也不會去挑動陛下那根敏感神經了!」

梅麗婭不解道:「你們在擔心什么?難道皇帝叔叔會出動軍隊鎮壓這些平民?不可能吧,叔叔他怎么會做出這種事來?」

在梅麗婭面前,奧拉皇帝總是表現出一副親善長者,以至於她到現在都沒有看清他的真面目。我和希拉無奈地對望一眼,也不好多說什么。

倒是先前一直不開口的波爾多說話了。

「大哥你們也想得太多了?陛下再怎么樣,最多也就是出動黑鷹騎士團,把那幾個帶頭的抓起來,後面的問題不就解決了。他絕對不會出動軍隊的,你難道忘記第一條軍規了?」

梅麗婭疑惑的問道:

「第一條軍規?」

我替波爾多答道:

「第一條軍規,也是每個士兵入伍時必須立下的誓言:身為帝國軍人,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是皇帝的命令還是出於如何冠冕堂皇的偉大理由,都不得將刀劍對准帝國的平民。若有違背此誓言者,皆視為叛國者而誅之!若皇帝違背此誓言,亦當如此!」

經波爾多提醒,我方才想起還有這條軍規的存在。

聽我這么一說,梅麗婭感嘆道:「哇,這是什么軍規啊?了不起,制定這條軍規的人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啊!」

我嘆氣道:「制定這條軍規的人當然是個了不起的英雄,他就是帝國的創建者,雷茲。法比爾皇帝!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這條軍規卻給了軍人拒絕執行命令的權力:可以不執行向平民揮動刀劍的指令,哪怕這是皇帝下達的命令!」

發生在萊托省的平民暴動事件,當時華萊士膽敢拒絕上級的命令甚至不惜冒著被定罪為叛逆的危險私自行動,也正是因為這條軍規的存在。在雷茲看來,如果皇帝治理不好國家而得人民反對自己,那他就應當自覺地滾蛋下台,這條軍規的存在就是為了防止子孫動用軍隊的力量維護個人的權力欲,可謂用心良苦。

「難怪啊!如此心胸,如此氣魄,真是個了不起的男人!可惜我和他不是一個時代,否則我倒很願意為這樣的男人生個孩子!」

梅麗婭手撫著臉蛋,露出憧憬的表情,發了一通令人莞爾的感嘆。和雪芝羅莎相同,梅麗婭同樣也缺少政治頭腦。我和希拉也沒有再多發表意見,只是把彼此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第八章哭泣之城

帝國年的最後一個月,隨著北方的寒流南下,風都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天氣雖然轉為寒冷,但風都城內的上位者和膽敢犯上的下位者們,他們的頭腦都未因氣溫的下降而變得清醒,反而陷入各自的思維局限中。

雪後的第五天,家里來了一位客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家騎士團的團長卡都斯。此番卡都斯輕裝單騎來見我,並未象從前身後跟著一大堆隨從。

我大感異外,奇道:「是陛下要你來見我嗎?」

「不,是我自己想來見你!」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卡都斯愁眉不展,面帶憂色地道:

「我是在今天才得到命令,兩天後,皇家騎士團將全部撤離風都城,到五十公里外的丹尼地區進行冬季作戰訓練!」

我心里猛地一跳,連忙追問道:

「那風都的治安由誰來維持?」

「是格萊姆親王,波特斯親王,還有奧克斯親王的私人親兵團!他們現在已經在前往風都的路上了,兩天後將與我們換防!」

我頓時無言,奧拉皇帝的意圖,此刻已相當地明顯了。

我問道:「前一段時間,你是不是一而再地惹陛下不高興啊?」

卡都斯肅容道:「軍隊是用來保護人民的!有些命令我無法執行!」

卡都斯這么一說,果然不出我所料。

「陛下很精明,他應當不會下達太過份的命令的!」

我認為皇帝將會使用雷霆手段,但並不太相信他會干出屠殺平民之類的蠢事來,頂多也就是命人驅趕他們。

卡都斯搖頭道:「就算是用g棒和皮鞭驅散那些鬧事的人,皇家騎士團也絕對不會執行這個命令!他們只是一群要求面包和希望能夠生活得更好的平民,這一年來平民的生活也實在是太苦了!軍人的榮譽和騎士的道德c守,都不允許我們對手無寸鐵的平民動手!就算是陛下的命令也不行!」

即使沒有第一條軍規的存在,皇家騎士團的士兵大都來自風都的本地人,那些游行請願的平民中間,有許多都是他們的親人,他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皇家騎士團的士兵嚴守第一條軍規,但那些貴族的私人親兵團卻沒有他們這樣的c守。奧拉調走皇家騎士團,讓貴族的私人親兵團進駐風都,其用心此刻已昭然若揭。

我雙手一攤無奈地道:「你找我有什么用處呢?如今的我,只是一個閑置在家,靠拿退休金度日的平民,手中無兵無將,我又能怎么樣?」

「如今聚集在神龍廣場的那些人中,帶頭的人中有一個叫雅格麗的女人,她的父親是前任黑龍騎士團的軍團長,聽說和你的關系很好……」

卡都斯這才說出他的真正來意。

我盯著卡都斯的臉看了很久,心里揣測著:他來找我,是真的想請我去規勸和提醒雅格麗,還是這是狗皇帝設下的一個圈套呢?

我把話說得滴水不漏:

「我?現在是敏感時期,不管怎么說我也是龍戰士,去見她合適嗎?倒是你,你以風都治安官的身份去見她倒是非常的適合的!畢竟他們現在的作法破壞了社會風氣,影響了國家秩序,你這個治安官,該管管事了!」

卡都斯做出苦惱狀:「我已經見過他們了,該說的話都說了,不該說的話也說了!可是這些人,他們都瘋了,根本就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我作出理解狀道:「那些人此刻頭腦都陷入自我構築的理想世界中去了,他們的精神都處於極度自我的癲狂狀態,除非刀架到脖子上,否則是說什么也不會清醒的。」

卡都斯嘆了口氣道:「要是我的表妹此刻還清醒著就好了,她一定會處理得很好的!」

卡都斯只和我談了一小會兒就匆忙地告辭離去,由始至終,我都沒有對他做出明確的表態。事後,希拉問我將何去何從。

我明確地向希拉表態道:

「我什么也都不會去做的,在此次事件完全平息之前,就算風都城鬧翻了天,我也不會理會他們的!狗皇帝如今正處於嚴重的神經過敏狀態,我的任何舉動都會引起他的」不良「反應!對我來說現最重要的就是你還有我們的孩子,我說什么也不會拿你們的安危去冒險!」

雖然我嘴上說得很硬,但心里還是有些擔心雅格麗的安危。兩天後,當皇家騎士團撤出風都,與來自外地的貴族的私人親兵團換防的那天,我整天都心神不寧。

臨近中午的時候,村中一位到風都做小生意的村民傳來消息,從清早開始,風都城已四門緊閉,全城戒嚴,本想進城采購一些商品的他被擋在了城外,只好悻悻而歸。

得知這個消息後,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出大事了!」。

「要不要進城去看看?雅格麗和亞萊都在城里,我答應過叔叔的!不,還是在待在家里吧,沒有什么比我的家人更重要了,這個非常時期我實在不該去挑動皇帝的神經了!」

去和不去,兩個念頭反復地爭奪了許久,最後還是希拉看出了我的矛盾。

「還是去吧!如果這個時候你袖手旁觀,將來或許會後悔一輩子的,我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希拉的態度成為左右我做出決定的一塊砝碼,在反復思量了許久之後,我決定回風都走一趟。我已經想好了,不管有事沒事,我都會把雅格麗和亞萊帶出來,哪怕是使用暴力。在我手下當了幾個月的勤務兵,在親眼見到戰爭的血腥和殘忍之後,如今的亞萊已不再象從前滿腦子的戰爭英雄主義思想。他消除軍藉回家後就跟著姐姐在報社里幫工。

得知我要回城,梅麗婭和波爾多也想跟去,卻被我留下。村子附近監視我的騎兵團的人數,如今已增加到了兩千人之多。將希拉單獨地扔在這里我實在很不放心,除非有梅麗婭在一旁保護。畢竟如今帝國里誰都知道,梅麗婭在奧拉皇帝心中的地位之高,和如月也幾乎相差無幾。只要把希拉托付給梅麗婭,我才能放心地離開。

以我如今的力量,從小村飛到風都城,也不過用了數分鍾的時間。受到風都城防結界的阻攔。以我如今的力量,要強行進入城內並不難,但我還是想多試探一下,於是在城門口停了下來。此刻已是吃飯的時間,風都城的所有的大門全都緊閉,城牆上衛兵一改從前懶散的習慣,個個扳著臉、挺直了腰,雖然不致到劍拔弩張的地步,但氣氛已經相當地緊張。

守城門的衛兵,還是從前的那幾張面孔。奧拉皇帝將皇家騎士團調出風都城,換上了皇家貴族的私人兵團,但把守風都大門這么關鍵的咽喉部門,他還是使用親信的皇家禁衛軍。風都城防護力量有兩支,一支是負責內城治安的皇家騎士團,另一支就是負責外圍防衛的皇家禁衛軍。

在城門口我受到了阻攔,但在認出我的身份後,他們竟主動地放開城門讓我進去。

這是城門官的解釋:「陛下有旨,若秀耐達公爵大人進城,不得阻攔!」

我心里一驚,皇帝竟早就猜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卡都斯來找我,莫非是因為他的授意?那時我真想就此轉身離開回家,可是心里又實在放不下雅格麗姐弟的安危。

進城之後,我問迎接我的衛隊長道:「城里的情況現在如何了,沒發生s亂吧?」

衛隊長答道:「不知道,所有的街道路口都被封鎖!陛下有令,所有皇家禁衛軍部隊必須堅守崗位,無命令不得撤離,違者殺無赦!」

我心中大急,狗皇帝難道真的蠢得對平民動手了?匆忙地告辭之後,我立刻變身飛起,將身體升到空中後,運起銀月之眼掃視全城。

原本人來人往的大街小巷,如今卻空空盪盪地,家家戶戶門窗緊閉,甚至連窗簾都放下了。只有身穿紅、白、藍三色軍服的騎兵部隊在街道上巡邏,這些衛隊正是卡都斯所說的那三個皇室親王的私人部隊。我把目光投向風都的中心,神龍廣場方向,這一個多月來,那里一直是游行請願的平民的聚集地,人數最多據說曾達到十萬之數,將整個廣場占得滿滿的。

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些讓我感到害怕的東西。廣場上本當是密密麻麻的請願人群此時已稀疏了許多,我看到許多人形的事物混亂地躺在神龍廣場上,一些人正拖一些同樣是人形的「事物」往馬車上放。

「狗皇帝,該不會真的蠢得下了那種命令了吧?這些貴族廢物的私人軍隊都是些由地痞流氓組成的打手團,沒有正規軍那樣的騎士c守和自律……」

距離太遠,看得不真切,我收起銀月之眼後,連忙降低高度,以最快的速度俯沖飛向神龍廣場。隨著距離拉近,那些因暴行遺留下來的證據,也越來越清晰地顯露在我面前。

屍體,到處都是屍體,和神龍廣場的連接的幾條街道,到處都躺滿了死屍,此外就是無數躺在地上呻吟的傷者。越接近神龍廣場,屍體的數量也越多。我用銀之眼掃了一這些屍體,大部分死於踩踏,只有極少數的屍首上有刀劍創傷的痕跡。死者中幾乎是清一色平民百姓,但也有少量軍人的屍體死去軍人屍首多半支離破碎,慘不忍睹,顯然是被武藝極高的強者活生生地轟斃。布滿鮮血和屍體的街道上隨可見散了一地標語和旗幟,一陣寒流吹過,這些鮮血沾染的紙質、布質的東西著在地上翻滾著,跳躍著,直至被風卷著吹到死角處方才停止飛舞。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們,此刻卻又擔任起了救護者的職責,他們在幾個看似軍官的人指揮下,正將重傷者抬到馬車上,運到位於神龍廣場東面的臨時開辟的救護區進行治療。在神龍廣場的西面,則被辟為臨時的停屍場,一些身穿黑衣的軍人模樣的家伙們正將各處「收集」到的屍體扔在那兒,然後由專門的車輛統一運走。

位於神龍廣場極其周圍的幅s地區的人,無論是活著的受害者們還是有行凶嫌疑的貴族私人軍團的士兵們,他們臉上的表情幾乎都是一樣的:麻木和惶恐不安。

「怎么回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接連抓了好幾個人看似清醒的人詢問,我詢問的對象包括受傷的平民,也有「維護秩序」的士兵,但得到的回答零亂而破碎,甚至有些相互矛盾。

「軍隊進城了,那些來自外鄉的野蠻人簡直沒有人性,他們騎著馬揮著刀,見人就砍!」

「他們四面八方的街道圍過來,見人就砍,我們象綿羊一樣被他們趕著四處逃竄。這些畜牲根本就不放過我們,揮著刀在後面追殺……雷茲大帝不是說過嗎,軍隊是用來保護人民的,他們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受害的平民的回答,自然全是對軍隊暴行的控訴,而那些行凶者,在干下了令人發指的暴行後,此刻臉上竟都帶著深深的恐懼,這讓我感到十分地不解。

「我們是奉下之命進城維持秩序的!」

「進城之前,我們已接到命令,只准將平民」請「回家里!只准用皮鞭和木棒,未經許可絕對不能動刀劍!」

「但這些賤民中間竟然人向我們投擲爆炸物,炸死了很多兄弟,是他們先動手的!我們只好反擊了……」

「我們的隊長死得才冤呢!他奉命行事,卻被比塞亞公爵一刀……」

匆忙而短暫的詢問,雖然還不能完全弄清事情的前因後果,但足夠我猜出個概。狗皇帝抽調皇家貴族的私人軍隊進城「維持秩序」,想把請願鬧事的平民趕回家。事前他雖然嚴令不得「傷害」(指用刀劍)平民,但沒有想到平民中有人向軍隊投擲爆炸物,結果引起軍隊的激烈反應。

這些貴族的私人武裝的素質,遠不能和帝國的正規軍相比。而他們上司,那些門閥貴族們原本早就對這些請願的平民極其厭惡和不滿,進城之前私底下早就灌輸了大量的「嚴懲暴民」的思想。在遭受攻擊之後,找到反擊理由的他們立刻毫不猶豫地舉起了屠刀。

對於皇家貴族的私人軍隊入城可能引發的後果,奧拉皇帝還是有所准備的,他事前派出老赤甲龍科爾狄斯指揮。連接神龍廣場的大道總共有十二條,此次軍隊由其中的六條進入。異變發生時,分身乏術的他僅能制住自己所處一路的部隊的反擊舉動,而其余五路就無能為力了。

發覺局面失控,躲在一旁的奧拉皇帝也趕忙出手制止,他和手下的幻像騎士們出手很快很有效率也很堅決:直接當場斬殺那些正在屠殺平民的士兵。在一口氣殺了近百人之後,只用了不到兩分鍾就制止住了軍隊過激的暴行。

但是一切還是太遲了。

手無寸鐵的平民又如何能與武裝到牙齒的軍隊對抗,盡管只是持續時間不到兩分鍾的屠殺,引發雪崩般卻足以沖垮一切。暴行發生時,聚集在這兒的平民足有十萬之多,面對軍隊的行為,他們的精神頃刻崩潰了,他們因為羊群效應而爭相奪路而逃,結果引發慘烈的自相踐踏。

軍隊的暴行被皇帝用殺人立威的手法迅速制止,但是平民因為恐懼而引發的自相踐踏,卻是再強的力量也無能為力的。接下來的s亂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才漸漸平息,因踐踏而亡的平民十倍於軍隊的屠殺,而傷者更是不計其數。撇開傷者不計,光是停放在廣場西面的屍體就有數百具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