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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一戰中,雙方分出勝負的最終戰場是哪嗎?」
「是一處被稱為末日谷地的大峽谷!不過人們提起他時總是喜歡叫作終結之地或終結谷地!」
「對!就是那里了,終結之地?很好的名字!回去告訴如月,十五天後,也就是十月三日!楓月的第三天,我在那里等她!」
此話一出,房間內驚呼連連,誰都聽出了我這話背後的味道,而我接下來的話更是將一切都捅破。
「你再替我轉告她,我與她之間,誰都不欠誰什么!那場決斗我會全力以赴,而她也應如此!有意地放水是對我最大的污辱!」
我的話音剛落,屋里先是一陣沉默,然後反對的聲音接連響起。
「不要啊!大哥!以你現在的狀態……」
「這怎么行!」
「弟弟,你再冷靜一下……
繆斯的嘴張得大大的,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表情恢復常態。
「真的非要用這種方式解決嗎?」
「你認為還有更好的方式嗎?對了,我差點忘記了,我和你之間好象還有一段殺父之仇沒有解決呢!如果你想報仇,得趁早!」
繆斯看著我的眼神里瞧不出絲毫的仇恨,他嘆道:「不必了!我的父親臨死前通過喬西轉交給我的信里已經說明了,他說他很後悔,一切都是悲劇,一再囑咐我拋棄一切仇恨,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自己的頭腦去想,然後再決定怎么做!否則的話,當時在所羅門,我要是和迪卡尼奧聯手,再加上阿蘭德和羅蘭德大人,你們幾個……」
他把頭轉向虎特和羅賓,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他問道:「真的沒有和解的希望了嗎?」
「你認為可能和解嗎?」
「明白了……我會把話傳到的!」
繆斯轉身想離開,卻被我攔住。
「這樣一場世紀之戰,如果沒象樣的戰書,也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說著我左手拿起面前的茶杯,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對著雙眼一c一摳,在周圍的人驚呼聲中,將兩只眼珠血淋淋地挖了出來,放入杯中。
身體受傷,保護我的身體的最終回復咒文立刻發揮作用,想將失去的眼睛重新修復,卻被我用時間天鎖鎖住傷口,令眼睛暫時無法重生。
兩行鮮血順著面頰瀝下,我將染血的杯子交給繆斯道:「把這個給如月!告訴她,我們間的這場決斗,雙方至死方休!」
第十一章戰士的黃昏
「大哥,不要和公主決斗!你現在的狀態,根本不能戰斗!」
「哥哥,放棄吧!你和姐姐不該生死相搏啊!」
「弟弟,你瘋了嗎?別干這種事!」
整整三天,我的耳邊盡是這樣的說詞,勸阻我不要和如月決斗,聽得我耳朵都生繭了。我借口要為決斗做准備,離開家門,住到了那片楓樹林里。
此時已是310年九月底,天氣入秋轉涼,樹林里的楓葉已開始微微地泛紅,由時節上估算,差不多再過幾天,涼風吹過,楓葉就會一片接一片地往下掉。
「到時候樹葉一片接一片往下飄的場面,看上去一定很美,可惜我是看不見了!」
瞎了眼,如今我只能通過心眼或其他的方法代替視覺來感知世界。躺在依舊青綠的草地上,嗅著大地的氣息,原本郁悶的心情也漸漸地舒緩開來。
「要是躺下去,兩眼一閉,永遠地魂歸大地,那該多好……」
我閉上空d的眼皮,安詳地享受著那種與大地合而為一的感覺,然而這種感覺沒有維持多久,一陣蟋蟋嗦嗦的腳步聲就將驚醒。
「真是的,又是一個要煩我的家伙!咦?」j盡管眼睛已看不見,但憑犀利的靈覺和心眼,我還是認出了來人。
「蘭絲?你來這干什么?該不會是想告訴我最後一張塔羅牌的秘密吧?沒必要了,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腳步聲近到身旁,蘭絲在我身邊蹲下,接著她將一件事物輕輕地放在我身旁,我感覺出來了,那是逆鱗。
「我是給你送劍來的!當初公主是把逆鱗交給我保管的!」
「無聊!已經沒有傳承逆鱗的人了,我要這東西干什么?」
我抓起逆鱗,隨手將他丟了出去,逆鱗高高地飛起,卻在空中被人接住,又重新送到我的身邊。
梅麗婭的聲音隨之在我耳邊響起:「因為今天的你,已經再也揮不出逆世轟天拳了!~並不是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有提升力量的效果的!自怨和自艾,只會你的力量不斷地削弱!沒有劍,你怎么和如月打?」
「笑話,你憑什么認定我揮不出逆世轟天拳了?笑話!」
「怎么不能認定!我擁有媽媽的靈魂,也見過她與安卡古斯決斗的經過!第八變的力量,受擁有者的情緒影響而升降。老實回答我,沒有絲毫生志和斗志的你,如今的力量還能有當初的幾成?」
「無聊的擔心……就算敗了我也不會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那一戰,我都被狗皇帝打得屍骨無存了,但一直守護我的最終咒文還是將我的身體復原回來!如今的我,就算想死也死不了!你還是為你喜歡的女人多擔心點吧!」
啪的一聲,我的臉上馬上挨了梅麗婭一巴掌,她抓著我的胸襟,惡狠狠地道:「你不能這么自私,你一死了之了,那么雪芝和羅莎怎么辦?小公主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我死了之後,她們就可以忘記我,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了!」
「懦夫!不負責任的臭男人!」
又是一記耳光,接著我被梅麗婭重重地慣在地上,她把逆鱗強行塞進我手里,惡狠狠地道:「你要和如月公主決戰!我們都可以同意!但是有一個條件!」
「條件?什么條件?〃「把藏在劍里的天缺給我學會了!只要學會了天缺,我們就不阻止你和如月公主的決斗!」
「天缺?我都快忘記這個東西了……」
這招被稱作至情至愛的最強守招,當年先祖卡魯茲故意只傳給後人一半以阻礙他們的進步,但在初代滄海手中卻將這一招復原。得到完整的天缺後,我曾努力地修煉過此招,但依舊不得要領。
梅麗婭硬著我學天缺的意圖我完全明白,無非是當初初代滄海龍前輩說過的那句話:希望天缺可以改變我和如月相殘的悲哀結局。
對此我是嗤之以鼻,可是梅麗婭一直在邊上盯著我,著我,最後我被她煩得沒有辦法,只好答應了。
「一記傷不了任何人的守招能改變得了什么結局?」
天缺的招意我早已熟記於胸,懶洋洋地接過逆鱗,然後變身,揮劍,劃圓……
很輕松,非常地輕松,從前無論如何我都無法畫完全的那個帶著一點缺口的圓,此刻居然非常輕松地就完成了。逆鱗所過之處,將空間割開了一道縫隙,在圓完成的時候,縫隙也隨之消失。所謂的最強守招,看起來平平無奇,幾乎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唯一特別的地方就是,就是當這個圓快完成的時候,逆鱗叮的一聲攔腰突然斷成了半截。
「這就是所謂的最強守招?真是笑話,哪有傳說中那么神奇?」
支走了梅麗婭,我連逆鱗也懶得接回,隨便將兩截斷劍扔到旁邊,繼續做夢。但蘭絲依舊沒有離開,她象石像般站在我身邊,半天都不動。
我不滿地道:「我們倆都是瞎子,互相看不見,呆在我身邊有什么好看的?」
蘭絲道:「你真的那么恨如月公主嗎?非要和她分出個你死我活不成嗎?」
成了聖女祭師後,由於環境影響,蘭絲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清冷,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被我調戲兩下就手足無措的含羞少女了。
想要安靜的我煩燥的答道:「無聊而又白痴的問題,不想答你!」
「謝謝,你已經回答我了!」
她轉身就想走,卻被我叫住。
「你既然可以看見他人的未來,那么你告訴我,我與如月的此次決斗,誰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蘭絲冷冷地答道:「你和如月公主的決斗,不會有勝利者!」
※※※坎尼,一個被永遠載入帝國史冊的地名。三百多年前,一代天驕雷茲與魔族絕世名將漢尼拔最終決戰的地方。雙方三十萬大軍在這塊長不過十五公里,寬不足七公里的平原兼山谷地區展開持續七天的對攻戰。戰斗的過程異常地慘烈,兩邊都傷亡慘重,勝負的天平幾度搖擺。
在戰斗的第七天,雷茲犯下了一個戰術上的小小錯誤,那位敏銳的對手立刻抓住這個破綻發動攻擊,幾乎將人類軍隊上絕路。危急關頭,正是先祖卡魯茲率領的一支由死囚和重型犯組成的騎兵團,經過數百公里的奔行及時趕到戰場,從背後對漢尼拔發動了致命的一擊,一舉扭轉了戰局。
那一戰之後,漢尼拔指揮的魔族軍隊被迫全面退出阿拉西亞。而戰斗結束的時間,恰好也就是十月三日!為了紀念這意義重大的一戰,從那以後,在每年的十月三日,當地的居民都會來到雙方決戰的最後戰場展開紀念活動:一部分居民穿上人類軍服扮演雷茲的軍隊,一部分居民則裝扮成漢尼拔的魔族部隊在此互相「廝殺」,重演當年兩位龍戰士聯手擊敗魔族名將的那一幕。
這場每年一演的節目,三百多年來幾乎沒有中斷過,但在帝國310年的十月三日,這個節目卻要永遠中斷了。因為在這一天,當年那兩位擊敗魔族的人類英雄的後人,就要在他們的先輩共同戰斗過的地方展開至死方休的決斗。
我和如月約好的決斗時間是日出之時,在日出前半個小時,我的親人朋友都為我送行。
「大哥,真的不肯放棄這場決斗嗎?」
這是波爾多的臨別之詞。
「不要忘了天缺!」
梅麗婭還是對這招抱有極大的希望和幻想,但她卻不知道,就算天缺真有傳說中那般厲害,我也不打算用。到目前為止,梅麗婭還不知道自己是奧拉皇帝的親生女兒,依舊以為我是她的弟弟,而我也不打算告訴她。
「我和羅莎在這兒等你!」
知道無法阻止我去尋死,雪芝只能用這樣的話來鼓舞我的斗志。
「我已經准備好了情人的眼淚!」
而羅莎也用樣的方式來表達對我的關懷,對於這倆位深愛我的女孩,我實在非常羞於面對她們。而小公主不在這里,就在昨晚,她偷偷地離開去找如月,為阻止這場決斗進行著最後的努力。
喬西也站在這里為了我送行。
「你在這個世界還有責任!」
他只是注視了我一下,又環視了一下雪芝和羅莎,一切已在不言中。
離開送別的親人朋友飛向末日谷地前,我從脖子上摘下希望之星,交給了波爾多。
我對他說道:「今日和如月之戰,如果我戰敗身死,我大概一塊骨頭也不會剩下!到時候幫我將這串希望之星埋在那片楓樹林里!」
※※※末日谷地,終結之地,名字雖然取得威風異常,但慕名而來的游客們真正到了這片谷地時,卻往往大失所望。
那段聞名於世的「末日峽谷」,其實只是一座被河流截成兩段的小山,與地面的落差不到五十米,截斷山體的河流寬也不到十米,水流最深處不也過三米。而在九月的枯水季節里,一個成年人提著褲腳,就可以在水淺的地方輕易地淌過河。
正是所謂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谷地因「有幸」成為兩位龍戰士與一位魔族名將的最後戰場而名揚天下。而今天,那兩位龍戰士的後人在此以生命相殘,更將為他添上一道永恆的光彩——前提是決戰過後終結之地還能存在。
立於東側峽谷之上,身邊就是十三米高的先祖卡魯茲石像,而不到二十米遠的對面,雷茲的雕像也立在那兒,雷茲的雕像雙手柱劍而立,而先祖卡魯茲則是右手持劍負於身後,兩人隔著一條河流對望著。在雕像下,兩位龍戰士彼此的後人,幾乎也是以同樣的站姿「望」著對方。
對著如月,我放聲大笑道:「末日谷地,終結之地!這個名字真是取得太好了!真是很有諷刺意味啊!三頭黃金龍與暗黑龍三百年來的恩恩怨怨,在這里永遠地終結!這兒的地名太名副其實了!」
對面的她沒有說話,只是按在雷茲雕像上的右手一直顫抖著,就象我一樣,雖然完成了第八變,但如今如月的精神狀態同樣也是糟透了。一切跡象都表明,今天的決斗,會是一場糟糕至極的戰斗。
雖然沒有眼睛,但我還是通過別的方法「看」到如月此刻的模樣,從前我愛不釋手的長發完全剪去了,剃成我最討厭的板寸頭,而那天我留在她臉上的紀念,毀容的傷疤也依舊存在。以如月如今的力量,要消去這道傷痕是輕而易舉的事,但她卻有意地「保留」了下來。
我舉起左手指著那道疤痕喝道:「那道傷疤為什么還留著!你想證明什么?還是想紀念什么?留著他又有什么意義?對於今天的你和我來說,只有其中某一方的徹底死亡才最有意義!」
如月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手抖得更厲害了。可惜我的眼睛瞎了,否則她此刻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我說了半天,她終於才有氣無力地回了我一句。
「這一戰,真的非打不可嗎?麗她昨晚哭得很傷心!」
我怒道:「我磨破嘴皮說了半天,就等來了你這一句廢話嗎?我讓繆斯送「戰書」給你時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們間的這場決斗,至死方休!」
說到這兒,我已經不想再和如月多說下去,身體一躍而起,在空中變身,拔劍,斬向如月的腦袋。就象上次一般,在被我重新接好後,逆鱗的斷刃處多了一道細若蚊足的傷痕。
「叮」的一聲脆響,在猶豫了半秒後,如月方才變身,抽出殺神,勉強擋住了我的這一劍。戰斗剛開始,我們倆糟糕的狀態就完全暴露出來了。就象我揮不出逆世拳和轟天拳一般,如月也一樣揮不出霸拳。
不僅如此,八變後的如月,身上護鎧本應是水晶般透明的「無」色,但此刻我卻「覺察」到他是亮金色的。而同樣的情況也一樣發生在我身上,我的龍魔護鎧也不是「無」色,而是暗黑色。
八變後的力量,取決c縱八變力量的龍戰士的精神狀態,而狀態極差我們倆,在戰斗初始就力量大打折扣,不但喪失了「無」的屬性,力量等級更是由八變直接跌落到七變初段。
這注定是一場丟盡了八變龍戰士臉面的戰斗!
我的第二劍刺出的時候,力量級數再跌,掉到只有六變的等級,在那以後的戰斗過程中,力量再勉強也只能提升到六變初期時的程度,而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如月的身上,沒有足夠的斗志和意志去推動,八變的力量就這么地「弱」。
戰斗從黎明前夕一直戰到日近黃昏,逆鱗與殺神都崩出無數的缺口,而交戰雙方卻都安然無恙——如月雖然不象我般擁有無限回復的不死之身,但八變後的回復能力實在過於強大,相比之下,我以六變力量在她身上施加的傷害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我已經對這種「低水平」的戰斗感到厭煩。借著厭煩這股負面情緒,勉強將力量提升到六變巔峰。仗著短暫的力量優勢,以殺者之心連續使出幾招傳自卡魯茲先祖的劍法,用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方式搶攻,得如月手忙腳亂地東遮西擋,「如月啊,你再用這樣的心態用劍,殺神可是會拋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