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謙有些奇怪,但還是伸出了手。
徐小樂這回診視時間更長,良久才道「是我錯了。」
於謙頗為奇怪「老夫這些日子喝你開的葯,病情大有好轉啊。」
徐小樂道「我若是開得更穩妥,應該早就好了。」他要了紙筆,道「少保不但是營氣不振,清陽也有損傷。辛潤的葯物該減掉些。甘溫的得加一。」他下筆如飛,開了人參、桂枝、茯苓、生白芍、炙草、肉桂、煨姜、南棗諸葯。
於謙記性極好,早就把每天喝的方子背下來了,此時對比一看,道「就換了三味葯啊。」他還以為徐小樂有多大的錯呢,只調整三味葯,看來不是什么大事。
徐小樂搖頭道「差別太大了。我猜這幾天少保大便定有些稀溏吧。」
於謙這幾天一心都撲在黃河決口的事上,根本沒關心這些小事。他只是覺得身體一天天好起來,精神愈加振奮,腹痛幾乎斷絕,就認定徐小樂的葯開得十分好。
徐小樂就道「炒白芍葯性稍緩,以養血斂陰為主。炒後長於養血和肝,多用於肝旺脾虛痛瀉者,用於肝旺脾虛之腸鳴腹痛。我換了生白芍之後,養血的功效應該更明顯。」他正要再說,就見於少保眼神望向自己身後,知道是有人進來了,便停了下來轉身去看。
「咦?」徐小樂見了來人,心中奇怪「你怎么來了?」
這人自然就是徐小樂的族伯徐有貞了。
徐小樂一直以為徐有貞與於謙不合,誰知道親眼看到徐有貞拜訪於謙,而且還是免於通報的極高待遇。
於謙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徐有貞則謙遜溫和。倒是站在兩人中間的徐小樂很有些手足無措。
徐有貞道「卑職聽聞朝廷要選員治水,恰巧卑職曾在水利上下個工夫,特來毛遂自薦。」
徐小樂心說你還有什么東西不會的?怎么亂七八糟學了那么多?
偏偏考試還考得好。
於謙這才知道徐小樂跟徐有貞的關系,便不要他回避了,道「元玉有何見教?」
徐有貞施施然道「黃河沙灣決口至今七年,久無成效,實乃根本未立。一味築堤攔河能有什么作用?最後泥沙愈高,河水愈烈,防不勝防。」
於謙了頭。歷來黃河水患都是朝廷頭痛的事,不說治好,只要能找到一條合適的路子,也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了。
徐有貞繼續道「少保,卑職以為,治河當三管齊下置水門、開支河、浚河道。」
於謙道「元玉如何證明此三策能治得黃患?」
徐有貞道「卑職准備了兩件物事,敢請少保移步。」
於謙沒有多想就起身隨他而去,徐小樂自然也跟上去看熱鬧。他自己聽說過黃河水患,也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不過在他的醫學思想之下,黃河水患無論是堵是疏都不對。
根源在於河里有泥沙呀!
這就好像血氣不足的人還偏要用瀉葯,這不是自尋死路么?只有解決泥沙的問題,才是真正解決黃河水患的根本。
不過徐小樂沒有看過水利的書,也不敢唐突,只看伯父又在鬧什么幺蛾子。
徐有貞領著於謙到了花園里,那里已經放了口他帶來的瓮。
徐有貞給於謙看那瓮底,竟然都是開了孔。一口瓮是方寸大小的孔,另一個開了十個方分大小的孔。他道「一者少孔而大,一者多孔而小,其實累加的大小卻是一樣的。」
於謙了頭,等他動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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