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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已經掌握了加減的數字順序嗎?」冰心訝異。

紅衣廚師點頭,隨即自跳自己的了。那毫不猶豫且略帶自信的跳法,讓冰心看了大驚失色,忘了自己還沒加數字確認,眼看紅衣廚師著地安然無恙,繼續踩著石柱往前行,不免松了口氣,暗自稱贊厲害後,她也繼續趕她的路了。

☆、24試試

過一會兒,紅衣廚師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超越了冰心的速度,還特地回頭抽空看了下她,輕笑一聲繼續走他的。

冰心微微皺眉,這大意和chu心是最要不得的,何況還是在盼月谷里千奇百怪、什麽都不奇怪的這機關里。可是她也不是紅衣廚師什麽人,所以也沒什麽資格說話或加以糾正這種錯誤觀念。且看著他的行走步子,冰心略為心算了一下,也沒啥錯,就不予理會了。

直到再三四尺的距離,紅衣廚師就要到終點的傅子升他們那里了,但他此刻卻停下了腳步,對眼前的石柱感到困惑。因為按照數字的加減排序,他下一步應該踩在右三上面,也就是右邊第三個才對,可是中間那塊石柱卻是連在一起的,是該算一個?還是兩個?但它倆加起來居然有兩個石柱大小……

微一停頓之間,冰心已從後面追趕而來,她察覺紅衣廚師的步子停頓,趕緊跑上前,卻沒想到反而加速了他心中的魯莽決定。他以為,反正若是跳錯,不過相隔一柱的距離,自己再跳回去正確步子即可,於是不多加思想,抱著二選一的機率把這右三踩在了那連石上面。

冰心看見那連石,且看到紅衣廚師欲要一腳踏上時,驚恐喊著:「不要啊!」

可惜來不及了,一踏上石柱就斷了,急忙之間紅衣廚師踩在了隔壁那正確的石柱,原以為該會沒事,卻沒想到那石柱也斷了。

紅衣廚師一臉茫然的摔下去。

「中間只要錯了一條也是危險……那意思是,後面的路就毀了。哪怕原來是正確的,也再沒有機會了。下一位走這步子的,也只能從頭來過、慢慢重新計算。」冰心苦笑說明剛剛沒仔細說的,腰帶此刻緊緊纏上紅衣廚師的手。

距離太遠,冰心幾乎趴在了自己所站的那石柱上,才好不容易勾到他的手。可是這樣的距離,就算有內力強化力氣,這腰帶可是掛在那七八石柱的距離才纏上的,先不論已經沒有多餘的布了,長度不夠,光是經過這些石柱而略微磨損到的,運起氣來朝最遠端施展力氣時,還得格外小心不弄斷腰帶。

冰心趴在石柱喘息,剛剛為了距離最近和最快的用腰帶纏上他,連連奔跳了好幾石柱,又一下子調整內力大小長遠的施展這腰帶,還有剛頭上的傷口所造成的失血……現在她極度需要時間休息。

「紫姑娘!」

「小紫!」遠方察覺異樣的傅子升他們聲音傳來。

紅衣廚師跟冰心相離距離太遠,且石柱不同,被掛在石柱下空搖擺,也不曉得上面狀況,聽到他們焦急的聲音不由得也擔憂起來,開口問:「你那邊……還好嗎?」

「非常好。」冰心咬牙說著,斗大的汗珠從額間滾落,良久發現自己就算現在休息一會也無法完全放下心來,因為現在狀況實在危險,很多個意外因子都是在這邊誕生的,現在只有自己一人是不夠的。

「傅將軍……幫我。」冰心吃力說著,手臂因遠距離支撐紅衣廚師的體重已快要脫臼了。

「沒問題,紫姑娘你盡管說,傅某照做!」傅子升也著急,可是他剛沒留意那什麽口訣和加減算法的,g本不會行走,對眼前的石柱一點辦法都沒有。

聽到冰心虛弱的聲音,加上一路相處下來,知道她非到不必要之處,絕不會冒然開口請求的x格,紅衣廚師更是懊悔自己剛剛一時的得意心態和那好勝舉動。他之前明明不是這般的人,不然早在八年前晉選王位時,就該……

「喂!你若撐不住……就放開!」紅衣廚師焦急說著。

在他的觀念里,失敗了就該乖乖承擔這失敗後果,那怕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會丟掉小命那也是必然的。只不過在八年前,原來應該死的他,卻依舊犯規、苟延殘喘的存活至今,就只為了……

想到這兒,伊妃貝兒焦急的聲音打斷:「小紫?小紫!你還好嗎?出點聲音啊!」

半晌冰心依舊沒有回話,白衣愔愔也急了:「是沒力氣回答了嗎?不然你應個一聲也可以……」

「……對。」冰心終於發出聲音了,手臂漸漸麻木,強烈的痛感消失不知道對於此刻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現在情況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冰心嘆息想。

伊妃貝兒接著問:「小紫!現在傅將軍該怎麽過去你那里?這原路的口訣跟一開始踏上來的那『第一組』一樣嗎?如果是了話,我還記得,我……」

「不是。」

伊妃貝兒苦了一張臉:「那怎麽辦啊……」

傅子升也焦急的在原地踏步。

白衣愔愔繼續問:「是完全不一樣,還是一點不一樣?你現在還有辦法算嗎?」

「……不能。」腦子渾渾噩噩的,冰心實在不太能自己計算,加一個數字和錯一個數字,那下場都是一樣的,在不清醒的狀態下實在沒辦法做沒有把握的事,何況她現在趴死著,g本看不到對方踩石子的狀況。

「那你認為,那口訣難嗎?以我們解得出來嗎?」白衣愔愔又問。

冰心沉默了一下,如果交給他們辦……或許可以?天下地衣者的實力,就算空有才華,但能夠得到江湖同仁的百般推崇,也應當不是什麽空x來風。美人琴師冰雪聰明,金發歌姬長袖善舞,正義劍客雖是一屆武夫,可反應機敏、懂判斷情勢的種種風聲也不少。若是他們……應當可以!

「可以嗎?」白衣愔愔再問。

冰心苦思幾秒後,終於答聲:「試試。」

不然現在僵著也不是辦法,等下若真的手臂脫臼,紅衣廚師還是在劫難逃吧?可現在狀況無二。只是很擔心會不會得拖一個傅子升下水……

伊妃貝兒接著發問:「也是跟加減數字有關?加多少,減多少呢?」

「先加四再減二。」

三人聽到後,慎重的對彼此點頭。白衣愔愔讓傅子升從現在開始聽他的指揮過去,伊妃貝兒則是報出當時第一組的口訣,白衣愔愔負責計算和看他前面的石子步伐。第一個數字加四,第二個報出的數字則減二,就這樣左邊右邊的繼續踏,傅子升轉眼間總算來到紅衣廚師的附近了。

可白衣愔愔卻在聽到伊妃貝兒下一步的口訣後停頓了,後者頓時會意,臉色也蒼白了。

遲遲沒有下一步指示,兩人又明顯僵住的詭異情況,讓傅子升回頭奇怪一喊:「怎麽了?」

「下一步的左加四會錯過他,就算減二也是右邊減,到不了,只會越來越遠,甚至回到原點……」伊妃貝兒為難說著。

一旁的白衣愔愔則在思考有無其他法子。傅子升大愣:「那、難不成若要真靠近他,還得從原點再走回那第四個加減的?」

紅衣廚師的手緊緊被勒住,看著那磨損差不多、搖搖欲墜的破爛腰帶,真是諷刺,想不到這種東西此刻卻已是他的救命繩索了。從剛剛聽他們的聲音也知道現在不妙了。

他嘆了口氣的說:「你們也別白費力氣了,就算我還記得剛從原點走過來的步子,也無法撐太久了,你們還是……」

話未說完,那腰帶已經有「撕」的裂開聲了。照理說這腰帶之所以這麽堅固是因為內力的運輸,難道冰心那邊也不行了嗎?

「紫姑娘!」白衣愔愔喊著從剛剛到現在都趴在石柱上毫無動靜的冰心。

「看來這一生還真沒辦法進盼月谷了,你們……」紅衣廚師露出諷刺的笑容,是劫,果真躲不過。

他的話還未完,冰心就開口打斷了:「閉緊嘴,小心喀到牙!此位置足矣!」

她猛的站起來,原來剛剛收回了點遠方內力,是為了好壯大自己這邊的力氣,她剛剛趴下休息的時候,耳朵一刻也沒閒下來,當她已經聽到白衣愔愔念出那靠近紅衣廚師不遠的位置時,就決定卯起勁來一拼了。

手用力拉扯腰帶,藉著那石柱的支撐作用,把力氣全投注在上頭,往剛剛傅子升的聲音方向用力一甩,腦中還記得剛剛他所站的位置,急喊下一步:「左三!」

傅子升反應果然不弱,當到達了地點站穩腳步時,手上也早接住了紅衣廚師。

紅衣廚師循著冰心剛剛的方向回頭,卻看到對方那用盡全身力氣甩出去的餘威還在,大家親眼目睹冰心因為那慣x作用,連腳都沒站穩,就著弧度彎身過去,然後連同手上腰帶一起掉落於那漆黑的大石洞里。

那最後一眼,冰心依然是苦笑著,她滿頭大汗,嘴巴也沒閒著:「你們先過去吧。」

「小紫!」

「紫姑娘!」

紅衣廚師瞪大眼,不敢置信的回望著她,後來聽到轟隆一聲,原來冰心在那石柱待太久,石柱不是斷裂,卻是已經開始往下沉了,就要沉進這幾乎無盡的黑底了,掉落下去又跟石柱一起沉淪的冰心,能不能躲過毒劍山,再活著出來都很難說了。

☆、25繞圈

就算知道盼月谷的機關規則又怎麽樣?除了小心不要碰觸就不會掉命以外,還有什麽免死功用嗎?怎麽可能……會有呢?

紅衣廚師焦急的推了傅子升,急道:「快過去救她!」要不是這回他的內力武功都無法使出,否則又怎麽會淪落到這個拜托他人的地步!

「已經來不及了。」傅子升深深嘆了口氣,注視著冰心掉落的地方而久久不動。

「你胡說什麽!我都可以了,她為什不行?」紅衣廚師差點就沖下去,是傅子升眼明手快的拉住,他邊繼續掙扎,嘴巴邊狠罵道:「你這瘋女人!誰要你多管閒事救我的?快給我上來!上來啊!」

「怎麽會這樣……」伊妃貝兒跪坐於地,盈滿淚框,嘶喊著:「小紫……小紫!」

後面當那石柱完全沉進底,這黑洞內再無任何聲音。白衣愔愔看著後方標榜著終點的道路,又看了剛剛冰心墜落的地方,一向思緒清明的他難得混沌了起來:「這下可……」

忽然,這終點處的正後方聽到了底下有股東西摩擦的聲音,且越來越朝白衣愔愔和伊妃貝兒的那方向靠近,正當大家也察覺事情不對勁,屏氣凝神的往那個方向去聽、看時,卻突然見到一只傷痕累累的手,由下到上伸出來,不斷m索著石地上處的四周,似乎在找有無其他硬物可做支撐,大家頓時傻眼。

是白衣愔愔反應快,當下立即握住那只手,後面伊妃貝兒也馬上會意,一起幫忙,這才把手的主人,也就是冰心給拉了上來,這才叫真真逃過一劫啊。

後面在冰心有氣無力的開口報這回頭數字時,紅衣廚師和傅子升也才回來站在這終點上了。

「你啞巴啊?剛怎麽不說話!要幫忙就叫我們一聲啊!我們都快被嚇死了!」紅衣廚師雙手叉腰,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地的冰心,如此大罵著。

而有傷在身的冰心則一直喘著氣,似乎還開不了口。伊妃貝兒體貼的去輕撫她的背,拿出乾凈白帕,擦擦她的滿頭大汗。這時注意到她頭上的血染紅了大片衣布,想必傷口在剛剛的事情上裂開了,二話不說,正要撕下自己衣裳時,那白衣愔愔早已預備好撕一半的裙襬,順手接過了冰心頭上的傷勢。

微瞪一眼,伊妃貝兒改忙著她手上原來死命勒著腰帶,此刻而傷痕累累的手。此刻的冰心真是只能用狼狽不堪來形容,沒了腰帶、自己衣衫不整也就罷了,頭上手上又滿是傷,她用盡體力、大呼喘氣的樣子實在讓紅衣廚師再也罵不下去了。

「我、我、我以為你們都走了嘛……」冰心等到終於不喘後,小小聲的為自己辯解一下,她那時明明叫他們先走的。

「你以為我們是誰?這麽沒義氣?生死關頭扔下你不管?」紅衣廚師原來壓抑下的怒火又撩撥上來,幾乎要高音尖叫了。

還不等冰心再開口,傅子升才面帶土色的回:「傅某就連拋棄手下士兵都不願,怎麽可能在這種時候丟下弱女子不管呢?」

「放心,這里是我的地盤,我也沒怎麽想死呢。」對於這個弱字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吐槽,大男人主義?

眼看現下狀況,冰心真的感到累了,躺在地板再也不動了。看著這漆黑的石板頂端,若有似無的開口:「已經很久很久了……從沒像今天過關這麽驚險。」

「很久?以前也有過嗎?」正小心處理傷口的伊妃貝兒回問。

「嗯,好像有幾次吧……晤,也不多,就四次的樣子。每次背不起來口訣,或是背錯踩錯什麽的,都挺危險。那時候總會有人恰巧出來搭救我……」白色如風般的身影,冰心眯起眼睛,有什麽東西滑過,卻轉眼又什麽都沒有了。這是否跟消失已久的十七年記憶有關呢?

未說完的話,大家也猜想到那是指冰心的族人或是她的親人搭救,所以也沒繼續問下去。

沒有任何的猶豫,白衣愔愔脫下外袍套在外衣和腰帶早已沒有的冰心身上,問著:「剛剛究竟怎麽回事?」

「嗯?你問我的衣裳嗎?」完全逆來順受的x格,冰心整理著身上那原來是白衣愔愔的衣裳,解釋道:「剛剛真是千鈞一發,說有多驚險就有多驚險。我也知道掉落下去一定會死的,這次也沒有人會再出來救我……所以我急忙c著彎刀於石柱上,拿著手中腰帶掛在上頭,布料不夠,就扯下了外衣做長度,抱著石柱一拐一拐的跳,可不是嗎,死命的攀附在上頭,好不容易跳到了終點……」

明明只要往上爬,就有兩公尺可以輕松跳躍到終點的距離,卻居然得拼命抱著石柱,冒死一路抱回終點?一切只怕還在原地的傅子升他們,未即時回到終點,不小心爬上來若是碰到他們的安全路線,這下子三個都死定了……所以冰心只能嘆口氣的從底下自己移動。

「天啊,難怪小紫你的手指……」伊妃貝兒心疼的看著那傷痕累累的手指。

「可不是嗎?還有手臂欸,真是累死我了……」冰心哀號,眼掃了一眼神情尷尬、不自在的紅衣廚師,順口抱怨:「然後你也太過分了吧……剛剛居然把我給罵得這麽難聽,差點一口氣上來,沒抱緊石柱就這麽摔下去欸!」

原本聽到前面抗議紅衣廚師要頂話回來的,卻聽到她後半段差點氣到要摔下去,又打住了嘴,面帶愧色,終是說了一句:「對、對不起……」

「好吧,我原諒你。」冰心漾起笑容倒也回答爽快。

紅衣廚師臉色古怪的直盯著她看。直到白衣愔愔提醒天要黑了,快出這石道吧才回神。

後面在紅衣廚師堅決下,偝起了軟弱無力的冰心,一步步走進了盼月山谷里的屋子,這一路上再無任何刁難機關,就只是個羊腸小道,漸漸的腳邊有了雜草野花,大家依舊平心靜氣,雖然沒繼續聊天說話,但氣氛也都算融洽,再沒有一開始那隱含冰冷的生疏、那刺骨感。

果然啊,經過一場生死關,每個人都會變的,一開始的人,跟最後的人,這之間的相處模式都總是會改變的。冰心邊觀察邊想著,舒服的趴扶在紅衣廚師的背上。

她還記得跳下去的時候,腦內想起了這麽幾個聲音:

「唉,這六關陣法原本就是為你設計的,但若是反因此置你於生死邊緣,豈不是本末倒置?」帶著無奈和寵溺的口氣,這股沉穩溫和卻未長開的男音,此時卻是如此讓她懷念。

「不如妾身再改改罷。留外三關就好,里頭內三關全部拆掉吧。」另一女子好聽的聲音安撫。

然後莫名的,是自己略帶憤憤不平的哭聲:「我不要!不要!內三關和外三關絕不可以拆!不可以!」

「可是……」 那女子聲音相當猶豫。

「我不管!不能拆!我會自己學起來、背起來、會避開過去,會自己克服過來的!」

克服……當時就是自己想到這克服的法子,想起來「上不行,還有下」這個守則,才做個拼死賭注的,最後結果呢?自己當然賭贏,活了下來。只是那腦海的聲音對自己來說,居然這麽熟悉、這麽的懷念,這麽的……令人感到憂傷。

盼月谷……尚未失去記憶前的自己,真的來過,而且其實還住過一段不短的時間。這是冰心最後所得到的結論,原來,她只是重回這個「家」而已。雖然之前就有所困惑,但是直到現在,她才清楚又肯定於這一點。

她認識這里,她知道這里,原來啊,繞了這麽大一圈啊。

……**……**……

好不容易進到了那屋子內,在冰心尚存的記憶指引下,他們穿過清凈的小池塘和能夠兩人並肩的小橋,來到了屋子處的大廳,一群人就這麽聚在一起,聽著冰心要求的「全員動起來」計畫。

現在都傍晚了,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入山谷屋子,可是這滿地的灰塵怎能好好休息呢?白衣愔愔對此地就有些不適,傅子升向來也愛整潔,紅衣廚師更是對此處一臉厭惡的樣子,如此一來就更別提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伊妃貝兒了,雖然她似乎不以為意,可或許是惜女心態,冰心也不忍心讓她住於這臟亂屋子,於是在大家點頭下,開始規劃整潔動作。

好在里頭家具上雖有灰塵,但卻也不多,想必是當初建屋者觀山風水非常j准,才會就算已有一年多沒居住、沒多整理,這屋子的灰塵也積不多。現在只要稍微動手整理一番,很快就能恢復原來樣貌,繼續使用了。

「這里處於山谷的隱密地帶,四處環山,有自然的霧隱和周圍樹林做遮擋,若非從那石道來,否則就算爬上山的人往下處看半天,也沒人會注意到這棟屋子的動靜,更別提存在的有無。當初屋子的建造者是個機關巧匠,里頭有很多方便用具我之後會再慢慢同你們說,目前首要是清掃,大夥也累了一天,想必也不喜在這灰塵滿天飛的地方上休息吧?所以……」

☆、26烈炎王爺

「無妨,紫姑娘有話直說吧,大夥兒都是要在這兒住上一個月的,好歹也是個同居人。」傅子升大氣說,看見大家都毫無意見的點點頭,冰心腦內的工作分配也迅速的排齊了。

「那麽大廳殿堂和側間的清潔就交給愔愔公子和貝兒了,我等會兒告訴你們雜房用具在哪里。」見被點到名的兩人都點頭,冰心又轉過頭對傅子升說:「凈房和苑內這比較chu重的活可能就得委屈傅將軍了。」

「小事,這里的活還比我之前在鳥不生蛋的地方扎營時,要好得多!」傅子升笑回,後面思索一番又問:「對了,那這里的水井在哪呢?剛剛經過似怎沒看見。」

「水井?沒,我們這邊沒在用水井的。這邊的水是從高山上流下來匯聚而成的,有四座大山,所以水源方面相當充足,不過那大池也挺遠的,位置在偏遠之處,好在我們的機關巧匠相當能干,不只作工細致,還特地想了個法子來取管引水,現在每屋子外處都有g管子,只要轉開某一拔子,管子就會冒水,就能方便取水了。」冰心說完指了指屋外處那黃褐色竹子。

「這里……還真是相當驚人。」伊妃貝兒楞楞說,冰心只是微微一笑。

「那我呢?我做什麽好?」紅衣廚師打住他們目光,直問著。

「你?我們可都還沒用晚膳呢,你既然擅長廚藝,當然就是負責我們的五臟廟羅。等等帶你去廚房那,看那里有無其他可用的材食沒……」冰心邊說,邊想到今晚可以吃到天下地衣那聞名江湖的紅衣廚師的飯菜,不由得欣喜。

但想不到,紅衣廚師的臉色卻是很糟糕,冰心奇了:「怎麽?哪里不對嗎?」

良久,紅衣廚師問:「那你要做什麽?」

「我?我當然是清掃你們要用的客房啊。這屋子共有十三間房,去掉我的和兩間主房不能用外,我另外幫你們安排其餘相近的……」不等冰心說完,紅衣廚師打斷:「我跟你交換,你告訴我那客房位置,我自己去打掃。」

冰心楞了,有廚子不去做飯,反而去掃地的嗎?況且整理四間客房以為有這麽輕松的嗎?還不如乖乖洗菜燒飯,做自己擅長的活要容易!

正思考之間,察覺異樣的白衣愔愔卻猛然抓住他的手,不顧他願掀袖而看,在場目睹之人紛紛抽涼一口氣。

因為那居然是十指白凈的纖細之手。一點都無常做料理之人的樣子。

冰心警覺心大響,呆楞的看著那「紅衣廚師」,後者不言不語,場面一片尷尬。為什麽有輕松擅長的活不去做?除非他……

「你的手……保養的可真好……」嘴角掛起不自然的笑容,冰心開了個冷話題。現場的人卻完全不領情,反是一片沉默。

「如剛剛傅將軍說的,我們將要在這兒生活一個月,你以為你什麽都不說就能混過去?」白衣愔愔冷聲問著,對方則不耐的抽回手,依然是一言不發看向別地,神情上毫無任何示弱象徵。

見了這情形,冰心聯想到之前與他相處的種種,似乎什麽東西閃過,她的眼神從原來的驚懼、遲疑、到現在的y沉。剛剛自顧在心中提出的問題,那答案似乎有了眉頭:除非他g本就不擅長、甚至不會做飯!紅衣廚師不會做?那他g本……

傅子升也覺得事情不對,緊急問著:「到底怎麽回事?」

「難道你……」伊妃貝兒想把心中的結論說完,卻沒料到冰心快了一拍子說,且還是用氣憤的語氣:「所以,你g本就不是什麽紅衣廚師!」

這問話中是很簡單的敘述句,再也沒有任何疑惑。

這下可糟糕了,如果說天地選王的預言是百分百准的,那麽在沒有完成預言要素的條件下,g本就不准!

現下可該怎麽辦才好?原先以為這四個人之中必有個王,那麽就在相處和觀察之下,暗中做掉的……冰心感覺心里頭一陣又一陣的焦躁,只要一想到事情不如原先預料的那般,她就頭大。

現在預言不准,王也有可能是那個沒來的紅衣廚師!這下可虧大了……虧大了!

見場面又是鴉雀無聲,冰心在心中急的跳腳。直認為既然這里沒有她要的,那麽自己就不該繼續在這谷里多瞎攪一個月的!簡直浪費時間!

紅衣廚師……不,這紅裝男子,似乎也認了這事實。閉眼調整完自己情緒,再開眼時,那神情已恢復冰心一如初見的那般慵懶,他輕聲道:「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廚師。」

「那你穿什麽紅衣服?」冰心急得快抓狂了,他的確沒說過,可當他們以為如此的時候,他卻也沒否認過!那句話g本就是藉口!因為他早有心誤導!

早在當初見到被調包的朱雀國士兵、還有那一身火紅打扮時,才這麽認定他為廚師的!現下冰心一一想來,他當時的確也有些奇異處,好比她當初說要帶他回谷時,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本就喜愛紅色,是那廚師學我穿紅的。」紅裝男子皺眉說。

「那紅衣廚師到底是你什麽人?」直覺認為此男人跟紅衣廚師並非毫無相關,冰心這麽問著。

「我侄兒。」

「我……我……我這就去把他給帶回來!天地選王,他應該在場!」咬牙,冰心硬著頭皮悶著說。

他卻涼涼打斷:「別傻了,他是在山路邊就跟我調包的,我替代他入谷,他自然的回國,現在這時間,他早已經平安回到朱雀國去了,你就算想馬上追趕,快馬加鞭也要個一兩天。」

一年在外跑的冰心自然懂得計算路程,也知無可能了,可依然咬牙不甘問:「他到底為什麽不來!大家都來了!這是白虎國師的預言,是天所意,莫非他想逆天而行?」

不料紅裝男子嘲諷的一笑:「選王就選王,了不起麽?反正他遲早也會是王,g本不稀罕這事兒呢。」

「閣下說的是……」傅子升的臉色漸漸嚴肅了。

「好,我也就明白點講,那紅衣廚師的真實身分是朱雀國的皇子。無論如何,那老謀深算的朱雀國主是不可能讓他進谷犯這險的。」

眾人一聽無不大吃一驚,燒得一手好菜的廚師,大名響遍整個江湖東西南北的,居然是個尊貴皇子!

除冰心的臉色依然神色黯淡,好似對方是不是皇子都與她無關。她沉聲問著:「那麽你來就可以?既然你們是叔侄關系,那麽你這個王爺就可以?」

大家聽了更是擰眉看著朱雀國有名的三大王爺其一,愛穿火紅的衣袍,印象中就只有一個──烈炎王爺,南g磷。

而南g磷只是帶著輕輕的微笑,道:「沒辦法,我從小身受毒種已有二十四年了,外頭天上的神醫,地下的巫醫都尋遍了,就是沒能給我個健康之身,個個都說葯材少見罕有,無葯可醫。後來跟那疼子的老狐狸做了場交易,讓我頂替去,至少我還懂些武,一路上也難出差錯。打著就算進了山谷,至少也能夠帶出幾株有用的葯草回去,這於我於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機會。」

冰心知道事已成定局,再無法改變,郁悶的情緒一來,忍不住就想挫挫他那一身張狂焰氣。她不置可否的問:「懂武?難出差錯?那你那時又為何身陷困境,被個區區薰香給束縛著?」

南g磷的臉色卻開始變了。「你量過我脈搏,我身中百毒你定知道,不過一時大意被這毒引發,吃了悶虧罷了。他們當下沒殺我,就是給了我方便時機,其實當時不用你出來,只要再給我些時間,我自然也能脫困而出。」

「哼,強詞奪理,g本拿命開玩笑。」冰心不以為意的撇頭,這家伙不感激自己當初的救命就罷了,居然還敢故弄玄虛、將錯就錯的騙她!騙了就算,現在被拆穿,口氣卻還這麽狂妄。

「不就同你一樣嗎?也都拿命去賭。」他銳利眼眸一掃,冰心一路上的預計估算,完全沒逃過南g磷的眼睛,眾人一聽才想起,也認為她真的做了很多危險的事。

伊妃貝兒馬上擔憂的望去,冰心mm鼻子,被戳中點,這才沒繼續應話。原來y沉的臉色也漸漸有了起伏,後來她想到曾經在山邊處路過的那脾氣糟糕、老是不走運的紅袍男子,他比南g磷的年紀小,個頭矮,不過到了路關可是去了反方向。莫非那才是正牌的紅衣廚師?

於是她開口問:「既然已經由你頂替,為何那正牌的紅衣廚師還要在山邊處繞路?」

南g磷聽了只是微笑:「因為他g本被蒙在鼓里呢,他那倔脾氣,說一不二的x格,要他乖乖退下自是困難。只能帶他先去山谷處繞一繞,等我方人馬悄悄趕到,來個偷天換日,再把他弄昏給帶回去。」

「你們真是……」冰心撫額,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現在預言不准,待在山谷里頭的這一個月似乎也沒了意思,若是早點采完自己所需要的葯草,其實她說不定可以先偷溜下去……時間就是金錢,沒人會想丟掉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