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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貪局在行動 未知 6338 字 2021-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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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的工作仍像從前那樣處處走在頭里,樣樣沖在前邊,尤其在發展商品經濟上使許多老百姓得到了實惠,有的甚至發了橫財,他也於兩年後加入工中國共產黨。他在錢的問題上又不像有的人見了錢像見了命一樣的眼熱,他對此往往顯得很慷慨、淡薄,老百姓就對他愈加看重。不少黨員甚至暗中串連,秋後要選舉他做村書記呢。可惜他就是見了女人——也許天生是個多情種子(但入獄前未見任何異常),對女人特有感情,或者說對凡他認為感興趣的女人都特有感情。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他首先就吃窩邊草。第一個先從村里下手,最先瞄上的就是他的鄰居玉香。這女人在他的熏染下後來也成了罪犯,他看上玉香後,就天天去他家串門,幫她干點這個,干點那個,或領導干部似地這指導指導,那建議建議。偏偏玉香的男人又是個木匠,成年在外邊做活很少回家。玉香開始對他就無惡感或者說印象很好,這女人又感情十分豐富,見了男人總有些戀戀不舍的意思,又是村長,就巴不得他天天來這里指導、建議。結果三指導兩建議兩個人就指導建議到一塊兒去了。有一次他正在玉香家進行指導和建議,玉香的木匠丈夫背著家什回來了。兩個人於是展開了一場生死決斗,一定程度上講,這場決斗不亞於世紀之戰。斧頭來棒子往,錘子飛木板擋,乒乒乓乓,叮叮當當,如果不見現場只聽聲音,有點像打制家具或重體力裝卸。兩個人由手持家伙到徒手搏斗,最後都精疲力竭,傷痕累累地各自躺在地上(玉香還給每個人各倒了一杯茶水,木匠啪地將水杯打飛,孫闖也搖搖頭沒動一口),臨走時木匠說:「姓孫的,我早晚要拿下你的腦袋!」孫闖就回說,「我奉陪到底!」

結果木匠在對玉香一頓飽打之後,背著家什連夜出走,至今音訊皆無。從此兩個人干脆明鋪暗蓋,如膠似漆,宛如一對生死的夫妻。可惜好景不長,沒多久孫闖又看上了下街的一個遠房侄女。這女人的丈夫除了百病纏身這惟一的特長,男人的其他特征只是一個擺設,再有一個本事就是知道生悶氣,再不就配合自己的特長給你氣喘。氣喘的水平確實有一定的高度和難度,一口一口,忽大忽小,偶爾意想不到的還給你來個突然驟停,眼睛也一翻一翻地顯出要玩完的樣子,可就是不完,先後氣喘了十幾個年頭至今「濤聲依舊」。女人可能正是基於這些原因才不得不另有所戀。孫闖更是不管這些,任別人怎樣說,怎樣講;對侄女該怎么干就怎么干,用他的話說就是:只要不是qg,大不了受點良心和道德譴責,老子就不伯道德譴責。用他常對別人說過的一句話就是:「讓別人說去吧,走自己的路!」當然他也絕不差事兒,這兩年侄女一家人的吃穿零用他幾乎包了,直至後來又泡上了別的女人,過年過節總要買些東西過來看看。用他自己的話說叫喜新不厭舊;用那些和他往來過的女人的話說叫:孫闖講究!

後來就發展到去街里上酒樓泡小姐了。這種行為當然主要靠人民幣開道了,用他的話就是男人活著就是為女人,錢花在別處都是浪費,花在女人身上花多少都值!所以兩年多時間縣城的酒店和桑那浴他幾乎去遍了,小姐也追遍干遍了。他自己就說,他玩過、干過多少女人,他自己也記不清了。工作上,他除了給村里辦了一個磚廠,一個木材加工廠(後來兩個企業相繼虧損倒閉),給老百姓聯系一些項目,主要是自己辦了一個核桃加工廠。具體做法是將收購來的核桃砸碎、摳仁、包裝外銷。而核桃砸碎、摳仁的過程是個累活,也是個細活,他自己是不會干的,這就需要雇人,這種工作又很適宜於女人。於是他雇佣了很多年輕女人,多數又是未婚女工。從此有事沒事就把眼睛盯在這些女工身上。用他的話說叫「從頭打,挨個干;推土機壓路面,一碼平推!」手段也極其簡單原始,當他看上哪個女工了,就用手一指,「請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女工還以為有什么好事或廠長要重用呢,現洗洗手,梳梳頭,有的還換件新衣服。當你樂滋滋地一進屋,他回手把門一c,按倒就干。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干完了,那只手同時把錢刷地塞進你的褲兜里。用他的話說叫金錢加大棒,越干越像樣。而女方礙於面子又不好聲張,尤其未婚女孩,一考慮聲張出去將來的對象都不好找,就啞巴吃黃蓮,自己往肚子里咽吧。再說他在錢上又不虧待哪一位,就干遍了每一個女青年竟沒有一個上告的,有的還愛他愛得要死要活的。他就對那些將他纏得要死要活或懷了孕又不想做掉的女孩子干脆給一筆重金,打發你到別處去一筆勾銷了事。一般懷孕的就叫上一個女工跟著去醫院做掉了歇幾天回來照樣報你的核桃仁兒。有時候看看這批女工都干完了,就統一結賬集體辭掉,再招下一批接著干。後來聽說他基本上不去酒樓了,主要精力就用在了廠內,用他的話說叫將矛盾消化在內部,不能推向社會,自己的夢自己圓吧。

後來呂會計的事東窗事發,才把他貪污的事露了出來,讓寧長將他們一塊收拾了,要不現在很可能還當著村長,或已經提拔當了村書記……

第十三章池淺「王八」多——連環案b

呂會計的論據雄辯有力:「我兒子長得像個小呂會計,我孫子長得像個小小呂會計,不正是種瓜得瓜,一脈相承么?」別說,遺傳這東西真他媽厲害!

呂會計是紅柳鄉李樹村的老會計,也是個精明細致的會計或者說是個很稱職的會計。從六十年代到現在,世事變幻,幾經滄桑,翻雲覆雨,冷暖y晴,村里光支部書記就換了七八茬,更換的村組長不計其數,惟獨呂會計的會計工作一成不變。他經手的賬目別說近幾年的,就是三十年前的往來賬也能查到,盡管有的紙張已經發黃變黑,字跡也不甚清楚,但他那工整勻稱的筆跡依稀可見。凡村里的錢款物件,不管進出盈虧,只要經過呂會計的手,賬上都筆筆有宗,隨處可查。村里人就對他非常敬重,深信不疑,說李樹村雖說鬼窮,有些村干部也很混賬,但呂會計的賬目清清楚楚,一目了然,真真是個清清白白的鐵算盤呀。據說不光村里的賬目,他家里的各項收入支出,也都筆筆有賬,項項歸檔。他家孩子即使多買一塊硬糖,也休想躲過他的賬目。所以村里村外,凡認識他的,沒有不佩服他認真、細致、清白、嚴謹的,一些人對他就有一種無名的恐慌和懼怕。說在呂會計面前,好像渾身都給剝光甚至處處都給透視拍了片子似的,凡事休想逃過他的眼睛,漏過他的筆端,滑過他的腦袋瓜兒。

他的腦袋瓜兒,確實不是一般的腦袋瓜兒,很多數字,包括很復雜的數字,往往不用算盤,張口就來,分毫不差。一些村屯會計要清理本村屯的糊塗賬目,都央呂會計先給攏一攏,心里好有個底數。呂會計一般不接活兒,但凡接了活兒,哪怕再亂的賬目,一經他手,保證一清二楚,條理分明。如今社會發展了,新科技新產品層出不窮,他也在「鐵算盤」的老牌號下又得了個「活電腦」的雅稱。

所以當寧長和助手王祥來查處呂會計的貪污問題時,老百姓都搖頭大笑,「除非日頭從西邊出來,呂會計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事情往往又出在不可能上。由於他精細認真,村干部都信賴他,出門辦事也願領著他,自己當甩手當家的,開心又省事。前邊提到的孫闖,他當村長以後,寸步離不了呂會計。拿錢要找呂會計,算賬要找呂會計,項目投資要找呂會計,連自家的企業也要請呂會計來兼任會計。有人就說呂會計成了孫闖的影子。本人雖是從「大學校」(監獄)里畢業回來的,由於敢做敢為,不僅自己有了買賣,辦了企業,給村里和農戶也辦成了不少買賣,使村里和村民都從中得了不少實惠,人們才推舉他當了村長。可惜這小子得隴望蜀,越干越走形兒,漸漸地把在「大學校」里跟「同學們」學來的那一套把戲都用上了。前邊已經說過,他的核心問題是女人。先泡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婦,接著是街里的酒樓小姐,每頓飯費加小費至少是二三百元的花銷,又往往帶著呂會計。呂會計不找小姐,光喝酒吃菜,孫闖給他找小姐的五十元小費他每次都省下來留著,每次剩了好酒好菜他都要向飯店要幾個方便袋裝起來拿回家里給老婆孩子享用。往村里的明細賬上寫細目時,備注一欄總要寫上;與xx老板洽談生意用餐;與xx公司研究項目餐飲招待費;與xx領導商談xx項目工作便餐……也許就為這一點,孫闖每次出門都舍不得丟下他。但孫闖就是沒有想到,他每次將賬目的零頭,如參元的(3)他就要改寫成捌(8);壹元的(1),他就要改寫成肆(4)或陸(6)……起先只在個位數上努力,漸漸地在十位上作文章,再後來在百位上也敢動手了。而孫闖,喝完酒將呂會計遞過來的條子連看也不看一下就簽字。呂會計只要有孫闖的簽字就上賬,就報銷。結果害了孫闖,也害了一生謹小慎微又精明細致的呂會計。聽說呂會計出事,連走路都邁不動步的老太太都搖著頭說「可惜了!可惜了!」

呂會計的家庭也不盡如意,老婆能干會過,年輕時也很漂亮,這對他都無可挑剔。關鍵是他的兒子,二唬巴嘰,渾渾噩噩,一天稀里糊塗,行東行西,天一黑就嚷著困了要去睡覺,一覺睡到東方日出還鼾聲大作。呂會計盡管仔細得p眼里c不進一根豬毛,還是領兒子出去看了幾次腦病,終因舍不得花錢才無功而返。有一次去省城大醫院,人家建議做一個「合磁共振」,他一聽說全部過程下來要花一千多元,一p股坐在走廊的木條凳上:用一下機器搭進去三頭大肥豬,什么腦袋那么金貴,媽的,不做了。當時做ct都屬多花大頭錢,其實都是一樣的玩藝,只不過人家城里人變著法兒要咱老百姓呢。又到了其他的幾個大醫院,可一到關鍵時刻,他總是舍不得花錢;老婆雖然一同前往,一上馬路還得由他牽著手才敢邁步,大事小事就由他一人拍板定案,兒子的腦袋自然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舅(舊)。這回回來不僅要早睡,還多了一個不踢兩腳不起床的毛病。別人就說他兒子的心眼全讓他占去了,他就說自己八輩子作孽了。但兒子到了結婚年齡,他還是及時地不惜花大錢給兒子找了一個俊俏媳婦,隆隆重重地娶到家里。孫子該咋樣有?外人紛紛猜測:就呂會計那腦瓜,那苛刻的品行,是不會讓傻兒子再給他生個傻孫子的;而憑他的為人,又輕易不會讓肥水流到外人田里去的。惟一可靠的辦法,就是自己給自己生一個孫子吧。這也許僅僅是個猜測,或者是對呂會計的糟踐,但生出的孫子和呂會計如出一爐,長相、舉止都活脫脫是個小呂會計。呂會計的論據也雄辯有力;我兒子長得像個小呂會計,我孫子長得像個小小呂會計,不正是種瓜得瓜,一脈相承么?小呂會計要生出個小小王會計或小小張會計不就差了種么?是呀,他兒子除了智力和他大相徑庭,別的不也與他如出一轍么?有人就得出結論:遺傳這東西真他媽厲害,要找個外姓的還真讓人認出來了!別說,這也許是一條成功的經驗呢。

只是有些細節難免引人猜測:如有時兒子、媳婦和老公公要共同出門辦事或走親戚,一開始兒子總要張張羅羅顯出一副大義凜然,沖鋒陷陣的樣子。具體表現是兩條腿往車子上一跨,大聲吼氣地對媳婦說:「上來吧!」呂會計就記他一眼,嗤一嗤鼻子,說,「走你的吧,自個兒不摔跟頭就念佛了,還帶別人?」就慢慢地將腿往車子上一跨,「小圓(兒媳),上來吧。」兒媳就小嘴一呶,先對丈夫,「坐你車我害怕。」再小p股一扭便坐在公公的自行車上,小鳥依人地偎在公公身後,一會兒還怕掉在地球上似的抓住公公的衣裳角,有時還怕冷似的將軟軟的小手向公公的後背直c過去。呂會計就溫柔柔、喜洋洋地帶著兒媳走在社會主義的幸福大道上。兒子別看有時龍頭虎眼的虎樣子,父親只要一聲斷喝,他就乖乖地一聲不吭地溜開了,或蔫了巴嘰,受氣的小狗患兒似的顛兒顛地跟在後邊,這會兒就像小狗患的樣子了。有時候也吃醋似的跟媳婦發發驢脾氣,媳婦就霍地瞪起眼睛:「別不要臉,要不看你家和你爹,就你那熊樣的,八輩子也別想摸根毛兒!」他立時又受氣的小狗急似的不吱聲了,他最怕的就是媳婦的這一招兒。

寧長他們來找呂會計談話也很有意思。他不像別的犯罪嫌疑人那樣或老老實實地交待問題,或東辯西解地上推下卸,或像楊曉宇那樣地一抗到底。一聽說寧長他們來找他談話,立時遠遠的躲起來。地點或親屬家,或朋友家,或山坡上,或因地里,或者那里這里的,反正讓你找不到人影兒。弄得寧長在一個不大的小案子上竟四五個月還拿不出結論來。有一天下狠心和檢察院聯手帶著家伙去抓呂會計,結果還是找不著人影兒。一問村干部和群眾,還是那句老話,八成在親屬家了,八成在苞米地里了,八成在……反正誰也說不准八成到底在哪里呢。

其實他哪里也沒去,就藏在附近山崖上的一個山d里。白天一動不動地蜇伏著,晚上讓老婆偷偷地給送點吃的維持。直到進了寒冬,寧長領著檢察院同志半夜里摸到呂會計家門,在他家的菜窖里一下子把他給逮住了(這里邊當然有內線的功勞了)。

想不到平時那么健康的呂會計,腦瓜子瘦得像個算盤珠兒,身子像個算盤桿兒,整個人活活地脫了相兒,案子也交待得出乎意料地干凈利落,前後不到半個小時,就將怎樣由小到大改賬貪污及孫闖怎樣揮霍貪污公款,化公為私的罪行一股腦兒地全抖落出來了。這樣由呂會計而孫闖,在交待問題時,不知不覺的又牽扯到了玉香。

玉香確實長得不丑,或者說很俊。高高的個兒,白白的臉蛋,豐滿的身段讓人一看就產生種沖動或胡思亂想。這女人的毛病主要出在邋遢和嘴饞上。男人做木工活經常外出不在家,她就把家里收拾得像個豬窩一樣,炕上一堆,炕下一堆,屋里一堆,屋外一堆。冬天還好些,夏天一熱一進屋蒼蠅嗡嗡叫著撲臉;鍋台、飯盆連里帶外不是飯粒子就是菜葉子,有人說她孩子一兩歲時走進她家很難區分飯盆和屎盆有什么不同,有時拿飯盆當屎盆,有時拿屎盆當了飯盆,直到吃出味道不對,才察覺拿錯了盆子,真難為了她那張白嫩嫩的臉蛋。可你要細一觀察,別的不說,臉蛋和脖子徑渭分明,有人就開玩笑說,玉香的脖子終年圍著一條黑圍脖兒。最不能讓人容忍的還是她的嘴饞,凡是好吃的東西,她都喜歡,且喜歡的程度達到了一個特殊的層次——變成了一種欲望,或者說是強烈的欲望。一般情況家里若買點啥好吃的,她不會讓東西走出廚房,做菜也是邊吃邊干,嘴和手一起忙活;數量多了,也不容易放到天黑,在她家里好東西放壞甚至倒扔的現象至今尚未發現;她家里是否買冰箱的事也根本不用考慮。吃飽了她也不會閑著,她要琢磨還咋樣吃會更好些。如買豬r,她炒完吃飽了就想著若燉著吃可能更好些;燉著吃完了又想著怦爛了蘸醬油吃可能還要好些。總之在吃的問題上她的腦瓜特別靈通,而別的卻無所事事,有人就說她只長了個吃的心眼,也有的說她是豬托生的,也許都是真的,只是很難考證和證實了。

最讓人啼笑皆非的是,見別人家買了好吃的她就要手里拿著點針線活做由子或牽著孩子裝模作樣地前轉後轉地不動地方,多少也要讓嘴里吃到一點,不然你家里就甩不掉她的影子。有時男人回來買點好吃的,她要搶在孩子前邊先嘗一口。這倒使人想起了一個故事,說的是古時候有一個饞嘴婆娘,有一天買回一塊月餅,她很想吃,身邊的女兒也想吃。於是饞嘴婆就動起了腦筋,她先拿起月餅對女兒說,妮子先別急,媽先給你咬一個月牙看看。女兒正不知道啥叫月牙,就嚷著媽媽咬月牙。她上去一口,月餅就現出了一個大d。不想這一下勾起了她的饞癮。女兒還拍著手誇獎媽媽的月牙咬得真好看,同時吵著要吃月餅。饞嘴婆娘搖著頭舉起月餅說,這還不好看,媽再給你咬一個鋼叉更好看,說著又咬了一口,兩個豁牙下去,月餅已消失大半。女兒一愣,剛要拍手誇獎媽媽的鋼叉咬得真好看,饞嘴婆娘又拿起月餅,說媽再給你咬朵蓮花看看。這一口下去月餅就所剩無幾了,女兒這才如夢方醒,哇地一聲哭起來。

玉香就屬這種人,事情往往就壞在她這個毛病上。孫闖正是看准了她這個弱點,就拿點水果、豬r什么的便一炮打響。有人戲謔她,哪怕是再丑的男人,你壓在她身上她要反抗,你馬上往她嘴里投一塊糖進去,立時就轉怒為喜,嘻嘻地笑個不停。但更多的人是為孫闖鳴不平,就玉香那個懶鬼,孫闖咋就能下去家伙?所以孫同在跟她熱了一段以後,毅然辭她而去,是有其必然性的,有人甚至說他是棄暗投明呢。

可從此也使她走了邪路,最先是她開始懂得了勾引男人。

只要對方願意,半筐茄子,一筐土豆,半袋大米……她都來者不拒,有時拎幾穗玉米也能將就。後來她也發現這不是長久的辦法,一是沒大油水,你想就茄子、土豆、辣椒什么的能使人富起來么?二是對方老婆見她像見了仇人,謾罵,撕打防不勝防。於是她來到了縣城,孫闖也真是講究,盡管棄她已經很久,還是給她租了一間屋子,置辦了必備的用品,於是她就以這間租房為基地,開始了那曠日持久的皮r生意。結果小試半年,在徐縣已小有名氣,都知道城郊有個白胖白胖的小媳婦,可以滿足各種人物的需要,使該地區甚至周邊地區的qg案一度下降了百分之七十以上。據說縣委政策研究室有兩位同志還專門來此地搞過社會治安明顯好轉的調查研究。值得一提的是,現在的玉香已遠非村里時的玉香了,當年的黑圍脖早已不見,如今的玉香已披金掛銀,珠光寶氣。就其使用的化妝品,定會使你十米開外就異香撲鼻,思幻萬千。有人就說,人天生並沒有什么邋遢嘴饞之說,就是錢少,錢多了誰都會打扮,誰也不饞了,這話也許是真的。

漸漸地她已不滿足於這種你來我往母狗起群似地小打小鬧了。她要於更大的買賣,造成更大的聲勢,讓整個徐縣都為之瞠目!就和餅夫老張開了一爿小旅店,由於經營不善,衛生條件太差,顧客寥若辰星。一個月下來,去了本錢,還不夠她平日一個晚上的收入。

但通過在車站前的逡巡,又受到了新的啟迪,在那里認識的幾個皮r女人,模樣兒都遠不如她,可一個個都富了,走起路來左搖右擺,東扭西晃,一副趾高氣揚,牛x哄哄的樣子,嚴然徐縣的縣委書記或縣長似的。於是她就學著人家的樣子開始「牽驢」,具體辦法是自己先使盡渾身解數拉客人到她的旅店住宿,一進店就勾引客人和她上床,一上床餅夫老張就會不失時機、義憤填膺地出現在事件的現場。干是不容置疑地對顧客進行干凈徹底地罰款。一段時間以後,效益果然十倍、百倍地翻番。但外界的反映也很不好,有的公安甚至揚言要洗她的旅店(她雖然對一些公安已經做了很多必要的工作,但不可能對所有的公安都做了必要的工作)。果然有一次,但事件卻不是出在本地公安上,而是外地顧客。

當時這個顧客共帶了七萬多元的現金,被姘夫老張(也含玉香本人)抓了「現行」以後,老張說罰個萬兒八千的算了,頂多不超過兩萬元。玉香不干,她說誰讓他犯到咱們手里了(這里玉香已完全把自己當成公安了);又不是我的,一個外地顧客,還指望他當回頭客呀?不想這小子回去後,不像有的嫖客一般犯事後都采取息事寧人,破財免災的態度,交完錢暗氣晴憋地過一段時間就當沒那么回事地過去了。他卻一口氣跑到省公安廳的同學那里,非要整個大頭小尾不可。

結果第二天一早省公安廳的兩個便衣在那顧客的帶領下就摸上門來,將姘夫老張當場擒獲。玉香正出門倒垃圾,一回頭見門口的架勢不對勁兒,就悄悄地順垃圾道兒跑了。用她自己的話說,她是福大命大,大風大浪是翻不了船的。

可惜呂會計出事後,首先牽出孫闖,孫闖在交待問題時不知不覺就牽扯到了玉香。她和孫闖合伙貪污村辦企業兩萬元的事她是如何也摘不脫了。這樣他們三個人自然而然就結成了一個案子。

寧長在查處這個連環案子時雖然費了一番周折,但很痛快,認為是為老百姓除了一害,辦了一件好事。但局外人卻說寧長辦了一兩件像樣的案子後再辦不出像樣的案子了,也有的說他只打蒼蠅,不打老虎,除了鄉助理,就是村干部,甚至查到妓女頭上了,有人甚至叫他「蒼蠅書記」。

寧長不以為然,該咋樣干還咋樣干。但眼下群眾舉報的房產局長受賄案又非他查處不可。他也下決心讓該案水落石出,可該案遠非他想象的那樣容易,最終可以說他耗盡了精力,熬干了心血,案子雖然告破,他也被弄得傷痕累累,妻離子散。最後一狠心,干脆辭職不干了。

第十四章同歸於盡

丈母娘突然提高了嗓門兒:「就這些當官的,要查哪個沒有事?那是河里摸土豆,摸一個爛一個,哪個不夠判個十年八年,哪個辦案子的認真查了,說白了誰還沒有個三親六故,仨親倆厚的,要不還叫親戚干啥?」

事情是這樣的:房產局長叫賽維成,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局長。此人光在房產局當局長已近二十余年,可以說,房產局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他都了如指掌,歷歷在心。正因為什么都知道,又長期雄踞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就難免長官意志,一個人說了算,特別年齡一大又添了個疑神疑鬼和偏聽偏信的老年病。凡事他認為對的你說出龍叫也不會是錯的,他認為錯的你就是把鐵錚錚的事實擺在眼皮底下他也不會說是對的。還越來越細,不管大事小事,不經過他的眼睛,不讓他知道的,他一旦知道了,做了也得改過來,正在運作的也得馬上停下來,還得把你整得鼻青眼腫,頭破血流。該局的一位辦公室主任,一次按照局長的指示到百貨大樓給機關工作人員每人買了一支自來水鋼筆,在付款時偶然發現一種新到的炭素筆價格便宜,樣式和質量也都不錯,就格外給局長和幾位副局長各買了一支。這本來是件小事,也是一件好事,賽局長看著桌子上的炭素筆和眼前的辦公室主任,足足將這兩樣東西盯有六七分鍾;又戴上眼鏡,再將眼鏡帶摘不摘地往上看看,再往下看看,直瞅得辦公室主任自覺得矮了半截身子,他才不緊不慢,不溫不怒地說:「你行啊,翅膀硬了,是不是?我讓你買自來水筆,你非得又買了幾管炭素筆。行,你挺會辦事,很乖呀;那么地吧,從明天開始,你就坐到我這位置上來,行不?」接著就提高了嗓門,「你太目中無人,太不把我這個局長當回事了,我還沒退下來,你就擅作主張,先斬後奏了,你要是當了局長還有別人的活路么?」說著把幾支炭素筆叭叭摔到地上,「拿出去,誰買的誰用;誰交人誰掏錢;我不沒下去么,制度定了,按制度辦!」辦公室主任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給訓得當時就掉下眼淚,第二天就病倒了。不僅如此,各科室的具體業務也要項項事先通過他的關口,才能開展實施,否則一律無效。弄得早晨一上班他的辦公室像公廁里的蒼蠅,鬧轟轟地圍著一大幫人,干啥?先來請示呀,不然你還想工作么。

正因為這樣,時間一長,上上下下的人員與他的矛盾就很大,或者說反映強烈。盡管他的業務能力很棒,駕馭全局各項工作的水平很高,為單位和職工辦了很多實事、好事,上告信還是連綿不斷。尤其嚴重的是,一位叫穆平的副局長公開跟他叫板:你賽維成自恃馬列,百分之百的布爾什維克,前年外出帶車游山玩水花了二十多萬。有四萬元報賬不清,你都安到哪里去了?包工隊本來技術力量薄弱,信譽很差,局班子內部不同意,你非把五千平米的住宅樓工程包給他們,第二年就出現下沉,責任誰負?而一建那么好的施工隊放著不用,偏用他們,目的何在?包工頭蓋完商場大樓為什么贈給你兩棟門市房……這些事事實清楚,有的還取了錄音。穆平為此曾親自找到縣委、縣紀檢委,並聲言,如果所控問題與事實不符,或出現誣陷,他願反坐!結果卻因為說不清的種種原因,一直得不到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