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1 / 2)

殘血江湖 未知 6263 字 2021-02-13

再退一步說,即便是勝得三人,蛟腦已失,徒自樹下強敵,又有何益?

故此,陸一清權衡輕重,立生退意。

只是,他卻不甘心就此放過,略一沉吟,乘台下叫囂之聲稍剎,立即大聲說道:「你三人私取蛟寶,大背武林道義,不顧天下同道利益,本山主雖無得失之念,但台下群雄,豈能放過三位?」

台下一聞此言,頓時群雄念激,喊「打」之聲,此起彼落。

虎雄大怒,虎目圓睜,大吼一聲。「住口,何人膽敢不服,盡管上台來讓虎雄教訓你等,光在台下鬼叫,有啥用處!」

這一聲吼,恍似平地焦雷,台下果被震住。

但他這語氣,卻太過狂傲,即便是許多正義之士,亦被激怒多半!

龍淵神目若電,早已看清左右看台上,許多白發皓首的武林名宿,神色不舒,心知不妙,忙接口說道:「區區三人,所以在先期斬蛟,實因不願看今日比武劫殺的場面,想我等均武林一脈,勢當相扶相承,若為一蛟,傷了和氣,豈非是大大不值?再者,若蛟寶萬一不幸,落入惡人魔手,借蛟腦之助,練成絕藝而無人制,豈非今天下生靈塗炭嗎?故此,區區才於先期下手,其中雖有不是之處,想來諸位武林名宿前輩,當能見諒!」

這番話,龍淵不但說得誠懇,而且還用出了無上神功,台上台下,不但每個人均一般入耳清晰,且均也做覺耳鼓震動,心神微微不安!

眾人都是行家,聞聲都不由暗凜,這名不經傳的老人,內功分明已達化境,因之,一些知名的正道俠士,一者深覺龍淵言之有理,二者則他既有這深功力,如若是上台交手,也沒有准贏的把握。

如此,倒不如不上台,既可保全令譽,又表示自己的瀟灑大度!

其實,龍淵也暗藏警示之意。

此際,他瞥見左右看台上,正道人物,面色皆趨緩和,心下大定,正准備交待幾句,結束此會。

突然間,台下有人發出破羅也似的嗓音,叫道:「喂,相好的,看你的樣子,倒是年高德劭的,只不知功夫如何?何不顯一手讓大家看看呢!」

此言一出,台下嗡然附和,大聲要求,龍淵顯顯功夫!

龍淵三人循聲一望,只見發話那人,一身青布化子打扮,衣著雖破,卻干凈異常。

面孔團團的,潤紅之極,長眉暴目,獅鼻海口,頷下無須,年約五旬,笑嘻嘻的,與聲音極不相稱!

龍淵三人,皆不識這人是誰。

但台上的大婁山主陸一清,卻認得他。

故此,忙打個哈哈,拱手招呼道:「跛兄光臨,真是難得,快請上來如何?」

那乞丐也似的人物,聞言並不賣帳,鼻中「哼」了一聲,暴眼一翻,威凌四s,雙肩微晃,輕飄飄落在台口。

龍淵知道,今天若不顯露一手,決不能善了。

只是,他一時卻想不出顯點什么?

故城,他一見那人上台,微一拱拳,道:「請問……」

這請問二字,方才出口,大婁山主卻已大聲開口,打斷了龍淵話頭,對台下道:「這位是江湖中隱跡已久的笑面跛丐。諸位即便未會過面,也定有個耳聞,今日跛丐倏見俠蹤,為武林主持公道,請雲老先生顯顯絕學,誠然是……」

陸一清顯然是要拖跛丐下水,眾人均非混人,那能不但?

尤其,他們均知,這笑面跛丐,遠在三十年前,以「彈指神通」,成名江湖,為人守正不阿,除暴扶弱,正是宵小之類的頭痛克星。

十年前方才隱去,不知所向,盛名尤自未衰,這十年後,倏現蹤跡,豈是無因?

故此,眾人一聞其名,不由得議論紛紛,好事者更恨不得他,真解與那自稱雲鶴的老人,大打一場,將自己開開眼界,見識一下那彈指絕學。

笑面跛丐,聽出陸一清音中有物,霍然間面上笑容大盛,雙目卻奇怪的瞪得更大,注視著陸一清,那神色與笑容煞不相配。

陸一清深知跛丐為人習性,見狀心中一寒,頓時將下面活,咽了回去!

風蘭虎雄均聽長輩說起過笑面跛丐,一見他上台神色,雖不懼怕,卻不免有些擔心了!

風蘭悄步挪到龍淵身邊,俯耳告訴他小心跛丐的「彈指神通」,並簡道出跛丐為人!

龍淵聞言,心中一動,乘陸一清話聲自停,對笑面跛丐,微微拱手,笑道:「區區久仰俠名,今日一見,誠屬三生之幸,且既承下顧,俗語說『恭敬不如從命』,區區不才,自當獻丑!」

說著,微微一頓,又道:「只是區區已年邁老衰,誠不宜舞拳弄腿,區區之意,不若弄點小玩笑,以搏跛俠與諸位英雄一笑,如何?」

笑面跛丐,面上的笑意漸收,點首,道聲:「請便!」便自舉步挪開。

他這一舉步,果然走路有點跛腳,一點一點的,搖擺不停。

龍淵低聲囑咐身畔的風蘭幾句。

風蘭欣然點首,徑自在台畔,取過一面小銅鑼。

且在那小鑼上,用黛筆劃了十幾個指頭大的小圈圈。

笑面跛丐與諸人皆不知龍淵弄什么鬼,都瞪大了眼注視著兩人動作,只見風蘭將劍藍收起,舉手提鑼,站在龍淵三丈之外,以龍淵為軸,飛身滿台游走了起來!

他愈走愈疾,瞬間化成一條淡影,而不辨人面了!

但龍淵卻凝立中心,一動不動,等風蘭掠到疾處,霍然十指齊彈,口中輕叱聲「打」!「叮」「叮」……一片脆響,應聲而起。

風蘭身形倏停,再翩然倒飛,有如仙女臨凡,右手銅鑼,仍未丟失,一點異狀卻無,台上台下都不由起疑,猜不出龍淵鬧何玄虛。

風蘭嫣然一笑,將小鑼送到跛丐面前,嬌聲道:「請老前輩過目!」

笑面跛丐,一視的初起莫名其妙,但當他茫然的接過小鑼,閃目處,不自得勃然變色,笑容盡收!

皆因,鑼面上凡被黛眉劃上小圈的里面,竟皆被龍淵的一彈之力,彈裂了一小塊。

那一小塊,最奇的均一般大小,圓圓的,向後陷下,欲墜未墜,只留下最後的半分嵌住!

這是何等的功力啊!

須知笑面跛丐,素以「彈指神通」聞名於世,近年來,潛跡深山,苦練不輟,但此時,卻不由他自慚,不但無能在此距離上,與龍淵一較身手。便是再邁上一丈,也無法十指發,像龍淵一般,將真氣控制得遂心如意,輕重隨心之境!

這怎么能不令他勃然變色?

龍淵察顏觀色,知道這一手,既收到效果,不為己甚,見好即收,微微一笑,道:「雕蟲小技,不堪入方家之目,請跛俠多多指教!」

笑面跛丐,這時可再也笑不出來,他心中微覺難過,抬起頭來,自光一觸到龍淵的慈祥面目,心中卻霍地一寬,忖道:「這老人身藏絕學,淵如大海,卻這般慈祥和藹,真叫既慚且佩!」

想著,竟而恭敬的打了一揖,正色回答道:「老前輩真人不露相,真令我跛子佩服之極!」

說著,復轉向外,對大眾朗聲宣告道:「雲老年高德劭,神功絕世,我跛子不但甘拜下風,自認他正是承受蛟寶的最佳人選,台下各位,若有異議,但請撞著我跛子來好了!」

龍淵風蘭,由於笑面跛丐這一句話,不由對他大起好感,認為他確是個行俠仗義的直性好友!

但虎雄卻有點看他不起,認為他有點欺軟怕硬,故意討好。

台下諸人,素知道笑面跛丐的性子,說一不二,寧折不彎。

雖皆未了解,龍淵方才到底顯的是什么功夫。

但由於跛丐這一句,不由都在打退堂之鼓了!

衡山一脈,浮塵子四人,素與笑面跛丐,有過交情往還。

今見他既出此言,尤其其中尚有風蘭在內,立即起身,遠遠的對跛丐抱拳招呼,由浮塵子代表,發話道:「跛子你既這般說法,我衡山一派,絕不再問,就此別過!」

說罷,「嗖」「嗖」數聲,向山下馳去!

場中有衡山派下弟子,一見師長率先離去,頓時也跟縱下山!接著,華山派南支諸人,由一位道人,跟著交待幾句,全數撤走。

其後,各黑道人物,心中雖存著不忿,但如今不但木已成舟,且還有人支持撐腰。

量力而度,卻也討不得半點便宜,也只有一走了之!

一時,場中諸人,紛紛下山,十成之中,已然走了八成!

龍淵向笑面跛丐道謝,支持之義,風蘭無意向台下一望。

發現人群中,有一名白發如銀的老婆婆,坐在左看台柱腳之下,閉目不動,似在養神,這身影一入風蘭目中,不由得芳心驟增,又驚又喜,來不及招呼龍淵,嬌喊了一聲:「乃乃!」

在台上蠻靴一頓,人化一道輕煙,向那老婆婆,疾撲而去!

虎雄見狀,跟蹤而下。

龍淵扭頭一看,正瞥見風蘭,已撲到那老婆婆身前,伸雙臂要抱她的腰身,口中似撒嬌,似怪嗔的說:「乃乃,你老人家怎么也下山啦!……」

但,奇怪的,那老婆婆就在剎那之間,身不動,腿未抬,連人帶椅,倏忽後移五尺。

人卻睜開了眼睛,道:「姑娘,你認錯了人吧!」

風蘭原瞥見那老婆婆的外貌,像煞她祖母武夷婆婆,那知,當那老婆婆睜眼發話,不但是聲音不對,連眼睛的顏色,竟也有異!

她怔怔的盯著那老太婆,芳心里的驚喜,瞬被那尷尬與詫異代替。

因,在細審之下,那老太婆雖然是發如銀絲,臉上的膚色,卻不僅又白又潤,連一絲皺紋也找不出來!

這情景,最大的可能,是由於她精於駐顏之術,故此雖年屆老稀,卻似能保持住「童顏」。

只是,為什么她偏著上老婆婆的衣服呢?

憑那顏容面貌,比那半老徐娘,並不遜色,她為何不「入時」一點兒呢?

這不但奇怪,更令人費解的,卻是她的眼睛,竟也大異於常,而作深藍之色!

此際,方一啟目,立即有兩道深藍光芒,一閃而沒,顯示著她,必可能練過什么特異的奇功!

虎雄跟在風蘭的後面,瞥見風蘭的模樣,知道她果是認錯了人。

他一者傲性復熾,再者想討好風蘭,竟然驟爾發話,責問老婆婆,道:「喂,你是什么人?坐在這兒干什么?」

虎雄是覺得,若果老婆婆,非是裝模作樣的坐在這兒,則風蘭看不到她,便不會發生這尷尬場面!

老婆婆藍眸一番,唇角一撇,一臉輕視的瞪了虎雄一眼,並不答話,卻對風蘭問道:「姑娘要找令祖母嗎?我見過她……」

虎雄大怒,俊眉一揚,厲聲打斷老婆婆,叱道:「老婆子,你是什么東西,再不回虎爺的問話,可別怪虎爺要欺負老弱了!」

風蘭聽老婆婆說,見過她的祖母,正想詢問她在那見過,不料虎雄,卻無端發起威風,芳心大嗔,方欲阻止。

老婆婆霍然起身,錯眼間已移至虎雄身畔,眸含嗔色,正容相責,道:「你這臭小子真是頑劣,我若非看在你朋友份上,早已廢了你了!……」

風蘭見老婆婆身法奇速無比,自己站在她的對面,只覺著眼前一花,她已然橫移開去。

此際,聞聲見她與虎雄對面而立,相距不及二尺,惡言責罵,虎雄卻怎的竟而一動不動,甘心受責?

心中奇怪,仔細一瞧,只是虎雄俊面泛青,冷汗直流,虎目中懼意畢現,如見鬼魅一般!

當時心中恍然,敢情是被人制住x道,動不得啦!

風蘭頓時暗驚,這老婆婆果真具奇能,同時也暗自奇怪,她言中的虎雄之友,到底是何人?

龍淵在台上聞得相罵之聲,對笑面跛丐微一示意,晃身掠下台來!

那老婆婆瞥見龍淵趕來,霍然住口,冷「哼」一聲,返身飛掠,下山而去!

龍淵當時並未在意,風蘭一見龍淵,忙即叫道:「龍哥哥,你看,那老婆婆將他的x道點了!」

龍淵一瞥虎雄,暗吃一驚,忙道:「她的眼睛是藍色的嗎?」

風蘭詫異反問道:「你怎的知道了……你認得她嗎?」

龍淵一聲不響,顧不得回答,迅速出掌,連拍虎雄後背「脊心」「鳳尾」兩處大x。

虎雄「咕」的一聲,踉蹌一步,吐了口濃痰,還過氣來,人卻已萎頓不堪。

龍淵為虎雄解開x道,一把將他納入老婆婆先前所坐的木椅上,疾捷轉身,向老婆婆追去!

風蘭只當他要去找老婆婆為虎雄報仇,心中怕他有什閃失,嬌軀一晃,也要跟去!

龍淵雖不回頭,卻似知風蘭心意,腳下不停,口中卻道:「蘭妹妹在此等候虎兄,我另有事,一會回店中見吧!」

風蘭聞言,只得停下身來,扭頭看見虎雄,問道:「你好了嗎?」

虎雄適才一時大意,吃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連點了胸前「包心絡」脈,雖然人家下手,極有分寸,卻也令他,大大的難受!

須知,這「包心絡」脈,顧名思義,是屬心臟四周的要x重脈,一經用點截手法點中,血氣不暢,必死無疑。

那老婆婆雖然下手極輕,卻是手法特異,虎雄一經點中,周身不但是動彈不得,胸臆之間,更覺得空空dd,像是從萬丈高空,失足落下,提心吊膽的,周身無一絲著力之處。

虎雄空具一身絕俗內功,卻不但自己解不開來,更且害怕得要死!

這刻被龍淵解開x道,雖然恢復正常,卻生似余悸尤在,混身戰顫不休!

其實,這當非是虎雄膽小,實則,正是那點x的效果。

此種手法,說來在目下江湖中根本是未曾一現,正是丹書鐵卷之中的絕學。

故此,龍淵一瞥見虎雄之狀,頓時起疑是雲慧所為,一問之下,那老婆婆是目呈藍色,除卻是慧姐姐還有何人?

因此之故,龍淵心下大急,暗忖:「慧姐姐既然在此現身,為何不與我相見?」

同時,另一股思念之情,也油然而起,忍不住飛身追去!

且說風蘭,望著龍淵身形消失,再回頭,虎雄也已恢復正常。

此際,山上人影盡渺,連台上的笑面跛丐,及大婁山主,閩侯神等人,卻已走了個干凈!

虎雄新勝之余,驟爾招此挫辱,萬分懊喪,曾見風蘭目光s來,俊面一紅,起身垂首,道:「蘭妹妹,咱們也下山吧?」

風蘭「嗯」了一聲,轉身輕掠,奔上山路。

虎雄追上她並肩而行,訕訕的又說:「小兄功力不濟,遭惡婆子暗算,蘭妹妹休要見笑!」

風蘭偏頭瞪他一眼,卻不回答。虎雄喟嘆一聲,又說:「俗語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古人誠不我欺,小兄自知功力太差,決心再找一清靜之地,苦修兩年,蘭妹妹,你在這兩年中,作何打算呀?」

虎雄在試探風蘭對他的情意,他心中盼望著,風蘭能陪伴他去清修,嘴上卻不便太做露骨表示。

那知,風蘭此時,不但已對他了無情意,且還有一份厭惡之感,藏蘊心頭,只為著過去那一段交情,不原意現於辭色罷了!

故爾,風蘭聞言,淡淡答道:「我還沒有什么打算,今後,或是回家省親,或繼續行俠江湖,都得看……我的興趣!」

她本來想說,卻得看龍淵的意思。

但,回心一想,如果這么說,不但會使虎雄觸發妒火,甚且有損於自己的尊嚴,故而一頓改口!

虎雄心中又氣又恨,自覺風蘭已然變了心。

過了,風蘭雖從不曾表示過,她對自己的情意,但最少總處處關心自己。

而如今,不但不願意,隨自己再練功夫,甚至於對自己的將來與去處,也不動問。

這是可忍孰不可忍?

虎雄暗中咬牙,卻終將怒火忍了下來,因為,他正在動著腦筋,想著如何去出奇制勝,重贏回這刁蠻少女的處子芳心。

一路上,兩人默默無言的徑返客店。

風蘭進房,留意一看,龍淵的房門緊閉,只當他並未回來,也不在意,便自點要了飯菜,吩咐伙計,送進房來!

虎雄心中正在策劃計謀,故此也自在房內用飯。

兩人飯後,各自小睡,起來時,外間天已入暮,且淅淅瀝瀝的,落起雨來!

風蘭近房一看,龍淵所住的一間,仍關著門,細一諦聽,未聞有人在內。

心中詫異,何以他還未回來?

信不過去,推門入內一看,卻發現龍淵的行李盡失!

風蘭大吃一驚,花容變色,初時還當他行囊被人竊去,正想出聲喚伙計來問,卻瞥見桌上,擺著一方白紙!

風蘭一掠而至取紙一看,只見那正是龍淵所寫,上面寫道:「虎兄蘭妹同鑒:弟有急事待理,匆匆而去,不及言別,唯盼見諒!

語言:『天下無不散之筵』,弟與虎兄蘭妹。相聚月余,今茲或已緣止之矣!

唯江湖雖大,容或能再相逢,至時,弟當願欣見虎雄兄正除盡蛟腦惡質,功力精進,英姿俊發;蘭妹之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也!

匆匆留出,紙中盡言,唯頌祈安龍凌雲留上」

風蘭才看了第一句,已然是淚光在目中滾滾而下了,及讀畢全信。她頓時如陷在愁雲慘霧之中,只覺得天地茫茫,失所依憑,忍不住嬌聲嗚咽,哭倒在龍淵過去所睡的床上。

在床上,風蘭愈想愈是傷心,皆因這事實,發生得太過突然。

她幾乎不能相信,龍淵竟然是這般無情,說走就悄沒聲息的走了!

她幾乎願意相信,龍淵是發生了一些危險,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匆匆去的。

但,事實呢?從龍淵的信中,可以看得出,他只是有計劃的離開兩人,也即是說,是有心的拋棄了風蘭!那所謂「急事待理」,只不過是藉口而已!

風蘭自覺是受了無情的拋棄,同時,她的處子尊嚴,也受到了嚴重打擊!

她實在想不通,龍淵何以會這等無情,以自己的花容月貌,竟能令他毫不動心,則除非他是毫無人性!或是,早已有了「心上人」!

風蘭想到「心上人」三字,心靈驟然大震。

皆因,她過去一直未想到這一方面,如今乍一思及,宛如毒蛇噬心,又是難過,又是傷心。

她不由收住淚珠,冥想著這霍忽而生的猜疑;另一方面,卻又深深的受到妒嫉的痛苦。

事實上,她平生自負艷容絕世,怎能忍受得住,那假設的美人,搶去了她的愛人?

如果這人,就在她面前,風蘭一定會不顧一切,與她大打一場,甚至會要她性命。

這是她倔強的本性,使得她不能容忍,任何,睡在她卧榻之側的女人!

但是,風蘭在恨過一陣之後,卻也傷心起來!

皆因那到底雖有可能,卻不是事實。

而事實,只是龍淵的不辭而別而已!

也不知經過多久,風蘭似乎是朦朧睡去,又似乎已追尋出去。

她似乎走進一座茫蒼無涯的大森林里,上面是濃林蔽日,下邊是野草漫徑!

四野無人,蟲聲卿卿,風蘭茫然的朝前摸索,周身似生了病,軟綿綿的一絲力量也無,口中喃喃的呼喚著龍淵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