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部分(2 / 2)

殘血江湖 未知 6294 字 2021-02-13

此際,船已轉入長江多時,順流而駛不用掛滿大帆,船速已是極快,這到尚未晌午,已然接近了更西梁山。

船家將船緩緩靠近右岸,風蘭將包袱收拾妥當,未待船只停下,離岸尚有六七丈遠,便即向雲慧行禮告別,拉住武夷婆婆輕喚一聲:「乃乃走吧!」

語音未落,雙雙凝運真氣,晃身向空拔起,上掠五丈,在岸邊的蘆葦梢頭,輕微一點足換氣,拔身再起,撲上岸去!

雲慧見兩人消失無蹤,方吩咐受驚的船家,揚帆繼行。

那般家本來見雲慧這個異類之人,就在奇怪,這刻目睹武夷婆婆祖孫的絕頂輕功,活像是肩下生有翅膀,一飛數丈,便愈法驚奇得不得了。

不過,他等雖是俗人,卻也聽說過奇人異行,故而心中盡管是驚奇萬分,表面上卻不敢見怪而怪,其怪不敗的自找罪受!

雲慧看著船家掛起船帆,轉舵駛入中流,這才想起,怎的龍淵半天不見?難道他當真還在睡覺,聽不見風蘭他們離開的聲音嗎?

龍淵耳目靈敏之極,即使聽不到聲音,也定能感覺得到船速的增減!

只是,他臉上指痕宛然,微在浮腫,他怎好意思出來,這樣相見?

所以他雖然聽到風蘭與武夷婆婆的行動聲響,卻仍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雲慧推門進去,藍眸流盼,一觸龍淵面上掌印,及他那默默不樂的神色,芳心一驚,急問道:「弟弟你怎么啦!」

說著,已在龍淵床上坐下,眼中流露出無限關切與痛惜,傾注在龍淵身上,玉臂微抬,纖掌輕撫在他的傷處,幽幽問道:「是蘭妹打的?這丫頭真狠!唉……」

唉嘆聲中,突然想起這種種錯綜關系,又覺得煞是有趣,不由忍不住「嗤」的嬌笑的起來!

龍淵一肚子氣忿,本已被她那關注的目光壓了下去,但這沒頭沒腦的「噗嗤」一笑,卻又被她勾起。

龍淵霍一轉頭,避過頰上玉手,忿聲道:「有什么好笑的!她打我你高興是不!」

雲慧從未見過龍淵以這種態度對她,聞言一怔,不由解釋道:「弟弟我實在想不到這丫頭這么野蠻,我是為你……」

龍淵氣忿忿坐起身來,氣忿的道:「別說啦!我不明白,你這是為誰好,也不明白,你搞這鬼粑戲所為何來?風蘭她要找龍凌雲,讓她去找好啦!誰要你多管閑事?如今你假意和她結交,有朝一日,若是她明白過來,我就不曉得,你怎么做人!」

雲慧螓首低垂,目中淚珠滾轉,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龍淵聲音未落,她那顆顆淚珠,卻已串串而滴了!

龍淵瞥見,心中大為不忍,微微嘆息一聲,語氣稍轉緩和,一邊撫著她的香肩,一邊低聲道:「姐姐你不能怪我說這些話,你知道,這些年來,我蒙你照顧愛護,衷心里不僅敬你,也更愛你,而今天可憐竟容我們倆心心相許,我自然更該終生珍惜,過去我不錯,曾與風蘭相處數日,但我卻一直拿她當做小孩子或是小妹妹看待。所以當我曉得她竟對那么丑怪的人發生感情之時,便立即飄身引退而去!目前說來,風蘭心理雖有不適之感,但日子久了,若再遇上個合宜之人,她一定能夠漸漸的把往事忘掉了的!但如今被你如此一來,不僅是畫蛇添足,且將事態弄得更形復雜了!」

雲慧細聽龍淵所言,雖則有些道理,卻顯然並不了解自己的感情與犧牲。

她覺得自己是受了委屈與冤枉,便不由傷心的哭倒在龍淵的懷里!

龍淵說了半天,卻不但未見一點效果,反使令雲慧愈哭愈悲,心中又痛又憐,忙擁著她輕為抹淚,柔聲安慰道:「好啦!姐姐!事情已然過去,也就算啦!咱們誰也別再放在心上,就當他沒有發生好啦!」

雲慧享受著個郎的輕憐蜜愛,悲戚漸煞,哭聲緩緩止住。半晌,抬頭白了龍淵一眼,幽怨的道:「你罵完了嗎?」

龍淵暗叫:「糟糕」,忙賠笑柔聲道:「小弟怎敢責罵姐姐,適才小弟只不過……」

雲慧霍然直起身來,搶先道:「別說啦!我不明白你把我看作什么人,我雖然無知無識,卻還不至於糊塗到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

雲慧氣勢洶洶,凌駕於龍淵之上,尤其這開頭數言,學著龍淵適才語氣,振振有詞,雖則凶橫,龍淵也只剩下暗中皺眉的份兒了!

雲慧見龍淵被她鎮住,芳心中微微得意,語氣卻一轉而為平和之調道:「我和風蘭相交,雖有用心,卻決非你所想及的卑鄙胡鬧,我是誠心誠意的喜歡她,我願意和她做一個推心置腹的姊妹……」

龍淵伸辯道:「姐姐你這么做,日後並不見得能得到她的諒解啊!」

雲慧語氣一頓,霍然轉入悲調,凄凄一嘆,道:「日後她諒不諒我,責不責我,卻全在你是否能體諒我的苦心而定……」

龍淵一時不解其意,訝然欲問,雲慧舉手示意,不容他開口,又復悲聲道:「弟弟,我了解自己的處境與身世,雖然你滿心樂意結納於我,但你的家中尊長眾多,是否也願意接受我這個異族之人呢?再說,古訓以無後為不孝之最,你龍氏門中,只你一子,老人家自身無能,卻都寄望你子息繁多,繼承香煙,故而,即使他們勉強接受於我,卻也決不會以我一人而為滿足,我雖不是善於捻酸吃醋之人,卻不得不承認,若日後長輩做主,為你另娶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進來,確會使我大大的感覺不堪……」

龍淵想想,日後除非是棄家不歸,她這種推測,卻也是極有可能。

但他還想反駁幾句,以表示自己的情愛專一。

雲慧看出他的意思,止住他道:「我了解你的意思,但你能永不回家嗎?」

龍淵自問,親情似海,何能棄之不顧?

雲慧又道:「既要回去,你敢反抗老人的主張嗎?」

龍淵暗忖:「父母之命,違豈不孝?」於是默不出聲!

雲慧知他意思,螓首微點,道:「好,既然如此,與其聽憑擺布,為何我們不自己先行設法呢?」

龍淵仍自默然,無言以對。雲慧語氣一頓,繼道:「這些我早就考慮過了,我覺得不能忍受你將來被強迫去娶那些陌生無知的女人,所以便開始設法拉攏心腹,風蘭生得漂亮,武林世家,文武兩途也均不差,最難得堅貞不二,特具雙眼慧目,再加上純真活潑,與我又合得來,所以我才生心結納於她!」

龍淵至此恍然而悟,心中感慚無已,大眼中閃泛著感激淚光,注視著雲慧,一時不知應說什么,來表示自己適才的錯誤之疚!

雲慧同時也覺著心中酸酸,皆因這其中一者是由於自己的犧牲,二者是體會到龍淵的感激,而覺得安慰值得!

因此,他兩人四只眼,淚目凝視,好半晌方霍的擁抱一起!

又片刻,雲慧幽怨盡去,歡愉滋長,輕輕地推開龍淵,撒嬌佯嗔實喜的怨道:「人家一片好心,拼命的替你拉攏嬌滴滴的美人,卻被你沒來由大罵一頓,你說,我氣不氣啊?」

龍淵嘻嘻一笑,申辯道:「其實也錯不得我,都怪那蘭丫頭,一大早闖進艙來,沒輕沒重的就一巴掌,你看,到現在還沒好呢!」

雲慧拉他躺下,憐惜的替他輕輕揉揉,一邊詢問經過情形。龍淵照實直說,尚未說法完,雲慧已笑得打跌道:「這丫頭真死心眼,我怕蘭妹妹意志不堅,見異思遷,所以故意試她,說你十分喜歡他,今早得了相思病啦!來她來安慰你一番的。誰知……」

接下去,雲慧將前前後後詳一遍,龍淵一方面心中感動,風蘭的厚愛不二,一方面又氣雲慧太會促狹,一翻身把她拉倒壓住,道:「好哇,原來都是你使的壞,害我挨打,看我依你!」

說著,猛的張口向雲慧粉面之上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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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龍淵片言釋干戈

龍淵與他那慧姐姐,在江船之中,彼此護通了意見。

雲慧深思遠慮,自知身為異族,雖則淵弟弟傾心相愛,矢志不二,卻怕那一門九老,未必都順著龍淵心意,安排他自己的終身大事!

因之雲慧一見風蘭,私心中便決定拉她作伴,並侍龍淵,以求閨房中推誠相見,三人同心!

風蘭芳心里早有了心上之人,那人非他,也就是龍淵易容易名的奇丑少年龍凌雲!

她一心一意的愛著這奇丑的龍哥哥,不但不為龍淵瀟灑英俊,舉世無雙的真實面目所迷,反因聽雲慧傳言,龍淵如何可如何愛她,又如何得了相思病等等,大起反感!

皆因在風蘭心中,龍凌雲雖然外貌丑陋,內心卻偉大可愛,直非世人可比。

龍淵的相貌風姿,卻稱得上潘安在世,宋玉復生,瀟瀟灑灑,無奈卻太過風流!

不是嘛?看雲慧天仙化人,艷絕人寰,舉世難匹,連風蘭本人與她相對,都有些自慚弗如。

龍淵得她朝夕與共,雲慧對他,更是珍愛有加,而龍淵不但不專心不二,還報佳人知遇,卻反而迫使雲慧,替他說項,妄想蜀隴兼得,打起風蘭自己的主意!

故此,風蘭因礙於雲慧情面,萬般不願的進艙探「病」,不料想龍淵色膽包天,見面動手動腳,口中不干不凈。

這,是孰不可忍,女兒家玉體與名譽,豈能讓這種登徒之輩沾染?

因此風蘭急怒惱恨,一時拼作,「叭」的一聲竟打了龍淵一大耳刮,事後想想又覺不妥,另一方面不願再留下與龍淵糾纏,出艙後立即要求,與武夷婆婆翩然登岸!

雲慧在送她走時,告知她龍氏凌雲確已另有心了上人,不過,她表示只要風蘭肯退讓一步,必助她與之締結良緣!

風蘭一時百念交集,自己也不知怎好,無奈與雲慧相約,黃山再見時,由雲慧代她找來龍凌雲一見!

雲慧當即答應,送走兩人,回艙一瞧,龍淵頰生掌印,正在生氣,見著雲慧進來,竟然大發脾氣!

雲慧待他說完,佯嗔薄怒的,將自己用心,述說一遍,龍淵方知,錯怪了好人,連忙道歉。

兩人和好,相擁繾綣溫存,一時艙中春意橫生,忘卻了身在何地!

長江江水浩瀚,順流的船只,疾下猶如飛矢,一瀉千里,人在艙中,飄飄渺渺,別有一番滋味!

龍淵雲慧正在艙中溫存,渾忘一切,突然間猛聽得船上舟子,大聲驚呼,聲音哀絕,似遇著極為可怖之事!

兩人霍然而驚,起身推窗一望,正瞥見下游十丈遠處,兩山對峙,相距約二十幾丈。

江面上引際,霍然浮起一條鐵索,懸空五尺,粗逾兒臂,前行王敬實從船,猛古丁撞上,收帆轉舵不及,「咔嚓」「嘩啦啦」連聲巨響,船頭撞在索上,艙板立即破裂了一大片,滯留索邊,緩緩向下沉去!

那船上舟子,一個個大驚失色,有的早被那一震之威,掉入江中,沖出老遠,未落水的,也只有急得團團亂轉,無所措其手足!

那船中王敬實,與四劍鏢局的四劍,想是事出意外,未及防備,一個個跌得衣衫不整,灰頭土臉的脆出艙來!

龍淵坐船,與前船相距只十余丈,加以船行如飛,瞬息間,駛近鐵索,堪堪也要撞上。

船中舟子,水上生涯已有經驗,心知這鐵索乃是東西梁山的雙梁所設,專為攔阻江船,殺人越貨之用。

這舟子不要說無能與梁山雙梁相抗,便有這種,也無法將這疾逾奔馬的船只煞住!

龍淵在艙里看見這般情況,顧不得化裝易容,來不及告訴雲慧,「嗖」的一穿窗掠出,身在空中,手指一劃,「嘩啦啦」一聲,將帆索劃斷,布帆落下。

一式「飛龍回空」,身軀在空中劃個半弧,電閃般飄落船首,腳下「立地生根」,運功粘緊船板,雙掌平舉輕推,「雙撞掌」式,發出了兩股y柔的丹鐵神功真氣,緩緩按在五尺之外,前船的尾部,猛的一推一彈。

那座船的萬斤沖力,不但卸於無形,卻還將船只,推得溯傾倒行,上溯一丈!

此際雲慧,也早已跟蹤而出,她一瞥當前情勢,飛掠搶至船尾,一把抓住舵柄,向右輕推。

待座船上溯勁道消除,復又順流下行之時,船頭早已轉向左方,緩緩向左方近岸的江索駛去。

那船距鐵索不過兩丈,轉眼駛近,龍淵在船頭,輕輕一抓,握住了鐵索,整個船竟然橫靠在鐵索上了!

這一串動作,寫來極慢,其實只不過片刻時辰。

破船上舟子本來是亂成一團,惑惶無主,一見龍淵將船停在附近,頓時大叫救命起來!

王敬實背著個大包袱,正與四劍面面相覷,無法可想,瞥見龍淵,頓時大喜,喚道:「龍公子救我……」

龍淵連忙答道:「王老板休慌,等在下將船靠過去……」

說著,雙手握住鐵索,腳下一蹬,那船頓時橫移兩丈,船尾正好頂在破船弦邊。

破船上眾人紛紛跳過船來,落水的舟子,也都掙扎游近,攀上龍淵之船。

正在此際,左右兩岸山崖之下,倏忽沖出四艘快艇,每艇長逾兩丈,八人執槳,一齊動作,船首各坐著四五人不等的勁裝大漢,疾如蛟龍穿波,向兩船沖來。

尚未臨近,其中已有人大聲喊道:「那位朋友破壞雙梁的買賣,速速報上名來!」

龍淵心中暗怒,這梁山雙梁,設此鐵索,歹毒之極,不但是劫人帛財,更還將行船的舟子,賴以為生的船只弄破,令人落在江中死無葬身之地!

故此他等眾人上船之後,仍然是停船不動,想等那四艇劃近,予以教訓!

雲慧窺知其意,藍眸一轉,道:「淵弟弟,我們快把船靠上岸吧!否則打起來,我們雖不懼他,王老板等人卻不會水,萬一落下江去,豈不……」

龍淵聞言恍然,連忙點頭應「好」,道:「慧姐姐你把好了舵,待我除去鐵索……」

說著,兩臂一分。雙掌握緊鐵索,默運丹鐵神功,將真力運到十成,猛的大喝一聲,雙掌猛往懷里一帶,但聞得「崩崩」兩聲。

廿余丈的攔江鐵索,竟吃他在左右山崖的根部,齊根拉斷,「嘩啦啦」落在水里,向下沉去!

那船一去障礙,順流急下,雲慧在後稍,把舵輕駛,單袖輕拂,竟使出真氣鼓風之法,箭般向左岸駛去!

那左右駛來的四艘快艇,尚距十多丈遠,目睹龍淵神力拉斷鐵索,雲慧以功推舟,皆不由大驚失色,暗中詫異,江湖上何以突然冒出這兩個英俊後生男女,身具有如此神奇的蓋世絕學啊!

但他等自恃水中功夫高強,詭計多端,雖驚不怯,竟自鼓槳直追!

船上,四劍目睹這一雙璧人,施展出這等罕見奇學,又驚又喜,又敬又佩,同時懸心的一塊石頭,一齊放下了地!

江面上下兩游,本有無數船只,因望到雙梁放下攔江鐵索而轉舵停船,遠遠藏開。

這功夫遠遠瞥見鐵索沉江,雖均看不真切,卻不由均大大驚異,這拉斷鐵索的,是何等仙佛一流人物?

雲慧行功推舟,舟行如箭,瞬息間,駛近左岸。

龍淵凝立船頭,神目如電,一瞥左岸邊怪石嶙峋,崖壁如削,十多丈高處,坡度稍平。

其上集聚著許多嘍羅,一個個手執鐵弩,平舉待s,不由得眉頭一皺,大聲通知雲慧道:「慧姐姐,我們再下去一點!」

說著,待雲慧司舵稍轉,雙袖驟揮,兩團無形氣功,隨袖而出,「砰」地擊在水面之上,擊起丈許浪花,而座下之船,卻快如電閃般,向下游直沖而去!

崖上嘍羅見狀,一聲大嘩,眾弩齊發,矢如流星,向船上落下。

龍淵怕傷了船上無辜,身形一展,在左弦邊一陣游走,雙手舞動處,一一將飛矢劈落江中!

船只剎時間越過梁山,梁山下游,右岸綿延,水中石礁頗多。

船中舟子,經過這一陣休息,心悸已停,還過魂來,對船中這一雙璧人,既感且佩。

船老大慌忙接過舵來,請示道:「姑娘想攏岸嗎?我來吧。」

雲慧雖會駛船,卻不知水勢,聞言螓首微點,放還舵柄,同時也停止行功。

片刻功夫,船老大巧妙的將船靠岸,舟子們七手八腳的搭上跳板。

龍淵轉首後眺,只見那四艘快艇,已近在數十丈內,乃道:「各位都上岸去,找個地勢隱秘的處所聚在一起,以防賊人暗算,這船中不必留人……」

船中諸人已將他奉為神明,聞言立即魚貫登岸。

身左平野千里,放目展望,稻田阡陌,如波起伏,遠處有村舍林木,j犬之聲,隱隱傳來,一片恬然寧靜之狀,不由令人心神一怡,那本來蘊藏於胸的氣憤,不由為之一消。

舟子與王老板一行十余人,藏入林中,四劍——單劍震皖南方直民,八卦劍王三里,大羅劍張坦,江北一劍西門陽四人,分四角守在林外,以防賊人傷及無辜。

江中四艘快艇中人瞥見龍淵雲慧,一個是淡青儒服儒布,顏容俊似天上仙童,年紀輕輕,一付文弱書生的模樣,倒負著雙手,側對大江,似乎是在欣賞著滾滾而去的浩瀚巨流。

另一個,金發長垂二尺,白勝雪,嬌艷如花,一身似紗衫裙裹體,被江上勁風吹著,翩翩欲舞,直似是片片白雪,擁著個凌波仙子。

雖然雲慧身後,斜背著一柄奇形寶劍,劍柄護手大如覆碗,閃光銀光,劍穗純白,隨風在她的耳邊輕盪。

但,這不但不能增加她的威風,卻似更頻添了她的柔弱與艷麗。

快艇中人,一時頓忘適才所見的神功威力,竟誤以為像這等文弱嬌美之人,是可欺的。

故此未等快艇停穩,「嗖嗖」數聲,紛紛縱上岸去,將二人團團圍住。

其中一個虎眉暴眼中年大漢,敞開霹靂也似的大嗓門,氣勢洶洶的道:「兩位何人門下?緣何伸手架梁?敢是不知我東西梁山的規矩?」

單劍震皖南方直民,藝出九華山廣濟主持,金面菩薩玄通門下,九華山距離東西梁山很近,方直民與雙梁均有過數面之緣。

這時他一見發話之人,正是東梁山寨主「水底虎」梁世傑,立即走上前來。

末待龍淵雲慧答言,便即接口道:「世傑兄請了,小弟方直民在此……」

水底虎梁世傑哈哈一笑,上下打量方直民一眼,霍然笑容一收,「哼」道:「原來是四劍鏢局方總鏢頭,失迎失迎……」

單劍震皖南方直民,臉上一紅,心中不由暗罵:「好狂的匹夫。」

只是他不願雙方破臉,勉強打個哈哈,打斷梁世傑調侃之言,雙拳虛拱道:「世傑兄何必客氣,小弟借道經此,末到山中拜候吾兄與世雄兄,尚只見諒為幸……」

水底虎梁世傑冷冷一哼,兩眼望天,不屑之情,溢於言表,尚未開口。

赤面蛟梁世雄卻已然哼哼冷笑,道:「方總鏢頭如今已然找著人了高人撐腰,怎會把本人兄弟放在眼里?」

方直民臉色一變,強忍下胸中怒火,打斷梁世雄無禮之言,道:「巨雄兄不必如此,小弟雖然無能,卻也知道江湖中義氣為先,小弟在皖南開設四劍鏢局,多年來蒙各地好友照顧,到未出過差錯,做出什么對不起朋友之事,今日小弟受托,暗保王老板前往金陵,路過貴地,但求二兄賞個薄面,放小弟等過去,小弟日後必有以報。」

赤面蛟梁世雄哈哈大笑道:「這借道原屬小事,我兄弟本也無意留難,只是方總鏢頭不該令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