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部分(1 / 2)

殘血江湖 未知 6299 字 2021-02-13

不要他保了,憑於三飛在金陵鏢局中的地位,必然覺得十分丟人,如此則無論於三飛生性如何豁達,也不會這般高高興興的親自送那五人出門去啊?」

龍淵心地純厚,那想到人心會這般險惡,聞言駭異道:「這么說於三飛昨夜所送的人,並非是王敬實與皖南四劍嗎?」

笑面跛丐巨掌一拍,「叭」的一聲,道:「著哇!老跛子也這般想,那於三飛必已將五人害死在他的鏢局里了,昨夜他送出的五人,必是秘密遣派心腹,假扮而成,利用黑夜,使人難辯真偽,再在門口大聲說話,故意驚醒門房的鏢伙,藉他等之口,證實五人確實離店……」

龍淵聞言大驚失色,但心中卻存著三分不信。

雲慧的想法,與笑面跛丐不謀而合,聞知跛丐此言,不由理直氣壯,秀眉一聳,煞氣畢顯,道:「叔叔言之有理,咱們還等什么,趕快去找這賊子,當面問問他……」

龍淵瞥見她玉面煞氣騰騰,心中一驚,忙即勸道:「慧姐姐,這事先處理推論,雖有可能,但咱們毫無證據,怎能以莫須有從於罪?」

雲慧一時默默,笑面跛丐「嘿嘿」而笑敞開破鑼嗓子,道「要證據還不簡單,只要將於三飛擒下,還怕問不出實理來?」

雲慧心中一動,道:「要不待今天晚上,咱們到於三飛私宅之內,搜查一下,若他果已謀財害命……」

龍淵不待她說完,搶先打斷,道:「吾等正人,怎可效宵小行為?」

雲慧見他這也不行,那也不好,神色一沉,嗔道:「那你說該怎辦啊?」

龍淵見狀,忙道:「慧姐姐別生氣嘛!小弟有一計在此,但不知可行否?」

雲慧回嗔作喜,連問:「何計?」

龍淵逐即伏在她耳邊,悄言數語,雲慧聞之,綻顏大喜,連連點著螓首贊成!

笑面跛丐不知他倆葫蘆里賣的何葯,瞪著一雙銅鈴眼,正待詢問。

雲慧飄然走近笑面跛丐身邊,悄悄對他說了。

笑面跛丐頓時目露喜意,卻偏偏面寒似水的「哼」聲不止,半響方道:「好小子,你這主意果然不錯,那於三飛如果已做下這虧心之事,必然嚇破狗膽……」

說到此處,話頭霍然頓住,扭頭沉思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龍淵與雲慧,已知這笑面跛丐的個性,此時見他大笑,不由愕然相顧,一時猜不透,他為何突然發了怒氣。

笑面跛丐,笑聲沙啞如同鴨鳴,不但難聽之極,更且刺耳驚心。

好半晌,跛丐笑罷,眸中隱蘊著悲怒,對雲慧點首示意,待她行近,亦悄悄告以數語。

雲慧本來是笑意滿面,聞言喜意盡收,玉顏上霍地也布上悲憤之色,玉齒一咬,道:「好,叔叔這事我可以做的,你放心好了……」

龍淵見他二人神色,心中也已瞧料了幾分,但卻不願點破,而准備到時再說!

下午時分,王嘴多又復垂頭喪氣的走回來,一進房便連呼:「奇怪,奇怪!」道:「大爺,小的把全城和下關都跑遍啦,可就是未打聽得有人見過這五位爺,你說怪不怪?……」

龍淵已決定了方法,聽他這般說法,便又賞了他一綻銀子,道:「好啦!既然找不著,就算啦!嘴多你也累了,快拿這點錢,買點酒吃,休息休息嗎!」

王嘴多本一身倦勞,但一見又有銀子,精神不由一振,伸手接過,「嘻嘻」笑著,道:「不是我的吹牛,我嘴多在金陵城里,可真沒有不能問出來的,這一次……這一次,真他媽的活見鬼,……」

話說出口,王嘴多方才驚覺,當著賞錢的大爺,罵他的朋友,有點不是意思,正待解釋,笑面跛丐見他嘮叨得沒完沒休,已感不耐,忍不住「哈哈」一聲喝道:「走吧!別嚕蘇啦!」

王嘴多被他嚇了一跳,扭頭望見笑面跛丐,銅鈴眼瞪得大如鴿蛋,寒光煞氣迫人,盯在他的身上,不由又吃了一驚,轉身向外跑去。

邊跑心底可在嘀咕著罵:「媽的皮,你這死化子狗仗人勢,神氣什么,要不是那位大爺在,我老子不趕你滾,就不是人養的!……」

入夜之後,龍淵與雲慧,早早的關起房門來睡了!

笑面跛丐獨個兒一跛一拐的,出了客棧,上街去了!

三江鏢局的大門前,亦如往常,四盞氣死風的大燈籠,高懸在門樓之上。

大門仍敞著,園里旗竿上,仍掛著獵獵有聲的大旗,旗下刁斗四角,也各懸上了明燈,照得前後通明。

門房里五六個的鏢伙正在閑聊,兩個對門而坐的,突然覺得似有一陣y風,自大門口直吹進來。

門上四盞大燈,忽的熄滅,緊接著似還見兩條身著黑衫的人影,一閃而沒!

他二人大吃一驚,探頭窗外一瞧,霍然見兩條人影,一閃又至。

這一次兩人都看得仔細,黑暗里,只覺得那兩個人影的面部,雖然是胖瘦不同,可均是青滲滲的,十分可怕。

兩名鏢伙都會幾手把式,見過的場面多,膽量也在,正待喝問,突見那兩人之中,有一人突然把口一張,噴出二團白氣,接面而至。

立時只覺得面上一冷,喉嚨上一麻,便自口噤難言,怔怔的伏在窗上,眼睜睜望著那二條人影,飄飄地,如同凌空未踏實地一般,滾滾向後宅馳去,錯眼間倏失所在!

別的人正天南地北的扯的高興,他二人伏在窗上,初時尚不在意,等了會還不見他下來,其中一人性子急躁愛鬧,站直起來走到他兩人背後,「叭,叭」兩下,便勁拍在那二人背上,道:「你倆是撞著鬼啦!外面有啥好瞧的,怎么緊不下……」

那二人經他一拍,猛的全身一震,陡然回醒,「媽啊!」大叫一聲,呼道:「有鬼!有鬼!」

打他們兩個的那人,只當那一下嚇著了他們,正待相罵,霍瞥見兩人,一般的唇青臉白,滿頭大汗似受了什么驚嚇,六個鏢伙,七嘴八舌的爭著詢問,亂成一團,問清楚之後,有的不信,跑出去察看門燈,有的沒有膽子的,藏在床下打哆嗦!

且說鏢局後宅,乃是局主兼總鏢頭於三飛的私第,其中房大院廣,花木扶疏,建築精巧壯麗。

院中央精舍七八間,疊石而成,外觀古趣盎然,堅固無比,內里經緯垂絡,陳設得華麗之極。

這晚時交二更,於三飛與二子於訣於珩,正在一間書房中對坐交談。

忽然門簾無風自動,霍然倒飛而起,一陣涼涼的y風襲入室內,將案上燈燭吹得搖搖欲滅,室內的光線,也因之暗了下去!

於三飛一生行走江湖,經歷過無數風險,此時見狀,神色驟然一變,只當是來了功力高絕的對頭仇人,慌忙對兩子一施眼色,挺腰站起身來,暗中運功以待,表面上卻裝作毫不在意的,大聲喝道:「外面是那路朋友,既然瞧得起……」

他應變神速,這起身待敵,加上對兩子示意戒備,發話喝問,只不過是燈光一暗之頃!

那燈光一暗復明,於訣、於珩已然一縱身躍在牆邊書櫃邊,取過兩柄長劍。

三人六雙眼,齊注門邊,一瞬不瞬,那知於三飛一語未畢,門簾尚未落下,房內倏忽間多一個來!

這人身法之快,當真是罕世無兩,不僅是無聲無息,飄忽猶如鬼魅,在這室中三位名鏢師眼下,竟然未看清他是如何進來,而生像是由地上突然冒出來的一般!

於三飛一生閱人千萬,功力亦是冠絕京華,執金陵鏢行之牛耳,此際也不由勃然變色,心悸不已。

又待瞧看那人面容打扮,於三飛等父子三人,更不由大驚失色。

尤其是於珩年在二十五歲左右,定力閱歷均差著父兄老大一截,一望之下,頓時驚呼出聲,道:「王……敬……實……有鬼……有鬼……」

來人見狀,「『哼哼」一陣冷笑,道:「於鏢頭別來無恙,……」語聲震顫,宛似來自四面八方。

說話間,身軀緩緩飄起,似有寶物托在腳下,冉冉掠至於三飛身前丈許!

這一點尚不足懼,最可怕是那面容聲音,像煞是王敬實,但王敬實地道的商賈之流,對武學一竅不通,這人,這人……

但這人肩不托,腿不屈,更不見他抬腳邁步,怎地能徐徐一掠二丈?若非是已達武學化境,豈非是個鬼魂!

於三飛一聽小兒子於珩大呼有鬼,一看對方這飄忽身形,頓時毛發肅立,心頭發毛。

但他究竟是老江湖,多年來已養成臨危應變的鎮定急智,「有鬼」的念頭,在心頭電閃掠過,霍地變手抱拳,在胸前一揖,道:「閣下何人?……」

語未出拳風大作,「呼」的一聲,直撞而出,正是崆峒由少林百步神拳中演化而成的絕學——「開門揖盜」之式。

兩邊與於三飛各成崎角之勢的於訣、於珩,一見爹爹動手,頓時「嗆啷啷」抽出長劍。

劍身一豎,方待進攻。

那人似乎被劍鳴之聲,嚇了一跳,亦不知舉臂按架化解對面於三飛打出的拳風,仍木然的站在那里,直視著於三飛。

於三飛見狀,雖覺得對方目光,如刃如刀,銳利得刺入肺腑,不敢與他對望。

心中卻不由暗喜,忖道:「好家伙,這一拳讓我打實了,管你是人是鬼,也夠你受的……?」

想著手上加勁,拳風呼呼,直撞在那人胸前,但奇怪不僅未生預期的效果,更連一點聲息也無,生像是那人並非實體,輕逾一片枯葉。

倏忽間,隨拳風直飛出被拳風吹起的窗簾之外,消失無蹤!

於三飛、於訣、於珩,父子三人,齊皆大驚失色,相顧愕怔半晌,於三飛大著膽縱至窗邊,向外一瞧,只見庭院中樹影婆娑,銀輝滿地,那還有半絲影兒?

於三飛長嘆一聲,緩緩地回過身軀,一瞥二子臉色如土,不由得心生憐惜。

有心說幾句安慰的話,但覺得自己心里,猶有余悸,「吁吁」片刻,竟而難以吐出只字!

於訣於珩執著青鋼長劍,怔怔的望著他爹,只覺得於三飛神色沮喪,驟然間似已衰老了十年,不由心頭慘然,有心開口,卻與於三飛的心情一樣,說不出半句話來!

三人痴怔的對望著,也不知經過多久,忽然被一陣疾奔之聲驚醒。

三人同時一凜,念頭未轉過,窗簾一動,已然鑽進一人。

於珩尚未看清,猛地大喊一聲,縱身一躍,舉劍便劈。

那知身方躍起,進來那人瞧見這森森劍光,夾帶著銳風虹影,電閃而至,「哎唷!」一聲,頓時嚇暈過去。

於珩身在半空,耳聞那驚叫聲十分嬌脆,百忙中閃目一掠,卻是家中的丫環——「阿菊」,同時,耳中也聽得於三飛叫喚,「珩兒不可!」

於珩緊忙收勢,努力一擰腰肢,「嘿」聲叫勁,硬生生收住去勢,以千斤墜地身法,落在中途!

他趕緊放下長劍,伏身用掌在阿菊背上一拍。

那「阿菊」經這一震,頓時醒轉,爬起身來,用手背揉眼拍胸,猶有余悸的叫道:「二少爺,怎么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於三飛驚魂也定,不願讓下人曉得適才之事,便道:「阿菊,這里沒事,你去睡吧!同時替我傳話,無論書房里有什么響動,後面的都不許來!知道嗎?」

阿菊應「是」,道:「是二少奶剛才聽見老爺的喝聲。特意遣我來的……」

於三飛心中正煩,不耐與她嚕蘇,揮手止住她的話,道:「別嚕蘇啦!去知會後面,今晚都替我乖乖的呆在各人的房里,不聞招呼,不許出來。快走吧!」

阿菊懷著滿腔的驚悸與疑慮走後,於三飛先脫去外罩的長衫,將里面緊身勁裝,收拾利落,將架上的「銀連環」扣在背後。

於訣於珩見狀,也跟著收拾自己身上,爺兒三個將一切准備舒齊,燈光撥小。

於三飛示意二子緊坐身畔,方才低聲叮嚀二子道:「今晚的事,可透著有些邪門,方才進來的那人,決不是什么鬼魂,以為父猜想,八成是個功力奇高,罕世無匹的高手所扮,故意……」

於珩此時緊張得掌心里還在往外冒汗,這刻一聽於三飛之言,不由顫聲道:「爹,方才那人成是個冤鬼,前夜里我做翻那個姓王的,就看他睜著眼,不肯瞑目,這……」

於訣聞言,激靈靈的打個寒顫,周身毛發一聳。於三飛心中也是一凜,但不便在兒子面前示怯,干「咳」一聲,佯怒道:「珩兒你胡說什么,為父就不信世上真個有鬼,想當年在為父手下,喪命的何止百人?怎的這多年也不見有一個鬼魂,找過為父……」

那知他一語未畢,桌上燈光霍地又是一暗,窗簾如前一般,倒卷而起。

一條人影,倏忽而至,冉冉飄墜到三人坐前,周身淡煙環繞,襯得那人如現如隱。

同進,一陣極盡幽凄的語聲,也隨風而至,道:「於三飛,還我命來……」

於氏父子三人,陡然見這等情況,紛紛大驚失色,於珩「哎啊!」一聲,往後一仰,「叭噠」一聲,頓時躍翻在地。

於三飛霍然站起身來,強忍著心悸身顫,反手一抽,「嘩啦啦」連聲脆響,已撤出背扣銀連環,左肩同時一揮,已將坐下的椅子,擲了出去!

那人影緩緩移動,其實是快速之極,於三飛一椅擊出,那人卻早已移開,椅子「砰」地直撞在對面窗上,將窗棱擊碎一片,散飛出去!

那人影雙臂揚起,屈指如爪,撲向於三飛,口中卻仍然不斷的呼叫:「於三飛還我命來,於三飛還我命來!」

此際室內燈光一暗之後,復轉明亮,於三飛連連後退,驚悸之余借著燈光,一瞥那人影臉孔,只見他雙目銳利,閃閃透出煞氣,臉龐枯瘦有須,一身黑布長衫,長垂及地,蓋住雙腳,兩臂前伸,指爪枯黃,真個像煞的確爪子般,尤其是周身布滿淡淡霧氣更像是個鬼魂!

他不由驚得眼睛凸出,周身顫戰,手中雖拿著成名兵刃,卻不曉得使用。

只一徑後退著,發出驚怖之聲,呼叫道:「你……孤獨客……鬼……」

那人聞他這一陣凄絕叫聲,身形微滯,緩緩的發出冷如冰一般的聲音,道:「於三飛既識得我,快快還我命來……」

於三飛自知生望已絕,皆因對面的即便非鬼是人,那孤獨客當年威震環宇,他亦非是敵手。何況看形狀,又多半是鬼呢?

一邊於訣亦是怕極,他抓著長劍周身止不住籟抖,但他事親至孝,此際瞥見父親的狼狽之狀,心中霍鼓起一股勇氣。

長劍一揚,便欲撲上前去。

那知身形未動,突聞於三飛大喝一聲,道:「訣兒不可!」

他微一怔神,便見於三飛「撲通』一聲,已然跪倒在那人身前,流淚滿面的號道:「老前輩前來索命,於三飛自當奉上,但望老前輩手下留情,勿傷三飛孩兒……」

「孤獨客」見他如此,突然一怔,實在料不到於三飛如此膿包,但他似是別有用心,一怔之後,雙爪緩緩扣向於三飛的喉嚨。

一寸一寸的漸漸欺近,雙睛一瞬不瞬,直直的盯住於三飛!

等死的滋味,自古以采,本最難以忍受,那於三飛生具劣性,怎不「貪生怕死」!

故此,當那雙鬼爪將臨之際,於三飛陡然嚎啕出聲,就地一個懶驢打滾,翻出一丈,「砰」的一聲撞在壁上,「哇哇」大叫,道:「你是我師父殺的,怎能來找我素命?不,不止是我師父,還有逍遙真人,衡山的浮風、浮土,華山的天和老道,武當的飛雲、馳月,少林玄法,點蒼謝家,是他們下的手,我於三飛不過是搖旗吶喊的無名小卒,那里配和你老人家動手?你為什么不去找他們?……找我於三飛有什么用……」

那孤獨客凝立著,一動不動,雙手早已垂下,靜靜的聽著,於珩早已爬了起來,他與於訣並肩站著,怔怔的望著好周身煙霧的「鬼魂」,只覺得手足冰冷,遍體生寒,欲待有所行動,四肢卻偏偏不聽指揮了!

那「鬼魂」待於三飛說罷,默默的轉頭望了望於家兄弟,「吁」地一聲口哨。

破窗處霍地飛掠進二條人影,一個是一身破衣的跛腳化子,另一個則是來過一趟的「王敬實」。

那跛腳老丐方一落地,頓時仰首「哈哈」一陣狂笑,聲如破鑼,剛烈得刺人鼓生痛。

但這一陣狂笑,卻也驚醒了於氏父子三人。

於三飛伏在地上,哀哀啼哭,神志漸迷,被笑聲驚醒之後,抬頭一瞥間,看見「王敬實」,頓時又大叫一聲,伏地號哭起來!

那跛丐見狀,笑聲霍住,暴叱一聲,道:「於三飛,你怎的這般無骨頭,是好漢,敢做敢當,效婦人r子之態,又有何用?」

這語聲沙啞低沉,但句句宛如寶劍一般,刺耳入腑,發人猛悟!

於三飛全身一震,爬起身來,瞥見那說話的跛丐,頗似耳聞的一位武林魔星,只是一時想不起名號,心中一動,不由啞聲問道:「你……是何人?……」

那跛丐「哈哈」一聲,叱道:「連我笑面跛丐都不認得,於三飛你還有何面目,稱尊這金陵鏢行……」

於訣於珩本是驚呆了,這時聞聽老跛丐自告名號,頓時心膽一壯,脫口而出道:「是人……」

笑面跛丐環眼一瞪,掃了他們兄弟一眼,也不答理,復對於三飛道:「於三飛我且問你,你為何這般卑鄙無恥,將王敬實與皖南四劍,一一暗中殺害?是看中了王敬實手中的財寶?還是另有私仇大恨?」

於訣於珩確定了笑面跛丐是人非鬼,卻納悶他為何與鬼混在一起?又何以會知道他們殺害王敬實等人之事?

於三飛瞥見「王敬實」、「孤獨客」立在笑面跛丐身邊,並未消失,心中疑懼未除,那曉得回答這些?

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指著笑面跛丐身邊,顫聲道:「他們……他們……是鬼……」

笑面跛丐是見人這等膿包,更加厭惡,叱道:「什么鬼不鬼的,他們是我老跛子的朋友,因看不慣你這j妄小人的行徑,特來要你的狗命……」

於三飛恍然如有所悟,膽氣不由稍壯,胸膛一挺,道「你們不是孤獨客王敬實?」

那貌似「王敬實」的答道:「在下千面書生……」

那像煞「孤獨客」的一人,周身煙霧忽收,他看了看報稱「千面書生」的人,嗓音霍變女聲,接口道:「我是孤獨客之徒,千面夫人……」

於氏父子三人,驟聞女音出自一蒼須老人之口,已然吃驚,後聞是當年孤獨客之徒,更加是駭疑,怎的未聽說過天下武林有這兩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