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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血江湖 未知 6282 字 2021-02-13

之際,已然窮於心,那時雖未敢稍存妄想,卻仍是情不由己,依時愈深,姐姐你怎能牽涉到這事上去呢?」

雲慧聞言,玉臂一舒,摟住了龍淵的脖子,激動無已,嗚咽道:「弟弟你真好,……我知道你的心,……所以才格外的不安的啊,其實,弟弟你不必如此,……你可以娶三妻四妾……只要是不完全置我不顧,我亦能心滿意足了的!」

這話在那功夫說來,不但是完全合理,同時也完全合法,男人們,只要有錢足以養家,娶上三妻四妾,算不得稀罕事兒!

但龍淵卻生就的牛勁脾氣,他竟不贊成雲慧的論調,他拿出雪白的羅帕,一邊為雲慧抹去滾落的淚珠,也緩緩道:「慧姐姐何出此言?你既然深知我心,怎不曉得我的脾氣呢?除了你,……啊,還有蘭妹妹,我是不可能再娶別人了,我……」

他忽然想起了風蘭,不,其實風蘭在他的心中,一直是占著一席之地的。

雲慧聽到蘭妹妹三字,霍然抬起頭來,直瞅著龍淵,頰上的愁容盡掃,雙眸中充滿了神秘與得意的光彩。

龍淵被她這般瞅著,一時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尤其是望見她眼中那股子神采,不由霍地將未曾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雲慧卻有了興致,故意逗他,道:「怎么不說啦?」

龍淵心中怦然一跳,心中暗忖:「怎么慧姐姐也吃醋了!」

只是這話可不能說出來。一來怕羞了她;二來呢,萬一她真有此意,因羞而怒,誤會風蘭在他的心中,分量較她更重,豈非不美!

他秀眉微皺,故意裝糊塗,反問道:「說什么?」

雲慧料不到他來這一手,「嗤」的一笑,笑罵道:「你啊!最壞啦!心里的事說溜了是不是?哼,你們男人啊!都是一丘之貉,你當我是傻子嗎?」

龍淵心中暗驚天下的女人,一般的善嫉,表面上正容相間拿起雲慧的雙手,誠誠懇懇的,道:「何謂一丘之貉?慧姐姐你別錯怪了好人,我龍淵再不肖亦不致於同俗人一般得隴望蜀,漁色自娛啊!說到風蘭,小弟我雖與她早已相識,卻一直是拿她當是小妹妹一般看待,若不是你,硬要將她拉來,作什么你的同心姊妹,我怎……」

雲慧見龍淵認真之態,不待他說完,便自c言打斷了他的話,也自正色相向,未言先嘆了一口氣,道:「說真話,天下女子誰不善嫉,誰願意把自己的丈夫,與人分享,我雲慧雖未敢妄自菲薄,自比村婦愚婦,但此一念,卻也常耿耿於心,但事實上,情勢相,又不得不忍痛一番!」

龍淵見她自供醋意,神色認真,覺得十分有趣,想笑卻不敢笑,只好強咬著下唇忍在腹中……。

雲慧瞥見他這副樣子,粉頰一紅,又道:「淵弟弟,你別誤會了我的意思,我過去所以要拉攏風蘭,用意已對你講清楚啦!但如今由於你方才說要回家去,我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事……」

龍淵納悶道:「什么事?」

雲慧嫣然一笑,道:「咱們到黃山之後,你無論如何,也要設法求得風蘭的諒解,讓她陪著你一同回家,到了家能夠出來最好,否則在家里先與風蘭成親,以慰親心也未嘗不可……」

她尚未說完,龍淵卻已然期期不可,急急表示反對:「那怎么可以,慧姐姐你呢?咱們的事不先辦妥,我怎能和她……。」

雲慧婉然一笑,道:「只要我和風蘭能事先取得諒解,誰先誰後,倒不是什么問題。要知道,諸位伯伯叔叔,都盼望能早抱孫子,我為事實所追,不能隨你回家,你若不帶風蘭回去,則諸位長上,必著你另娶別人不可!所以你與其娶那些不相干的女人,到不如先與風蘭結親的好!」

說至此處,雲慧語氣一轉,緩緩又適:「至於我自己的事,我決定在你走後,去找笑面跛丐,與他共同商量著,設法查出主謀真凶,為恩師報卻殺身之仇,報仇之後,我必會自動的找上門去……」

龍淵皺眉問道:「那該要等多久啊?」

雲慧幽幽一嘆,道:「少則一年,多則三載,以我想,三年的功夫,是足足有余的!」

龍淵「啊」了一聲,道:「三年,多長的日子啊?我!我但願能隨在姐姐身邊,稍為臂助……」

雲慧伸手撫摸著龍淵的面頰,無限憐愛的接口道:「我豈是願意孤單單的渡過這漫長的日子呢?當然也希望能有你在我身邊啦!但是,你能嗎?……」

這語聲柔細中略帶顫抖,粉頰上也充滿了依依與祈盼的神色,這一切落在龍淵的眼里,不由使得他既憐且愛,心頭大震!

只見他雙臂一展,將雲慧的細腰摟住,熱情的喚聲:「慧姐姐」,俯首向她鮮紅的唇吻去!

雲慧羞澀中帶著喜悅,輕輕的垂放下小扇一般的金色睫毛,蓋住了湛湛的藍眸,微微仰起螓首,張開紅唇,承受住情郎的輕憐蜜愛!

霎時間,小艙里生起無邊春意,一波波,像外邊的江水,潺潺的洶涌的擴張著!

只是,這濃醇的春意,卻有限制——像江水有岸堤的限制一樣!

他們不敢,亦不能,更不願及之於亂,雖則他們可以毫無顧慮的享受人生之至樂,作更進一步的心身結合,他們卻仍然互相尊重與勸勉,保留著潔白之軀,等待著異日的正式成禮。

這是多么寶貴的情c啊!

這又是多么值得贊嘆與贊美的摯情!

人類之所以相異於禽獸,亦即在於此!

因為禽獸沒有人們所謂的理智,它們凡事率性而往,餓的時候吃,累的時候睡,須要的時候,便找同類的異性,解決欲的問題。

它們沒有應不應該,合不合理的觀念,甚至亦不考慮,是否喜歡所找的異性的樣與脾氣!

人就不同!人與人之間,有許多習慣的人為的,積累經驗形成的因素,在規范著自己的行為!

所以人不能率性而行!所以亦不同於食與獸!

龍淵與雲慧,深深的了解這點,故此平日里雖則同床共枕,輕憐蜜愛,但卻總保留最後的一道防線!

因此,他們生活得異常幸福,心中從沒有自慚與歉疚的感覺!

日子在幸福與快樂中,過得最快!

小品鼓風破浪,靜靜的溯風直上,一天又一天的過去了,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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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立雪台畔是非多

是初冬十月!

在黃山山區里,冬季的嚴威,已充分顯露無余!

抬頭望,巍峨的峰頂,已壓上了白帽子,濃厚的雲,蜷縮在巒山峰間,似是待機而動的百萬雄獅,已然整好了軍容,靜待著出征的命令。

山下,路邊道旁,平野上,樹木都只剩下了光禿的枝干了!

往昔的碧葉,早已枯黃了面孔。有的隱藏在避風的角落里,瑟瑟而抖。有的則在呼嘯的勁風中,忍受著肢體碎裂的巨痛,掙扎著,翻滾著,企圖脫出浮游的命運,卻仍然無能為力的呻吟著任由那勁風肆虐!

天地間充滿了肅殺的景象,尤其是山區里,行人絕跡,鳥獸盡隱,似已臨天地的末日!

但,就在這「末日」里,羊腸也似的山道上,出現了一男一女!

男的儒衫單薄,隨風飄舞,面色蠟黃,頰上尚有個黑紫的疤,像是大塊膏葯,貼在黃柿子上!

女的作村站裝扮,但單薄的粗布衣裙,卻一些也掩不住她那天香國色的艷容。

只見他二人在登山的羊腸小道上,並肩朔風而行,態度從容,姿態瀟灑,翩翩然如同是一雙情侶,游玩散步。

但其速度,卻猶逾強勁無比的山風,衣袂飄飄,不多時已然進入山區,消失在枯木之中!

這兩人不用細說,正是那千面書生龍淵,與千面夫人雲慧!

他二人自金陵乘船溯江而上,其目的便是這天下聞名的黃山!

黃山在安徽歙縣西北,橫跨太平縣界!

原名「北黟山」,唐朝天寶年間,方始改稱黃山。

這黃山支脈東走入浙,有天都、蓮華、朱砂、雲際、石鼓、始信、飛來、三十六大峰,此外小峰無數,岩d數十,風景雄奇險峻,詭幻幽折。

以高峰、奇石、古松、雲海等奇景,稱絕天下!

龍淵幼覽群籍,素存壯志,游遍天下名山,以親睹造物之奇。出道來一路南下,便定這黃山為第一站。

但是他腳程雖快,數月來所經之處,屢逢事故羈絆,擔擱了行程,如今一年之期,即將屆滿,那與雲慧的黃山之約,雖在期前相逢,不必去償,但與風蘭的三月之約,卻是尚未履行。

故此,他二人浮游江中,過了一段清閑恩愛的歲月之後,便自在「貴池」棄舟登岸,雙雙往黃山趕來!

一路上在酒肆旅店之中,二人常能聽見,一些過往的武林人物,互相談論著近日金陵「三江鏢局」被挑,及兩位神秘莫測的人物,千面書生與千面夫人之事。

有的便說得繪聲繪影,如同是親目所睹一般。

雲慧暗地里聽見自己的事跡,被人傳述,偶爾間也暗暗的得意一番,但當她看見身邊的龍淵弟弟,那一付漠然無動的樣子,那一股驟起的豪氣,瞬即被兒女的柔情代替!

因為,她想到,不久之後,龍淵即將東歸,而自己卻不得不滯留在江湖之上,獨當那爭強斗狠,為師復仇的拼斗爭殺!

雖則她有幾分把握,不懼任何強仇,但由於近來,享受了太多的恩愛,付出了太多的痴情,故而在心理上竟有些倦厭那凶殺的事件了!

雲慧她但願能忘掉報仇之事,陪著龍淵回去,過那平凡的「婦人」生活,上侍姑翁,相夫教子。

然而她不能,師仇像一塊千斤重鉛,堆壓在心頭,無法移去,那為師報仇的念頭,亦如同一條毒蛇,時時刻刻不斷啃噬她的芳心,使她無時敢忘!

因此,她不能置師仇於不顧,否則,她自己知道,自己將永遠負疚於心,無法排遣!

故此,這勞燕分飛,已然是事在必行,每當憶及,怎能不令她柔腸百折,黯然神傷呢!

龍淵聰慧絕世,自然深悉雲慧的心意!

他一路上與雲慧同行同止,盡量地避免接觸外界的足以擾亂他倆恩愛的事物,全心全意的接受並付出愛情,珍惜著每一寸兩人共有的光y。

時光永遠運轉不停,而路途終有盡頭!

龍淵與雲慧雖則緩緩而行,終究過了湯口,來到了黃山紫雲峰下!

湯口有湯泉,名聞天下!

湯泉後倚石壁,前臨青龍潭,池長一丈五尺,寬半尺,深三尺,底布晶沙,泉自沙中泛上,累累如同貫珠,氣芳香而清逸,味甘且冽。

夏秋之季,常有游人仕子,來此沐浴!

目下嚴冬將至,泉水雖未冰封,卻已其寒傲骨,故不但未有人下池戲水,左近且已了無人跡了!

龍淵雲慧均不畏寒,見附近久絕人跡,正是得其所哉,於是互相守望,分別在湯泉之中,沐浴一陣,方才攜手並肩,直登紫雲峰!

當時轉過峰去,抵達珠砂峰下的珠砂庵。

珠砂庵那時,似是新建不久,寺基寬敞,殿舍節毗,氣勢輝煌萬千,主持普門大師,正是創寺之人。

龍淵二人,晚抵山門,知客僧人一看二人的形狀,便知是來游山投宿的,立即帶二人到偏院客舍,分別安置。

雲慧芳心之中,頗為不適,但知寺院中清規所限,不容夫婦同房,故只好將不快隱在心里!

龍淵卻毫未在意,他初入山境,目睹群峰挺秀,雲海變幻,不由得心怕神安,興奮無已!

次日,二人在庵中用過早餐,問明了登山路徑,獻上香油錢,方相攜循著羊腸小道登山!

一路上空山寂寂,曉霧迷蒙,若不是龍淵二人,功力深絕,目力奇佳,簡直是五尺之外,都難辨景物了!

他二人放步疾走,不多時便至「雲巢」。

那雲巢乃是d名,深約二、三丈,東南透天,d中常滿雲霧,故有此名!

d中有石級約數十塊,循之而上,如出天井。

出井後,岩壁如削,幾疑無路,所幸那庵中和尚,特於此設下通天木梯,以供游人登山。

故此龍淵與雲慧二人,乃相率施展絕頂的輕功,涉梯直上。

只見身下萬峰刺天,珠砂庵若在釜底一般,而自身已步達「立雪台」上。

立雪台在玉屏峰腰,一片石崖之上。

台邊古松如林,卻多半根生於東,身仆於西,頭向於南,穿匿石中,裂伸石外,長大土圍,似畏天威,不敢上拔,高皆不足二尺。

此際,旭日東升,曉霧漸漸散去,龍淵兩人,俯視諸峰,俯伏於雲海之中,景色壯麗之極!

龍淵睹此,心腦為之一闊,忍不住仰天長嘯起來!

龍淵功絕當世,這一聲嘯,當真是壯烈無比,嘯聲響徹雲霄,群山回響,歷久不絕!

雲慧瞥見他眉色飛舞之間,芳心愉悅,亦以清嘯相和,其聲清越,猶似鳳鳴九天!

那知,他二人嘯聲未落,岩右突然傳來二聲厲嘯。

嘯聲搖曳,轉眼間已達近處,頓時一先一後現出二個人來!

那為前一人,年逾不惑,體型枯瘦,皮膚漆黑,滿頭蒼蒼白發,披散在肩上,與頷下山羊須,糾結一起!

身著米黃長衫,長及膝頭,腳登長簡快靴,凝立在兩人丈外,一株蒼松幼技之上,右手中握著一根粗如小臂的鐵杖,拖在身後,左袖飄飄,自肱以下,斷了一半,用一雙泛黃的目子,緊緊盯著龍淵二人,不斷的上下打量!

後至的一位,亦是個老頭,一身粗布農服,赤足無鞋,左手執一根彎彎長長的水煙,「呼嚕、呼嚕」的抽著。

雙目火紅,暴s銳利精光,挺立在一塊突岩之上,也一般的盯著打量龍淵二人!

龍淵與雲慧猛見這二人出現,初則一怔,轉念一想,這鐵杖叟與黃山老農,不正是寄居黃山?此際出現,雖則有些突然,那也不足為奇!

原來這兩個正是鐵杖叟與黃山老農左更生,他二人在巢湖白石山,設擂引誘天下英豪,前往較技爭奪紫金蛟寶,那知j謀未成,卻雙雙傷在風蘭與虎雄之手,同時也曾與龍淵見過一面。

但那時龍淵化裝成一個老人,故此龍淵雖識得他們,他們卻不認得龍淵。

且說鐵杖叟凝立松枝,注視兩人有頃,但見面前這位奇丑的少年,與那位奇美的村姑,鎮定逾恆,絲毫無動於衷,不由勃然大怒,肌r牽動,y惻惻的發話,道:「你二人姓什名誰?何人門下?到這黃山大呼小叫,意欲何為?難道你家大人師長,沒告訴你們,老夫的忌禁?與左兄的規矩不成?」

此言出口,不僅是未把兩人看在眼內,甚且橫霸之極!

龍淵雖則天性仁厚,凡事皆以忍讓為先,但一者對鐵杖叟本無好感,二者這二人來得突然,打斷了他的游興,不由大為不悅!

雲慧當時在白石山中,雖未出頭露面,卻也化扮成一個老太婆,端坐台下,將台上的一舉一動,全都看在眼中,對鐵杖叟的自私自利、妄自尊大的作風,亦是不滿於心,此際見他出言不遜,又見龍淵大為不悅!

忍不住嬌嗔大發,脆聲叱道:「老兒少說大話,難道這黃山是你倆買下的嗎?別人怕你,或許不屑與你這老幾計較,但我千面夫人,偏不信邪,看你能奈我何?」

雲慧一口一個老兒,雖則是鶯聲嚦嚦,好聽之極,卻也不由得令鐵杖叟與黃山老農,勃然大怒,眉目軒動!

但後來聞聽雲慧,報出千面夫人之名,他兩人均不由面露詫異之色,對望一眼!

那黃山老農,卻自敞開被鑼喉嚨,道:「女娃兒你說什么?難道你真是『千西夫人』?那?……」

他用水煙管一指龍淵,雲慧點頭承認道:「他正是千面書生,老兒你怕啦?……」

原來,千面書生與千面夫人之名,自在金陵一役,挑了三江鏢局,力敗金陵八大鏢局的聯合攻擊,成名轟動,不到月余,便已傳遍了江湖!

其實,這兩人光憑金陵一役,倒不足令人驚駭!

可怕的是這千面夫人,竟揚言乃是當年天下第一劍——孤獨客的傳人。

那孤獨客當年縱橫湖海,所向無敵,功高蓋世,最後雖被各派聯手消滅,而各派之中,也死傷了數十位一流高手!

如今,他徒兒既臨中原,則勢必因報復師仇,引起軒然大波。

再說,這千面夫人既然敢在江湖中公開露面,必有驚人之藝,足以自恃,否則怎敢冒此大險,出現江湖!

只是,「人要臉,樹要皮」,別說鐵杖叟大話說在前頭,不能虎頭蛇尾,就此服低退去!

就是他未說大話,但憑雲慧這一句對譏之言,也不能就此作罷呀!

鐵杖叟眉頭一皺,翩然飄落地上,鐵杖一頓,「砰」的一聲,杖尾入地一尺!

泛黃的眼珠一翻,y惻冷笑一聲,道:「女娃兒少賣狂,老夫鐵杖叟,年逾不惑,倒未曾體會過『怕』字何意?今日你等侵入黃山,大呼小叫,分明是輕視我黃山無人,老夫與這位左兄,忝為地主,倒要領教,你這初出茅廬的千面夫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龍淵起先聽見雲慧之言,便知今日非動手不可。

此際聞得鐵杖叟大言不慚,想他在白石山戰敗在風蘭劍下,不由莞爾好笑!

雲慧藍眸一轉,瞥見弟弟並無阻她出手之意,頓時覺得理直氣壯了許多,「咯咯」跪笑,聲似銀鈴輕震。

龍淵與鐵杖叟等三人,感覺詫異,不知她何事發笑,訝然而視,卻見她笑聲一頓,粉臉上驟罩寒霜,藍眸陡發奇光,脆叱道:「老兒恬不知恥,口舌到是變硬,可能真是年老健忘,但我不妨提醒你一句,或是你自己低頭看著左臂,白石山巔……」

鐵杖叟那受過如此奚落,頓時只氣得黑臉泛青,須發抖動,厲吼一聲,拍起鐵杖,「呼」的一聲,夾起凌厲輕風,向雲慧當頭劈下。

口中卻仍自厲聲怒罵,道:「賤婢該死,還不納命過來!」

雲慧凝神未動,藍眸閃放異彩,注定鐵杖來勢,脆叱一聲,檀口輕啟,鶯聲回答:「我看未必!」

話音出口,蓮足巧踩「天機步」,在漫天杖影之中,翩然穿出,靈活若似水中之魚,閃到了鐵杖叟的左側!

纖手曼舉,似慢實快,纖纖素手,直向鐵杖叟飄飄的左袖抓去!

鐵杖叟在白石山,設下擂台,本抱有藝服眾雄,獨占蛟寶的雄心。

那知初與風蘭交手,未及百合,便自折了一臂。

這一來,不但是大失顏面,而那壯志雄心,也隨這半臂盡去無余!

自那役後,他便與黃山老農,重返黃山,苦修苦練,准備報那斷臂之仇!

如今藝未練成,但對於天下年輕人,卻不敢再加小覷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