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部分(1 / 2)

殘血江湖 未知 6282 字 2021-02-13

因為,城里龍大善人們共有的大少爺,就在這年初三,要舉行完婚大典!同時迎娶兩個賽似天仙的媳婦兒。

龍大善人一家,在即墨可等如萬家生佛,幾年來,每屆青黃不接的日子,龍家總在各處,設下粥篷,濟貧救苦,同時,就是有病有災,到城里龍七爺的葯鋪里去,多多少少,施葯送錢,總有個接濟!

因此之故,附近的百姓,可說沒一個未受過龍家恩惠之人。如今,他家的獨子——龍大少爺就要娶親完婚,那受過恩惠的,怎能不暗禱:「上天保佑,大善有後!」而拍手稱慶呢?

何況,龍家還早已貼出了告示,為了慶賀公子的大典,新婚三日之內,龍家設下「流水席」,招待鄉親故舊!這還不算,凡是窮苦的親朋,各於筵後,奉送車馬之資,紋銀五兩。

這是何等的排沏啊?這又是多么寬仁的義舉啊?

什么樣的人物,能不被之一貼告示感動,而前去賀喜呢?

因此之故,大年初二,那走南往北的,通往即墨的官道,已然是人頭攢擠,途為之塞了!

城中,更不用說,有多么的熱鬧,那喧嚷聲,鞭炮聲,鼓鑼聲,到處充盈人耳,人們一個個,穿新衣,戴新帽,喜氣洋洋的,雙手c在袖里,只要是見了熟人,開口便是:「恭喜發財!」四字一句!

龍府上,更不用提。門里門外,處處張燈結彩,院子里,一樹一木,全都用彩紙結上了紅花綠葉,故此雖在嚴冬,乍然望去,仍然是滿院的無邊春色!

但,這似乎還嫌不夠,院子里仍然有忙進忙出的仆人及工人,在忙這弄那,盡其最大的力量,以求盡善盡美!

大廳里,倒是早弄好了!

你看那紅漆香案,上設龍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三牲祭品,排滿了整整的三張大桌!這是為了過年祭祖所設的!

另外,四周的壁上,掛滿了喜帳,斗大的金字寫著吉利的祝辭,這是一干親朋鄉紳送的!

此外,天花板,懸掛著五色彩燈,比平常外出一倍有奇,大白天雖不曾點燃,但只看那陣式,便可料定,晚上是多么的輝煌。

一角的大樓梯,與所有的地上,如今已整個腥紅地毯,鋪蓋起來,那鮮艷的色彩,會自然而然的,予人以興奮的感覺。

二樓,此際已全部改做新房,龍淵的雙親,龍致勇夫婦,已然暫時的遷到老七龍致智所居的樓下,等待著另建新屋!

而龍淵,這當兒暫時也不住在新房里,自從初一,便暫居在招待客人的小花廳,與賽仲連魯智盤桓一起。

因此,這一棟富麗堂皇的大廳,目前卻顯得十分寂靜,除了幾名負責看管的丫頭外,並無其他閑人!

幾位有病的老人家,都已康復如初!

他們一個個精神抖擻,喜氣揚揚,討論著龍淵的經商計劃,及等待著初三,這具有重大意義的日子!

九位夫人,亦是如此,只是除了老七致智夫人,與龍淵的生母致勇夫人之外,私心里還有點兒不大順意!

其實,這也非為了別的,只為了娶來的媳婦並不屬她,而她們又無能為「淵兒」找來個合適的主兒!

所以,她們各位老姐兒們,逢到了一起,只要是沒有致智,致勇兩位夫人在座,所談的總是怎么著再替龍淵討幾個媳婦的事兒!

賽仲連魯智,雖然身為賓客,可是個最大的忙人,因為他不但參與了籌劃婚典,同時也負起了保護龍府的安全,指揮健仆護院,守夜守衛的事宜!

這件事,過去本是葉翔的職責,只因他如今身為親家翁,在此婚典前夕,須要陪伴他的女兒,故才交在魯智的肩上!

所幸,金陵八大鏢局之中,協同運糧的幾位局主,已然趕來參加,那粥馬瘟神陸達、入雲雕華化,也自動的加入了這一行列!

武夷婆婆、風蘭、另一個新娘子秀梅,均已在初一遷出了龍府,暫居於城中最大的一家「昌隆客舍」之中。

龍家在「昌隆」包下了整個的後園,另由門戶出入,故此,等如是一所私宅!

一干的下人,亦是在龍家精選出十名丫環,十名健仆,過去伺候,因之這四個人倒過得舒舒服服!

尤其是風蘭與秀梅,在龍宅之時,由於身份的關系,處處不便,故此很少接談!

但自從遷出龍府,由於兩個人都是一般的江湖兒女,性情上有許多想類之處,同時又馬上便要作一位郎君的新娘,故在一起談談說說,互相交換一些武林見聞,江湖逸事,不僅覺不著寂寞,在感情上,反而接近了許多!

只有龍淵,幾天來雖然最閑,卻也最苦!

因為他此時更是成了眾人矚目的熱門人物,走到那里,即使遇不著玩笑似的道賀,也總是免不了那一雙雙,羨慕、崇敬、以及調弄的目光!

因之,他覺得不堪其擾!

雖然在心中,果然是充滿了憧憬與喜悅,但對這世俗的一切,卻萬分的困擾與煩厭。

另外,在心靈中,雲慧的影子,也時時擾亂了他的情緒,因為,他總覺得無論如何,是對不起她的!

他記得,那一晚在七伯之處,吃得半醉,歸來房中,目見風蘭在座……

他起初以為是秀梅來為他整理床鋪,那知「梅妹」出口,卻發現乃是風蘭!

風蘭雖然是胸襟寬曠的女孩子,了解他的處境,但當時在那種情況之下,仍不免醋勁大發!

龍淵當然十分歉疚!為了慰撫風蘭的醋意,便使出撒賴的手段,故意的裝作昏迷!

果然,風蘭見狀,只當他真個醉倒,不僅醋意頓消,反給他一陣輕憐蜜意,龍淵在美人的懷抱之中,如入芳蘭之室,竟為之意亂情迷。

於是,在那一晚,在那行禮的前數天,他便占了風蘭的一切,同時也給予了他的!

於是,他與風蘭,結成了真實的,靈r合一的夫妻!

在當時,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快,他覺得自那一刻開始,便算是真真正正的成了個「人」,而不再是一個孩子!

但事後想來,尤其是當他開始討厭即將舉行的繁文縟節之後,他開始後悔,怨恨在以前,為什么苦苦的忍煞住,不肯與雲慧結成真實的夫妻了!

他,本該先屬於雲慧的!雲慧對他有救命之恩,有養育之恩,有教導之恩,也有類似的師徒之情!

後來,他們雙雙傾心,誓偕白首,他為什么不能把握機會,將他的一切,最先交托給雲慧呢?

為此,龍淵深深的歉疚著,覺得愧對於可敬可愛的雲慧,同時也怨恨著自己,責備著自己,過去的行為,當真愚笨蠢笨之極!

因此,在他的心中,時時總覺得雲慧在對他怒目而視,在責備他的不忠不義,有怨恨他白言而無信,在……。

他有時恨不得逃脫開目下的煩擾困境,去尋找雲慧,向她認罪,但他能嗎?他能毅然離開這鍾愛了他的父老慈心,去投奔另一人的懷抱嗎?

親情與私情兩相比較。雖然當事者在感情上,可以受到折磨,但總歸是親恩似海,站著贏面!

故此,龍淵他內心之中,雖然感到矛盾與痛苦,但多數的時間,仍然是愉快的,他不得不愉快,在情在里,從表面上觀察,他根本是沒有值得遺憾的事!

初三終於來臨了!

整個的即墨城,似乎已為之瘋狂!

龍府的里里外外,更不用提,是多么的熱鬧!

人山人海,擠得水泄不通!賀客來賓,一個個沾上了洋洋的喜意,只要是能站能坐的地方,差不多早已站滿了人!

這一來,為府上的執事帶來極大的困難,所幸賽仲連魯智曾經過大風大浪,指揮若定,一見這等情形,頓時派出一對舞龍的隊伍,鼓鑼喧天的在前面開道。

這二十個人,全是上選精壯的小伙子,年青力壯,一色的青襖青褲,紅扎腰,薄底青緞快靴,清爽利落!

龍身上紅鱗金甲,閃閃生光,龍頭大如磨盤,均以鐵片打成,彩緞裹扎!明晃晃的,神態栩栩如生!

龍頭前面,是個身著彩緞的大漢,手執著一根長竿,竿頭扎上一個彩珠,兩個銀鈴,一經舞動,不僅風聲呼呼,而且還鈴聲震耳,端的是威面八方!

這條龍,辰初打龍家大門口出發,後面的迎親轎子,也跟著一齊出動!

按規矩,新人坐八抬花紅大轎,有八面金色大鼓,以及十六個旌旗隨行!

但龍府今兒個不同別的,故此,除了新郎倌兒之外,任啥都增了一倍有奇!

但見那金龍之後,四個開道鑼,二個短旗桿,四面綉金花的紅旗,中間有「開道」兩字,接著十六對展招旌旗,四面「回避」牌,十六對考高把燈,用有二對龍,二對風,金瓜鉞,朝天凳,一律是皂衣子服。一共有六十八人!

其後是兩頂五子登科的八抬大轎,轎前頭十六面圓桌大小金色大鼓,八桿嗩吶,每一頂金光耀眼,光彩奪目,八名轎夫,一色青綢燈籠褲,身穿號農。

八個人一律左肩抬桿,一手c腰,一手在甩,一步只邁半步,但見那五子登科的花紅轎,四角的垂絡流蘇,一顫再顫,既穩且快!

兩轎之後,又有二轎,之乃是迎「娶親夫人」坐的,雖然比起前兩轎來,稍有遜色,但也非一般可比。

所謂「娶親夫人」並非是龍家的人,而是龍家請的,上有公婆在堂,中有老伴相陪,下有兒孫繞膝,的「全客人兒」。

在後面,該是新姑爺了!

新姑爺龍淵,這時候打扮得頭戴金花,一身簇新的狐鼠皮袍,十字披紅,昂然跨下一匹雪白的駿駒,本已英俊挺拔的他,這一來格外的顯眼,越凡越俗,天上少有,地下無雙了!

駿駒之後,是七八個手執金凳的壯漢,為的是停轎,墊腳用的!

這一行浩大的隊伍,在人聲歡呼,鑼鼓震天聲中,在街上足足游了一個多時辰,方才到達了「昌隆客舍」的後院大門!

花轎抬了進去,停在了當院,龍淵這新郎倌兒,也跟了進去,在院中下騎!

但,時辰未到,新娘的裝扮,大約也尚未完成,他站在院子里又一停就是一個時辰!

幸虧,金龍在門外舞個不停,吸引和阻擋了許多觀眾,院子里不擠也不亂,但許多好奇過了份的,大姑娘、小媳婦,悄悄的溜進來,站在他一丈開外,上下的打量著他,眼中露出羨慕與迷醉的光芒,卻令他若有芒刺在背的感覺!

龍淵他雖然已達到寒暑不侵的境界,但在院子里,被人這么看著,也不由得既煩且躁,周身上下,滲出了冷汗。

他暗自解嘲的想,這真比經歷一場血戰,還要可怕,在血戰中,不僅可以盡量發揮,自己的功力潛能,同時在不敵之頃,也可以設法退卻!

但,現在,這種場合,等如是只能挨打,非但不能還手,而且連還眼都不能夠!

幸好,時間雖慢如蝸牛散步,終究還是在走。

新人上轎的時刻,也終於到了!

一雙新人,一式的鳳冠霞佩,金光閃閃,五色繽紛,臉龐兒用一塊紅巾遮住,根本令人分不清誰是誰!

八名丫環,也穿著各色彩緞衫裙,臉兒上,塗指抹粉的,分別扶著新人,上了轎,分立在花轎兩旁。

於是,一聲和么喝,兩串特大號的「百子炮」,同時燃放,震天的鑼鼓聲中,重又啟程!

只是,行列上有了變化,龍淵這位新郎倌,已然被安排到花轎的前面!

花轎之後,又加了二頂,一共四頂大轎,除了「娶親夫人」之外,又多了兩位「送親的夫人!」

按古禮,來回是不能走一條路!

所以,前頭開道的舞龍隊,一直往東,竟而由東門出了城!

城外,雖然房屋較少,但人群並不稍減,尤其是一般很少拋頭露面的大姑娘們,乍見白馬上瀟灑絕世的新郎倌,一個個情不自禁的看了迷,全不由主的組成了一支龐大的隊伍,跟在後面!

由西門進城,穿過了預先布置的街上,在午時之間,總算是到了龍家的大門口!

大門口萬頭攢擠,連樹上都爬滿了人,一見花轎來到,立即,彩聲雷動,炮聲震耳的鬧了起來!

新郎倌在二門下馬,按著司儀者的規定,當先步入大廳,站在中央供桌之前的紅毯之上。

大廳里歡禮的人,亦有數百,都是些近親近鄰,或是有地位的鄉紳。

四周牆壁上,上下兩排喜帳,帳下一列紅漆大桌,上面擺滿了喜禮,嫁裝,及一些屬於新人的,玉器古玩,金銀手飾,綢緞等等的用器,故意陳列出來,給觀禮的來賓參觀!

但此時,眾人只顧得看新人了!

一個個,站著伸長了脖子,等待著新人的出現!

一對新娘,由八名丫環扶著,跚跚的碎步入廳!

雖然,每個新娘的臉上,遮著紅巾。但瞧那一身穿戴,寶氣珠光,便已引起了此起彼落的「嘖嘖」稱慕!

龍淵站在那兒,真可用「如處針氈」來形容了。

他垂目低頭,不敢仰視,但偏偏耳朵不爭氣,特別靈光,不時聽到些閑言閑語。

那些話,當然多數是稱贊之詞,但其中亦不乏吃不著葡萄的刻薄酸味兒!

他眼看著腳鞋尖,聽見那叮當的環佩之聲,曉得一對新人,漸漸走近了。

但等了片刻,對面的兩邊紅毯上,卻仍是空無一物。

他心里突然感覺到一陣煩躁,耳朵里也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嘆息之聲。

他有點奇怪,同時由於想轉於煩躁的情緒,便即傾耳去聽。

只聽有一蒼老而陌生的聲音,在嘆息之後道:「別提啦,我那位傻侄女自從去年經過了一場風波,就執意要出家練武,她爹就這么一個女兒,那肯放她出家?以為是一時受了刺激,一過些日子就好。誰想送到那尼姑庵里,她竟立即拜了那老師太法緣為師。雖然老師太也說,她非是佛門中人,不肯替她削發,但是她在佛前立誓,決心要練好武藝,如今快一年啦,也沒有見她回家去,上門說親的雖多,又有什么用處?」

另一人道:「三爺,話別這么說,慧姑娘我也見過,當真是一品夫人之相,眼前雖然找不著合適的快婿。一旦絕藝練成,不但成了俠客,更……」

原先那一人不等他說完,又帶著傷感的聲調道:「什么俠女俠男的,女孩兒家,若是終天舞刀弄棒,什么人還敢來娶?唉……也恨她福薄,若是……唉……別提啦。」

他似有難言之隱,故此中間的許多話,都用嘆息來掩替了。

龍淵初入耳,聽不明白,但漸漸的心頭一震,忽然記起初返家門的住事來。

那時候,眾位親長,就都張羅著為他娶親,當時五伯母致忠夫人,七伯母致智夫人最是起勁,招惹得一干媒婆,整天上門說媒。

其中有一個唐員外,有一個漂亮的女兒,十分合適,五、七兩位伯母,執意要帶他到城外尼姑庵去相親。

他當時化裝,將臉色弄成姜黃,想故意給對方看不中意,自動打消相親之意。

他這個主意,當時果然發生了一點效果,不料半途殺出了個y魔來,乘機將唐家大小姐劫持了去。

龍淵設法救回了那位小姐,但為了救人,也曾不避嫌疑的,與她發生過口唇之親!

事後,他怕再生節外生枝,悄悄的取得父、伯的同意,遠去游歷,而這一件事,也漸漸地淡忘了。(龍淵與慧珠之事,請見第八、九兩章。)

那知事隔一年,此際無意之間,竟聽到這么一種消息。

此際龍淵,已大非從前了!

一年來,在外面經過不斷的磨練,對事理已然養成了一種明智的推解力。

故此,他一聽那兩人的對答,雖然是只那幾句,他已可以推斷出,唐家的慧珠小姐,所以要出家練武,為他的緣故,將占一大半!

皆因,他出手救回唐慧珠,雖則他曾經化裝,但可惜中間突然殺出個華山派的弟子虎雄!

他為了洗脫「y賊」的誤會,便請那在場的法緣師太,出面作證。

法緣師太算起來,是他的師伯,在曉得是他之後,果如所請,向虎雄說明了,他並不是y徒。

但此事有利亦必有弊,那就是法緣師太既然曉得了他的底細,那有不告訴唐慧珠的?

唐慧珠既然曉得他就是救命恩人,則有過唇、吻、肌、膚之親,又豈能不生回報之心,立誓非他不嫁呢?

其實,若真個論起人品,唐慧珠的雖不如雲慧的絕艷,風蘭的幽麗,秀梅的嫵媚,但卻也是千萬之選,自另有其獨到之處。

與龍淵相匹,雖然稍有遜色,但也只差半籌。

若當日龍淵以本來真面目,與之相見,唐慧珠可能會因這半籌之差,而有些自慚形穢,不堪匹配,而放棄以身報恩的念頭。

但壞就壞在,龍淵裝成丑陋。

唐慧珠在較優的形容條件下,產生一種「下嫁」的優越之感,而自願以身相許,屈自承歡。

這一番思想看來頗費紙張,但事實上,在龍淵的腦中,一閃而過,也不過是一對新娘子,由二丈之外,走上紅毯的一段時光。

司儀贊禮站起一邊,一見新人站定,頓時拉開天生的大嗓門,唱道:「一拜天地……」

「二拜爹娘……」

「夫妻交拜……」

「送入d房……奏樂……禮成……」

龍淵等三個新人,按著唱詞,三跪九叩的,拜了天地、後列坐在供案兩旁的九對親長、交互拜罷,由丫環送上來兩個紅綢中間給個彩球,龍淵合執手中,另一端分由二位新娘子分別執著。

龍淵在前面,由四個執燈的小童前導,一步一停的,牽著兩位新娘子,直登樓梯。

細樂聲,在一角開始演奏。

廳外的鞭炮,成串的又開始燃放了。

人聲雖嘈,卻已盡被蓋住,觀禮的,在知客的招呼下,開始退出,轉到西跨院的喜篷子底下,吃酒看戲。

九對老夫婦,一個個喜得合不攏嘴,婦女們眼看著「小淵兒」已成了家,喜歡得過了份,兩眼里多半都含了兩泡子淚。

他們在新人上樓之後,都紛紛站了起來,去招待客人,同時也陪著客人,上了西跨院。

大廳里,片刻之後,差不多已然走了精光。

剩下來的,只有個健壯的忠仆,擔負著接待客人,看管禮品的責任。

因為,目前雖已禮成,但這座大廳,卻要接連的開放三天,以供客人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