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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賭花嫁娘 未知 5878 字 2021-02-13

「你要干什么?」她沒給好臉色的一瞟。

好細的聲音,「他」還沒發育嗎?「來賭場所為何來,當然是賭錢,然後……」

「然後……」她等著下文。

「贏錢。」他大言不慚的說道。

「好大的口氣,你知不知道你在誰面前口出狂言?」贏遍天下無敵手的她還沒輸過。

他故作蔑視的一比兩人懸殊的高度,「一個沒三寸豆腐高的小賭鬼。」

「我是小賭鬼?」他。……欺人太甚,堂堂的賭後怎能叫人看輕!

「敢不敢賭?」他挑釁著。

有賭天下好,沉不住氣的趙纓一拍桌子,「賭!」

「有氣魄,人小志氣高。」他同情的摸摸「他」腦袋,有錢的公子哥兒。

「別摸頭,會倒楣的。」這是她的忌諱之一。

以她研究多時的心得,人的運就在頭頂,最忌同是賭徒的手心一放,好運會被對方吸走。

「規矩真多呀!難怪一路贏到底。」他不意的泄漏出一絲底牌。

「喔,原來就是你。」今晚特別毛,原因便是他,「跟蹤人很有趣?」

「我是在評估你的實力,夠不夠格和我賭一場。」他狂妄的丟下挑戰。

一場?!「你想怎么玩,我奉陪。」

「就玩牌九吧。」

他觀察過,這里所有的賭具都刻上八王爺府的徽印,很難偷龍轉鳳的用他自己的牌換上有利的牌面,只能先從拿手的賭法下注。

「他」的手法雖純熟,卻不太精於牌九,但其他的如探囊取物,一看便知分曉,而且狡猾得很。

賭術最高階段要有形於無形,他事先摸了幾張牌,應該可以派上用場。

「成,賭注呢?」趙纓興致勃勃的吆喝人清出一張場子。

「就你懷中全部的銀兩,一把定輸贏。」他取來庄家新開封的牌,暗自做了手腳。

「喔?」她不滿地要他表現出誠意。

「古珩,你呢?」他從抽袋中取出銀票,面額不在少數。

她滿意的一笑,「趙……呃,趙三,我排行老三。」差點說溜口。

「誰作庄,小三哥?」他似乎想起什么,一時又給忘了。

「叫我三少,就由你作庄如何?」小三哥聽起來像是在叫店小二。

「不,還是由你作庄,三少,免得別人質疑我有欺小的嫌疑。」至少洗刷使老千的嫌疑。

最恨人家以她年紀做話題的趙纓,一狠起來是六親不認,像是發泄似地洗牌、切牌、堆牌,排好牌後,她挑眉以待。

「既然一把定輸贏,咱們就干脆一點,只挑一組牌來玩吧。」古珩長指一切,堆出四張牌。

「主隨客便,我沒意見。」她算過牌,穩贏在手。

太過輕敵的趙纓,以為勝券在握,得意地揚揚眉,沒有發覺他眼底不尋常的亮光。

骰子一擲,各拿了兩張牌一覷,她笑顏逐開的模樣讓古珩幾乎看傻了眼,在那一瞬間,他竟覺得「他」美得像一的慧黠的小姑娘。

真是見鬼了,明明是個好玩的少年公子——「喂,你傻了,還不看牌。」她嬌嗔一聲,手在他眼前一晃。

一陣淡淡幽香飄來,他為之一凜的提起神,用著懷疑的目光看著「他」,「庄家先翻牌。」

「成,六一對,你服了吧?」他手中頂多具有一張九和七。

「牌末掀前,誰都有可能是贏家。」一張牌滑向他手心,古珩往抬上一掀。

嘩!一陣喧然。

他竟然是……

「這是不可能的事。」賭後居然……輸了?

趙纓瞠大眼,人完全呆住的盯著牌面,她記得其他三張九在頭、中、尾的地方,怎么會出現在抬面?

但是事實明擺在眼前,九一對的確大過六一對。

古珩贏了。

第三章

「我不服,我們再賭一局,賭注由你開。」她不可能輸,這是奇恥大辱。

震驚之後是一陣不甘,明明他手中拿的牌應該是九和七,為何在一轉眼間局勢大逆盤,硬生生的出現一對天公牌。

逢賭必贏的趙纓,憑藉的不只是運氣,還有她過人的記憶力,能在一眨眼的微妙時間內,記下每張牌的位置做好牌,並擲出有利於己的骰子點數,絕對不會處於下風。

若是有張牌位置不利,她死拗硬拗,也要拗個重新砌牌的機會,把牌砌手中,絕不處於挨打地位。

這一把牌她有十足的信心,可是開牌的結果卻叫人意外,她不相信是出自疏忽,一定是哪里出了錯,或是她眼花記岔了牌,下一把肯定把錯誤更正過來。

「輸」這個字對她而言太陌生,她拒絕接受。

就是這個男人犯了她的忌諱,尚未開局前便用手心吸走她的好手氣,因此才會不小心地小輸一局。

「願賭服輸的道理你不懂嗎?十賭九輸,見好就收是我的原則。」古珩的意思是只賭那一贏。

「我不平衡,有來有往才符合公平的定義,我要求再賭一局。」失銀事小,面子為大。

他失笑地用一指戳「他」腦門,「人小鬼大,將來肯定是敗家子。」

「你不要戳我,這會破財你懂不懂!」她氣惱的拍開他的手。

以命相來說,額飽財滿,被他那一戳等於破了竅門會漏財,他根本就是來觸她霉頭。

「你的禁忌還真多呀,說不定里衣還穿著大姑娘的抹胸。」不然怎會有一股女人體香。

乍看之下,「他」還真像一名女子。

若不是宋人大都文弱不重武,一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樣,「他」生得這模樣,肯定遭受誤解。

咦?不對,「他」沒有喉結,是尚未變聲,還是因為其他因素?

也許是……女人。

這念頭一侵入腦中,古珩突然想起阮雙雙的誡言,眼神隱透著銳色,越看越覺「他」是她。

趙三……不就是趙三小姐嗎?

臉一紅的趙纓眼波一轉,「要不要賭一賭,看我里面穿的是什么?」

他一愕,有種被人甩了一掌的感覺,好像又不太肯定「他」的性別,沒有一個姑娘家敢在大庭廣眾下寬衣解帶,即使是最大膽、豪放的妓女。

不過他又有一點點失望,如此好容貌出自男子面容是可惜了。

「三……三少,玩笑適可而止,輸了就是輸了,你已沒籌碼可與這位古公子賭。」瞧她真是不像話,連女子的貼身衣物都能賭。

傳了出去,趙家千金的閨譽全毀了,白茫適時出面阻止。

「你不就是我的賭本嗎?」她狡儈的一笑,用力一扯他的衣襟。

「休想。」他當下予以拒絕。

「白板,你傷了我的心咯。」她口上說得輕松,眼底卻像是在噴火。

他貼近她的耳朵低聲提醒,「傷心總比失身好,三少。」

「你……」死家伙,敢瞧不起她的實力。

「強中自有強中手,你就認命吧。」他的話中有三分嘲笑。

這句話是當時他敗給她的那一刻,她免費奉送的箴言,現在他無條件歸還。

「白板,我要不讓你欲哭無淚就不叫趙纓。」她擰著他的耳朵小聲要脅。

兩人的憤張局勢看在古珩眼中,倒像是一對打情罵俏的小倆口,一時間竟覺得刺眼,心中煞是難受。

頓時,理智一失的冷喝,「你賭不賭?」

趙纓二話不說的轉頭,「賭。」

「這次由你決定場子。」如「他」所言,有來有往才公平。

「不是要賭我的里衣嗎?」她沒有半點羞怯的趴在抬面上,橫過半個身子。

過盡千帆的古珩倒有一些赧意,「我不參與無聊的賭局。」

「可是我覺得很有趣,賭法很新鮮。」反正她里面裹了好幾層絨布,不怕人瞧。

「我寧可賭女人。」他本是自言自語的玩笑話,但聽在趙纓耳中,卻另有一番解釋。

「好,賭注就是女人。」她拼了。

古珩錯愕的落了下巴,是他聽錯了,還是「他」講錯了,「麻煩你再說一遍。」

「我看你年紀也不小,還不學無術,不如送你一個善理財的老婆來管錢,老了有塊墓地躺。」她揶揄地順道諷刺一番。

「趙三少可真豪氣,不要亂拿別人的終身當賭注。」咬牙切齒的白茫,只差沒將雙手往她脖子一放。

「吵死的老狗,走遠些,我家的丫鬟與你無關吧?」哈!整到他了。

「你出賣秋兒——」他的確無權置言。

趙纓不雅的掏掏耳朵,並一腳往椅子上弓坐。「我高興。」

「你……」他氣得不想和她講話,刁鑽的千金小姐。

看得一頭霧水的古珩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有錢可嫖到一大堆心甘情願的妓女,何必去奪人所愛。

突然間,好友邪肆的笑容浮在眼前,能讓兩人爭執不下的丫鬟必是絕色,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贏個美嬌娘給他暖被。

「咳,三少的丫鬟長相如何?」先確定一下才不致吃虧。

「只聽贊聲無嫌音,人人趨之若騖。」全汴京的人都知曉,八王爺府有四個出色得不下小姐的能干丫鬟。

他八成是異鄉客。

「為何至今未婚配?」

「眼高於頂。」她想。

府內有四個專惹禍的麻煩千金,責任心重的丫鬟們光是處理她們的善後問題,就忙得不可開交,哪有心思去風花雪月。

何況小姐未出閣,豈有丫鬟先嫁之理。趙纓從未設想過是她們拖累了丫鬟們的良緣。

古珩滿意的點頭,「我有個朋友高齡二十八,正缺一個妻子,我就幫他博得美人兒。」

「你有把握一定能贏我?」她不屑地撇著嘴。

「我不是已贏過一回了。」不得了咯!年紀小忘性大。

她氣悶在胸,「這回你別想有贏的念頭,我會打得你沒褲子穿。」

「是嗎?我拭目以待。」挺可愛的小公子,口氣真狂妄。

「古老頭,你的賭注呢?我可不要美女哦。」光她一個人下注沒意思。

「你要什么?」千王是不可能輸的。

「你。」

「我?!」他怔愕的說不出話來。

「我要你來我的賭技智囊團,鑽研好賭術與我較量。」

怪了,他應該松一口氣,怎么有種失落感?「成,你怎么賭法?」「」骰子,比大小。「她最拿手的一招。

因為她太有自信了,所以才敢把秋兒拿出來賭。

希望這件事別傳到秋兒耳中,不然她有得罪受了。

「誰得點數大,就算贏?」

「沒錯,誰先?」她一定要他輸得心服口服。

「瞧你躍躍欲試的神色像個孩子,就由你先擲吧,我稍後。」他似無所謂的聳動肩頭。

誰像個孩子,不會說話的蠢蛋,「你等著來府里當差,我會好好的照顧你。」

她y側側的一笑,十足的j佞,可想而知是個怎樣的照顧法。

「請。」他不自覺的露出淺微的笑容,有一絲縱容。

「好。」

趙纓取來慣用的骰子要他檢查一下,隨即包在兩手中央吹了口氣,念念有詞。

嘩啦啦地一擲——三個六,豹子。

「怎樣?」

「很不錯的手法,值得嘉獎。」他說話的口氣類似哄的語調。

她臉色微變,不想被他影響好心情,「換你了,擲個好點數,別讓小輩笑話了。」

因為他是「老頭」,所以她自稱「小輩」。

「蒙你金口。」

古珩倏地出手掃向三粒骰子,掌心大得足以容納「多余」的必需品。瓷碗中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在空中轉了數圈慢慢停了下來。

骰子一個個正翻面成六個黑點,一點也不少。

同樣是豹子。

「嘩一一」

難以置信的趙纓腿滑了一下,托腮的纖指差點戳到眼珠子,信心開始受到些許打擊,先前的那一局不是巧合,他是有底子的人。

得意忘形是她的致命傷,果真小覷了他。

「同點數,三少看要怎么算呢?」古珩不在意地擺擺手,意思是隨庄家的興致。

「古老頭,你的運氣挺好的。」她有些不是滋味的說。

「叫聲古大哥不為過吧!我還沒老到足以當你的父執輩。」他不滿意的一嗤。

占她便宜,「是,古大哥,咱們再來一回,這次比誰的點數小,如何?」

「還比?」他暗自叫苦,灌了鉛的骰子只能是六,要變小是不可能的。

「古大哥,就沖著一句『大哥』的份上,給小弟一個翻身的機會,家里急等著米糧下鍋。」她說得好不可憐。

一旁的白茫杵著干著急,她非把秋兒輸掉不成嗎?

「這……」此刻的古珩應該起身走人,但是心卻動不了的想留下。

「最後一把,輸了小弟也服氣。」可是……她好像沒有小弟可輸,除非王爺老爹背著娘親在外面養小妾。

她承認自己是狡猾了點,賭徒的話是信不得。

古珩因「他」認真的神色而昏了頭,「好。」

「太上道了,等我贏了這把,請你喝酒去。」她篤定自己會贏。

趙纓伸手要取骰子,他眼尖手快的覆住。

「換個新骰吧,不順手。」他順勢將骰子換回來。

她不疑有他,「白板,開副新骰子。」

嘟嘟囔囔的白茫不悅的照做,心里犯著嘀咕。

「好了啦,大男人羅羅唆唆的,瞧古老……大哥多玉樹臨風,呃……風吹不倒的穩重。」她多少加了些誚味。

「三少諷刺人的段數真高,生性不羈的浪子只會隨波逐流,無法固如盤石。」穩重?是心慌才是。

一急,一計上了心頭。

「廢話少講,開始吧!」趙纓說。

他似笑非笑的點點頭,胸有成竹的看「他」哈氣的可愛神情。

「三點小,你不可能擲出比我更小的點數。」頂多打平,一般大小。

「不一定。」

悄然的施了內力,古珩有技巧的一擲,原本一齊落下的骰子成一直線站立,頂上那粒是以角立於骰面。

「沒……沒有點數?!」她驚呼。

「人都走了,你還呆個什么勁?」

曲終人會散,才一會工夫就走了大半場子的人,唯獨白茫一個人傻傻的望著骰子,喃喃自語的說著,「輸了,輸了……」

「秋兒不是一般的丫鬟,你想她會讓自己輸給陌生人嗎?」向青華冷靜地說。煩惱的該是輸局的人。

「消災」、「解厄」、「息事」、「寧人」是八王爺府里最有本事的丫鬟,她們能被冠上這些頭銜是因為確有過人之處,沒有什么事難得倒。

白茫c心得太早了,真正應該憂慮的,是那位大贏家。

「青發,三小姐居然輸了耶。」太不。思議了,賭後可不是平空得來的虛名。

「是青華。」他指正的說道。

「這人的賭技猶在三小姐之上,看來得多下點工夫研究賭術。」江山代有新人出,硬是了得。

向青華失笑的一拍額頭,「敢情你是為了他賭技佳而失神,而不是因為秋兒的緣故?」

是他會錯意了,正想好好開導一番呢!是他窮緊張。

「我是不相信三小姐的賭品,但是秋兒可比她有品多了。」他不至於把賭約當真。

「嗯,我了解。」他拿起先前輸的那一局的牌九,忽地——「白板,你看。」

「請叫我白茫好嗎?」看什么,不都然是一樣的牌……

咦!「刻痕不對。」

「他是老千。」向青華玩味的說道。

「天呀,三小姐被他騙了。」哈!太有趣了,她終於栽了一回。

不是驚訝,是幸災樂禍。

賭技智囊團的成員目前有四位,分別是洪中(紅中)、白茫(白板),向青華(青發)和石統(四筒),四人剛好湊成一桌。

除了向青華是八王爺親自挑選入府,其他三人或多或少都吃過趙纓的苦頭,敗得阮囊羞澀,沒錢回故里見父老,只好入八王爺府當食客練賭技。

「八王爺」賭場每一副牌都有王府徽印在,但是有一點外人不知曉,就是在征印中有數字,以區分每一副牌的不同,以免有人心生不詭的作牌。

由於數字非常小,即使是老江湖的郎中,也不一定會發覺,所以賭場開張至今,尚無弊事發生。

唯一的一次是在今晚,敗的是趙家三千金,豈不大快人心。

「別笑了,我比較擔心的是被三小姐纏上的倒楣鬼。」洪中應該追上人了。

白茫笑得更大聲,「他一定很後悔為什么要挑上個惹禍精來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