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有什么苦衷？」無形的驕傲，生硬的口吻，看別人笑話就這么有意思？

這句話讓我覺得，他只是一個不懂世間冷暖的大少爺！「我的小少爺~你就這么肯定？」

眼簾被那雙柔軟小手遮住喃呢「這里欺騙不了人……」

「呵呵，的確倒是被你猜中呢……」平復了下情緒，嘆了口氣「和你這孩子說這么多干什么？我先走了。」

在門口時，忽然聽見「不願面對，沒人會你，只不過最後承受的還是自己罷了……」轉頭看見的那雙眼睛，說不出的滄桑……

或許他比我有更痛苦的回憶，那雙眼睛騙不了人……可明明還是個孩子。

猛地轉身「你到底是誰，有什么目的？」目光戒備的審視。

不可否認，看透俗事的雙眼讓我害怕。

仰頭大笑「你身上有什么指望我得到的？」其中不乏鄙視。

腦子一熱「那好，明天這時候我們再見面說，如何？」靠在一邊的牆上，疲倦的用力揉著眉心。

見他點頭，我便離開了……

番外：夜落塵埃2

那晚，我想了很多，想著那個叫離孩子，想著過去不願回憶的一切……

逃避或許的確已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當活生生再次撥開，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無法回避……

第二天一早便等候在那兒，品味著紅酒的醇香，看著路人行走在自己的空間。

身旁的椅子被拉開，一句調侃的耳語響起「夜大明星還真悠閑啊~」

「你一個小孩子不用上學？」側頭放下酒杯，反擊。

「呵呵~」他似乎有些尷尬「的確。」

「離大少爺就不怕家人擔心？」看著他為自己滿上。

「你有多少才華，別人相對的給你多少關注。」仰頭卷起舌，滾動咽下「當然還要看你的血統是否純正。」舉杯示意。

年小卻語句鋒利，刺入靶心！

「夜齊，人生如戲，可我不希望你在我面前演戲！」淡淡的命令語氣無形流露。

不喜這種語態「少拿你大少爺的架勢命令我。」不屑的勾起左邊唇角。

深深嘆息「我不騙你，同樣也不希望你瞞我。」

「那好！你告訴我你倒是誰？」身子向前一趴，用戲耍的目光看著他。

「我會告訴你，但不是現在。」有些無可奈何，卻還是優雅高貴。

「哼，這和沒說有什么區別！」不滿噗笑。

「不說，只是不願欺騙你……」片刻的沉默，直視的目光，堅定不移地看著我，幽藍的雙目全然都是誠意。

緊緊地看著眼前這還年幼的孩子「離，你真不像個孩子。」

「說說你自己吧。」看著窗外岔開話題。

緩緩地敘述，逐漸拋出故事的真相，卻又膽顫對面那人一個輕視的目光。

「既然都做過了，還在乎你身上的是誰？」有些不解，有些疑惑，卻沒有鄙視之意。

「呵呵，只是不再願意輕易的出賣自己，當初做那行是沒辦法，現在做演員錢也很多，可以慢慢還清父親留下的債務。」頭埋在雙臂中，痛苦的話語像是一陣陣無力的呻吟。

「那你認為自己值多少？」那個孩子挑眉的樣子很好看。

「值多少錢？還真沒想過，離你覺得呢？」諷刺的反問。

眯起眼「昨天李導演開的條件還不夠好？他在這個圈子里也算是頂級人物了，一個人的目標高，別人會說他有志氣，可過高的自信，那便就是不識時務……」邪笑反擊「你覺得呢？」

「離大少爺，小人聽憑你的意思。」順著他話說，也不過多辯解。

對面那人聳聳肩「我不喜歡你這樣。」嘆了口氣「每個人都有自己本身的苦處，我從出生起就愛上一個不可能的人，到頭來失了自己的心，迷了自己的眼……唉~可他還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口紅酒噴在他臉上，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那孩子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可他卻優雅的擦拭，接著說「愛他都愛了這么多年了，可還是放不下，不知道再過個三四年的，我會放下嗎？」輕聲迷茫的望著酒杯中倒映出的那張幼氣橫生的小臉。

「離，你到底幾歲？」都抖嗦嗦指著問。

「剛讀小學一年級。」根本就不把自己說的話當一回事！

「你……你……」驚恐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拍開他伸來的手「你什么你？吃完了帶我逛逛，我還沒認識過這個城市呢！都住了兩年多了。」一刀切開剛上桌的牛排，動作利落不待遐思，暗紅的鮮血彌漫滴落。

畢竟母親是世家大小姐，我還是或多或少了解些什么，咽了咽口水「離，你和左家有什么關系？」

那孩子搖搖頭，聳聳肩，便是不知。

走在大街小巷中，看著他對路邊的一切都充滿好奇，卻又不過分表露，看來那個世家對他的教育很壓制啊~！這么小的孩子就學會壓制所有的情感，到底是什么樣的家？

剛才他說的話，我並不相信，他才多大？這么可能了解真正相愛的情感？

可……

在一家狹小臟亂的飯店點菜時，那流露出的傷心欲絕，還是深深映入了我的心。或許，或許他第一次走近我，就是在那一刻，是誰，能讓這孩子懂得愛，且愛得這么深？我一直很好奇，卻從未觸碰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地雷，而那孩子的痛楚，就是那個他相愛卻不能愛的人……

直至死時眼前浮現的都是那一刻，這個孩子專注的痴痴的看著我的目光「齊，為什么我愛的不是你？」輕柔的問話，不解的疑問，痛苦卻又迷茫……

愛的為什么不是我？呵呵~傻孩子，我也不知道啊，霎那間，我忽然發現自己其實是多么希望能永遠地站在你的身邊，永遠的陪伴著你，不再讓你孤獨……寂寞……

可我不能，先不說他必然是世家的後代，看樣子還是一個繼位者，不管世家大小，可這一點永遠的阻隔了我們，所以我只能笑著對他說「傻小子說些什么呢！」

他痛苦的低下頭，喃呢著「為什么呢？愛他真的好痛苦好累，可為什么呢？」

心沒有由來的痛，痛得不知所措，但戲已經開始了，所以不能隨便停下不是？此刻我扮演的只是關心他的人而已……

「離，你還小，此刻的愛戀說不定只是迷戀，過幾年便會明白什么是情，什么是愛。」揉著他的臉，規勸。

被冷笑推開「夜齊，夜齊，我明白的說不定比你都不清楚！情愛之事本就說不清，你就明白當初你母親一個金枝玉葉的小姐就那樣嫁給你的父親了？」

一語頓色，片刻後穩定情緒，認真的直視他的雙眼「那好，你先告訴我，你愛的道是誰？到底是哪一個人能讓你如此絕望？」

「誰？」霎那這個孩子疑惑了「他是……」答案就在嘴邊，卻又說不出……

「告訴我，離，他是誰？」循循誘導……

「他是……」似乎陷入無邊的回憶，痛苦得冷然，卻在答案出來的瞬間，幽藍的雙目閃過一絲明亮「夜齊！你越軌了！」憤怒的推開我「我的事不用你管！」

一切發生得又是如此突然，那孩子驚恐得抱住頭蹲下，死命的打著額頭，那時後悔得要命，為什么非要迫他想些不願想的呢？

可……當他再次抬頭，頹廢的眼神毫無光澤「齊，讓我來愛你好嗎？」可這句話說得卻如此真誠……

溫柔的撫摸著幼嫩的雙頰，輕輕把嬌小的身軀帶入懷中「好，我答應你，離……」

「恩」乖巧的在我胸口蹭蹭，過了會兒又抬起頭，抬頭懇求的望著我「你的心跳可不可以再快點？和他一樣，都是九十六好嗎？」

我知道他是想通過我回憶起另一個人，雖然殘酷卻……又無可奈何。

「好。」他現在需要的只是安慰、包容，他要，我給！

那天回去後，我想了很多很多，也很懷疑自己是不是戀童？不然，為何會對這個年幼孩子動心？

可我知道，心是為了那兒童身體里隱藏的脆弱靈魂而顫抖的……

日子還依舊持續著，忽然我發現，沒有片約的日子真的很不錯，最起碼，現在我有大把的時間陪他。

帶著他做著戀人間做的事，純潔毫無欲望的愛情，對那時的我來說可望而不可求，當然我得想到一點，現在我身邊的小情人還無法對我產生欲望……

當意識到這點時，心涼涼的……要不我把他辦了？貌似猥褻兒童的罪名可不小啊~

他會和我嘻嘻耍鬧，會和我沒大沒小的亂來，當我調侃的和他說「離離~你好沒良心哦~人家剛跟了你，你就給人家臉色看，還凶人家……」

他一臉鄙視的踹上來「你給我死遠點！」

蹲在地上任由他蹂躪，其實他的動作很輕，很溫柔，就連凶惡的神情都是裝的，唇角掛著的笑容都是甜蜜的……

那天他突然提出要去新開張的鬼屋，而且神色非常堅定，咽了咽口水，他一個小孩都不怕，我怕什么？

硬著頭皮跟在他身後，可沒多久，心里悔得要死！不是一點點要死！

緊緊地跟在他身後，倒不是怕他走丟，而是自己一個人，沒多久一定會暈！

在轉彎路口時，身後被工作人員拍了下，嚇得跳起來，可定下心時，發現一件更可怕的事……離離不見了！

心驚膽戰的找了半天，最後還是由工作人員帶著走出來……哎~真丟臉！

一個半小時後，他終於毫發無損，無所謂的從鬼屋走出，廣播半小時前宣布，有個六歲的孩子成功闖出鬼屋！

呵呵，除了他還會有誰？

似笑非笑的揉揉我的臉，卻被我一把用力抱入懷中，坐著的身子，臉正好貼著他的胸口。

頭頂響起很無奈的輕笑「多大個人了？害怕成這副德性！」

「離！咱們以後不去了！」有些不顧身份的撒嬌，不過後來想想還真丟臉，對著一個這么小的孩子撒嬌，我夜齊還真越來越活回去了！

「嗯！嗯！再也不去了。」有些無奈。

「也不要突然丟下人家！」抬起水汪汪的眼睛，一瞅一瞅的看著他，我知道，每次這么一來他都會答應，不管什么事。

思考片刻，最終狠狠咬牙點頭，似乎作了件賠本買賣。

「嗚嗚~離最好了！」又蹭了蹭，頭卻被他硬抬起，雙眼無法回避的注視他，那雙幽藍的雙目似乎有著別樣風情，不知為何忽然臉紅，有些期待，有些害怕的看著他逐漸發亮的雙眼……

知道即將發生的事，其實心里早已渴望很久……

「林離同學，你在做什么？」不合時機響起熟悉的甜膩聲。

這時候打斷讓我很不滿，可又有一個問題出現了「林離？」疑惑的看著他。

搖搖頭，輕輕地在我耳旁輕語「化名。」

了然點頭，他應該是外出歷練的世子，視線繞過離離，卻看見了他……第一次知道那讓離離動情的人，英俊異常的外表，冷酷的氣息，高傲的氣質，俊美挺拔的身體，最重要的還是那雙蒼藍的雙目……如同上好的藍火鑽般不時閃躍著光彩。

發現那個男人盯著蒼離的背影，神色有些奇怪「離，那個男的是誰？」輕輕搖搖他的手問。

精致的小臉閃過一絲懊惱，轉身瞟了眼他們，抱著雙手冷冷看看「一個是我父親，一個是我現在的……應該是班主任。」低頭想了下才說。

噢~我還以為是他媽呢！不過，上下打量了下那個班主任，她絕對不可能生得出像離離這么可愛的孩子！

「林離同學！你可以說下自己這幾天到底去了哪里？居然不和家長、老師說一聲就逃課！」那個班主任顯然是被離離氣的。

「家主知道。」很拽得摔下這句話。

「他是誰？」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顯得格外性感。

離離依舊沒抬頭「朋友或者說我希望……」

我知道接下的話，也明白離離在和自己的父親賭氣，可為什么呢？那個孩子冷靜果斷，為事毫不猶豫，作風不比任何一個成年人差！

那個男人怒吼著挑起離離的下顎「抬頭看著我！」他們對視了很久才再次問到「他是誰？」

輕輕顫抖的身體，眷戀的目光，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卻又有些怪異，畢竟這發生在一對父子身上顯然不可能，可不能否認離離有些害怕他。

「不管你是誰，請別離了！沒看見他很憂傷？」一步跨到他身前，出於本能的保護。

「這位先生，我想如果林先生願意，可以控告你誘拐兒童。」那女人又向他的父親身邊靠靠。

看來那個女人喜歡他啊~不過也是，這個男人的確有吸引人的本錢！「請找我……」公式化的掏出名片卻被他攔住。

頹廢閉上眼「是你告還是他告？這是家務事！你說我沒和家人說過？我家主就不是人了？」

「林離，請注意和老師說話的態度！家主不是你的監護人，你現在的監護人是你的父親！」粗粗喘息著「林離也是世家」說到這，眼睛都開始冒光了「就應該知道世家的規矩！在外就不能耍小孩子性，知道嗎？」那女人蹲下，想要揉揉離離的頭發。

離離不著痕跡的倒退一步「家主監管著族中一切人員的生死，固然他就算不是我的監護人，卻是監護著我的生死，難道他不比監護人要有權威？」看著她尷尬的懸在空中的手嘲諷回擊「而且聖老師，你見過幾次家主？」狠狠踩在她的姓上。

「你！」那女人的臉一陣白一陣青的恰似好看！

卻在這時「林離，注意你的言詞！」那個做為離離父親的男人突然開口，讓離離原本放松的身體突然緊綳。

「如果你還想呆在這個家里，最好和你的朋友告別！」不帶一絲感情冰冷的說出。

委屈混合著不滿，憤怒的吼道「你這是威脅！」可誰都沒注意那含水的雙目……顫抖了。

「哼，你還知道？」

「我稀罕待在這？」

「那當初有是誰哭著，喊著要跟我出來？」

「那當初有是誰我要走時，死活拉著不讓？」

「這次我不怪你，但不許再和他有任何往來！」

「嘿！~你有什么資格管我？」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嗎？

「就憑我是你父親！」手高高舉起，卻重重打在一旁的桌上。

「是父親，」低頭諷刺的撇撇嘴「但你也無權管我和誰交往！」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藝人，我完全可以封殺他！如果你為了他好，離你自己應該明白！」

「呵呵~」低頭冷笑，我卻情願他不曾笑過「沒錯，你的確可以，但別忘了我同樣也可以！」

「啪！」分外刺耳的回盪在四周，一時誰都愣住，呆呆的看著他……

「林離，注意自己對爸爸的態度！」那女人盛氣凌人指著離離就吼。

一切都是因為我，其實離離對於世家來說，的確是這樣的，冷血毫無溫情，不然堂堂夜家大小姐怎么可能會淪落到那地步？……所以你不用為了我，違背家族的意思……真的不用，真的……

「離。」蹲下轉過身，唇角的微笑如縷春光「別孩子氣，更別因為我和自己父親鬧別扭好嗎？」

「夜齊！閉嘴！別當我自己不知道在干什么，這件事也不是因你而起，它只是個必然！」感覺到拉著我的雙手，有些害怕，目光不舍，留戀的看著我，其實這孩子早就知道結局，可又千方百計地妄想改變一切。

傻瓜，等你有能力時，再回來找我，好好保護我，好嗎？

低頭輕笑「傻瓜，還說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指著他的心「這里都亂了，在鬼屋你可以面不改色，從容自得走出，可現在呢？」那孩子愧疚的低著腦袋「現在分手又不代表將來不能見面，等離長大，知道自己喜歡不喜歡我時再說吧！」溫柔的拍拍他的頭哄勸「而且也不一定會見不到我哦~我可是個藝人！只要齊我不停的演出演出，你只要留心，一定會看得到我的不是？」

嘆了口氣「我知道了，借一步說話。」拉起他走到一邊「齊，抱歉，我喜歡你卻不愛你，但我可以幫你！別拒絕！」捂住剛想開口的嘴「這算是我最後幫你了……」

隨手寫下兩串號碼，一個是聖家一個是儒家「對他們說是離讓他們幫你，他們會告訴你我是誰。呵呵~很抱歉不能親口告訴你。」

「嗯，沒關系。那離可不可以告訴人家，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我更好奇的是這個，總覺得答案會讓我感到不安。

笑著雙手覆蓋在我的眼睛上「齊，我不能告訴你。」放開，苦澀的轉頭，望向另一邊寒著臉的那人「抱歉……」

驚愕的看著他，此刻再不明白我就是傻瓜了！回想起他過去失魂落魄的樣子，以及說不能愛的話……「離！不可能！」

挑眉「什么？我可什么都沒說啊~好了，告訴你一個字：蒼！我會來找你的，夜齊。」

沒有回頭，沒有留戀，仿佛不會再見面了……

番外：夜落塵埃3

看著他們逐漸遠去的背影，心里的疑惑和吃驚久久不能平息……

當天晚上推著疲憊的身子回家，林覺已經躺在我的床上，輕佻的看著我「怎么這次又回絕了李導演？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努力才爭取到這機會？」

看多了離離，冷然純美的雙目，現在這個帶我走出昏暗世界的人，那些輕佻的動作已經讓我無法忍受！

用力推開他，起身整理衣服。

「喝！膽子大了嗎？」一把拎起我的前襟「是誰給你現在的生活？啊？不然現在你還不知道被誰壓在身上c呢！」

掃了眼「我的事不用你過問！」

「哼！你等著，惹怒了我看看誰還敢要你拍戲！你父親留下的那三百萬債還等著你慢慢還呢！」吐了口吐沫向外走去。

疲倦得躺在床上，的確……我該怎么辦？離離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為什么要走？呵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