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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礎以為要等上一陣,結果第二天下午段思永就登門送信,請樓公子當晚前去廣陵王府邸赴宴。
廣陵王人在江東,偌大的王府全由張釋端一人做主,他經常在這里招待朋友,對受邀者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能被他看得上。
樓礎孤身赴約,將匕首留在家里藏好,今晚不知能見到誰,他不想隨意冒險。
張釋端親到府門口迎接,引路前往後廳,還沒進門,樓礎就聽到歡聲笑語,原來今晚受邀的人不只他一位。
廳內很大,被數不盡的蠟燭照得亮如白晝,桌椅凳榻隨意擺放,各式各樣,坐在上面的人卻沒有幾個,三四十名少男少女或是互相追逐嬉笑,或是坐在毯子上劃拳擲骰,也有人獨自玩耍,旁若無人,玩到興奮時,喊聲震天。
樓礎完全沒料到會有這樣的場景,站在門口呆立不動。
剛剛好。張釋端笑道。
什么
樓公子剛好十八歲,再大一歲,我就不能邀請你來這里了。
哦。樓礎還是沒明白其中的意思。
來,我給樓公子引見一下。
一共四十余人,多半姓張,少數姓蘭,其它雜姓只有三人,算樓礎是第四位。
對新人的到來,大多數人無動於衷,點頭而已,個別人問一句:大將軍的兒孫得到回答之後再無下文。
令樓礎驚奇的是,少女有十幾人,不是皇女就是王女,全是十幾歲的年紀,卻與男孩子一樣瘋跑瘋玩,沒有半點矜持。
他沒聽到歡顏郡主的名字,也沒見到洛陽長公主,她們想必是因為年紀已長,不願來這里玩耍。
張釋端將樓礎帶到一邊,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是不必了。皇家有皇家的就算家事吧,我相信,大將軍在家時的所作所為,也有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地方,我說得沒錯吧
樓礎笑笑,有,但我無從目睹。
樓公子能保守秘密嗎
入我眼耳,不出我嘴。
哈哈,其實我是相信你的,否則也不會直接帶你進來,但是問一聲比較好。我這里沒有規矩,樓公子可隨性而為。
樓礎四處看了一眼,問道:有酒嗎
張釋端舉臂招手,很快有年輕的婢女托來酒壺酒杯。
樓礎也不客氣,左手執壺,右手握杯,自斟自飲,第一口下肚,由衷贊道:真是好酒。
請樓公子盡性,我今晚不太想喝,就不陪你了,要菜的話,那邊好像有些鮮果臘肉。
我自己找,更有樂趣。
張釋端拱手離開,直接加入擲骰子的一圈人當中,掏錢下注,樂在其中。
樓礎跟這里的人都不熟,也不理解他們的興奮勁兒,無法融入進去,於是慢慢行走,實在無趣,找一張無人的軟榻坐下,繼續喝酒。
一壺酒下肚,他晃晃空壺,很快就有婢女送來新酒,還有一小碟切片臘肉。
樓礎酒量一般,這時已有三五分醉意,斜在榻上,耳中充斥歡聲笑語,眼中盡是或笑或怒的扭曲臉孔,他仿佛掉進一場滑稽而濃烈的怪夢里,所有人都醉得光怪陸離,只有他一個人保持清醒。
他希望自己是清醒的,因為他還沒弄明白這場聚會究竟有何意義。
兩名少年不知為何扭打在一起,周圍人不僅不勸,反而放下手中的游戲,大聲助威,就連主人張釋端也站在一邊大笑。
一名中年婦人走來,什么也沒說,只是往旁邊一站,就將兩人分開,圍觀的少男少女也都散去。
雖然沒真正見過面,樓礎卻立刻猜出那是洛陽長公主,他沒動,也沒上前打招呼。
長公主訓了幾句,轉身走開,進到另一間屋子里,樓礎這才注意到,大廳兩邊還有數間小屋,燈光稍暗些,他之前一直沒有注意到。
酒越喝越無味,榻越坐越不舒服,樓礎快要忍受不住,正要起身去找張釋端,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讓你失望了
聲音耳熟,樓礎立刻扭頭,看到一頭秀發。
兩榻背對,就在樓礎身後,不知何時坐著一名女子,也是一手壺一手杯,慢慢品飲。
樓礎轉回頭,正身坐好,我甚至不知道為什么被請來,自然也就無所謂失望。
你以為我們與你一樣,心懷天下,時刻想著如何整肅朝綱,結果看到的卻是一群無知少年,在玩無聊的游戲。
樓礎笑了一聲,你從前也跟他們一樣
從前現在也是。
看不出來。
那是因為陛下沒到,有人是真心享受玩耍的樂趣,有人是要做給陛下看,我有時候是前一種人,有時候是後一種人。
樓礎笑出聲來,陛下今晚會來嗎
難說,陛下的行蹤沒人能說得清。能幫我一個忙嗎
當然,請說。
如果陛下來了,將進言的機會讓給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