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賀榮平山」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蠻王白天時去了谷里,對公子頗為不敬,看他的意思,公子如不肯交出你,他會動粗。」
「嗯,那又怎樣」
「怎樣你總得做點什么吧。」
「鄴城急於與結盟,賀榮部要什么,鄴城就給什么,朝廷尚且無力阻止,我能有什么辦法」
昌言之再不客氣,直接道:「蠻王所恨之人是你,你可以替公子擋下此災。」
田匠微微一笑,「你背著徐礎自己來的」
「那不重要,關鍵是你,大家一同追隨公子,當有始有終,田壯士俠名昭著,總不至於救人救到一半,放手不管吧」
「嘿,別拿俠名兩字壓我,我承受不起。」田匠想了一會,「你明天回谷」
「嗯。」
「正好,你帶點東西回去。」
昌言之茫然道:「帶什么東西能幫到公子」
「總之是徐礎想要之物。」
「蠻王」
「賀榮平山的事情你管不了,就別多操心了。徐礎不是世外之人,沒准早就想好了主意。」
「我可沒看出來。」
「讓你看出來,他就是不徐礎了。」
這一點昌言之倒是承認,「萬一呢公子說什么還沒跌到谷底,我真擔心他還要修行所謂的平常之心,危險到了身前也不肯應對。」
「他若真能做到臨危而無動於衷,我倒要佩服他。你早點休息,明早天亮之前離店,有人送你出城。」
「要帶的東西是什么」
「避開大道,走山路進谷。」田匠不肯回答,徑自離去。
昌言之沒從田匠這里得到承諾,心中依然不安,可是話已經說過,他別無辦法,思來想去,覺得田匠有一句話說得對,沒准公子早就想出應對之策,只是不肯提前說出來而已,於是心里稍感踏實,上床睡覺。
次日凌晨,有人敲門,昌言之立刻起床。
還是昨天接待他的那名伙計,對田匠與銀錢的事只字不提,笑呵呵地請客人出發。
店外停著一輛騾車,裝載幾箱子,還插著兩面小旗,顯然是替官府運送貨物。
車夫與帶車者共是兩人,扭頭看一眼昌言之,二話不說,驅騾走在前頭。
昌言之上馬跟隨,伙計小聲提醒:「客官跟著就是,什么都別問。」
田匠看樣子在鄴城認得不少人,昌言之只能信他,不遠不近地跟在騾車後面。
行程計算得正好,騾車到了東城門口,正是天光初亮、城池放行的時候,守城官兵未做檢查,直接揮手讓他們出去。
路上行人不多,離思過谷數里之遙,拐彎就能望見哨所的一處地方,騾車停下,兩人合力抬下一只箱子,放在路邊,上車繼續前行,自始至終不與身後的人說一句話。
昌言之莫名其妙,跳下馬來到箱子前,正尋思著怎么帶它從後山進谷,忽聽箱子里竟然傳出人聲。
「到了嗎」不僅是人聲,還是女子的聲音,聽著有些耳熟。
昌言之急忙打開箱子。
張釋清從箱子里站起身,伸個懶腰,「還以為會很驚險呢,原來這么簡單,就是比較憋悶,還很累。你只帶一匹嗎」
「啊,是,只帶一匹,郡主騎馬,我步行。」昌言之驚駭之下,反而不知該說什么。
「走吧。」張釋清從箱子里走出來。
「郡主田匠郡主怎么」
「是馮姐姐幫我逃出來的。小蠻女為了報復,想讓我嫁到塞外去,我才不會忍氣吞聲,中她的計。走,帶我去見徐礎,他欠我一個人情。」
「啊」
「當初我曾幫他逃出東都,如今他也得幫我。」
昌言之後悔莫及,自己真不該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