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失勢(1 / 2)

謀斷九州 冰臨神下 1705 字 2021-02-13

聽說金聖女憋著一股勁兒要殺自己,張釋清笑出聲來,「歡迎她來。我倒是挺佩服她,自身難保,還想著爭風吃醋而且還是沒影兒的爭風吃醋。」

「也不全是爭風吃醋。」孟應伯不顧徐礎的眼神示意,解釋道:「金聖女說張氏沒有好人不是所有張氏,是萬物帝的張氏不分男女,都應該殺光。芳德郡主尤其該殺,因為你不忠、不孝、不貞:萬物帝遇刺,你不報仇,反而放走刺駕者,是為不忠;聽說你常常違背父母之命,胡作非為,是為不孝;你又不守禮儀,寫下休夫之書,四處拋頭露面,是為不貞;還有」

「夠了」張釋清斥道,轉向徐礎,冷冷地說:「你還想讓鄴城與賊軍結盟若能成功,我不止佩服你,還當你是活神仙。」

張釋清轉身離開,懷著一肚子火氣。

徐礎向孟應伯道:「金聖女說過這些話」

孟應伯先是一瞪眼,打算死扛到底,轉念又改變主意,笑道:「我學得不像」

「你說的那些事情,金聖女敬佩還來不及,怎么會當成罪過」

「呵呵。」孟應伯撓撓頭,「我當時就對王顛將軍說,在吳王在公子面前不撒謊,他不聽,非要我背下這通話,說是萬一有用,就能讓公子在鄴城失去最重要的靠山」

「王顛這么著急讓我去秦州」

「不止是王顛,大家都著急,眼看著降世軍一日不如一日,周圍的敵軍卻是越來越壯大」

「跪下。」徐礎道。

「嗯」孟應伯愣住了,他一來就要磕頭,被徐礎和昌言之阻止,這時卻無緣無故地又讓他跪下,著實令人費解,但他很聽話,不明白就不明白,先做再說,於是撲通跪下,恭恭敬敬磕個頭,突然靈光一閃,喜道:「公子又要稱王」

「我不走回頭路,跪下是讓你老老實實說話,不要再撒謊,若再玩弄花招,神棄鬼厭、天打雷劈。」

孟應伯又嚇又急,「不是我,全是王顛的主意。」

「我不管主意是誰的,是你在做,罪就在你。」

孟應伯又磕一個頭,「我不敢了,請公子看在我哥哥的面子上,饒我一次。」

說起孟僧倫,徐礎嘆了口氣,「我不計較,但你不要起來,就跪在那里說話。」

「是是,我不起來,在公子面前,本來也沒有我站立的份兒。」為了勸說徐礎出山,孟應伯比從前要恭謹許多。

徐礎搬開椅子,坐到一邊去,「現在你可以說了。」

「說什么」

「降世軍的真實狀況。」

孟應伯膝行,想改換方向面朝徐礎,卻遭到擺手阻止,他只好繼續對著桌子說話,開口之前先重嘆一聲,「反正謊話都會被公子識破,我也沒本事編得天衣無縫,還是說實話吧。降世軍諸頭目雖有不和,但是壯大許多,大家都說,金聖女比降世王善戰,也更公平,願意向她效忠,何況還有幼王在,彌勒依然眷顧全軍將士。」

在降世軍中待得久了,孟應伯也開始信奉彌勒,而且是真心相信,說到這兩個字時,不自覺地雙手合什,往上看了一眼。

「那些在東都投降的官兵,尤其是曹神洗,現在是金聖女的左膀右臂,從攻城掠地、排兵布陣,一直到編制行伍,全由他們做主,金聖女沒有一樁反對。咱們吳人就可憐啦,本是公子嫡系,受公子所托,追隨金聖女入秦,卻遭到排斥,沒一個人能稱得上親信,大事小情更是沒資格參與。就在我出發之前,金聖女硬將吳兵拆散,分到各將軍麾下,連吳軍的旗幟都給取消啦。」

「這一招夠狠。」

「可不是,金聖女絲毫不念公子的舊情,對吳人視若尋常兵卒,王顛將軍的燒傷一直沒有全好,如今只能做一名清閑的參將,手下沒有一兵一卒,我更慘一些,只是一名裨將,帶兵五百,其中九成並非吳人,而是降世軍,根本不聽我的。」

孟應伯說到氣憤處,搖頭晃腦、咬牙切齒,徐礎坐在一邊仔細察看,相信他這次說的都是實話。

「其他吳人也都如此」

「是啊,吳人最高不過偏將,帶兵三千而已。真的,我們的要求其實不高,降世軍人多勢眾,又是薛家舊部,比我們更受優勢,可以接受;新軍帶兵入伙,同樣人多勢眾,官職比我們更高,可以忍受;但是曹神洗等人算怎么回事呢他們從前是官兵,乃是降世軍的大仇人,又是降將降兵,人數不過三五百,忠誠更無保證,卻紛紛受到重用。曹神洗不肯帶兵,卻是金聖女最信任的軍師,事必參決,金聖女甚至稱他為義父」

「義父」

「對啊,別說吳人,降世軍也不高興,尤其是雄難敵,公開聲稱,曹神洗若敢自稱爺爺,他拼著一死,也要將老家伙一劈兩截。」

徐礎笑出聲來。

「公子莫笑,這就是實情,不止是曹神洗,管長齡已經老得連馬都騎不動,卻被委以副帥之職,還有數十人被封為將軍,官職都比投降之前要高出幾級。我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照這樣下去,降世軍必然因為不滿而嘩變」

「你不是說降世軍都願向金聖女效忠嗎」

「是,效忠,但心中也有不滿,兩者兼具,公子若能走一趟,及時撥亂反正,降世軍自然盡去不滿之心,只剩效忠,若是再晚幾天,怕是不滿壓過效忠,將要無可挽回。」

「好。」

「好是何意」

「你就在這屋里休息,不要出去,等鄴城來過人之後,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