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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 未知 6299 字 2021-02-13

我當時苦思冥想了若g種辦法,均不是理想之策,都有露馬腳的可能。如果能有一個辦法,讓老頭自己看到這封信!我向李小南辦公桌上看了一眼,突然一拍腦袋:有了!

閻水拍局長每周的雙休r晚上會到辦公室來處理一些公務。有時星期六來,有時星期天來。我最早發現李小南紅腫著眼離開玻管局大樓那次就是一個周末的晚上。有時閻局長辦一會兒公,會端著一個茶杯走進大辦公室來。他見我常在辦公室百~萬\小!說學習,或加班寫材料,就會和我說一會兒話。他說:「小魚還在加班啊!年輕人就應該這樣。現在有些年輕人,一天到晚到舞廳蹦,問題是蹦了一時,能蹦了永遠?人這一輩子年輕時是不能蹦的,年輕時蹦,年老時就會後悔!」每每說到這些地方,閻局長就會用很多形象的語言總結人生。形容人生短暫,他從來不說「白駒過隙」之類。他是這樣說:「小魚啊,要抓緊年輕時的好時光,人生就像一支煙,」他當時正抽一支煙,用眼睛瞅瞅紅紅的煙頭說,「剛吸了幾口,吸出點味道來,就到了盡頭!」接著他又說:「人生又不像一支煙,煙吸完一支,還可以吸第二支,人生呢?」有時他又這么說:「人生就像流水,」他喝一口茶杯里的水,接著說,「剛伸手去抓,一生已流走了!」總之他隨便抓住什么都能形象地譬喻人生,在六樓會議室里看到清水河畔盛開的桃花,他就會說:「人生就像這桃花,盛開了,很短暫,就凋謝了!」有一次他見我桌上放一根粉筆頭,又說:「人生就像一根粉筆頭,寫啊寫啊,不知不覺就寫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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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32(5)

閻局長這些話,對我有一種震悚感,我突然覺得這個老頭可親起來。也許他年輕時就像我這樣,抓緊每一天時間學習,抓緊每一天時間工作。這老頭時運不濟,否則以他深厚的「功力」,也許就是我們玻管局出的第二個「省長」呢!

閻局長和我說一會兒人生的話題,就會端個茶杯信步走到李小南辦公桌前,看玻璃板下壓的那些照片。

李小南玻璃板下壓著很多照片,都是李小南在各個年齡段留下的倩影。有十六七歲時的少女照,有二十三四歲時的少婦照,有三十歲左右的近照。還有一張和林青霞的合影。某年林青霞來紫雪拍電影,和這個漂亮的小妹妹留了一個影。李小南照片上的神態或淺笑,或凝神,或眺望遠方。這些照片引人遐想,仿佛看照片時已伴隨著她成長的足跡,跟著她走進了她的生活。閻水拍局長常常會出神地端詳著李小南的照片。有時甚至會坐下來,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和我說話,一邊繼續端詳。有一次他端詳了一會兒照片扭頭問我:「我剛才說什么來著?」他說什么我早忘記了,但我又不能說我忘記了,信口胡謅了一個話題,他便又沿著這個話題說起來。

有時候閻局長甚至會拉拉李小南的抽屜。李小南中間那個抽屜是上了鎖的,只能拉開一條縫。有一次我見閻局長半張著嘴覷著眼往那條縫里瞅,像個傻瓜似的。李小南大抽屜旁邊那個小抽屜不上鎖,里面放一些材料,還有一本小影集。閻局長每次臨走時都要將那本小影集翻開看一看,看完再放進去。然後便端個茶杯心滿意足地走了。

如果我將這封信放在那個小影集上面,閻局長進來後我找個借口離開,閻局長一拉開那個小抽屜,就會發現這封信……

那天是周六,閻局長沒到辦公室來,那么第二天晚上他保准會來。我心里有數了。

接下來事情就簡單了。第二天,我在閻局長進門前將那封信的復印件放進李小南的小抽屜。閻局長看到復印件還以為是李小南自己復印下的呢!李小南復印下原准備鎖大抽屜里,臨時有急事沒來得及鎖,隨手塞小抽屜里便匆匆出了門,准備第二天再鎖大抽屜里。

那天閻局長剛端個茶杯進門,我便裝作有事匆匆出去了。我到我們局大樓對面一個小茶館一邊喝茶,一邊像電影里那些偵察員一樣觀察對面。果然不到二十分鍾,閻水拍局長匆匆從大樓門里出來了。雖然夜s中看不清他的面容,仍可以感覺出老頭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

確信閻局長離去後,我重新閃身進了樓。我將那封信取出來,重新坐在辦公桌前欣賞了一遍,然後將信撕了個粉碎。我將碎片包在一張白紙里,去衛生間幸福地蹲了一會兒,一拉抽水馬桶,讓那包碎片和我的排泄物一起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暗中一悶g,就將馮富強敲死了。以閻局長的城府,斷不會將這件事在馮富強或李小南面前點破。我不僅將馮富強的政秘科長夢撕碎了,把這個壞蛋的一生都撕碎了!這個興致勃勃的年輕人從此將在玻管局的###中像空氣一樣淡出,甚至永無出頭之r。看來敲死一個人並不難,有時甚至很容易——敲死一個人一生也很容易!我魚在河就要成為這樣一個人——一個敲死我人生道路上所有擋我道的壞蛋的人!

我不僅敲死了一個人,更重要的是我又學會了一種「敲術」——殺人其實可以不用刀——傻瓜才用刀呢!有時用幾張紙片也可以宰掉一個人。馮富強做夢都不會想到,他已經被我宰掉了。

那天我在辦公室呆到很晚才離去,我渾身有一種幸福的感覺。我要在辦公室獨自一人靜靜地享受這種幸福。下去復印那封信的時候,我讓復印門市的女孩開了一張發票。女孩當時很驚訝,眉毛一挑說:「攏共一塊五毛錢還開發票?」復印一頁是三毛錢,五頁是一塊五毛錢。「為什么不開呢?」我這樣反問女孩。「收款收據行不行?」女孩還有點不甘心。我說:「不行!要正式發票!」

此刻我將那張發票拿出來,展開放在辦公桌的一本書上,實在有點忍不住了,拿起炭素筆,在右上角模仿閻局長的筆跡寫下兩個字:「准報!」閻局長在條據上簽字,有時寫作「准報」,有時寫作「准支」,有時寫作「經費支」,有一次他筆誤將「准報」寫作了「准抱」,當時李小南當出納員,我看到「准抱」二字,一個人偷著樂。

為什么要模仿閻局長的字體呢?我的字比他的字漂亮多了,我可是「龐中華」呀!「龐中華」再次拿起那支炭素筆,在右上角空白處,瀟灑有力地寫下兩個字:「准報!」並簽上名字——簽得當然不是「龐中華」,而是「魚在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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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33(1)

在機關工作,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有點像過去女人纏小腳,得先將自己一層層包裹起來,然後邁著小碎步往前跑。這就叫做「不積硅步,無以致千里」。你若想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甚至像那些短跑健將那樣進行百米沖刺,非絆倒不可。

馮富強絆倒了,趙有才雖然沒有絆倒,正跑著卻不跑了。趙有才為啥不跑了?他氣餒了,因為他跑不過馬方向。就像一個長跑運動員,別人都沖線了,自己還得再跑兩圈,於是g脆信步走了起來,結果差不了多少——都是倒數第一名。

作為我們玻管局位次排在總工程師牛望月之後的一名「行管辦副主任」,趙有才還能跑到誰前頭去。跑陳奮遠前頭去?還是跑朱鋒、姬飛前頭去?要跑到這些人前頭去,得像馬方向那樣——飛!可他又「身無雙翼」。於是趙有才不僅打消了「飛」的念頭,甚至沒有了「跑」的心思,背著個g糧袋,跟在大部隊後面慢騰騰地走了起來。

趙有才現在在我們玻管局的主要任務是負責下象棋。我們玻管局出過兩屆市直機關象棋比賽冠軍。一屆是朱鋒,一屆是姬飛。可現在這兩屆冠軍卻下不過趙有才。有時他們一下就是一個或半個工作r,到下班了還戀著不肯離開棋盤。有一次趙有才與姬飛下了個平局。兩人已下班出門了,甚至已下樓了,就要出大樓門了,卻又折回身上了樓,噼里啪啦又來了一盤。

趙有才後來開玩笑對人講,不下最後那一盤,決出個子丑寅卯來,就像「唱歌」最後那一下,不出點東西就結束戰斗,渾身憋得難受。

牛望月跳棋下得不錯,可趙有才他們沒興趣和他下跳棋。他就去拉小馬、小胡、小虎或小高。小馬後來不願和他下棋了。小胡要和小虎、小高玩撲克牌,要么「挖坑」,要么「拐三」,要么「爬山」。他就只好拉個小牛。一頭老牛,一頭小牛,爺倆關著門玩那幾個玻璃蛋子。

我將馮富強擊潰之後,(這小子現在還蒙在鼓里呢!)審時度勢,覺得在老局長退居二線前不宜再有什么舉動,須靜觀。所謂「動若脫兔,靜若處子」。我那天跑著去復印那封信時多像一只「脫兔」,現在應嘗嘗做「處子」的滋味了。

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起初幾天,馮富強依然像往常那樣,p顛p顛往老局長辦公室跑,可出來後不再像過去那樣興高采烈。過去從老局長那兒出來,是「朝霞映在y澄湖上」,即使沒有朝霞,他臉上也燃燒著燦爛的晚霞。現在出來則布滿了y雲。有時又像那種「丈二和尚」,半天摸不著頭腦。坐在辦公桌前長舒一口氣,發半天呆,嗒然若失。可以想得來,他對老局長對他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百思不得其解。老局長待人的態度原本就有點捉摸不透。有時他對你很熱情,有時不很熱情,有時則很不熱情,甚至很冷淡。他冷淡你的方式有許多。首先是不說話,他不僅不主動和你說話,你和他說話時他也不說話,最多用鼻子哼一下,或者g脆連鼻子也懶得使用。這樣你就會局促不安起來,自個會尋思:我哪句話說錯了?哪件事做錯了?如果你發現自己並沒有說錯什么話,做錯什么事,就會再往遠處想:最近我有得罪老局長的地方嗎?你想破腦子也想不出老局長這是怎么了,又不能問,於是愈發忐忑不安。老局長冷淡你的第二種方式是不看你,就是那種「視若無睹」。問題是他有時候「視」都不「視」你一下,從你進門起他就始終不看你。他從聲音里可以聽出你是誰,但他就是不看你。那他用手蒙著眼睛?沒有,他也沒有以手蒙眼睛。那他的眼珠子總得往個地方看啊!他當然往個地方看:他往辦公桌的文件上邊看,一邊看一邊還皺著眉頭嘩嘩翻文件。老局長這種「目中無人」的功夫可堅持一個小時甚至一個小時以上。就是說,你若坐在他寫字台對面的沙發上,他可以在這么長時間對你視而不見,瞧都不瞧你一眼。而你坐十分鍾就坐不住了,有那種如坐針氈的感覺。老局長冷淡你的第三種方式是看你——這種方式更厲害!可不是像看李小南那樣看你,讓溫柔的目光像水波一樣淹沒你。老局長看你的目光里注入了從西伯利亞來的冷空氣。那種冷空氣從氣象學的角度講稱作「寒流」。在老局長向你瞥過來那一瞬間,你眼前會覺寒光一閃,當你溫熱的目光和老局長寒氣人的目光相遇時,你不禁會打一個哆嗦,仿佛有一把刀子,嗖地向你飛來。這一刀就將你砍得魂不附體,急忙找個借口站起身開溜。

老局長冷遇你的方式還有很多。比如罵人。老局長當然不會罵你。老局長又不是當年被楊志一刀宰了的那個潑皮牛二,怎么會隨便罵人呢?但他可以罵文件,罵桌上的茶杯,甚至可以罵辦公桌,罵懸在半空中的吊燈。老局長罵哪兒眼珠子往哪兒瞅。可此時你的額頭上已浸出細細密密的汗珠。讓我感到樂不可支的是,從那天開始,馮富強從老局長辦公室出來,常常是滿頭滿臉的汗珠。有一次我見他剛從老局長門里出來,急忙以手背在額上和臉上抹,當時並不是伏天,即使是伏天老局長辦公室也不熱,因為有空調。那馮富強為什么這么熱呢?他抹完後在樓道里甩下一把汗珠。我當時童心大發,竟想跑過去數一數他甩下的汗珠是多少瓣?後來一想,這可不容易數清楚,才作罷。

可以想得來,馮富強將老局長的所有招數都領教了,那段時間他內心里是多么痛苦啊!

《背叛》33(2)

這天早晨剛上班,閻局長手里拿著一份文件走進大辦公室。他瞧都沒瞧眼巴巴望著他的馮富強一眼,徑直走到我辦公桌前,將文件放我辦公桌上對我說:「小魚,這是省玻管局的一個通知,省局將於近期組織各地市的局長赴歐洲考察學習,你負責與省局聯系,按照省局的要求將我出國的手續辦理好。」那天閻局長轉身離開後,我發現馮富強臉s刷白。瞧著馮富強那副六神無主、如喪考妣的痛苦樣兒,我心里別提有多高興!更令我高興的是,他的這種痛苦是我給他造成的,是我親自將他置於刀俎、付諸庖廚的。我頓時明白:你要想得到快樂,就應去給別人造成痛苦,這才是那種顛撲不破的真理呢!

譬如袁長印,我突然想起了這個久違的家伙。我才明白,當初他為何要將我捂在枯井里一捂就是十年,原來他是為了自己得到快樂。小時候,孩子們惡作劇,抓一把螞蟻扔熱鍋里,然後快樂地伏在鍋沿邊看。螞蟻拼命掙扎,很快又不掙扎了——因為它們已被燙死了。

人生其實就是這樣:要么做螞蟻,要么做抓螞蟻的人。當年在我們袁家溝鄉,袁長印就是抓螞蟻的人。鄉里有一所中學,一所中心小學,還有十幾所散布在大山褶皺里的村小學。袁長印高興了,就可以將你從某所村小學「抓」到鄉中心小學來。不高興了則可以將你像從身上摸一個虱子一樣,摸出來扔大山深處的褶皺里。在那些像「夾皮溝」一樣的深山溝里當一名小學教師,你連死的心都有!尤其是那些剛從師范學校畢業分配下來的女娃娃,每到晚上,就蒙著頭在被窩里抽泣。

除了「調動權」外,袁長印還掌握著「去留權」。當時這些學校里有一半民請教師。袁長印那兒有一份全鄉民請教師的名單。對哪個人有不好印象了,就掏出一支紅藍鉛筆,用紅的一端將這個人的名字一筆勾銷,仿佛是高級人民法院院長核准死刑似的。那時炭素筆還沒有流行開,鄉里的g部襯衣口袋里往往c著這樣一支削開兩頭的紅藍鉛筆。鄉里的那些民請教師當時最怕袁長印「動筆」——尤其怕動紅的那一端。袁長印動一下,就得有一個人卷鋪蓋回家。路遙小說《人生》里的那個高加林,就是這樣被一筆勾掉的。因此那些民請教師一見袁長印,無不像現在的馮富強見了閻水拍一樣,腿肚子直打哆嗦。據傳言,那些青年女教師要從山旮旯兒調到鄉上的中學和中心小學來,或者從鄉上的中學和中心小學調回縣里市里去,有點姿s的都得讓袁長印「過手」。就像萬里長征必須經過六盤山一樣,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袁長印就像一個驕橫而荒y的皇帝,鄉里的這么多學校都是他的後宮,那些女教師——尤其是有幾分顏s的年輕女教師則都是他的妃子。他若公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親昵地攬攬誰的腰肢或拍拍誰的p股,那是他寵幸你!袁家溝鄉的教師那時都曉得,全世界人民都可以得罪,惟獨袁長印不可以得罪。和袁長印過不去,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每一個教師到袁家溝後——無論是「公派」的,還是民請的,第一項工作不是玩那一盒粉筆頭,而是到袁長印家「拜門子」——就像上海灘當年那些初加入青紅幫的小潑皮,先得去拜拜「祖師爺」。當然去拜望袁長印不需要叩頭,只要拿些好煙好酒就行了。那時還不時興送錢,以送煙酒為主。不過煙酒也可以變為錢——袁長印的妻子開著鄉上惟一的一家小賣部,以出售名貴煙酒為主。據說袁長印家那座貼著白瓷磚的耀目的二層小洋樓,就是用小賣部所賺利潤蓋起來的。有兩瓶酒竟被反復出售了多次:甲教師從小賣部買走,送給袁長印,袁長印將酒拿到小賣部。乙教師再買走,再送給袁長印。你說有多好玩兒!

我當初分配到袁家溝中學後,一位好心的老師曾悄悄提醒我,快去看看袁長印。我當時想,我一個堂堂的本科大學畢業生,分配到這破山溝原本就夠窩囊的了,為啥要去看他?我若分配到國務院,他想來看我恐怕都不容易看得上呢!這就是古往今來那些知識分子的書生氣。包括屈原,這個中國古代很大的知識分子,最終的結果就是投進汨羅江。雖然我們現在包粽子吃時甜在嘴里,可當初屈原投江時卻是淚流滿面,仰天長嘯,苦在心頭啊!

我當時那樣的思維方式在今天看來確實可笑——實際情況是我並沒有分到國務院。雖然我有同學分到了國務院,但那是兩碼事。就像我們玻管局,我們局固然出過一任省長,掛在嘴邊說說可以,卻不能因此奢望玻管局的每一個同志都享有省長一般的待遇。牛望月或者姬飛,出行時也要求車隊簇擁,記者隨行,警車開道。

所謂「在人屋檐下,不能不低頭」,我當時像屈原一樣梗著脖子沒有低頭,後來想低頭已來不及了。

這里有個「行規」問題。那些小潑皮當初一入幫即去拜望「老前輩」,說不准多少年後就是個黃金榮或者杜月笙。可入幫以後卻去外灘逛去了,或到哪兒狎妓去了,將拜望老前輩這檔子事忘了個一g二凈,甚至丟到「爪哇國」去,說不准哪天就會被莫名其妙卸去一只胳膊或剁掉兩個手指頭。

我歷經十年艱辛,終於調到了玻管局。從進入這個局的第一天起,我就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由一個螞蟻變為抓螞蟻的人!為此我不惜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陶小北、李小南這樣兩顆鮮桃擱嘴邊,卻不敢吃,眼睜睜看著別人吃,自己在那兒咽口水。抓螞蟻的人才有吃鮮桃的資格。在我們玻管局,只有閻水拍局長是那個抓螞蟻的人,他想把誰抓哪兒就抓哪兒。李小南倒是反抗過,那就把她抓起來扔到那些無人去的旮旯兒里去。啥時不反抗了,再拎回來。

《背叛》33(3)

在與馮富強這場斗爭中占了上風,使我總結出不少人生的道理。我發現人生有許多門,得一扇扇推開,走進去才會有那種「別有d天」的感覺。生活中的強者和成功者什么模樣?就是一生都在堅定不移地、不停地推開新的人生之門,就這副模樣!弱者和失敗者就是那些根本就不去推門,或剛推開幾扇便懶得再推的人。我在與馮富強斗爭中推開的這扇人生之門,是我一生中推開的至為重要的一扇門!這扇門門外寫著痛苦,門里寫著快樂。走進去就找到了快樂,走不進去就充滿了痛苦。馮富強沒有走進去,這扇門則成為他一生中的「痛苦門」;魚在河走了進去,這扇門即成為他人生中的「快樂門」。是的,要想一生不斷地快樂下去,就要不斷地以自己有力的手掌,推開諸如此類的門——就要不斷地給別人、尤其是那些擋你道的人、欲與你抗衡的人制造痛苦!直至將其消滅!

我竊喜,我找到了真理!我欣悅,我找到了真正的人生真諦!那些教科書上所謂的人生真諦,都是騙人的鬼話!見你的鬼去吧,那些害人的教科書!

我仿佛已聽到「真理」紛至沓來奔我赴我的腳步聲,李小南、小柳等姣好的面容像影視畫面一般從我眼前掠過。我像那個神行太保戴宗,腿腳生風,疾走如飛;又像逐r的誇父,手舞兩條黃蛇,目如閃電,炯炯有神,向前追趕而去!

《背叛》34(1)

柳如眉有一天告訴我,他們局長快要退二線了,退二線前將他們科長提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