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1 / 2)

背叛 未知 6312 字 2021-02-13

其二題為《g部使用種種》:

褲子改上衣:提拔使用;

男褲改女褲:j流使用;

襯衣改褲衩:降職使用;

風衣改圍裙:掛職使用;

背心改r罩:雖說是平調,但位置很重要!

我和雷秘書互相發來發去的,大多是這樣一些具有諷刺現實意味的東西。又比如:「理論聯系實惠,密切聯系領導,表揚與自我表揚」;「學校像賓館,校長像老板,學生像大款」等等。

雷秘書和我建立起這種親密關系,使我隨時可獲知鄭市長的行蹤和去向。那次鄭市長去省里開一周會,我是在第四天找了點差事趕到省城的。當然不是我一個人,還有柳如葉。我帶柳如葉去省城秘密會見鄭市長那一年,「x賄賂」這樣的提法還遠未在報紙上出現,可見我是「開風氣之先」。我們在一個四星級酒店住下來,充分享受了高檔賓館的「人x化服務」。那天晚上,我撥通了鄭市長的手機。鄭市長沒帶秘書和司機,直接進了我提前預訂的高檔包房。我們在包房里唱歌,跳舞,喝啤酒,談人生。我們說一會兒話,在柔美曼妙的樂聲中跳一會兒舞;再說一會兒話,再跳一會兒舞。鄭市長和柳如葉跳舞的時候,我一直在考慮啥時候借故離開。我知道離開太早不好,離開太晚也不好。正當我盤算何時離開恰到好處的時候,鄭市長問到了我的工作,並且突然冒出一句,他想讓我擔更重的擔子,將馬方向調到「銅行辦」或「能源辦」去當主任。「這個家伙是惠五洲的人,現在惠五洲馬上就要調走了,看他再逞能!」鄭市長竟恨恨地這么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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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55(4)

我們說這些話時,柳如葉出去了。我當時十分感激地望著鄭市長,說我一定不辜負他的培育之恩。還能有比這更大的恩情嗎?沒有了!我差點兒就要對鄭市長說出什么「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一類話來,話到嘴邊覺得我畢竟不是柳如葉,無法向鄭市長「委身」,才又改口。

為了使鄭市長調走馬方向的決心更堅決一些,也為了我擔任玻管局長更快更保險更有把握一些,我當時幾乎不假思索,毫不遲疑使用了「落井下石」這種手法。我對鄭市長說:「馬(指馬方向)這個人品質就是有問題,有一次他親口誣蔑過您呢!我一直想給您說,可這又有違我一貫的做人原則——我給自己定了一條做人的基本原則,決不能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哪怕是一字不差地轉述別人說過的話也不成!」說到這里,我臉上現出十分不情願和沉重的表情,好像我只要將這句話說出來,就等於自己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你說嘛!給我說有什么關系!」鄭市長用鼓勵的目光看我。

「為了對您負責,我就破一次例了!」我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對鄭市長說:「一次他、他(我又結巴了!)跟我說,鄭市長您氣量不大,不是一個『大人』,他當時原話怎么說的來著?總之不是說您『不是一個大人』,就是說您是一個『不大的人』。啊呀,我再不能說下去了,總之就是這個意思!」我這樣說著,臉上的表情似在竭力回憶著馬方向的「原話」。最後有點不好意思地捂了一下臉,然後低下頭。

鄭市長想了一下,明白了,臉氣得像柳如葉的臉一樣白。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這個混蛋!」

我心里暗暗叫好:有這幾個字就行了,馬方向死定了!

這番話竟是我編造的!馬方向有一次和我談到市里一些事,是說過這樣一句話,但不是說鄭向洋。一次他去找市人事局長,想給局里再爭取幾個g部編制,再調幾個同志進來,人事局長沒有答應。他因此對人事局長很有意見,和我說起這事時,氣咻咻地評價人事局長:那是一個不大的人(指小人)。我今天卻靈感突至,移花接木,並當即嫁接成功。

柳如葉進來時,我倆已「密談」完畢。鄭市長起身和柳如葉跳舞。一曲舞畢,重新坐下時心情已完全好起來,興致蠻高地讓我給小柳講個故事。我想了一下就講:「懷孕女人和壞了的蘿卜有何共同點?有三種答案。不動腦筋的說:都沒人要;及格的答案是:都是蟲子惹的禍;滿分的答案是:都拔晚了。」

鄭市長大笑,小柳也笑起來。我看他倆開心,又講了一個。我對小柳說:「你知道李白的妻子和女兒叫什么名字嗎?」沒等小柳回答,我又接著說:「李白妻子叫『趙香樓』,女兒叫『紫煙』。為什么?有詩為證——r照香樓生紫煙!」

鄭市長復大笑,小柳也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鄭市長一邊笑一邊又邀小柳跳舞。待他倆跳到光線幽暗處時,我悄悄兒地溜了。

和鄭向洋市長建立了這種親密無間的感情,成為鄭向洋市長的另一只眼睛後,我再看馬方向時,便與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這就是我的第五種眼神。

我擔任常務副局長後,搬到已退休的老局長閻水拍辦公室辦公。閻水拍老局長擔任正處級咨詢員這三年,馬方向局長一直在四樓他原來的辦公室辦公。閻水拍老局長退休後,辦公室騰了出來。那次我從省城陪鄭市長回來,和馬方向局長談局里的工作。我提出讓馬方向局長搬進老局長閻水拍辦公室,馬方向局長淡淡地對我說,他就不搬了,都是套間,三樓四樓都一樣。然後馬方向局長又對我淡淡地說:「g脆你直接搬進去吧,要么我搬下去,你再搬上來,麻煩。」

我當時還在三樓政秘科長的辦公室辦公。馬方向局長的意思是,讓我直接搬到對門閻水拍老局長辦公室里去。馬方向局長以為他這樣說了,我也不會搬的。若是過去的魚在河,我肯定不會搬的。可我是現在的魚在河啊!我怎么能不搬呢?我知道我搬了會給馬方向局長心上添堵,可我就是為了給他心上添堵啊!不「堵」他,我怎么「流」呢?果然我搬進閻水拍老局長辦公室後,聽說馬局長一怔,一句話沒說。那天本來原定開黨組會,臨時改期,馬局長說他有點不舒服,不到下班時間,就提前回家了。

自從在鄭市長那兒獲取了那個重要信息後,我就開始用第五種眼神看馬方向局長。這種眼神里很少再有謙恭。有時候卻有一種漫不經心或者不以為然,甚至會有一種「視而不見」或者「漠然視之」。這樣老板跟我說話便不再像過去那樣無所顧忌,有時他甚至得反過來捕捉我的眼神。比如他跟我談某項工作,談了半天我卻始終專注地看著牆。一只蒼蠅被粘在了牆上。這只蒼蠅為什么會被粘在牆上呢?老板剛在那兒用膠水貼了一張作息時間表,剛貼上去,他又覺得那兒不合適,叫小高進來揭起貼在了另一個地方。我進門時小高剛出門。牆上的膠水尚未g透,這只倒霉的蒼蠅剛好落在那兒,於是它的腳被粘住。我看它時,它正痛苦地拼命掙扎著,欲離開那個恐怖的地方,可卻離不開。於是它沒被粘住的幾只腳拼命向左右蹬。我突然覺得人可以簡單地分作兩類:一類是「蒼蠅人」,一類是「膠水人」。做「膠水人」當然比做「蒼蠅人」好。我若是「膠水人」,小牛小胡馮富強就是「蒼蠅人」,我要將他們一個個粘在牆上。我現在甚至連馬方向局長都想粘在牆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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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55(5)

那天老板給我談那些工作時,我去了一次廁所,看了一會兒蒼蠅,接了兩次手機。其中一次到老板辦公室外面接,一次就在辦公室里面接。在辦公室里面接的時候,我大聲講話,差不多講了有十分鍾。接完手機收了線,才對老板說:「你繼續說,我聽著呢。」

老板那天給我談的是局里的人事安排問題。比如讓某某做總工程師,某某做政秘科長,某某做工會主席,某某做督察科長。我其實根本不想跟他談這個問題。於是我就上廁所,看蒼蠅,接手機。老板見我一直不接他的話茬兒,甚至不接他的眼風,終於退縮了。他也就不再說什么,只說了一句:「咱們以後再談吧!」

隨後老板就出國去了。

局里沒人知道老板像西安事變後的楊虎城一樣,是被「委員長」走的!

下來還有各種眼神,我用這諸多眼神分別去看局里的同志們。他們都要到我辦公室來捕捉我的眼神。科長,副科長,主任科員,副主任科員,科員,打字員,通信員,駕駛員,我至少用五至六種眼神區別對待他們。或冷漠,或熱情。我想讓他們高興,我就用眼神告訴他們;我想讓他們不高興,也用眼神告訴他們;我想讓他們有點兒高興又有點兒忐忑,同樣用眼神告訴他們。

我用眼神指揮著玻管局。我用眼神籠絡人、安慰人,排斥人、推拒人,打擊人、報復人。我的目光如電,電流通到一些人身上,他便會亮起來,像一個電動玩具一般歡實地蹦起來;我突然掐斷電源,它的一只臂還在向上翹著,沒有復歸原位,可卻已經不會動了,可笑地將一只手舉在空中。我目光中的電流既可以讓玻管局在夜晚亮如白晝,出現那種燈火輝煌的動人景象;又可以使玻管局瞬間變得漆黑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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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56(1)

小虎現在常到我家里來。

這是個不錯的小伙子,處人接物乖巧而得體,而且慎言敏行,在駕駛員里真不多見。

有一次我不在家,他給柳如眉放下五千塊錢,說上次提拔他做副主任科員是我在馬局長那兒說的話、添的言。這么長時間,他一直想來看我,又怕我批評他,今天硬著頭皮來了。哪怕魚局長批評他,他也得來。否則他良心會過不去,好像自己是一個不懂得知恩圖報的小人似的。

這些話雖是柳如眉轉述給我的,我聽著卻有點耳熟,仿佛以前我在哪兒也給別人這樣說過似的。

我沒有為這五千塊錢的事批評小虎,反而看著他更親熱了一些。

每當我家下水道堵了,衛生間燈泡鎢絲燒了,抽水馬桶壞了,小虎便來了。

我有時感到很奇怪,小虎總是在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在我家門前。衛生間燈泡壞了,柳如眉讓我將外罩摘下來。我g這種事非常笨拙,擰個外罩出一頭汗。正當我望著那個壞了的燈泡犯難的時候,門鈴響了,開門一瞧,果然是笑吟吟的小虎。

小虎g這種事情像轉方向盤一樣,十分嫻熟,三下兩下就弄好了。然後我們就坐在客廳里一邊看電視一邊說話。

小虎從不和我談論局里的人和事,更不向我打小報告。他和我談足球,談股票,談即將到來的新千年,談尼斯湖怪獸,也談一些影視名星。小虎掌握的知識很廣泛,他甚至對一些國際時事方面的知識也涉獵甚廣。比如以s列和巴勒斯坦之間復雜的歷史糾葛,連我都不甚了了,他卻能說得一清二楚。他最後的總結是:巴以之間的沖突,就像咱們紫雪市兩個相鄰的村子,為了一塊水地,爭斗了幾十年,要么聚眾械斗,要么集體到市里上訪。

我倆談論這些話題,有一種十分「合拍」的感覺。而且我喜歡的,常常也是他喜歡的。我如果是龍頭,他就是龍尾,龍頭跑到哪里,龍尾擺到哪里。

我從這個小伙子年輕的面龐上,突然看到了十年前的我。十年前,我與這個小伙子何其相似乃爾,那時我就這樣跟在閻水拍局長後面。閻水拍局長是龍頭,我是龍尾。閻水拍局長跑到哪兒,我就氣喘吁吁跟著跑到哪兒。

我突然想起了以前曾經想過的那個問題:誰是我的第三只眼睛呢?我的「第三只眼」這不就浮出水面了!有小虎這樣一只炯炯有神的「虎目」,我將玻管局的「局勢」會看得更清楚,差不多就能做到「一目了然」——我即使閉上一只眼睛,也相當於別人睜著兩只眼睛!

對小虎下一步的安排,我已有初步考慮。有一次我甚至突然冒出個念頭:g脆讓他直接擔任政秘科長。可隨即我又搖搖頭,將這個念頭打消了。小虎再伶俐,也不應該超過我啊!我可是一步一個台階上來的:科員,副主任科員,副科長,主持工作副科長,科長,副局長。還是一步一個台階好,走著穩當。小虎現在是副主任科員,下一步給個政秘科副科長。

想到這個虎頭虎腦的小伙子很快就是我們玻管局的穆科長了——穆鵬程副科長,我的嘴角不禁浮現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笑容。有時得到是一種幸福,有時給予也是一種幸福——比如我將這個副科長輕而易舉給小虎,心里就有一種熨帖和舒服的感覺——就好比你從兜里掏出幾顆水果糖給一個小孩子,小家伙保准會一邊將糖塊往嘴里塞,一邊抬起頭來甜甜地說一聲:「謝謝叔叔!」對我來講,一個副科長也就是一顆水果糖——我兜里這樣的糖塊多著呢!

小虎對我一直畢恭畢敬,可對小胡小牛小馬幾個,卻有一種冷峭和倨傲。恭敬和倨傲永遠是相對的,雷秘書和我剛認識的時候,對我有多倨傲!可他對鄭向洋呢?我也一樣——對惠鄭兩人,我同樣會像小虎對我那樣畢恭畢敬。令我吃驚的是,在我印象中對下屬向來十分威嚴的惠五洲書記也和我們毫無二致——有一次省委書記到紫雪市檢查工作,在市里的匯報會上,省委書記詢問一個什么問題時,惠五洲書記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脅脅肩,格外嫵媚地沖省委書記一笑——我當時有點吃驚——因為我還是第一次見動輒黑著臉批評別人的惠五洲書記,還會像小孩子一般,有如此頑皮的一面。不知為什么,我當時反倒有點不好意思,急忙移開目光低下了頭。

政秘科長由誰做?李小南還是老宋?老宋現在就像我的一條狗,一天到晚點頭哈腰跟在我身後。小南現在是局工會主席,g脆讓她一肩挑:政秘科長兼工會主席。可這樣擔子是否重了一點?萬一將她白嫩的肩膀壓腫怎么辦?那就讓李小南做政秘科長,老宋做工會主席。

我擔任局長後,要盡快動一次人事,將科級以下的位子填滿,然後再考慮處級。小北辭職空出一個副處級崗位,我任局長後又能空出一個副處級崗位。最近市政府別的一些局,為了安排一些年齡大一點的老科長,又增設了「副處調」(副處級調研員)這樣的崗位。玻管局十個科室中,也有幾個年過五十的老科長,這些同志為玻管事業兢兢業業奉獻一輩子,若沒有「副處調」這樣的崗位,只能在科級崗位上退休。g了一輩子,連個「副處」也沒有混上,給老婆孩子不好j待,和同學朋友談起來臉上無光。退休前給個待遇,安慰一下這些老同志,等於實行革命的人道主義。他們的心情因此會更舒暢一些,壽命能活得更長一些。事實證明,體育鍛煉,練氣功,都不如給個待遇更能延年益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