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下,那率先勒馬之人微微抬頭,雖身著一樣勁裝,卻面se清秀,不似莽漢,只見他目視地上車轅,皺眉沉聲道:馬車剛才在這里停下過
這荒野小道泥濘,馬車行走艱難,更何況那車上還有一受傷的小姑娘,恐怕是經不得顛簸,故而停下休整開口這人似乎乃是這一伙人的領頭之輩,他踏馬行至那先生身邊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大聲道。
被稱呼為先生之人,卻是點頭,皺眉又望向前方雨簾,眼中微閃,沉聲道:正是如此才奇怪,他本不應該跑這么快,但這一路上卻快到連我們都差點跟不上,這說明了什么
那領頭之人,臉se一變:先生是說,他已經發現了咱們在跟蹤
那先生點頭道:恐怕正是如此,他恐怕以為咱們是沖他而來的追兵,所以才拼命想要擺脫咱們。
按說這不可能,咱們還沒有來得及跟他照面啊如果真是如此,那就麻煩了,東家說了,只讓咱們跟在他身後,留下痕跡,證明咱們與他是一伙的,但卻不能過早暴露,以免驚著了他,發生意外那領頭之人,眉頭也緊皺起來。
那先生眼中閃了閃,卻是道:無妨,既然已經發現,那便讓他發現吧,這樣也好,他以為咱們是沖他而來,那么為了擺脫我們,反而會一路狂奔追趕明王車馬,咱們繼續跟著,這路難走,也別追的太緊,不要b的他改變路線就行,這和咱們的計劃並不沖突。
也只能如此了,想不到,這小子如此警覺那領頭之人看著前方抱怨了一句,隨即一揚手:走
隨即一揮馬鞭,當先而過,身後十數騎立馬跟上。
很快,人影不見。
自從立秋以來,這還是京畿地區,迎來的第一場特大暴雨。
從清晨到晌午,雨勢一直不見小。
這荒野之地,也正因這場暴雨,難見人跡。
一條丁字路口處,陳志奇單人而立雨中,眼神深深望了一眼那遠去的馬車,緩緩吐出一口氣。
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長刀,褪去刀鞘,眼神中一點點的冰冷起來,
他持刀而立,雨幕中,一陣寒光閃爍。
他不再掩飾身形,靜靜站立在那兒目光盯著後方。
他很清楚,躲避,掩飾都沒有用,身後的人,自可以通過馬車痕跡追到他們,一路狂奔都沒有甩掉,那便只能面對了。
楚若才的確妙計多端,算無遺策,但他卻偏偏忽略了一些東西。
比如陳志奇的本事,並不只是一般的江湖莽漢那么簡單。
他們師兄弟數人,一路從粵東被千里襲殺,所經歷的磨難,並非世人所能想象。
他們面對過第敵人,不只有江湖上的高手,也不只有道門的精英,更不只有官方的強大觸角
追殺,跟蹤,圍捕,逃竄這上千個日日夜夜里,這些伎倆,他們哪一日不在警惕,提防
即便隱藏的再深,又怎能瞞過他們這些能夠在萬般磨難中活到現在的高手
有人一路跟隨狂追,即便還未照面,陳志奇卻也早已有所察覺。
他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或許是因為他一腳踹斷了皇家馬車,所以被追趕緝拿。
也或者是被仇家發現,被一路追殺,或許跟蹤,想要尋到他的那些師兄弟,然後一網打盡。
反正,不管對方是誰,有一點可以確定,這狂追不舍的人,絕不可能是朋友,他們已經落魄到沒有朋友,只有敵人
既然是敵人那只有殺
靜靜屹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手持長刀,等待那即將到來的殺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