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手,焚香,祭神
一盆清水供上
諸位大佬起身,包括齊漢山在內,一一凈手,隨即焚香供上。
一眾大佬重新就坐,齊漢山坐在正中央,就座前朝著墨白拱了拱手。
墨白心知,是為剛才之事,也是起身含笑回禮,隨即又自坐下。
焚香完,自是禮成,該進正題了。
有社團刑堂主事上前,開始宣讀青年社條規。
墨白靜靜傾聽,雖然有著一連串的殺字,墨白卻並不動容。
規矩交的再嚴,卻也是笑話。
聽那一條:以護國安民為己任,不得背祖判宗
一個個諸界就在這明珠海岸上旗幟飄揚,怎沒見這青年社奮起誅殺外敵,護國土安寧,護百姓尊嚴
倒是這一條尊敬師長,不得以下犯上
倒是在今天極為隆重。
很明顯,若非是動了齊老爺的忌諱,長刀會就算再如何,青年社也不會管。
說到底,不過是利己主義罷了。
不過,墨白當然不會出聲,對他來說,如今一無所有,病弱之身,能對付朱醫師便已費盡心思,何能管這世界秩序
如今這世道如何,他也只有看一看的能力,暫時還沒有管一管的本事
將眾叛逆給我押上來
隨著一聲大喝,手執十八般武器的護壇使,同時喝道:押上來
氣勢威武之下,那一眾曾經威風不可一世的長刀會眾首腦,便被押上堂來再次跪下。
嗚嗚嗚
嗚嗚
被綁住口鼻的他們,很明顯是有話要說。
而墨白眼中,那朱醫師更是不住搖頭蹬腿,到得此時,卻反抗激烈。
全場所有人都注視著這些人的掙扎,卻沒有人出聲。
而那些大佬眼望著這些人,卻是神色平靜,不過墨白卻是注意到,有人的目光不經意間的掃了一眼坐在中央的齊漢山。
而那陳老大則是目光掃了一眼那空座無人的交椅過後,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齊漢山似乎就在等待這些大佬出聲,眼見最終無人吭聲,齊漢山站起了身,卻是只冰冷的吐出一個字:殺
一字吐出,幾乎所有人還不待反應,就連那正跪地正准備著開口辯解的諸人,都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之時,那押解他們的人,已經各自從身上摸出了長刀。
毫不猶豫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揮起了長刀。
陽光下,刀光耀眼。
咔擦
噗
鮮紅的血光飛濺,三刀六洞之後,又一顆顆頭顱飛起。
墨白扶著葯箱的手陡然握緊邊緣,眼眸瞳孔收縮,死死的望著那血光飛濺,落地的頭顱還大睜著眼。
他沒有看別人,便凝望著朱醫師那顆嘴角滲血的頭顱不動。
一切,以一種墨白從沒有想到過的方式而結束。
他准備好的應付朱醫師的辯解,也沒有用上。
苦心費力,種種思索,在這里,在齊府門前,似乎一切都根本不重要。
一個殺字,便足以解決一切。
白大夫,請您放心,您且安心為家父治病便好,一切煩憂,齊府自當為您解決。
廳堂里,齊漢山握著茶杯,嘴角淡淡笑道。
此時的他,與上次相見不同,仿佛剛才的那聲殺字,那滾滾頭顱已在他身上凝聚了光環。
即便語氣還是客氣,卻落地有聲,不怒自威。
墨白緩緩放下茶杯,他眼神已經平靜,輕聲道:齊先生,在下著實沒有想到會有今日這般事發生,今日到來,原本正是要有事要與您說個分明,卻不想
哦齊漢山看向墨白那平靜的神色,倒是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很顯然墨白在那滾滾頭顱之後,依然如此鎮靜,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一想到上次墨白初來時面對生死威脅時的姿態,倒又淡然了一些,微微一笑只道:可是這結果,白大夫您還有不滿無需顧忌,您且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