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在寇還沒開口,原本站在他下方的幾名下屬就豁然抬頭,神情大變。
蠻子八十士兵,這是什么概念?
這里沒有人能夠接受,就這般無聲無息的死了八十個士兵。
「你說什么?」韓在寇的聲音也沉到了極點。
「就在剛才不久前,換防的士兵現有巡邏兵被殺……」
經過就簡單了,巡邏分隊今晚的換防本來已經很勤便,一個小時便有一班,並且還是交叉換班。
一般來說就算出了事,他們也可以哨聲作為求援應急。
再加上今夜大雨,本來便冷,准備換防的士兵,都是到了點再換,並沒有到處竄。
沒有人會想到,居然就這般不聲不響的會死了這么多人。
等到接班的人,現原本的小分隊沒了,馬上警惕起來,待見到屍體,大驚之下,立即吹號,一查之下,居然在這短短一小時之內,有八十個以上的士兵消失。
「沿著消失士兵的路線緊急偵查,最後現,就在那條街口,我們埋伏的二十六名士兵,已全部遇難,傷口全在頸部,背利器一擊致命……」
辦公室里安靜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急起伏,韓在寇聲音也有了顫音:「全是一擊致命,沒有一個人反抗?」
「沒有,我們檢查了所有人的槍械,沒有一人開槍,應該都是在一瞬間被殺,大多數人致死都沒有閉上眼睛。」來人聲音中也開始有著驚恐流出。
「是他們,就是他們!」韓在寇臉色頓時潮紅,抬起頭來:「是他們出現了,白長青的人果然出來了。」
無需多疑,他幾乎第一時間就肯定了這個猜測。
只是這時他已經沒有了欣喜,八十條旗國兵的性命,在戰場上能力敵數百大夏兵,能開疆擴土,而此刻,他們卻就這么死了,毫無聲息的死了。
韓在寇的心在收縮,如此代價,他心寒。
「報……」
還未等他平息內心波動,門口又傳來一聲急報,辦公室內諸人,幾乎頃刻渾身一顫,全部抬頭,韓在寇顫抖:「進!」
「報,東區我旗國居地,潛入七名悍匪瘋狂沖殺我在夏民眾,敵人武道高強,我兵眾將其包圍,其仍悍然反抗,最終被我全殲。」
「全殲?」韓在寇神情當即一震:「可有活口?」
在場所有人也是立刻心神綳緊,總算聽到了好消息。
「沒有,軍方匯報這七名悍匪實在凶悍,頃刻間便屠我民眾九十一人,被包圍之後,竟仍然誓死突圍,他們武道高強,被重兵圍剿扔殺我兵眾六十余人……」
韓在寇等人的臉色再次白了,又是百多人:「你說……他們只有七個人?」
「是,七人,被我軍全殲,屍體正在運來。」
韓在寇身形微顫,心中剛才的那一抹振奮,剎那消失無蹤。
一比二十的戰損,他還能振奮嗎?
手腳開始冰涼,他的胡須顫抖不定,心中一陣陣的緊縮。
「報,長官,南區多處巡邏兵遭遇武道高手暗殺,敵人人數不詳,目前我方已有近百名巡邏兵幾乎在同一時間遇難……」
「報……」
一條條消息冰冷傳來,辦公室中所有人的頭皮都在麻。
青年社鬧事的消息,此刻都被甩在了腦後。
不是青年社鬧的不恐怖,而是他們的恐怖並非如此直接體現,他們搞暗殺,搞綁架,搞暴亂,遠遠沒有這一條條蠻子兵的性命來的刺激。
才多久,上報來的就不知有了幾百條性命,他們今日才殺了多少平民?
這般直接而又恐怖的報復,如何能不令這一眾始作俑者心神不寧?
「他們,共有多少人?」韓在寇搓了搓麻木的臉,眼睛已經紅了,此刻他心中不止是怒,還有驚。
怎么覺得,這些人的勢力似乎遠自己的想象,就仿佛如青年社一般,他們也能夠做到遍地開花。
並且比青年社更恐怖,自己好像,惹出的不是一只螻蟻,而是一頭大象!
「敵襲……」
「砰砰砰!」
已被驚的一片寂然的辦公室里,所有人突然一驚,連忙朝著窗口望去。
韓在寇更是下意識的一顫:「生什么事?」
身後數名下屬立刻出門:「來人,來人,保護長官……」
很快數名精銳立刻沖進來,護在韓在寇面前。
而又只是頃刻,崔朝遠的身形便是急閃而入,來到韓在寇身邊,聲音急切:「大人,有人闖山衛所,您務必小心!」
哪里還用他說,門外槍聲此起彼伏。
韓在寇原本就蒼白的臉,越如紙,這一刻那封曾送到他手上信中,對他的威脅在他腦海中不斷回盪。
「他們真的敢……」韓在寇嘴唇顫抖,無聲念叨。
沒錯,樓下的槍聲已經證明,他們真的敢來取他頭顱。
不久,槍聲靜止了。
有嘈雜驚起:「快,快將他帶過來!」
腳步聲大起,局面持續混亂。
崔朝遠上前一步站在窗口眺目而望,隨即立刻回頭:「大人,戰斗結束了,來人已被擊斃!」
「來了多少人,快,帶過來!」韓在寇立刻抬頭,急聲道。
來了多少人?
很快。
一排屍體擺放在他面前。
在崔朝遠的陪同下,韓在寇緊握著拳頭,朝著一眾屍體看去。
良久,他才抬起頭來,目光在一眾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崔朝遠臉上。
崔朝遠臉色同樣難看,但卻不得不對著韓在寇點了點頭。
韓在寇身形一晃,再次低頭,死死的咬著牙齒,眸中驚恐光芒交織不定。
他看到了什么?
一排十數具屍體,卻只有一名黑衣人。
其他均是他手下的兵眾。
一個人!
只有一個人!
強闖他山衛所的人,居然只有一個,而在這重兵圍困下,居然仍然有十多名兵士被殺。
韓在寇盯著那張還顯年輕的臉看了半晌,最終揮了揮手:「抬走,核實身份!」
地上的黑衣人,沒有遮面,暫時山衛所的人還難以知道,這人名叫張展!
那對著墨白三叩後,毅然離去的張展。
他在蠻子屠殺時就在那條街上,當時他趴在地上,沒有反抗。
而此刻,他一個人殺到了山衛所,最終,死在了這里。
「諜報所立即增兵!」韓在寇沉沉吐出一口氣,對著等候命令的一眾下屬沉聲道。
「諜報所?」有下屬重復念道。
此刻這些人分赴四方,並沒有往諜報所聚集的動向,他們在亡命報復,並不是為了救人。
但最終,沒有人敢不遵韓在寇的命令。
下屬離去,房間里就剩下韓在寇與崔朝遠。
「大人,道門那邊說,黃庭府今日下午便已將杜鵑逐出師門,她的所作所為與道門無關。」崔朝遠看著面色蒼白沉默的韓在寇,終是說道。
「逐出師門?無關?」韓在寇驟然瞪大他那雙通紅的眸子:「推的倒是干凈,好,好,我倒要看看如何無關?」